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瓷它爸(有戏中戏)……
小瓷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位继母。
小可怜正对着墙自闭。
想它一只橘猫, 纵行街头小巷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狗见过不知多少只,就是没见过这么狗的。
自己不去找吃的, 一心觊觎自己的猫粮,还念念有词。
人干事?
小橘猫背靠一不靠谱的爹, 只能委委屈屈面壁思过,反思自己当时脑子一热碰瓷陈屿之的行为。
果然猫在巷子窜, 哪有不翻车的?
小橘猫哀怨叹了口气, 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惦记着医院的小东西, 初梨烧烤也没吃,直接打车到了医院。
一推门进去就看见一猫一人对墙面壁。
推着的门还杵在半空,初梨敲了两下门, 终于将墙角两只思绪唤回。
医院伙食不错,小橘猫都肥了一圈,初梨抱着还有点吃力。
本来还以为陈屿之的微信有点夸张,到了才知道,小瓷真的就闷闷不乐一小猫。
“就那么喜欢猫粮吗?”
小瓷输就输在不会说人话, 还以为初梨知道了陈屿之夺了自己猫粮的事, 连着喵呜了好几声。
殊不知初梨是当它没参加亲子活动没猫粮,所以耿耿于怀。
亲子活动八点才开始, 还有两个小时空余时间。
孩子暂时托管在医院, 做爸妈的趁机回了趟家。
可惜崔兰芝以为俩孩子不回家吃饭, 所以约了小姐妹在外面觅食。
杂货店静悄悄的,巷口只亮着一盏小橘灯, 灯光微弱,偶尔还有几只飞蛾扑腾着翅膀绕着转圈。
初梨人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陈屿之拦下。
“在这等着,我去拉灯绳。”
初梨夜间看不清, 她小时候又贪玩,不到吃饭点绝对不可能回家。
夏天还好,冬天五六点天就差不多暗下一半。
后来崔兰芝就在店门口安了一个大灯泡,拉完灯绳能照亮半条巷子。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叫个外卖。”
初梨翻着app,可惜临近饭点,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后才能送达。
她泄气一塌肩。
陈屿之见状往厨房走。
“自己做吧,我看冰箱还有点东西。”
初梨果然一乐:“能做炸酱面吗?”
她还惦记着陈屿之上回自己做的炸酱面。
“……炸酱面?”
陈屿之眉角一扬,视线在冷藏室逡巡一圈,不动声色将甜面酱往里挪了个位置。
声音听不出半点起伏。
“甜面酱好像没了,下次再给你做。”
不会做饭的人,不仅失去了靠近厨房的机会,对家里的存粮更是一窍不通。
初梨扬着的唇角缓缓成了一条线,干巴巴哦了一声,堵着过道应了一句。
“那好吧。”
说完还不忘提醒一句,怕被人放鸽子。
“那你下次别忘了哦,我馋好久了都。”
陈屿之低低笑了两声:“……知道了。”
炸酱面虽然临时排不上档期,不过陈屿之有着一手好厨艺。
熬汤时间肯定来不及,陈屿之拆了一包高汤粉做汤底,依次加了挂面和青菜,崔兰芝自制的腌牛肉是最后放进去的。
十分钟时间不到,一碗热腾腾的面汤已经出炉。
陈屿之负责端面,初梨进了厨房拿碗筷。
小身子半蹲在消毒柜前,蘸碟搁在最里端,初梨挨个将前面的小碗拿出来,好不容易才拿到手。
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就听见餐厅传来陈屿之的声音。
“有你的电话。”
瞧着熟悉,陈屿之又补上一句。
“好像是宠物医院的。”
初梨手上还托着一叠碗,腾不出手,她往外喊了一声:“那你帮我拿进来。”
陈屿之没认错,果然是医院的电话。
他顺手帮忙按下接听键。
初梨空不出手,陈屿之又按了免提。
入耳就是护士小姐姐礼貌又客气的一句。
“你好,请问是小瓷的妈妈吗?”
