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说这句话时, 纪荇烟离得非常近，她的声音贴着顾景禾的耳朵，让顾景禾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早知道她就不在女主面前想东想西了。

    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还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来圆这个谎。

    纪荇烟脸上没什么表情, 见何小禾不说话，她又继续逼问了一句，“嗯？”

    顾景禾脑袋飞速转动, 在那一瞬间，想出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我…我听别人说的。”

    纪荇烟嗤笑了一声, 似乎并不满意她的这个回答。

    她将自己的手指摁在何小禾微微发颤的手背上，指尖的凉意顺着相贴的皮肤传给何小禾，“听谁说的？”

    顾景禾转头看着她，眼眶里蓄满了水珠，眼尾泛着一层薄红，她咬着自己的唇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纪荇烟用食指点了点何小禾的手背, 示意对方说话, “说啊。”

    顾景禾闭了闭眼, 泪珠顺着眼角往下滑, 她像是受尽了委屈，却又不得不在纪荇烟的逼迫下说真话, “我们…我们学校有一个论坛。”

    “你在学校很有名，论坛里有很多人开帖子讨论你。”

    纪荇烟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看着她的眼睫轻轻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 她甚至想要温柔地吮去何小禾眼里的水珠。

    “然后呢？”

    她说的这些, 纪荇烟是知道的, 只是一直没有关注过。

    事实上，一开始还会有人尝试着同她搭讪，后来因为她的脸色过于冷漠，态度也不是很好，渐渐地人就少了。

    顾景禾咬了一点舌头上的软肉，那股痛意直冲眼眶，她的眼里立马溢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哭得伤心又可怜。

    “我…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了…”

    “从我来这个学校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

    “因为荇烟太耀眼了，我…我很仰慕这样的你…你是我最想成为的人。”

    “但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能跟你做朋友，那天在教室，我真的不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顾景禾说着，吸了吸鼻子，“但是你扶了我一把，我觉得你人很温柔，说不定我有成功的机会。”

    纪荇烟伸出大拇指，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所以你就选择坐我旁边？”

    顾景禾咬着唇瓣，点了点头，“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你能答应我，我真的很高兴。”

    纪荇烟缓缓舒了一口气，“那如果我不答应你呢，你准备怎么做？”

    大概是坦白的已经够多了，顾景禾破罐子破摔，语气里少了几分小心翼翼，多了几分撒娇似的蛮横，“那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纪荇烟噗嗤一声笑了，“那你未免也太霸道了。”

    顾景禾拉着她的手，将对方的手指摁在自己的脸颊上，“荇烟…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纪荇烟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实际上，一开始听见何小禾说她不喜欢吃茶树菇时，她只是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习惯，何小禾本应该是不知道的。

    连纪荇烟自己都有些惊讶，她对何小禾的信任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再多一些。至少刚才她故意冷着脸，只是为了吓一吓何小禾。

    即使何小禾是真的故意接近她，纪荇烟想，自己大概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从她说要将何小禾当成自己的礼物开始，纪荇烟对她的容忍度就直线上升。只要何小禾不是在原则上欺骗她，纪荇烟都能原谅她。

    “你还没说完。”

    顾景禾愣了一下，瘪了瘪嘴，继续小声说道，“其实论坛里有好些人爆你的料，他们说自己是你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

    纪荇烟脸色冷了一些，初中时，她在学校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成绩优异，家境殷实，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到了高中，一开始也还是好的，纪荇烟虽然也不喜欢有太多人跟在自己身边，但毕竟那时还没有人敢传她的坏话。

    一切的转折都在她母亲去世，母亲走的短短几个月时间后，纪明就认回了只比她小一岁的私生子。

    那时，那些所谓的朋友都远离了她，甚至以一种她曾经的好友的身份，四处散播一些不实信息。

    这些纪荇烟都不在意，或许是因为，她原本就没把这些人当真心朋友，所以当这些人背叛她时，她也不觉得伤心难过。

    如果是何小禾背叛她…

    顾景禾突然觉得后背微微发凉，刚才听了她的解释，女主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为什么这会儿她又觉得，女主的目光尤其慎人。

    “那些人说的每一条信息我都看过了，荇烟，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没有我了解你。”

    顾景禾眼里带着泪水，还要努力从纪荇烟露出笑容，“那些话我都不会信，但他们说的也并不完全是废话。”

    “至少我了解了你的一部分喜好。”

    纪荇烟的手还贴在她的脸颊上，便顺势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你了解我？”

    “那你说，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景禾笑的软乎乎的，越发显得单纯无害，“你是一个很温柔的，很好的人。”

