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节

    民如何不感激夏树澪。

    面对怀着一颗纯真信赖之心的人们，夏树澪不知不觉放下了心坎，脸上展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

    默默退到一旁的卡姗看见这一幕，松了口气。

    澪大人身上的疏远感总算是消散了——可急死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贤王没有看见有关游戏的那些东西，系统在能修改的范围内改动了一些“数据”=-=

    第 82 章 可以吗

    被房屋阴影所笼罩的狭窄小道中, 一个穿着和本土人民大有不同的男孩将握拳的右手置于胸前，狭长幽邃的紫眸浮现起仿若沉寂许久后、再次复苏的欣喜。只是其中又裹挟交错着一丝疾逝而过的疯狂之意，如幻梦沉浸, 让人迷糊的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望着那道立于人群中的纤瘦侧影，男孩呼吸一窒，下一秒便急促起来。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 让那人感觉到了不适, 竟转头看了过来。男孩下意识转身匿入墙后, 不让那人看见自己。

    夏树澪看着空无一人的拐角，疑惑了一下, 就打消了心中的怀疑，嘴角挂上无奈的微笑，转回了头。

    “谢谢你们, 但我真的不需要。”

    “不是不喜欢......”

    在夏树澪“焦头烂额”“手忙脚乱”的解决众人的热情时，男孩又探出了目光，只是这次，男孩的眼中多出了一抹情绪。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时间, 总算从人海中“逃离”出来, 夏树澪感到了浓浓的疲惫。

    倒不是不喜欢那些热情如火的人们。若是真的不喜欢，他早就转身走人了，哪里还会留下来手足无措。只是不习惯而已。

    ——让一个社恐被人群包围，对社恐来说不亚于是一种酷刑。不过夏树澪社恐没那么严重，只是人多起来会感到不适, 再严重的也没有了。

    “澪大人，接下来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是想做的事吗？”卡姗微笑着问道, 好像不是她故意把夏树澪带去人群密集的地方一样。

    夏树澪没有立刻回话，他右手放在雕刻有华美精致图案的石柱上支撑身体一部分重量, 望着外面一片茂盛绿意与繁花锦簇，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去恩奇都那里吧，好久没去看他了。”

    虽说他已经抽出了恩奇都的人物卡牌，也和恩奇都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卡牌恩奇都到底不是真的恩奇都，只是寄存有恩奇都的记忆和性格的“人偶”，和后来“重生”、“复活”的织田作之助是不一样的。

    卡姗怔了一下，她是后来才当上副官的，也是后来才接触到澪大人的，所以只知道澪大人和王恩爱有加。恩奇都大人的话，她见过，但没有具体接触过，只是听说恩奇都大人和王是挚友，但后来死于神罚之下......

    现在看来，澪大人或许和恩奇都大人的关系也很好？

    卡姗没有怔住太久，一大堆想法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外界不过只过去了几秒钟。

    “好。”点了下头，这回卡姗没有再走前面带路。夏树澪知道地方，他曾去过很多次。

    恩奇都没有墓。

    恩奇都本是众神为了压制愈加目中无神的吉尔伽美什所创造出来的造物，却没想到后来和吉尔伽美什成为了挚友，最后更是站在吉尔伽美什那边，对神失去了所谓的尊敬，于是在伊什塔尔告状后，被父神降下神罚，虚弱至死。

    而到死，恩奇都都是泥人的身体，所以彻底死亡之日，恩奇都化为泥偶，溃散于吉尔伽美什的怀中。

    ......失去“灵魂”的泥造身体最终归于尘土，吉尔伽美什又是那样一个高傲的王，他绝不会允许脚下的尘土代替挚友。

    恩奇都就是恩奇都，没有恩奇都灵魂的泥偶，怎可能“成为”恩奇都——那不是恩奇都，只是一抔黄土罢了，若将一抔黄土看作恩奇都，那不是在侮辱恩奇都吗。

    所以恩奇都没有墓。吉尔伽美什王只是建造了一座私人后花园，里面有恩奇都喜欢的花草、恩奇都留下的一些东西，以及吉尔伽美什王吩咐人雕刻出来的栩栩如生的恩奇都人物像。

    嗯，那个人像是夏树澪“撺掇”出来的=-=

    到了后花园，卡姗停下了脚步，没有跟进去。

    察觉到身后女人的停顿，夏树澪转过身，眼神疑惑，好像在问“怎么了”。

    卡姗摇摇头，笑道：“里面我就不进去了，恩奇都大人的沉眠之所，只有王的允许，才可以踏进。”