医院向来是这么称呼铲屎官的,平时初梨听着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然而今天──
手机开的免提,声音在空荡荡的厨房回响。
一抬头,又是陈屿之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初梨清楚看见对方无声做了个口型。
“……小、瓷、它、妈。”
初梨:“……”
偏偏护士听不见回复,又重复问了一遍。
初梨硬着头皮,忙应了声在。
小瓷估计是没什么做冠军的命。
难得初梨和陈屿之赶回来一趟,结果活动临时取消。
“小瓷妈妈,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作为道歉,我们会免费提供一张美容券,有时间你可以带你家孩子过来做美容哦。”
“好,知道了。”初梨答。
“还有,小瓷的爸爸在你旁边吗?如果方便的话,请你也帮我们转达一声,麻烦你了。”
初梨:“……”
她眼角一抽,半晌才开口:“……好。”
听着还有几分咬牙切齿在内。
陈屿之早就笑弯了眉眼。
伸手挂断电话时,还听到了初梨恶狠狠一句。
“……听到了吗,小、瓷、它、爸?”
“听到了听到了。”
……
因为这称呼,初梨第二天瞧陈屿之还不顺眼。
好在戏里边也拍到,阮心悦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开始躲着谭明旭。
猎人高明就高明在,永远知道什么时候放饵,什么时候收饵。
谭明旭连着一周都没有上门,阮心悦忍不住,让管家打了电话过去。
连着三遍都无人接听。
阮心悦乱了一半神。
再次听见电话铃响时,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直接就拿起了座机。
可惜对面的人却是祁樾。
今天是祁樾的生日,之前祁樾还在一众狐朋狗友前面夸下海口,说阮心悦要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他自信阮心悦对自己的喜欢,肯定会过来的。
结果宴会快要开始,阮心悦却迟迟不见人影。
祁樾终于按耐不住。
“心心,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吗?”
阮心悦十几年未曾踏出阮公馆,要真为祁樾出了门,估计这事他能吹好久。
想着父母答应自己的事,祁樾压下愤怒,耐心哄着人。
“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认识认识,好不好?”
……
此时此刻,贫民窟一角。
女人咬着香烟,推开窗,呼出一大口烟圈。
贫民楼距小,房子豆腐似的一间挨着一间,日光艰难从缝隙中透进来,勉勉强强可以看见床上一团人影。
“我要晚来几天,估计真能给你收尸了。”
说话的女人是谭明旭的邻居,平时在酒吧工作,和谭明旭一个世界的人。
上个月攀上一个富二代,好长时间没回来,谭明旭也意外女人今天突然的出现。
“……你很闲?”
谭明旭在床上翻了个身,连着发烧好几天,大病初愈,他现在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女人关了一半的窗户,解释:“祁家少爷今天庆生,他过去赴宴,我就暂时没事了。”
谭明旭穿外套的手指一顿,一双凌厉眉眼掠过几分狐疑。
“祁家……祁樾?”
“你认识?”
女人回身,手心夹着的烟在窗沿抖落出烟灰。
“哦我忘了,你之前说接了个模特的活,就是阮家的吧?”
她轻笑:“听说阮大小姐对祁少一片痴心,十几年都没出过门的人,今天为了祁少,还特地……”
“说够没有?”谭明旭突然不耐烦,打断人。
“不是说给我带了药吗?药呢?”
“桌上呢。嗳不是,你突然生气干嘛,我就只提了……”
女人忽然噤声,染着蔻丹的手指紧紧抓着窗沿,半边身子都腾在外面。
她睁大了眼睛努力往外瞧,还爆出了一句脏话。
“南区什么时候有过这号人物了?穿着也不像没钱人,还坐着轮椅,不会是谁惹的桃花债……”
话音而落,原本还慢吞吞喝药的人忽然一凛,谭明旭整个人冲到女人身边,一把将人推开。
香槟色丝绸长裙,再往上……
谭明旭脸上的错愕不比女人少。
没等女人二话,谭明旭已经将人推开,猛地冲向门外。
是阮心悦。
阮心悦疯了吗,她怎么会来这里?
富人区和贫民窟泾渭分明,阮心悦这样的人出现在平民窟,犹如明珠掉进泥潭。
不到一分钟就引来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
有小混混试探着想要上前搭讪,结果手刚伸一半,手腕直接被人按住,一只手差点报废。
“谭谭谭……谭哥?”
谭明旭幽深黑眸望过来,小混混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赶在谭明旭发火之前,屁滚尿流滚开了。
小混混虽然跑开,谭明旭脸上的怒气却不见少。
“你怎么想的……”
到嘴的话在看见阮心悦那张怯生生的小脸时,尽数消灭。
“阿姨呢,没跟着?”
谭明旭懊恼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视线来回张望。
“司机在哪,我送你回去。“
羊掉入狼群,只有生吃和煮熟,没有第三种下场。
阮心悦没有答话。
认识这么些天,谭明旭也差不多摸准大小姐的心思,他努力压下怒火。
“一个人来的?”
