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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配不上我这样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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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境战事尽在掌握,南疆却因将领风格活泼,打仗都跟闹着玩似的。

    多日未接到燕王的指示,李忠杰在南方孤独守着一片大本营,硬着头皮迎战魏宁数回。他进也不得,守城鏖战也黔驴技穷。

    魏宁便罢了,那佟司佟梧,才真真是令他头疼。

    且说这两家伙,根本就是把打仗当儿戏,经常莫名其妙冲入敌营,猴子一般上蹿下跳,令李忠杰措手不及。

    然二人啥也没掠夺,只玩几圈就回去,探险似的。

    后来李忠杰方得知,二人经常于事后回到营帐,比谁方才转的圈多。

    东秦朝堂,怎么会有这样的将军?

    这还不算,佟司佟梧经常单枪匹马到李忠杰所守的绍城城门底下喊话,把他上下十八代祖宗统统骂了一遍不说,还说相声似的爆出他的私生活,丢尽了他的老脸。连镇守城门的士兵们听了,都忍俊不禁,私下口口相传。

    到后来,军营里甚至出了一本《李忠杰猎艳记》。

    别的将领都是打仗愁白发,他是被烦出一头白发。

    这日,他终于忍受不下,便发信向一个帮手求助——奺岚。

    奺岚与燕肇祯,自打于京城搭上了线,便从没断过联系。即便两军交战,她也暗地里与李忠杰有往来,替燕肇祯背地里干了许多勾当。

    燕肇祯许她长公主的地位,许她一生尊荣。

    奺岚行事十分隐蔽,自认未曾露出破绽。

    她防着所有人,也防着魏宁。

    且就算魏宁察觉,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此,她更加放肆。

    那一日,她接到李忠杰的请求,思量甚久,决意趁夜鸩杀佟司佟梧。

    生于皇家,她随身备有鸩毒,以防不时之需。

    当夜丑时,换上一身士兵服,来到佟司佟梧的营帐,巧妙躲闪守卫的士兵。她欲趁夜偷偷进入营帐,在他们的茶杯上抹上毒剂。

    丑时是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辰,众人沉睡之际,奺岚蹲藏在草丛中,静待士兵换班。

    好安静……

    杀人与她而言好似不是什么难事,她的良心竟一点也不痛。

    她只想抱怨,为什么她要干这种事?

    一年前,她还是个受万人敬仰的公主,被称为大明“明珠”,哪怕在前东秦,她也是深受白帝赞赏的郡主。

    她只是一心想要回到那个高光时刻,回到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太难。

    于多蚊的草丛中静待半个时辰,奺岚快委屈哭了。

    士兵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她定睛望去,帐篷前的两个士兵离开了岗位,迎上换岗的人。

    就是现在!

    猛的转过身,想要趁着士兵懈怠之际,一跃入帐的奺岚,訇一回头,竟对上两双直溜溜瞪着她的大眼睛。

    “啊!”

    她吓得惊叫出声,跌倒在地。

    怀里的药瓶“啪嗒”碎裂在地,她手猛地按上去,血淋淋一片。

    “你们!”鸩毒烧灼着草地,顺着伤口刺入她的皮肉。

    她忿忿握住流血的手心,泪眼汪汪:“你们在这儿多久了?!”

    “多久?”佟司佟梧互相看一眼,“我们在这多久了?”

    “好久了,公主在这儿时,我们就在这儿了。”

    这两个人,竟蹲在她身后整整半个时辰,未有一点声响!

    奺岚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俩兄弟和佟陆陆一样是个不寻常的。他们体质特殊,基本不用睡太久,故而俩兄弟夜生活丰富多彩,这不,正抓了一晚上蛐蛐,收获颇丰。

    难怪早前便觉得身后总有虫叫!

    奺岚咬着牙,欲要离开,遑遑回帐篷找解药,却被俩兄弟拦住,不依不饶。

    “公主这是要谋害我们?”

