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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蛊 紧紧地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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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戴着斗笠, 蒙着面巾的江则匆匆赶到。

    他二人今日皆是花农的装扮,不曾带剑。江则此时不知是从哪儿抢了两把剑来,抛了一柄给江酌。

    江酌弃了手中用以代剑的木棍, 江则已到了跟前。

    红绿谷此番一场混战, 阮襄才是主角。江酌无心恋战, 有了江则帮忙,他俩且战且退,很快脱身而去。

    江酌此番激战, 内息大乱,引发了体内寒毒,吐血不止。

    江则送了他回房,不敢声张, 只是命人悄悄传了阁中的大夫前来。大夫诊着脉,江则忧心忡忡:“是我不该去那么久,我想弄清楚那些蒙面人的来历, 所以就耽搁了。”

    “无妨,还算你来得及时。”江酌问道,“那是些什么人?”

    “彰义军。”

    “是归德将军肖猛,刺杀阮襄是为女报仇?”

    彰义军中鱼龙混杂, 什么人都有, 除了行武出身的兵士,还有打家劫舍的土匪,现在看来,还有杀手。肖猛为女报仇,要杀帝后太难,先对阮襄下手就容易多了。

    “今日护卫不力是我的错,不过, 我做了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将功折罪。”江则弯着眉眼笑了一下,“我把咱们的地址留给夏至了。”

    他匆匆赶回时,正看见先前跟踪的两个女子。她俩悄悄地从混战中溜走,阮筱朦手中还拿着那支特殊的短笛,而夏至正与她说话,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阮筱朦一直不知道,笛子上面有个图案,不是普通的雕花,而是无影阁的标志。

    这个标志不仅阁中人认识,冷莹也认识。

    “这样也好,”江酌略一沉吟,“我担心,冷莹已经看破了她的身份。不仅是她,还有我。”

    今日虽然乔装,又刻意避开冷莹熟悉的招式不用,可她既然放走阮筱朦不追,反而是诱江酌现身,恐怕是对他起了疑心。

    “阁主还是担心自己吧!”老大夫身在无影阁多年,说话十分耿直,“眼下内忧外患,阁中诸人如一盘散沙,阁主若安好,还能镇得住这局面。可现在,元气大伤,若生变故,可就糟了。”

    “元气大伤?有这么严重?”江则看了看江酌,那气色的确差极了,他又转向大夫,“您可别吓我!”

    老大夫叹气摇头:“我说的是不是实情,阁主自己心中明白。我是苦口婆心反复交待,万万不可动用内力,需悉心调理,你们就是不听。病人不听话,做大夫的就算是华佗转世,那也于事无补。”

    江酌确实元气大伤,体内气息受寒毒所迫,已近失控。他估摸着,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若是阮筱朦来了,都能用她三脚猫的功夫轻而易举地将他打趴下。

    他一想到她撒泼耍赖时,那张像表情包一样软萌多变的脸,又觉得今日这一架,就算引得寒毒复发,也打得值了。

    **

    随意酒楼,客来客往,生意兴隆。

    苏亭之独自坐在大堂靠窗的桌边,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呆。从前,他活着的意义是报仇,自从得知阮筱朦死了,他觉得生活都变得茫然起来。

    他对自己说,找她,是怕她还没死。可他怕的,到底是她死了还是没死?

    曾经那个坐守于他的床边,被他紧紧抓着一只手的女子,她柔美的侧颜犹在眼前,温软的葇荑犹在掌心。可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却再没有一人是她了。

    苏亭之喝着酒,酒香余味绵长,也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见过一面的那位老板娘。那天他醉得太厉害,以至于酒醒后,他怎么也想不起她清晰的模样,还有,为何会觉得她像阮筱朦?

    他只记得一点,老板娘长的比她丑。

    再一转念,似乎又不怪那老板娘丑,是阮筱朦太美。除了已逝的阿姊清兰公主,好像这世间根本再没有一个女子能与之媲美。阿姊是一杯香茶,清新暖人,而她是这杯中的美酒,一颦一笑,比酒更醉人。

    苏亭之平日里给人看病,以为生计,闲了便会来此喝酒。这么些日子,他再没见过这里的老板娘。

    今日他突然起了好奇心,唤了跑堂的伙计问道:“你家老板娘呢?”

