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阎颖进门, 里面暖气很足,她解开身上的大衣,沈彦安还没反应过来, 沈朗已经站起来伸手接。
比起自以为谈过恋爱, 其实跟白痴一样的沈彦安, 沈朗长得略微抱歉, 但是有了金钱的修饰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要有经验得多。
一看沈朗要接过大衣, 沈彦安瞥了他一眼, 沈朗手一顿,被沈彦安抢过大衣,交给服务生, 自己也将大衣脱了下来。
阎颖看他和沈朗之间眼神交锋, 心底嘲笑:幼稚!
她跟沈卫东他们打了个招呼, 又去女眷那里。
那群女眷一下子琢磨不透,按照这位小姨子的说法, 只有沈朗不想追的女人, 没有他追不到的女人。而且,沈朗今天带了女明星过来, 摆明了就是不把阎颖放在眼里,只是刚才阎颖进来那个殷勤的样儿, 不像是不在意啊?
阎颖扫了一圈,跟李太太打了招呼:“李伯母。”
李太太笑着问她:“小颖, 今天带了男朋友过来?”
阎颖轻笑:“不是,是我的总助,不想长途开车,就带了他过来, 沈伯伯刚才看见了,让一起过来吃饭。”
总助和秘书对于这些太太来说,还真分不清。阎颖带这么一个小小的下属来这种场合,可真是拎不清。
付如君摆出后妈的嘴脸:“小颖啊!你也真不懂事,你沈伯伯就是客气一嘴,你真把人给带过来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阎颖走过去,伸手搭在付如君的头上:“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生意场上的事少发表意见,知道不?”
听见阎颖这么不给付如君面子,同是小三上位的姜太太帮腔:“小颖,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阎颖低头在付如君耳边问:“一万块买五千的鞋,要不要说出来逗个乐?”
付如君脸色突变,僵硬的脸笑:“生意场上的事情,我真不懂,是我想岔了。”
阎颖嘲讽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后妈,又瞥了一眼姜太太:“您都入姜家这么多年了,姜伯伯没告诉你,不要随便替人强出头?豪门之内容易踩坑。”
自诩在豪门太太圈如鱼得水的姜太太一下子脸色突变,正要说什么,听见沈卫东的声音:“小颖,过来坐我边上。”
阎颖低头轻笑:“沈伯伯叫我,我不奉陪了。”
她走到沈卫东的身边,眼波流转,低头浅笑,推了推沈彦安:“你去坐沈伯伯边上,我刚才已经被沈伯伯把脑袋里的东西挖空了,你去回答他的问题。”
“好,就小陈坐我边上!”沈卫东笑着拍椅背。
见沈彦安也不推拒,大方落座,太太们才发现不对劲,难道还真是沈卫东不是客气一嘴?而是真心邀请了阎颖的总助?
落座之后,阎颖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女眷这里,刚才没有开口的就是沈卫东那个掏心掏肺为姐姐养孩子的小姨子。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宜,穿着得体的裙装,盘着头发,看上去倒是一副豪门太太的样儿。
阎颖看了一眼掏心掏肺养出了的沈朗,感叹这个小姨子真不容易。
阎颖坐在沈朗和沈彦安中间,在她的心底,那叫左手一白痴右手一傻逼,人生无奈莫过于此。
沈卫东看向三个年轻人,哪怕是自家的儿子自家疼,在沈彦安和阎颖的映衬下,身材矮胖,小眼睛塌鼻梁,越发显得如此有特点。平时儿子还在微博时常发图,拿阎颖刚才的话,实在没有自知之明。
几位大佬喝白酒,沈朗问阎颖:“小颖,应该是喝红酒吧?”
沈彦安摇头:“阎总晚上还有事情跟我商量,来一壶茶就好。”
阎匡达脸上很不高兴,这么个穷小子一定是看上了自己女儿名下的家产,他冷哼一声:“难道一天都耽搁不起?”
