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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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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书童高虎登时竖起耳朵,她还真敢要!她想要什么!

    就见顾莘莘两眼灼灼,一脸期盼地看着谢栩,“公子,能不能请你与我一起跳个湖!”

    攻略这么久,她还是贼心不死,想试一试!

    不仅小书童、高虎目瞪口呆,就连谢栩脸色也变了,眼神俨然在冷冽地说,你失心疯了?

    顾莘莘讪讪摸头,觉得这个要求的确有些奇葩,对方不会答应是情理之中,只能打着哈哈一笑:“呵呵,开个玩笑,我还是换个要求吧……”

    夜风起了,寒冬之夜,坐在院子里有些冷意,顾莘莘道:“天冷,我就换个要求,换讨杯热茶喝吧……”

    谢栩脸色稍缓,放下茶壶,“你自己倒。”

    当然是自己倒!哪敢劳BOSS大人亲自动手呢,顾莘莘麻溜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一入喉,平白无味,竟然只是普通白开水,看来未来权臣大人的生活依旧很朴素啊!但无论如何,热腾腾的茶水入了肚,身体还是暖和了些。

    托着杯喝着茶,顾莘莘渐渐激动起来!

    虽然没能一起跳湖,但她能够跟未来的权臣大人坐在一起喝茶,哦不,品鉴香茗,不失一种进步,攻略进度条总算有了进展!顾莘莘心里美得,便是脸上罩了层纱,嘴角扬起的笑都止不住。

    干脆趁热打铁,继续拉进度条!顾莘莘决定找话题套近乎。

    只是——她望向身边权臣大人,说了那话后他移开了脸,又恢复清冷冷的模样,端着茶,看向天上月。

    望月一般是追思,瞧他看得那么入神,可是想了什么?

    想了想,她抛出话题:“公子在想什么?家人吗?”一般望月都是思亲的。

    谢栩端着茶杯并未回话,连瞥都不曾瞥她。

    顾莘莘纳闷,谢栩这个角色除了黑心的堂兄堂嫂外,应该还有家人吧,她突然想到,上次谢文龙提过谢栩母亲,将那无辜的婢女污蔑成娼.妓,她不由心下不平,安慰道:“你别为那些话不高兴!谢文龙就是个混蛋,什么歌姬!你娘肯定是个好女子!看你这样,她一定长的很美,也许还心地善良,温柔可亲……”

    “嗒!”那边谢栩却蓦地放下茶杯,杯底嗑在桌上发出轻响,打端了少女的话,而他目光已然沉了下去,幽暗中斜睨着她。

    那眼神隐带威压,看得人心头不安。

    顾莘莘恍然意识到,习惯了这阵子少年的冷淡清冷,她竟忘了数日之前,两人的第二面,他曾掐着她脖子的阴郁与暴戾。当时便是这种威压,看得人后背发凉。

    她不由脊背发凉,感觉犯了错,惹了权臣的逆鳞!

    “你错了!”果然,谢栩盯着她,眼神阴鸷,偏偏却是在冷笑,他的话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她就是个娼.妓!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谢栩拂袖而去。

    末了,小书童起身跟在后面,恼顾莘莘一眼,“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门“啪”地关上,主仆几人进去了,院内只留顾莘莘一人。

    变故太快,顾莘莘一时反应不过来,说翻脸就翻脸,她还真拂了谢栩的逆鳞?

    呆了好久不明白,她只能翻墙走了。

    屋里,谢栩静坐在桌前。

    烛火摇曳,房里呈现一种淡而微弱的光,小书童上去劝:“天不早了,少爷早点睡吧。”

    谢栩却道:“你出去。”

    小书童知道少爷想一个人静静,无奈走了出去。

    屋内再无他人,谢栩静坐在烛火下,他伸手按住眉心,像是压抑着某些不堪的回忆。

    “快点干活!”那个女人,所谓的娘亲指着他骂,“不然今晚别想吃饭!”

    四五岁的他,吃力拎着满桶的水,在冬日寒风里给她洗果盘,他小手冻得僵痛,肚腹发出饥饿的声响,大盆新鲜水果就放在井水旁,他太小,馋得看了一眼,一巴掌兜头过来,打得他脸别向一旁,耳膜嗡嗡作响,女人尖利的声音响在耳侧,“看什么看!这是给客人吃的!你再偷懒,明天也别想吃饭了!”

    她喝骂着向前走,“早知道老娘就不生你这个贱种,他爹竟还不要!赔钱货!”

    “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

    ……

    骂声不断,直到前方老.鸨嬷嬷喊:“银花,怎么还不来,赵大爷等呢!”