    “公主不说清楚,这事儿没完!”

    其时奺岚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士兵,大家睡意皆散,均聚众而来,指指点点,大声议论。

    明亮的火光照在奺岚的面上,吓得她不敢说话:“我没有……我只是……出来杀虫。”

    这么牵强的理由,鬼信?

    兄弟二人冷笑一声,他们瞧奺岚不顺眼许久了,今日非掀了她不可。

    “奺岚公主,竟然要毒杀我们,是不是和李忠杰合谋了?”

    “奺岚公主与李忠杰同谋?莫不是与燕肇祯同谋吧?”

    “哎哟,那厉害了,奺岚公主怕不是仅仅同谋,莫非,私定终身?”

    “什么呀,奺岚公主是魏宁将军的人,那叫暗~通~款~曲~”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直把奺岚往绝路上逼。

    她抬起哭花了的秀面,环视四周越围越多的士兵,如今可谓人证物证聚在,百口莫辩。

    “都安静!”

    巡逻归来的将领排开众人,定定站在奺岚面前。

    他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了火把的火光,将娇弱的人儿全全遮掩住。他的侧影,宛如夜幕四合时天边的光影,破碎而亮烈。

    奺岚抬起头,猛地抓住他的衣襟:“魏宁,他们诬陷我!”

    佟司佟梧抱臂轻笑,想听她接下来怎么胡诌。

    “够了……”他的手布满了老茧,但结实又安全。

    他用这双手,一次次将她捧着,呵护着,却被她一次次践踏。

    多年征战沙场,他雄姿英发,只如今这几个月,竟显少年白头。

    “按照军法,奺岚公主应被处死刑。”

    “嗐,我方才就想说你,老是奺岚公主奺岚公主的,人家早就不是公主了。”

    “哦~是一个普通女人呐,但人家是魏将军家属。”

    “魏将军护短地很呐~”

    “魏将军要如何处置,你管得着?”

    “她要杀我们,怎么管不着?”

    佟司佟梧皮闹,在军中却因待军士不错,战略稀奇,又因“背景显赫”,极受军中将士的爱戴。

    原本魏宁带兵出征,亦是众望所归,然魏宁一次次的为了奺岚打破底线,一次次为了奺岚打破军法,早已失了人心。

    如今证据确凿,饶是魏宁想保,也保不了了。

    “对了,四儿,把咱们先前找的东西拿出来。”

    “嘿哟,你不提我还忘了,先前咱们截获了这个!”

    原是奺岚接报以后,发给李忠杰的回信,竟被这二人从中截获。

    逮蛐蛐是假,截鸽子才是真。

    一张字条甩向魏宁的脚边,他屈身捡起,双手颤抖,表情却淡然。

    是奺岚的字迹:晚,了结四五。

    “不,不是我,魏宁,你要相信我。”她拽住魏宁的手,显得那么的楚楚可怜,哭得那么梨花带雨,像一株不沾凡尘的仙花。

    那一瞬,魏宁的思绪仿佛回到东秦景和十二年。

    那一年,他十三岁,父亲是御前带刀侍卫。

    父亲为他在皇宫谋了个小侍卫的职位,他便每日守着那个小门,常常仰着脖子眺望天空发呆,一发呆就是半个时辰。

    他分明记得,那是景和十二年五月的晚上。

    白帝最后一次设宴。

    百来号人由宫门匆匆而来,忽立于赭色的甬道。

    十几个家丁前后簇拥着,扛着两个轿子。

    他顿首,行礼。

    大轿子里,坐的是当朝最得宠的王爷,明王。小轿子里,是明王的嫡女,也是白帝最喜欢的郡主:明珠郡主。

    这名儿,是白帝亲自给封的,说她灿若明珠,说她是东秦的明珠。

    十三岁的孩子不懂事,便抬头,想瞥一眼那高高在上的明珠郡主。

    这一眼,深深刻在脑海,刻入灵魂,刻入了命运的轮.盘。

    他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一见钟情,只知道那人儿美得令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美得他再回过神来时,连晚宴都结束了。

