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夏日炎炎, 但在避暑山庄里只会感受到满满的清凉和舒适,所以在庄子里四处巡逻的侍卫们心情并不干燥,其中还要属贺章之笑得最灿烂, 他看着眼前晃荡的陈长舟, 态度和善的跟他说着话,丝毫没有之前的不耐烦, 这令反应迟钝的陈长舟都感觉到不可思议,死缠着他问出个所以然来。
“九如, 你这是遇见什么开心事了?瞧你那眼睛都快笑得成一条缝了。”贺章之以往的形象虽儒雅随和, 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几分傻气, 这么少见的模样, 怎能不让爱凑热闹的陈长舟好奇呢。
贺章之挥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道:“没什么事儿,就是单纯的心情好罢了。”
陈长舟翻了个白眼鄙夷地挥了挥拳头,这话糊弄谁呢, 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贺章之这份喜悦当然源自昨夜,哄得了陆纭纭的顺从, 惦记那档子事儿许久的贺章之在吃到肉之后, 他餍足地抱着陆纭纭一夜好眠。
这不, 好心情从早晨一直持续到现在, 逢人就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贺章之得了什么毛病呢。
别觉得他这样太小题大做, 饿了许久的狼, 好不容易吃了一次肉,搁谁身上都乐呵。
不过,贺章之能够顺利吃到肉, 也是费了劲儿,他胳膊肘子都快被陆纭纭给掐青了,现在一抬手臂,都还酸疼着。
贺章之不以为然,这点小伤他丝毫不在乎。
他想到昨晚崔婧雁写的那件事儿,就笑着套起陈长舟的话,因为他是知道的,长公主原先就没打算让陈长舟来,所以崔婧雁是从哪里得知,长公主要给自己与陈长舟相看的事儿?
他问了问陈长舟,也不绕弯子,因为说的太委婉,就凭陈长舟这脑子,估摸着也闹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点。
陈长舟听言,哄笑起来,“怎么可能啊,你家丫鬟从那里听来的消息?”说着他压低了声音,道:“就算有这个意思,咱们俩的姐姐能不给咱们通通气?所以这消息准是假的。”
陈长舟的想法与贺章之不谋而合,他摸了摸手中的剑,道:“这事儿你去告诉世子夫人一声。”
陈长舟缩了缩脖子,不太情愿道:“别介啊,我这要是一说,不就是在提醒我姐么,到时候她肯定又换着法的给我相看了。”
贺章之耐着性子给他把这件事掰扯清楚,说道:“现在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这件事儿,若是不及时阻止,被长公主得知了,咱俩可真就逃不过相看姑娘的这条路了。你得告诉着世子夫人,把这件事说的越严重越好,特别要指出是有人趁着相看姑娘的事来陷害你,这样一来,她说不定就歇了给你相看的心思。”
陈长舟听明白了他的话,双眸敬佩地看着贺章之,道:“绝了!不愧是你,老狐狸!”
贺章之无奈一笑,清隽的眉眼显得些许幽怨,他道:“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像是在夸我的。”
陈长舟不想被家里随随便便的就给自己定亲事,他知道自己的姐姐陈长鹃的态度,所以陈长舟自从来了避暑山庄就没敢过去找陈长鹃,生怕被她拉着说亲事。这下子有了个暂时让自己耳朵清净的法子,陈长舟当然喜不自胜,他捣了捣贺章之的腹部,顽笑道:“谢了,兄弟。”
贺章之笑骂:“现在又当是我兄弟了?既然是兄弟,那就替我半个时辰,如何?”
陈长舟一挺胸,道:“没得问题!”
