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纪荇烟确实怀了诱惑顾景禾的心思,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顾景禾居然如此主动，如此配合。

    甚至不需要她再说些什么, 顾景禾就十分主动地替她擦拭起了身上的水珠。

    行吧。

    纪荇烟隐约猜到了顾景禾想做什么，她也不阻止, 配合着顾景禾的动作, 让转身就转身, 听话的不行。

    顾景禾顿时有一种今晚一定能成的感觉, 没看荇烟都这么配合她了嘛？

    手中的浴巾被她随手扔在一旁，顾景禾的指尖像弹奏一样，时轻时重地按揉着手下的皮肤。

    纪荇烟挑了挑眉, “景禾，你想做什么？”

    顾景禾咳了一声, 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单纯无辜, “我不做什么，我就帮一帮你。”

    她这样说着，手却趁着纪荇烟不注意, 悄悄往不该摸的地方摸去。

    纪荇烟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反攻？”

    顾景禾猝不及防被她点出了自己的目的, 顿时有些尴尬，耳朵尖都红透了。

    “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做攻，我觉得我也可以。”

    纪荇烟笑了一声，隔着水雾, 她的声音多了两分朦胧的沙哑，“如果你真的想做, 也不是不可以。”

    顾景禾双眼一亮, “真的？”

    “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我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体验，这不过分吧？”

    顾景禾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已经学习过技巧了，你不用担心。”

    万事俱备，就只差纪荇烟点头了。

    纪荇烟唇边勾起一个笑容，“但我不是很相信你，这样吧，你先把你学习到的技巧用在自己身上，如果你能让自己满意，那我就答应你，让你反攻。”

    顾景禾心想，这还不简单，她自己的身体，她还能不清楚吗？

    “好。”

    ......

    过了五分钟，纪荇烟已经慢条斯理地穿好了睡衣，顾景禾还在跟自己作斗争。

    ......

    又过了十分钟，顾景禾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并不是因为舒服，而是紧张。

    ……

    纪荇烟又给了她十分钟的时间，她双手环绕，肩膀靠在浴室的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景禾。

    “怎么样？”

    顾景禾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往常被纪荇烟一碰就很敏感的地方，她自己摸着怎么就跟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纪荇烟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算了吧，再磨蹭下去，今晚就别睡觉了。”

    顾景禾委屈的不行，她不仅没让自己满意，反而弄得自己好疼，火辣辣的疼。

    纪荇烟笑着抓住她的手指，“别怕，我教你。”

    纪老师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地教会学生，就算学生有时候开小差了，并没有认真学习，她也并不生气，一遍又一遍地讲解，直到学生明白为止。

    就是这一场教学有点废学生，学到后面，学生已经很疲惫了，只想休息，并不想学习。

    纪老师却并不放松，拉着学生一直学习了两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地宣布下课。

    顾景禾累的不想动弹，就连纪荇烟拿着毛巾给她擦身上时，她也没有动一下，只是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要合上。

    纪荇烟俯身亲了亲顾景禾的蝴蝶骨，“景禾，你会不会为我留下来？”

    顾景禾迷迷糊糊的，没有注意到她对自己的称呼，“会…”

    纪荇烟勾了勾唇，“那你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好…”

    纪荇烟拍了拍她的背，“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睡吧。”

    顾景禾脑海中紧绷的弦顿时松了，她合上眼皮，就要沉睡过去。

    正在这时，脑海中的系统突然滴了一声，“恭喜宿主，任务完成了！”

    这一声并没有唤回顾景禾的意识，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任务完成了，你可以选择留下来，或者离开。”

    顾景禾用自己最后的清醒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刚刚答应了纪荇烟要留下来，就不能反悔。

    “不走…”

    系统哦了一声，等顾景禾马上就要睡熟过去的时候，它又说道：“如果你要留下来的话，何小禾跟顾景禾只能有一个人存在，那你是想留下何小禾，还是顾景禾。”

    “顾景禾…”

    系统想了想，“我也建议你留下顾景禾，何小禾要消失的话，我给你安排了几种结局，你觉得哪一个最好？”

    顾景禾都快烦死了，她真的很想睡觉，可是耳朵边一直有一只苍蝇在嗡嗡地叫，吵得她睡不着。

    “随便你，别问我！”

    她根本没听清系统最后说了什么，就陷入了沉睡当中。

    等她一觉醒来，早就把昨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重要的信息。

    昨晚又反攻失败，顾景禾总结了一下经验，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技术太差了。两次都是因为这个问题，被纪荇烟说到无法反驳。

