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梁嘉言霸着他的电脑,乔希带着手机去了阳台。
微信置顶有个新的群，叫“为钱出卖了灵魂”，群里一共四个人。
乔希靠在栏杆上吃糖,群里被许玮五十秒的语音刷了屏。
他看这些语音看得头疼，转文字还转不出来,他点开一个,就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
乔希用语音回敬：“你受什么刺激？”
许玮：“让你知道加油团的牛逼，要不是我帮你们认证顾意的身份，要不是我开的贴,你现在还在那自证身份。有没有后悔把我放在加油团啊？”
乔希：“对,我有一点后悔了，没想到你的作用还不小,所以继续加油啊！我看好你！”
许玮：“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顾意：“……”
没眼看。
许玮看着他一言难尽的眼神，忽然反应了过来。
草。
谁特么要给他当苦力啊？
许玮气不过，发了一堆五十秒的空语音作为报复。
乔希点开两个之后，收回了手。
幼稚。
他想了想，找到了傅熙和的微信。
乔希跟许玮用语音聊了半天，下意识也按住了说话键,“歌……生出来了,挺顺利的,你要不要欣赏一下？”
第一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乔希犹豫了一瞬。
有些人不太喜欢听语音。
但说都说了,干脆把这句话补全，又在下面回了一句文字版。
这首歌能够那么顺利完成，傅熙和帮了很大的忙。
就连何志都说,如果要感谢，就感谢他。
现在歌做完了，乔希原本只是客套地问一句要不要听一下成品，但话一说出口，心里倒有了一丝微妙的期待。
虽然这人讲不出什么好话，但是如果拒绝的话……
乔希想了想，拒绝的话那就是他的损失。
乔希并不知道，随口皮了一句，震撼到了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大老板们。
原本莫名安静的包间变得更加死寂。
东道主叫宋仁，和傅熙和年龄相仿，交情不错，这次饭局，傅熙和看在他的面子上来的。
他率先打破沉默，揶揄道：“怎么不声不响，孩子都有了？”
傅熙和回了一个“好”，淡淡道：“不是，员工比较活泼。”
宋仁：“……”
这更加让人遐想，你什么时候让员工这么开玩笑还不骂人的？
还员工，屁的员工。
白天叫老板，晚上叫老公的那种？
如果不是清楚傅熙和的人品，他白眼都快翻上去了。
宋仁摸着下巴，好奇道：“什么员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傅熙和皱眉道：“我的员工，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那么小气嘛，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就当是介绍个朋友给我认识认识，还是说他对你有什么特殊含义？”
傅熙和沉吟两秒，“想认识？”
宋仁：“想。”
傅熙和把乔希刚刚发给他的歌曲链接转发给他，漫不经心道：“就是他，是个还未出道的歌手，我也不是让你投票，你可以不投。”
宋仁：“……”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我把人介绍给你了，不投票你试试看么？
他恍惚以为点开的是家长群。
家长群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投票，没想到躲过了家长群，居然躲不过同事。
宋仁随手转发到了公司大群，让大家去点个投票，然后把手机亮给傅熙和看：“你看，我上道吗？”
傅熙和：“是你自己要投。”
宋仁：“……对，是我，就是我看不得有才华的人被埋没，是我死皮赖脸想投票。”
傅熙和：“你都没有听。”
宋仁：“需要听吗？需要吗？这孩子叫乔希，哎呦！”
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名字，一看就是一个艺术家，年轻、朝气，充满了希望，他的歌声里一定有着对未来的憧憬和积极。”
傅熙和：“……”
其他人：“……”
傅熙和无语地看了他半晌，没绷住笑了，把手边的烟盒砸了过去，“够了。”
他这一笑，气氛缓和了许多。
坐在他身边的人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主动说：“傅总，我们公司人也不少……”
