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拯救世界第六十九天 归来

    半个月后。

    黎汐站在废墟前, 亲眼看着原本高耸入云的大厦被推土机夷为平地，工程公司正在按照图纸上的要求兢兢业业地圈地打地基，准备施工。

    领头的人看到黎汐时, 大老远就殷勤地跑了过来, 满脸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

    “黎小姐, 您看这样合适不？”

    说完就把图纸展开, 放到了她的面前。

    黎汐盯着“城宁美食学院”几个字，心里有点酸。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王厨师长看透了她的想法, 摇了摇头。

    阿奇连忙起了个话头安慰道。

    “能将原来的赌场改成专门的美食学校, 黎小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孟先生在天上……”

    他看到黎汐的表情后, 立刻改了口。

    “在地下……”

    黎汐：……你还是闭嘴吧。

    她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 对阿奇说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居然是你报的警。”

    阿奇洋洋得意。

    “黎小姐放心, 我阿奇的理解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黎汐：“……可我明明让你去找孟朝默啊。”

    阿奇惊奇地张大了嘴。

    “可你那个手势不是指‘警察’吗？我可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拨了110呢。”

    黎汐：“哈？？”

    她捏起食指和拇指，当着其他人的面又比划了一下。

    “我这明明是握着手术刀在做手术的意思啊。”

    阿奇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难道不是‘清一色’胡牌的姿势吗？”

    黎汐：“？？？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一‘？”

    阿奇理直气壮。

    “这多简单，胡的是条啊！”

    怕黎汐不相信, 他接下来又补了一句。

    “所以加在一起不是清一色条子的意思么？那可不就是警察！”

    黎汐：“……是我低估了你的专业素养。”

    阿奇一挥手。

    “看在我警觉性这么高的份上, 这个美食学院的保安队长就归我啦！”

    王厨师长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就你话多！不是黎汐小姐替你争取戴罪立功, 你现在也要进去蹲着！”

    阿奇不服气地想和厨师长顶嘴，被黎汐一个眼神制止了。

    “阿奇, 和王校长说话一定要有礼貌，他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市政府觉得这个项目很值得发展，也想利用这里培养更多的人才完成就业目标，你们一定要替我好好管理这个地方。”

    阿奇被黎汐的一番话激起了十分的责任感。他以前做马仔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认识黎汐后的短短半个月, 他已经从以前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反派角色变成了有正经职业、交五险一金的打工人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出门遇仇家被砍，只需要天□□九晚五上班拿工资就行。

    想想这日子美得他快要冒泡了。

    阿奇立刻站直了身体，举起手似模似样地敬了个礼。

    “黎汐小姐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完成！”

    黎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等了许久都没说上话的工地负责人。后者连忙举起没人看的图纸，指着上面的一个小点，一个劲地絮絮叨叨。

    “我们计划把孟先生的雕像放在这里……”

    雕像？都到雕像这一步了？下面岂不是还要开个纪念堂？

    黎汐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她不忍再想，垂下头随意挥了挥手。

    “行了，你们就按照图纸里的样子来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匆匆地快步离开了。

    负责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赞叹道。

    “不愧是下一届感动城宁的大热门人选，够爽快！”

    阿奇斜眼：……你分明是看她像冤大头好宰一笔吧！

    他和王厨师长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人一边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几乎要把他拍趴下。

    “老弟/兄，别想耍花样，我们可是专业级别的，如果发现你敢骗我们黎汐小姐，一定让你十分后悔被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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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的监狱里。

    黎汐端着话筒，隔着玻璃对着那头已经剃了头发、穿着统一劳动改造装的黎明辉殷切叮嘱道。

    “你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不要再赌博了。”

    黎明辉一个劲地点头。

    “闺女你放心吧，爸爸一定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到时我们一家人团聚……”

    黎汐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来提醒你不要重蹈覆辙，至于别的，暂时不考虑。”

    黎明辉立刻耷拉下了脑袋，很快又鸡血般地抬起了头。

    “女儿，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一定会努力改正错误，让你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黎汐看着他无比真诚的双眼，嘴张了张，还没说话，就听到话筒里又传来一句。

    “所以，等出狱后，能不能让爸爸天天吃你做的饭啊？”

    “……你先出来再说吧。”

    黎汐反手就挂上了电话，冲着还想说什么的黎明辉挥了挥手。

    “时间到了。”

    然后她站起身，和等在一边的林旭一起缓缓地走向出口。

    在那次事故后，孟朝默不知所踪，现场只找到了他沾着血的外套，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被直升机救出的黎汐后来才从林旭口中得知，爆炸事故起源于刘洋事先在地基和水电机房埋下的一系列功率极强的炸弹爆炸导致。

