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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她究竟爱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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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位阴晴不定的皇帝,白盏辛经常发怒,却从未如此怒发冲冠。

    高展一头雾水,委屈回到客栈,被他充斥杀气的眸光一瞪,只得乖乖丢下手中利器,自个儿给自个儿喊号子,生生绕舟山城跑了一圈又一圈,熬至天亮。

    街边一应居民闻声,纷纷开门瞧稀罕,好心帮他数圈。

    更有甚者,端来小板凳,磕着瓜子,就等那少年将领从自家门口经过一回复一回。

    “这谁啊,跑了一晚上了都。”

    “练什么奇门武功呢?”

    “莫不是夸父追日?”

    因韩澈情况紧急不容拖沓,回到客栈,白盏辛旋即将善后事宜统统交由高展,与佟陆陆带着虞嫚并几十人的小队,急速返回京城,药方更是由亲信快马加鞭送回。

    粼粼马车于山路驶出一道道辙,颠簸无比。

    马车内,佟陆陆一夜未阖眼,却靠在白盏辛肩膀上,愣是精神抖擞,神经紧张地睡不着。

    那件事……要怎么对他开口呢……

    若将信直接给他,他恐怕会黑着脸,看都不会看就撕碎。

    “有心事?”白盏辛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又抚过她的额头,“放心,他会痊愈的。休息一阵吧,有我在。”

    “环纡,你之前不是对我说过一个睡前故事?”佟陆陆下巴靠在他肩上,艰难开口。

    那段过往,每每触碰,均叫人心如针扎。

    “嗯。”

    “那……我来给你说个故事吧,你绝对没听过。”

    白盏辛微讶,他望向佟陆陆清澈的眸子,轻点头:“嗯,我且认真听。”

    “曾经,有两大世家大族,因共同的野心同盟,联手下了一盘大棋……”

    孟家、燕家。

    孟家自八个妍丽女儿中,悉心甄选、考究,挑中了当时生母已亡,生父战死沙场的孟依贞。

    孟依贞从小跟在孟家族长王祖母身边,学习如何做一个德才兼备的贤惠女子。举手投足、谈吐莞尔,哪怕是小小的一瞥,均要被祖母一一训诫、规范。

    她是一枚重要的棋子,是孟家与燕家大计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她无可自拔地与燕王相爱了。

    年少时的青涩、懵懂,和着甜中加蜜的暧昧与英俊少年的热情,令少女越陷越深。

    但生命的马车从不停留,这场命运的棋局冥冥之中,向前驶了一里又一里,等她回过神来,已面临人生的岔路。

    那一年,当朝八皇子涉足舟山。

    机会来了。

    所有人等这一刻,等了几十年。

    两族之人,赶着、哄着、骗着将孟依贞放在精美的盒子里,用尽千方百计,引八皇子前来观瞻。

    事如所愿,八皇子对孟依贞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便于心中悄悄许下感动天地的诺言。

    他送她的花,堆了她满院。

    然少女一颗真心已许燕王,怎可易许他人?她哭着喊着,在祠堂里生生跪了五日,拒不入宫。

    燕家无奈,将当时的燕王请出。

    年少气盛的燕王心道:此计若成,不久天下便是燕家的天下,何愁得不来一个孟依贞?

    他好言相劝,舌灿莲花。

    她万念俱灰,身在心死。

    将为他挑选多日的玉扳指赠给心爱的人,孟依贞亲自为这段无疾而终的初恋,画上一个颤抖的句号。

    红角垂漾,贺喜连连。

    她凤冠霞帔,施红妆而来,迎上那个不顾身段、礼节,策马奔腾相迎万里、满面欣喜的少年儿郎。

    他其时,已是当今圣上。

    年轻的白帝撩开轿帘,握住她颤抖的手,眸光灼灼,如春日十里桃花般绚烂:“阿贞,朕,一直在等你。”