傅熙和眉梢轻挑，“这是一场比赛，小朋友应该自己去比，哪有让我帮忙的。”
那位老总笑道：“不是作弊，我们是做游戏的，会用到一些配乐，假如合适的话，我还想和他寻求合作。”
老总的话不算骗他。
他们是游戏公司，现在一款正在研发的游戏，正好需要配乐。
市场上有很多音乐人供他去选择，但如果对方水平不差，用他也无妨，还能在傅熙和这博好感，一举两得。
傅熙和看他半晌，没说话。
老总会意：“合作当然是看他能力，跟您没有关系，再说，音笆那么多出色的歌手，您却单看重他，别的不说，我相信傅总的眼光。”
傅熙和没拒绝。
宋仁啧啧称奇，帮了人，还想把关系摘得干干净净。
他是真的对乔希产生了好奇之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傅熙和这样上心？
乔希对这事一无所知。
他当然也不知道，几个公司大老板亲自在群里拉票，员工们一脸茫然打开歌曲链接，有些顺手投了票就关了，但也有些人听完之后，上网去搜乔希的信息。
求更多，为什么只有一首歌？！
乔希很早就睡了，第二天一早就有课。
梁嘉言奋战到熄灯才意犹未尽地收手，但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又用手机刷起了排行榜，观察实时数据。
他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乔希叫他起来上课都差点叫不醒。
梁嘉言揉揉眼睛，“几点了？”
乔希早已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神清气爽地站在他床边，“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梁嘉言有点迷糊，一时没想起来今天是哪天：“周几？”
乔希：“周几不重要，重要的是早上是大魔王的课。”
梁嘉言听见大魔王就清醒了，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怎么不早点叫我。”
乔希侧身让开，看着他飞奔进卫生间，“我叫你好几回了，你说马上就起，又啪叽倒下了。”
梁嘉言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道：“我这不是关注你的票数，睡得太迟了么？”
乔希以为他昨晚是打游戏打到这么晚，没想到是为了关注他的票数。
“好兄弟，没白疼你。”乔希拍了拍他的肩，梁嘉言被拍得猝不及防，险些把牙膏吞下去。
梁嘉言漱了口，“诶，你早上看过票了没有？”
乔希：“没看。”
梁嘉言：“嘶，你怎么还没我关心？”
乔希：“昨天猛冲一把，接近前十了，但是时间上的差距还是要靠时间来填，这么早也看不出什么。”
梁嘉言随意用毛巾抹了把脸，“那你还有什么招？”
乔希推他出去穿衣服，“赶紧，别停下，快把衣服换了。什么招嘛……看情况。”
他身无分文，也没有营销通稿可以买，就只能另辟蹊径。
除了游戏论坛之外，微博也是一个宣传的好地方。
乔希昨天搜了搜，确实有很多人喜欢他的歌，当起了自来水，不乏有排行榜上歌手的粉丝。
对这个圈子他们都不太了解，梁嘉言说：“好像是，他们博爱粉挺多的，并不是只喜欢一个人。”
明星的粉丝会组织打榜，但眼下看来，除了参与的小爱豆，并没有有组织地参与打榜。
但爱豆之间的人气有壁，好几个连粉丝都没几个，在十几、二十名徘徊。
第一名的叫刘良，这人梁嘉言倒是有印象，见乔希不认识他还很吃惊：“今年六月份刚刚完结的一个选秀综艺，他是成团九人的其中一个，是队里的vocal担当，你不认识？”
乔希心说六月份的时候他还在另一个世界跑演出，知道才有鬼。
“咳，是我孤陋寡闻，当时应该忙着养鱼。”
梁嘉言：“……”
这种事现在已经能拿来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了吗？
乔希看他脸色古怪，又说：“五十七万就是最好的报应，我已经知道错了，他们有毒也不能抵消我养鱼的事实。”
说到五十七万，梁嘉言表情更加古怪，“你特么拉倒吧，你都把他们拉来当苦力了，这是最惨的苦主吧？还要替你的事业跑腿。”
乔希：“呃……”
听上去好像确实有点不太仁义。
乔希无辜地回望：“我带你们一起发财，这就是我最好的补偿。”
梁嘉言：“……哥屋恩。”
上课对梁嘉言来说是个相当大的精神摧残，大魔王的课，他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哈欠会传染，乔希也跟着打瞌睡，两个人在桌子底下互相掐腿。