    尖利的骂顿时转为婉转的娇嗔,女人甩甩衣袖,水蛇腰妩媚地扭起,“来了来了!赵大爷,您可算想起奴家了……”

    ……

    “啪嗒”大响,墨汁飞溅,是谢栩拂开了桌上纸张砚台,烛火中他按着眉心,用力压着自己的情绪。

    守在屋外的小书童自是听到了声音,并不敢进去。

    少爷的过去,少爷的母亲……他是知道一点的。

    世人以为谢栩的母亲是个普通而卑微的婢女,实则不是。

    准确来说,她是一个靠皮肉为生的女人,为了摆脱卑贱的命运,勾引了驻守边关醉酒的将领,一夜珠胎暗结,妄想用孩子圈住这位贵人,当上贵妇的命,结果贵人全然不认。

    算盘落空,女人将孩子视为出气筒,赔钱货,奴役驱使,非打即骂。

    直到几年后女人得病死了,这个不被承认的孩子才被父亲不情愿地接走,因着是娼.妓所生,这位父亲对孩子又能有什么好脸色。能让他活着,已是最大恩德。

    夜色浓如墨,紫藤的枯叶随风乱走,空气愈发寒凉,小书童仰望着天空,想着屋里的主人,叹了口气。

    自从那晚拂了谢栩的逆鳞,顾莘莘便再没去过紫藤小院。

    未来的太尉大人心思难测,她有些不敢去了。

    如此在簪花小院里乖乖过了一个月,年关将至。

    连阿翠都在喜滋滋准备给主子做衣——其实顾莘莘不算穷人,原身娘的钱被谢府骗了不少,但还是留了最后一点的,离去前她悄悄塞给了女儿,不多,但足够在这小县城买套宅子外加几间铺子了。

    之前顾莘莘不敢用,拮据度日,因着谢家盯得紧,她怕将钱财露出来,谢家会想法拿走,贪心的舅舅舅妈可是连一两银子都不撒手的。

    如今谢栩将谢府划开,谢家不能再像从前般盯着自己,顾莘莘便方便多了,需要时就拿点,让阿翠出去置备。

    眼见要过年了,阿翠请人帮忙扯了好几匹布,说要给小姐裁衣,现代人顾莘莘会做古代没有的甜点,但裁布做衣是一窍不通的,只能坐在椅子上看阿翠忙活。

    阿翠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拉家常,“马上除夕,等过了年,开春就是小姐生辰呢!”

    顾莘莘原本懒洋洋靠在软塌上,闻言脑门似被雷劈。

    过年就是她生辰!满十四岁!原身顾璇的情劫,那个在卜镜里曾占卜过的,初恋烂桃花要来了。

    在原身的记忆里,她跟渣男初次相见就是十四岁生辰后不久,那会顾璇寄人篱下,心中闷苦,偷偷打马出门。不料驯顺的马儿在街上无故发狂,竟将进城投奔亲戚的秦勉撞伤,无奈下顾璇顶着压力,将秦勉带回谢府医治。

    因着心中有愧,顾璇时常去看秦勉,见那少年唇红齿白,一脸书生气,说话温柔细致,与过去在边疆看的粗犷汉子们截然不同,十几岁的少女情窦初开,被秦勉俘虏了。

    得知外甥女要嫁给聘礼都出不起的穷小子,谢府当然极力反对,但顾璇抵死不从,同谢府彻底撕破脸皮大闹了一场,与秦勉一起离开。

    两人在外成了婚,新婚燕尔很是甜蜜。但宅里不只夫妻两人,秦勉入城时还带了个少女,叫秦絮,小秦勉两岁,是秦勉的亲妹妹。顾璇难得有家人,热情地接受了这个小姑子。

    至于新婚的丈夫,顾璇打算供他读书,日后科考博个前程。但真心对待丈夫与小姑的顾璇,却在某天发现,丈夫跟小姑竟然暧昧的缠在一起!狗血啊!

    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妹,而是合伙骗取她钱财的,两人看诡计败露,干脆下毒毒死原身……至于最后毒没毒死,顾莘莘不知道,因为卜镜到此就结束了。

    无论如何,即将来到的烂桃花“兄妹”,秦勉与秦絮两人,同这谢府一样,坏透了!

    不过现在她穿来了,不知后面的际遇是按原主顾璇的来,还是因为她的到来产生改变……

    不好说,毕竟是第一次穿越,没有经验,顾莘莘哭笑不得地想。

    又转念一想,即便那渣男渣女穿来不算什么,还有什么比权臣大人更可怕!那是悬在头上的利剑啊!

    原本说要刷刷好感度的,不仅没刷到,还惹恼了他。

    想到这顾莘莘就愁,一手托腮无精打采看着窗外。

    阿翠倒是忙忙碌碌,充满了临近年关的欢喜,裁了衣后,往窗户上贴过年喜气洋洋的红窗花,还在屋檐底下挂了宫灯。

    顾莘莘看着看着,倏然打了个响指,“有了!”