    “大家都觉得你冷漠，只有我知道，荇烟会因为担心我，在我没去上学时，来我家找我，也会在我无家可归时，给我一个温暖的住所。”

    纪荇烟目光越发幽暗，“是吗。”

    她掐了掐顾景禾的脸颊，“那你喜欢吗？”

    顾景禾先是一愣，然后脸颊上浮现出了红晕，摸着滚烫滚烫的，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听不见。

    “嗯。”

    纪荇烟心满意足，使劲揉了一把顾景禾软乎乎的头毛，“你不需要通过他们了解我。”

    “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

    顾景禾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纪荇烟笑弯了眼，“做饭吧。”

    见她露出笑容，顾景禾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趁热打铁，冲她撒娇道，“你刚才凶巴巴的，吓到我了。”

    “是吗。”

    纪荇烟更加贴近她的身体，头也缓缓低下来，两个人的鼻尖差一点儿就要呆在一起，“有多害怕？”

    顾景禾眨眨眼，“我的心现在还跳的很快。”

    纪荇烟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顾景禾的鼻子，意料之中地看着对方害羞地躲闪着视线，她勾了勾唇角，“也许你心跳的很快，不只是因为害怕。”

    顾景禾闻言，伸手在她的腰上轻轻一推，并不回答她的这句话，只是小声说道，“荇烟，你快出去吧，我要做饭了。”

    纪荇烟站直身体，脸上还带着笑容，“好。”

    何小禾一直都很害羞，所以纪荇烟把握着这个度，不能把人逗的太狠。

    除了厨房，她将刚才的事情又回想了一遍，脑海里响起何小禾的声音。

    “我…我仰慕荇烟…”

    啧。

    纪荇烟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关系，她会慢慢把这种仰慕，变成爱慕。

    何小禾只需要全心全意地爱着她，永远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厨房里，顾景禾背对着纪荇烟，猛地松了一口气，脸颊上还残留着后怕。

    刺激，太刺激了。

    刚才她离当场死亡，就差一点点。幸亏她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想出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否则这会儿，她就不是在纪荇烟家的厨房，而是在门外了。

    系统也被她吓得不轻，“还好你圆过去了，要是女主怀疑起你的身份，那可真是…”

    “她应该不会想到是一个人，我只是担心，她以为我是别有目的地接近她，毕竟女主一直都很能想。”

    她好不容易才让纪荇烟对她放下了一些警惕，决不能功亏一篑。

    还好，用何小禾这个身份之前，她做了一些功课。

    因为何小禾的设定是纪荇烟的迷妹，那她势必会想尽办法去了解纪荇烟，她和纪荇烟以前并不认识，要了解对方，只能从学校的论坛了。

    顾景禾并没有全部说谎，她确实去逛过学校的论坛，也确实看见有人以纪荇烟高中同学的身份爆料。

    至于看见有人说纪荇烟不吃茶树菇这个，就是她在胡诌了，毕竟一般人也不会专门提起这种饮食小习惯。

    但愿纪荇烟不要闲的没事，非要去把这一条找出来。

    即使对方这样做也没关系，到时候问起来，她就咬定她看见过，也许是被人删掉了。

    顾景禾想通了，彻底放下心来，继续做饭。她心里想着事情，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很快做好了两菜一汤。

    吃饱喝足，纪荇烟洗的碗，顾景禾就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等她。

    纪荇烟出来一看，被那团小小的身影逗笑了。

    “小禾。”

    她一说话，就见何小禾猛地抬头看着她，眼眸里带着笑意，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这种被人全心依赖的感觉，让纪荇烟真心诚意地露出了笑容。

    何小禾总能一遍又一遍地让她确定，她想要对方陪在自己身边，不只是现在，还有漫长的未来。

    “荇烟。”

    纪荇烟递给她一杯温水，“喝点儿水吧。”

    顾景禾两只手捧着玻璃杯，像小动物一样，小口小口地抿着。

    她喝的很认真，一抬头却发现，纪荇烟正专注地看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

    纪荇烟笑了笑，并不回答，“不喝了吗？”

    顾景禾放下水杯，她怕自己喝太多，晚上会着急上厕所。

    纪荇烟伸手替她擦去唇边的一点儿水渍，似乎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有多暧昧，神色自然地收回手，带着何小禾往房间走。

    “时间不早了，你回房间休息吧。”

    在何小禾看不到的地方，她碾了碾手指，感受着指腹的一点儿湿润，无声地笑了笑。

    顾景禾进了房间，却又转身看着她，手指扒拉着门框，“荇烟，你今晚淋了雨水，要不要喝一碗姜汤？”

    纪荇烟摇了摇头，眉眼越发显得温柔，“不用了，你安心睡吧。”