    爱与不爱,属实仅是一念之差。

    孟依贞枯死的心,在那一刻被浇上清泉甘露,沐浴温暖的煦日,竟渐渐活过来。

    但她每每收到孟家的密信,便心如刀搅。

    为了报答祖母的养育之恩,她起初还能面不改色在帝王耳边吹枕边风,提拔孟家、燕家一应人等。

    为博美人一笑,帝王纷纷应了。那些年,两大家族如日中天,势不可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承受帝王如山一般厚重的爱,就越被压得喘不过气。

    被巨大的压力笼罩,被数百双手拉扯、禁锢,孟依贞郁郁寡欢。

    她开始写信,细数这么多年来所做诸事,字字珠玑,以期用亲情打动祖母,请祖母放了她,请求孟家放弃她这颗棋子吧,她宁愿不当皇后了。

    诞下太子后,她再也不想骗他,再也不想利用那个满心珍爱她、呵护她的男人。

    但孟家与燕家决不罢休。

    发现棋子的动摇,燕家紧急采取了策略。

    燕王进京了。

    多年后,孟依贞于宫廷宴上再见燕王,心中依然有少女的雀跃。

    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相思之情,即便早前被她斩断,如今再见来人,往事如潮,依旧不听话地浮现在脑海,颠簸、翻腾。

    她一眼望见他拇指上的玉扳指,是那么的青翠,正如当初她对他昭昭可对日月的真心。

    但她知道,这是燕家的手段。

    六月中,她无意受了风寒,不得随帝王前去打猎。

    目送帝王离开的皇后,便孤独一人守在万华殿,一日复一日,照顾满院桂花树。

    可她与那些幕后的黑手,均为想到,思念佳人的燕王,趁监国时,竟靠多年培育、当时早已密布皇宫的韩家人,夜闯万华殿。

    佳人走后,他方知相思之苦。

    他要趁此机会,与她一续前缘。

    “放肆!”孟依贞见到来人,惊恐不已。

    她躲避他的亲近,逃至桂花树下,却唤不得最亲的宫女太监,“来人呐,来人呐!”

    这些侍从,均是她从舟山带来的人,只因白帝怕她过于思念家乡,怕宫里的宫女伺候,她并不习惯。

    但这些人,也是孟家的人啊。

    “贞儿,贞儿,我想你、念你如此之久,日夜心煎,你我如今相见,你竟冷漠刻薄,频频避我?”

    冷漠刻薄?

    孟依贞急火攻心,又因风寒未愈,彼时又吹了风,踉踉跄跄,不得站立,只倚在桂花树旁:“燕王与本宫早已情断,燕王夜闯万华殿,究竟眼里还有没有圣上!有没有王法!”

    “贞儿,你若心里没我,何种这一片桂花林?”

    桂花林?

    孟依贞语塞:“燕王切勿误会,桂花林,是陛下与本宫亲手所植,与你,毫无干系!”

    是,也许她们从前,在桂花树下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情之深切,但前尘往事,早不作数。

    桂花林,是她与白帝相识之处,是她与白帝的记忆,与你燕王,无半点瓜葛。

    “燕王切勿自作多情!”

    “贞儿,此乃两家大计使然,你竟真移情别恋?!”他气上心头,健步逼近,猛然捂住她的唇,将其一把抱起。

    他如狼的眼瞪着惊恐的女人,狠戾道:“这皇宫,未来究竟是谁做主,你还不知?看来是贞儿于这皇宫关得久了,忘了!既如此,本王便提醒提醒你!”

    那一夜,孟依贞就像一朵被雨水打透了的落败海棠,发皱,发白,瓣瓣谢落,无人问津。

    那个她曾经满心装着的男人,用两大家族的未来,用她的至亲,用她的儿子声声威胁她、欺辱她。

    你用谁威胁我都可以,但盏幸是无辜的。

    此事颇丑,她不敢告知白帝。

    帝王知晓后,会如何?

    她的未来又如何?

    盏幸才一岁啊,届时,他又该如何?

