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电话铃声响起, 他划开：“茅老师，你好！”

    “陈总，什么时候你和阎总有空, 我们再聊聊那个节目的细节？”

    “好的啊！今天阎总不在公司, 我去确认下她的行程, 不过大致要到年后了, 您看呢？”

    “行啊！确认好时间跟我说一下，过年当中也可以, 我不出去, 你们出去吗？”

    “我看过行程单再跟您说。”

    沈彦安回到办公室，把蛋糕放进冰箱，吃了三明治, 看见张秘书吃饭上来, 去找她：“帮我看看阎总的日程安排, 有没有时间？”

    张秘书打开阎颖共享的行程单，沈彦安过去看, 突然看到年二十九她出发去宁城？想起电话里阎颖家佣人的话, 去宁城。

    “阎总过年不在江城？”

    “嗯，她定了宁城的度假酒店。那个度假酒店很不错, 还是我给推荐的呢？酒店在山下，酒店旁边有个游乐园, 冬天还有一个很大的室内温泉乐园，山上是很大一个山头, 风景秀丽旖旎，离宁城市区也不远，房卡带游乐园和景区门票。”

    “我正发愁呢，我爷爷身体不好, 也跑不远，小丫头也是爱玩的年纪，宁城不远，开车三个小时，省得我再找了，还有房吗？”

    “我问问。”张秘书说道。

    很快张秘书打电话给沈彦安：“陈总助，有房。”

    “一个亲子间，一个单人间。”

    张秘书预定好之后，确认单发到沈彦安的邮箱。

    下午三点左右，沈朗带着罗檬檬从外头进来，罗檬檬手里拿着几个购物袋，印着奢侈品的Logo。

    罗檬檬看见正在HR那里说话的陈总助上下扫了她一眼，有些心虚，把那些购物袋往里桌子底下塞。

    沈彦安看见这一幕，告诫自己要好好养熙熙，熙熙这个丫头从小受到家庭条件影响一直穷养，内心有着自卑，别到时候被人三瓜两枣就骗了。

    到了下班时分，沈彦安拿着蛋糕，下到地下车库，看见罗檬檬提着大包小包放在沈朗车子的后备箱里，罗檬檬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要钻进沈朗的车子里之前，发现了他，略显尴尬地进了车里。

    沈朗倒是站在驾驶位，对着沈彦安吹了个口哨：“陈总今天不加班？”

    沈彦安走过去：“这都几天了，我让看的资料，给我反馈，我什么都没收到，你还问我加不加班？如果我是你，现在绝对不会离开，就是连夜也会把资料赶出来。”

    沈朗用他胖短的手指指着沈彦安：“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沈彦安拿出手机：“你要是不想做，我现在打电话给你爸爸，明天你不用来了，我让东兴换一个副总过来。现在上去加班，把资料给我整出来。下午吃个午饭到三点以后再来上班，你这是来上班，还是在逛街？”

    沈朗翻着白眼：“你牛什么牛，陈彦安，你就是一个打工的，东兴是我爸爸的，你他妈的就是我家的一条狗。居然敢咬起主人来了？”

    “我就算是狗，也是阎总的狗，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恒和东兴是合作方，你要是能顶事儿，你爸爸还跟我们合作？早让你挑大梁了。混个副总经理，还是在沈卫东庇荫之下混来的，也好意思这么横？要是我，早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沈彦安帮他把车门推上，“走吧！沈副总？”

    沈朗看着沈彦安，想着沈卫东，沈卫东要是知道他在这里没几天就被嫌弃，说不定真的失望之下把全付身家全部捐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拉开车门：“檬檬，我得加班，改天我再带你出去。”

    罗檬檬撅着嘴从车上下来，拿下了后备箱的东西。

    沈彦安目送沈朗往电梯间过去，罗檬檬站在那里看着沈彦安：“陈总助，您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罗檬檬，希望你能够遵守纪律，上下班时间内，不要擅自离开岗位，去做与工作不相关的事情。”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购物袋上。