    她揉了揉何小禾的头，“我就在隔壁，有事情就敲门。”

    顾景禾点了点头，当着她的面关上房门。

    床单被套都是换的新的，躺上去又软又暖和，顾景禾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还有点儿兴奋，一时也睡不着，便趴在床上玩手机。

    把消息回了一遍，顾景禾扔开手机，实在没事做了，只能找系统聊天。

    “你说今晚会打雷吗？”

    “不知道。”系统想了想，突然震惊地喊了一声，“你…你想做什么？！”

    顾景禾被它吓了一跳，往被子里面缩了缩，神色间带着茫然，“我怎么了？”

    系统的声音里充满了指责，细细听来，又好像还有点儿兴奋，“你居然想用打雷害怕为借口，去爬她的床！你好.骚啊！”

    顾景禾默了默，是她太久没在系统面前强调她直女的身份了吗？

    为什么系统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忘了吗？之前在云间水岸，纪荇烟可是表现得很害怕打雷。”

    当时她相信了，但现在想来，也许女主只是在飙演技。

    系统也想起来了，“就算她害怕，你也不能过去，你现在是何小禾，何小禾是不会知道纪荇烟害怕打雷这件事的，你不要再露馅了。”

    顾景禾一想也是，趴在床上叹了口气，“女主比我想的要更加厉害。”

    “但还挺可爱的。”

    系统：？？？

    它看着顾景禾脸上微妙的笑容，隐隐觉得对方早就不直了。

    “既然你睡不着，那就去做任务吧。”

    顾景禾还没反应过来，系统就帮她切了大号。

    她隐约中，只听见系统说，“大号这边有情况。”

    这狗系统，越来越过分了，也没说缓一缓，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换号时产生的眩晕感让顾景禾闭上眼睛，但下一秒，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轻拍了一下，吓得顾景禾猛地睁开眼。

    眼前微微有些发黑，过了几秒钟，顾景禾才看清身边的场景。

    她正坐在化妆桌前，身边围了好几个人，刚才她感觉到的东西，是有人在替她化妆。

    妆容似乎已经完成了，那人笑着问道：“顾总您觉得怎么样？”

    顾景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等待系统将这段时间的剧情传给她。

    原来，总裁是来Y国参加国际金融研讨会的，晚上还有一个宴会。

    这会儿她正在化妆做造型，准备待会儿去参加晚宴。

    系统说的情况，是指在晚宴当中，总裁将会遇上一个熟人。

    顾景禾端着酒杯，打量着周围的人，在悠扬悦耳的音乐声中，她瞥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噫，原来是他啊。

    杨塬也在此时注意到了顾景禾，他大步朝着顾景禾走来，脸上还带着惊喜的笑容。

    “顾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顾景禾来参加本次研讨会，压根不是什么秘密，有心的人，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杨塬这也演的太假了。

    顾景禾神色淡淡，“嗯。”

    杨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知道顾景禾并不想见他，但此时就算再尴尬，他也不能走开。

    那天在会所，他分明给顾景禾下了药，可顾景禾却还是醒了过来，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狠话。

    杨塬知道顾景禾并不是一个光说不做的人，况且这次他的确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回去以后，他担心了好几天，一直待在家里，不敢出去寻欢作乐。

    顾景禾那边却没有任何动作，杨塬也逐渐放下心来。

    他以为顾景禾只是一时生气，只要她冷静下来就能明白，同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情人比起来，还是他杨塬要重要一些。

    没想到他安分了好几日，出门的第一晚就糟了道。

    没有人知道杨塬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时，心里究竟有多么崩溃。他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大男人，为什么会和另一个男人发生关系？

    他和那人身上都有着暧昧不清的痕迹，这让他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两人之间确实发生了什么。

    唯一让杨塬有些许心里安慰的是，他不是下面那一个。

    他警告了男人一通，就给了对方一大笔钱封住了对方的口，却没想到，当天下午，就被杨老爷子一通电话叫回家。

    回到家气还没喘匀，就被拐杖打了几棍。杨塬哪受过这样的苦，又挨打挨得不明不白，当即同杨老爷子吵了起来。

    没想到，杨老爷子直接甩了一叠照片在他身上，杨塬越看越心惊，因为那些，全是他和那个男人的床.照。

    拍的特别清楚，甚至能看清他狰狞扭曲的面孔，和迷乱的神情。

    杨塬一阵反胃，他虽然知道自己和男人发生了些什么，但因为醉酒，记忆并不清晰，尚且还觉得心里好受些。

    没想到这些照片，直接让他恶心到差点吐出来。

    因为顾景禾的关系，杨塬对同性恋的恶意尤其大，不管是男同还是女同，在他眼里都是恶心的，不正常的。

    顾景禾宁愿选择女人，都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杨塬不止一次的，满怀恶意地想着，女人能让顾景禾舒服吗？