贺章之感受拍了拍他胸脯,说道:“谢了,我很快回来。”
陈长舟望着他颀长的背影,脚步往一边走去,二人背对而驰,走向不同的方向。
金嘉灵所在的院子栽种着片片青竹,毕竟怀着身孕,她就算再怎么喜欢花儿,也只能按耐住心思,住进了这间竹屋。
她正慵懒地躺在软榻上,身边有丫鬟在给她扇风,和自己的嬷嬷说着话。
就听见门外有丫鬟传话,说是贺章之拜见,金嘉灵颇为意外,她对嬷嬷笑说道:“正说着他,他就来了。”
贺章之被丫鬟领进外间,毕竟是外男,所以金嘉灵在嬷嬷的陪同下从内室里走了出来,贺章之起身对她一笑,说道:“表姐。”
金嘉灵瞧着他,芝兰玉树且风度翩翩,眼底透着欣慰之色,表弟愈发出色,才更能让姑姑享福,而他得以太子重用,也能让婆婆对自己态度温和柔善。
“九如。”
贺章之和外祖父一家子人的关系都很融洽,所以他也不兜圈子,将崔婧雁听到的事告诉了金嘉灵。
金嘉灵一听,眉头紧锁着,一向温婉的脸庞也挂上了冷色,她说道:“她怎么可能会在避暑山庄?谁带她进来的!”
金嘉灵不禁有些好奇,表弟是怎么知道给自己传信的那人就是崔婧雁?
贺章之坦白道:“昨日宋衍庭来避暑山庄的事情,表姐肯定晓得吧。”
“是,我听嬷嬷说了这件事。”
“宋衍庭一来,我就让人查了查他,知道他不仅自己一人来了,还把宋慈语也带进了山庄里。这也无妨,但我查到宋慈语身边的一个丫鬟就是崔婧雁。至于我为什么会猜到是崔婧雁传的信,直觉吧。而且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和她有些相符,别人我还怀疑不起来呢。”
金嘉灵嗔怪道:“你就不怕认错了人?”
贺章之淡然道:“不会,一定是她。”他并没有对金嘉灵透露出,是陆纭纭收到那封信的事情,金嘉灵虽然是他的表姐,但是每个人都有私心,贺章之并不想让陆纭纭的身份变得人人皆知。
金嘉灵见状,也不免笑了起来,“你就犟吧,不过既然你觉得是崔雁儿,那她到底是何意?娘她的确没有给你们两个相看的打算,来避暑山庄只为躲夏。”
贺章之眼不眨心不跳的往崔婧雁身上泼黑水,道:“这件事如果真的被传起来,你觉得长公主会怀疑谁?”
金嘉灵脸上淡淡没了笑意,抓紧了身边嬷嬷的手。
长公主一直是中立派,从未对太子和三皇子有过任何的偏袒,而贺章之是明明白白的太子心腹,如果被传出这件事,那定被外人以为长公主开始偏向太子。到时,长公主必定怀疑起太子。
“表姐,这件事你仔细查查吧。”
金嘉灵颔首,她是贺章之的表姐,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自己,“好,九如你放心,我会仔细查查。”
贺章之拱手,说完了要说的事情,他便离开了竹屋。
贺章之敛住眼底的精光,笑得意味深长,他猜崔婧雁给陆纭纭传信的含义只是为了幸灾乐祸,但贺章之不是个善人,崔婧雁都这么上赶着来送死,他又怎能让崔婧雁“失望”?
