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英国伦敦, 罗素广场侧巷。

    我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数量众多的花园洋房，人声鼎沸的热闹街道, 肤色各异的不同人种...

    这是什么地方？

    或许大家会觉得很奇怪，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为什么能站在这里？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一醒来, 就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 我似乎失忆了, 虽然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我没有除了睁开眼之前的任何记忆，对自己的过往认知一片空白, 无迹可寻。

    不过，这不影响我知道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咒灵。这是生而知之, 刻在灵魂里的答案。

    咒灵，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孕育而生的诅咒集合体。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不过我倒没什么感觉，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我既不打算与人类对立, 也不打算加入奇怪的咒灵组织搞事, 我唯一的梦想，是努力赚钱，买下曾在我沉睡时反复出现在梦境中的宝石。

    一对冰蓝色的，宛如星空落陷般漂亮又闪耀的存在，仿佛生来就被印刻在了我的心上, 难以忘记。

    “先生，今天是大英博物馆的宝石鉴赏日, 请务必不要错过哦！”

    就在我回忆梦中宝石时，一个路过我身旁的褐发少年突然将手中的传单递给了我, 打断了我的思绪。

    “谢谢。”我接过了传单，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

    这个少年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可以看见我？按道理来说，普通人类是看不见咒灵的。

    褐发少年对视上我，先是呆滞了片刻，随后在我疑惑的眼神中，猛地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先生，怎...怎么了？”

    “你看得见我？”我好奇地问。

    “当然，我想大概没有人能忽视掉您这么美丽的人！”少年激动地赞美道。

    “......”

    美丽？

    我觉得这位发传单少年的审美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随意抬手看了看宣传单的内容，下一秒，我立马决定要去前面的大英博物馆宝石展看看。

    因为，宣传单上的那颗“极寒之星”，和我的梦中宝石至少有八九分相似。

    照着单页上的标记路线，我步履散漫地晃向了博物馆。不知为何，一路上身旁的路人总是会有意或无意地将视线投向我，次数多了，让我开始觉得有点麻烦。

    停下脚步，我转身朝着反方向的一处暗巷走去。这种地方时常有各种流氓地痞出没，孤身一人很容易被找茬。

    转悠了没两分钟，我就成功被一帮视觉系流氓堵在了暗巷。

    为首的一个长发壮汉看着我，吹起了口哨，“wow～看我们抓到了什么，一个落单的漂亮美人！”

    他身后，是一群跟着起哄的小弟。

    我挑了挑眉，“漂亮美人，在说我吗？”

    “啧，声音也这么好听，床上动·情的声音一定更美妙。”壮汉邪笑了两声，吩咐道，“压住他，我要在这里找找乐子。”

    “嘿，遵命，老大！”说完，七八个小弟同时围了上来。

    我轻啧了一声，杀人很麻烦，善后也很麻烦，所以还是轻一点吧。

    ...

    两分钟后，我踩在被卸了浑身大半骨头的流氓老大身上，面无表情道：“打劫，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流氓团伙：“......”

    “快点。”我用脚尖碾了碾他脱臼的关节处，“宝石展要开始了，被耽误了的遇沿遇沿话，就不止关节被卸掉这么简单了。”

    “我给！我给！您别生气！”流氓老大脸色发白，赶紧将身上的钱包首饰递给了我。

    我打量了下他递过来的大金链子小手表，有些嫌弃地丢了回去，只收下了他身上的现金。

    “滚吧。”我松开了脚，转身朝巷外走去。

    下一秒，一声木仓响出现在我身后，一颗银色子弹飞速朝我而来。我顿住脚，表情冷淡地转身，身前的子弹被阻挡在离我十厘米外的咒力屏障上。待我收回咒力后，随即掉落在地，清脆做响。

    开木仓的流氓老大看着我，表情逐渐惊恐起来，“魔鬼！你是魔鬼！仁慈的上帝啊，救救我！”

    “恐惧。”

