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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068(已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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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很严重?”

    面对宋渭满脸的严肃,阿山摇摇头又点点头,脸色一分比一分要严重,良久,才紧皱着眉头再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已经无法感知其他山脉的情况,但我能感到得到大山情绪很暴躁、很不安,似乎格外焦躁,而上一次大山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多年前的事儿,那一回,整片大山足足封锁了八十年多,外人难以进入大山深处。”

    “八十多年前……阿山,你的意思是指我八十多年前失控的那件事儿吗?”

    “是也不是,论时间点来说,看起来确实就像是你和沈晏当初闹起来的那件事,而在这片大山里,近年来的大事,确实也就只有这么一件。在最开始,我也以为大山的不安,是基于宋阎王你的失控,又或者是沈晏的大封印,但后来我却发现并不是,大山的波动,是从你还没有失控之前就开始了,反倒是你和沈晏相斗得异常激烈之时,大山变得要平静得多少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宋渭宋阎王,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要问你,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会失控吗?阎王庙从建成到坍塌,足足持续了将近上年前,为什么你早不发现迟不发现你当初秘密,偏偏要在那一日发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那话,那一日正逢地府鬼门大门,为极阴之时,正因如此,你当日能轻而易举驱动上万阴物为已所用。”

    “你这么说起来?时间上却是有那么几秒巧妙,至于你说我当年究竟是怎么知道我身死的原因的,那是因为……”说到这,宋渭脸上的表情却是猛然微变了,手上的水杯竟是一个没有抓稳,手一抖,竟就这么将水杯给直接打翻了,发出‘砰——’的一声声响,温水直接淋湿了大片的裤子,宋渭也浑然无所觉,直将阿山给吓了好一大跳,连忙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阿山同样也在听到宋渭的话下一刻,脸色顿时也剧变了。

    只见着在下一刻,宋渭是这样开口说道的:“我不记得了,不,或者不应该是不记得了,而是并没有任何印象,我竟然没有任何印象,就像忽然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般。”

    “这怎么不可能?这不可能!别的人或许可能遗忘记忆,但你宋阎王绝对不会,你又怎么可能会有不记得的事……”

    别怪阿山的情绪会是如此激动,原因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只是因为身为阎王,必须要记录人间所有死时时辰,所以,谁都有可能会有不记得的事,但阎王一职,完全并没有这种可能性,只有阎王不知道的事儿,并没有阎王会忘记的事儿。

    而宋渭虽然自当年的一事发生后,已经有八十多年并没有再接触阎王的事务,可他却是清晰感觉到他身上依旧存在阎王的印记,还没有将神位收回。

    而现在,宋渭,宋阎王,他竟然不记得当年发生的事儿,而且还是一点儿的印象都没有!这又怎么可能?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啊,从当时宋渭的失控状态来说,就知道这件事儿对他影响有多大,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几乎在那么一瞬间,宋渭和阿山都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在双眼对视的那么一刻,几乎便是异口同声道,“难不成说,今次的这件事和当年的事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因为阿山也隐隐地感觉到,此次恐怕是要比上一回要严重得多了,而就在这时候,祸不单行,阿山收到了沈修极为焦急的电话,直直将沈晏将他们所有人驱赶了出来,只独留他和温禾在里面的那件事儿给说了,就连玄鸣他们也被设计驱赶了出来。

    “草,我完全没有办法了,我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结界完全封死了所有进入的可能性,完全无法连续上温禾和沈晏他们,而且我们这边也赶来了不少援兵了,别说是破解了,就连半分都动摇不了,草,我要气死了,阿山,你其实并不是普通人对不对,上回你和小禾折桃木给我所引灵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现在我们这边完全没有办法了,你有些什么办法吗?无论是什么,哪怕有那么一点的可能性……”

    电话里头的沈修可是完全不见了以前的半点修养,整个人暴躁急躁至极,甚至到了后头,沈修已经是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同样的话,用沈修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感觉到了极为不详的预感,哪怕现在在封印结界内的那两人,是整个玄学界最有天赋的两人,沈修这种不安,依旧并没有消散,反而是变得更加地强烈了。

    其实阿山完全能明白沈修的不安,原因无他,仅仅因为他现在不安的感觉比起沈修来说,可是当仁不让。

    但他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他可是没有半点办法啊,别说他现在已经归还了山神的神位,即便是没有归还,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神而已,什么都不能干,在八十多年前就什么都干不了,只能自保,封锁大山而已,就更别说现在了。

    阿山不禁苦笑了那么几声,而就在这时,宋渭的声音却是从边上插了进来了,“具体地点,给我一下。”

    这一声,直接让阿山一愣,不由得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去,“宋阎……你这是……?你要过去?”