乔希曾以为自己非常怀念校园生活，怀念那无忧无虑，充满青春和朝气的日子。
但是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怀念的是大学没课的时候。
得亏原主的本能还在，乔希能够听懂课，不然他可以考虑直接退学了。
让他一个学音乐的，去看代码，等于让一个兽医去当整容医生。
唯一相似点就是敲键盘有声音，弹吉他也有声音。
乔希被折磨一上午，也有点蔫。
“下午还有两节课，”乔希收拾桌上的东西，起身往外走，“我们中午随便吃点，晚上……”
他想起口袋空空，话到嘴边改了口：“晚上一起喝西北风吧，我们要注意养生。”
梁嘉言被震撼了：“你自己没钱吃饭，还不让我吃？”
乔希：“那多残忍，你吃我看着。”
梁嘉言正要回嘴，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
“乔希。”
两人齐齐望去，机房旁边还有教室，邵蓝抱著书正站在隔壁教室门口。
乔希：“你好啊。”
邵蓝走上前来，冲他笑了笑：“你们好，中午一起吃饭吧，有事想向你请教。”
乔希应承下来，三人朝着食堂走去，“我看你气色不错，比上次好多了。”
邵蓝抿唇笑了笑，“对，我天天晚上都去广场跳广场舞，还要谢谢你。”
乔希意外道：“谢我做什么？”
邵蓝：“因为你……”
乔希心提了起来，“嗯？”
“因为你当时在赛场上，提到的Joy老师，所以我才好奇去的，现在我觉得整个人放松很多，阿姨们也都很友好。”
原来是这样。
乔希放下心来，“有些得叫姐姐。”
邵蓝：“对，比如沈姐，叫阿姨她要生气。”
乔希忍不住笑：“对，沈姐真的很可爱。”
这栋教学楼离食堂近，但他们去晚了，每个窗口都排了很长的队。
等着也是等着，乔希问：“你刚刚是有什么事？”
邵蓝看看左右，“我们等会儿坐下说。”
这里人多，邵蓝不想让别人听见。
乔希看他的表情略不好意思，点头说好。
打好饭，乔希特意挑了一个角落位置。
邵蓝踯躅片刻，犹犹豫豫地说：“乔希，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能快速升到黄金段位，见到Joy老师？”
“噗……”
梁嘉言正在喝汤，直接呛了一下，险些喷个天女散花。
乔希和邵蓝看向了他。
梁嘉言边咳边摆手，“太烫了，呛了一下，你们继续。”
乔希默默踩了他一脚。
梁嘉言：qaq
邵蓝没有怀疑，继续说：“我其实真的很好奇Joy老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够让你直接突破瓶颈期，肯定是很了不起的人。我的瓶颈期很久了，非常想得到他的指导。”
乔希：“他是个天才。”
邵蓝：“这点我同意。”
梁嘉言不说话，低头扒饭。
乔希感慨：“关于他的好，我吹三天三夜都吹不完，但是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
邵蓝吃惊：“骗人的吧？”
乔希摇摇头，“没骗你，我跟他神交已久，虽然没有见面，但已经像一对老朋友一样了。你想问我怎么交流吗？很简单，我每天都揣摩他的作品，揣摩他每一段旋律的故事。”
邵蓝认真地听着。
乔希：“每个音乐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有想表达的东西，Joy老师的音乐里，充满了自由。我有一天，听哭了。”
邵蓝犹豫道：“这么喜庆的歌你也能听哭？”
“当然！”
乔希加重了声音，表情严肃：“大喜即大悲，在他的音乐里，我听到了自由的呼喊，还有那种把美好的东西带给所有人的渴望。他在挣扎，在努力，我就是从音乐中听明白了这一些，忽然就懂了应该怎么样做。”
邵蓝若有所思，“看来我的修行还不够。”
乔希：“看事情不要看表面，你要去领会更深层次的东西，当你能够摸到核心规律，你就会明白，没什么做不到的，瓶颈期也就那样，无非是没学明白，还有练得不够多。”
邵蓝：“原来如此。”
梁嘉言：“……”
听上去很有道理，实际上啥都没说。
乔希叹息：“其实我是见不到joy老师的。”
邵蓝：“哦？”
乔希悲伤地说：“因为我四肢僵硬，跳舞跟我绝缘。”
邵蓝：“……”
乔希握住他的手，真诚道：“你跳的很好，务必继续下去。”
邵蓝脸色严肃：“我会的！”
乔希又说：“不过，等等，黄金段位是什么？”
邵蓝谴责地看着他，“你居然连微信群都没加。”
乔希：“我……呃，对。”
