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赶集的第二天, 叶栀起得早，然后带着做蛋糕的材料就去了赵大队长家，开始她的做蛋糕历程。

    因为知道今天叶栀要来, 赵文文也很早就起来等她，当然, 还附带听说有蛋糕吃的几小只。

    几小只看到叶栀比赵文文还有兴奋, 门才开，就拉着叶栀叽叽喳喳得聊起来了。

    “叶子姐姐，你是不是要做蛋糕啊？”

    “姐姐，蛋糕好吃吗？是不是跟过年做的松糕一样的啊？”

    “对啊, 对啊，是不是都是软软的啊？”

    叶栀好笑的拉住快要挂到她腿上的最小一只，笑道：“是的啊, 软软的，还有奶油哦。”

    “什么是奶油？”这下连赵文文也好奇了。

    叶栀保持神秘，“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不过需要找个很大力的人来帮忙。”

    “我, 我我……”小孩子们根本就没听清楚叶栀说了什么, 就我我我的举手。气得赵文文啊，一人给了他们一拳：“都给我安分点。不然谁都别想吃。”

    几小只：……□□。

    不过也算安静下来了。

    叶栀和赵文文对视的笑了笑。

    叶栀先把东西拿出来, 然后问赵文文要来了四个鸡蛋，一边准备烧火备用。

    第一次做蛋糕，叶栀怕失败，不敢做太多。她打算做个小的，然后看看效果。

    叶栀先把鸡蛋打碎, 将蛋清和蛋黄分离，蛋黄加入大约一百克的牛奶中，手动搅拌均匀后, 筛入九十克面粉再搅拌均匀备用。等叶栀做完这一步，感觉手要废了。

    赵文文看见，道：“要不，我来试试？”

    叶栀：“可以，下面一步你来。”

    赵文文跃跃欲试。

    下面一步是用蛋白加入几滴柠檬，柠檬是昨天快要离开集市时，叶栀无意中看到的。滴入柠檬后，叶栀将称好的白砂糖分了三次放，让赵文文打发，直到倒扣盆子不会掉下来，叶栀才接手下一步。

    她拿出一半打发好的蛋白倒进搅拌好的蛋黄液中，而后快速的用画十字法搅拌，很快黄的跟白的就融合了。新的颜色让赵文文和小孩子们，都连连生奇。

    她们不是没有见过大人在大年三十做松糕，但农村的松糕真的很简单，用酵母发酵，然后搅拌蒸就是，哪里这么多步骤的。不过也因为这些神奇的步骤，弄出了这么好看的东西，赵文文和小孩子们都十分的期待。

    肯定很好吃！

    搅拌好后，叶栀把蛋糕液倒入大铁盆中，因为农村没有磨具，这一步只能将就。

    倒完后，叶栀把铁盆震动几下，把气体震出来。因为没有保鲜膜，叶栀只能用新买的纱布充当，也不知道行不行，只好一层一层的封好，避免渗水。

    这时，蒸锅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叶栀把密封好的铁盆放入蒸锅里烧。

    看叶栀昨晚最后一步，原本都憋着不说话的小孩们，又纷纷激动了。

    “仙女小姐姐，小叶子姐姐，要多久才能吃啊？”

    “对啊对啊，我早餐都没吃多少，就是为了等蛋糕吃的。”

    这话一落，不要说赵文文了，就连小大哥赵定社都不好意思了。

    赵定社是赵大队长的大孙子，是赵家大哥的儿子，已经七岁了，也是个小大人了，虽然馋吃的，但也没这么丢脸过啊。立马捂住只有三岁的弟弟的嘴，“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把你的早餐给你姐姐吃了，原来还有这一出啊！”

    “你完了，等奶奶回来，我要告诉奶奶。”

    赵定住：……

    全家他谁都不怕，就怕爷爷奶奶。

    被赵定社这么一威胁，赵定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叶栀看着他们，觉得好笑又好玩，不过弄哭小孩子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她立马安抚，“没事没事，姐姐这次会做很多，你们随便吃。”