    可怜的女人在万华殿哭了许多个日夜,双眸水肿,无法观瞻。

    然,帝王突然回来了。

    他提前回来了,因为他念她,关心她身子康健否。

    没有任何下人报话,他想给她个惊喜。

    他踏入万华殿时,正值凌晨,月高云密。

    孟依贞瑟瑟躺在软床上,做着一个复一个噩梦。

    当帝王俯下身,亲吻皇后的面颊时。

    她眼角含泪,下意识嫌弃地躲闪,嘴里念的都是燕王的名字。

    白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蠢笨宫女拦下白帝,说出燕王半夜来寻皇后娘娘之事,话未说完,白帝龙颜怒绝,手起剑落,将小宫女斩杀刃下。

    后来,万华殿的太监宫女,被屠杀殆尽,史称“八月事变”。

    自此,皇后娘娘再不得宠。

    孟依贞知是自己负了白帝,一根崩了多年的弦终究断了。

    她开始精神失常,开始以为周围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是孟家、燕家的人,以为她被一双双眼睛盯着,以为所有人都要害她、害她的儿子。

    她护住小太子,将他塞进柜子里,不让他出来,却不敢跟他说一个字,因为隔墙有耳。

    孩子,听娘的,别出来,有人要害你!

    她每每见他不听话,便要以掐死他威胁他,并痛骂他,让他知道这偌大万华殿,没有人值得信任。随时随地,都会毙命。

    只有临到深夜,她才放他出来,让他习惯夜晚的黑暗,让他以后无论在白天黑夜,都能保持极高的警惕,都能保护自己。

    她依然给孟家写密信,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但孟家早知她不受宠,视而不见。

    泪滴干,血溶于纸。

    从最初的字迹娟秀,到后来的自不成句,泪滋洇墨,一封封书信,写尽了一个傀儡皇后疯魔前后的悲哀。

    她拼死产下昭云,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但她告诉孟家燕家,要将他当杀手培养。

    多一颗棋子,自然有利,孟家燕家允了,在太子的太傅班子中安排了韩家的人。

    她用歉意,帮白盏辛培养了一个得力助手,去替她保护、弥补他。

    但出乎孟家与燕家意料的是,在登顶权利之山的半路,杀出个明王与邹王。他们同样蓄谋已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燕王扣上谋反的帽子,一个又一个,盖得密不透风。

    白帝因早就对燕王不满,外加绿帽戴得头顶发慌,故拍板坐实了罪名。

    无妨,两家人还有燕肇祯和白盏辛。

    但万万出乎两家人意料的是,白盏辛是个不受控的主,如今已端了两大家族百年基业。

    贤元皇后,香消玉殒于一个无人问津的八月。

    那一天,她执意要去桂花树下,摘桂花。

    宫女们推着她到万华殿内,陪着她,不敢吱声。

    却见她每摘一朵,嘴里均念念有词:

    “不知桂树知情否,无限同游阻白郎。”

    但她的白郎,早躺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

    她的白郎,直到她死,也没来瞧她一眼。

    马车驶过舟山的一片桂林,几棵早桂已然飘香。

    佟陆陆从怀里拿出那叠信,交到白盏辛手中:“她是错了,她不该那样对你。那些年月留下的阴影,确实不可让你澹然、释怀、甚至是原谅她。”

    言及此,她握住他的手:“但,环纡,你要相信,她是爱你的,只是她的爱,表达地太偏激。”

    “于何处发现的?”

    “我们搜寻药方的时候。”

    “嗯。”他轻吻她的额头,双眸澄清,“谢谢你,陆陆。”

    此刻,他庆幸,他全心全意地相信眼前人,免去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那个华容道贼大,但我一刻钟就解开了。”她拽住他的袖子,还不忘邀功,一脸快夸我的神情。

    他轻勾唇角,抚上她的脸,拇指抚过她俏生生、肉嘟嘟的腮:“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皇后。”

    “尚不是你的皇后呢。”

    “快了,一个月内,让天下,成为我们的天下。”

    佟陆陆抱拳,弯腰行礼:“白棋友,此番棋局,下得漂亮!”