    罗檬檬顺着他的目光，一副了然的样儿，说：“陈总助对我的好，我消受不起，难道我还不能接受别人对我好了？”

    “不在工作时间，你干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在工作时间之内，你是公司的员工，我作为公司的总经理，我就能管你。如果你再违反劳动纪律，你就等着开除吧！是开除，不是解雇。”沈彦安沉着脸对罗檬檬说。

    罗檬檬忍不住了：“陈总助，你就是针对我和沈副总吗？别拿什么工作纪律当借口。我告诉你，我就吃沈副总这一套，怎么了？再见！”

    罗檬檬走了，扭着头走得十分神气，997给沈彦安加了3%的进度，原因是他吃醋了，他完成了给男女主添堵的任务。

    神他妈吃醋！他吃个毛醋？不过，不得不说还是这种任务完成起来容易，沈彦安勾起唇。

    回到家里，看见穿得漂漂亮亮的熙熙，沈彦安心情好了，还是自家妹妹可爱，带着爷爷奶奶一起下楼，去边上的一家饭店吃饭。

    饭店主打农家菜，价格适中，人气很旺，沈彦安幸亏是定了位子，要不然还得等位。

    长寿面肯定要来一碗，片皮鸭来半只，梅干菜饼一人一个，千岛湖的大鱼头来一份……

    点好菜，把蛋糕打开，熙熙发出惊叹：“哇！好漂亮！”

    沈彦安插上蜡烛，点燃，熙熙许了个愿，熙熙看着漂亮的蛋糕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沈彦安过去帮她一刀切下去，熙熙叫：“哥哥，兔子坏掉了！”

    沈彦安把兔头给她切了下来：“这个给你。”

    他分了蛋糕，一人一小块，八寸的蛋糕一下子还吃不完，等下回去再次。

    爷爷奶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哪怕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多吃什么，就是坐在这里看着熙熙和彦安，也开心得不行。

    比起上辈子，外婆早早离去，父母漠视，跟阎颖的感情停滞不前，这辈子有爷爷奶奶，有这么个让他操心却有可爱的妹妹，还有沈卫东这样的爸爸，虽然感情没什么太大的进展，阎颖还在那里，不像上辈子那样，她随时想要离去。

    “老陈，在这里吃晚饭啊！难得的吗？”一个瘦长条子的中年妇女走过来。

    沈彦安的记忆里对这个刻薄的女人印象很深，她是爷爷奶奶的领导，小时候，爷爷奶奶因为四点钟要出工，怕他一个小娃娃在家里没人照顾出事，用一件军大衣包裹住，让他睡在爷爷的三轮车里，他冻得双颊高原红，脸上都是皴裂。这个女人背后一口一个野种，而年年先进总是轮不上爷爷奶奶，只因为爷爷奶奶上班带孩子了。二老从来没有少干一点儿活不是？

    后来读书之后，他一路菜小菜中却依然能称霸，而她那个儿子弄到好学校，天天补习，也不过尔尔，后来他进江城一中的理科班，更是酸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冒泡。再后来爷爷奶奶退休了，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张主任”爷爷站起来叫。

    那人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小菜不错吗？听说你的病复发了，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按时吃药呢！”爷爷回答。

    奶奶笑着说：“张主任，今天我们家熙熙生日，一起吃块蛋糕吧？”

    这种人没什么多攀谈，反正面子上过去就好了，沈彦安切了一块蛋糕，熙熙递过去：“张阿姨吃。”

    “奶油蛋糕这个东西，分动物奶油和植物奶油，一个是贵得来，一个是便宜得不行。植物奶油不健康的，我们家是不吃的。你们自己吃吧？”张主任看了一眼沈彦安，“记得你这个孙子，跟我儿子是一个年级，小时候读书很好的，后来考了F大金融专业，应该也毕业了吧？在哪里工作？”