    ......这确实是吉尔伽美什的性格。

    没有问为什么，夏树澪点了下头，说道：“我进去看一会就出来，你......如果有事要做，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记得怎么回去。”

    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虽然平静，毫无波澜，就好像再谈一件普通寻常的事，不是去看自己曾经要好的朋友的墓，但卡姗却觉得，她应当是从中看见了悲伤。

    都说伤心都极致是麻木，想必澪大人对恩奇都大人也是如此。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

    泪目了。

    （夏树澪：？我不是我没有不至于......好吧，哀伤还是有点的，但没那么夸张。）

    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酸楚感，卡姗在眼泪憋不住的刹那，迅速转过身，用平稳的声音说道：“正好我还有些事没做完，那么趁着澪大人探望恩奇都大人的时间，我去把这些事做啦，很快就回来！”

    感觉卡姗有点奇怪。

    夏树澪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刚想叫住卡姗，就见女人曼妙的背影小跑着很快消失在他视线里。

    看来是很忙的事情，跑这么快。

    下一秒放下心中的疑惑，夏树澪转身走进后花园。他很久没来了，还怪有点怀念的。

    【系统：澪，你喜欢恩奇都吗？】

    被系统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夏树澪抽了抽嘴角，无奈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系统：因为你在难过。】

    后花园面积并不大，就在夏树澪和系统对话几句的途中，就已经到了中部位置。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雕塑竖立在眼前。

    夏树澪没有立马回应系统，他几步走到雕塑面前，抬头仰望着伫立于有三米高的石盘台子上的“恩奇都”，金色的眼睛飞速闪过一道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他其实是有机会救恩奇都的。但为了追求的BE结局，他犹豫了两秒，就放弃了。

    如果说恩奇都的死是伊什塔尔直接害死的，那么他，就是冷眼旁观的同党。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但他也不会因此就过度愧疚和自责。说到底，那时候对他而言不过是游戏，游戏里的“NPC”就是一串数据，而数据是没有感情的，一切的动作、语言、表情......都是人为设定好的。

    所以，对于“害死”一个NPC，他是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

    只是如果后来这个NPC成了有血有肉的真人，但凡是个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甚至是悲伤都是正常的。

    但为什么......

    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无比，夏树澪下意识抬起手揉了下眼睛，滚烫的湿意立刻灼伤了他的皮肤。夏树澪神色茫然。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难过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

    “澪，快过来，别跟吉尔胡闹了。”

    “吉尔的生日啊......真是苦恼呢，每年都会纠结。对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不是很喜欢吃红豆饼吗？所以我就去向别人学习了，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

    “别难过呀澪，我只是兵器罢了，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欸、别生气，我开个玩笑嘛，我知道你会为我难过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说到我未来有可能会死的时候，就有种这是真实的预感。”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希望你和吉尔两个人能互相照应着，好好的、幸福快乐的，活下去。不必为我的死耿耿于怀。”

    “澪，你和吉尔两个人，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要知道，我可以为了你们不顾一切。我是认真的，所以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呀。”

    ---

    夏树澪抬起手遮住自己红红的眼睛，用略带哽咽的语气说道：“系统，你能复活恩奇都吗？”

    就像织田作一样的，复活恩奇都。

    作者有话要说：卡姗：灵性的作者就要学会自己刀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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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3 章 不想过

    系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 才出声道：【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会能做的事情多，而且复活恩奇都所需的能量比复活织田作所需的能量多得多。】

    点到即止。到这里，无需系统把话敞开了明说, 暗示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夏树澪没有说话，默默迷茫的伤心了半晌，微红着眼眶, 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当我没说吧。】也是鬼迷心窍了, 一时冲动下问出了白痴的问题。也是一个不符合他性格的问题。

    似乎......自从穿越后, 他就老是做出“ooc”的举动，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番, 夏树澪感到眼睛湿湿的很不舒服，下意识想擦干，却发现自己没有带纸。

    伸向裤兜的手一顿, 夏树澪想着算了，打算用衣袖随便擦一擦，眼前就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包纸巾。

