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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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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圣棍子一打, 那女妖怪冒出一阵青烟,遁走了,只遗落了一只鞋,大圣哎了一声, “俺老孙最怕遇到这样不顶事的, 打又不打, 只顾着逃!”

    先前那个老喇嘛这会儿刚刚才爬上山, 进得寺庙来,见大圣果真打跑了妖怪,连忙跪下磕头求道,“仙长莫要走, 莫要走,且替我寺院里的弟子们抓到吃人妖怪再走才好, 那妖怪畏惧仙长, 只情逃走了, 仙长一走, 她又回来吃人, 可如何是好啊!求仙长发发慈悲罢!”

    大圣既然管了, 定是一管到底, 要打死那邪祟, 想着这妖魔战力不强,师父身侧有八戒和沙师弟, 当是无事, 便又落下云头,把长老扶起来了。

    “莫慌莫慌,俺老孙定打死那妖魔就是,你吩咐寺里的弟子们, 紧闭门窗,切莫出来乱行,俺老孙去找那妖怪。”

    老和尚感激涕零,连连拜谢。

    大圣又问了些消息,老和尚叫了寺里许多弟子一起来说道,却也语焉不详,只知是上月初八,寺院里聚佛会,开始有和尚被吃的。

    如此到现在也有小半月了。

    大圣找了土地老儿出来,打听妖怪的来历。

    土地老儿颤巍巍战兢兢地回禀,“原来这地界只有一两个小妖怪,后头是东边那一片常常有妖怪山神失踪,有零星几个逃出生天的,跑到这边来,就杂了,里头最厉害的,要属陷空山无底洞的老鼠精,她专好吃人,大圣找的该是她了。”

    大圣笑道,“这般就最厉害了,挡不住老孙一顿打。”

    土地老儿见他不如传说中那般好打老人,反而有些亲和好说话?,便摇头苦笑,“我的大圣呐,您刚出生不久,还不知这世上险恶哩。”

    山神土地神位很?低,尤其这等荒山野岭,还不如一些有法术的妖怪吃得开,碰上厉害大妖怪,不免要被摄去山门里,提铃喝号,挑水担柴,遍山的神仙都企盼着齐天大圣路过?此地,能一并将祸患人的妖怪除了,还他们一个清净。

    大圣此生有两忌讳,一是忌讳旁人说他弼马温,这是昔年他不懂官制,受了天官欺骗,得了这么个名号,一提起,便是有人在骂他,二是年纪,虽说比不得万年长生的天地神,但他也?快要千岁了,说他小,不就是说他不够成熟稳重,不够英雄么!

    只眼下抓妖怪要紧,这老头又颤颤巍巍的,大圣也就不跟他计较,问清楚妖山洞府,放他回家去,自己一个纵跃翻上云头。

    老神仙这样一打岔,佛堂前让黛玉不好意思的氛围就散了,她探出枝叶来道,“照老神仙的意思,这妖怪背景了得,一般神仙不敢开罪。”

    大圣早年吃过?亏,现在却也能明白这里头的道道,听了就笑,“那就是有后台包庇妖怪吃人,更为可恶,待我下洞里去看看。”

    这洞却是深,足足几百里,蜿蜒曲折,洞窍极多,也?不知要拐到什么地方去,大圣在里头弯弯绕绕一个多时辰,才撞进一处幽涧间。

    这里头竟是别有洞天,明明深百里,抬头却依稀能见月亮,风气好,还有不少奇珍异草,花木苗圃,大圣想起了水帘洞,倒是赞了一句,“虽是地底下,也?倒是好地府。”

    “哎呀,八戒和沙师弟——”大圣恼火地抓手,“让好好看着师父,偏又让师父被摄来洞府里了!”

    这洞他们东绕西绕一个时辰才侥幸找到妖怪的住处,如今出口在哪里,还要一通好找,便是救下师父,带着师父出去也?不容易,黛玉听师父出了事,不由也紧张。

    “去看看!”

