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勤奋工作的首领阁下已经几乎不眠不休大半个月了, 只有无休止的工作才使他快乐...个屁！

    即使心知肚明。

    太宰仍然坚持每日一问，“小银，晴出门几天了。”

    晴夫人不在, 工作自然落在他头上了。脸上的黑眼圈已经可以媲美烟熏妆了，倒不是他勤奋。

    这个心态, 也只有能说出‘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了。’的坂口安吾可以理解。

    独守空闺的首领表示；只要不睡觉, 就不会觉得孤单寂寞冷。

    不睡觉, 那就工作！

    黑眼圈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芥川银表情冷硬如冰, 说话的语气却有些委屈，“第十七天了。”晴夫人这次出门拜年身边只带了哥哥。

    本来还想独自去的。

    异能者至今还是都市传说呢, 妖怪的世界也不想被普通人知道太多。

    这世上很多诡谲能力不是嘴紧就能保守秘密的。妖怪大多‘单纯’，不想别有用心之人染指他们仅剩的生存净土。

    猫屋敷晴这次是去拜年的。

    礼尚往来。

    欠的人情总要还回去的。

    情敌是不可能就此放手，坦坦荡荡的交往，总比就那么受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好的多。大大方方的来往，还能展示自己的胸襟和气度。

    这个理太宰懂。

    要不然他才不会放羊入虎口

    虽然表示扎根了，但拜年对象又各个都盼着他死了好继承晴夫人。太宰放心却忍不住小心眼柠檬，这才把狂热宰厨的芥川龙之介派过去。

    好歹有个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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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每日一惦记的晴夫人在奴良组。本来只打算小住个两三天，但小陆生太乖巧可爱了，没忍住多住了一周。

    “祖母，祖母。”

    “吃饭饭。”

    奴良陆生迈着小短腿从外面哒哒哒的跑进来，别看腿短，跑的挺快。势头不减的直接冲过来，扑在腿上的力道感觉像是只小牛犊撞过来。

    又张开手要抱抱。

    她的马甲亲和力拉满，这两天时间已经彻底混熟了。猫屋敷晴把崽崽抱起来，别看这么点大还挺压手。抱一会，胳膊都能压酸。

    有小妖怪驻足打招呼, “晴夫人。”

    住的小院还是五百年住过的，分拨过来的妖怪也是熟面孔。要不是陆生手里的玩具很现代化，一切照旧的事物恍若从未离开。

    与她而言。

    也确实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抱着陆生走到正厅，奴良组现任当家主母奴良若菜在门口等着，态度亲和的打招呼，“晴夫人。”

    最开始人家张嘴喊婆婆，可把猫屋敷晴震傻了好几秒。瞬间有种苍老快入土的感觉，最后折中喊了晴夫人。

    陆生乖巧的喊了声：“妈妈。”

    猫屋敷晴也微笑回应，“若菜。”

    奴良陆生突然又冲身后喊了声，“祖父，爸爸。”大步走过来的奴良滑瓢伸手想捏孙子的脸，陆生脑袋一转把脑袋埋祖母怀里。

    “陆生，爸爸抱。”

    小陆生不给面子的拒绝，双手紧紧环着猫屋敷晴的脖子防止被抱走，还扎老父亲的心，“要祖母抱。”

    “小没良心的。”

    他摸摸自己的小胸脯，“陆生有的。”

    “哈哈哈。”

    “嗯，有的，有的。”

    说笑间众人进入餐厅就坐。

    饭菜并没有多豪华，普通的家常小菜。份量也卡着人数胃口来的，不多不少不浪费。

    却更显温馨。

    陆生乖巧会自己吃饭，也就时不时撒娇张大嘴要一口投喂。席间二代目夫妻的甜蜜互动也是柔情蜜意中透着岁月静好。

    奴良滑瓢看着他们，眉眼间依然洒脱不羁。即使眼底总大将的锐气没被磨平，所视也只有家庭美满的幸福满足。

    猫屋敷晴眯眼保持微笑。

    这平淡又温馨的场景真是美好又……无趣。

    是的，无趣。

    在一起日子肯定能过的安稳又和美，但也就那样了。

    温馨又平淡如水。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男女都一样。

    被黑泥浇灌成长的树能有多正？亦或者她根子本就是歪的。骨子里的劣根性犯贱，太过平淡反而觉得无趣。

    之前想逃离太宰只是觉得不自由，枝丫不能随心所欲的生长。太宰主动退一步，地位平等后就是另一种想法了。

    马甲没掉之前。

    太宰从没停止过对她的试探，以前一叶障目，最近才回过味来，可不就是窥探到她在平淡中追求刺激的本质？

    港口mfia的黑暗她接受的无压力，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贤妻良母。真善美又伟光正的大和抚子，骨子里却流淌着黑暗的血液。

    可不就是最大的破绽？

    说句自恋的话。

    大和抚子多了去了，奴良组当家主母奴良若菜才是真正的，表里如一的温柔贤惠又性格坚韧的大和抚子。

    她只是披着一层伪装的皮，不然掉马后早就被太宰舍弃了。

    黑泥精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教科书模板的大和抚子猫屋敷晴，而是骨子里也流淌着黑泥的本质的mafia晴夫人。

    真的追求安逸平稳，她当初早都选择奴良了，而不是打着中原先生的借口离开了。手机网络更是扯淡，只是不想为此而牺牲忍耐。

    她和太宰说难听点。

    心都脏。

    狗男女，天生一对。

    送别的时候。

    猫屋敷晴扒掉马甲，她的笑容像是黑暗中盛开的罂.粟花，眼底流淌着纯正的黑暗，“我啊，可不是认为你的美好女人。”

