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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触即离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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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中的酆都, 已经乱成一团。

    巨大的浮屠塔碎片砸落,周围修士和城众屁股尿流地喊着:“降魔塔!降魔塔塌了!”

    九层巨塔一旦塌陷,便如怪兽张开巨口, 将附近修士吞吃腹中, 而塔上法宝被激出灵涌乱流,反倒成了救援最大的阻力。

    那些没有被埋入降魔塔废墟的各宗修士震撼难言地望着废墟, 颓然跪倒在地。

    降魔塔一贯坚如磐石,一朝崩塌, 无异于撼动着修真界的信仰。

    是什么力量, 能撼动降魔塔?

    ……是魔族吗?五万大山的魔族要卷土重来, 太平世间又要沦为战场吗?!

    群修心思一团乱, 良久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通知各宗长老, 同时杯水车薪地搬动金铜。

    就在包括伏星掌门严凌霄等高阶修士接到消息时,被活埋的修士们正在经历着酆都历史。

    比如——

    虞琅从深山中挑出两块矿石,剑指一并, 自有道韵流转而出。

    在过去的酆都呆了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与自然道韵完全合二为一的感觉。

    虞琅甚至不必刻意调动丹田, 就觉天地先天一炁尽为她用, 磅礴的力量伴随道韵阵阵, 随着她指尖勾勒, 将无坚不摧的矿石淬炼成了两柄长剑。

    虞琅满意地看着两柄剑, 与记忆中的翡景和万仞剑一模一样, 她自己留下一柄, 另一并递给垂首恭敬站着的少年陆星舟,说:“你的那柄叫万仞剑,你用应该会顺手。再用这柄剑试试刚才教你的招数。”

    少年微微弯腰, 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在手中摩挲,狭长的眼中如有碎星闪烁。

    这几年,他跟随神女上祭坛,踏四野,不知不觉长高不少。

    少年酷爱这样的改变——

    每当他见证祭祀,会看到狂热的族人遍地泼洒红色牲畜血液,珍贵的花瓣状若轻绒,盛开在神女裙边。

    众人虔诚而畏惧地匍匐在她脚下,为了祭祀而穿上的心意沾上滑腻血污。

    而他是神女的使者,得以站在她的身边。

    这时,他就能在神圣的祭典中,大不敬地垂视神女。

    再侧过身子,他的影子便会牢牢藏住她。

    藏住她!

    所有人都在信仰神女,只有少年心中产生了无尽的贪婪。

    这样点滴的如一丛丛罂粟开满少年心底,令他偷偷欢喜,而他接过长剑时,欣喜乍然膨胀道百倍大。

    少年看着神女腰间的另一柄剑,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和牵连。

    他克制地握住剑柄,甚至忘了回答,便提剑而舞。

    虞琅看着少年,他眉宇间已经完全是小师兄的模样,时不时会露出温雅的笑意,就连调动剑气时周身蕴绕的蓝色灵力都与小师兄一样。

    就连她教的剑招,他悟剑片刻,立刻能发挥出千百倍的威力,而现在有了这酷似万仞剑的长剑,少年竟是与小师兄的剑气一模一样了。

    虞琅托腮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不自觉疑惑起来。

    在此处,时间过得很快。

    酆都一族盛情难却,硬是将她当做神供奉了起来,而因为酆都魔族能将业力转化为魔气和灵力,酆都的黑气基本退散,天顶随时能见蓝天白云,入目之处,已经隐约有了绿意。

    她也确认了,眼前的少年就是莫名其妙失忆的小师兄本兄。

    可古怪的是,她从未在此见过其他被降魔塔埋住的修士,也没再听过那个虚无的声音。

    这就导致到了现在,虞琅对她为什么会进入此处、又该如何走出过去的酆都,毫无线索。

    困惑倒是越来越多。

    首先,小师兄的失忆跟酆都旧影的产生有没有关系?

    其次,为什么她随口的一句话就改变了酆都一族的命运,且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此处的气机道韵?