    今年的除夕之夜,天公不作美,月黑风高,无星也无月,紫藤小院里一片阴暗。

    屋子里是有人说话,是小书童的,“少爷,今儿除夕了,您就歇歇眼,别看书了。”

    说是除夕,别的院子里全都张灯结彩,唯有紫藤小院依旧幽暗。

    小书童不敢说什么,追随主子这些年,他们家公子从不过节,想想也是,对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人来说,过节是种折磨。

    正想说点暖心话劝慰一二,院墙外的黑夜中幽幽飘过一道白色影子,半空中飘乎乎的,如鬼似魅。

    他一惊,随即见更多的影子飘了过去。

    大半夜的,小书童吓得快叫起来,结果看那影子上还写着点什么,是字?

    他主子也察觉到了,抬头看去,才发现那飘来飘去的竟好像是旗帜?

    第一面飘过的旗帜用毛笔写着“对不起~”第二面“我错了~”,第三面,“郑重道歉~”,“再来恭迎新春~”……云云。

    一群人一头雾水,接着有个纤细的身影跳上紫藤,“哈哈哈,是我呀,新春快乐!”

    底下一群人:“……”

    上次她惹谢栩不开心,怕被人赶,她赶紧指着背上插的一大排白旗噼里啪啦讲,“上次我说错话了,我是无心的,今天我举了白旗来,诚恳跟公子道歉!对不起!”嗯,白旗就是投降认错的意思。只是人家是负荆请罪,她是负旗请罪,颇是勇于创新。

    “还有,今天除夕,祝公子跟大家新年快乐!”

    “还有……”

    她竟然还从后面掏出了东西,“这是送你们的除夕礼物!”

    那是一个红色六角宫灯,底下还挂着一串串小灯笼,朱红宫灯透出里面的光,下坠的小灯笼一嘟噜一嘟噜,看起来喜气洋洋,给这孤冷的小院增添了热闹与喜乐。

    小书童原本对顾莘莘上回惹主子难过的事有意见,可这么一瞧,竟觉得她来的挺好,过去嫌她聒噪,这时便觉得热闹如此宝贵,再看看身边高虎,也是笑着的,便接了那宫灯。

    对方肯接灯,顾莘莘很是意外,喜滋滋介绍:“这可是我自己找师傅学着做的!灯上的画是我亲手画的!就当给公子提前拜年了!”

    虽说对谢栩的确有抱大腿的心思,对那天勾起他年少不好的回忆,她是心有愧疚的,过年不知送什么,思来想去,便亲手做了这个宫灯。不值钱,但真正是心意。

    尤其是——她还加了自己非一般的创意。

    于是临走前她还郑重叮嘱:“这可是我为公子亲手设计的,记得要叫公子好好生瞧!”

    小书童跟高虎是动容的,在这清冷的紫藤小院,无人想到谢栩的除夕,只有她一个无甚关系的姑娘,冒着寒风巴巴来送祝福,难得。

    直到——小书童将宫灯带进屋,正准备再主子面前替顾莘莘美言几句,结果众人一低头。

    这是什么?灯上画的是什么?!

    别的灯都是优雅的梅兰竹菊,或者各种拜年场景,而这

    的确是副画,却是一副奇怪的画,不像时兴的泼墨图,而是用细细的笔勾勒出夸张的线条,似乎是一个人,只是眼睛极大,占了半张脸,另外,头跟身子的比例也完全不协调,头大身子小小,看着有种滑稽的逗趣感。

    三个男人瞪着那画,没人看懂。

    若是顾莘莘在,一定会笑眯眯,这是她画的Q半漫画!主角就是权臣大人!

    对,是她精心设计的,权臣大人q版图!

    宫灯上八幅画,主角同一个人,但画面内容不同,有权臣大人低头看书的,有权臣大人院中赏月的,有喝茶的……总之,每一个都很Q,每一个都很萌!

    若是权臣大人真是现代穿过去的,能看懂,定要说一声卡哇伊。

    但眼下三个男人都没懂,瞧了很久,最后小书童率先出声,认出上面是个人了,“此画画风奇特!”

    高虎接口,“但甚是传神,瞧那五官灵动,画的应该是个女子。”

    “对,一个可爱的小娘子,日常做着各种事呢。”小书童指着小人大大的眼睛说。

    嘻嘻……顾莘莘在远处神秘摇头,Q版人物男女都是大眼睛,古人哪里分的出来。

    倒是“小娘子”谢三爷终于反应过来,这哪里是女子,分明是他!他脸色微变,拿着宫灯想扔出去,看到画底下还有一行小小的字。

    “送给公子的画像!”

    “来自异国他乡的新丹青创作手法,开拓大陈国画师鬼斧神工新风格!”

    “盼博君一笑!”