    奴良滑瓢瞳孔猛地收缩。

    气氛凝滞了片刻。

    他笑了。

    张扬带着点痞气的肆意，“那我更喜欢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反过来也成立。美好的女人恋那份岁月静好，坏女人贪恋那份别样刺激。

    更何况两者‘兼之’。

    成年人的恋爱就是这么现实，鱼和熊掌全都要。

    猫屋敷晴没有对他这个态度表示惊讶，也没得意或生气，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除了拜年还人情，也有表明态度的意思。

    颔首告别。

    背后的视线不曾消失，甚至更加炙热，可以想象到那个男人眼里的势在必得和高涨的征服欲。

    她已做了断。

    若还不死心，就是他的事了。

    “丹波殿下。”

    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一团毛茸茸冲过来，“兔兔来接丹波殿下。”

    她叉腰，得意极了。

    “兔兔真棒。”猫屋敷晴伸手抱起幼崽，rua上毛茸茸的耳朵，不吝惜的夸奖，“是只大兔兔了。”

    “兔兔超厉害。”要不是被抱着，下巴再扬高一点就要朝后摔倒了。

    酒吞童子过来接她的是百鬼夜行的仪仗，有点mafia首领出行，豪车开道的那味了。

    走的是阴阳间隙的狭道，一路绿灯超速，周遭的场景倒退过快都拉出了残影。

    中途有道影子闪身进来，抱在怀里撸毛的兔兔被他抓着耳朵直接从窗户丢了出去，他侧身倒头枕在她的腿上。

    “兔兔要，嗯嗯嗯……”

    隐约听到外面有妖怪抓着兔兔不让她进来捣乱，似乎是给她嘴巴里塞了吃的东西，到后面哼哼声就变成了吧唧声。

    酒吞童子没说话。

    他是个行动多于言语的性格，一言一行必定实行，很少口花花。似乎很疲倦的模样，闭着眼假寐。

    一路沉默到大江山。

    没有直接降落在鬼王座，在山脚下队伍就停了。酒吞童子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哪有疲惫之色。

    他先跳下去，伸出手搀扶她下来。

    待她站稳后便松开了手。酒吞童子看似粗狂，实则很贴心。他能当鬼王不单是强横的实力，气度胸襟也令人折服。

    缓步拾阶而上。

    酒吞童子开口介绍道，“之后陆续续又建立了六期。”最开始是因她离开而升起的争霸心，扩充了不少地盘。

    后来是人族越发的繁荣昌盛，压缩妖族的生存空间。都是同类，有人投靠就收下。人数过多地方就不够住了，就继续基建。

    第八期正在修建。

    猫屋敷晴好奇的打量周围环境。她走之前第一期刚竣工，还有很多细节没修建好，如今的规模扩大了足有七倍有余。

    走了千余台阶就累了。

    酒吞童子似乎算到她体力不支，伸出手给她借力。除了最开始的解释又是一言不发，默默的并肩而行至鬼王座。

    回首俯瞰下放。

    酒吞童子一屁股坐在王座上，身形很懒散。也没有夸耀如今大江山基建成就的意思，单纯只是想和她重温一遍那时贪恋的岁月静好。

    说实话。

    习惯了整座横滨匍匐在脚下俯瞰众生的感觉，差不多规模的大江山，除了风景不同欣赏了下，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酒吞童子抛过来酒葫芦。

    猫屋敷晴给他斟酒。

    直至日落西山，晚霞漫天的时候，酒吞童子都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她索要什么承诺，他的承诺一直有效，所以无需再言。

    真的...很令人心动。

    酒吞童子把酒盏递到她唇边，他一笑，尽显鬼王的霸气，“我们会有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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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大江山。

    猫屋敷晴又去了一趟晴明神社。

    在踏入鸟居之后，她走的道路就跟旁人不同了。小道尽头是一座宅院，门在她靠近时无风自开。

    庭院草木横生，仿佛荒郊野外随便剪裁下来一块。看似杂乱，细看却会发现生长很有规律。

    大阴阳师张嘴就是抱怨，“烧烤PA你都没邀我。”没她的召唤，也过不去。只在水镜中观看，着实被馋到了。

    叫你看热闹？

    猫屋敷晴敷衍的道，“下次一定。”

    安倍晴明被噎了下，接过她手里拎着的酒，借花献佛的当做招待。打开后嗅了下，道了声，“好酒。”

    “正好，博雅也醒了，请他来品尝一下鬼王的好酒。”身穿华丽唐装的少女微笑着直接朝着内室走去。

    在他家过夜？

    猫屋敷晴眨眨眼，“果然是好挚♂友啊。”

    “咳咳咳……”大阴阳师一口酒呛在喉咙，风华绝代的翻了她一个白眼，解释了句，“昨夜喝多了。”

    “今夜继续。”

    大阴阳师：“……”

    这天没法聊了。

    庭院的杂草中有悉悉索索的响动声，猫屋敷晴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丢过去，还没落地糖果就消失了。是被藏在其中的式神接住了，只是速度过快肉眼没有捕捉到身影。

    “喂叼了他们的嘴，下次闹着问我要可拿不出来，你要负责。”平安京可没有这般糖果。

    大概都是心脏之人吧，猫屋敷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道，“又不是我的烦恼。”

    大阴阳师嘀咕了句，“不就是……小气。”

    猫屋敷晴给他斟了杯酒，把兜里剩余的糖果拿了出来。她是随手放在桌面上，大阴阳师看着图案却诧异了下。

    “你近期的生活会比较‘精彩’。”他笑的很狐狸，意有所指的道，“‘下次一定’，就告诉你。”

    猫屋敷晴拒绝：“未知才刺激。”

    这天没法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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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屋敷晴拜年结束，回到港口mafia事务所。

    推开办公室门，里面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