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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夜审 我就是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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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清观的后院中有一棵大榕树, 枝叶繁茂,绿荫如盖。

    树下有圆形的石桌石凳,雕着简约古朴的花纹。

    楚瞻叫阮筱朦在这里见面, 倒是比屋里自在, 这一点深得人心。三人在石桌边坐下, 阮筱朦放眼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海,一棵棵翠竹生得挺拔,风过处, 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楚瞻叫人上了些茶点,指着桌上棋盘问阮筱朦:“几年不见,郡主可愿陪楚伯伯手谈一局?”

    阮筱朦连忙推辞:“我就算了,您是知道我的, 下棋弹琴这些麻烦事,我做不来。”

    楚瞻笑了笑,虽然两鬓的头发斑白得早, 却是精神矍铄。“郡主还是从前的脾气。”

    “早就听闻楚伯伯和楚蓦都是棋艺精湛的人,”她看了眼身边的楚蓦,好奇地问道,“只是不知, 你们父子俩, 哪个棋艺更高呢?”

    楚蓦谦虚地说:“我下棋是爹教的,自然是爹的棋艺更胜一筹。”

    “咱们爷俩倒是许久没有比试过,说不定,是青出于蓝呢?”楚瞻饮了口茶,看向儿子,“听说你前些日子,因为放走了江酌, 让皇上很不高兴?”

    “是,”楚蓦坦率地回答,“他助我们解开了紫雾林之谜,还受了伤。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在那个时候落井下石。更何况,中秋夜,江酌在河边救过蔷儿。”

    楚瞻缓缓地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又默了许久,他说:“我亦知你为难,只是,圣意难违,伴君如伴虎,日后为皇上办差,你还需谨慎着些。”

    阮筱朦素知楚家管教严,楚蓦那性子已经够谨慎的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未老先衰。

    楚瞻见她在一边沉默,踌躇半晌,叹了口气:“先帝和南阳王都不在了,当年落日林中三个结拜兄弟,便只剩下我一人。我如今还在朝为官,身居高位,郡主心中……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阮筱朦微微一笑,“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楚瞻不同于江淮,楚瞻一直是文官,没有兵权。他威胁不了皇权,而皇帝又需要他这样德高望重,有影响力的老臣来稳定大局。

    阮筱朦是个很开明的人,她相信楚瞻做官是为了造福百姓,并不是给皇帝当走狗。他这几年,虽然待在长清观的时候居多,但他参与的国家大事都是利国利民,功在社稷的。

    “那就好,”楚瞻欣慰地舒了口气,“听你这样说,我也安心多了。”

    “可是,我不明白,”她问,“您这些年为何会突然痴迷仙道,连家也不回了?”

    她旁边的楚蓦神情一僵,这个问题他从前也问过父亲,碰壁多了,他再也不敢问了。他就知道郡主的脾气,没什么是她问不得的。

    楚瞻思忖了一下:“所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这与为官救世,其实是一样的。”

    阮筱朦茫然地眨眨眼,原谅她没什么大智慧,连楚蓦这样的天才都想不明白的事,她也不会明白。

    她摇摇头:“可我还是觉得不一样,或许我没有您那样的胸襟,度人、救世,不如先让自己的家人和身边的人过得幸福自在些。”

    她说得耿直,说完又怀疑自己是否有点唐突。身为一个晚辈,她对楚瞻的家事是没什么评论的资格,她只是在为楚夫人和楚家兄妹俩难过。

    楚瞻却笑了起来,不仅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反而像是颇为欢喜。“先帝有你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儿,能给我楚家当媳妇,我真是高兴。”

    他牵起阮筱朦和楚蓦一人一只手,放在一起,几乎要热泪盈眶:“也不枉我与先帝结拜之情,这是两家注定的缘分。尽虞啊,日后你定要好好地待她,你若辜负了郡主,我定不饶你!”