一件不算大的事情,被贺章之这么一挑拨,事情立刻上升到了皇室,崔婧雁如果得知贺章之的心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塞信的那件事。
在贺章之走后,金嘉灵冷说道:“给我梳妆打扮,我去见见嫂子。”
还好崔雁儿捎带上了陈长舟,要不然这事儿,还真让嫂子得了利。
论起手段,嫂子可比自己厉害多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嫁进来就和她讨好关系。
那边金嘉夕和江云君就找上了陆纭纭,见到陆纭纭蔫蔫儿的,一双美目好似夹着媚色,她这么一瞥,着实美得惊叹。
江云君心直口快,开玩笑道:“陆姑娘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陆纭纭托着腮,眼神不满地抱怨道:“还不是我那认床的坏毛病,这几日我真是没睡一个好觉。”说罢,还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好似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
金嘉夕赞同地点点头,“我理解纭姐姐,因为我嫂子也是这样。”
江云君见她这么有气无力的,脸儿还带着倦容,她失落地说道:“本来我昨儿就想来找你的,结果我丫鬟说刘月蕴也在,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听到有八卦,陆纭纭弯着的腰一下子直了起来,没敢表现的太明显,她笑着问道:“刘姑娘是个蛮温柔的姑娘呢。”
江云君瞪大眼睛,探着脑袋,不可思议道:“陆姑娘,你这话说的我就不满意了,刘月蕴她算哪门子的温柔,你是没见她跟我抢东西时候的样子,那叫一个嚣张跋扈,凶神恶煞的。真是可恶极了。”
金嘉夕见陆纭纭迷糊着,就解释道:“她俩就是个冤家,脾气对不上,一见面就掐。这一切的祸端,还要从她俩在长公主的宴会上说起,就玩个投壶,两人还玩急眼了,从那以后,她俩就成了仇人。”
江云君捣蒜般点头,“如果不是在家里实在无聊烦闷,我才不会来避暑山庄呢。”
陆纭纭对这些个贵女们之间的恩怨真是哭笑不得,看江云君气呼呼的样子,陆纭纭也没敢问投壶到底是谁赢了。
“那今天咱们就不去骑马了,在陆姑娘这里玩秋千儿好了。”
“就别叫我什么陆姑娘了,喊我纭纭就行了。”陆纭纭托着腮,笑看着江云君。
江云君也学着她的模样,哼哼唧唧道:“你可真漂亮呀。”
陆纭纭忍住笑意,被人夸奖自然是开心的,所以她也说道:“你和嘉夕都是既漂亮又可爱的姑娘们。”
金嘉夕抬脸给她一个憨笑,“纭姐姐一出现,别人的眼睛都落在你身上呢。”
陆纭纭继续撑着脸,眉眼间仿佛透着一股恬淡,她声音柔和,道:“别人的眼睛我不知道会落在谁身上,但是我的眼睛,现在可就落在你们两个人身上了。”
哄小孩子开心,这比哄贺章之容易多了。
江云君吃了个葡萄,也不晓得是心情舒畅,还是什么原因,觉得这里的葡萄比自己院子里的甜多了。
陆纭纭看了看门外,笑问道:“嘉夕,怎么不见祝姑娘?”
金嘉夕耸耸肩膀,道:“昨儿就没怎么见她了,说是去找刘月蕴了,我也没追问。”
江云君努努嘴,幸灾乐祸道:“许是去找别人玩了,不理你了呗。”
金嘉夕真是想拿葡萄砸她,瞪眼道:“你怎么这么坏啊,小心郁大人也不理你。”
江云君行事大胆,金嘉夕早就知道她和郁青斯的事,不过话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金嘉夕赶忙说道:“对不住,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江云君倒没什么难堪,挥挥手,许是她本性就心大,并没有介意金嘉夕的玩笑话。
陆纭纭想到自己和江云君认识还是因为郁青斯,她蹙起黛眉,怎么好姑娘都被渣男给吸引住了?
江云君叹气道:“我打算放弃了。”
金嘉夕一听,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郁大人和你着实不配,他又是个清闲的官职,你若是嫁过去了,都还笑话你门不当户不对呢。况且,郁大人身上还有亲事呢!你可别忘了。”
陆纭纭眼神一闪,装着低头喝茶,权当作没听见。
江云君长叹一口气,道:“可不就是那门亲事么,最近崔雁儿那事闹得全靖州都晓得,她是个狠心手辣的,完全不顾真正崔家女的死活,换做旁人,怎么说也该远离崔雁儿吧,结果你猜怎么着?”