    “不用谢——请叫我灵魂画手。”

    谢栩:“……”

    而小书童跟高虎则是面面相觑片刻,再憋不住,笑出了声!他们也看到了那行字!

    那画上眨巴着水灵灵大眼睛还有长睫毛的Q版娃娃,竟然是主子!他们将主子的画像认成了小娘子!

    还有那什么新丹青创作手法,灵魂画手,画风果然与众不同,看着就喜感!

    “……”历来高冷不可冒犯的谢栩看着憋笑的两位仆人,难得地感到促狭,用衣袖挡住了宫灯,不许两人再看画,“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然后将宫灯从窗口扔了出去。

    没想到,两个没良心的下属看着主子欲盖弥彰的一幕,憋笑的更止不住。

    那画里的“小娘子”美得很,尤其是其中一张,头上还戴花呢!

    有生之年,从没人这么逗过主子。

    难得今年除夕有快活的气氛呢!因为这画!

    谢栩绷着脸:“……”好气哦,这就是我的好下属!

    两人最终被谢栩赶了出去,哪怕被赶出去,两人仍在憋笑。

    笑完小书童在院里看见被谢栩丢弃的宫灯,思量片刻,将灯捡了回来,那些画面虽然奇特,但风格活泼可爱,很是喜人,加油君为人与众不同,画不走寻常路,心却是好的,画也用了心,多半是想逗少爷开心,只可惜主子性格冷硬,不上道。

    暗觉丢了可惜的小书童将灯挂上院里树梢,想着怎么跟主子求个情把灯留下,却见主子正看向树梢这边。

    小书童一僵,以为主子要发脾气,忙道:“我错了,我马上拿下来!”

    不料主子看了灯默了半晌,黑夜中,那灯透着喜气与温暖,在这清冷除夕里劈开浓浓暗色,鲜活而生动的亮着,增添了年关的吉祥喜气。

    这人间烟火,新春守候,小院里还是头一回呢。

    谢栩默了默,最后说:“算了,挂着吧。”

    年关就在小年轻们的磕绊打闹中过了。

    春回大地,暖风拂面,鸟语花香的季节来临。

    “灵魂画手”顾莘莘的小院里种了两棵梨花,正值花季,一簇簇一团团,如皓白新雪,又如云絮轻柔,随风飘扬,美不胜收。

    天气暖和起来,才新作的冬衣脱下,换成春衣,顾莘莘的个子比去年长了一截,脚也长了小半码,阿翠预备再去采买织物来给小姐做春衣跟鞋,再见天气十分惬意,干脆道:“小姐,这次不用让旁人给咱代买布料了,咱们自己出去逛逛吧!”

    来古代的时间不长,先前一直在谢家人的管束下,顾家主仆从不敢光明正大采买物品,更没好好逛过街,眼下阿翠建议不错,便说:“好,允了!”

    片刻后,顾莘莘打马出门。

    倒不是她想骑马,只是市集距离顾府较远,去得坐马车或骑马。

    顾莘莘没有马车,院里马槽有两匹骏马,她拉过一头壮实的,带着阿翠坐上去。

    顾莘莘是会骑马的,且骑术不错,不是在武校学的,而是在片场做武替学的,偶尔角色需要骑马,这是一个武替的傍身技能。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为了配合骑马出行,顾莘莘换了身劲装,长发高束,精神抖擞,一手搂着阿翠,一手拎着马鞭,从背面看还以为是个神气的小公子带着个美貌丫鬟呢。

    刚上马时顾莘莘有些激动,之前片场骑马为了安全,大多都是慢悠悠,不少更是在镜头前装模作样假骑,哪像现在,拉着马绳就可以学着江湖豪侠般快意驰骋!

    过去她极喜欢金庸老爷子的《笑傲江湖》,里面的主角令狐冲,有一日抢了官兵的马,大摇大摆骑在路中央,甩着鞭子,用充满江湖流侠的痞痞姿态说:“他奶奶的!”

    顾莘莘对着一幕印象很深,也特别喜欢豪爽坦荡、亦正亦邪的令狐冲,当下便也学着令狐冲,甩着马鞭道了声,“他奶奶的!”

    后面的阿翠先是一惊,随后“噗嗤”笑起来。

    马蹄哒哒跑的快,两人抵达街市。

    难得上街,说是买布,两人还买了其他东西,银楼的簪子珠花,糖果铺的冰糖葫芦,老李家的卤食,还去茶水楼里听了会书。

    一直玩闹到将近日落西山,两人方打道回府。

    马背上,阿翠抱着买的东西开心不已,正跟小姐嘀咕着要做何种花样的衣服,前方一阵喧哗止住了两人的话。

    两人抬头看去,就见前方路面挤满了人,有人在玩杂耍,圈了几层人观看,叫喊声不断,那杂耍队占领了道路,过路的行人就不好走了,排队一个个挪过去。两人骑马也跟在后面等着过,阿翠突然轻笑,往前一指:“小姐,你看前方那个小相公,唇红齿白,跟个小姑娘似的。”

    顾莘莘原本趴在马背上左顾右盼,闻言往前一瞅,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人群里的小年轻,可不就是秦勉!