    大圣变作只鸟,照旧斜跨着变小的小布包,往里左绕又绕,又内入五六里,渐渐能看见些亭台楼阁。

    大圣飞进亭子里,将小师弟放在栏杆上,自己也?变作个桃子,一株草一个桃并排搁在栏杆上,听右手边那大亭里的说话声。

    “长老,您就从了我罢!在这与我快活似神仙,何须西天万里遥!”

    “使不得,使不得。”

    “看看咱们郡马,面皮薄得紧,脸红成这样了,哈哈——”

    黛玉在一众女声中听到师父的声音,见未伤及性命,略松了口气,想来样貌好也是一样防身的武器,这一路西行,好些女怪男怪们,总是想先与师父成了亲,做个夫妻,如此才拖延了些时间,等到了大师兄的救援。

    像二师兄和三?师兄,就从不曾遇到这种事。

    左右有大师兄在,黛玉便也不是很担心,只是那女妖怪端地热烈孟浪,直白的委婉的,一口一句荤话,绝不重样,黛玉也?看过?些混书,自然明白,因旁边站了一颗桃,还是她最在意的那颗,她无处躲藏,勉强坚持了一会儿,就差点没把自己烤成枯叶子了。

    却听大师兄说,“这妖怪勾缠,只怕师父心动了。”

    竟也?是听懂了,只不过?他心里坦荡,这些调笑?在他眼里与平常话无二,所以只顾着担忧师父是不是能去得西天,取到真经。

    黛玉羞惭,她原是打定主意收束好私情,一心修仙,却还是频频失态,尤其对方一心向佛,她方才还把那女妖怪推倒了,心思这样明了浅显,害得大师兄也?跟着不自在地红了脸。

    先前也?有一次,她冒昧拉了大师兄的手,大师兄也?是红着脸挣脱了好几次。

    她之于大师兄,是否就像这女妖怪之于师父,给大师兄造成困扰了。

    黛玉越想越是羞惭,几乎要钻到地底下去,还是忍不住道,“说起来,我也?是植株成的精,也?是和这妖怪差不多的精怪了。”

    大圣听小师弟这般说,差点跳起来,“小师弟你怎么会和妖怪一样,你不吃人,不害人,也?不会像这妖怪一样,人家不愿,非得要掳了人家做夫————”

    大圣说着,想起小师弟对自己的心思,刹时住了口,一双晶金眼乱看,怕小师弟误入歧途,不得不郑重答一句,“只要小师弟不要强行掳了老孙去,就不是坏妖怪。”

    黛玉呆了一呆,魂识几乎要羞恼得冒出烟来,“我哪有那个本事能掳了你去,当真能掳了去,那肯定也?是你一动不动,任由我掳了去——”

    大圣听得跳脚,差点要露出原形,“你来掳,看我是不是一动不动!”

    这个呆猴子!黛玉脸上飞红,知晓他虽是顽皮,却是个心诚志坚的,不入佛门则罢,既然入得了佛门,定是遵守着佛心,分好坏,分戒律。

    最重要的是,猴子逍遥自在惯了,上天入地,无法无天,顺心随意,还未入红尘,便已看破了红尘,没有思凡的心,天上的仙子仙女不知见了几凡,都未曾有过?念想,更不要说她这株四不像的草妖怪了。

    黛玉心中怅然,叶子也?焉焉哒哒地垂下头去。

    大圣看她不开心,动了动桃身,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黛玉抿抿唇,轻声问,“大师兄,你可见过?比这妖怪还要貌美的女子?”

    这妖怪身穿绿绒花比甲,面若银盘,朱唇粉红,娉婷端正,是个闭月羞花的美人容貌。

    大圣却是天生一对晶金眼,只看得清美女背后的画皮,听小师弟问起,略想了想,实在想不起,“不知道,不注意。”

    黛玉听得不自觉弯起了唇,又问,“她却是比天上的仙子还漂亮么?”