沈彦安看向阎匡达,并不因为他是阎颖的父亲而谄媚,反而有些不快:“老阎总了解我们阎总吗?知道阎总有多拼吗?知道一个姑娘家想要自己父亲的认可付出了多少吗?”
阎颖扯了扯沈彦安的袖子:“净说些有的没的,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自己,你别扯上别人。”
阎匡达听见阎颖这么说,脸拉长,今天自己的老脸被她给丢干净了。
沈彦安看了一眼阎匡达一脸无语,眼神轻蔑,侧过头对服务生说:“来一壶普洱,谢谢!”
阎匡达是有身家的老板,被一个纠缠自己女儿的穷小子用这种眼神看,意难平,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别被人用花言巧语给骗了。”
“爸爸是作为男人花言巧语骗过女人,还是被女人花言巧语骗过?”
“我没有!”
“没有经验,通过主观臆想,瞎说有什么意思?”
又被女儿呛,阎匡达还想说,被旁边的李总拍了拍胳膊:“老阎!”
付如君皱着眉,一脸不赞同地看向阎颖,却不敢再开口,只能低头跟沈朗的小姨说悄悄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朗的小姨轻蔑地笑,声音不低:“我们沈家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进的。除了家世,性格和品行都不能少的。我们阿朗配得上最好的姑娘。”
阎颖立刻接话:“这位沈姑妈,您这话我赞同。沈伯伯用他的实际行动,践行了宁缺毋滥的原则,沈伯母走了二十多年了,您看他孤家寡人一个,没让人登堂入室。”
小姨子脸色大变,还待发作,没想到沈彦安先开口了:“这位不是沈姑妈,是沈大少的小姨称呼错了,要改!”
“沈阿姨,抱歉!搞错了!”阎颖立马改正。
沈彦安又是一句:“你家小姨跟你爸一个姓?”
小姨子越发脸色难看。
阎颖看向沈彦安,比小姨子先发作,恼羞成怒的口气:“不知道老板错的也是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老板下不来台?陈彦安,你活腻歪了?”
话音虽低,却让人都能听见,只见那个小姨子脸色变幻,好生精彩。阎颖看向她,又扫了一眼那个付如君,给了一个嘲讽的眼神,付如君被继女这么一说异常难堪,拉着阎匡达的胳膊:“老公,你看!”
刚好酒水茶水都倒了,沈卫东站起来打哈哈过去:“来来来一起举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碰个杯!”
一起站起来碰杯,也算是缓解了尴尬,女眷们也算是看出来了,沈卫东这是摆明了偏袒阎颖,这种场合,也不敢在多开口。
“小颖,刺身吃吗?”沈朗也不管女明星在身边,笑着问阎颖。
听见沈朗这么问,沈彦安把一片象拔蚌蘸上芥末酱油放在阎颖的碟子里,顺手又给阎颖夹了一个蔬菜卷。
沈朗压根就插不上手:“小颖有手,用得着你这么拍马屁吗?”
沈彦安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她是我老板,我习惯了。”
阎颖心里鄙视:习惯尼玛习惯!上辈子可没见他有这么个好习惯。
沈卫东刚才和阎颖还没聊过瘾,尤其是他对新能源车这块,他的资金量大,他不像阎颖投一些天使轮几百万,A轮几千万的项目。他那里动辄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的项目,新能源车这块是最吃资金,也是一个行业整个格局会改变的机会,现在进入如果能够踏准了,那么就有先发优势。但是现在是百舸争流的时代,谁会剩者为王呢?
沈卫东想要试试这个他看着很顺眼的年轻人,到底有几斤几两:“小陈,你们阎总说你在新能源车这块很有研究,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
沈彦安浅笑:“这只是我和阎总一起研究之后,我们对未来局势的预判。当然,明恒目前没有这个资金可以涉足这个领域。所以我们只是训练自己对市场的敏感度,才去做的研究,这个研究还是比较粗的。不知道沈总想讨论哪一方面?”