    有了安慰，小霸王赵定住才没掉眼泪，甚至因为叶栀的话，还对着大哥哥哼了声。赵文文看得头疼，这都是被她不在家的二哥二嫂惯的。

    “小叶子，你别管这几个泼猴。反正一人就一块，这里又是鸡蛋，又是牛奶的，你们以为便宜吗？”后面的话是跟泼猴们说的。

    其他几个小孩倒没什么不开心，毕竟这东西平时连吃的机会都没有了，有一块就不错了。但小霸王不行，还想泼洒，被赵文文一句找奶奶给唬住了。

    叶栀也没管，只是突然感慨小孩子多了也是吵闹啊。

    蛋糕大约蒸了二十五分钟后，叶栀就把火熄灭，又闷了十分钟才拿出来。而后等蛋糕放凉，叶栀才把蛋糕拿到了饭厅里。

    经过这么一顿忙活，时间已经十点出头，快到中午了。刚好下工的春花婶子和赵卫国夫妇回来，叶栀正好也切一块给他们尝尝。

    春花婶子他们是不想吃的，这东西一看就是贼贵，但是抵不过叶栀的热情，三人就分了一小块。

    还别说，这东西看着不顶饿，但又松又软，还有一股奶香味，不算很甜，却能唇齿留香，让人忘怀。就连赵卫国这种平时不沾糖的大老粗，都觉得好吃。

    叶栀听到了反馈就更加有信心了。

    “那我下午做的时候再在上面加一层奶油，点缀一下，肯定更好吃。”叶栀把点评回收，才发现忘记还有一个修饰的步骤。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也是尝试而已。

    春花婶子听了，就想阻止，但想到昨天翠花婶子的话。又见自家孩子孙子都这么开心，也没必要扫兴，咬了咬牙，打算今晚再加点菜，也不用辜负这么开心的一天了。

    于是有了早上的打底，下午的动工就更加的快了。

    叶栀和赵文文分工合作，加上赵大嫂留下来帮忙，叶栀很快就做出了三个大蛋糕。最大的这个留在赵家，第二个叶栀打算悄悄给沈清归，然后剩下的一个，她拿回去给知青院的戚朗他们。

    叶栀来了清河村几个月，戚朗、卢卓章他们几个对她都很好。甚至因为她不会烧火，而在早上帮她把水一起烧了。人非常的好，叶栀也不是吝啬的人，打算感谢一下他们。

    赵文文大概也猜出叶栀其他两个蛋糕的去向，在大伙看不见的角落里，对她挤眉弄眼的调侃。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叶栀觉得脸上有点热。

    她扇着风，回瞪了赵文文一眼。

    因为天气热的原因，蛋糕不能放在外面太久，好在赵大队长家里有口水井。叶栀把今晚要吃的蛋糕和要给沈清归的都放进水井里。而要拿回知青院的，叶栀看了看时间，打算现在拿回去。

    赵文文没有跟着去，她要跟大嫂准备今晚的晚餐，叶栀就提着篮子，往知青院走了。

    双枪过去，清河村又恢复了平常的舒适节奏，路上三三两两的下工村民在彼此打招呼，在闲聊。有说有笑，还有……争吵八卦的。

    叶栀开始没注意到自己也是被争吵的中心源头，自从傻子事件后，她在村子里的名声前所未有的高，什么有为青年，情操高尚啊，等等等等，她听得都不好意思了。每次听到，她都会立马走开。

    不过这一次似乎并不是

    “叶知青好是好，不过要说厉害，应该还是跟咱们同一个祖宗姓的陈媛知青好吧。”

    “人家陈媛知青听说家里是做大官的，不然你看，人家回城探亲都快大半年了才回来，你以为谁都能像她那样，有这个权利的么？”

    ……

    陈媛？

    这是谁？

    叶栀听到不认识的人名，脚步徒然顿住。

    这时的叶栀在一个转弯口，她本来是想打算让这几个婶子先过去，自己再回去的。可突然听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知青，还是姓陈的，就非常好奇。

    她不敢动，甚至还猫着身子偷听，全神贯注的样子，都不知道多么的好玩。

    沈清归在得知叶栀要做蛋糕后，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就想着、等着自己的小姑娘什么时候送他心心念念的糕点过来。

    可他等啊等的，从早上等到了下午，都没等到人。

    就，就有那么一点在意了。

    这小姑娘的，不会忘记他了吧。

    但沈清归又不想把小姑娘想得没心没肺，于是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冲动。然而这种压抑并没有持续多久，等气冲冲的赵红军冲到他面前说赵文文没良心，吃了叶栀留给他的蛋糕后，就崩了。

    独自一人生闷气，就想找小姑娘来问问，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沈清归他明明应该生气的，但看到小姑娘小小一只的，又小心又怂怂的躲在墙角偷听时，心里所有的郁闷都消失不见了。

    他眼里划过笑意，便往她身边走去。

    叶栀可不知道有人无缘无故的自己找气受啊。

    这锅她不背。

    她在偷听呢。

    但因为资料不够，她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陈媛知青漂亮，温柔会做人。

    什么她家里有钱，家里有权，回城探亲后明明不用再下乡了，可记挂这乡亲们，又跑回来了……

    叶栀：……

    哪个脑子长糊的，这么想不开？

    叶栀突然对这个所谓的大美人、大好人陈媛知青感兴趣了。想着既然陈媛都回来了，那要不要借着送蛋糕的时候认识一下呢？

    叶栀觉得是个好办法。

    她正要站直身子，要往另外一条路跑回知青院时，身子还没站稳呢，耳边就袭来一道呼吸。

    叶栀被吓得神经紧绷，就要拿东西砸人时，熟悉的温热夹带着青草的芳香传来，这味道……

    叶栀含泪的双眼霎时夹带火光。好不容易等那群婶子走远后，都不用男人放手了，叶栀抓起男人的手就是咬。

    “嘶！乖乖，你牙又痒痒了？”