    得知这一消息后，黎汐十分自责。

    “早知道他这么丧心病狂，我就应该直接按着他的头塞进锅里去……”

    林旭被她的真心话吓了一跳。

    “这也太残酷了……”

    黎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这混蛋，孟朝默怎么可能出事……”

    没等说完，她眼里又涌起了泪。

    林旭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安慰道。

    “别难过了，没找到孟医生的尸体就还有希望，没准哪天他就自己回来了。”

    黎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棕色的手帕，捂着鼻子小声啜泣起来。

    “他不会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身体变小了吧？或者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射线，成了个绿毛怪没脸回来见我了吧？其实我真的不是那么在意外表的人啊呜呜呜……”

    林旭：……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电影看多了么。

    他只好干巴巴地转移了一下话题。

    “啊你这手帕挺好看的，多少钱买的？”

    黎汐用手帕堵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也就几百块吧。”

    她随意团了团手帕扔进了包里，露出了一个角，上面绣着个大写的“H”。

    “孟朝默的柜子有几十条，我随便拿了条来用的。”

    林·还房贷的公务员·旭满头黑线：我就不该问这种问题。

    他望着伤心的黎汐，想了想，还是好心地开了口。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黎汐摇了摇头，抹了抹眼睛，收起了手帕，指着窗外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说道。

    “不用了，有司机来接我。”

    林旭：司机？？？什么情况？？？

    黎汐哑着嗓子解释道。

    “孟朝默失踪后，他的律师拿了个遗嘱文件给我，告诉我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我就干脆住在他那个庄园里，天天签署各种各样的文件、翻看管理的产业信息，所以管家就给我配了个专车，每天接送我。”

    林交警：……刚才的关心我都收回，拜拜了您嘞。

    黎汐告别了林旭，坐上了车。

    管家在副驾驶转过头，恭恭敬敬地问道。

    “黎小姐，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了，要不要直接回去？”

    黎汐点点头，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景色，隔了半晌后问道。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管家脸上浮起了深深的哀恸。

    “……还是老样子。”

    黎汐闭了闭眼，半晌才回答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从随身的黑包里拿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展开后轻轻抚平了上面的皱褶，虽然内容早于烂熟于心，但还是忍不住又一次看了起来。

    泛黄的信纸上，一排排用钢笔书写的苍劲有力的大字力透纸背。

    “亲爱的黎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人世。

    很抱歉以这种形式与你道别，但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也许对你而言与我的相遇像是一场噩梦，我现在还记得你明明怕得要死却强撑着试图要和我讲道理的表情，实在像极了我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兔子，红着眼睛直发抖，却还是想要拿着手中的草来和我换胡萝卜的样子。

    从小到大，我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和希望，刚一出生，就拥有了常人努力奋一生也未必能企及的财富、名声和地位。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我也是按照这个意愿一直成长起来的。

    然而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都让我觉得十分厌烦，想要逃脱。

    我要毁掉那个众人眼中的自己，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让这个令人厌倦的人生多一点乐趣。

    打破这些无聊的最快的方法，就是犯罪。

    谁知道，就在我刚开始打算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居然碰到了你。

    对我而言，那时候的你，就是一只可怜又可爱的猎物。充满了未知的挑战性和新奇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人，所以我才抱着一时兴起的想法，答应了你的要求，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和你玩起了猫鼠游戏。

    我原以为，这只是个能看到结局的午后休闲小游戏，连如何享受胜利果实的姿势我都想好了，没想到你居然反转了整个过程，完全跳出了我的计算。

    你是我所有计划外的意外，却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必然。

    如果没有你，也许我此刻已经步入了深渊，无法回头。

    我那天不仅吃到了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顿饭，也在日后得到了最宝贵的一课。

    在那之后，我本想向你展现真实的我，但每每到了临门一脚时，总是会近乡情怯。我无法诉说我对你的感情，连我自己也无法将它们一一归类。所以只好借着第二人格的面具与你亲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不算彻头彻尾的骗子。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就变成了另一个我，不再是那个享受着别人敬仰却内心空虚的医生，也不是手握万贯家财却感情贫乏得无处可言的人，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人。

    是你让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一个我可以与之共生的、正常的我。

    谢谢你，将我从道德的地狱中拉了出来，没有让我彻底堕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现在，我将那个陈旧的无知的我全部交到你手上，如果你愿意，请为我保管他，直到你我再次相逢的那一天。

    我相信，在你的手上，他一定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此致，永远的思念。

    孟朝默上。”