“对目前新能源车的主流车企有什么看法?”
“主流的几个品牌,先从产品特点,再从创始人和团队来说一下……”
沈卫东关注这块已久,两人共同话题颇多,加上阎颖,三个聊天,其他几个人都鲜有插话的,毕竟其他几个老板,都是隔行如隔山。
“沈总,我个人而言,着眼点不要光关注整车,我们要把眼光放在燃油车转向新能源车之后主要零部件的变革,我们看燃油车,品牌众多吧?但是转向架有几家?两家人家吃掉市场上80%的份额,滤清器,小东西吧?市场上有几个牌子?电池是新能源车的核心部件吧?未来新能源车品牌众多,最后生产电池的厂商只有两到三家,除了电池……”
听到后面不禁笑:“小陈,难怪你们阎总怕我把你挖走。”
“我说,沈伯伯!您别开价,千万别开价。真把他挖走了,我坐您办公室里哭去。”阎颖打断沈卫东的话,连连说沈彦安是自己的。
沈卫东大笑:“连开价也不给我开?你怕成这样?你到底用什么样的低价骗得小陈给你卖命?”
“沈总,我这个年纪,我的履历,都决定了我拿现在的薪水并不低。”
“但是你知道你的能力,在市场上的价位吗?”
“那您知道我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吗?”沈彦安看了一眼阎颖,“我是被阎总给逼出来的。就像今天原本我应该休假,可她手里有一堆的事,怕拖到周一,就硬拉着我过来。来回路上可以跟我探讨,晚上也可以一起整理资料。自从跟了她,从鸡叫干到鬼叫,也许你们看到的是我们投的项目很多都莫名其妙,这些打了水漂,教了学费。但是我相信厚积薄发,每一份的努力终究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会量变到质变。您知道她灿烂的笑脸背后的倔强吗?”
“今天听了小颖的一番见解我就知道小丫头真的是懂行。梅花香自苦寒来啊!”沈卫东看着沈彦安,按理说今天阎颖带着这个小伙子过来,摆明了就是闹事儿。可他就是没办法生气,在沈彦安的身上他看到了某种熟悉,那种亲近。
“所以我不会走,我认为跟阎总在一起,更有想象空间!”沈彦安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阎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憋着一股子气,眼里全是幽怨。
“沈伯伯,听见了吧?他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吸引。”阎颖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才不管沈彦安那股子怨妇样儿呢!
“哼,你不姓阎,没有你妈给你的那些股份,看谁会被你魅力所吸引?”阎匡达看不下去女儿的猖狂,下午又被她给气疯了,口不择言。
沈彦安修长的手指点住自己的额头看似遮掩,实则谁都能看出他在笑:“老阎总,您真幽默。”
被一个后辈,还是一个没钱,且肖想他女儿的后辈这么说,阎匡达无处发泄怒火开喷:“你别轻狂!”
“老阎!”李总出声,让阎匡达克制。
沈彦安正色看向阎匡达:“老阎总,您想要阎总手里的金飞股份,防止她跟你解除一致行动人带来的不稳定,您就直说。没必要这样。我深信,以阎总的努力,五年之内明恒投资的项目掌握的份额,总估值可以超越金飞。明恒代表未来,您只生活在过去的荣光中。我对阎总折服,不是因为她姓阎,更不是因为金飞的股份。而是阎颖本人。请您别臆想!”
这话说完,系统立马跳出来:【宿主,你偏离剧情。】
“没有,我在设计剧情。如果恶毒女配不跟她爸爸闹掰,你认为五年以后我怎么才能把她赶尽杀绝?上市公司老板的女儿,就算我再努力也没有办法达到可以撼动她资本的地步。她得有一个契机失去家里的依仗。明白吗?”
【怎么说?】
“你慢慢看!”