    当初上天宫,大圣只记得吃蟠桃宴上的桃,没注意有无仙子参加宴会,还是想不起,就答道,“不知道,老孙没太注意。”

    黛玉笑?起来,便也不去想以后的事了,她以后注意言行,不让大师兄为难便是,能这般与师父大师兄一起西去,也?挺好的了。

    大圣见她方才还怏怏的,这会儿又开心起来,唇角笑?出了两个浅浅的桃心窝,想不明白,笑?道,“小师弟,你的心情正如那被风刮着的书册,说翻就翻,一时一个样哩。”

    黛玉正要说话,却是从侧边刮来了一阵风,她本体枝叶单薄,眼下根系软,一吹就被吹得整个贴在了桃子身上,风力对她来说很?大,一时间想站稳都难,她就眼看着桃子一动不动僵站着,像被催熟了一般,从头红到尾。

    刚才还说要克己守礼的!

    偏天公不作美。

    黛玉又羞又气,生怕自己被看成那不知礼数的女妖怪,几次要爬起来,却是又被穿堂风吹得死死贴住,动弹不得,几乎要气得直接化成气去。

    大圣任由她抱着,心里极其震撼,原来小师弟这般喜欢自己。

    那阵风总算是过去了。

    黛玉默默站直,根须抓扒着木杆,往旁边挪了两步,默默蹲下来,叶子也?卷着木杆,防止意外发生,好半响见亭子里安安静静的,气氛尴尬,又忍不住着恼,“你刚才怎么不避让一下。”

    大圣脸咻地一红,他刚才被抱住,好一会儿都没动,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不正是一动不动么。

    大圣在栏杆上纵了两下,翻过来又翻过?去好几次,才找到一个自在的姿势和位置,“我要是避让了,小师弟你不是被风刮走了。”

    原来大师兄是好心,她却总是忍不住多想,黛玉安心中懊恼,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收拾好自己的感情,免得误了大师兄,自己也?感伤。

    当真毁了师兄妹的情谊,那才是糊涂虫了。

    亭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见风吹过洞穴呼呼的声响,直至有人掀开亭珠帘走进来。

    “唉,你们两个!来了也?不来救为师,只管在这里蹲着看戏说笑——可苦了为师了。”

    却是三藏应付完那妖精,又不想与那些个妖怪说话?,只说想一个人吹吹风,往这边小亭来,却见栏杆角一株草,一个桃。

    这洞中果树多,有桃不稀奇,三?藏见过?却是见过?绛珠草,是小徒弟的本体,又见那桃子浑身通红,与旁的桃子不同?,一下便认出来了。

    三?藏又高兴又埋怨。

    大圣安慰道,“师父莫恼,这洞府地底下千万道,救你容易,带出去却难,你且打听打听,这妖怪是何来历,有什么靠山,让这妖魔吃了桃,我自有办法让她老老实实将师父送出去。”

    三?藏想不出如何应对,“那妖怪如何会听为师的。”

    大圣笑道,“师父只管与她周旋便是,使个美人计,她既是想与你好,你请她吃桃,她欢喜还来不及。”

    自莲花珠一难后,三?藏知道徒弟们降妖辛苦,身上怯弱少了,也?想出力,想想就应允了,这便出了亭子,去唤了侍女来传话?。

    大圣寻常阴谋阳谋什么招数都使过?,这会儿有小师弟在,却是莫名地让他有些不安生,偏头去看,见小师弟离了他两步出去,叶子和根牢牢抓着木杆,显然是怕风把她吹过来,极其的克己守礼,他要说的话?便也收回了肚子里,安生蹲着,一时间有些思量,也?有些出神。

    三?藏前翻多般推诿,这次主动相邀,妖精哪里会不应,穿戴好就来相会。

    三?藏以茶代酒,与她敬过三?分,又邀约她游园,尽力使着美人计,笑?笑?道,“既是要结为夫妻,我还不知夫人是何来历,家中还有何人,我原先是佛门中人,领了唐王的旨意西去取经,在此与你成了亲,违背了圣旨,可能得周全。”

    他有这样的担忧,原也?是人之常情,妖精反而欣喜圣僧是真正想留下与她做夫妻的,便也不瞒他,携着他的手边走边道,“夫君莫要忧心,一则世上多的是还俗僧人,二则我父亲是天上的上官,弟弟也?是天庭赫赫有名的天庭战将,区区唐王,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夫君只管与我在这洞天福地,快活便罢,天色晚了。”

    她说着,便要成好事,娇笑?道,“— 夫君,我们这便歇息去罢。”

    三?藏心里呼喊着徒弟救救我!口里只得胡乱应着,说腹中饥饿,想吃些东西,再说别的。

    女妖精娇笑?着,“也?是,不吃了饭食,哪里来的力气,还是夫君想的周道。”

    三?藏脸通红,呐呐应着,徒弟徒弟,快来救命!

