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倒是祝逢祉,轻轻笑了一下,……
“我刚刚才发现, 说是老家,可田冠安一次都没带我回来过。”坐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外面的几亩荷塘, 田致信轻声说, 举起手里的啤酒就喝了一大口。
田致信本来准备要白酒的,可明天有事, 怕耽搁了,就换成了啤酒。
在现在的他心里, 没有什么比找出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更加重要。
一个多小时后, 一身酒气的保镖上楼, 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套话结果。
二十多年前, 的确有大老板回乡葬过人,而且那一行人都没怎么声张, 村里的人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为了回来葬人的。
然后,村里人就发现有人上山,还拿着个算命先生才有的罗盘。就这样前前后后在村子周围转悠了四五天, 最后才看见有人抬了棺材上山,紧跟着山上就多了座新坟。而这个大老板, 他们记得的确姓田, 至于具体的名字, 就不清楚了。
“那人说那个大老板走的时候还特意在村里找了个人帮忙看坟, 给的钱挺多, 不少人眼馋。而且, 那个大老板差不多年年都会回来一次。”保镖一五一十的说完, 安静的站在哪儿。
“还真是费尽了心思。”田致信冷嗤,手不自觉的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
祝逢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 “冷静些。”
田致信脸颊抽了抽,这几天的惊变,让这个向来冷静斯文的男人身上沾染上了阴郁,他抬手握紧栏杆,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跟着抬眼看向保镖,说,“知道坟在哪儿吗?”
保镖点点头,伸手一指村外的某座山,说,“就是那里,村里的人说那个墓修的好,很好认。”
田致信瞬时看过去,目光落在那座丘陵上,一时间不免有些出神。
祝逢祉挥挥手,示意保镖下去。
——————*
第二天一早,荼锦她们三个人就佯装无意的在村子周围的果园里转了转,不知不觉的摸到了那座山上。
至于为什么要摸,自然是避免打草惊蛇,把田冠安给惊到了。
坟在半山腰,即使已经过了二十多年,这座坟茔依旧崭新而整洁。黑色墓碑上刻着名字和年月以及立碑人,后面是一座青石垒砌的坟包。墓旁有三颗松树,被夏日的太阳晒得蔫蔫的。
自从来到这里,田致信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一直盯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生辰,那的的确确,就是他母亲的。
不过,经历过一次失望,他也不敢再贸然相信,而是下意识的看向荼锦。
荼锦左右看看,不由挑眉,嘴角一丝讽笑,对田致信摇了摇头,说,“不是这里,这也是个幌子。”
由此可见,田冠安对这件事到底有多上心,竟然弄起了狡兔三窟的办法来。
田致信的脸色不由灰暗,他大步上前,左右看看,呼吸急促而深沉,说,“不是这里,会是哪儿?会是哪儿?”
说着话,拳头攥紧,眼睛都发红了。
荼锦摇头,从山坡上看下去。
这一场葬礼,一开始就是为了抢夺气运,而不是为了庇佑子孙。这种情况下,风水好坏就不重要了。所以,那个人会把人埋在哪儿,她也不确定。
“小锦,阵法要在不易破坏,以及不易发现的地方,对吗?”祝逢祉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思维转的一直都比荼锦快,立时上前说。
他们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只下意识以为阵法肯定布置在墓地周围。可现在想想,这样其实是很不安全的。
田致信也下意识从愤怒中分神,看向两人。
不易破坏——
荼锦的目光落在那片荷塘上,说,“要说不易破坏,自然就是水底了。”
这方圆十几亩的荷塘,不就是正好的地方吗?
至于棺材放在水底会不会导致快速腐烂,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阵法在,棺材在就好。
“水底?!”田致信一震,看了过去。跟着皱起了眉,水底,又怎么会是一个安葬人的好地方.