    说起来玄妙,她甚至强烈地感受业力、魔气、灵力的区别和存在,她深刻地确信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或者说,这个世界是她的一部分。

    然,无论是虞琅本人还是原主,都未曾到过酆都,所以她怎么会变成“神女”?

    而且,酆都历史上真的有神女吗?

    虞琅倾向于真的有酆都神女的存在,并赋予了酆都魔族天赋异禀。

    这样就能解释小师兄为何被关在青榆府冯府地牢。

    因为冯府将业力集中于他身上,利用他特殊体质,将业力转化为灵力。

    所以冯府要想尽办法折磨小师兄。

    他越痛苦,越是愤怒,产生的业力就越多,灵力便更多。

    而虞琅不免想起,每个望日,小师兄洞府中奇怪的灵力涌动。

    像极了交杂的业力、魔气和灵力——

    所以伏星仙宗,有人在做青榆府冯家相同的事!

    再往深处想,她能同修魔气和灵气……

    她虽不是魔族,但一定跟酆都有关!

    千丝万缕的暗线如一张迷离的网,笼罩在虞琅心头。

    她尚未能捕捉到全貌,却有一种直觉——

    酆都神女与原主,或者她本人有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很可能牵扯到她穿书的秘密。

    就在虞琅兀自深思时,却没有发现少年已经收起了长剑,沉着脸向她走近。

    少年舞剑酣畅淋漓,额间碎发湿了一层,他喜欢以剑摧毁乌木和凶兽,也喜欢被神女注视着。

    陆星舟知道族长的私心。

    族长信仰神女,想要神女垂怜他,赋予他神性。

    这样,万一神女一时兴起离开酆都,酆都一族便不至于衰落。

    他与族长不同,他不信仰神。

    他想要渎神。

    为了隐秘的愿望,少年人有出人意料的倔强。

    他每日盘膝坐在神女门前,他是神女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睡前见到的最后一人。

    他想要神女的眼里只有他。

    可现在,他就在神女面前,神女在想着谁?

    是那个“小师兄”?

    虞琅所在,总有椒兰高树丛生,蕴藉清澈的清气绕她身躯,甚至有几只新生的雀鸟,跌跌撞撞落在她肩头。

    而少年魔族脖间泛起魔纹,阴鸷的双眸带上赤色。

    他用剑削断神女发呆似的盯着的灌木,站在她身前时,就连雀鸟都瑟瑟埋头在虞琅肩上,露出圆鼓鼓的、敲着短翎的尾巴。

    陆星舟转瞬藏起一身戾气,直直盯着虞琅的眼睛道:“神女,您又在想什么?”

    虞琅这才从深思中回过神,看着倏而凑在眼前的少年吓了一跳,后仰一些,才敷衍道:“在想这剑果然很配你。”

    少年简单粗暴地理解为“在想你”,他立刻快乐起来,道:“拿着您的剑时,我就能看到了他物气韵的缺口,只向气韵所缺斩去,则事半功倍。”

    虞琅意外于少年的悟性,然转念想想这是天生剑骨的小师兄,这赞叹就成了类似“不愧是你陆星舟”的了然。

    她嘴上还是要鼓励小陆星舟道:“很好,这就是悟道啦。”

    少年微顿,迟疑后,启唇问:“神女,何为‘道’?”

    虞琅想了想,又揉了揉头,才说:“道在每个人的眼中不同。在我眼中,道是世界,是本源,是万物运行的规律。可你的道需要你去理解。”

    少年眨了眨眼,认真问:“神女,您是道吗?”

    虞琅错愕。

    他继续问:“您改变了我族运行的规律,您就是道吗?”