    阮筱朦心虚得厉害,她犹豫着该不该向楚瞻解释。难得人家不嫌弃她“不学无术”,她倒实在是受不起,要辜负了这份期待和厚爱。

    楚蓦顺着父亲的意,握住了她的手。他已经应了声:“是。”

    后来二人辞了楚瞻,离了长清观,阮筱朦忍不住笑话他:“想不到堂堂楚大人,不仅才高八斗,演戏的水平也是一流。”

    楚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待她转了头,望向马车的窗外,楚蓦默默地看着她鬓边金钗上的流苏泠泠,他在想:你当是一出戏,我却当它是一场梦。

    数日后,阮筱朦特意请了穆秋砚,过府一叙。

    那时,穆秋砚刚从珍香楼的包间里出来,酒足饭饱,醉意阑珊。他尚未行至荣惠王府,路上便遇见了金玉郡主派去请他的人。

    他入了郡主府还在与下人说笑,说金玉郡主若是早些请他,他必定备下好酒好菜,请郡主共进晚膳。

    行了几步,穆秋砚恰巧遇见了裴纭裳,贼心不死的色眼就像苍蝇见了肉。他趁着夜色,仗着酒胆,还想上去揩两把油,吓得纭裳惊慌失措地往旁边躲。

    前面一声冷笑,惊得穆秋砚回了神,他看见阮筱朦带着随从,就站在不远处。他满面堆笑地向她步去,口中寒暄:“多日不见,今日郡主相请,已是受宠若惊,哪里还敢劳烦郡主,亲自出来相迎……”

    “来人!”阮筱朦冷若冰霜地打断了他的话,“把他给我绑了。”

    穆秋砚怔住,又笑了起来:“郡主这是拿我逗乐呢?”

    她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尤其是对着穆秋砚这种令人恶心的对象,阮筱朦没有一点好心情。

    裴纭衣正是对他恨得牙痒痒,他刚刚还在调戏纭裳。裴纭衣带着人过去,将穆秋砚连同两个随从全都五花大绑。

    这一下,穆秋砚的酒醒了,脑子清醒得像是让北风灌过,但是他仍然难以置信。“阮筱朦!你竟敢绑我?”

    “你公然在我府中调戏良家女子,我绑不得你么?”

    “为了一个下贱女子,你要与荣惠王府为敌?你疯了吗!”穆秋砚并非是个肯轻易服软的人,他神色凌厉地威胁,“除非你杀了我,否则,等我见了皇上,定然请他做主,讨一个公道。那时,郡主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阮筱朦又露出标准的反派笑容,“从前荣惠王活着,我那时不敢杀你,也没什么理由杀你,可现在,不同了哦。”

    穆逊的死,是整个荣惠王府的痛处,如今王府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穆秋砚恼道:“你落井下石!”

    “我就是落井下石!”她冷哼了一声,“你总说别人下贱,那我就先把你身边这两条下贱的狗都杀了,让你老实一点。”

    阮筱朦一眼瞥见躲在旁边的纭裳,不忍叫她看见血腥的场面,吩咐杜桑先带她下去。

    裴纭衣感激地看了郡主一眼,郡主平日里大大咧咧,有时候却最是周到细心的。

    府丁提了刀,当着穆秋砚的面,随手抓了个五花大绑的狗腿子,故意杀得鲜血淋漓,惨叫连天。阮筱朦自己都看不下去,转了脸,省得把晚饭吐出来。

    穆秋砚被挫了锐气,总算明白过来,金玉郡主今晚请他来,就是一场鸿门宴。他问:“你究竟想怎样?”