“这荷塘,是什么时候挖的?”荼锦看向祝逢祉。
祝逢祉脸色微凝,说,“我这就让人去查。”
说着话,一行人下了山。照旧是昨天套话的那个保镖,装作游人的样子去打探消息。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这荷塘,是在二十几年前开始挖的,而且,还是那个回乡葬人的大老板赞助的钱和机器。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大老板大手笔的弄了几台挖掘机回来。那可是九几年,挖掘机可真真正正是个稀罕东西。直到现在,还让那辈人记忆犹新。
“难怪,”祝逢祉低声说。
他之前还在疑惑,要真是埋在那荷塘下面,怎么会没人注意到。现在知道是挖掘机干的了,他倒是恍然了。挖掘机作业的时候,难免会把土堆堆在周围,借着这个遮掩,再找准时机,把棺材放进去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既然这样的话,那那个阵法应该就刻在棺材上。”荼锦若有所思的说。
水底,可没有空间和条件让人摆阵法。当然了,这棺材,估计也不会是平平常常的木棺。
“果然是早有准备。”田致信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
他生气的太多,太久,现在甚至都有些无力再气了。这事情就摆在这里,这一套下来,明显是早就做好的计划,不然不会这么顺理成章。而他的母亲,就这样,无知无觉的在枕边人的算计下丢了性命。
“别急着带定论,现在只是猜测,我们先去看看。”荼锦制止了田致信的哀伤,直接说。
八月的荷花开得正好,村里自然是提供小船好让人去采荷的。
当然了,必须要有一个会水性的本村人跟着。
小船在荷叶间穿过,荷香扑鼻,荼锦靠在祝逢祉的怀里懒洋洋的看着,边放出神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既然有阵法在,那灵气波动肯定不同寻常。
阵法一道,本就是依靠灵气等能量方能存在的。
若无灵气在,阵法也只是个摆设而已。
为几个人撑船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他并没有在意船上坐着的几个人,全部注意力都在另一个摇着船的女孩儿身上。两个人隔着大老远的在哪儿说说笑笑,开心的很。
等到那个女儿错身走到别的地方,小伙子才抽出空看着船上坐着的几个客人,咧开嘴笑了笑,开始搭话,免得一路无聊。
可惜,荼锦几个人完全没心思和他聊天。
闲淡的说了一会儿后,小伙子就也没再说话了,只照着上船前的要求在荷塘里转一圈。
小船优哉游哉的走着,荼锦忽的睁眼叫停。
小伙子有些茫然,可还是顺势停下了船。
田致信忍不住一动,看向荼锦。
荼锦眼睛一扫左侧的某个地方,边探身出去摘了一朵荷花,然后笑笑说,“这朵花挺好看的,继续走吧,麻烦你了。”
祝逢祉伸手扣住她的腰,没有乱动,免得让船晃悠。
小伙子看了一眼,有些嘀咕,这花看起来也就一般,怎么就好看了。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只当做是城里人见得少,笑了笑继续走了。
“荼锦。”田致信不由出声。
荼锦又看了眼刚才看到的地方,说,“就是那里,怎么起出来?”
离得远尚且感受不到,在刚才靠的那么近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了阵法的波动。虽然细小且微弱,可那的确是阵法。
田致信神情一敛,一时半会却想不出办法来。
倒是祝逢祉,轻轻笑了一下,说,“我的手表掉进去了,要捞出来。”
说着话,他伸手把腕上的表解下来,直接扔进了水里。
见此,田致信一顿,跟着不由轻轻笑了一下,身上的阴郁散了点,说,“回头我赔给你一块。”
祝逢祉身上的东西,就没有简单的,那块表可是出了名的手工制作,而且全球限量,起码值七位数。要是为了别的原因抽干荷塘村里的人可能不容易,但要是为了这块表,倒是没问题。
这荷塘一年的产出顶多十来万,就算加上别的杂七杂八的损失,也不过是多个几十万。哪儿比的上那块表,到时候给点赔偿就可以了。
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那我就等着了。”祝逢祉倒没有拒绝,边伸手轻轻摩挲着荼锦的手腕,心里有点庆幸。
他之前照着自己的表给荼锦定了一块女款的,不过因为荼锦不常戴,他就把那块表和荼锦的放在了一起,戴起了别的。要是那块,他估计还舍不得扔呢。
几个人压低了声音说完,祝逢祉眉立即就是一皱,说,“我的手表呢?”
“咦?刚上船的时候你还戴着,怎么不见了?”荼锦立即配合的说,边伸手拽起来祝逢祉的手腕。
祝逢祉低头看她,荼锦眨了眨眼,两个人眼底不约而同的闪过笑意。
田致信自然也不能落后,他微微皱眉,说,“是不是掉水里了?”
小伙子也被三个人的动静吸引了过来,不由一惊。
“啥没了?”他忙说。
“我朋友价值几百万的手表没了,”田致信说,皱着眉饶有其事的到处打量。
“几,几百万?”小伙子惊了,忙停了手里的动作,回头去看。可左看右看,什么也没发现,不由无措,说,“这可咋办?”