    利用原身还出轨小三坑害顾璇的渣男秦勉!

    是了,顾莘莘想起来,这两人相识就是某天顾璇打马出门,不小心撞伤秦勉,由此相识!

    不想穿越后,竟还是让她给碰见了!

    顾莘莘拎紧马绳,仔细打量前方小年轻。

    前方杂耍摊一派热闹,旁边还围了几个做小生意的,卖水卖糖人卖卤煮花生的,来蹭蹭杂耍摊的人流量。那秦勉就坐在卖水的摊子里,端着碗茶,旁人喝茶眼睛还看着杂耍,他却目光一直在周围搜索,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浅蓝衣的小姑娘,身形看着纤细柔弱,可不是他的“妹妹”秦絮!她跟秦勉一样,也在四处张望。

    顾莘莘联想原身那回,温驯的马儿在街上无故发狂,突然风一般践踏过去,将秦勉腿骨踩断……

    顾莘莘一个激灵,莫非是秦勉兄妹自己碰瓷?他呆在这就为了等合适目标,然后想法扰乱马儿好碰瓷?

    果然,前方秦勉搜全一圈,渐渐将目标投向顾莘莘,像是认出了她,那边,秦絮眼神亦是一亮,显然将有举动。

    顾莘莘一声笑,将马绳握得越发紧。

    呵,想碰瓷?老娘偏不!

    她拎着马绳一扯,马便往后退,再一扯,马继续退,果然,那边秦絮秦勉发现她在退,悄悄换了个眼神,装作看杂耍换了个点,不动声色往前挪,就要跟顾莘莘拉近距离。

    很好,碰瓷行为彻底坐实了。

    顾莘莘不动声色,看他们往前,她就往后退,这一前一后,双方走舞步般你进我退,那两人终于不耐烦了,加快步伐接近过来,顾莘莘鞭子向马屁股一抽,拎着马绳反方向一扯,马儿顿时扭头往反方向奔去,“哒哒哒”的马蹄声离街道越来越远。

    待得那两人反应过来,顾莘莘已经风一阵看不见了。

    秦絮秦勉:“……”

    那边,顾莘莘纵马跑的欢快,还大笑了两声。

    阿翠不解,顾莘莘笑:“哈哈哈,没什么,就是碰到两个垃圾人!”

    “垃圾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管,只记得,珍爱生命,远离垃圾!”

    其实顾莘莘在心中有想过,在看到秦勉的一瞬。

    她想着是帮原身出气,还是彻底离这垃圾人远一点。

    后来她还是选择了后者,穿越过来,面对权臣太尉的屠刀她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跟渣男纠缠。

    况且,若让原身重新选择,她可能也不愿再遇到渣男,为这种垃圾浪费心神,还不如做更好的自己。

    但命运这事,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又过了十来日后,阿翠听府里的下人说,某处寺庙最近迎某个天神,那天去拜佛求香,极为灵验。

    顾莘莘对拜佛兴致不大。但阿翠缠得不行,顾莘莘便只能打马,再次带着阿翠出了门。

    已是盛春四月,万物生机盎然,寺庙所处的山林亦是葱葱茏茏,林木苍翠欲滴,天空澄澈明净,不是有飞鸟啾啾飞过,风景宜人。

    两人在寺庙了求了签拜了佛,又逛了会风景,这才下山。

    山下就一条路,刚走到某个转角,两人便是一愣!

    那路边山石处坐着两个人,似乎在等着什么,可不就是秦絮秦勉!

    这两人是追着也要碰她的瓷啊!越挫越勇!铁了心了!

    既然如此,顾莘莘喊了声:“阿翠,坐好了!”

    阿翠说:“怎么……”

    后面一个“了”字还未说出口,主子双腿往马肚重重一夹,马匹旋风般冲先前!

    “啊!————”

    顾莘莘把秦勉脚踩断了!

    踩~断~了~!!

    ——纵马过去,直接重重撞上!

    既然你追着碰瓷,老娘就满足你!

    双方都精神可嘉,公平。

    她拍了拍手。

    不就是想碰瓷后跟到我家去么?满足你们!

    于是顾莘莘手一招,指着几个路人道:“两位小哥,我不小心把人撞了,您帮忙把人抬下山,抬到我府里,我自有重酬!”

    非要逼我,那大家就斗到底吧!

    这会秦勉跟秦絮也是蒙的!