    阮筱朦见他终于肯好好说话了,这才吩咐人把他带进屋里,剩下那个随从先关进柴房。

    穆秋砚有些功夫,但是裴纭衣、小满和夏至三个人押着他,他手脚都绑上了,根本动弹不了。

    阮筱朦坐下来,端起一盏香茶,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

    前些日子,紫雾林中发现了地牢,还有死在地牢中的南阳王,这件事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但鲜有人知的是,追查到紫雾林的线索,是穆逊鞋底的红泥。

    穆逊知道那个地牢,而且可以驾轻就熟地避开林间的机关;穆逊和南阳王死前都画了一只猫;穆逊离开紫雾林那前后,就是南阳王遇害的时间……这些,穆秋砚之前并不知道。

    阮筱朦拔出腰间的短刀,亮晃晃的刀刃比在他脸上,阴阴地笑了笑:“我现在有理由怀疑,穆逊私自囚禁,并且杀了南阳王,我甚至怀疑,先帝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穆秋砚听了这些,再镇定的人也忍不住心中惊惧。他明白了,难怪金玉郡主今日下手这样狠,原来她是把穆逊当成杀父仇人,找他报仇来了。

    刺杀先帝,私自囚禁并且杀了南阳王,这是何等的罪名?如果将这样的罪名坐实,穆逊死了还不够,整个荣惠王府都得搭进去。

    “误会,这绝对是误会。”他慌忙解释,“郡主息怒,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这些事,一定与我穆家无关。”

    阮筱朦也知道,单凭一个穆逊,干不出这样天大的事。然而,她可不是楚蓦,任性妄为,冲动没脑子,这才是她的人设。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才算。”她皮笑肉不笑,“穆秋砚,你心知肚明你曾经怎么对待过我,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我现在特别想看着你去死。”

    她拿着把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晃得穆秋砚心惊肉跳,他生怕破了相,以后还怎么玩姑娘?

    “我打算明天就进宫去见皇帝叔叔,我父皇的案子一日没有沉冤昭雪,想必他兄弟情深,也是寝食难安的。更重要的是,他得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恰逢前些日子,敌国来犯,边境告急,戍边的几位将军都是跟随先帝的旧臣,若能在这个时候为先帝报仇,应该也能鼓舞军心。”

    穆秋砚心乱如麻,他知道,皇上巴不得早些结案,给天下一个交待。尤其在这个时候,若是拿穆家的血来祭旗能够退敌,息事宁人,错杀几个人皇上也不会在乎。

    “以前是我对郡主多有得罪,可是,将我置于死地虽然能泄愤,却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这是你之所愿么?”

    “哦?”这话正中了阮筱朦的下怀,“那你倒是告诉我,穆逊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哪里知道谁才是凶手,这样天大的罪名,他也不能随意攀咬。

    当年,穆逊不想把他牵扯其中,所以那些事,并没让他知道。但是,穆秋砚是穆逊最信任的人,他心思又多,现在他知道南阳王的下落与穆逊有关,再细细回想出事的当晚,也能揣度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他想归想,想出来的真实情形他一个字也不会告诉阮筱朦。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任凭阮筱朦软硬兼施,他就是胡搅蛮缠,东拉西扯,半点没说到要害上。

    阮筱朦磨得失去了耐性,嘴也说干了,总算是暂时放弃了这一场没有结论的审问。但她还是不肯放人,把穆秋砚也关进了柴房里,说是明日回过皇上,定要找穆家算账。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有人来报,说穆秋砚和他那个随从跑了。不仅人跑了,还偷走了府中的两匹马。

    阮筱朦问:“可是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那人回了声是。

    杜桑问:“他这么晚赶着进宫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阮筱朦懒洋洋地解释,“自然是去找他想到的那个人,然后赶在我杀他之前,来除掉我。”

    这一计既然叫投石问路,穆秋砚一定想到了路在哪里,才会入宫。她要打草惊蛇,她想知道蛇在哪儿,却又并不想被蛇咬。

    她命人去叫了裴纭衣和小满来,对他俩说:“咱们也该去做点要紧的事了。”

    杜桑不放心,追问道:“郡主是要入宫去把人追回来吗?”

    “不,”阮筱朦的回答让她非常意外,“去东宫。今晚太子不在东宫,该是我去取东西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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