    顾景禾会跟女人纠缠在一起，只是因为她没体验过男人的好。

    杨家一直有意和顾家联姻，杨老爷子更是不止一次地让他讨好顾景禾，再加上杨塬自己本身对顾景禾也有好感，所以这门婚事，他是愿意的。

    没想到，顾景禾压根就不愿意跟他有过多接触，甚至还找了女人当情人。

    呵，简直荒唐。

    杨塬回想起顾景禾对他的冷漠，又看着眼前的照片，哪里还能不明白，一定是顾景禾在设计他。

    不就是给她下了点儿药，又扇了她的情人一巴掌吗，顾景禾何必要把事情做这么绝？

    明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同性恋。

    杨塬心里清楚是顾景禾做的，却又不敢让杨老爷子知道，万一杨老爷子问起，顾景禾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根本不敢把他做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杨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顾家却是越发展越好，顾景禾本人更是手段高明，对于她和顾家，杨老爷子势在必得。

    杨塬根本不敢让他知道，他已经得罪了杨老爷子心中的完美儿媳。

    他只能竭力否认，自己不是同性恋，只是因为喝醉了酒，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

    杨老爷子勉强相信他的话，两人一番商量，首先，决不能让顾景禾知道这件事，其次，要将拍照的人找出来。

    没想到这会儿他俩才商量好，那边顾景禾就雷厉风行地停了好几个合作项目，还有几个马上就要签合同的项目，顾景禾也联系了别人。

    杨老爷子一通电话打到顾家，顾父意味深长地说道，“公司的事情，大多都是景禾在管，这是她的决定。”

    “或许，是杨塬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

    杨老爷子气得血压直升，把杨塬打了一通，又把人关在家里，让他好好反省。

    他们倒是有意向给顾景禾道歉，顾景禾却一直让人拦着，没有见他们。

    好不容易打听到顾景禾要来参加这次研讨会，杨老爷子赶紧把杨塬也派了过来，让他务必把顾景禾哄高兴了。

    这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对于杨塬的讨好，顾景禾只觉得恶心，甚至杨塬这个人都让她感到不舒服。

    她虽然一直跟系统强调自己是直女，但其实在顾景禾看来，爱情是不分性别的，无论哪种性取向都值得被人尊重。

    她跟系统强调，只是单纯陈述一种事实，并不带别的情绪。

    像杨塬这种深度恐同，甚至恶意辱骂抹黑同性恋的人，在她看来，根本就是脑子不正常。

    况且，这人不仅觉得同性恋有问题，还觉得女人就该依附男人，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被男人支配，征服。他的每一种观念，都让顾景禾无比恶心。

    剧情里说过，杨家终有一天会破产，顾景禾不介意添把火，让这个终有一天尽快来临。

    她一直不说话，杨塬只能自顾自地往下说，“顾总，咱们好久没出去聚一聚了，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理我。”

    顾景禾终于肯给他一个眼神，却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又继续一盯着人群看，“我们很熟吗？”

    杨塬在心里骂了一声，脸上还要露出讨好的笑，“顾总说笑了，咱们以前经常出去喝酒，怎么能叫不熟？”

    顾景禾嗤笑了一声，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击打在杨塬的心上，勾起了让他恶心的回忆。

    “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跟男人一起喝酒。”

    杨塬紧咬着牙关，努力告诉自己，他今天是来讨好顾景禾的，不能冲动，万一把事情搞砸了，杨老爷子非得打死他不可。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酒杯，勉强笑了笑，“顾总又在开玩笑了，跟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我又不喜欢男人。”

    顾景禾闻言，又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含着一点嘲讽的笑意，“是吗？”

    杨塬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却又不能质问她，还要被她阴阳怪气地奚落，憋的差点儿吐血。

    他正要在说些什么，顾景禾却冲前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Mrs. Smith，好久不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将杨塬甩在身后，竟是连他的话也不想听了。

    杨塬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顾景禾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想和他彻底撕破脸皮？

    还是她觉得，自己会永远讨好她，不会因为她的态度发火？

    说到底，杨塬心里还是对顾景禾存着不屑，总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能够低声下气地讨好顾景禾，已经算是顾景禾的荣幸了。

    女人嘛，适当的拿乔是一种情趣，过度就让人厌烦了。

    杨塬神色阴狠地看着她的背影，没关系，他手里还有别的东西，既然顾景禾不想好好跟他谈，那大家就摊开了说。

    顾景禾不是很在意她的那个小情人吗？

    那就让他看看，究竟有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