    黎汐已经不知道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这封信，几乎将所有的文字都背了出来。

    她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行小字上——

    “又及，我喜欢你微笑的样子，所以千万别哭。”

    黎汐盯着那行字，胸口剧烈起伏着，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哭你个大头鬼！拿了这么多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孟朝默你等着，我一定把你所有的财产花得干干净净，一毛不留，不仅给我自己花，我还要养他十个八个小白脸，和我一起花！”

    管家听到身后传来她愤恨的声音时，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提醒道。

    “那个……黎小姐，晋江不允许多人运动的……”

    黎汐冷冷一笑，把信纸小心折好后放进了包里，不紧不慢地说道。

    “晋江不许又怎样，下次我就盖个别墅，取名海棠，到那里继续花钱！”

    管家：……算你狠。

    这时，黎汐脑海中的系统音又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任务全部完成，技能即将收回，现在将发放随机奖励。”

    然后她的脑海里，那个系统界面逐渐变化成了一个巨大的转盘，有光标在飞快地滚动着，活像小程序上的抽奖。

    黎汐叹了口气，望着正在滚动的幸运转转盘，觉得什么小裙子小钱钱一个都不香了。

    她现在成了孟朝默的遗产继承人，整个产业都是她的了，这些东西都变得可有可无，什么小裙子、菜谱，想要多少她都可以买的来。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也挺无聊的哈。

    黎汐撑着下巴，望着车前缓缓打开的别墅大门，突然理解了某些人看起来很凡尔赛的感叹。

    就算坐拥亿万资产，但心底最想要的东西还是得不到。

    这时，转盘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恭喜宿主，获得了一次延长技能的机会。”

    黎汐：“？？？你还想我继续给你干活么！你别以为我忘记了，我被救起来的时候，整个城宁市都在发光了！”

    当吊在直升飞机的绳梯上、随着螺旋桨冲过重重黑雾时，倒映在黎汐脑海中最深刻的映像是，脚下的废墟忽然迸发出金色的光芒，与远处的地平线连成一片，仿佛是地表下有一颗沉睡的太阳迅速地苏醒过来，从缝隙中迸裂出璀璨的光线，撕裂了沉寂的黎明，将整座城市照耀得恍若白昼。

    那一刻，红色的进度条终于被填满，也宣告着她的任务彻底完成。

    系统：“那是因为宿主利用一己之力改变了整本书的走向，现在没有续接上的结尾，将由你来书写。”

    黎汐睁大了眼眸。

    “那岂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并不是，结局早就在你之前的行为中注定，你只需要静静等待奖励就可以。”

    黎汐差点抓狂。

    “你说的奖励明明是让我再做一次白工吧！”

    可是无论她怎样咆哮，脑海中的系统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

    “请耐心等待你命中注定的结局。”

    黎汐：“……我就知道，这是个坑爹的系统。”

    然而，她无法否认，在听到系统说未来是可以被改变时，她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也许，孟朝默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再回来呢……

    晚上，孟家别墅的庄园灯火辉煌。

    城宁市所有的上流社会齐聚一堂，都在等待新一届的感动城宁颁奖仪式开始。

    本来按照惯例，仪式应该在市政大厅里举办，但由于今年情况特殊，为了纪念上一届称号获得者、人正在失踪的孟朝默，主办方特地贴心地改变了颁奖地点，设在了孟朝默的家里，这座出名的庄园中。

    黎汐作为他的遗产继承人，也顺理成章地可以作为观礼嘉宾参加。

    甚至因为孟朝默早年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其他更加亲近的亲戚，主办方索性就将代替孟朝默颁奖的重任交给了黎汐。

    “就算是亲戚，也没有获得全部遗产继承的人来的更加亲密啊。”

    民政局局长一边擦着老花镜，一边叹息道。

    “如果不是遭遇到意外，也许现在我都可以亲手为你们两个人颁发结婚证书了。”

    黎汐想到了那封遗书，又吸了吸鼻子。

    “他没向我求过婚，恐怕您要失望了。”

    局长摆摆手。

    “没事，在我心里，你们就是一对，城宁市有你们这样英勇的年轻人，是我们整个城市的福气。”

    他顿了顿，对着黎汐说道。

    “裙子不错，就是颜色暗了点。”

    黎汐垂下头，看了看身上黑色的长裙，连微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曾经为之努力奋斗的小裙子，真摆满了一排随她挑选的时候，她却只想穿上这身平平无奇的黑色，纪念那个第一次见面时威胁要杀了自己的男人。

    世事真奇妙。

    很快，长枪短炮已经架好，大家都在等待颁奖礼的开始。

    没想到，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第一个上来介绍事迹的居然不是那个胖胖的市长，而是一脸严肃的警察局局长。