阎颖一家初创才两年不到,还没有什么成功项目的投资公司,说这样的话,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吗?其他人都觉得穷小子在哄白富美开心而胡说八道,唯独沈卫东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和他身边的阎颖,两人身上那种坦然的气势,他没有理由怀疑这个年轻的人话。
“你不会真信他的这些鬼话,五年?明恒超过金飞?”阎匡达被沈彦安给气疯了。
“我不是信他,我信我自己。当着几位前辈的面,跟您打个赌,五年之内,明恒掌控股份总估值超越金飞!这个赌,您打不打?拿我手里金飞的所有股权来做赌注。如果我做到,您手里的金飞股权全部转到我名下,您离开金飞董事局。我做不到,我所有股权给你,金飞跟我无缘。”
这下可把在座的人都惊呆了,阎颖手里金飞的股份比阎匡达手里的少了不过几个点。阎颖的妈遗嘱公布,阎匡达也曾跟老友叹气,老婆把她的全副身家给了女儿,女儿又脾气不好,难以管教,她要是跟他闹别扭,把金飞的股份出售,很可能野蛮人就来敲门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一瞬间对于阎匡达来说,是让金飞的控制权没有外落风险最好的机会。如果他答应了,在座的人都会认为他故意欺负自己的女儿。可在利益面前,面子算什么呢?再说了收回了控制权,她还是他的女儿,她出嫁,他到时候给她丰厚的嫁妆就好了。总比股份流落在外的好。
“这是你说的。”
阎颖点头:“当然!”
沈朗侧过头对阎颖说:“小颖,不要拿股份开玩笑。五年超过金飞,你是天方夜谭。”
“阿朗,这是小颖自己的事情。”沈卫东制止了沈朗的下一句话。
“行,你真要这样,那我就陪你签。既然拿现在的股份来赌,五年内我们都不能出售金飞的股份。”阎匡达站起来,倒了一口酒,一口闷,对着几位说,“几位老弟兄,让你们看笑话了!给我们父女做个见证。”
“行!我会让郁律师草拟合约之后,到时候请几位叔伯一起过来做个见证。”阎颖站起来,“几位长辈,我以茶代酒,谢过各位。”
阎匡达没想到这顿饭虽然相亲没相成,却让他可以拿回金飞的股份,心里高兴,脸上还不能显露,不免多喝两口。
吃过饭散场,沈彦安这回闹明白了,去给阎颖拿来大衣,展开来让阎颖穿上,自己再穿。
两人一起走出石舫,走了两步。沈朗跟过来叫住阎颖:“小颖,你不应该这样冲动。”
沈彦安笑:“沈公子,你应该听你爸爸的话。”
“你知道,今天你给小颖挖了多大一个坑吗?”
“与你何干?”阎颖问沈朗。
“我……”
沈彦安从见到沈卫东的一刻,他就串联了剧情,既然是穿书,既然自己是书里的男主,那就一定会有一个苏到不行的背景。阎颖还是阎颖,他一定不是陈彦安而是沈彦安。
沈卫东身材挺拔,气势非凡,沈朗的那个小姨面貌清秀,以此推测沈朗的母亲应该相貌也不差。而沈朗的容貌,就算是瘦下来,说一句样貌普通,也算差不多了。
如果再结合自己是个被捡来的孩子,现在阎匡达为了生个儿子都不遗余力,更何况二十多年前?自己这么一个手脚健全的男孩子,怎么会有人扔掉?而且根据爷爷奶奶说的,他被抱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不差,甚至还是那个年代很不错的人家才能穿得起的衣服。这个答案昭然若揭。
阎颖自然也联想到了这一层,只是两人都沉默不说,这些话不能说,却在一个眼神交汇中,沈彦安轻轻浅浅一笑,阎颖低声:“白痴!”
沈彦安低头抿了抿嘴,刷开了房门,两人走进去。阎颖换了拖鞋,脱下了大衣挂在衣架上,走上楼去。
沈彦安站在楼梯口:“赌已经打了,等下一起看项目。”
阎颖手撑着扶手的:“不是你先整理好,我再看?你不能专业一点?”