金嘉夕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陆纭纭也放下了茶盏,很是好奇地看着江云君。
“结果我那次去找他,就听见他对下人们吩咐,说一定要找到崔雁儿,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金嘉夕撇唇,俏丽的脸蛋儿浮出不屑神色,“没想到郁大人这么情深意重呐,那我也没见着他对真正的未婚妻有过丁点关心呢。哎,说什么关心呢,人都没了还关心什么啊。”金嘉夕说着就有些唏嘘。
江云君面色失落,道:“所以他挺让我失望的,算是放弃了吧。”
陆纭纭这时说话了,她一针见血,指出重点,道:“在知道崔雁儿做出的事情后,他依旧这么关心崔雁儿。那就说明两个人是一丘之貉,正常人都该像咱们这样,而他们那样的人,你远离他是正确的。”
江云君听她这么一安抚,立马得意起来,“对啊,我家世好长得又不丑,岂是郁青斯那种人能配得起的?”
陆纭纭笑着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呢。”
江云君,你以后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现在的这个决定的。
“姑娘,盼姿来了呢。”
一直没出现的巧玉终于出来了,陆纭纭眼眸明亮,嘴角笑容不由得灿烂起来。她对江云君和金嘉夕解释道:“我这丫鬟前几日去探亲了,回府之后听说我来了避暑山庄,就自己赶过来了。”
陆纭纭和她对视一眼,得到巧玉的点头,陆纭纭勾唇,身子骨瞬间有了力气,对江云君她们说道:“外面的阳光不毒辣,咱们去玩会秋千?”
“好啊。”
“早就想玩了。”
三人互相推着秋千,玩得不亦乐乎,早就忘掉了脑海里的烦恼,没了任何的忧愁。
这边的欢乐自然要被人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她一听见陆纭纭的事儿,就忍不住皱眉头,也不是对她有成见,还是一种迁怒吧。
长公主对下面的人说道:“最近不要对本宫汇报了,都是些姑娘家家,本宫没什么可担忧的。”
“是,殿下,不过奴才还有件事禀报殿下。”
在长公主威压之下,管家愈发胆颤心惊。
长公主轻哼道:“何事?”
“奴才偶然间听了一耳朵,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公主您,打算给贺大人与陈大人相看亲事。”
长公主眸子一下子变得深沉,神态不苟言笑,她将茶盏放在桌上,不动怒,却甚是气场强大。
长公主问道:“可查到源头了么。”
“是奴才无用...”
长公主眯了眯眼睛,拨弄着手里的佛珠,道:“大夫人二夫人呢。”
“奴才没敢派人盯着二位夫人...”管家声音透着心虚。
长公主轻笑,“下去吧,这事儿你不要插手。”
“那...那奴才告退。”管家大松一口气,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然后退下。
素心为她添上凉茶,长公主笑看着她,说道:“这事你觉得是三皇子还是太子?”
素心摇摇头,“不太像。”
长公主抿了口茶,道:“且看着吧,这几日里,山庄里不会清闲了。”
素心打趣道:“公主一点也不心急呢。”
长公主挑眉,“急什么,有乐可看,最起码不让本宫乏闷了。”
就在长公主在怀疑是哪个人闹出来的事端时,玄秋正忙着给崔婧雁找麻烦呢。
崔婧雁和宋慈语同住一个院子,玄秋就故意在宋慈语面前晃荡,对宋慈语耀武扬威,说是崔婧雁那边缺了什么东西,想让宋慈语添置上。
宋慈语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玄秋这般闹腾,她气得不行,指着玄秋的鼻子骂道:“什么下三滥的玩意也敢来本姑娘这里狐假虎威?你家主子就是个贱皮子,你还觉得很得意是么?叫你主子过来!我倒要看看,她对我有什么意见!”
玄秋双手掐着腰,白了宋慈语一眼,道:“宋姑娘,奴婢还得去伺候崔夫人呢,就不跟姑娘你多说了,反正崔夫人要的东西,姑娘可得快些填上呢。”
宋慈语气得脸煞白,冷笑道:“她算哪门子的夫人?不就是一个外室?连个妾都比不上!滚,你给我滚出去!”