    他铁青着脸，一边向观众们点头示意，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黎汐，这才展开了手中长长的发言稿，开始了他的发言。

    “今天，我站在这里，以沉痛的心情怀念我们城宁市一位伟大的英雄，我们城宁市的光荣——孟朝默先生。

    “他的生平事迹想必在座各位已经了解得十分充分，我在此不多赘述。

    “我现在要告诉大家的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听到最后几个字，黎汐紧紧攥住了裙子的边，生怕这位忽然会说出什么对孟朝默不利的话来。

    毕竟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说起来也确实很不能给别人知道。

    局长像是没有看到黎汐的表情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与各位印象中的好好先生不同的是，孟朝默先生其实还是一名身手矫捷的斗士。”

    黎汐“……”

    怎么觉得越来越有点不对了呢……

    她赶紧站起身，举起了手。

    “内个，局长，我觉得要不我们还是直接走流程吧，这些话可说可不说……”

    她实在不想承认，这大段发言听起来不像是在做事迹报告，反而跟生后追悼会致辞似的。

    还是那种追悼英烈先进事迹的表彰大会。

    然而她怕的就是，万一孟朝默那个不光彩的登场被什么人挖掘了出来，他表面上的风光可就全完了。

    局长却没有在意黎汐的一片苦心，而是严肃地瞪了她一眼。

    “黎小姐，即使你是孟先生名义上的遗产继承者，也不能阻拦我把这段辛辛苦苦写了三个晚上的致辞说完！”

    黎汐：……行，领导讲话不能打断，您继续。

    她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反复念叨着“反正他的钱全过户在我名下了什么都不用怕”，然后屏气凝神，等着局长接下来的发言。

    局长十分不满意被黎汐莫名其妙地打断，他瞪了黎汐一眼后，继续自顾自地念起了发言稿。

    “我们所知道的孟朝默先生，是个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好医生，也是个乐善好施、慷慨大方的富豪，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他拥有另一副侠肝义胆的心肠。”

    正想打断发言的黎汐缩回了举起的手。

    ？？？

    她没听错吧？这说的是孟朝默？

    警察局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市之前一直被笼罩在黑恶势力的阴影中，无法摆脱某些犯罪分子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目光，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我们城宁市的市民，实在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在我们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是孟朝默先生主动请缨，自告奋勇伪装成买家与黑恶势力进行交涉，在经过重重困难和考验后，终于取得了对方的信任，为我们最终捣毁黑蛇会这一特大违法犯罪组织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此，我代表城宁市的全体警察和市民，向这位隐姓埋名的英雄致以崇高的谢意！”

    现场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每个人都在高呼着孟朝默的名字，激动得热泪盈眶。

    黎汐在掌声雷动的会场中，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这个人会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偶然情况。

    不知道在多久以前，他就已经决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她实现她的目标，甚至不惜放弃了别人看来无比优渥的条件，赌上了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加安全。

    难怪在顶楼的时候，她怀疑是他捣的鬼时，他的表情会那么受伤。

    黎汐只想穿越回那个时候，狠狠地捂住自己乱说话的嘴。

    她怎么能想到，孟朝默原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了救她出去而放弃了自己的安全呢？！

    光想到这点，黎汐的双目里已经饱含了泪水。

    在全场雷动的掌声中，她被请上了领奖台。

    “黎小姐，作为他的合法继承人，你今天有资格站在这里，代表他接受这个奖。”

    黎汐咬着下唇，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个奖杯，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她盯着手中那个仿若千斤重的奖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大吼出声。

    “姓孟的你个王八蛋！我告诉你！如果你还不给我从地下滚出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装神弄鬼骗我的事！”

    观众们：“……”

    领导们：“……”

    这个展开好像不太能在电视上播出，赶紧找导播掐了。

    黎汐气得不行，低下头擦泪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个清亮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黎汐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个身影穿过重重人海向她走来。

    “我滚出来了，你也原谅我了，对么？”

    黎汐捂住了双颊，在朦胧的泪水中被拥入了一个泛着冷冽气息的怀抱。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黎汐反手揽住了孟朝默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拖着哭腔说道。

    “以前说要杀我的账和骗过我的账算扯平了，但这次的不告而别是新增的一笔！怎么算你还是欠我的！”

    孟朝默搂紧了她的腰，在她耳畔落下一个缠绵的吻，在满室人们的欢呼和喝彩声中悄悄地说道。

    “只要你以后一直给我做吃的，我这辈子都欠着你的。”

    （正文已完结，番外准备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