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但光温善善一个人的保证,温家父子是不敢相信的。
谁知道那狼崽会不会发疯,狼群长大的东西,可是招惹不起,万一被缠上了,那就是引狼入室。
和温路有着同样想法的温央对这事依旧抱着不赞成的态度,他确实感谢他收留他们,但这不影响他不允许善善和他多来往。
谈话间,安安时不时摇着尾巴在温善善脚边打转,哼唧唧讨要食物。
因为下雨出不去,它也只能困在一方小天地里,打滚胡闹找人陪。
温久山苦口婆心开始劝她,大概就是觉得温善善刚清醒不久,对很多事情尚不熟悉,没必要掺和进村里的事。
没错,在刘桥人眼中,梁又钊的存在属于村里集体的事,不是一个人能做决定的。
但不是这样的,温善善知道自己很清醒。
小说中的梁又钊倔强倨傲,却还是会为了救人奋不顾身。
就连《三字经》的最开始一句都是“人之初,性本善。”
他本性是不坏的,只要加以引导,就不会像小说中描述的那种。
更何况,按原文的描述,梁又钊会在经受洪灾重创后对刘桥进行报复,她改变他,也是在改变刘桥的未来。
温善善也很坚决:“爸爸,他真的很好的,你们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她语气笃定,郑重向他们保证。
他学习模仿能力很强,很多就可以融入到人类社会中生活。
尽管她知道,他并不愿意与人类一起生活。
比起复杂多变对他恶意十足的人类社会,他更愿意留在自由自在的山上。
两相谈话,谁都没说服谁,无言沉默中梁又钊从外面回来了。
淋湿的头发顺帖趴在额前,雨水顺着发梢一滴滴向下坠落,湿透的长衣长裤黏在身上,脚下的一块地很快被浸湿。
说起来,这还是之前送给他的温路的衣服,温央穿过给了温路,现在到梁又钊身上,也是很合身。
动物提前预感到灾难的降临,四处逃窜,如今也都找到稳当的住所,加上倾盆大雨,梁又钊寻不到动物。
最后只是摘点果子就回来了。
其实山上还有不少菌类蘑菇,但狼是肉食性动物,他跟着生活多年,极少吃素,曾经见过咬了一口蘑菇被毒死的兔子后就再没找过蘑菇。
温善善急切切从他手里接过果子放下,问:“你冷不冷啊,赶快换件衣服,之后也不要出去了,小心感冒生病了。”
因为衣服小了又没送人,只能堆在柜子最里面,所以那次一次性给了梁又钊不少衣服。
梁又钊嗯一声走到床边,从小一个破旧的小木箱中翻出一套,准备换上。
温善善自动转过身子不看他,目光不由与大哥对视。
见此,温家俩父子心底多少存了点愧疚感,住人家的,现在还要吃人家的,刚才还在说他不好……
盛夏树木繁茂,梁又钊摘的果子不算多,四人一分勉强裹腹。
屋外的雨下个不停,屋内的人干坐着不言语。
温善善站在门口看山,虽然在这里不能远眺到山上,但听梁又钊说,山下村庄已经被淹没,只能零星看到几家屋顶。
外出这一路他碰见了人,但那时候村民们都行色匆匆,谁也没注意到他。
温央听他说完默声,目光不自觉向外缥缈而去。
梁又钊和温家另外两人不熟悉,温爸和温央又不同意温善善和他多接触,所以闲时的屋内很安静,耳边除了安安自己戏耍的哼唧声,只剩外面磅礴大雨砸向地面的雨落声。
中午的雨并没有变小,梁又钊想出门却被温久山拦了下来。
再坚持坚持,出去一趟不容易,不行就换他们父子出门,总不好意思再让他继续出去了。
“不行,危险。”
独自外出,这山对不熟悉的来说实在危险,加上雨天路滑,一个脚踩空说不准人就滚下去了。
最后四人谁也没有外出,而雨到下午也渐渐转小。
傍晚时分,连绵的阴雨竟停了下来。
走出屋子,能看到不少探头外出觅食的动物。
雨停了,天气却没有转好,阴云灰嗒嗒遮住了刘桥上空的天。
这下,他们要出门了。
没人知道雨会不会再来,他们必须赶在天黑前多储存些食物在屋里。
就算危险,也得冒险。
最后,温爸和温央先出去,被留在原地的温善善跟着梁又钊跨出了门。
雨后空气清新,山林间鸟啼虫鸣,虽然脚下泥泞,但一切都充满新的生机。
跟在梁又钊身后,温善善新奇地四处张望。
“你看,那边有野果。”她扯扯他衣袖。
梁又钊用眼尾余光轻轻扫视一圈:“不好吃。”
那果子他一开始吃过,很涩,有的还是苦的,只能勉强用来充饥。
他看眼温善善,随即放弃了。
一路上,温善善和他说了不少话,但他都只是嗯一声作为回应。
温善善后知后觉,直到梁又钊停在一棵树下,三两下上去摘桃,她才意识到他好像生气了。
从昨晚见面,都没来得及单独和他说话。
他在生气什么?