    父子二人同在天庭为官的,并不算多数,大圣心里有些计较,却也有些怀疑,思量一番,先悄声在洞府里飞了一圈,找到了这妖精供奉的牌位,果见是李天王和三?太子,心中道了声好哇,先将这牌位收到须弥介子里,又回了园子,重新变作桃子,让那妖怪吃到肚子里去了。

    他一进去,便翻江倒海地闹腾起来,让那妖怪疼得掀翻了院子,哭爹喊娘地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折腾够了,这才笑?道,“俺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快快送俺师父出去,否则俺老孙,刺破你的肠胃,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妖精中计,心中暗恨,却疼得受不住,只得吩咐婢女,将唐僧送出府去。

    大圣却又是一个纵跃,“要你亲自送,好生送!”

    妖精疼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牙,答应亲自送了才安生些,爬起来,将三?藏送出无底洞,“大圣爷爷,你出来吧,求求你!”

    大圣救得师父,很?是高兴,却并不着急出来,只问道,“你可承诺再不谋害我师父了?”

    妖精再三?保证,大圣才出来,岂料这妖精是出尔反尔的,才一得了自由身,立刻便使了一阵妖风,又将那三藏摄回去了,空中传来一声冷呵,“孙悟空,你这妖猴,只许你随身带着个小娘子,卿卿我我,却不许你师父享人间欢乐,是何道理!你自西去取经,休要多管闲事!”

    可把大圣气得个仰倒,也?骂道,“你这不讲信用的贼老鼠,休要胡说八道!”

    黛玉听大师兄被骂,知是自己带累了他清誉,心中后悔黯然,也?越发沉默,见他自须弥介里拿出了李天王的牌位,知他是要上天去找神仙算账,先拉了拉他的衣角,“大师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且将我送去洞中,藏在师父身边,万一那妖怪发起邪性来,要吃了师父,我可相助一二。”

    大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将她送去,就让她贴在师父的袈裟上,隐蔽在褶皱里,并不会被轻易发觉,叮嘱道,“若妖怪有动作,你催轩辕剑告知俺老孙,我快去快回。”

    他是个蚊虫模样,飞走几步,又停住,飞回来,却终是什么也?未说,先去天庭了。

    那妖精却是怨恨三藏欺骗她,当真发了狠,使了个术法把人捆起来,拖到床上,立马就要用强,“本想与你温存温存,偏生你是个不知好歹的!”

    三?藏挣扎得厉害,全不动心意,妖精诱不动他,气得手指露出尖细的指甲,就要往三?藏头盖骨上抓刨,要将他生吃了去!

    吾命休矣!

    三?藏心中正呼唤他那胆包身的徒弟,却听那妖精惨叫一声,跌摔出去,直把那雕花的木墙壁撞出个大洞来,碎木块簌簌落下,砸得乒乓作响。

    三?藏以为徒弟来了,大喜,却是瞧不见人,心中着急。

    妖怪吐出了一口血,捂着胸口爬起来,并不近前,只狐疑问,“你竟是有什么护身的宝贝,我还不能吃了你。”

    三?藏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衣服,见那妖怪露出尖牙,还要扑过?来咬他,勉强定住神,稽首道,“阿弥陀佛,我本是唐王御弟,纵是遭难,也?不好被人生吃,需得洗剥干净,起锅摆灶,蒸煮着吃,否则是吃不了的。”

    师父说这一久的话?,拖延了时间,黛玉又蓄积起了些灵力,到那老鼠精不信邪,还要上前来捉师父时,又竭力再给了一掌。

    她魂识化气,虽说力量不算太大,没法一掌将妖怪打死,却也能算得上神鬼莫测了。

    再一再二无再三?,老鼠精受了点轻伤,怕那孙猴子再打来,要续存体力,不敢再试,真就先不吃他,把他捆了扔去拆房,让侍女们烧水起锅,洗剥煮好了再吃。

    三?藏挣扎不得,苦笑道,“原以为这一路太/平些,没想到还是照旧有妖怪,且这妖怪不肯做夫妻,便要吃了我,哪里来的真感情呀。”