    少年纯然一问,却令虞琅无言以对。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想不到解释的理由,半响,只能微张着嘴,吐不出一个字。

    倏而,一声古朴浑厚的青铜钟声破空而来,打断了虞琅的犹豫。

    陆星舟不再追问,当即垂首,自一旁的石桌边拿起铸着兽首的法杖,递给虞琅,恭声道:“神女,吉时已到。”

    虞琅颇有些无奈地结下沉甸甸的法杖。

    酆都一族在某种程度上还未开化,从她刚来到这里见到的祭祀便知一斑。

    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修道”的力量,在他们的理解中,神女就该在良辰吉日拯救苍生,因此那个白须的族长,总喜欢用龟甲算好时辰,再祈求她去降福子民。

    降福说白了,就是请她去净化黑气。

    酆都位于五万大山和修真大宗的交接处,整体狭长,今天要去的,就是最后一处没有净化的地带。

    虞琅抬手搭着眉骨,顶着盛夏烈日,看向远处的那团未净化黑气,对陆星舟,道:“走吧。”

    向那最后的污浊所在去,虞琅指点陆星舟砍死几头凶兽,又随脚步踏过生出一丛丛盎然新绿。

    这时,陆星舟便会特意与她比肩而行,还会故意扬起粗糙的布袍,贴上神女华贵精美的袍尾,眼里藏不住喜意。

    两人听着微风吹皱流水,清风拨乱阔叶,而后,风渐强,卷来厚重的水汽。

    盛夏的天气说变就变,璀璨烈日随着一阵狂风,被浓浓的乌云拥入怀中。

    风吹得枝叶劈啪作响,蜻蜓压着水面振翅,呼吸间全是水汽,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兽群归,日月隐曜,做足了度过暴风雨的准备。

    而虞琅淡淡看了看蔽日浓云和蓝紫电光。

    啧,不过如此,小意思。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取而代之的是绝强神女。

    改变魔族命运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一场雨。

    虞琅驾轻就熟地牵动心神,如曾经做过千百次那样,感受风云变幻,于识海之中,号令雷雨停,晴日现!

    然后——

    “啪嗒!”

    一滴雨落在了她的鼻尖。

    “轰隆!”

    一阵电光劈向耳端。

    紧接着,骤雨如线,噼里啪啦砸在旷野之中唯二的两人身上。

    虞琅诧异不已,被雨砸得情不自禁缩头。

    这是她术法第一次失败!

    ……她的力量怎么会失效?

    陆星舟却是更快的反应过来,少年毕竟在恶劣的野外摸爬滚打过,当下四顾,看向某处,按住躁动的心跳,拉起神女的手腕,道:“您请跟我走,那边有废屋可以避雨!”

    虞琅被少年牵着奔跑在雨中,总算后知后觉地凝出法阵给两人遮去暴雨。

    在湿漉漉的泥土味中,华服少女和瘦削少年擦过一片片水坑,躲着轰隆隆的雷鸣,在如珠帘的暴雨倾盆里,跑向废旧的青瓦小屋。

    屋子不大,简陋的摆设上蒙了一层灰,一看便是荒废已久,湿闷的水汽带着青草泥土的味道,灌入屋舍,可是两人能在荒郊野外碰到这样一处不漏雨的居所,已经足够幸运了。

    这场暴雨显然没有停的意思,好在不知是谁留下的这处小屋,刚好供两人歇息躲雨。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只能躲到雨停,再往目的地去。

    虞琅心累给两人施了净身诀。

    两人坐在门边听了会儿雨声,虞琅直接被这白噪音整困了,被察觉她打呵欠的陆星舟发现后,在对方的强烈坚持下,去里侧的榻上睡了。

    陆星舟等她施了法诀躺好,才小心地退下,回到门边,她坐过的位置。

    不知过去多久。

    夜已经深了,雷鸣声由惊炸转为闷响,愈发遥远,屋外浓密的高树似是郁郁葱葱的羽扇,被风压扁倾斜,遥远的黄色山脉不知来处与终点。

    不仅是雨,红豆大小的冰雹也随着这场初夏暴雨而至,敲在屋脊瓦片与摇摇欲坠的窗户上,似玉竹落入石盘,引起脆响。

    屋中只有一张榻,高大的少年只能蜷缩在蒙尘的木桌上。

    尽管外头风雨交加,虞琅依然安稳地躺在榻上陷入深梦,显然是累极了。

    或者说,她陷入了梦魇。

    虞琅的梦并不安稳,白日里没有想透的疑问盘旋在她的脑海。

    所有疑问的终点,却莫名停留在了陆星舟的问题上——

    什么是“道”?