邵蓝解释道：“是这样的，前几天Joy老师请了他的助理代为管理群，助理推出了一个等级制度，青铜，白银和黄金，到达黄金级别就是核心成员，会有一些福利。”
乔希一脸懵逼：“什么玩意？还分了等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武林外传》卖菜刀，卖够几把菜刀升黄金什么的。
自从把顾意拉入伙之后，群就交给顾意打理了。
顾意是学生会副会长，乔希的本意是让他看着能不能组织下活动，增加客户粘性，至少不说拉新，在他发布新的舞蹈时会有老客户买单。
前几天他忙著录歌，又要监棚，一时没顾上。
乔希休息的时候打开群里，发现一派和乐融融，便也放了心。
没想到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跑偏了？
乔希心说不好，别做着做着真的变成奇怪的组织了。
邵蓝：“对，我后加入，现在是青铜，不过过几天就要变成白银了，他们还送了我庆贺礼。”
乔希试探道：“送了什么？”
邵蓝笑道：“一斤鸡蛋。”
乔希：“……”
邵蓝：“张阿公还说下次请我吃饭。”
乔希：“……”
邵蓝想了想，又说：“李阿公家里养殖蜂蜜的，我买了一罐农村土蜂蜜，还蛮好的，你要不要，分你点？”
乔希：“……我，不用了，谢谢。”
这踏马的，送鸡蛋、请吃饭、卖货一条龙齐了？！
乔希看着邵蓝单纯稚嫩的面容，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感觉。
太惨了。
堂堂主角的命运就是不断被骗吗？
作为罪魁祸首，乔希心里的小人默默坐倒在地。
梁嘉言忍不住嘀咕：“作孽啊。”
乔希；“……”
邵蓝没听清，“什么？”
梁嘉言张了张嘴，心情复杂：“没事。你们段位怎么升啊，靠卖货吗？”
邵蓝起先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脑子一转明白过来，“噗嗤”一笑：“没有，又不是骗子，不是卖货。是上传跳舞的视频，按照次数，累积到一定次数就能升级。”
乔希猛松一口气。
这么说的话，他倒是明白了。
广场舞并不是固定跳什么舞的，而是放到什么歌跳什么。
有时候歌单里的歌挺多，顺着就跳别的歌。
一切的热度都会慢慢下降，包括乔希之前还想找个时间再出新的舞，不然攒起来的热度就散光了。
顾意这么一搞，老客户又活跃了起来。
乔希追问：“还有别的吗？升级就送礼？”
邵蓝：“其实都是小东西，一壶酱油，一袋面粉这种，大多数阿姨也无所谓，但是既然有奖品，参与的人就多了，哦，听助理说，还会举办小区之间的比赛，胜利的一方会分到一些东西。”
乔希心里有数了，“了解了，谢谢。”
邵蓝笑道：“其实四肢不协调，去跳跳也不错，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还多亏你安利。”
乔希：“好东西大家分享嘛。”
他们下午都有课，这顿饭聊完也就差不多时间了。
邵蓝还要回寝室拿课本，乔希跟梁嘉言已经把课本带上了，准备慢慢走到教室去，于是他们在路口分开。
乔希走出没几步，邵蓝又跑了回来，一把抓住了他，“乔希，我忘记跟你说一件事。”
“我们没有可能的。”乔希默默退后了一步。
邵蓝满脸黑线，“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来告诉你，我也参加了《剑腾天下》主题曲选拔活动。”
乔希：“？？？”
邵蓝：“我知道你会去参加，对不起，上次你跟何老师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歌曲已经准备好了，我打听到你是昨天发的歌，时间差不多，我们来一较高下吧。”
乔希傻眼了，“不是，这个比人气的……”
邵蓝松开他，“对，这次排开了干扰项，我们用歌曲说话，不管第几名，我们就比人气，我上次输给你很不甘心，也嫉妒过何老师对你另眼相看。我现在心态平和了很多，但是我也要赢过你。”
邵蓝还赶着回去拿课本，放下狠话就跑了。
留下乔希和梁嘉言风中凌乱。
好半晌，梁嘉言才说：“他一定没有去看过排名。”
乔希：“……看他的表情就怕把堂堂正正刻在脸上了。”
梁嘉言：“你也知道你的鸡贼的手段不光彩？”
乔希：“我……我身后有你们，我们是一个团队。”
而邵蓝就一个人。
乔希能感觉到他对音乐的赤诚，但同时也有很强的好胜心。
如果不是想赢，又怎么会在输了比赛的那天，一声不吭地去了广场，相信了乔希的鬼话跑去跳广场舞。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愁眉苦脸地往教室走。