    白盏辛点头,回礼:“多亏有佟棋友这样的贤内助。”

    七月底,白盏辛一行人等抵达京城。

    迎接圣驾的人中,唯有佟萧老泪纵横,在宛英怀里老孩子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肩头颤颤,嘤嘤呜呜。

    人们都道佟丞相真乃贤臣,竟思君至此。

    二人首要,便是先行探望韩澈。

    药方提前五日送至太医院。太医院通宵研制,方择出解药配方,为其灌药。

    有春枝于万华殿内悉心照顾,佟陆陆与白盏辛赶到时,得见韩澈满面惨白,好在还略有精神。

    “姐姐。”他握住佟陆陆的手,不忘虚弱地向白盏辛谢恩。

    白盏辛当下心中虽不爽利,却也只得点头应了。

    回京后的朝堂上,白盏辛恩威并重,嘉奖一应臣子,允了佟萧的致仕之请,未应苏大人的,反而贬了他一品。

    燕肇祯谋反案,及燕家、孟家涉及到前前朝的案件,通通交归大理寺调查、核实、定罪。

    邹曲临忙得手忙脚乱,压根没心思想这三年白盏辛会如何“压榨”他。

    用忙碌,来忘却伤痛,是白盏辛为他“诊断”后,得出的最佳治疗方案。

    南疆、北境的战士们,封赏自不可少。就连高展也被特例追封,连升两级。

    此番消息传出,远在舟山的高展感动不已,边命人给一.丝不.挂的燕纹上枷锁边落泪:三百圈没白跑!

    魏宁的追封于朝堂即刻实施,以郡王礼葬。

    奺岚公主的谋反罪名也被证实。

    万俟邪觐见,以丰厚的贡品表达匈奴的称臣之意,结两国之好。

    令百臣惶恐的,是从来不愿提及前东秦的帝王,首次追封白帝为太上皇、追封贤元皇后为太后。

    他力破坊间十几年的传闻,言太上皇与太后鹣鲽情深,并无不合。

    赐一名叫昭云的无姓少年国姓“白”,并力封其为安王,白盏辛将原燕王所属领地、资产,统统赏赐到他名下,并特许他可不入朝觐见。

    官位,自由,一应给他。

    更令佟萧受宠若惊的,是向来不过问臣子私生活的白盏辛,竟旨婚佟家三小姐与年轻的安王,择日礼成。

    佟家,一跃成为京城权贵中的权贵,成为后东秦盛瑞年间唯一的皇亲国戚,进入鼎盛。

    言及此,白盏辛不忘下令礼部,挑好日子,无论如何也要赶在八月桂花飘时举行封后仪式。

    燕肇祯之案,由大理寺审判,证据确凿,十恶不赦,因考虑道国之喜事,定于秋后问斩。燕家、孟家,涉事之人,均被抄家流放三千里,十代不得回朝。

    万华殿内桂花暗中飘香的日子,发誓不碰“女红”的佟陆陆人生第二次起针,正闷头闷脑赶绣什么东西。

    白盏辛又因国事繁忙,□□乏术,暂时顾不得她,她便越发懒散,肆无忌惮。

    没了韩澈,她暂时翻不得宫墙,只得乖乖待在万华殿。

    “郡主,”春枝匆匆来报,准没好事,“二小姐求见。”

    二姐姐想见她。

    佟陆陆停下手中动作,思量一阵,方点点头:“她如今是朝廷罪妇,环纡开恩方免她一死,缓其流放之日……凭她的身份,不得入皇宫……与她约见秦风楼罢。”

    “是。”

    “让小福生替我跟环纡带个话,将此事告知。”

    “是。”

    春枝难免窃笑:小姐真是越发在意陛下的想法了,从前,她巴不得没人知道她偷溜出门,如今,她干什么都会习惯性知会陛下一声。

    翌日下午,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佟陆陆方简单洗漱,于秦风楼一隐蔽包间会见佟钟儿。

    方半年多未见,佟钟儿已不复当初娇俏。她面色蜡黄,妆亦未上,云鬓式样古板,全不复当初嚣张跋扈的泼辣模样。

    从前,她一瞧见佟陆陆便嘘声吐气,如今,却要垂首哈腰:“静娴郡主。”