    他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孩。

    她就是明奺岚,他今生都配不上的人。

    六月,明帝上位前的一系列政治洗盘,波及到一应人等,魏家也就此惨受流放。

    当魏老爹死在荒芜的戈壁,当魏宁拖着沉重的铁链行走在寸草不生的荒野,他遇到了白盏辛。

    当时的白盏辛,正四处逃亡,自身难保,但他依然施舍了一杯水,一块干粮。

    自此,他发誓做牛做马,也要跟随白盏辛。

    大隐隐于市,白盏辛决意回到京城,回到明威眼皮子底下。

    他带着魏宁、昭云归来,将魏宁安置在距离京城最近的徐安,把他托付给一个年近古来稀的退隐老将。

    天不假时,老将人生中最后的三年,与魏宁同度。

    他传授魏宁兵法、阵法,将毕生所藏兵书,均赠与魏宁。

    为报效白盏辛的恩情,魏宁苦读数年。

    直到大明明昌九年,接到白盏辛的消息,他远赴舟山,与小燕王汇合,等待白盏辛的归来。

    此后,他跟随白盏辛一路攻下西境城池。白盏辛信任他,命他率领军队北上抵御匈奴,迎击范启。

    那一年,魏宁二十二岁,那一年,奺岚十七岁。

    当他于北境拦下华丽的出嫁马车,当他掀开轿帘,那盛世的美颜虽脸色苍白,满面恐惧,依然勾出多年来他心中的惊艳。

    心中的悸动不是假的。

    他有了人生的目标,他应要努力配得上她。

    魏宁不畏生死,横扫北境城池。他抵御匈奴,与范启抗衡,立下汗马功劳。

    心中藏了一朵花的儿郎啊,每日亲自守在奺岚的帐外,不换班、不轮岗,只要一闲下来,就去守着,风雨不移、雷打不动。

    凡是送入奺岚帐中的吃食,他一一过审,非要查明每一种食材均没有毒才放行。

    他甚至每日早起,亲自为奺岚烧日用的水。

    凡是关于奺岚的种种,皆由他亲自过目、包办。

    凡此一切,他从不卖弄,只默默付出。

    帐内的美人,只道此番小事,均由士兵来做,还抱怨过菜凉不如御膳房,茶水不如长宁宫。

    白盏辛顺利横扫中原,直抵京城,活捉明威,建立后后东秦,号盛瑞。

    盛瑞元年,魏宁被封为上柱国。

    此等荣耀无限,几乎无人能匹敌。

    此等辉煌战绩,终助他爬上人生的顶峰,足以配上那朵仙露滋养的娇花。

    因料到白盏辛性情乖戾,很可能将奺岚处死,魏宁早在队伍行进京城的路上,就走遍了将军们的营帐。

    抵达京城后,魏宁更是不分昼夜跑东跑西,挨家挨户敲将士们的家门,请他们联名上疏,为奺岚求情。

    不是她的美征服了将士,征服了天下人。

    而是他的一腔爱意,感动了天下人。

    他助奺岚保得公主的身份,他决心,要找个好时机求陛下旨婚。他想了百种方式,一一列在宣纸上挂在寝屋里,一条不得行就换另一条。

    却不料,奺岚忽被禁足。

    他再次走街串巷,联名众将领上奏为奺岚求情。

    所有的一切,白盏辛都看在眼里。

    帝王透彻,不允他带走奺岚。

    他甚至不惜刺激白盏辛,也要求得心上人。

    即便她是个平民,他也要给她最盛大的婚礼,他也要将她明媒正娶,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他如今,定配得上她,即便他正如日中天,而她已落魄,他也毫不嫌弃。