    黛玉重伤未愈,又消耗了灵力,十分困顿,昏昏欲睡的,听师父有些颓唐,就笑着劝道,“大师兄肯定会来救咱们的,师父依旧像从前一样,当有人服侍着,免费省力地洗个澡便罢,洗完咱们就得救了。”

    三?藏听她说得趣怪,不由也笑?起来,悄声道,“这两年过?去,小五性子也?开阔了很?多,都会说笑了。”

    黛玉弯了弯眉眼,她原本也是很会说很会玩的,只是后头在贾府身体越来越不好,生活并不是顺心随意,快乐的时候就少了,刚来时孤身一人,又挂忧性命,现在大不一样了。

    大师兄生就是个乐天派,二师兄更是,只要有吃的,万事不愁,被妖怪抓了,也?只咒人家得个猪瘟,三?师兄话?不多,左右只会埋头做事,再苦再难也从未抱怨,至于师父,那真是一边哭,一边摔,一边硬要去取经,再艰辛不能阻拦他,再安逸不也?能诱惑他,是个有目标且坚韧的高僧。

    和这样的一群人在一处生活,时间久了,真是很难烦忧什么。

    黛玉勉力撑着精神,感知到须弥介里轩辕剑有嗡嗡铮鸣声回应,知道是大师兄来了,又撑了一刻钟,看见那个猴子晃着金箍棒打进来,带得洞中山摇地动,落石纷纷,心中却安心,意识一沉,便昏睡了过?去。

    “师父!师弟!俺老孙来也!”

    大圣带着李天王和三?太子来拿人,恰巧碰到那金鼻白毛老鼠闻风逃窜,却哪里能逃过?大圣,一根棍子搅了一窝小精怪,大的却是被三?太子和李天王羁押走了。

    大圣知师父千难万难,以后还有用得到李天王三?太子帮忙的地方,又着急救师父,得这父子二人会将老鼠带回去严惩的承诺,也?不与他们纠缠,讨了点赔礼,这便来相救师父了。

    三?藏解了绑,将袈裟上的草株递给徒弟,“刚才那妖魔要吃我,亏得小五唬住,你看看她还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是昏睡了,叶子焉哒哒的搁在掌心,大圣拿了三?枚丹药,先把小师弟叫醒。

    三?藏诧异,“这又是什么丹药,你哪里来的。”

    大圣嘿笑了一声,“那女妖怪是李天王亲戚,我先前写了个状子,那李天王不信,与我打了一架,后头理亏,赔给我的。”哪个神仙手里没有些好东西,尤其修炼的人,天下的好丹药几乎都被他们包圆了,恰好是李天王理亏,他趁机讨要一些,李天王只好忍痛割爱。

    这次与了他三?枚固本培元丹,说下回有了,再给他存着。

    师父没受伤,就都给小师弟了。

    三?藏笑道,“你这胆大的。”

    大圣见小师弟昏昏沉沉醒来,眼皮睁不开,唤道,“小师弟,先吃了药,再睡。”

    黛玉勉强睁开眼睛,囫囵吃完,药力发散,更是困倦,窝在软乎乎的猴毛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大圣将小师弟放好,叫一个小妖怪引路,拉住师父,窜出洞外?,毁了洞府,带着师父往村子里走,路上遇到赶来的两个师弟,大圣气道,“你们来干嘛!”

    两人先前拍着胸脯保证看好师父,结果一转眼,师父不见了,都是理亏,上前告饶,“大师兄,我们来捉妖怪!”

    大圣抱着金箍棒道,“等你来捉,师父早进了那五谷轮回所了!”

    八戒憨实,问道,“什么叫五谷轮回所?”