沈彦安低着头,摸着鼻子:“一起理啊!你跟我说,该怎么整理,我就怎么整理,让我自己摸索,浪费的不是你的时间?”
“这个借口找得好。”阎颖继续往楼上走。
沈彦安叫住她:“你干嘛去?”
“上厕所啊!喝了一肚子茶,你膀胱没压力?”阎颖站在楼梯嫌弃地说。
沈彦安尴了个尬,自己真是脑抽了,上楼也去解决一下。
出卫生间,拉开背包,拿出了薯片和话梅,下了楼。
阎颖上去卸妆,她下来的时候,沈彦安已经坐在那里,茶几上有包薯片,还有一罐话梅。
阎颖好奇:“哪儿来的?”
“吃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沈彦安有些懊恼,今天早上他早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看见边上的便利店,想着路上两个多小时,进去买了点零食。后来路上这个女人出了什么幺蛾子?反正一整天,他就没顺过气。
阎颖拿起自己的手提电脑,拿出迷你投影仪,将屏幕投影在墙壁上,打开项目资料,她拆开薯片,伸手进去拿了一片出来,塞在嘴里,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沈彦安看着她,她也看着沈彦安,过了一会儿,阎颖砸吧着薯片的味道,伸手拿起了白板笔。
沈彦安看她拿了白板笔坐下调整了坐势,准备看她一条一条写。
看阎颖风一样地跑到楼上,又下来,拿了一块米色的丝巾,放在桌上用笔写下“老板”两个字,扔下笔,将那块丝巾扎在脑门上,把白板笔扔给他。
沈彦安看着阎颖头上扎的两个字,默默地拿起白板笔走到落地镜前,在镜子上写字,项目名称,行业,一个个字落下。
阎颖靠在沙发上念着资料,跟他提醒那些数据需要复核,顺带还说:“我这是帮你干活。”
“什么叫你帮我干活,这家公司还是你的呢!”
阎颖吃着薯片:“老板在帮你做你应该做的本职。你是不是该感激涕零不知所云?来对着你老板,鞠个躬,说声‘谢谢老板!’”
“发红包吗?”沈彦安问她。
阎颖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红包。
沈彦安点开之后,看见里面某人塞了一分钱:“你怎么做得出来?”
“跟老头子签了这么个赌约,心里压力大,要省着点用!这样一块钱我可以换你一百个‘谢谢老板!’”
沈彦安过来一把抽走她手里的薯片,阎颖叫:“干嘛呢?”
“舍不得喂狗!”沈彦安伸手进去掏了一把往自己嘴里塞。
“你特么骂我是狗,你才是狗,你浑身上下都是狗脾气。”阎颖躺在沙发上叫他,“写字去。”
这些细节,确实让沈彦安做一下子他没有套路,阎颖帮他分析,带他走套路。
熟手和生手之间差异很大,更何况阎颖是个高手,不行地项目直接过了,剩下八个项目需要进行后续调查的,还有原本说决定投的,现在要重新审视了,该讨论的事情真的太多。
这个女人事情真是多,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纸巾,她就跟没有手似的,讨论到十点多,阎颖躺在沙发上:“肚子饿了,叫宵夜吧!”
沈彦安扔下手里的笔,拿了菜单过来,递给她,她睁开眼:“给我干嘛?你念啊!”
低头看着躺着,头上扎着老板两个字的阎颖,他没好气地开始报菜名:“红烧牛肉面、桂林米粉、广式云吞面……”
阎颖睁开眼看他,一双闪亮亮的魅惑大眼在灯光下看他:“为什么没有螺蛳粉?”
淦!螺蛳粉?亏她想得出来!沈彦安实在无法忍受:“这里是小岛,一个岛上就这么一家酒店,老板!你以为在江城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桂林米粉吧!”他替她下了决定。
“你不是一个好总助,好总助,在老板想要吃长沙臭豆腐的时候,绝对不会拿绍兴臭豆腐来敷衍!”