    睨了惊慌失措的流氓老大一眼，我发动了术式。

    片刻后，只见他突然疯狂嚎叫，满地乱滚，声音里透着极度的恐惧与绝望。

    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我等着掐点解除术式。

    这种术式名为情绪操控。可以将对方的情绪无限放大，化为攻击的利刃。

    你可以想象，当你拥有的悲伤被放大一千倍一万倍，整个脑海都被这种极致的情绪占据，大脑神经受到超负荷刺激，除了回应接收到的超量情绪外，你无法再做出其他的反应，只能任人鱼肉。

    一分钟后，我解除了术式。不再理会身后表情扭曲，失神抽搐的人，走出了暗巷。

    我可没有下重手，他最多是被吓得失智一个月而已。毕竟，我是个很和善也很有分寸的咒灵。

    沿着街道，我随便挑了一个饰品店进去，找了面镜子打量自己。

    镜中的青年看起来大概22、3左右，一头微长的黑色碎发，双眸猩红，神情冷淡。配上略微妖异的轮廓，有种惹眼的非人感。

    难怪。

    我恍然大悟，随即找了一顶渔夫帽，将自己大半张脸遮掩了起来，尤其起这双暗红色的眸子。

    这样总没问题了，我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了饰品店，我继续朝着原定路线进发。

    大英博物馆属于无偿开放类的，无需门票即可入内参观。简单安检后，我进入了馆内，无视周围各种珍贵华美的展品，直接冲着“极寒之星”所在的展馆而去。

    陈列在透明玻璃窗内的浅蓝钻石，在周围射灯的映射下光华流转，摄人心魄，但我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我皱起了眉。

    似乎少了点飞扬的笑意，肆意的妄为。

    眨了眨眼，我觉得自己可能才醒过来，脑子不大清醒，宝石怎么可能会有情绪呢，又不是宝石人。

    顺便瞅了眼旁边附录的相关介绍，这颗“极寒之星”目前的报价是8.6亿。

    “......”

    我陷入了怀疑咒生中。

    如果想要买下它，我是不是该去应聘下高达驾驶员或者牛郎？

    但想起自己现在是个黑户，只能无奈叹气。来钱之路似乎仅剩当杀手或者加入奇怪组织这种麻烦选项了。

    神色恹恹地走出博物馆，我随便坐在了广场外的长椅上，开始认真思考赚钱之路。

    首先，我需要办张假证。至于办证的钱，我选择通过一种非常高效的途径获取，那就是自发性维护社会治安活动，俗称黑·吃黑。

    我是个为了理想非常有行动力的人，在心中有了计划后，我直接转身再次回到了暗巷中。

    为了增强迷惑性，我直接将帽子摘下，露出全貌。略微垂眸，掩住眼中的血色，慢悠悠地在巷中穿行起来。

    如同暗夜里的微光吸引着扑火飞蛾，不出十分钟时间内，我已经搞定了三波主动送钱的好心人士。

    办证资金get。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对面一声有些迟疑的嗓音在前方响起，“飞鸟同学？”

    我抬眼看去，说话的是个棕色头发，笑容温润的男人。他身旁还立着一个金发碧眼，容貌俊俏的男人，浑身的气质会让人无端联想到乞力马扎罗山上的自由雪豹。

    “你在叫我？”我疑惑地问。

    “我认为自己应该没有认错人才对，虽然样子有点改变，但我不会记错自己恩人的模样的。”棕发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冲我伸出手，“奥村英二。”

    “他是亚修。”

    我打量了他片刻，这人身上没有什么负面情绪，说的是实话。

    回握了下他的手，我平静地道：“抱歉，我出了点意外，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奥村英二愣了下，随即抱歉地看着我，“抱歉，飞鸟君，如果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亚修也是。”

    名叫亚修的金发男人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托你的福，我和英二才能再次相遇，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忙。”

    听两人说完，我思索了下，点头道：“能拜托你，告诉我之前我们相遇的情况吗？”

    奥村英二笑了笑，“没问题，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

    “The Cat Coffee”

    “你说，我是咒术师？”我有点惊讶地问。

    “嗯，当时飞鸟君是这样介绍自己的。”奥村英二肯定道：“跟你一起的，还有你的两个助手，也是非常出众的两个人。”