阮心悦点点头。
怕爸妈得知,阮心悦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过来的。
谭明旭差点被气出病:“我送你回去。”
话落,手腕却蓦地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抓住。
阮心悦扬着脸看人。
谭明旭心虚别开目光:“想留下。”
余光里,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往下点了一点。
……
谭明旭和阮心悦一番动静自然没瞒过楼上女人一双眼睛。
杵在窗边看了一出好戏,最后还不忘给两人留了空间,迈着曼妙身姿回了房间。
阮心悦是被谭明旭背上楼的。
脏兮兮的楼梯,来往的人看她的目光全都带着不怀好意,烟酒味混着香水味,闻着呛鼻。
阮心悦将头埋在谭明旭颈间,努力稳住心神。
却不想前面的人因为她的举动,差点一脚踩空从楼上摔下。
本来就生着病,又折腾了这么一出,谭明旭额间薄汗更密。
阮心悦愧疚坐在轮椅上,一双小手无处安放。
来是临时起意,到了之后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刚才的药谭明旭只吃了一半,转身将剩下的药片咽下时,忽的,衣摆下方被人轻轻拽了两下。
“你还想……”
入目却是一支粉色的洋桔梗,也不知道阮心悦刚才是藏在哪里的,拿出来时都蔫儿吧唧的。
阮心悦没上门做客的经验,不过瞧着每次客人每次上门,都是带了见面礼。
她便也学着模仿了一遍。
临时起意没有准备,又怕被人发现,所以这花还是阮心悦在前厅薅下的。
怕被人察觉,只敢拿一支。
谭明旭被逗笑,不知是夸是砭:“……你还挺有心。”
阮心悦讪讪咬了下唇。
半晌无言。
最后打破沉默的却是楼上一段钢琴曲。
谭明旭下意识皱眉。
他楼上的租户是一名舞女,每天这时候差不多就是对方的练舞时间。
谭明旭对这种生活早就习以为常,平时耳机一戴就完事。
不过今天──
他看向隔壁的阮心悦,有冲动上楼阻止人。
阮心悦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及时拉住人。
谭明旭没有动作,只陪着人静静听着。
凌乱的脚步踩得木地板嘎吱作响,谭明旭只觉得吵闹,阮心悦却捧着脸听得如痴如醉。
“想跳舞吗?”
钢琴曲过半,谭明旭忽然开了口,不大的声音却是在阮心悦心中落下一片涟漪。
她震惊抬起头。
谭明旭面色不变,“你踩我脚上,我带你跳。”
钢琴曲已经由缓入急,骤雨一般,楼上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激动,老旧的木地板发出濒临报废的声音。
楼下的两人却动作极慢。
阮心悦小心翼翼踩在谭明旭脚背上,起初还怕摔着,一直盯着脚尖。
又怕将谭明旭踩坏,所以一直提着气。
谭明旭却只觉得好笑,眉一扬:“这么轻,你吃什么长大的?”
阮心悦没再继续客气。
他们像是两只刚蹒跚学步的小鸡仔,斟酌、试探,又一步步,从生疏演变成熟练。
舞步也由缓变快。
钢琴曲早就停歇,楼下的两人却不自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很少有人知道,车祸之前,阮心悦学的并不是画画,而是芭蕾舞。
出事之后,家里好长一段时间连音乐都没有,就怕阮心悦触景生情。
时隔十余年,阮心悦终于又一次踩上了舞台。
虽然这个舞台,也只是谭明旭暂时帮自己编织的梦。
阮心悦却情愿沉迷其中,不愿醒来。
只是身体的残缺却注定了这场梦不会太久。
大病初愈,谭明旭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背靠着墙喘气。
倏然间,耳边有温热扫过。
阮心悦靠在他肩上,呼吸全落在他脖颈。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悄无声息落在两人脚边。
谭明旭听见阮心悦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拨乱着他的心弦。
第一次,他听见了阮心悦的声音。
“谭明旭。”
阮心悦偏过头,嫣然一笑。
到嘴的喜欢最后却成了道谢:“谢谢你。”
戏外。
晚风吹开了窗纱一角,露出窗外一隅的景色。
初梨靠在陈屿之身上,她清楚听见胸腔传来震动有力的心跳声。
那是慌乱,是不安,是掩于表面之下、不可告人的心思。
初梨极力闭上眼,努力掩饰表面的紧张。
阮心悦喜欢上了谭明旭。
初梨,也真真切切,又一次对陈屿之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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