“找,必须找到。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很珍贵。”祝逢祉的脸阴了下来。
小伙子已经蒙了。
荼锦眼睛一转,看看祝逢祉,看看小伙子,眼中止不住的泛起笑意。
跟着冲祝逢祉眨眨眼,你这么欺负人家小伙子,有点不地道哦。
祝逢祉捏了捏荼锦的手指,让她配合点。
荼锦就顺势肃了肃表情,摆出一副啊我好心疼的样子出来。
看她这一副有点夸张的样子,祝逢祉反倒想笑了。他还没见过荼锦这样呢,她可从没在意过这些外物。
心里想着,也不准备难为这个年轻人,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他。
接下来,就是找村长,撒钱。
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把手表找回来。
只要钱到位,村长自然没有别的意见。接下来的事,就和村长没关系了。祝逢祉出手,几乎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人手就都赶到了。
抽水,把花都弄走。
等这些零零碎碎的都弄完,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没有人再注意着这里。
趁着这个时候,人手下去,把淤泥弄到一边,挖开下面的土层,起出一具铜棺。
通身漆黑,一开始,还以为是铁质的,可仔细研究了一下,才发现是铜质的,只是不知道被加入了什么,竟然成了黑色。
荷塘边,那具青铜棺木安静的放在这里,上面还能看到奇诡莫测的纹路。
来的人都是祝家养出来的人,知机的没有多看。
荼锦围着棺材转了几圈,手里拿着田致信的一滴血,掐诀感应了一下,跟着看向田致信,说,“就是这个,棺材里的人和你有血缘关系。”
一瞬间,田致信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气,又好像更加的沉重。
真的在这,那个人真的这么干了。
“接下来,我准备开棺,怕是要冒犯阿姨了。”荼锦说,看着棺木,跃跃欲试。
抢夺气运的阵法,到底是怎样的,她终于能看到了。
田致信看向荼锦笑了笑,带着感激,说,“开吧,只是,老天,要拜托你的人帮我找具棺材回来了。”
这铜棺,是田冠安的手笔,他一点儿都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睡在这里面。
“已经去了。”祝逢祉直接说。
早在发现铜棺的时候,他就让人去找棺木了。
见他同意,荼锦也没在意两个人的对话,就开始琢磨着这棺木该怎么开。
伸手推了推,没推动。好像已经被焊死了。
蹲下身,荼锦认真的看了眼棺盖和棺身交接的地方,发现的确合的严严实实,没有要分开的迹象。
站起身,荼锦看向祝逢祉,活,“把你那把匕首给我。”
她说的是之前在海市拍下的那柄青铜匕首,在祝逢祉蕴养后,她已经帮着刻上了阵法,成功让匕首成为了法器。
“好。”祝逢祉没有多话,直接把匕首递给了荼锦。
荼锦掐诀,给匕首加上锋锐,破甲的法诀,直接扎进交接处,往旁边一滑。
削铁如泥,不外如是。
在法诀的加持下,荼锦轻轻松松的就把棺盖和棺身分开,然后伸手直接把棺材盖掀开。
棺盖落在一侧,可以看到上面大片大片的暗红色纹路。
荼锦上前一步,入目之处便是棺内的一具白骨,衣服在密封良好的情况下尚且保持完整,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棺木四壁以及底部,都有着和棺材盖上如出一撤的暗红色纹路。
以荼锦的记忆,只看了一眼,就已经牢牢的把这些纹路记住了。
为了以防外衣,她认真看了好几眼,然后退到一边,开始在心里推导。
另一边,田致信已经上前,可不止住手掌颤抖的按住棺材边上,愣愣的看着里面的白骨了。
“妈,”他轻轻的叫,声音复杂的让人无法说明里面都有着什么样的情绪。
“不知不觉,已经二十四年了。”安静了半晌,田致信忽然说。
荼锦在心中把那些纹路连接起来,然后推演,结果却发现,那些纹路大部分都是障眼法。
而真正有用的,一时半会儿发现不出来,只好无奈的睁开双眼。
难怪那个人敢光明正大的把阵法留在这里。
等回去了再慢慢推演吧,荼锦有这个信心,迟早能发现端倪。
——————*
另一边,京市。
已经熟睡的田冠安豁然起身,捂住胸口急促的喘息。
张雅芸被惊醒,打开灯看向他,发现他现在的样子后不由惊惶,忙过去扶着他的胳膊给他顺着背心,说,“你这是怎么了?”
田冠安皱着眉,显然也在疑惑。
很快,他就想起了什么,胳膊一挥把张雅芸甩开,跟着拿着手机站起身直接去了书房。
伸手,拨通。
对面的人很快接通。
田冠安手掌握紧,边让自己维持住平稳的问,“田家村这两天有什么发生什么大事?”
