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节

    什么。

    当他得知贺子凡是奔着贞王去的，折腾那一场，无非是想给贞王一个教训时，心里十分无奈。

    他跟踪贞王一事做的很隐秘，没想到却差点儿栽在自家王妃手里。

    也不知这人是不是老天专门派来克他的！

    怕他出去继续惹事，顾潇特意叮嘱他无事不要出门。还说给他找的先生明天就要到了，让他好好跟着先生学习。

    不然将来离开王府，若没有一技之长，怕也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这话听着扎心，说的却很有道理。

    若贺大将军还在，那他的婚事自是不必操心，有的是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可现在贺家的顶梁柱已经故去，偏偏他是个纨绔子弟，没有功名傍身。

    贺府的没落肉眼可见，议亲时别说门当户对，就连条件低点儿人家，估计都不愿意将女儿嫁到贺府。

    仔细想想，像他这样无依无靠，又没啥才能之人，会嫁入夙王府，未必不是夙王想借此机会保护他。

    不管顾潇是不是像他猜测的那样，他都要学些东西，为日后早作准备。

    别的不说，等日后遇到了看中的姑娘，总不能在姑娘面前表现的和草包无异。

    越想越觉得学些东西很有必要，他暗下决心，就算要当纨绔，也要当个有知识、有才学的纨绔。

    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着想，先生之事，贺子凡满口答应下来。

    看着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顾潇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只是目的已经达到，此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免得他再度反悔。

    送走顾潇后，贺子凡立刻招呼贺易进来，让他去准备一些束脩。

    人虽然是顾潇请来的，但礼不可废，到时给新来的先生留个好印象，教他时才会更加尽心尽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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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来的先生 清晨，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贺子凡起了个大早，在下人的伺候下换上痢

    清晨，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贺子凡起了个大早，在下人的伺候下换上了一身白色绣竹长袍。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斯文俊秀些，特意选了青色玉冠束发，腰间还佩戴了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佩。

    看着镜中文质彬彬、端庄如玉的自己，贺子凡满意地点点头。

    怪不得别人常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不过是换了身装扮，气质却大不相同。

    别的不说，只要他摆好架子，看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为了凸显自己的新人设，今天的早膳用的也是格外斯文。

    落在焕春和静秋眼里，自家少爷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用完早膳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贺子凡决定移步书房，安静等候先生的到来。

    等候的过程中，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也不知道顾潇给他找来的先生到底靠不靠谱。

    他心知，顾潇在外的名声不算好，想要请名家大儒估计是没戏。

    再者他也有自知之明。

    就算不考虑顾潇的名声，就他这水平，估计大儒们也不愿意来教，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其实要他说，他要求不算高，好歹现在还挂着夙王妃的头衔，找个举人来教他应该不过分吧？

    胡思乱想中，王府管家领着一位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进门的时候，贺子凡就注意到，管家对他的态度看起来很恭敬。对待青年时礼数周全，显然是把人当做贵客看待。

    管家的态度让他心里有了点儿底，夙王府再落魄也是亲王府，能得管家如此相待之人，身份想必也不一般。

    贺子凡暗中仔细打量着，新来的先生外貌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身着青色儒衫，头戴方巾，看起来气质温和，儒雅持重。

    见面的第一印象，还算比较满意。后面又询问了几句，了解一下这位新先生的大体情况。

    新来的先生名叫魏孺，是上届科考的榜眼，也算是潮州有名的才子。高中榜眼后，他被任命为户部主事，本该是前途无量。

    可惜，一年前，他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上官，被迫辞官归乡。

    见魏孺欲言又止的样子，贺子凡也没多问。谁都有不想说的事情，他又何必多嘴？

    此时，他内心颇为激动。

    本以为能找个举人来教他就算是不错了，谁成想，顾潇竟然给自己找了个榜眼当先生。

    虽然这位先生不知因何缘故丢了官，但他的真才实学可没丢啊！

    新来的第一天，魏孺没有急着授课，而是从袖袍里抽出几张考卷，让贺子凡作答。

    最终，除了算术上的几道题，贺子凡凭着感觉答对外，剩下无一例外都是空白一片。

    看着卷子上一片片空白，贺子凡羞愧难当，内心十分绝望。

    他对天发誓，真不是他不想作答，而是压根不知该如何下笔！

    许是来之前被人嘱咐过，看到贺子凡的卷子，魏孺没有太大反应。

    面色平静的将卷子收好，然后又拿出几本书，放在面前的书桌上。

    “这几本书，王妃先好好温习，若无其他事情，明日正式授课。今天天色尚早，王妃可先临摹五十个大字，明日授课时交上。”