    万万没想到这姑娘直接粗暴地放马过来,还下那么重手,把人腿骨踩断了!

    ——要知道,上一世顾璇也只是把人撞骨折,而不是骨断啊,骨断比骨折痛多了!

    秦勉躺地上撕心裂肺的喊,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就这般,一路痛着,回到了谢府。

    抬到了谢府,顾莘莘挑了周围某个没人的院落,将秦勉塞了进去。

    然后……

    请大夫了吗?没有,她坐在自己的小院里慢悠悠喝阿翠煮的银耳汤。

    直到秦絮哭着找上门来,“我兄长他……”她抹着眼泪,泪光婆娑,颇有些林黛玉的娇弱,“姑娘你都不管吗?”

    “啊!”顾莘莘如梦初醒,“你说是大夫是吧,我已经请了呀,可能在路上走得慢,你们再等等,马上就到!”

    于是这马上就到……又是两个时辰。

    秦勉都是活活疼过的呀!

    好不容易等大夫来,替秦勉续了骨,固定上木头,顾莘莘全程在旁欣赏着秦勉的痛苦,然后故作愧疚道:“对不住啊,秦公子,马儿失控撞伤你,我也很愧疚,你放心在这养伤,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秦勉原本痛得厉害,闻言装作更痛苦的模样,哼唧道:“有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多谢姑娘……”

    撑了撑精神,他又说:“但此番我兄妹进城,是为了投靠嫁姑母,巧的是,我姑母嫁的也是姓谢的人家,她姓秦,名菊芬,不知姑娘可认识?”

    巧!

    太巧了!

    这不就是顾莘莘那二舅妈吗!!

    那这事就有些矛盾了,这秦勉既是来投奔二舅妈的,为何又要碰瓷她!

    想不出原因,只能派人去通知了二舅妈。

    很快,二舅妈攥着帕子,哭哭啼啼来了,扑向床上腿断的秦勉喊:“我可怜的侄儿,你怎么成了这样!”

    顾莘莘心知二舅妈一贯护短,亲侄子被自己撞成这样,多半会找事,就算不摆起长辈口气教训几句,也得从她身上套点好去。

    结果竟然没有,她只是哭了几句,便命侄儿好生养着,不仅没有责怪顾莘莘,反而将她拉到一旁,说了不少体己话。比如谢家被谢栩分割出去,长辈们见顾莘莘的次数也少了,她不能像从前一样照顾顾莘莘,对此内心有愧,说到动情处,还将顾莘莘的手拉了又拉。

    顾莘莘当然不信,但在虚情假意中听到了一件事。他们虽对簪花小院不闻不问,却没忘了外甥女跟宋家的婚事,那大舅舅不时就修书送往京城宋府,生怕宋府忘了千里之外谢家的姻亲。

    至于宋家有没有回信,不得而知。但从此可见,谢家是不会放弃外甥女这枚棋子的。

    只是二舅妈现在似乎对这档婚事不那么热情,让顾莘莘照顾好自己的侄儿,便走了。

    她走后,顾莘莘也去忙了。

    最近,她研究了一种花果茶,春天喝最是清新爽口。

    在厨房里捣鼓了一下午,忙到天黑,顾莘莘美美喝了一杯,给阿翠留了一杯,再看向多余的几杯——除夕那一夜,顾莘莘送去了别出一格的花灯,不知道谢栩那边什么反应,她可以借这几杯清新花果茶去问问情况。

    于是她端着花果茶出了厨房。

    便是那么巧,走了没多远,过前方假山时,她跟一熟悉的个身影遇到。

    小书童。

    小书童是夜里给主子去雍景阁找些书本的,回路上就撞到了顾莘莘,一眼就被顾莘莘的模样惊到。

    顾莘莘既然是去献宝的,当然做了装扮,不过今天的装扮不同寻常,她戴了个狐狸小面具。

    面具是顾莘莘那天去集市顺手买的,平日她去见谢栩都是带着斗笠跟纬纱,绢纱重重叠叠,飘逸好看,但使用不便,尤其是爬墙时总刮着树枝或砖块,于是她便想换个遮掩,这面具是个小白狐狸,水灵灵吊梢眼,额上还有一簇火焰似的花钿,活泼灵动,漂亮神气。

    而顾莘莘的瞳仁就从那狐狸眼眶里透出来,黑眸灵动活泼,骨碌碌的转,下面露出薄而嫣红的嘴唇,少女之气更为俏皮可爱。

    小书童对她的新装扮一怔,而顾莘莘已然将手中花果茶送过去,招呼道:“巧啊小书童!来来,我刚好研究出了新品,快尝尝!”

