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番外二
古月阳让南织和言湛找时间回趟美国。
之前没领证还好, 现在两人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关系,古月阳虽不守旧,但认为还是有必要去拜祭拜祭南书卉, 告知此事。
言湛即刻安排工作, 空余出几天, 南织亦是。
洛杉矶国际机场。
落地那下颠簸让南织真切有了又回到这里的实感。
她在这座城市生活十几年, 离开将近两年, 现在再回来, 恍惚有一种离开了好久好久的感觉……
言湛提前叫人安排接机。
原想是住盛臻在这边的酒店,可南织想回家看看,言湛依她。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加上车程, 南织缩在言湛怀里昏昏睡去。
醒来时, 天色傍晚。
“到了么。”
南织揉揉眼,更往言湛怀里钻,大有一副“我不想下车、我不想走路、我不想动”的小无赖架势。
言湛乐得她如此。
指背摩挲过她的脸颊,“再睡会儿?”
“……”
算了,车里也不舒服。
南织家是典型的的美式别墅。
棕橘色砖体砌成, 斜坡屋顶修葺烟囱,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前面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园艺修剪整齐,白色的铁质桌椅和秋千摆在圆形花坛一侧,桌上放了瓶百合花,与外围的木栅栏围成一方惬意的小天地。
Fannie接到通知说南织要回来,特意赶过来收拾房间。
“小姐。”
许久未见,两人亲热地行贴面礼。
Fannie看向言湛,用英语说:“这位先生实在是太迷人了!”
言湛面无波澜, 操着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语和Fannie寒暄。
Fannie现在已经不是南织家的佣人,但受雇于古月阳,每月回来房子这边巡查,有一些费用也经由Fannie交付。
三人聊的差不多,Fannie离开。
迈进家门,南织站在久别的“家”中,一时迷茫。
言湛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询问:“不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
南织收回落在客厅三角钢琴上的视线,不自觉用口水洇洇嗓子,应道:“跟我来。”
宝蓝色针织地毯吸纳走脚步声,沿途墙壁挂着复古油画,立柜上摆着各式各样手工艺品,相对美国人爱自由、重家庭的传统,这座房子像是裹着美式外壳的英国人家。
“这是我的房间。”
南织打开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门。
Fannie将房间收拾的很好,所有东西原封不动,但一尘不染,十分整洁。
南织有些陌生地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抿抿唇,垂下眼帘。
默了会儿,她去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清风袭来,夹杂着几许百合花的清香,抚平心中的些许毛躁。
言湛在门口打量。
房间色调主色是紫色,碎花床单,床中央放着一只玩偶熊,洁白的纱帘随风浮动,呼应着点缀在一旁的雏菊。
很少女的房间,却也略显单调。
唯一一点热情,大约就是镜台上的儿时旧照。
“那是我第一次去夏威夷照的。”
南织来到镜台处拿起照片端详。
女孩八岁,穿着淡粉色吊带小裙,扎了两个低马尾,戴着向日葵草帽,笑得很乖,冲着镜头比耶。
“当时正好假期,人特别多……”
南书卉没了游玩的兴致,叫她过去照相应个景,才有了这张照片。
“有底片吗?”
“嗯?”南织回神,放下照片,“干嘛?”
言湛勾起她的手指,说:“洗出来放大。”
顿了顿,又补充:“你要是喜欢夏威夷,我陪你去,人多也不怕。”
南织闷闷的心情蓦地一下打开了个豁口,灌进去新鲜空气,让她呼吸顺畅了些。
“洗出来放大做什么?”
“想看。”
“还看?”她抱住男人脖子,语调娇柔,“看不腻吗?我不是天天在你眼前?”
“不够。”
言湛搂紧她的腰,一只手拿起照片,“小时候也得看。”
“哼。”
揪揪男人耳朵,她又一百八十度翻转,像个傲娇女王坐在床上,抱臂翘着二郎腿。
“小时候有什么好看的?”她语气凉凉,“小时候,你不是听了我名字就躲得远远的?还是别看了,我怕你做噩梦。”
言湛对她的小脾气向来是百分百包容。
微微一笑,正要哄人,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东西叫他暂且停下,若有所思。
家里有些食材储备。
但南织想吃焗南瓜,偏巧没有南瓜,言湛便开车带她去超市采购。
两人一起采购的次数不多。
记忆里最深的那次,还是某人不要脸地说“对我负责”,死乞白赖的样子简直是霸总界的耻辱。
“我想喝玉米浓汤。”
南织晃晃玉米罐头,“没问题吧?”