宋慈语这越说越生气,跺了跺脚就往外面走去,实在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一声鸟叫,玄秋收手,噙着嘴角的笑,回了崔婧雁的屋子。
崔婧雁抬眸,道:“我要的丝线呢?”
玄秋摊了摊手,“宋姑娘没给。”
崔婧雁沉了脸,看着手里的寝衣,闷声道:“是你忘给我带丝线了吧?”
玄秋眨眨眼,道:“走得太急,可能真就忘在了别院。”
哪有忘啊,还不是玄秋偷摸摸拿出去烧了它?现在还在墙角边埋着灰呢。
“奴婢明儿再去找姑娘要,今儿就别绣了,在房间里待着等宋大人吧。”
玄秋这番话,明里暗里都在贬低崔婧雁,这令她脸色更是阴郁,崔婧雁抬眸望着玄秋,冷冷扯唇角,说道:“给我滚出去。”
玄秋笑吟吟,“诶,这就走。”
崔婧雁受制于人,她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有再多的怨恨,也只能憋在心里。她起身向外面走去,还没推开院门,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见不得人,只能缩回了手。
崔婧雁一想自己如今都是被陆纭纭所害,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崔婧雁的指甲在她娇嫩的手心里掐出血印来,可见心里藏了多少对陆纭纭的恨意。她重重地踹了一下门,听着院外的嬉闹声,她仰天看了看,明明自己不该被困在这所院子里,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悲惨?
她倚着木门,眼里含着泪水,这次的泪不夹杂丝毫的虚伪,是她彻彻底底的感觉到了委屈。
她也想和其他姑娘一样,笑得开心爽朗,可...她现在受人唾弃,说什么也回不到从前了。
玄秋搬来个马扎,磕着瓜子看着崔婧雁,她细腿晃来晃去,脸上挂着嘲弄的笑,说道:“好好听我们姑娘的话,说不定你还有条生路。”
崔婧雁通红着双眼,愤恨地瞪着她,说道:“凭什么她成了外室,还能活的这般自在!我苦啊,被她如此欺负折磨,贺章之见到她这种毒妇,心中真的不会有半点芥蒂么!”
玄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拍着推说道:“你恶贯满盈,还有脸说别人是毒妇?哎哟哎哟我的脸啊,要被你笑痛掉了。”
崔婧雁被她的笑声给点燃了心中积怨已久的怒火,她冲过去掐玄秋,但玄秋直接拉着她的手,使着巧劲儿,一拽一撇,崔婧雁胳膊就脱臼了。
玄秋捏着她的脸,淡淡道:“何必自取其辱呢?招惹我一个会武功的人,你还真是被我给气疯了不成?”
崔婧雁狰狞着脸,姣好的面容倍显恐怖,她还想要反抗,但玄秋脸色一变,立刻给她装好了胳膊,低声道:“宋衍庭来了。”
崔婧雁不想陪玄秋演下去,她压低了声音,反讽道:“你求我啊!”
她是个心狠又沉稳的人,刚才被玄秋直接卸掉胳膊,崔婧雁没有喊出一声音,可见她的忍耐力有多么的强大,对自己有多狠。她这种人,必须要一直被打压着,要不然一旦嗅到了一丝生机,她就像是顽强的野草一般,迅速生长。
玄秋可不会惯着她,“威胁我?你莫忘了你的命现在可不在你手里掌控,想要活下去,你就必须听我的。”玄秋见她眼神越来越阴狠,便对她娇俏眨了眨眼睛,道:“不想受制于人,那你就干脆自刎啊,我可不会拦着你,兴许还会给你递剑呢。”
玄秋掐着她的脖子,道:“宋衍庭马上到,你看着办吧。”
她听得出宋衍庭的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同,像他练武之人,脚步轻盈飘逸,很容易就被分辨出来。
崔婧雁瞬间眼含泪水,凄凄惨惨地望着玄秋,但她语气冰冷,道:“我不会死的,我还要眼睁睁看着陆纭纭比我先死呢!”