    “不过名字，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皱起眉，在脑内推断了一波前因后果。

    大概我之前是咒灵界派出的卧底，一直潜伏在人类咒术师里，伺机而动。结果行动暴露，被咒术师追杀，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有理有据，令我信服。

    结束脑内推理，我看着对面一脸微笑的奥村英二和神情温柔的亚修，有些好奇地问，“你们是情侣吗？”

    亚修摇了摇头，握住了英二的手，“他是我的灵魂所在。”

    我下意识轻嗅了嗅，这两人之间的爱意，是新雪的味道，纯白澄澈。

    “对了，飞鸟君。”奥村英二看向我，“下午，我和亚修准备回霓虹，你要一起吗？”

    “好。”我点了点头，有些迟疑，“不过，我现在没有任何身份证件...”

    亚修笑了笑，“这个我来搞定。”

    我眼神一亮，“谢谢。”

    “以及，你们叫我小鸟就好。”

    在不确定有没有麻烦之前，改名是最简单有效的避开麻烦的手段。

    至于我为什么要冒险，理由很简单。我觉得霓虹那边可能还有一大笔财富在等着我，能让我去当卧底，少说也得有上亿的报酬吧？

    我对将要归去之处有着无限的期待。

    ...

    此刻，另外一边。

    东京，咒术高专。

    “惠～宿傩手指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哦。”脸上覆着纯黑眼罩的银发男人，托着下巴，对着教室内唯一的黑发学生语气随意地嘱咐。

    “...还在逃避吗？”伏黑惠垂眸，冷淡地问。

    “惠，你在说什么，老师完全听不懂。”五条悟勾起笑，眼罩后的冰蓝六眼晦暗无垠，“如果搞不定，到时候再向我求救吧。”

    伏黑惠沉默地瞥了眼讲台上自欺欺人的男人，将视线移向了窗外半数绽放的春樱。

    第十个初春。

    ＊

    盘星教，主殿上层。

    一身袈裟的黑发男人，狭着狐狸眼，斜靠在上层眺台旁，随意地扫过远处的街道，指尖烟雾缭绕。

    “夏油大人，您吩咐的事已经交代下去了。”黑色姬发的水手服少女轻声回道，眼中尽是崇拜。

    “辛苦了，美美子。”夏油杰轻笑一声，态度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

    “不...不辛苦，夏油大人！”美美子有些激动地道。

    “夏油大人，香烟，还请节制。”身旁，另一名浅色头发，丸子头少女有些担忧地提醒。

    夏油杰垂下眼，沉默片刻，随手将指间的烟掐灭，“无聊罢了。”

    菜菜子看着有些冷淡的男人，在心中叹了口气。顺着夏油杰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晴空街道的方向。

    十年了...

    她有些无奈地想，夏油大人什么时候能放下呢？

    ＊

    东京，涩谷，小川町。

    “那个人，去哪儿了？”亚麻色碎发，浅褐色双眸的男人微微一笑，熟练地将手上的咒术师肩膀处戳了个洞，“不说的话，你来代替他好了。”

    “桃泽修，你...你叛出咒术界，变成现在这种不人不灵的怪物，本就是自甘堕落。现在竟然还敢猎杀咒术师，你简直罪无可恕！”

    听到咒术师话的桃泽修像是被戳到了笑点，笑了起来，“罪？谁来定我？”

    “有资格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变得诡谲起来，“或许，你可以让五条悟过来。”

    他手中的咒术师听后，颤抖了起来。

    五条悟那种存在，根本就没比你好多少！

    桃泽修见状，冷下脸，将指尖瞬间转换为骨刃，划上咒术师脆弱的脖颈处，“倒数三秒。”

    3，2...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花语签文吗？为爱而生，所以现在的小鸟是从爱意里重生的咒灵，至于是谁的爱意，很明显了吧？

    关于记忆这件事，是他付出的代价之一，万象山那章已经铺垫过伏笔了！

    小鸟回去碰见夏油，桃泽都好说，但是碰上已经疯批的五条悟的话，那就很不好说。大概率是要被关小黑屋的，所以让我们为他祈祷。

    ——

    关于术式。

    情绪操控，根据五条悟的无量空处灵感而来，一个颅内窒息，一个情·欲加倍，那就是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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