言厨子点头。
本来只是买南瓜,逛着逛着,购物车慢慢堆成小山,且有越堆越高的趋势。
“这个豆豆糖,我特别爱吃!”南织摸摸包装上的小松鼠,不觉弯弯嘴角,“有时候学校的营养餐不好吃,我就把它倒进酸奶里,然后涂在面包上。哎呀,简直是……”
“去买面包。”
男人一副“我知道你馋了”表情,看得她抽抽嘴角。
拦住购物车,南织气道:“你什么意思?嫌我贪吃是吗?我只是在跟你分享我过去的生活而已,不是……”
“我想吃。”他说,“听了你的描述,心动。”
“……”
那好吧,老馋狗。
两人来到面点区。
南织再次发现儿时的味道,正要介绍,就听有人喊道:“Nydia?”
许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的英文名,南织愣了下。
曾经的邻居Smith太太推着购物车过来,惊喜道:“上帝啊,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Smith太太是个居家老太太。
最喜欢给自己的泰迪狗织毛衣,每次穿在狗狗身上,滑稽又可爱。
“我很思念Sofia,她也还好吗?她做的蓝莓派叫我念念不忘。”
“外婆一切都好。”南织笑道,“哇,您买的这条鱼看起来很新鲜,一定也会很美味。”
Smith太太十分受用这话,看向言湛,眼中流露出惊赞。
南织挽着言湛的手臂,介绍:“这是我未婚夫,Zhan。”
老太太顿时少女心盛放,夸言湛比好莱坞男明星还要英俊,还问南织中国男人都这么优秀吗?
南织笑道:“这个嘛,我的未婚夫是很优秀。”
言湛被这两声“未婚夫”极大愉悦了,难得冲陌生人露出浅笑,看得Smith太太更加心花怒放,直言是否可以合影留念?
南织给两人照相,心里哼唧:老少通吃可不是什么优秀的表现。
回到美国的第一天顺利过去。
晚上,南织护肤完毕,躺在久违的床上。
回忆如水,无孔不入。
在这个家里的点点滴滴像是被剪辑师编排好的意识流电影,在她脑海里回放,细数着她的曾经,也是南书卉的曾经。
苦也好,甜也罢,她们母女的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
就像是花园圆桌上的百合花,再也不是南书卉最爱的淡粉百合,而是Fannie顺手买下的白色百合……
咔哒——
南织思绪中断,抬眸,男人站在房门口。
“怎么了?缺什么东西吗?”
言湛进来,反手关上门,直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缺你。”
“……”
南织卧室的床不比京棠水岸,只是很普通的1米5标准床,对于某巨人来说,比较憋屈。
“这样睡不舒服。”她说,“你在客房……”
“舒服。”
他抱着她,说话时就闭上了眼。
“我睡着了。”
“……”
你今年三岁半吗?
南织笑笑,眼神落在男人乖顺垂放在眼下的睫毛。
别人是不会有机会见到他这一面的,安详得像是初生的婴孩,不带一丝防备,更不惧任何攻击力。
南织纷乱的心变得稳固,藏在被子里的手去寻他的。
刚动了一下,就被他紧紧反握住。
翌日,清晨。
太阳偷懒,天空灰蒙蒙。
灰白的云朵一坨坨,沉甸甸往下压,好像随时会给大地盖上一层罩子。
南织身穿简约黑裙和黑色毛呢大衣,挽起长发,言湛则是黑色正装。
一路上,触目而至的皆是钢筋混泥土的大个子,以及把它们当做背景板的行人。
在这个快速运转的城市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他们像是游戏里的吃豆人,不停地跑,不停地加速。嘴上抱怨着好累,可一旦停下,扑面而来的会是无所适从的迷茫。
南书卉初到美国的那几年,就是一个疯狂吃豆人。
随着与墓地距离不断拉近,成排的绿树代替了大楼,清凉的风也代替了匆匆掠过的行人。
车子停在墓园外。
言湛率先下车,接上南织,他取出后座的粉色百合花。
墓地里的静是极致的沉。
风沉了,落叶沉了,脚步也沉了。
南织远远地便锁定南书卉的那一隅地界,心口急速传来刺痛,刺红了她的双眼。
言湛感知到她的丝丝颤动,手掌裹住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轻轻攥着。
深呼吸,南织再次迈步。
南书卉的墓碑前,整齐有序。
唯有吹不尽的风沙让周遭蒙上一层薄薄的尘埃,还有几片枯叶藏匿缝隙里。
南织蹲下,将枯叶一一捡去。
抬眸,南书卉的照片撞进她视线中,撞开那些过往……
圣诞节清晨。
她穿着红色毛衣裙,坐在壁炉前捧着热可可。