难道是她带着爸爸和大哥去找他,害他没地方住
温善善站在树下思索,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如果换她,也是要生气的。
发顶不时被枝叶上落下的水滴砸中,温善善抬起头找寻他的身影,少年身手敏捷,在树上也没有丝毫怯意。
很快,他从树下抱下七八个桃,粉嫩嫩的外皮还挂着水珠,看上去甜逃杖擞侄嘀。
温善善接过桃子纳闷盯着他,许久才问出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昨天是因为洪水太大加上下雨了,我们在山上找不到避难的地方,下次我们肯定不会打扰你了,等山下洪水稍微退一点我们就……你等等我啊。”
温善善尽心尽力和他解释,并表示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哪想话没说完,梁又钊好像变得更生气了,转过身子直接自己离开了。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温善善连忙追他,又说:“那等哥哥他们回来,我们马上就走,你不要……生气了”
在前面的梁又钊突然停下脚步,转而与她对视。
对上他深沉冰冷的双眸,温善善的心一颤,囊在嘴里的话停顿半刻,最后还是小声说了出去。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最近他们就没有联系了啊,为什么会生气?
终于,迎着温善善不解的眼神,梁又钊冷声说:“善善说,找我,很长很长很长,时间,没有来。”
语气带着点点别扭,甚至还有些委屈:“我们还,拉钩了,你没来。”
说完,梁又钊自顾向前走,最后留下的眼神颇为幽怨。
被说愣住的温善善这才想起,她和他约定隔天去找他玩,最后一次见面是教他写字,分开时还说好下次要给他带个好玩的给他当奖励。
只不过第二天二哥就离家出走了,她折的生日礼物甚至没来得及送给大哥。
不过说到底还是她食言了。
意识错误的温善善抱着果子立马追他,幸好梁又钊为了等她刻意走慢,她才小步子慢跑到他身边。
温善善很认真地向他道歉,之后又解释原因,她那时候是真的没想起来,家里大人都忙着找人,她当然有人没心情想其他的,一岔就拖了这么久。
“这次是特殊情况,下次我肯定不会了。”
她向梁又钊保证。
得不到回应过后许久,就在温善善以为他今天都不会理她的时候,梁又钊才软和下声:“那天,等你,一直到晚上。”
温善善每次都是下午两点左右去,所以梁又钊带着欣喜早早在树林边等她。
可那天,从中午一直到傍晚,刘桥家家烟囱升起做晚饭的炊烟,他都没等到人。
他就这样站在路边,等到夜空高挂明月,还是不见人影。
月亮听不到他的祈愿,也没有帮他实现愿望。
他知道善善有家人有朋友要念书,所以他为她找了很多不来的理由。
他想下山找她,可善善说过,他不能进入刘桥,不然后果要他和她一起扛。
所以他只能每天到山脚等她,可就是等不到她。
一天两天三天,一连好多好多天,就在他要放弃的当晚,见到了善善的爸爸。
他说善善今晚也会上山。
他脑海闪过窃喜,是来看他的吗?
肯定是的,善善对他最好了。
可与此同时,这山冒出很多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听他们的交谈,都是刘桥的村民,上山来躲避洪水的。
梁又钊心底涌起失落,却也还是庆幸,幸好她没有受伤。
然后他在路过的人中寻找她,接她回到躲雨的地方。
从昨晚一直到刚刚,她都没有和他解释。
梁又钊的生气积攒了很久,一开始他想,一定要善善好好记住这事。
而到现在,他只需要她几声温软细语的道歉,就马上原谅了她。
“那你以后一定,一定不要再消失不来看我了!”
他会很乖的听话,好好学习要学的东西,所以善善你一定要来找我。
梁又钊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在她面前散去委屈心酸,又成了之前的梁又钊。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还是小奶狗属性,之后会变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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