    他对她的情,尾生抱木。

    可魏宁啊,无论多深的爱,也经不住一次次的践踏。

    他自得了她,爱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敬她尊她,不逾越半分。

    然她一次次踩踏他的底线,将他多年的君臣之义、臣民之义、乃至天下大义统统抛诸脑后,一意孤行。

    岚儿,若我一无所有了,你是不是会离我而去。

    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魏宁定定望着抱住他哭成泪人的奺岚,心中早就被她戳出的小孔旋即溃烂、崩塌,成为深不见底的窟窿,再难填合。

    我半生都在为一个“配”字追逐你。

    但你又何曾配得上我这样的喜欢。

    “按东秦律法、军法,欲陷害将领、图谋不轨者,应就地斩杀。”

    他定定回应一营将士,其中不乏有从白盏辛举旗开始便跟着他,与他几度上奏为她求情的人。他们均用怜惜的眼神望着他。

    魏宁为她理好发髻,接过佟司佟梧递来的长剑。

    他累了。

    她执迷不悟,他束手无策。

    “魏宁……魏宁!”奺岚的双眼哭得殷红,她松开攥着他衣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你不是说你爱我的嘛……你这个骗子,我就不该相信你!”

    佟司佟梧转过身,不想看这一幕。

    他们怕自己嫌魏宁太磨叽,恨不得上前替他了结那成天渣渣呜呜的女人。

    奺岚欲要逃离,却被两个士兵死死抓住臂膀,强行命她跪好受刑。

    “放开她。”

    魏宁一语,二人后退,怔怔望着这耳鬓已略有斑白的将领。

    “我倾心你,岚儿,”他眸光暗淡,心如死灰,只举起剑,一行清泪由眸中落下,“从东秦景和十二年开始……我就全心全意地倾心你。”

    东秦……景和……十二年……

    奺岚不敢置信地瞪住他。

    她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她的下巴总是仰着,她目中无人,又怎么可能记得东秦景和十二年的小侍卫,更不会将魏宁对她的好放在心上。

    这一刻,她忽看开了。

    她跪正,只等着他一剑将她刺死。

    就连这个时候,她还要护着她的皇室尊严。

    魏宁脑子里嗡嗡的,他不记得他是怎么下手的。

    他只知道,在众人一片叫好声中,他心爱的女人被他一剑刺死,血流当场。

    那些日日夜夜满心都是她的过往,仿佛被腥甜的一地红液裹挟,和着肮脏的尘土,干涸在营地坑洼不平的地面。

    回首从前,着实可笑。

    他自欺欺人的梦,终该醒了。

    六月中旬,魏宁率领一众士兵,直捣黄龙,不顾生死破了李忠杰的防卫。

    六月下旬,魏宁只身闯入南疆反贼的大本营,屠杀一片。

    佟司佟梧率兵紧随其后,却来不及救他。

    “他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

    “为情所困,他一心求死。”

    刀伤、矟伤、箭伤,不得给他一个痛快,均一点点在褫夺他的生命。

    他丢掉手中的长矟,换上那把剑,嘶吼着疯狂杀戮,杀红了眼。

    这份情,今生拿起来,就再也放不下。

    既如此,那就早些了结今生。

    愿来世,你我再不得相见。

    当援兵赶到时,入眼是一地血肉模糊,就连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兵,都不禁呕吐,难忍血腥。

    跪坐在营地中央的将领,剑入黄土,粘稠的血丝从他黑红的下巴下坠着血珠滴落。

    他身中数箭,皮开肉绽,最后一口气吊着。

    手拂过那把剑,紧握住剑刃,他闭上眼,滴落两行血泪。

    如此一来,也不负陛下之托,平定南疆。

    魏宁将军战死的消息,快马加鞭传入京城,再传入北境。

    此结果,白盏辛并不意外。

    魏宁,从未拥有,心酸否?