南书卉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搭配驼色毛呢裙。
她坐在钢琴前,纤细白皙的手指流连在黑白琴键中,音符串联成舒缓圣洁的乐曲,萦绕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这首《圣母颂》是她们搬到美国后,南书卉每个圣诞节清晨都会弹奏的。
她说不是为了应景,只愿心能祥和片刻……
“妈,我来看你了。”
眼泪伴随这句话滑落。
南织说不出其他,仿佛千言万语融进那一声“妈”的发音里,就已经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感情的呼唤。
言湛三鞠躬。
而后蹲在她身边,轻声道:“妈,我是言湛。”
南织心头一动。
男人谦卑虔诚,好像此刻与之对话的是他生命里极其重要的一个人。
“抱歉,我和南织现在才回来看您。”他垂眸,视线落在南织的无名指上,“我和南织在上周一,20号,上午10点20分,正式领证。”
男人一丝不苟地汇报。
南织见他长手长脚地蜷在那里,还要板正地拿出严肃的态度,造型有些别扭,却叫她窝心。
“起来说话吧。”
言湛摇头,继续道:“我十分遗憾,我和南织不能得到您亲口说出的祝福。我也很遗憾,因为年少不懂事,没有尽早拜访您。”
微风袭来,吹得脚边的落叶沙沙作响。
黑白照片上的南书卉笑容和蔼。
她眉眼生的柔和,但鼻梁高挺,多了几分英气,一刚一柔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想想,要不是感情将她的“柔”极大化,她的余生也不会沉浸在无尽的“刚”中。
南织的性子有些随她,尤其是在工作上要求尽善尽美,全副投入的劲头;而那番柔情,在南织随她来美国的那些年被泯灭。
直到言湛出现……
“我无比感激您将南织带到这个世上。尽管这其中难免不尽如人意,但我会尽我所能去美满南织的余生,让她这一生喜乐平安。”
南织和言湛起身,双手紧紧交握,“请您放心将她交给我。”
对面的女人还是那样笑着,笑着看他们来、看他们走。
人生不就是这样走走停停?
能遇上一个愿意陪你走走停停的人,就好比中了头彩。
返程路上。
南织扭头看着窗外,半晌没有说话。
枝杈交织阳光映来的疏影层层扫过车外,像是某种精密仪器过滤掉不必要的残渣,塑造出一个纯粹合格的物件。
快要驶入别墅区时,南织忽然开口。
“我想去公园那边转转。”
洛杉矶的冬天冷是冷,但不是寒风刺骨的冷。
要是想看洛杉矶的雪,那也是相当难的,这里基本不会下雪。
“那个滑梯还在呢。”
南织挣开言湛的手,快步走了几步,指着前面的一处儿童游戏区。
“我以前总来这边溜滑梯。”她笑着说,“捉迷藏也是以这个滑梯为起点。我跟你说,滑梯有个地方有缝隙,可以看到对面的情况。当鬼的时候,稍微眯眯眼就能看到别人藏到哪里去。”
“你偷看过?”
“才没有!”她撇撇嘴,“我根红苗正最讲规则了。”
言湛眼中含笑,点头说“是”。
他们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走。
哪里都有南织的回忆,哪里她似乎都能说上三天三夜。
也是奇怪。
那段日子明明是没有色彩,可如今回想起来,却也是一种童年。
“就是这里!”
南织跑到一棵大树旁,仰头张望好一会儿。
收回视线,她的手一点一点抚过沧桑的树皮,心中鼓胀,却又似乎终于可以与过去冰释前嫌。
“还在呢。”她呢喃着,“没变。”
“这棵大树也有故事?”
南织重重点头,指着树根的位置,“我就是在这里喂小橘子。”
言湛一愣。
南织没察觉,又跑到大树旁的一个木桩造型的座位那处,围着木桩转了一圈。
“小橘子经常坐在这里等我。”她说,“看见我来了就会跳下来,一路狂奔来找我。然后我拿食物引诱它,我们又回到这里……”
说着,南织做了一个诱食动作。
她目光温和,笑容像是夕阳落下时天边的那一片红霞,宁静如画,温柔却有力量。
一瞬间,言湛记忆深处的那幅画面与眼前交叠溶和……
“你人都到了,为什么就不愿意见见?见一面是会让你少块儿肉吗!!!”
人潮攒动的机场内,曾璇眉头拧在一起。
少年目视前方,插着口袋立在一旁,淡淡道:“不见。”
曾璇气得不再说话。
母子二人上了车,前往南书卉在洛杉矶的住处。
眼看快驶入别墅区范围,曾璇忍不住又开始劝说。
“书卉阿姨是妈妈最好的姐妹,就跟你的亲阿姨没区别。”她舒口气,抚着胸口,“我知道你怄什么。可我和书卉阿姨从没按头要你和芒芒如何,就像是多个小妹妹、小伙伴,见见有什么不好?”