玄秋实在搞不懂崔婧雁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有自己跟在她身边监视,而崔婧雁还身中剧毒,除了姑娘有解药,旁人都解不开它,所以崔婧雁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姑娘会比她过得更悲催呢?
崔婧雁也听见了推门声,她神情一变,趴在玄秋怀里小声哭了起来,单薄的背脊颤抖着,那细细的腰好似一用力就会折断,脆弱的想让人拥她入怀。
宋衍庭见状,立马加快脚步赶来,扶着崔婧雁担忧的问道:“雁儿,谁欺负你了?哭的这般委屈?”
玄秋赶紧插话道:“大人,都是宋姑娘给夫人气受!夫人一心为大人做寝衣,但绣线用的太快了,所以奴婢就去找宋姑娘借绣线,结果她不但没给奴婢,还骂了夫人。大人,您可一定要给夫人做主啊!”
煽风点火谁都会,但说话还是要有技巧。她去借绣线可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宋衍庭的寝衣。所以宋慈语不借绣线,就等于是在打宋衍庭的脸,凭借着宋衍庭这性子,自卑又敏感,当然听信了玄秋的话。再者,宋衍庭也绝对不会想到玄秋竟是贺章之的眼线。
宋衍庭就这么抱着崔婧雁哄了哄,等宋慈语回来的时候,宋衍庭大发雷霆,他听着宋慈语一口一个鸠占鹊巢、狼心狗肺、不懂得感恩的话,宋衍庭忍不住抬手给了宋慈语一巴掌。
宋慈语错愕不已,她捂着脸唇瓣颤抖着,说道:“哥哥,你...你竟然为了崔雁儿打我!”
宋衍庭火冒三丈,骂崔婧雁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是在骂他一般,宋衍庭训斥道:“梅姨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真是有什么样的娘,会有什么样的女儿!”
宋慈语深吸一口气,看着宋衍庭的眼神满是失望,她知道宋衍庭在宋府话语权有多重,所以她苦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碍着哥哥的眼了,我今儿不在这住了!”说罢,带着丫鬟就去找了另外的姑娘。
玄秋一旁叹气,心里有些愧疚,可想到明儿的计划,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就这样,崔婧雁再次让宋衍庭更是疼宠她,看着她的无助,就好似联想到了自己,宋衍庭让玄秋退下,然后一手顺着她的衣摆钻了进去,扯掉荷粉色兜儿,把玩着那带着温热的白玉软绵,一边在她耳边呵气,安抚着崔婧雁。
崔婧雁早就在男女之间的情/事上得了趣味,这般折磨着,崔婧雁很快就软成一潭清水。
她勾着宋衍庭的肩膀,微微眯着眼,道:“禄沛,奴家香么。”
宋衍庭喘着气,道:“我的娇娇不是一直都这么香的么。”
崔婧雁满意地笑了起来,玄秋今日的所做,让她很是茫然不解,现在宋衍庭是她唯一的靠山,她得努力勾住宋衍庭的心才对。
玄秋捂着耳朵躲进了另外的房间里,摇头叹气,她真是怕了宋衍庭啊。
玄秋闹得这个幺蛾子,为的就是把宋慈语给赶出去,因为陆纭纭明儿有好戏送给崔婧雁呢。
因着陆纭纭的计划布置的很顺利,她一人躺在柔软的架子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清起,闻到睡莲香,陆纭纭伸了伸懒腰,昨个没有讨人厌的贺章之,自己可算是睡了个好觉。
陆纭纭起身的动静引起了外间的盼姿,她推开门,对陆纭纭笑道:“姑娘。”
陆纭纭看着盼姿,眼眸弯弯,漂亮极了,“这次辛苦你了。”
陆纭纭早先就安排了盼姿回洛州,她骑着快马,就连落了黑的晚上也在赶路,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她终于到了洛州。先找了个客栈眯了一觉,下午便找上了陆余庆和陆张氏。
盼姿笑对他们二人解释,说她是崔婧雁派来的,先把他们接去靖州,再派人来接家里的老人。
这话哄的陆张氏当即是眉开眼笑,但陆余庆不信,盼姿就掏出了那枚玉佩,这下子,陆余庆彻底信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被陆张氏戴在崔婧雁身上的玉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陆纭纭的手里。