    “毕业了，在一家公司做呢！我也说不上来。”爷爷真不知道沈彦安的公司叫什么。

    听到这个话，那个阿姨面露得色：“是哇！现在外头公司太多，几个人一间办公室，两张办公桌，也叫公司。我老早就跟你说了，没有门路，学历再高，学校再好，有什么用？家里条件不好么，不要读金融，读机械什么的比较合适。金融这种专业，要家里有点门路的人家读，我儿子一毕业，我就找了人，拖了关系，把他弄进了东兴集团，一年薪水二十几万，小日子不要太好过哦！”

    “那是很好的。你现在也享福了。”奶奶连忙说。

    “我肯定是享福了，等以后儿子再找个小姑娘，跟我们家一样，也买好房子的，就等着抱孙子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熙熙，“你们房子没买吧？还住在那个棚户区？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小姑娘？我看你家这个男孩子，长得倒是不错，没有房子就是难题了。”

    原本想把这个女人送走就好了，这个女人还当自己是爷爷奶奶的领导？沈彦安笑了一声：“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

    张阿姨听见这话就不高兴：“我想操心也没办法替你操，小伙子，现在没有房子谁跟你结婚，谁跟你住在十几个平方，要挤四个人的棚户区里？你现在一年工资多少？够买几个平方？”

    沈彦安看不得她在爷爷奶奶那里摆谱：“不知道你儿子是东兴哪个部门的？我不认识他，不过他应该知道我。我叫陈彦安，你可以去问问他。”

    听见沈彦安摆出倨傲的神情，嘴巴老三老四，阿姨，刚要哼哼出声，听见一个声音：“妈，你聊天聊好了没有。”

    张阿姨听见这话，像是打了鸡血：“阿睿，你过来，这里有个小伙子，说你肯定认识他，你来见见？”

    走过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他一见沈彦安立刻笑容绽开：“陈总，好巧！您怎么在里？”

    “你是？”

    “我是东兴投资部的……”

    是东兴投资部门的一个初级职员，沈彦安笑了笑：“是吧？很巧，你妈妈是我爷爷奶奶的老领导，他们聊了几句，今天我妹妹生日，吃块蛋糕？”

    那人受宠若惊，连忙接过，低头看熙熙：“小朋友生日快乐！”

    “谢谢哥哥！”

    他吃了一口：“这个蛋糕味道很赞的，哪里买的？”

    “公司边上的一家酒店，西点师是个法国人。我们老板喜欢吃这个蛋糕，所以我让他定制的。”沈彦安笑着说。

    “难怪了，我说怎么外头都没吃到过？”那人吃完了蛋糕说，“那就不打扰你们吃晚饭了，妈，老同事一起串串门，联络联络感情。”

    沈彦安笑着拍那兄弟的肩：“你妈当年对我爷爷奶奶照顾很多。”

    说着这话，看向那位阿姨，那位张阿姨脸色变了又变，僵硬着一张脸往前，等走了一段，问儿子：“你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他是我们大老板面前的红人？这次公司新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他出任老总。”

    “老总？他才几岁？我记得跟你一样大啊？”

    “是跟我一样大，可人家就是老总了。”

    “那要多少工资啊？”

    “一年起码两三百万吧？还不止这些呢……”那个年轻人对着他妈说，“妈，有这条路太好了，帮我去使使劲儿，调入新公司，以后发展机会就多了。”

    阿姨一脸难色：“我……”

    等人走远了，熙熙仰头：“哥哥真厉害！”

    “现在知道读书多的好处了吧？加油努力！”沈彦安拍了拍她的脑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初中可以去江大二附中东校。”

    “真的吗？”

    “真的！”沈彦安搂住她，“不过，你要自己加油，知道吗？”

    “知道了！”

    吃过饭，小丫头在前面奔奔跳跳，沈彦安陪着爷爷奶奶一起逛回去。

    “彦安，要是你现在工资蛮高的，要是你还打算买房。要留意一下小姑娘了。”刘奶奶说，“要不你跟我说说想要什么样的？奶奶帮你留意着，让人给你介绍介绍？”

    沈彦安低头，不管阎颖怎么想，他前世今生认定她一个了，反正就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