少年依旧神情淡漠。
他今年不过十一岁,却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超然与成熟,站在一众孩子中,鹤立鸡群如天生的领导者。
“不见。”他顿了下,“就是不见。”
曾璇狠狠剜他一眼,当即叫司机停车,将他丢给秘书看护。
此刻正值午休时间,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两三个贪玩的孩子还在围着滑梯打闹,不肯回家。
“少爷,坐这里等等吧。”
秘书是个年近四十的严谨女人。
上司吩咐要看好少年,那就看好,谁也别离开谁的视线范围。
少年也无所谓,静立在大树旁。
午后,阳光慵懒。
风也变得悠哉,吹过的时候宛如带着暖意的手,在皮肤上滑过,很舒服。
少年脑子里盘算着在飞机上看到一道奥数题,不难,但是有很多种解法,他想全部找到,一个不落,最好……
“小橘子,吃饭啦。”
在美国听到纯正的中文,少年微微一怔。
转过头,一个小女孩拿着香肠围着木桩转圈,木桩上坐着一只橘猫,时不时两脚站立,喵喵叫着。
“你胖了。”小女孩说,“那也要多吃饭,这样才可以快点儿长大。”
少年不知不觉身子也转了过来,观察这一人一猫。
猫是纯肉食动物,人类的食物不管是含盐量还是淀粉含量,都不适合猫。拿着香肠喂猫,怕是快点儿长大的愿望很难实现。
“明天早上有鸡蛋,我省下来,放学给你吃,好不好?”
“喵~~~”
“好啦好啦~不要舔我,快吃饭。”
橘猫不听,还在亲昵地用脑袋蹭小女孩的手,时不时也会舔她。
小女孩给它的耳朵抓痒,它舒服地眯起眼,更加靠近小女孩。
阳光下,她们就像是一幅稚嫩却充满童真的蜡笔画,色彩斑斓,趣味盎然。
小女孩晶亮水灵的大眼睛宝石般剔透,甜美无邪的笑容仿佛比太阳更能照射进人心,让人由内而外变得暖烘烘。
“少爷,曾总电话。”
少年彷如从一场童话梦境里苏醒,回过头,秘书将电话举到他面前。
“喂。”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见不见?”
“不……”
“你知道芒芒是多可爱的小姑娘吗?洋娃娃一样。不信你可以问问赢川。”
少年抿抿唇,脑海出现的是刚刚的小女孩。
那样,才是洋娃娃。
“不见。”
曾璇挂断电话。
少年将手机还给秘书,再回身,小女孩已经不见。
他蹙了蹙眉,沉默半晌。
“去买袋猫粮来。”
“我的任务是……”
少年侧头目视秘书,漆黑的瞳孔似乎能一眼望进人心,锐不可当的气势,与生俱来。
“我的任务同样是任务。”
秘书思忖片刻,让少年等候在原地。
少年走到木桩旁。
橘猫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警惕地打量他。
不知怎么的,少年只望着它,嘴角便挂起淡淡的笑意。
他掏出口袋里随手装着的签字笔和便利贴纸,写下一段话,喃喃道:“吃猫粮,快快长大。”
……
“你想什么呢?”
南织晃晃手,“这么入迷啊。”
又是一次如梦初醒。
言湛眼中划过一丝迷蒙,在辨认清楚眼前人时,恢复清明。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南织歪歪头,“是不是我话太多,你烦了?我就是……”
男人忽然抱住她。
他也不是完全错过了她年少的时光啊。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他心里一直为那一小段相遇保留着位置,只是从没想过还能有填补上的一天。
“你这个说抱就抱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改成亲?”
“……那也是毛病,更得改!”
言湛笑笑,埋首在她颈间,嗅着最爱的橙花香。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男人的气息稍热,喷吐在她皮肤上,有点儿痒。
“又干嘛?”
南织推开人,瞪他。
这狗男人要么不说话,一说就是骚话连篇,绵绵不断。
“我劝你沉默是金。”她说,“这样我会对你保持新鲜感,也会……”
又来说亲就亲!
偷懒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振作起来。
云朵被感召,也有了活力,映着天空的蔚蓝,团揉好自己的洁白,挂在其中,轻盈地飘动。
女人被男人紧紧抱着,承受他时而缠绵时而火热的吻。
“怎么办?这个毛病改不了了。”
言湛捧着她的脸,拇指滑过粉红的脸颊,“我想,等我到了七老八十,还是会想亲你,会想手里时时握着你的手。”
南织眼眶渐湿,吸吸鼻子,“肉麻。”
“嗯。”言湛拥她入怀,“实话都肉麻。”
他看向他们身边木桩,笑意再次爬上嘴边。
——原来,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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