“不过，还好你打算把乔希跟Joy分隔开，不然直接暴露了。”梁嘉言有点后怕。
乔希：“废话，我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把Joy的名气拉扯大。”
梁嘉言：“？？？”
梁嘉言细细品了一下这句话，“不是，你没说反？你搞个Joy出来不就是为了知名度吗？”
乔希：“对啊，为了让joy蹭热度啊。”
梁嘉言：“？？？”
梁嘉言呆滞道：“你他妈不是为了音乐梦想？当时搞广场舞是为了传播音乐。”
乔希：“没错，我做广场舞曲，你不是听过么？我觉得我的发展潜力无穷大。”
梁嘉言：“……”
二人大眼瞪小眼。
一阵风卷着落叶吹过。
梁嘉言：“你……你……好浪费啊！”
乔希乐了：“不浪费啊，做自己高兴的事情怎么能说浪费。”
曾经有无数人说过这话，乔希很能理解他。
但他的回答也跟曾经一样，他喜欢，所以想做。
梁嘉言心情复杂，“难怪你不肯放弃这几个群，还费尽心思。”
乔希：“多好，丰富我自己的课余生活，也丰富他们的生活。”
梁嘉言纠结了一路。
他心里有很多不解，但这是乔希自己的事业，他能做的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而不是去质疑他的决定。
乔希挂在他身上，让他带着自己往前走，“先不说这个，邵蓝那里怎么办？”
就这差距，能直接把邵蓝搞到自闭。
乔希对邵蓝印象不错，没想摧毁他的信心。
梁嘉言：“你心眼多，我不擅长。”
乔希：“我想想吧。”
这一想，就想到了下课。
梁嘉言睡了两节课，下课的时候被乔希摇醒，“嗯？下课了？”
乔希眉宇间的愁绪一扫而空，声音都上扬了几分：“走吧。”
梁嘉言十分不解，“我睡了几天？”
乔希：“你还想睡几天？”
梁嘉言：“你这就想到办法了？”
乔希：“其实也不能算办法，但是是比较快速的，能够获取关注度的一种方式。”
梁嘉言洗耳恭听。
乔希卖了个关子，“你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梁嘉言：“……”
乔希身上的钱不是拿来还债，就是在录音棚的时候跟人套近乎，花了个干净。
刚好饭卡也没钱了，根本没钱充。
梁嘉言自然不可能看着他饿肚子，乔希说不说他都打算请他吃饭。
食堂人多，说话不方便，梁嘉言打包了几个菜，两人回了宿舍。
这时候就体现出两人宿舍的好处。
乔希拆了筷子，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就是好吃。”
梁嘉言憋了一路了，好奇得快炸了，“别顾着吃啊，说说嘛。”
乔希把肉咽下去，“其实很简单，让他去当骗五十万的骗子。”
梁嘉言：“咳……咳咳咳咳！”
乔希：“这只是第一步，骗子出现，一定能快速抓住人的眼球，然后撕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高楼的盛况唾手可得。”
梁嘉言崩溃道：“这种高楼一点都不让人期待吧？！”
乔希示意他冷静，“然后，撕着撕着，我们出来澄清，他不是骗子，而是同样的受害人，反转就来了，关注度就有了。然后吃瓜群众跳出来说我们戏多，又是一轮撕逼，我们就是论坛霸主！”
梁嘉言沉默片刻，把乔希面前的糖醋排骨端到自己面前：“你滚，我感觉白请一顿饭。”
乔希：“……”
这个主意馊到没边，当然是不可能执行的。
乔希自己并不在乎骂名，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卖惨、装白莲等营销手段，他都不排斥。
但是邵蓝不一样。
乔希记得原文当中，邵蓝就很抗拒营销，他坚持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他的音乐够好，就有人闻讯而来。
乔希并不同意他，在这个时代，运气和实力同样重要，相应的，曝光度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天时地利人和的事，太少了，乔希只能自己去创造。
乔希没有实行这个计划。
昨天趁着热度高，他重新注册了一个微博号，这个就当他营业的账号了。
乔希打开微博，发现竟然已经有两万多的粉丝数，大多都是活粉。
他把邵蓝的链接发了上去，单独为他发了一条微博。
乔希：无意中听见的歌，超好听，分享给大家~
几乎是刚刚发出去，就涌进来不少评论。
——这又是你哪路兄弟？