臭豆腐?勾起了沈彦安的回忆。
那一年他们公司的高管在某度假村开半年总结会,那个度假村跟这个度假村还有些类似,在一个山谷里。
因为业绩爆发性增长,晚上大家喝酒喝得高兴,喝过酒,一起去酒店内部的KTV继续唱歌。
晚上十点左右,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提起想吃臭豆腐,而且非要长沙的黑色臭豆腐不可。
他当时实在兴奋,张嘴就说:“一定要吃上!”
当时行政主管跟阎颖说悄悄话,她过来拉着他说“离开城里将近二十公里,这会儿小吃摊儿都关了,上哪儿去给他找这个东西?要不明天回城再吃?”
他说出豪言:“我们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这是我们成功的关键!加油!你行的!”
在十二点左右,他们如愿地吃到了长沙臭豆腐。
只是那天以后阎颖三天没理他,他着急上火地去挑礼物,拍卖会上拍了个胸针给她。
她接过胸针说:“要是有下次,我肯定辞职。”
他当时笑着说:“别傻了,你看大家都说你厉害,都相信我们能做到。这就跟城门立柱一样,是一种信仰。”
她笑容里有些无奈:“你就是个傻逼!”
“SB?大写的还是小写的?”他开玩笑。
他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睡两觉。果然,他们和好如初。
回想完,沈彦安呆坐在那里,他把她骂傻逼当爱称,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傻逼,嗯!还是大写的SB。
“螺蛳粉是吧?我去想办法。”
阎颖侧躺看着他,他在手机上搜索,打起了电话,出岛上岸,就是一个小镇,小镇上没找到,要到市区才有,市区里也就一家,他打电话过去,人家老板倒是接电话了,骂了他一顿:“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啊?这个时候吃螺蛳粉我给你去开起店面来?”
就算人家肯做,要是过去拿,三十多公里路,来回六十多公里,螺蛳粉早就烂成糊糊了。
他还想打电话,阎颖打断他:“桂林米粉。”
沈彦安抬头看她,低头去打客房服务电话,叫完服务,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躺在那里头上绑着老板两个字的阎颖,沉默无言。
阎颖坐起来:“继续,刚才说这家做服装辅料供应链的公司很不错,A轮吗?投吧!”
沈彦安回过神来:“服装辅料,花边,纽扣,衬垫之类的,没有想象力,就算是成功了,市值也不会大,转化率太低,没意思。”
“有意思啊!即便是一张很大的订单,纽扣,花边用量都不会多,价值都非常低。但是没有又不行。这是影响整个订单出货速度的重要点,为了能够快速出货,肯定会产生很多的浪费,或者会耽搁时间……”
“它对行业解决实际问题是有价值的,但是我们讲的是赚钱。想要追求高回报一定要有想象空间。”、
如同上一辈子很多个日夜,他们之间有分歧,最后又统一,当然基本是阎颖让步,谁叫他是老板呢?
外头门铃响起来,沈彦安去开门,服务员送餐过来,沈彦安看见路上沈卫东和阎匡达走过来,他打了个招呼:“沈总、阎总好啊!”
阎匡达一直在抱怨女儿不懂事,他跟她打这个赌很无奈,一直强调自己不是想要女儿的股份,而是女儿的股份在她手里迟早被她糟蹋了。沈卫东听着阎匡达的这些话,有些无语,只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也不能不理睬,聊到现在不想再听阎匡达叨逼,时间也不早了,打算回房睡觉。
听见沈彦安叫他,沈卫东停住脚步:“小陈,吃宵夜呢?”
“我们阎总要吃米线。”沈彦安笑,“沈总,有空吗?”
沈卫东见到这个孩子笑意盈盈,心里莫名喜欢:“说!”
“有个项目我们阎总非要投,我在说服她,您能来分析一下,给点意见吗?”