    叶栀：……

    我那是心痒痒，要弄死你这个狗男人。

    “会不会说话的？”

    “还有，你不吓我，我会咬你？”

    “沈清归我告诉你，要是你下次敢再吓我，我就……”

    “就怎么样？”沈清归不懂就问。

    叶栀露出奶凶奶凶的‘狼牙’，“我就咬花你的脸。看你还有脸走来走去吓人。”

    叶栀自以为找到了能唬住沈清归的办法，见男人不说话，得意的抬起小下巴。那骄傲的小模样啊，恨不得让人收藏起来不让人观看。

    沈清归磨了磨后槽牙，突然觉得叶栀这个威胁让他很心动。要是有人问起，他还可以答是谁咬的呢。

    不过，结果会很悲催就是了。

    沈清归暗自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光明正大抱媳妇的日子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到底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

    沈清归深思。

    “怕了吧？”

    “我告诉你啊沈清归，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就完蛋了。”

    叶栀哼了哼，疑惑他怎么在这里，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吓人啊？”

    这是个好问题，沈清归不说话，盯着她看，而后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闻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香味，就开始盯着她手里的篮子看了。

    那样子，仿佛一头生气的饿狼。

    叶栀懵了懵，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她脑子一转，想到下午得知自己错过蛋糕品尝机会的赵红军，又想到了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就知道狗男人想什么了。

    叶栀心里乐得不行，偏偏不说自己已经给他备好单独的一份，装什么都没看到的说：“你别看，这不是你的。”

    沈清归：……

    他虽然知道，但不知道这么戳心的啊！

    他磨牙：“那你要送给谁？”

    叶栀：“男人。”

    “男人？！

    叶栀吓得立马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

    沈清归他都要气得瞳孔都要放大好几倍了，还要他小声点？

    男人不说话，瞪着一双赤红的瑞凤眼露出锋芒，“是谁！”

    叶栀：……

    哭笑不得，好像有点过火了。

    “想什么呢？”

    “这是送给戚朗和卢卓章他们的，我来了知青院这么久，别人知道我不会烧火后，早上一直帮忙给我烧热水呢。我还不允许给别人回个礼啊！”

    戚朗？

    烧火回礼？？

    沈清归愤怒的眼神突然懵了，傻懵过后，还有有一丝丝的心虚和委屈。

    当然，这情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叶栀连窥探的机会都没有，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不可以？”叶栀狐疑的问他。

    沈清归当然不敢说，努力的把眼睛从篮子里挪开，道：“可以。”

    叶栀：……

    可是，大哥，你的语言神态不是这样说的啊。

    不过叶栀也不想跟他闹了。

    现在天气真的热，要再不拿过去，表皮的奶油就要化了了。

    她推开男人，道：“给你做的，我放在婶子家了。本来还想晚上带给你的，不过，要是你现在想吃就过去拿。文文知道的。”

    “走开啦，我现在要把这个东西拿回知青院，不然里面的奶油化了就不好吃了。”

    “我跟你一起。”沈清归想也不想道。

    “你？”叶栀不相信的看着他，“你过去干嘛？”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叶栀也大概察出来，沈清归平时是不想跟知青院里的人来往过密，或者说是他的母亲不想，似乎是怕外来的城里人，会带野男人的心一样。

    所以，第一次听到男人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要去知青院，她就愣住了。

    沈清归看着叶栀明显不相信的小表情，又好气又好笑。

    “傻了？”他拉起她的手，“走吧？要不要我帮你拿？”说着，就想接过叶栀手里的篮子。

    叶栀猛然清醒，挣开他的手，护着篮子往后退，“你想干嘛呢？我告诉你啊，别想打坏主意。现在还不到时候呢。”

    “那什么时候到时候？”沈清归试探的问。

    叶栀抬眸，“等你娘亲不抗拒我再说吧。”

    沈清归：……

    “我明白了。”沈清归认真的说。

    这会儿到叶栀无语了，他到底又明白了什么啊？

    不过，叶栀真的不能再拖时间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往知青院里走，快要走到门口时，叶栀突然想起陈媛来，她就想问问沈清归，那个陈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值不值得的交往。

    沈清归一听陈媛二字，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她不是……”

    不是什么？

    叶栀还没听清楚，或者说沈清归都还没说完呢。里面徒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惊讶的对视一眼，连忙往院子里走。

    “戚知青，我知道我以前多有不对，但我已经向你道歉了。这次我从首都回来也给你带赔礼，你……”