    小书童便接了。跟顾莘莘啼笑皆非的打了数回交道,如今他已放下警惕,这女子不过性子脱跳了点,没什么坏心,最重要的事,做的点心很好吃,回回都有惊喜,眼下又有新的惊喜送上来,他赶紧接了茶,尝了几口。

    顾莘莘见他端着茶杯拿书本不便,便给他分担了些,两人抱着书本,踏着夜色一起向前走。

    小书童喝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期期艾艾提了个要求,“那个……你下次能多带点嘛,高虎大哥也想尝尝……”

    顾莘莘脑里立时浮起那个总在门口站岗,大壮个好奇又羞于开口的脸,她噗嗤笑,说:“当然有啊,我备了他的啊。”

    “那就谢谢姑娘了!”竟然有人接口,是高虎的声音。

    顾莘莘一抬头,得,不知不觉跟着小书童已经走到紫藤小院门口。

    许是盛春之夜格外迷人,天上有星光,风里有花香,谢栩今夜没呆在房里,而是跟着高虎呆在院落,主仆两一个站,一个坐。

    顾莘莘立马扬起了笑,今日不用翻墙了,她撒开小短腿跑过去说,“公子!超好喝的花果茶,你要不要?”

    她戴着小狐狸面具,笑的眼角弯弯,一脸真挚,那狐狸面具没有全遮住她的面容,眼眶里透出她的大眼睛,她本就眼大珠黑,眼睫浓密且长,衬着那灵动的狐狸面,显得她笑意越发灿烂浓郁,比这盛春夜里的花香还浓烈。

    与她的热情相比,谢栩则是皱眉,转过身去,道:“不要。”然后再不理她,进了屋。

    顾莘莘:嗯?她好歹给了他新年祝福的,怎么还这么淡漠呢。

    顾莘莘悄悄向小书童招手,“怎么,你们主子不喜欢那盏宫灯吗?”

    小书童:“还行吧,虽然他眼下表现的有些别扭,但我挂了,他也没让取,应该还是接受的。”

    “那他怎么不理我,难道他很讨厌我?”可不能讨厌啊,不然我怎么刷好感度!

    小书童:“不知道,但你是这几年跟他说话最多的女子。”虽然都是你死赖白乞说的。

    顾莘莘:“……”她才跟谢栩说了多少话啊,加起来有没有十五句!

    他从不搭理女人的吗?

    “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顾莘莘问。

    小书童为难,“不清楚,可能吧。”结合主子的身世来看。

    “啊?”顾莘莘思维跳脱了,“难道他喜欢男人?”

    小书童气得用手比刀:“当心我们主子杀了你!”

    而屋内,一对目光果然含着杀意射过来,竟是听到声音的谢栩。他耳朵居然这么尖!

    顾莘莘咻一声跑了。

    狂奔回屋的顾莘莘并不知晓,当天夜里,二房秦氏又去了秦勉的院子。

    秦氏脸上再不见面对顾莘莘虚伪的笑,肃容对秦勉道:“方才那丫头在这,我话不好说,总之,你把我的话记清楚了,千万笼络好了她。”

    疼痛让秦勉皱眉:“可她也太狠了,竟纵马将侄儿的腿……”

    秦氏道:“那你且把这事记得,届时连本带利一起讨回!”

    秦勉颔首,“姑妈说的是,只是您真确定情况如此么。”

    “不然呢!”秦氏冷笑:“这小丫头,差点把我骗了,她那个死鬼娘,留了好一手呢!”

    “眼下我既知道,就会拿到手,不然留给大房吗?这些年,大房得了太多好处了……”

    秦勉拍马:“姑母远见。”

    秦氏又转头看向房里的秦絮,道:“我竟不知道,我那蠢弟弟何时多生了一个女儿?勉儿,你是哪来的妹妹啊。”

    她自进来就看到秦絮,却故意不闻不问,有意观察那秦絮反应,那秦絮也不声不响站在那,水蓝色衫裙,身姿娉娉袅袅,自有一端风流。

    秦勉道:“姑母,她不是坏人,是来帮我们的!”怕对方不信,他脸红了红,道:“这位姑娘绝非俗人,她是个仙姑……”

    秦氏瞠目,“仙姑?”

    “是真的,不然我们哪能每次都堵得到顾家那丫头,多亏了他……”

    秦勉接着低下头,凑到姑母身边絮絮说道。

    这边,顾莘莘亦是在想这码事。

    从紫藤小院回来后,夜风吹得她脑仁清醒,平日里除了攻略权臣一事,入住谢府的渣男秦勉跟秦絮她也得想想。自二舅妈搅进来之后,顾莘莘便觉得事情朝着不可莫测的方向去了。

    目前来看,最让人蹊跷的是,这天大地大,不说别的,就这小小的县城,城里城外到处是地儿,怎么秦勉跟秦絮每次就能堵到她!跟专门算好了点,守株待兔似的!

    想想原身的遭遇,那几人是为图她财而来的,这动机是真的吗?