“嚯!还真是在讨论项目啊?”沈卫东很高兴说,“行,我去看看。匡达一起去吗?”
服务生把米线放在桌上,阎颖刚刚从沙发上坐起来,听见一群脚步声,回过头,看见沈卫东,看着她,张开嘴大笑,反应过来,气恼地将脑门上的丝巾抓下来,叫:“陈彦安,你个傻逼!”
沈彦安空心拳头抵住唇,低头笑。他抬头:“咱们不是意见不能统一吗?刚好碰见沈总和老阎总过来一起给咱们评断评断?”
阎颖叫了一声:“沈伯伯,爸!”
沈卫东看着玻璃镜上写的一大堆的字:“这就是你们吃完饭到现在的讨论?”
“是!”沈彦安点头。
阎颖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沈伯伯,爸,我吃米线,你们不介意吧?”
“你吃!”沈卫东说,他看向沈彦安,“这么多个项目,哪个项目有争议?”
沈彦安给沈卫东介绍:“我们的投资项目门槛不高,大多是初创公司的投商业计划书,各种各样的都有,比如说这个项目……”
阎颖吃米线,沈彦安开始说刚才服装辅料供应链的问题:“我的看法,目前公司规模还小,有限的资金是不是应该集中在赚最多最快的钱上。而不是往这种解决行业痛点上。”
阎颖已经吃了大半碗,放下筷子:“像这种企业,没有想象空间,融资肯定难,规模不会太大,因为市场规模决定了他发展的上限。但是,他对整个行业是有很深的影响,它会带给整个行业很大效益。我认为这一单肯定赚,我为什么不投呢?企业家要有社会价值思维。”
“这个项目不可能大赚,等企业发展壮大了,你有的是这种机会。”沈彦安跟阎颖辩论。
“可是等我们企业发展壮大了,这家公司因为没有资金死了呢?每年有多少企业关了?”阎颖转头:“你找了沈伯伯过来,咱们听听沈伯伯的想法。”
沈卫东摇头笑:“小陈,作为下属,最大的忌讳就是给老板出自以为是的对的主意。这是你老板的钱,这个决策不算差,至少不赔。投资,赚得多赔的少,就是好投资了。你为什么要越俎代庖呢?是不是你刚才跟你们老板争,这才逼得小颖写了‘老板’两个字扎在头上?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沈彦安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
沈卫东看向阎颖:“不过小陈也是出于公司业绩的考虑,更何况你还跟你爸爸打了赌,不是吗?”
“所以我没怪他,我只是坚持我的看法。说企业大,做到我爸爸这么大,不算小的吧?但是他在您面前还是很小。没有底的,就算是做到世界第一,不也没有到达宇宙第一吗?所以遇见这种有社会效益,行业效益的事,我认为应该留下目光。”阎颖抽了纸巾擦了嘴,看了一眼阎匡达,“如果因为我跟爸爸打赌了。我就要为了达到目标而不择手段,急功近利。其实,违背了我打赌的本心。”
沈卫东笑了一声:“什么叫违背本心?你的本心是什么?”
“我爸爸为什么让我来相亲?因为他认为女儿,除了给他联姻以外,没用。我打赌是想让他知道,在做生意这个事情上,儿子女儿没区别的。其次,也是逼自己一把,若是没有一个目标在,人总是有惰性的。你们一定认为我这个赌肯定会输,到时候我会一无所有,等着看我哭鼻子吧?不会的。如果五年时间,我能够以金飞的市值作为目标,哪怕最后没有达成,我相信那个时候,我一定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三十不到的年纪,全力奔跑的五年经验,就算失去妈妈给的那些股份又如何?”
沈卫东拍手:“即便是输了,你手里有明恒,有五年逼自己的经验,要超过金飞也许只是另外一个五年而已。”
“对的!”阎颖点头看向阎匡达,“所以这个赌,赢了,我以绝对的实力入住金飞。输了,看似丢了金飞的股份,但是五年却是雏鸟迎风展翅的时间,您认为这样的输是真输吗?我努力,跑得更快,但是没有必要走捷径。”
沈卫东:“好孩子,有气魄!”