    刚刚答题时，贺子凡就亲眼见识了自己的字有多丑。

    心想若日后和美人儿后袖添香，你侬我侬时，看到自己这一手丑不拉几的字，美人儿笑都能笑死。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经历发生在自己身上，贺子凡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想到字体多样，他还特意询问魏孺什么字体比较好临摹一些。

    考虑到他刚开始临摹，魏孺推荐了‘楷书’和‘行书’两种常见字体。

    布置完课业，魏孺打算先行告辞，贺子凡立刻示意贺易把早就准备好的束脩拿出来。

    魏孺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拒绝。束脩算是学生对老师的一点儿心意，若是拒绝，有损师生之谊。

    送走管家和魏孺后，贺子凡立即吩咐贺易去准备合适的字帖，准备临摹练字。

    许是用心专一之故，这一练就是一上午。

    直到午时过后，手腕泛酸，才将手中之笔放下。

    开始的时候，他的字写的歪七扭八不说，墨色也重，看起来不像是字，更像是个墨团儿。

    经过一上午的用心练习，他觉得自己进步神速，最起码已经从墨团儿进化成字了！

    刚洗净手，正用软巾擦拭着，就听下人来报，说王爷来了。

    想到魏孺，贺子凡也觉得有些事情也该问一下顾潇。人是他找来的，具体情况他肯定更加了解。

    顾潇一进来，就看到书桌上摆放着纸张。

    好奇的凑上前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眼睛要瞎。

    他竟不知，人的字居然能丑到这种地步！

    想起原本是他的幕僚的魏孺，一向心狠手辣的夙王爷少见的良心发作，觉得是不是应该多赏他点儿东西。免得日后人被王妃气跑了，自己手下在折损一员大将。

    贺子凡不知顾潇心中所想，他自知字迹丑陋，羞于见人。

    脸皮厚实的他，第一次红了老脸。用最快的速度上前，把书桌上的纸收了起来，找了个地方直接塞进去。

    “我竟不知，失忆还会将自己学过的东西全都忘记。”顾潇神色复杂道。

    “听王爷的意思，原来我竟是识字的？”

    贺子凡是真的意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所以知道自己不会写字也不觉得奇怪。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闲聊时本王曾听贺将军提起过，说你学业一般，怕是没有什么大造化。想来贺将军也是为你寻过教书先生，一点儿笔墨都不通，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深色的眼眸微眯，话语中暗含试探之意。

    不怪顾潇起疑，实在是贺子凡和他所知之人相距甚远，难免让人怀疑他或许不是失忆，而是被有心之人暗中掉包了。

    比起顾潇的多疑，贺子凡就简单多了。他压根没察觉到顾潇话中的试探，而是用理所应当的语气回道：“这话说的，你又没亲眼见过我写字，怎知我一定会写？指不定是我爹好面子，在你面前夸大了。真实的我，说不准就是个只知享乐的败家子儿。”

    这个理由勉强也说的过去，若真如他说的那样，贺将军也确实不好直言相告。

    顾潇被他说服了，再者他失忆那日，他曾亲眼见过贺子凡身上的胎记。

    想起自己还有话要问，贺子凡连忙挥手，示意仆人都退下。

    在顾潇疑惑的眼神中，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凑上前小声问道：“我听魏孺说，他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上官，才会落魄成这样。那你可知，魏孺当初到底犯了什么事？”

    顾潇有些意外：“你为何想要问这件事，可是在担心他会对我们不利？”

    “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心那件事儿会不会连累到我们。”犹豫半响，贺子凡小声说道。

    今天见了人以后，他确实十分满意。

    只是若不知他到底犯了何事，这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

    身价几何 魏孺的身份不算秘密，只要有心，在京城也能探听到。 据顾潇所言，魏孺本是潮州魏家二……

    魏孺的身份不算秘密，只要有心，在京城也能探听到。

    据顾潇所言，魏孺本是潮州魏家二房的嫡长子，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魏家在潮州本地也算是名门望族，可惜到魏孺这一代，已经没落。