所以盼姿将他们带到避暑山庄那边,安顿着他们在周围的村子里住下。
盼姿一路风尘仆仆,看的陆纭纭是暖心不已。
一眨眼,从清晨就到了正午,陆纭纭专门掏了银子让后厨做些她爱吃的菜,然后让巧玉去喊金嘉夕与江云君,凑在一起吃饭,才有那个感觉。
不过这一来,竟多了个刘月蕴,这是让她意想不到的。
刘月蕴撇眸,拿起手里的油纸伞,道:“那次忘了还给你。”
陆纭纭忍住笑意,这刘月蕴真是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套,对于这种傲娇行为,陆纭纭不会去拆穿她,要不然她准甩脸子,今天可不能得罪她。
这一顿饭菜吃的喷香,虽然江云君一直在跟刘月蕴做对,好在有陆纭纭和金嘉夕的解围,这顿饭吃的别有滋味。
盼姿给她们切了在井里冰过的西瓜,陆纭纭吃了一口瓜,突然说道:“刚才宋姑娘院子里的丫鬟还来找我借丝线,嘉夕,你跟宋姑娘关系不错,要不然你让人送过去点?”
金嘉夕摇摇头:“就这么些,留着咱们吃算了。”
陆纭纭笑了笑,“也是,这么甜的西瓜,吃的我心里都甜滋滋的呢。不过昨儿宋姑娘好像和宋大人闹了别扭,我的丫鬟看见她哭着跑出去的,刚才借丝线的时候,她的丫鬟也是一脸愁容,这叫人怪担心的。”
金嘉夕嘴里的瓜不甜了,宋慈语虽不是特别亲近,但都是相识的人,听陆纭纭这么一说,金嘉夕不免有些担忧。
江云君见状,“要不然咱们一起去串串门吧,反正也无事可做。”
刘月蕴甩了脸子,“要去你们去。”
陆纭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哪能舍得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啊,就一起去看看吧,很快就回来了。”
刘月蕴抿抿嘴,看着陆纭纭,又看了看憋着火的江云君,轻哼一声,站了起来。
陆纭纭走之前,对盼姿使了个眼色,她笑得愈发风轻云淡,嗐,自己真是个坏人,不过,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待会的修罗场了。
在这里,得先夸一夸朱大夫的春/药,这可是大功臣。
哪里来的?那当然是贺章之无私奉献的呀。
金嘉夕先敲门,里面没人反应,江云君加大了力气,也敲了敲门。
这时候,玄秋开门了。
她大惊失色地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她说道:“各位...各位姑娘们,可是有事?”
金嘉夕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慈语身边的丫鬟吧?”
陆纭纭纳闷道:“宋姑娘不是住在这里么?你刚还来找我借丝线呢。”
玄秋立刻解释道:“奴婢是新来的,姑娘不认得很正常。”
刘月蕴看着她,沉下了眸子,她知道这里住的就是宋慈语,因为她的丫鬟前天还跟她说了这件事。但是这个陌生的丫鬟着实可疑,刘月蕴不由得冷了冷脸色,她推开玄秋半掩着的门儿。
刘月蕴朝里面走,后面跟着其他人,玄秋语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宋姑娘不在呢,去找别的姑娘玩去了。”
刘月蕴撇唇,冷斥说道:“那你刚才怎的不说?现在才说。你这丫头,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偷偷闯进避暑山庄,可知是死罪?”
玄秋像是被刘月蕴的气势给吓破了胆,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刘月蕴,忍不住跪了下来磕头哭了起来。
刘月蕴眼皮子一跳,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这般想着,她阔步就往玄秋看的那间屋走去。
陆纭纭紧跟其后,和玄秋擦肩而过时,玄秋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陆纭纭轻蹙眉头,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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