    “她呀,估摸着和您一样,正喝酒哩。”在伙计心中,阮筱朦是酒鬼,但绝对不是醉鬼,就没见她醉过。

    “不过,她喝酒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伙计陪笑道,“您看那边写着呢,宾客止步。”

    苏亭之还就想找人共饮,既然都在喝酒,不如一起。他打发了伙计,瞅了个没人注意的机会,悄悄地溜进了那处写着“宾客止步”的所在。

    绕过后厨,眼前豁然开朗,有小池绿树,鸟鸣鸭叫,回廊下一排朱色的雕花木门。

    苏亭之走了几步,刚在一扇门前站定,那门便从里面打开了。他侧脸看去,顿时屏住了呼吸,宛如石化。

    那人站在门内,眼睑低垂,冷冰冰地问了句:“是谁?”

    裴纭衣能听到有人来,能听出他不是酒楼的伙计,也能感觉到,对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呆若木鸡的迟疑。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亭之问着,一只手扣在裴纭衣的肩头,“你在这儿,那她呢?她是真的死了吗?还有你的眼睛,是怎么了?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纭衣笑了笑,轻得像微风拂过的水痕,稍纵即逝。“苏亭之,原来是你。你问那么多,那么快,我先答哪个?”

    未待他说话,裴纭衣侧身让了让:“进来吧。”

    屋里陈设简洁,却是应有尽有,苏亭之看得出来,他虽然瞎了,但是被照顾得很好,他行动自如,应该是早就习惯了。

    二人在桌边坐下,裴纭衣不仅准确地坐上了圆凳,还熟练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客人倒了杯茶。

    苏亭之说:“若你不嫌弃,我为你诊个脉吧。”

    裴纭衣应了声“好”,坦然地递了只手过来。信任和熟稔,像是对待一位老朋友。

    苏亭之搭了两根手指,静下心来,认真地把了会儿脉。他收了手:“应该是外力所致,伤了经脉,差不多有一年了吧?一年前……她遭逢变故之时,你与她在一起?”

    “是。你方才问了那么多,其实唯一关心的事,是她是否活着。”裴纭衣勾了勾唇,“我倒想知道,若她死了如何?若她活着,又当如何?”

    苏亭之冷了语气,眉眼带霜:“死了自是一了百了,若活着,……也好,我还能报仇。”

    “你既肯为我诊脉,就不能放下对她的仇恨么?”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道,“离开郡主府时,我就曾说过,再见面,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他刚说完,二人便听见屋外“扑通”一声,好大动静。听这声响,掉进池塘里的绝不是个小物件,应该是……人!

    裴纭衣心念一转,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便要开门出去。苏亭之怕他行动不便,连忙跟在他身边往外走。

    那边,果然是有人落水,在水里扑腾的是个女子,苏亭之再一细看,立马认出她就是那位老板娘。

    阮筱朦之前在屋顶喝酒晒太阳,喝了几口,就躺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打了个盹。谁知道,头疼突然发作,她忘了自己不是睡在房间的床上,肆无忌惮地打上两个翻滚,直接做了个自由落体运动,呈大字形扑进了池塘里。

    在空中她想的是,裴纭衣的乌鸦嘴还真灵啊!

    掉进水里,她猝不及防地喝了一口,又倔强地把水吐了,因为她看见,鸭子也在她旁边喝水……

    如果在平时,阮筱朦游泳技术很不错,可是在头疼发作的状态下,她使不上力,也屏不住气,只能像个初学游泳的人一样,在池塘里毫无章法地乱扑腾。

    苏亭之看见她的那一瞬,突然什么都明白了。裴纭衣在的地方,裴纭衣关心的人,眼前的她不是像,她根本就是阮筱朦!

    裴纭衣正想下水救人,却已经再次听到“扑通”一声,原本站在身边的苏亭之不见了,已经跳了下去。

    他心中五味杂陈,他一面觉得苏亭之可笑,刚刚还在嘴硬的人,这么快就被自己情急之下的行为出卖了;他一面又觉得自己可悲,从前郡主有危险的时候,总是他冲在最前面,可现在他看不见了,到底还是比人慢了一拍。

    苏亭之很快把她捞上来,他单膝跪地,把人抱在怀里。俩人都湿透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流了好大一滩水。

    阮筱朦双手抱着头,疼得说不出话来,她闭着眼,脸色发白。苏亭之透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遇了风便是透心凉,他不知道是冷,还是被她的样子吓坏了,紧紧地抱着她,身子禁不住地抖。

    “你怎么了?你说句话。我才刚找到你,你可别现在就死……”

    “我去!你能不能说句吉利话?”