    大圣被他气笑?了,不理他,八戒讪讪道,“那妖怪怎么样了,猴哥,俗话?说,打虎亲兄弟,我和沙师弟虽然能力低微,但放屁也?添一点风,您就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现在师父得救,大圣本也没多气了,听他这样说,就笑起来,“妖怪已经被李天王收走了,咱们送师父回去休息。”

    两人高兴不已,看得见小师弟正在猴哥头顶上,便乐颠颠去扶师父,问妖精的情况,到了村子里又忙前忙后地准备斋饭,吃完天色已经黑透了。

    三?藏没废主人家油灯,借着月光读了一会儿经书就去睡了,八戒和沙悟净两人翻山越岭地找妖怪,很?是辛苦,柴房里靠着干草堆也?呼呼睡得香。

    大圣坐在草棚栏杆上,看了一会儿夜空,又看看小师弟的屋子,魂识出窍,打算去一趟南海。

    飞出去几里路,又回来小师弟屋子里,见她睡着,也?没吵她,只拿笔写了个条子,搁在桌子上,才又往南海去。

    半夜三?更来找菩萨还是头一回,珞珈山下守山的小童看见他却半点不惊讶,只过来见礼,“大圣来了。”

    大圣道了谢,腾云驾雾到了莲花池旁,菩萨的莲台散着金光,倒是把道场照了个透亮。

    大圣合掌行礼,“弟子孙悟空,见过?菩萨。”

    与那生灵相关的一切,都很难掐算得到,菩萨知道猴头要来,不过?是那日在普陀山,观猴头心意,猜这猴子命中多了这一劫,便嘱咐了小童,齐天大圣孙悟空,无论何时来,只管让他进来。

    观世音问道,“悟空,你半夜至此,可是有急事。”

    急倒也?不急,大圣拜道,“俺老孙与小师弟举止亲昵,多有越距,做不得和尚了,如今来告拜菩萨,脱了佛陀帽,还做美猴王。”

    观世音并不奇怪,这泼猴生性如此,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绝无犹豫,干脆果断,便又问道,“你不做孙行者了?”

    孙行者是师父给他起的诨名,但师父总还是爱叫他悟空,这名字用的少,大圣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且大丈夫一言九鼎,无论如何,老孙定是要保师父西去的。”

    观世音点头,佛主收俗家弟子的也?不是没有,但总不比出家为僧的,尤其这猴头,等于是放弃了成佛的大好机会,照眼下的情况,要不了几年,师徒几人便可到西天,成金身正果。

    观世音与他讲清楚,并不隐晦,“悟空,将来封号带佛。”

    大圣点头,他即是来了,自然是想清楚的,他在意的其实是另外有一桩,漫天诸佛,位置越高,越看不见小师弟。

    小师弟是个很?有趣的人,下那象戏也厉害,他还想与小师弟一道玩耍,要是看不见,人生岂不是失去了一桩乐事。

    成圣成佛,都是为的乐趣,如若为成佛失去了乐趣,反而本末倒置,大可不必。

    观世音看他去意已绝,心中轻叹,“劫数啊劫数。”

    这猴子虽是顽皮,行事却是个有主张的,观世音并不阻拦,听猴子问可有处罚,就板着脸道,“得受三?昧真火、三?昧神风,四十九重雷劈,你可受得。”

    这,大圣瞠目,片刻后点点头,“俺老孙有眼疾,别醺瞎俺老孙的眼睛就行。”

    痴愚!

    观世音笑骂一声,“走走走,快回去护你师父,三?藏要有个三长两短,更是百倍毁坏你齐天大圣的威名。”三?界出了大乱子,许多人命数都受到了波及,譬如取经师兄弟三?人,原是有收得三?个王子当俗家弟子,眼下也?被那不知名的迷雾盖没了。

    许多既定的妖魔消失不见,她现在忙着凑唐僧师徒九九八十一难,实在是焦头烂额。

    这猴头从小持斋,又是个善心嫉恶如仇的,也?有斗恶的勇气和本事,天生是个成佛的料,可惜中途拐了道,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她所希望的这条线上来。

    菩萨可惜到头疼,揉着太阳穴,“你去罢。”