    “二姐姐,不必生分。”佟陆陆坐下,寻了个好地方翘起脚,坐等上菜,“二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你要杀我,我且不怪你,但你我情分,早就到头。

    佟钟儿身后的夏荷,颈脖上不知为何,留下许多伤疤。她从身后取出一盒子,放在桌面上打开,里面静静躺有一件明黄色的香云纱裙。

    是当初佟陆陆穿着在周寡妇家庭院里,与环纡互殴的那件,是已经破烂不堪,根本无从缝补的那件。

    佟钟儿一双巧手,将衣裙烂了的部分统统用金线绣上金花、飞凤,一件简单衣裙,生生变得华美夺目。

    佟陆陆眸光微闪,再抬眼,略过她满是针眼的手指,还有那哭得殷红,却有圈圈暗色的眼。

    “二姐姐,明人不说暗话,就别墨迹地拐弯抹角了。”她轻叹口气,顿觉彼时秦风楼上的盘盘酒菜均没了诱.人食欲。

    佟钟儿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滴清泪自眸而下。

    夏荷扶住她,她双膝跪地,叩拜数回。

    佟陆陆并不拦她,这是佟钟儿欠她的。

    “六妹妹,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是,想请你替圣上求个情,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这么多年,佟钟儿头一回在佟陆陆面前真哭。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我流放可以,但孩子,会在路上夭折的。”

    咚、咚、咚。

    直到额头上磕出血印,佟钟儿都未停过。

    佟钟儿的事,佟萧、宛英,甚至是常年不出的林二姨娘,均为她东奔西跑,上奏求情,至今都未得白盏辛音讯。

    弑亲人,人神共愤。

    “二姐姐,一念之差,你一输再输,满盘落索。我从未要与你比什么,佟家也从未有人看不起你。”

    “求求你了,六妹妹,孩子是无辜的,他可以不姓燕,你将他送去寺庙、送去尼姑庵,我都毫无怨言。”

    沉默须臾,佟陆陆听不得那一声声磕头,心中如有一颗大石:“这个孩子,不会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否则他会一生遭人非议。”

    佟钟儿哽咽,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额头的血顺着眼尾而下,跪着上前,拽住佟陆陆的裙摆:“谢谢六妹妹,谢谢六妹妹,你的大恩大德,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别了吧,二姐姐,来世别再相遇了。

    “许多天没吃顿好的了吧,孩子需要营养,”佟陆陆将一应饭菜推至佟钟儿面前,“姐,回佟府吧,直到把孩子生下来。”

    她哭着坐回去,拿起碗筷,声声呜咽:“六妹妹,我想待在燕王府。”

    到这时候了,还舍不得荣华富贵?

    佟陆陆三叉神经其时被气成四叉,恨不得把对面那人的天灵盖敲个稀碎,看看究竟是怎么长的,里面究竟装了啥玩意儿。

    对面之人轻咬下唇,无奈对上她的眼:“陆陆,你听过,人质爱上罪犯的故事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句话如今听来,像一根刺,深深扎在红尘孽浪里翻滚扑腾,却从未上岸的人。

    佟陆陆抱着那件裙子,映照晚霞,走回皇宫。

    她举起手,残阳夕照,金光穿过密密缝的黄金丝线,一针一针,均是二姐姐引以为豪的手艺。

    “春枝,以后,我要常穿这件衣服。”

    春枝闻言,眸光闪烁,吸吸鼻子:“好。”

    作者有话要说: 《后东秦史记.燕王传》秘录:东秦盛瑞三年年末,燕王于午门问斩,未语遗言。

    年初,于燕王府,即现安王府,燕王妃秘诞男婴。

    纯元皇后携至天胜寺,交予言默主持,法号尘微。

    五月,燕王妃按刑流放三千里,于半程暴毙,享年廿三。

    ——佟伊.著

    算一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后天就完结了,如果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这三天评论区可以留起来了,我回头挑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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