    还有秦絮,为何非要伪装成秦勉的亲妹子?伪装成个丫鬟或别的不行吗?

    想不明白。顾莘莘招来了卜镜。

    先是问秦勉,想看看秦勉来此的目的。

    果然是图财,镜子里的秦勉正趴在桌上,打着算盘,计算财物。

    这王八蛋,按理说一介书生,该是醉心科考诗文,可秦勉镜里那打着算盘喜滋滋的模样,倒真像那账房先生了!

    肯定了秦勉的动机,顾莘莘的卜算换了秦絮。

    第一卜秦勉的正常,第二卜秦絮的便蹊跷了!镜子里竟然空洞洞什么也没有!

    真是见了鬼了!

    要知道,顾莘莘卜算这些年,除了死人卜不出来,其他不可能没有画面,但来到古代后,怪事接着一件连一件,过去她算自己,画面空洞洞,就当她是未来要挂吧,可这秦絮怎么也是空洞洞,她明明算得是眼下的事,眼下秦絮明明活得好好得呀!

    难道是卦像失灵?

    既如此,那休息下,明天再试。

    休息了一晚,顾莘莘还来不及再试,有人找到了小院里来。

    大舅妈陈氏!

    昨天是二舅妈,今天换大舅妈了,多半也是因为秦勉!

    果然,大舅妈直接问:“听说你昨天带了个少年郎回来?”

    “嗯。”顾莘莘没什么好瞒的,那么个大活人带回府,全府上下都看着呢,能瞒哪去。

    只是大舅妈这么紧张,一大早来说事,难道还是因为顾莘莘的婚事?

    她又猜对了,大舅妈说:“我跟你舅舅现在对你管束不如从前,但始终是你的长辈,你要记得,你跟那宋府的公子还有婚约在身,切莫做出让我们为难的事。”

    顾莘莘腹诽,谢府被分割了后大舅舅家再不曾来看这个外甥女,平日就嘱咐厨房供给寒碜的一日三餐,维持最低的生活标准,要不是顾莘莘偷拿自己的钱贴嘴,或者蹭蹭谢栩的小厨房——分家后的谢栩拥有了自己的厨房,偶尔有好伙食,厨师还会通知簪花小院去端点尝尝,顾莘莘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或许是小书童对自己送美食的一种回报,但看谢栩没有反对,就当默认蹭他的了。

    要不是自己有多个途径混吃喝,不然就她这十四岁急需营养发育的年头,光靠舅舅舅妈的“抚育”,个都蹿不起来了,舅妈竟还好意思敲打她!

    如此从侧面验证,二舅妈说的没错,大舅一家还惦记着那婚事,巴巴写信去宋府,对方没回应还仍然不死心,生怕顾莘莘一个不小心跟别的男人跑了,自己亏了大。

    顾莘莘也不发作,只往秦勉养伤的偏远一指,“舅妈说笑呢,是我将秦公子腿撞伤了,无奈才让他进府医治,没别的意思。再说了,他是二舅妈侄子,我不让他进府,二舅妈也会想法接进来的。”嗯,机智,将锅推给二舅妈。

    大舅妈果然转移了想法。

    的确,她要不是碍着是二房的侄子,早把人赶出了门,还要这穷酸住在谢府!昨晚她听到这事就不舒服了,就找过二房,结果被那奸猾的商户女打哈哈绕了过去。

    还是得想法敲打一下……大舅妈想到这不由有些烦躁,捏捏眉心走了。

    对付完大舅妈,顾莘莘靠在小几上休息。

    原本想继续存点体力再去卜一卦,就见一个小厮急忙忙跑来,道:“表小姐!您快去看看吧,秦少爷不好了!”

    不好了?

    做什么妖呢,顾莘莘去了偏院,就见秦勉躺在床上,抚着受伤的腿骨,不住呻.吟。

    得,他的不好了就是痛?

    昨天才接完骨,没过疼痛期也是应该的,见秦勉痛得额头出冷汗,顾莘莘质问屋内的下人:“没眼力劲儿的,秦公子痛成这样,你们不去请大夫,喊我来作甚!我是止痛药吗!”

    小厮们低头羞愧,倒是秦勉在痛苦中出声,“不,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请顾小姐来的……”

    秦勉红着脸啜喏:“这续骨之痛无法消除,大夫说只能挨过去,我……我就是想看看顾小姐……”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将头垂得更低,“小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小姐坐一会,一会就好……”

    顾莘莘眨巴大眼,无辜地问:“我坐一会能有什么用?”

    秦勉的脸更红了,似情窦初开的羞怯,声音也更低,“有小姐陪着……好像不那么痛了……”

    顾莘莘:“……”

    所以这渣男哪里是痛,是在借机试图撩她?

    敢撩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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