    不行，她必须苦练技术。

    免得一直到番外了，作者都没有什么理由让她反攻。

    早餐是跟顾母一起吃的，顾父因为要工作，早就已经离开了。

    顾景禾腰酸腿痛，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坐下的时候，纪荇烟分明看见她的表情僵了一瞬，可顾景禾却还是强忍着，表情冷淡地拿了一片面包。

    纪荇烟难得反思了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过分了？

    都怪顾景禾太可爱了，爽到极致还要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只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呜咽。

    这谁能忍得住？

    纪荇烟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顾母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忍不住皱起眉头。景禾会不会太冷淡了，人家荇烟笑得那么乖，她还摆出一张冷脸。

    看来还得提醒一下她，在别人面前这样也就算了，对待自己的恋人还是要温柔一些。

    顾景禾：我苦啊。

    纪荇烟下午还有课，顾景禾没有把她送到学校，而是送到公寓楼下。

    下车之前，纪荇烟转头看着她，“我还要等多久？”

    “啊？”顾景禾神色茫然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之前不告诉纪荇烟她就是何小禾，是因为她怕系统发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至于现在，她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口，要不再等等吧，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不会…太久了。”

    纪荇烟冲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既然你想让我等，那我就一直等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姐姐。”

    顾景禾目送她离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切换小号。

    总之，掉马绝对不是在现在！

    顾景禾一激灵，赶紧切换回了小号。

    正好这时，纪荇烟也推开了房门。

    “小禾。”

    顾景禾松了一口气，“你回来了。”

    纪荇烟揉了揉她的脑袋，“乖。”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慌乱的感觉，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来。

    顾景禾已经答应过她，永远不会离开她，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事能再让她如此不安。

    纪荇烟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但跟何小禾一起去上学时，她仍然心不在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景禾同样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不知道为何，她切换回小号之后，一直有一种心闷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里，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见鬼了，平时也都没有这种情况啊！

    难道是切换号太多次的副作用？

    顾景禾一边走一边左右看着，然后她突然发现，有一个小孩摇摇晃晃地往马路中间走去，身边没有大人。

    可这会儿分明是红灯！

    顾景禾脑袋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迅速地冲了出去，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她居然能跑的这么快。

    纪荇烟感觉身边的人突然跑开了，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然后眼睛猛地睁大了。

    “小禾！”

    她跟着顾景禾追出去，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一样，明明是想往前面跑，速度却比走路还要慢。

    为什么？！

    顾景禾的系统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让女主给追上来了，女主今天要是折在这里，这个世界就得玩完。

    纪荇烟咬紧牙关，双眼发红地看着顾景禾跑到马路中间，双手使劲推开那个小孩，可她自己却被迎面而来的车撞到，脑袋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车辆倒是都停了下来。

    顾景禾浑身痛的厉害，喘息声都很微弱。

    说实话，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会突然冲上去，然后又被车撞倒？

    “你对我给你安排的这个结局还满意吗？”

    顾景禾：？？？

    “这都是你安排的？”

    她就说，为什么她的身体不受控制。

    “我昨天晚上问你了呀，你说都听我的。”

    于是系统查了一下，发现就在今天，这个地方会出现一起车祸，一个小朋友闯红灯，被迎面而来的车辆撞伤，因为伤势太重，没有坚持到医院就已经去世了。

    系统一想，这个情况很适合它的宿主，而且还可以拯救一个小孩。

    顾景禾：“所以我就这样被你安排了？？”

    为什么系统之前都没有跟她商量一下，好歹说一声，她也不至于这么猝不及防。

    系统很委屈，“我跟你说过了呀，可是你让我别烦你，还说都听我的，随便我。”

    顾景禾：“谁让你在我脑袋不清醒的时候问我？”

    纪荇烟发现自己的身体终于能动了，她冲了上去，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着顾景禾的脸，神色间满是无措。

    “景禾…”

    怎么会这样？

    顾景禾想说话，可是刚一张嘴，却从嘴里流出了血液。

    顾景禾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也太太太狗血了吧？？

    纪荇烟红着双眼，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怎么会…”

    顾景禾努力伸出手，拉住了纪荇烟的手指，都是狗系统害她，不然她完全有时间跟纪荇烟解释清楚。

    “别怕…”

    一句话被她说的断断续续的，顾景禾有一种自己在演苦情偶像剧的感觉。她现在就像是那种即将要去世的主角，明明下一秒就好像要断气了，却偏偏还一直吊着一口气，要交代一点自己的后事。

    纪荇烟脑袋很乱，又不敢动顾景禾，只能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心口传来剧烈的痛意，痛得她呼吸困难。

    景禾…

    别走。

    顾景禾沉沉地喘了一口气，“别怕，景禾…还在…”