    “你不接受就算了，还扔我东西，还跟新朋友说我的坏话，为什么？”

    “我告诉你，你这样做不仅对你我的品质有侮辱，还侮辱了国家。国家让我们下乡锻炼，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新一代的接班人能感受劳动的重要性，学习广大农民吃苦耐劳的好品质，是相信我们。但你现在……”

    “戚朗同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诋毁我就是诋毁你自己，你知道吗？”

    听了以上一番激动人心，又十分恶心人的话后的叶栀：……有点反胃了。

    她悄声的问沈清归：“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都喜欢用帽子去压人的？”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不把人给压死么？

    沈清归深深的看了叶栀一眼，见她再也没有了对陈媛的兴趣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我们这里的人？陈同志是首都来的，跟我们不是一路。”

    叶栀：“……神奇了啊！沈清归同志，你竟然还学会了明讽别人？”

    “说，是不是跟我学的？”她调侃。

    沈清归眼里才生起的冷漠，很快就散了。

    他道：“就胡说。”

    叶栀耸了耸肩，她才不是胡说呢。

    以沈清归的性格，又闷又难搞，平时都是不搭理人的，难得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怒气，这人不简单啊！

    叶栀把视线转向站在原本被紧锁的宿舍大门的陈媛，只见夕阳下，一个青年女子一身浅黄色布拉吉站在门口。她没有哭泣，甚至还义正言辞，似乎并没有被戚朗等人的行为伤害，只是如果你认真看的话，就会发现，她微弯的肩膀显露了她的娇弱。

    或许感觉到有人看过来，她不过弯了一会儿的肩膀，在接受到人的视线后又缓缓挺直，但身体却发抖了。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装的。

    叶栀觉得装的成分较多。

    因为她在女子看过来的眸光中，看到了势均力敌的压力和莫名的厌恶。

    叶栀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没有搭理女子。她拿着篮子走向前，似乎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一样，跟戚朗他们说话。

    她道：“戚知青，给你们带好吃来了。”

    “对了，你们在这里唱大戏么？”

    至于唱戏的主角是谁，戚朗没反应过来，他身后的卢卓章和魏方舟却第一时间g到了，眼里迅速划过笑意。

    为什么每次争吵到了叶知青面前，就变得这么好笑的呢？

    戚朗没觉得好笑，他甚至觉得有点难堪，他的丑陋模样又被……人看到了。

    戚朗有些气馁，但又不好意思外露，挤出笑容来，问叶栀：“又让你破费了，有什么好吃的？快，快拿出来堵住卢卓章的嘴吧，他最近太贪吃了。”

    没想到都这样了，火还能烧到身上的卢卓章：……

    呵，你高兴就好。

    叶栀忍笑，把篮子刚要放到戚朗手里时，陈媛说话了。

    “叶栀，叶知青你回来了。认识一下，我叫陈媛，首都来的。之前因为回城探亲没有机会认识，这下好了，有缘相见，交个朋友吧。”

    不是疑问句，这个陈媛似乎认为自己一定会跟她做朋友一样。

    还有，叶栀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认真回想陈媛的话，又找不到哪里怪。

    叶栀蹙起眉头，看着已经伸到眼前的手，楞了楞。

    这只手很白，却也因为白皙，很明显看到以前遗留下来的疤痕。有浅有深，都愈合了，但似乎并不能完全消掉。

    大伙都在紧张着叶栀的反应，特别是戚朗和沈清归，都想把她拉走了。

    当然也有看戏的，比如郑志清，方月等人，就想看看面对这样的陈媛，叶栀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陈媛也在等着呢。

    谁知道等着等着就不对了。

    这个贱女人盯着她的手，在看什么？

    陈媛迅速往手上看，她还以为花费这么多时间来装扮自己，忘记给手也打扮打扮了，谁知道一看

    叶栀这个贱女人竟然在盯着她手上的伤疤看？

    这些伤疤是她的耻辱，陈媛收手也不是，不收手更不是。一时间脸色都变了，她的脸上狰狞一片，最后是她自己忍受不猛的把手收回，藏在身后。

    “叶栀！”陈媛压着声音喊叶栀的名字。

    “我在呢？干嘛呀？”叶栀回视。

    一人狰狞愤怒，一人无所畏惧到呆萌，气氛一时间都不知道往哪里拐去了。知青院里静悄悄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都等着这两人说话。

    可叶栀吧，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过她看陈媛的反应，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盯着她手看的行为，冒犯了她了。

    叶栀知错能改，道：“抱歉，刚才一时想事情，没听到。请问，这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陈媛：……

    众人：……

    沈清归：……

    沈清归没忍住笑意，低声笑出来。

    他突然发现，磁场这东西有时候很讲究。

    就比如这两人，注定成不了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