    纸巾的包装非常现代化，就是他在横滨时家里常备的抽纸。显然, 是系统做的。

    似察觉到夏树澪的疑惑, 系统贴心地解释道：【虽然我现在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拿出一包纸的能量还是有的。】

    【以及，虽然你早在我出现问题的时候就不能用技能了，但那家伙——德累斯顿的力量你是可以借用的。】

    夏树澪接下纸巾，默默擦了擦眼睛, 而后说道：【德累斯顿？好耳熟的名字。】

    系统：【石板。后面加上石板两个字，你应许就能想起来了。】

    石板......德累斯顿石板。

    连着念完这个“名字”, 夏树澪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K》里面那一切的起源吗？正是这块石板，才有了王权者乃至是权外者的非凡者的出现, 可以说石板就是《K》的剧情的“触发者”、“开创者”，正是因为石板，才有了后来剧情的发展。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能用石板的力量？难道是系统做的？

    一时间，夏树澪心中冒出很多疑问，但他没打算问出来。

    没有什么好问的，系统现在就是个小fw，指望它还不如靠自己。

    这是夏树澪不久前“悲愤”后下定的决心。再把时间线往前推一推。其实，夏树澪从一开始就对系统抱有怀疑，他从来没有彻底相信过系统，一直到现在，哪怕系统看似将所有隐瞒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但夏树澪依然不敢对系统付出绝对的信任。

    就连至亲都会背叛他，何况没有感情的机械。

    敛下眼底冰冷的温度，夏树澪神色正常地说道：【说起石板，我记得不久前比水流还在跟我......们一起行动，但自从来到乌鲁克后，就没他的消息了。所以他是回去了吗？据他所说，你们好像有着合作关系。】

    系统：【......算是。现在的话，他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你不用担心他。】

    夏树澪【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站了一会后，救转身离开了后花园，身后的恩奇都雕像温柔地“看着”夏树澪离去的背影，阳光洒在它身上，晕染出柔和的光晕。

    走到后花园的入口处，夏树澪没有看见卡姗的身影，他思索着可能是自己出来得太早了。不过这样也好，尽管卡姗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但他还是觉得别扭。

    趁着这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散散心算了。

    这样想着，夏树澪抬头眯着眼望了会天，然后静静地离开了原地。

    >>>

    神秘莫测、辽阔无垠的宇宙，幽蓝色的冷光宛如夜空中的星星，将暗无边际的宇宙点亮。行星们边上围绕着一圈光边，散发着朦胧且梦幻的细碎的光。

    “唉，真是烦死了，早说小绿选的继承者不靠谱了，看吧——我直接好家伙。那小子差点把老子给炸了。”一道浑厚的男声心有余悸地说道，语气中充满浓浓的抱怨。

    “你别忘了，你口中的小绿也是你自己。”另一道辨不出男女的中性声音清冷地说道。

    “啧，我不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嘛，不然那么多不同属性甚至是相对的能量早就撑爆我了。”浑厚的男声悻悻说道。

    “——说到底，还是怪[0]。”

    “你可拉倒吧，别什么锅都往[0]身上扣。而且，他的力量来源现在是你，你就偷着乐吧。”中性声音冷冷说道。

    一如这个世界的【掌权者】，抑或是【创造者】一样，它们都喜欢着那个名为【澪】的人类。

    “嘁，你这家伙果然还是很让人不爽。不过也说得没错，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我去看他去啦~”

    “你的世界现在一团糟，还有空闲去做其他事？”

    “我当然是有做好准备了，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有多不靠谱。”浑厚的声音无语地说道。

    “你就放心吧啊，我有留下一个分|身替我看着！”

    一番对话后，宇宙重归寂寥。

    过了好半晌，那中性的声音才又响起：“虽然我很喜欢那孩子，但也不能一直扣着......算了，再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就放他走。免得[0]之后给我穿小鞋——祂快要发现我在装死了。”

    它可不想像小鬼（鬼灭世界）一样被[0]整得连自己的世界都回不去，只能每天不停地‘搬砖’。

    转眼，夜幕降临。

    早在黄昏之际卡姗就找到了在后花园附近散步闲逛的夏树澪，将人带回了宫殿。

    此时，夏树澪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