——豁，点开链接之前，我以为你又要换个方式骗我们点进去，没想到还真是别人的，歌不错，排名怎么那么低，票投了，所以博主你可以多发点歌吗？
乔希：“……”
他沉默地打开第一名刘良的微博，看评论区“哥哥好帅”、“我永远爱哥哥”，感觉自己评论区的画风不是很对。
——歌呢？
——营销自炒我都不在乎，但是你就一首歌这台说不过去了[刀]
——巨人观光团打卡，小哥哥继续加油~
——打卡+1，歌好听。
乔希回了第二条：亲亲，歌曲正在制作中，请耐心等待哦~
乔希又回了说他营销自炒那条：o(╥﹏╥)o呜呜，亲亲冤枉我了，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
他看到观光打卡团的时候，迷惑了一瞬，问道：什么巨人呀？
梁嘉言：“……你怎么跟客服的语气一样？”
乔希回看了一下，还真是，无语道：“他们给我的感觉，太像问我猪头肉还有没有库存了。”
梁嘉言：“……”
不止是梁嘉言，就跑到他评论区的粉丝都茫然了。
——新营销手段？你还想做什么，说吧，我帮你，你赶紧闭关去写歌。
——不是，你是不是还兼职开淘宝店？再过不久是不是就放店铺链接了？东西我买，所以新歌什么时候上？
——巨人集团打卡团加我一个，我们大老板在工作群里分享你的歌啦，我们都给你投票了哦，加油~
其他几条留言都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响，除了巨人集团这条，下面回复了一大片问号。
众所皆知，巨人集团虽然名字好笑了一点，但是是房地产龙头企业，光江城来说，一大半叫得上名字的楼盘都是巨人的。
总裁宋仁年轻英俊，又据说背景很深，倒贴上去的男女非常多，隔三差五就有他的绯闻报道出来。
乔希上网搜了一下巨人集团，看着宋仁的名字沉默了。
他没记错的话，这人在原文里出场次数还不少，是傅熙和的朋友。
傅熙和朋友并不多，宋仁是其中一个。
每次邵蓝受不了逃离傅熙和身边的时候，宋仁都是负责拦截，然后傅熙和在之后出场，把邵蓝逼得几乎崩溃。
乔希看着宋仁的照片许久，默默点了“x”。
他只是个小人物，宋仁是什么样的人不关他的事情，可能只是凑巧在群里分享了一下歌。
乔希还得感谢宋仁这一波广告。
乔希关上微博，写歌之前去看了眼排名。
乔希愣了愣，“第四？为什么那么快？”
“什么什么，第四？”梁嘉言扔下晾衣杆，几步跑到他身边，“真的假的？昨天不还人气有壁吗？”
乔希纳闷道：“我不知道。”
梁嘉言：“谁给你打广告了吗？”
这个乔希知道：“巨人集团的老板。”
梁嘉言：“什么玩意？”
乔希：“宋仁，那个大老板，在群里分享了我的大作。”
梁嘉言一度以为他在说笑。
结果看了看评论区之后，流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乔希也觉得很奇怪。
他的歌自己清楚，平心而论，这首歌还好，但没好到火遍大江南北的地步。
再说这只是小范围的一个比赛，圈子里自嗨。
乔希不确定地说：“大概是哪个田螺姑娘分享给他了吧。”
梁嘉言：“说不定是田螺先生。”
乔希不知怎么想起傅熙和。
如果说田螺先生，这位肯定算一个。
……
刘良是个小爱豆，流量只能说一般，有一些粉，但随着选秀结束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粉丝走得也越来越多。
他一直为之烦恼。
刘良想走创作音乐人的路线，但奈何天资平平，再加上团歌基本上用不到他来写，都是商业歌曲居多，一腔热血没有用武之地。
他喜欢玩游戏，《剑腾天下》是其中一款，三周年活动公告刚刚发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他参加这个活动，除了想证明自己的创作水平之外，确实想搭上音笆。
刘良前两天获得了一个小道消息，就是音笆有意签下这次活动的第一名。
他高兴疯了，立刻让工作人员联系后援会，加大打榜力度。
刘良想远远地把他们甩在后面，断层第一。
他不屑地想，几个网络歌手也敢来跟他抢。
刘良从练舞室出来，就见经纪人迎了上来，把他拉走了。
“干什么？”
经纪人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对了，你那个活动，投票还要几天？”
刘良：“四五天吧，怎么了？”
经纪人：“想想办法，有个新人冲得很猛，差不多二十多个小时，就冲到了第四。”
刘良呆了呆：“不可能，他刷票了？”
经纪人：“有可能，但是我查了一下，他在论坛很火，也不一定全是刷的，而且……”