沈彦安笑着跟阎颖说:“阎总,我跟您道歉!我不该跟你起争执。”
“没事,为了公事,就事论事,观点碰撞,不是很正常吗?”阎颖笑着捶了他一拳,“不过浪费了一块好看的丝巾。”
沈彦安露出大白牙笑:“我会打印一张,‘老板永远是对的’标语,贴我办公室,提醒自己,不要跟你杠。”
“你怎么不说赔我一块丝巾啊?”
“你的丝巾动辄几千块,早知道你要写这两个字,我拿张纸巾不就行了?浪费!”
“不是你气我了,我才写的?你不跟我杠会这样吗?”
沈卫东劝架:“行了,行了!别吵了!都多大的人了,为了一块丝巾吵架。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要去休息了。”
两人送沈卫东和阎匡达出门,沈卫东突然想起:“小陈,吃饭的时候,没有跟你细聊,你明天有空不?”
沈彦安回头看阎颖,阎颖瞪他:“看我干嘛?”
“我不是加班吗?我的时间不是任由你安排吗?”
阎颖白了他一眼:“沈伯伯是金大腿,为了公司,你还不抱上去?当然听沈伯伯的话了。”
“沈总,任由您安排。老板允了!”
沈卫东拍着他的肩:“明天九点,你们俩一起来茶舍。”
“好!”
沈卫东和阎匡达一起出了门,看着阎颖和沈彦安关门。
沈卫东看着阎匡达直摇头:“匡达,这就是你抱怨了这么久的女儿?我恨不能拿沈朗跟你换?我要是有这么个姑娘,做梦都能笑醒。女儿又怎么了?小陈这样的孩子,招赘进来,或者人家不愿意,你也可以让孩子生两胎,老大跟爸爸姓,老二跟你的姓。不都解决了吗?”
“沈哥。她从来没跟我说过生意上的事。”
“那你问过她生意上的事吗?”沈卫东问他,“你想过要带着孩子去学吗?你用心去教过她吗?她说得没错,你只想把她嫁了。你啊!”
阎匡达不说话了,沈卫东跟他一起走:“你这个赌局,我看你未必能赢。你家姑娘本身就很强,这个小陈也是难得的人才,又这么努力,五年超过金飞,可能性很大啊!”
阎匡达看向沈卫东,沈卫东的眼力他知道,沈卫东这么说?
阎匡达刷开门,挺着大肚子的付如君拉着他的手:“老公,你怎么才回来啊!你来摸摸,宝宝踢我了呢!”
他今天为了儿子跟女儿打了这个赌,这个赌,赌赢了,他拿到了她的股份,恐怕女儿跟他也不会再亲了,付如君肚子里的孩子刚刚出生,等孩子长大到女儿这样的年纪,他已经七十多了。
如果输了的话,他交出金飞的控制权,以后跟付如君一起养孩子,难道还要从头开始?
再说这个孩子,如果跟沈朗一样呢?沈卫东花了多少心血下去都教不会呢?
付如君今天可是看见阎颖惹恼了阎匡达,这会儿她就要笑意温柔安慰他:“老阎,你也别生小颖的气了,她啊!就是不懂事。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非要去跟男人争个高下。做生意论眼光格局,女人哪里是男人的对手?等她撞了南墙回来就知道了。她根本不懂你的一片苦心,她那个下属就是图她的钱,别到时候被骗财骗色……”
阎匡达想起沈卫东的话,沈卫东的眼光何其毒辣,刚才一直说,这个小陈是难得人才,那种气度也不屑骗阎颖,而且阎颖也不是个容易被骗的姑娘。听见付如君这么说,他烦躁:“少说两句会死啊!”
“老公,你什么意思?”
阎匡达自顾自上楼,口气不善:“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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