    小满赶到,蹲下身子将主子接过来抱着,夏至随后,手中搭了件披风。

    苏亭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阮筱朦刚才和他一样,透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尽显玲珑曲线、窈窕身姿。松散的交领处,沾了水的雪肌惑得人口干舌燥。而他刚才就那样大咧咧地把人抱在怀中,现在想想,只觉得热血沸腾,一抹绯色直红到耳根。

    小满和夏至把阮筱朦带走了,还好,裴纭衣看不见他现在的窘样。

    苏亭之问:“她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懂医术吗?她怎么了,你还需要问我?”

    “……”对哦,明明是刚才把个脉就能知道的事,他怎么就没想起来?这就像是快淹死的人,被救上岸才想起,自己其实会游泳。

    他曾经是大成皇室最聪慧的皇子,现在感觉智商清零。

    裴纭衣温声说道:“若你不嫌弃,可以到我房中换身衣服,再去看她不迟。”

    苏亭之道了声谢,跟着他去了。待阮筱朦这边也收拾妥当,他才和裴纭衣一道过去探望。

    陷在软枕中的一张脸,素面朝天,肤如凝脂,没了易容,正是他记忆中的样子。苏亭之默了半晌,心中懊恼,若是那天他没喝多,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不出她来的。

    苏亭之的师父云深仙子苏杏生平有三个绝技:医术、摄魂术和易容术。他那年逃出皇宫,阴错阳差进了云深谷拜师学艺,因他身份特殊,苏杏也并未对外声张,收了他做入室弟子。

    他拜师晚,难以面面俱到,师父让他自己选。他本性善良,首先选了医术,又想着要报仇,学了摄魂术。

    他最疏于易容之道,但是作为云深仙子的徒弟,若非醉酒,他不至于看不破阮筱朦那点易容的伎俩。

    裴纭衣垂眸说道:“一年前,我们死里逃生,她便从此留下这个头疼的毛病。看过许多大夫,却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苏亭之闻言,自觉地上前,为阮筱朦诊脉。她笋尖般的手指,白白嫩嫩的,让他想起捉在掌中的感觉,心跳顿时仓皇地漏了一拍。

    他敛住心神,轻轻地搭腕,蹙眉半晌,这才肯定地下了结论:“也难怪大夫们看不出,她这不是病,是蛊。”

    “你是说,她被人下了蛊?”小满和夏至面面相觑,“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苏亭之不愿责备两个女子,只向裴纭衣问道:“她中了这样凶险的蛊,你身为她的侍卫,竟全不知情?”

    裴纭衣低着头,心中自责,他尚未说话,这边阮筱朦醒了,撑着身子缓缓地坐起来。

    “你别怪他们,不关他们的事,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蛊是什么时候下的。”

    离京前,她的饮食皆有杜桑她们照顾,想在其中动手脚很难。刚一离京,她头疼的毛病就开始了,何时中招的,真是匪夷所思。

    苏亭之坐下,听他们说完龙隐山下逃生的经历,他想了想:“蛊毒应该是早就进了你的身体,我曾在师父的手稿中见过这种蛊,它不会即时发作,但是遇到极致阴寒的环境,它便会躁动不安。若按你们所说,我猜想,是水底的阴寒之气让它苏醒,你由此开始头疼。”

    “那,橘能治吗?”夏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先问问他能不能治,至于他肯不肯治,还另当别论。

    苏亭之撇开脸,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悄悄隐藏了他的忧郁和不安。并非他不说,只是那法子,说出来她也未必愿意接受。

    “这个……我要回去再查一查……”他看向裴纭衣,移开话题,“还有你的眼睛,我记得师父的手稿中有治疗之法,可惜,只有一半,我也还要再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半。”

    “我的眼睛倒不着急,能不能看见,我都过得很好。”裴纭衣捉住他一只手臂,语气像是拜托,又像是恳求,“只是她这头疼……”

    “我知道的。”苏亭之心中比他更清楚,若由着这蛊一再发作,她不仅会死,而且会死得很痛苦。“我尽力。”

    阮筱朦很是疑惑,自己落水醒来,怎么看着他俩倒像是兄弟深情的样子?还有,苏亭之从前不是一直对她喊打喊杀的吗?

    “谢谢你!你……不恨我了?”

    苏亭之心中难过,却咬了咬牙,不去看她清亮如水的眼睛。

    “你别做梦,我不可能不恨你!我只是……只是不能让你轻易地就死了,我要看着你生不如死地活着,把欠我李家的痛苦,都还回来!”

    “……”几人看着苏亭之头也不回地走了,难道所有人都瞎了?阮筱朦痛苦的时候,他又何尝有过一丁点快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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