    如果是“道”是无情的规则,也是变革和更替。

    ……那这一切的执行者,是否也是“道”?

    刹那,她的混沌浅眠里似有一束精光闪过——

    酆都神女,就是“道”,就是本源化身!

    虞琅本该惊坐起,可这个认知,竟如一个巨锚,缀着她的思维,向一片混沌中去,如同穿透漫长的迷雾,指引去某段尘封的记忆。

    于是,少女如被魇住,睡得更沉。

    与此同时,外面风卷纷扰,而屋内,两人所在是极致的静。

    陆星舟浓密如鸦羽的睫毛颤动两下,最终缓缓睁开,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虞琅的方向。

    青云衣,霓虹袍,因受了暴雨而润出浅浅水痕,她腰间缀着象征神女身份的腾蛟腰佩,除却这一身庄重形容,她呼吸均匀显出娇态,纤细匀称的双手交叠在身前,平日端肃的眉头舒展着,如远山流畅。

    似乎对他毫不设防。

    少年按剑站起,他眼中越是虔诚迫切,动作越是优雅小心,他像是一直习惯了蛰伏的黑猫,轻手轻脚来到神女的榻前。

    单膝跪地,平视她的睡颜。

    骨节分明的手掌落在榻上,他指尖伸展,碰到虞琅摊开的衣袍,手指又触电般蜷缩回来。

    少年沉黑的眉眼带着固执,盯住她肩上繁复的纹绣,薄唇紧抿,双手握拳。

    他像是刚刚亵渎了神明,惭愧,却直白欢喜。

    少年最终还是张开双手,白皙的十指全部压在虞琅的衣袍上。

    她还在梦中,况且少年动作是极致的克制,虞琅根本毫无察觉。

    风雨骤烈,树影横斜,虞琅皱了皱眉,又很快恢复平稳呼吸。

    陆星舟屏息一刻,宛若时间在他面前停滞。

    暴雨短促,风声逐渐轻柔,他又缓缓倾身上前凝视她的面容。

    神女,万人敬仰的神女,身归天地的神女。

    此时没有叩服唯诺的人来分夺她的心思,她安然在卧,浓稠的夜色中,仿若只活在他的眼睛里。

    少年嘴角带上隐秘的笑意,他的眼光肆无忌惮地描摹着虞琅面颊的起伏,从慈悲又冷酷的眉眼,到清秀微翘的鼻尖,再到柔润的唇瓣。

    他抿住唇,慢慢直起身子,又缓缓低下头,轻轻唤道:“虞琅。”

    这是他第一次,胆敢直呼神女的名讳。

    突得,她含糊梦呓道:“陆星舟?”

    黑衣少年一顿,无机质一般的眼眸里炸开细碎的笑意——

    神女,你梦到我了。

    他向上探了探身子,一触即离的亲吻停在还在梦中探索的少女的袖口。

    终是没有落在她胜雪的手背。

    陆星舟又跪直了身子,面上交替着亲昵,留恋而虔诚,眼里却是带着病态的占有欲。

    陆星舟想要更多,野蛮的欲望像是树,要穿透他的身体,可他却又如苦行僧一般抵死克制。

    再进犯一步,更是冒渎。

    兀得一片白色雷光,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孔,却照不进他眼底。

    黑衣少年轻捻她的衣角——

    神女,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我喜欢这里。

    没有苍生,不见百鬼,匍匐在你脚下的只有我。

    这个世界,除却风雨,只有你我。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全部的我仰望你,尊奉你,渴求你。

    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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