    纪荇烟迷茫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她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叫了一声，“我懂了，宿主你别慌。”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总裁跟何小禾只有一个人能留下来。”

    纪荇烟也反应了过来，可她以为何小禾的离开，就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一种如此惨烈的方式离开自己。

    警察来的很快，120还没到的时候，何小禾就已经没了气息。

    纪荇烟远远地看着，警察已经开始联系何小禾的家人了，她沉默地看了半晌，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突然转身往回跑。

    她现在就要见到顾景禾！

    顾景禾回到总裁的身体以后，坐了半晌才缓过来。

    刚才被车撞的疼痛都是真的，狗系统并没有帮她屏蔽那股痛意，就算已经切换了身体，她仍然觉得自己还被那种感觉笼罩着。

    顾景禾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知道荇烟怎么样了。

    想到纪荇烟，顾景禾赶紧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办公室，顾不得众人惊讶的目光，往电梯方向走去。

    正在这时，身后的助理突然叫住了她。

    “顾总，前台说纪小姐在楼下，她想见您。”

    就是纪小姐的状态不太好。

    这句话助理并没有说出口，他想起前台给他描述的画面，纪小姐满身的血，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泪水，神色恍惚，嘴里一直念叨着顾总的名字。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向来注意形象的纪小姐怎么会这么狼狈？

    她身上的血，又是哪儿来的？

    顾景禾一听，使劲儿按了两下电梯，“我知道了。”

    纪荇烟在楼下等她，她本想上楼去找顾景禾的，却又怕会看到自己不想看的画面，干脆就坐在了大厅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顾景禾走出电梯就看见了这一幕，她心疼得厉害，朝着纪荇烟快步走了过去，“荇烟。”

    纪荇烟抬头，神色茫然地看着她，她的眼前发黑，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顾景禾。

    顾景禾伸手抱住她，慢慢地拍着对方的后背，声音温柔地安抚道：“荇烟，别怕，我还在。”

    抱住对方以后，顾景禾才发现，纪荇烟的身体在发抖。

    耳边渐渐响起纪荇烟的哽咽声，顾景禾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她只要简单地想一想，如果是她看着纪荇烟…

    她应该会比纪荇烟还要崩溃吧？

    纪荇烟抱着她哭得身体直颤，她哭泣的声音并不大，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心里难受。

    “荇烟，我在的。”

    “我答应过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纪荇烟使劲搂紧了她的脖颈，眼泪全蹭在了顾景禾的身上。

    顾景禾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你先跟我上去好不好？咱们去办公室里。”

    这里毕竟是在大厅，人来人往的，她倒是无所谓，但纪荇烟还穿着带血的衣服，总归不太好。

    纪荇烟不肯松开她的脖颈，顾景禾发现小号消失以后，她的力气好像都变大了一些。

    大概是因为之前小号和大号共用一个灵魂，她的两具身体体质都不太好，力气也不大。

    现在灵魂总算是完完全全属于一具身体了，她的体质也恢复了正常。

    至少现在，她可以抱着纪荇烟走进电梯里，完全不会觉得累。

    顾景禾抱着纪荇烟进了办公室，关门之前，她还记得让助理去买两套衣服。

    小隔间里面带了浴室，顾景禾抱着纪荇烟进去，伸手扒拉她的衣服。

    刚才还一直低着头哭泣的纪荇烟突然使劲抓住顾景禾的手腕，将顾景禾抵在墙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

    顾景禾立马明白了她想做什么，可她并没有拒绝，反而还歪着脑袋，方便纪荇烟的动作。

    纪荇烟一口咬在了顾景禾的后颈处，她的力气很大，顾景禾痛的皱起了眉头。可她只是温柔地抚摸着纪荇烟的头发，并没有挣扎。

    纪荇烟嘴里感受到了血腥味，她突然又很慌张，急忙用舌头舔去了顾景禾的鲜血。

    “不能流血…”

    不能…

    纪荇烟的脑海里满是何小禾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的画面，她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好像面前的顾景禾也是满身鲜血。

    景禾不能流血，不能。

    顾景禾摁住了她的脑袋，“没关系的，荇烟，那不是真的，不要再想了。”

    “我现在很健康，你刚才不是感受到了吗？”

    “是我把你抱上来的，你还记得吗？”

    纪荇烟呜咽着，像一只绝望的小狗一样，哭得顾景禾心都快碎了。

    “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是我不好。”

    但凡她提前说一声，纪荇烟都不会这么崩溃。

    纪荇烟使劲抱住她，两人的衣服上都是血，浴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可两人谁都没有在意这一点。

    顾景禾低头在纪荇烟的脸上啄了一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荇烟，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