    他仰着头,靠在椅背,长吁一口气,仿佛能听到那个忠心耿耿的儿郎,在他耳边发下一句句报效国家的誓言。

    他敬佩魏宁,敬佩他下得了手的勇气。

    “追封魏宁为郡王,封其为骠骑大将军,厚葬。”

    “陛下。”被唤来的人恭敬跪拜,一身华裳。

    “此次捉住万俟争,多亏虞美人的消息。”

    “这是奴婢该做的。”

    “京城,已经许多天没有传信来了。”

    “是,奴婢已发信予邹大人。”

    “蝶风处如今是何局面?”

    “奴婢自跟了万俟争,便没了蝶风姑娘的消息,一路下来,据奴婢观察,蝶风姑娘十分警惕。”

    “妥,没有要事汇报,便下去吧。”

    要事……虞美人顿了顿,欲言又止。

    蝶风姑娘身边,有静娴郡主的事,究竟要不要说呢……

    说了会不会被砍脑袋?

    “还有何事?”

    “无,无事,奴婢告退。”

    白盏辛听着巡逻兵的脚步声,思绪渐远。

    不知他的小太阳现在在做什么……

    给石榴浇水施肥么?

    “呃啊,草原的菜真难以下咽……我还怀念青菜萝卜……”此时这颗小太阳,正在阏氏帐篷里抱怨匈奴的伙食,“这分明就是大锅饭嘛。”

    万俟尔顿的军队已抵达北境。

    不知是过于担忧,还是万俟尔顿看着威武,实则十分胆小,他在距离明安城百里远的小山处驻扎,几天未有动作。

    万俟争自回到万俟尔顿身边,便充了电似的底气十足,没了早前逃亡归来的狼狈。

    仿佛忘了在东边受难时惧而走千里的怂样。

    这日一早,万俟尔顿便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前往明安城探白盏辛的底。

    二人会战于明安城附近的野原,于一望无垠的草原坦荡荡交兵。

    谁也甭算计谁,咱们真矟实剑打一回。

    白盏辛英勇出列,王者之音如剑穿入匈奴大军的耳膜:“万俟老儿,爱子归巢否?”

    万俟尔顿鼻孔出气,吹得短胡子飘飘,他抡起大刀,便驾马上前:“黄毛小儿,敢吃我一刀么?!”

    二人于两兵只见会战,众人屏息以观。

    却见万俟尔顿率先举刀攻来,马蹄所到之处,均有震天的响声,天地鸣叫。白盏辛一骑闪过,轻巧躲避,举矟抵挡。

    地方骁勇善战,蛮力如牛,光凭力气定输。

    白盏辛冷笑一声,倏忽一跃,脚踩对方马头,与其英勇交矟。

    铿锵琅琅的武器碰撞声响彻寂静的平原,众人目瞪口袋,却见白盏辛挡下万俟尔顿数次攻击,灵活于马上游走,换马自如。

    “可恶!”匈奴人毕竟善骑术,万俟尔顿突出雪蹄骢的包围圈,由后包抄。

    只听“叮——”一声,他手起刀落,砍断白盏辛的长矟:“小儿,拿命来!”

    白盏辛扔矟,从背后拔出长剑,仰头压腰躲闪间,灵活回转,削铁如泥。

    哗啦啦。

    万俟尔顿向下一看,却见那护着命根子的盔甲被白盏辛生生砍断,露出大红花底色的里裤。

    “驾!”他想都没想,倏然掉转马头,訇然退开数十米远。

    万众寂静,鸟雀无声。

    咕嘟咽下口水,万俟尔顿尚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细细打量那白盏辛,方发现他浑身盔甲处均有暗袋,不知藏了多少后手兵器。

    “嗯……额……”他清清嗓子,举手道,“白帝果然厉害!今日便到此罢!撤!”

    年轻的白帝沐浴着匈奴的烈阳,光如金粉洒在他白皙的清面。

    他摘下头盔,束起的长发随草原的风扬起,花瓣唇勾出属于最后赢家的弧度。

    这一盘棋,现已下到尾声。

    接下来,就由朕,亲自收尾。

    作者有话要说: 如有修改,皆为捉虫

    感谢在2019-12-1617:22:18~2019-12-1717: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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