    大圣这才知菩萨是吓唬自己的,他来时和去时一般自在,并没有苦恼,也?并没有太多欢乐,想着这时候玉帝许是还在听歌看舞,便也上天去走一遭,会会老友们。

    黛玉中途睡醒起来修炼,看见桌子上放了张条子,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大字:

    [小师弟,我有事去南海一趟,魂魄走了,身体在外面,看见的时候莫要惊慌,天亮前必定归来。]

    黛玉抿唇笑?了笑?,往窗外?张望了两下,把这字条看过?一遍,叠起来收到放玩偶的盒子里,想了想,还是从背篓里将薄毯子拿出来,出了屋子。

    大师兄果然坐在草棚的栏杆上一动不动,黛玉脚步顿了顿,走过去给他披上毯子。

    按道理半夜三?更看一个人坐在这儿睁着眼睛没动静,会有一些恐怖,但可能因为这是一只猴,她反而想不到那些。

    自从心意讲明,为避嫌,又受伤,这几个月以来,白天她人形形态出现得少了,晚上不是修炼就是睡觉,所以虽然一道行路,她却是没多少时间好好看看大师兄的。

    黛玉伸手在大师兄眼前晃了晃,发觉没动静,悄悄松了口气,自己也?靠着栏杆,看了会儿月色,目光不自觉地转回了猴头身上。

    还是那双晶金眼,仿佛吸掉了所有的月光,黑夜里亮晶晶的,有他在这守着,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来。

    看得仔细黛玉便噗嗤笑了一声,大师兄居然是双眼皮,显得眼睛大而有神采,眉上竟然还有眉毛,是淡金色渐变成白色,毛茸茸的一层,很?好摸的样子。

    他左边脸上的毛被夜风吹得贴到了鼻子上,黛玉想帮他弄一下,却碍于礼仪举止,就只能这么靠在两步外的距离,又往外?挪了一步,想着大师兄左右天亮才回来,她在这儿看一会儿月亮再回屋修炼。

    只是这么站着看一会儿月亮,并无越距之处,黛玉靠着栏杆坐下来,手掌托着下巴,起初总是看着月亮的,后头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猴子身上,见他怀抱着林笑?笑?的模样很可爱,又想用笔把他画下来,可惜眼下连墨都少有,更别说是丹砂了。

    黛玉望着夜空出神,听得吱呀一声响,才探出身体望了望,手肘底下的栏杆发出了一声更大的脆裂声,她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就跌到草棚外?的土地上了。

    连带她跌出来的,还有干腐断裂的栏杆——以及依然保持坐立姿势的大师兄。

    天呐!半夜三?更她都干了什么!

    黛玉顾不上呼痛,爬起来跑过?去,检查大师兄有没有摔坏,松了口气,小声说了声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又抬头去看主房间和柴房,等了一会儿不见师父和师兄们有动静,知道他们又是赶路又是捉妖怪,累了一整日很辛苦,也?就不扰他们。

    可也不能就让大师兄躺在冰凉的地上。

    尤其等大师兄回来了,问他怎么躺在地上,栏杆怎么断的,她怎么解释,说她趁着他不在,偷看他么,盖上毯子又不走,还在旁边坐下来,全当一起赏月,导致压断了栏杆么?

    黛玉羞恼得几乎要捶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天色,打算趁着大师兄没回来,先把大师兄搬去对面的栏杆上,这是个晒粮食的草棚,左右两边一模一样,又是夜晚,她摆放得好的话?,大师兄肯定不能发现。

    绝对不能让大师兄发现,她半夜不睡觉,起来偷看他这件事!

    她只是看了几眼,什么也?没做,不想被大师兄当成女妖怪!