刘良：“什么？”
“而且我看到，他用的是音笆的录音室，段阳旭御用吉他手，和朱迪……”
刘良倒抽一口凉气：“音笆自己捧的人？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不行，他们是不是后台改票了，太过分了！”
经纪人一把抓住他，“不是，你别跑，音笆没有签他，但是很有可能是你的竞争对手，他短短一天就冲到第四，谁知道后面还能涨多少，我们要想想办法。”
刘良有点急：“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论坛火？”
经纪人自然是知道的，把事情原委都细细说给他听。
刘良呆住了：“我草，还能这样？”
经纪人：“但是，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他们留下的大好局面，把流量都转换成自己的呢？”
“比如？”
“比如你去冒充骗子，这样就撕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流量就来了！”
“好主意！”
……
第二天一早，游戏论坛十分热闹。
各种乱七八糟的帖子挤在一起，全是撕逼、扒黑料的贴。
起因是因为一张泄露出来的群聊记录。
排行榜上有一个古风圈大神，微博粉丝百万，出过专辑卖得尚可，名字叫天水。
天水在群里抱怨，自己的好友被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人挤下去了。
她目前排名第三，而乔希的票数一直在不停地涨，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她也挤下来。
奖励只有前三才有，第四名到第十名是参与奖。
天水坐不住了，话里话外都是乔希刷票。
天水选的群，是她的粉丝1群，都是喜欢了她好几年的粉丝。
但是很不巧，群里恰好有听过乔希的歌的人，不满地说：“他这两天热度就是高啊，我好多姐妹都自发分享他的歌，如果歌曲烂票数高，可能是刷票，但你怎么不说刘良他们还打榜呢。”
这人没得到回应，直接被踢出了群。
她喜欢天水很多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她一时气不过，把随手截的图放到了论坛上，还爆了很多内幕，抱团排挤新人、抢姐妹男朋友、用垃圾周边骗粉丝钱等等。
大清早的，还有许多人没睡，干脆就吃起了瓜。
但看天水酸溜溜说乔希歌曲也不怎么样，怎么那么火的时候，吃瓜群众炸毛了。
这是在侮辱他们的审美！
他们抛开游戏，激情对线。
——他的歌一般？不如你看看你自己吧，高音都快断气了还好意思说？
——你的现场麻烦你有点逼数，竹蜻蜓都没你会拐弯，音准烂还出来唱歌？
天水粉丝不少，也纷纷下场对掐。
各种爆料贴、对骂贴、造谣贴层出不穷。
于是当一个“自首”的帖子悄然出现在首页的时候，对线对上头的玩家们并没有在意。
刘良发了贴之后，一直在关注这个帖子。
他本以为很快就有人来骂他，但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帖子也消失在了首页。
刘良：“？？？”
他不死心，又发了几个。
“我是骗了故里云烟五十万的骗子，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是骗子啊！看看我啊！别吵了！”
刘良看着帖子接二连三地沉底，怀疑人生。
一直发到第五个的时候，终于有人回复了。
——别屠版，烦死了，想找存在感自己去自首，让我们在社会新闻认识你，没看到我们在吵架吗？
刘良：“……”
说好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呢？
乔希是被顾意的电话吵醒的。
他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喂？”
顾意：“抱歉，还在睡吗？有个消息要告诉你，骗子似乎找到了。”
乔希：“啊？”
顾意想想这事也是奇幻，“他自己跳出来自首，我已经告知警方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周六都是零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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