    魏孺的父亲是次子，和长兄不睦，便早早分了家产，单独出来开门立户。

    魏父懂点儿医术，便用分家所得的钱财开了一家医馆。日子虽过的不算富裕，但勉强能糊口，不至于让一家老小饿肚子。

    魏孺五岁时，魏父便将他送去附近的私塾进学。

    没两年，小小的魏孺便在私塾里面博了个‘小神童’的美名。

    后面的十余年里，魏孺的人生起起伏伏。

    八岁时成了童生，十二岁为秀才，十五岁中举人。

    或许就连老天爷也觉得他过得太过顺遂，想要磨练磨练他。

    原本继续参加科考的魏孺，突然接到父亲不幸离世的消息。

    尊亲亡故，需守孝三年，哪怕魏孺心有不甘，也只能放参加考试。

    结果，等孝期刚满，其母又生病亡故，只能继续守孝三年。

    除孝后的第二年，魏孺再次下场，最终进士及第，成为庚子年的榜眼。

    这时的魏孺也不过二十出头，因为接连守孝，心中郁郁。这次能高中榜眼，也算是扬眉吐气，使他重新振作起来。

    只可惜魏孺年少成名，又自认才识过人，心中自有一股文人傲气。

    初入官场，不知藏拙，还经常出言冒犯上官。

    最终，在众同僚的排挤下，魏孺不得不辞去官职。

    至于后来他是如何收买人心，将人收归己用，顾潇丁点儿也没提及。

    既然知道魏孺没犯什么大事儿，贺子凡心里那点儿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腹中都有些饥饿，贺子凡连忙吩咐下人传膳。

    用膳的空档，贺子凡说下午想要出府一趟。

    魏孺来了，他也确实想学点儿知识。

    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将来和美人儿高谈阔论时，显得更有水准些。

    他的奋斗目标，是成为脱离低级趣味的高级纨绔。比起普通纨绔子弟，自然要多些才学傍身才行。

    看着顾潇一副劝他好好学习的样子，贺子凡摇了摇头，直言自己没打算参加科举，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埋头苦读。

    上午他练字的时候，也曾仔细考虑过。

    将军府人丁单薄，注定没落，可他作为王妃，手里还是有不少陪嫁的。

    这些东西都有文书备案，是经过官府报备的。

    哪怕日后和离，东西也都是他的，与夙王府无关。

    除了那些陪嫁，将军府也是他的。

    据贺易说，将军府的库房里还有不少东西，那些都是他的私产。

    听贺易提及将军府，贺子凡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别的暂且不论，既然将军府是自己的，那他总归要回去看看，自己到底一共有多少身家吧？

    顾潇当然猜不到贺子凡的想法，听说他要出门，脑海里最先浮现的就是那日在倚翠楼看到的画面。

    想到贺子凡出门是去青楼见小情人儿，顾潇的脸色立即就阴了下来，眼神阴恻恻的看向身边毫无所觉、吃嘛嘛香的某人。

    “这么晚了，王妃是打算去哪儿啊？”顾潇阴阳怪气道。

    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贺子凡压根不知这人是哪根儿筋搭错了，说话怪里怪气的。

    “将军府无人主事，我想回去看看。”

    知道他是想回将军府，顾潇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说话语气也恢复正常。

    “当初顾虑王妃身体不适，回门之事取消。正巧今日本王有空，便将回门之事一并补上吧。”

    顾潇做事全凭心意，决定今天陪贺子凡回门，便让管家立即着手去准备。

    如今贺府只剩贺子凡一根儿独苗苗，王妃也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回门所需的礼品，管家便自己做主，直接从王府的库房里挑选。

    管家边挑选，边让下人们一箱箱的往外抬。直到满满当当装了一马车，才肯罢手。

    两人换好衣服后，便一起出了王府大门。

    上马车时，贺子凡注意到王府马车后面又跟了一辆马车，上面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车的东西。他疑惑的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顾潇察觉到他的疑惑，耐心给他解释了什么是回门，以及回门时所需要注意的礼数。免得日后他真成了亲，连这些礼数都不懂，冲撞了未来岳家。

    经过顾潇一番解释，他明白这些东西是王府给他准备的回门礼。

    贺子凡眼珠一转，登时想明白了，这些东西说是给将军府，其实到最后那还不都是自己的？

    想到后面那一马车的东西即将进了自己的腰包，他看顾潇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黏糊劲，让顾潇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子不自觉地往外挪了挪。

    一刻钟后，马车抵达将军府。

    管家福伯收到消息，匆匆出来相迎。

    行过礼后，顾潇便将回门礼交由福伯安排，自己则领着贺子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