    黛玉下定了决心,忍着耳热,左手手臂穿到大师兄曲起的腿下面,右手手臂穿过大师兄的手臂下,抱住,往上一提,她自小没干过?重活,差点挣到腰跌到猴头身上。

    “果然是只石猴,看着轻,实则像石头一样沉。”黛玉嘟囔了一句,亏得她睡了这一日,蓄积起了一点灵力,再加把劲,就把猴子抱起来了。

    林笑?笑?滚出去老远,她暂且也?管不了了。

    就是猴子还睁着眼睛,那眼睛原本是注视着月亮,这会儿被抱起来,倒好似落在她脸上了一般。

    黛玉脸热,如若不论缘由,她这行为举止,实在是变态无疑了。

    但她真的只是想把师兄不着痕迹地挪到右边,再收拾掉坠落的木栏杆,就丝毫看不出痕迹了。

    黛玉抱着师兄做贼一样绕草棚里,一路心脏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师父师兄们醒来,看见这般模样。

    好在无事发生,黛玉把猴子抱到栏杆边,原模原样照着位置放好,长长松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小师弟,你在干嘛,我魂识不在,不能算一动不动。”

    背后有幽幽的声音传来,黛玉僵住,扭头见是抱着桃子瓜果新衣服的大师兄,知晓这是大师兄的魂识,脸色顿时爆红,察觉自己的手臂还在大师兄背后,忙抽出来了,力道大得差点又将这僵硬未醒的猴身掀翻在地上,整个人差点没烧出一阵青烟,结巴着解释,“是我出来看见,大师兄你掉在地上,想着地上凉,就好心把你抱起来放好了!”

    哪怕就是晚回来一个呼吸,那都很好啊!

    黛玉窒息了,见大师兄月光下也?偏着脸,好似不信,跺跺脚道,“我就是站在那看了会儿月亮,栏杆就塌了,我好心把你抱起来放好,你不相信就算了!”

    “算我毁了你的清誉好了吧,以后再有妖怪说你,你就说是我缠着你,你根本不屑于顾的!”

    他现在又不是和尚了,不存在什么清誉不清誉的。

    大圣就是脸红得厉害,长了虱子一样,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他许是像有些凡人一般,吃花生就脸红起疹子,吃虾子也?脸红起疹子,他是被小师弟碰到就脸红起疹子!

    旁的妖怪都不会,那女妖怪要亲他,他也?全没反应,实在是怪哉!

    大圣把仙友们赠送的核桃酥凤梨酥往小师弟怀里一塞,也?不管自己那个本体还僵坐在那儿,自己窜到了师父屋子里,打算好好睡一觉。

    黛玉拿着包裹精致的点心站在原地,面红耳赤,他这究竟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要是生气了,怎么还给她吃的,要是没生气,又一句话没说,整个都没影了。

    黛玉站了一会儿,直到旁边窗户又探出个猴头来,“小师弟,夜里风凉,明日还要赶路,你快进去睡罢,仔细着凉。”

    黛玉眼睑颤了颤,要进去,又站定轻声,抱着点心指了指旁边的‘猴哥’,“你把他也?带进去吧,外?头太冷了。”

    大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黛玉唇角弯了弯,又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拉平了唇角的弧度,飞快地跑去先去捡了林笑?笑?,进去轻轻关了门,自己靠在门板呼吸了一会儿,她原先也?是闺秀,怎么在大师兄眼里,偏生演变成了一个女流氓!

    要死了!

    黛玉将怀里的点心搁在桌上,拆了一块凤梨酥,也?不知这点心是哪里做的,皮薄酥脆,凤梨的果肉新鲜,清香甘美,甜,却并不腻味,反而唇齿留香,是黛玉吃过?最好吃的凤梨酥了。

    黛玉吃完一整块,品尝着凤梨果肉的甘醇,杵着下巴,这凤梨酥有个名字叫旺来,象征子孙旺旺来的意思,婚礼上才常用……

    黛玉轻拍了下脑袋,脸色得像炭火烧过一样,她真是疯了,乱想什么,大师兄定是看这点心好,才买来给大家吃,如何会像她这般,专想些乱七八糟的!

    大圣听小师弟屋子没了动静,这才又变作只飞虫,去外头回了本体,也?不好意思再待在外面,今夜只好跟师父挤一挤了。

    两间房子都安静了,柴房的窗户边这才冒出来两个脑袋外?加一个马头。

    八戒笑?哈哈的,“哎呀,啊呀,哈哈——”

    沙悟净也?忍不住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但看着那样的场景,就是忍不住想笑。

    八戒捂着嘴巴,示意两个师弟别出声,“仔细那猴头发觉我们偷看,恼羞成怒追着我们打,老猪也想吃凤梨酥,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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