电话那一头正是被田冠安雇佣后照看山丘上墓穴的人。
他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算知道对面的人是金主一时半会儿也没彻底的清醒了。只下意识说出了今天的大新闻,“今天有个游客把手表掉荷塘里了,听说值几百万,现在正捞着呢。”
“怎么捞的?”田冠安手掌使劲,声音里仿佛掺着冰一样,阴沉,冰冷。
“把水抽空了,我睡觉前看着他们已经开始挖泥了。”男人说,算是清醒了点,边问,“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打断了。
“丢手表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田冠安直接问,边发消息给秘书,让他订票,他要去文省。
“我没注意啊,”男人茫然的说。
“你这就去,他们要是挖出了一具棺材,你就拦住他们,我这就赶过来。”田冠安这会儿也顾不上遮掩了,甚至很后悔没安排一个亲信在哪里,导致现在想找个能办事的都没有。
“啊,啊?”男人愣愣的说,想不明白怎么还和棺材扯到一起去了。
“快去!!!别磨蹭,快!!要是挖到棺材,就把手机给他们,我跟他们说。”田冠安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担忧,直接低声吼道。
男人头皮一紧,连忙应是,夏天暖和,他穿着个背心短袖骑上车就往荷塘哪儿跑。
走到半道,他总算是想明白了自己这个金主的意思。跟着心里就活络开了,荷塘里,竟然会有具棺材?
绕着走了一圈,他总算是看到了棺材,还有棺材旁围着的人。
嘎吱一声停下车,他就发现棺材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心里不由的有些发毛,可看着手里的手机,他还是跑了过去。
“有,有人想和你们说话。”他说,跟着抓了抓头,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改。
荼锦两人看过去,跟着就看向了田致信。
这个时候,又是这个要求,想也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给我吧。”田致信面无表情,只带着些讥笑,伸手把手机接了过去。
今晚夜色很好,万籁寂静。
男人的声音清晰的从他手机里传出来,被听觉灵敏的祝逢祉和荼锦两人听的清清楚楚。
“是你?!”田冠安的声音还带着急促的喘气声,他冷厉而尖锐的说,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父亲在说什么?”田致信说。
“别给我——”田冠安的声音拔高,怒火更甚。
“是说我把我母亲的棺材挖出来了吗?那我告诉你,是的,是我。”田致信直接打断,冷笑,“我会把她好好安葬的。”
“就凭你这个废物?”对面,田冠安冷漠而傲慢的说,并且警告“我告诉你,把那具棺材好好的放在哪儿,不然,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无所谓,正好,我也不想有你这样一个父亲。”田致信的态度比田冠安更加的冰冷。
“你!”对面,田冠安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放缓了口吻,说,“阿信,你不要乱来。这些年爸爸并没有亏待你,吃穿住行,样样都是好的。对不对?”说着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田致信的反应。
田致信嘴角的笑越加的讥诮,没有说话。
他倒要看看,为了田家的荣华富贵,这个男人还能说出什么话。
“你能找到,说明你也知道你妈妈对田家有多重要。田家上上下下几十人,还有公司养活着的那几万人,一旦有个差池,以后可就都没好日子过了啊。就算你恨爸爸,你也要多想想我们家养着的那些员工们,好不好?阿信,你听话,爸爸的东西,以后不都是你的,都是要留给你的。有了这些,你过的好了。你妈妈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田冠安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先是大局,又是利诱,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眼看着到了这个地步,田冠安都没有一丝的悔过,心心念念的,都是田家的钱,田家的荣华富贵。田致信彻底不想忍了,他直接出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讽笑,说,“别白费心思了,田家,以前我不在意,现在,我也不会在意。我等着他毁灭的那一天。”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给男人。
男人忙接过手机,边偷眼看着田致信,他刚才听着,这位是那个金主的儿子?
棺材,父子,这都是什么事啊。
祝逢祉一个眼色,保镖过来,直接把男人请走。
这个时候,出去找棺材的人也已经成功拉了一个棺材回来了。
“抱歉,田冠安肯定会迁怒你们的。”田致信静默了一会儿,转而郑重且带着歉意的看着祝逢祉和荼锦说。
原来总是冷静而清明的人,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木了。
荼锦两个人都没怎么在意,直接摇头。
“田冠安肯定会过来,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祝逢祉说,提醒着这个被骤然而来的惊变弄得失魂落魄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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