    “嗯,我过去,沈晏那家伙下的封印结界,如果连我破不了的话,恐怕就没有人能破得了,八十多年前那个家伙拉了我一把,现在我就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更何况,那里头,可并不只有沈晏那个家伙一人。”

    见着宋渭心意已决,阿山欲开口的动作,顿了顿,终是将所有话都给咽回了肚子里,最终,只能点点头,道,“小心一点,这一次,别被迷惑了。”

    “不会了。”

    经历了这么多,他宋渭已经早就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被像是八十多年一般被迷惑了。

    而且,相比自己,宋渭可是更加担心沈晏那个家伙,在他看起来,沈晏可是一个比谁都要危险的家伙,在各种意义上说,要是当年他的失控,是背后有人做的操手,那么,如果当年,失控的并不是他,而是沈晏那个家伙又会是怎么样?他可是完全没有自信能将对方压制下来,也并不可能再来多一个名叫为‘沈晏’的家伙!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宋渭的心便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猛地摇摇头,拼命朝自己暗道:不,不可能,沈晏那个家伙虽然并不太正,但应该并没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事儿,所以也不会像是八十多年前他那般,一定不会,对,一定不会。

    说虽说如此,但宋渭还是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的实力虽然削弱了不少,远不如巅峰的时期,但好歹也是个阎王,总比玄学界那些家伙能派得上用场,这么想着,阿山那头已经和沈修再次确认了具体地点,说到时候会有个人去帮助他们,如果到时候连他都没有办法,那谁都没有办法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宋渭便已经准备出发了,却在刚出去的那会儿,正正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的温母温怡。顿时,宋渭和阿山连连就是一愣,完全不知道温母站在门外究竟听去了多少,听懂了多久。

    “这……伯母,我们刚刚那是在……”见此,阿山便禁不住急急地想开口解释着些什么。

    然而,还没有等阿山将话给说完,温母便是摇摇头打断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偏转了视线,将注意力落在了宋渭身上,问道,“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难说。”忽然被问话,宋渭想说些什么,但在温母平静的眼神注视下,宋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但我会尽快回来。”

    “平安回来,并将小禾那丫头平安带回来,并告诉那个丫头,要是伤了胳膊伤了腿的,就别再回来见我了,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

    顿了顿,温母微叹了一口气,极为担忧和无奈地看着宋渭说道。

    她虽然不是玄学中人,也不懂玄学界的事儿,但她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到这其中的危险,毕竟在这边大山待久了,她已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

    比如说她这边田地的水果长得特别好,成熟期还极短;又比如说,她曾见过不少次,阿山能与大公鸡等山里的动物毫无障碍的交流;再比如说,她家小禾前段时间都忙得有点不见人,而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些什么,只带了一大堆像是黄色符纸的那玩儿意。

    这些,都足以证明了她家小禾以及小禾身边人,并不平凡,而宋渭刚来到她这边家里的时候,便和阿山异常熟练起来了,虽然阿山那会儿装作是第一次见宋渭的模样,但要真是第一次见面,言语间又怎么可能这样熟悉?像是已经见过,交流过很多次一样?

    这些全部,温母都看在了眼里,但她什么都没有说,直至这次,情况似乎有所严重,她想说些什么,但她依旧什么都没能开口说出来,只能期望她所关心的人,她的亲人都能平安回来,她会将家里整理好,等他们平安回来的时候,能够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口热汤。

    在这么瞬间,宋渭似乎已经明白了温母的所想,极为慎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情况究竟有多严重的,但他一定会尽全力将人给平安带回来!

    这边,宋渭已经按照沈修给的地址出发了,而温禾那边,情况却是并不太妙,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驱魔符竟宛如一点作用都没有,不,并不是没有作用,而是应该说,越是往这南大山深入,驱魔符持续发挥效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不过才到了半山腰而已,驱魔符的效用时间却已经缩短至了不足五分钟,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做别的了,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支撑不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她的灵力便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

    而就在这时候,沈晏似乎将些什么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带着熟悉的温凉触感,可还没有等她低头细看,她的左手便已猝不及防地被人执了起来,掌心的温热,直让温禾窘迫得下意识就想将手给抽回去,可她才刚动作,耳边便已传来了沈晏略带沙哑的声音,“别动。”

    说着,沈晏便已将执起了温禾的手,放在了唇边,微微用力一咬,咬破了温禾的指尖,然后,只见沈晏就这么抓着温禾渗血的手指,抓给他刚刚挂到温禾脖子上的玉牌,便在玉牌的背面上画上些什么。

    这是一个阵符,还是一个温禾并不认识的阵符,或者准确点来说,是温禾从来都并没有见过的复杂阵符,温禾自认自己的记忆力并不错,古籍上的阵符她全都记全了,包括在玉牌里的,这么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性,眼前的这个阵符,并不在古籍以及玉牌的记载里,是另一个全新的阵符。

    而沈晏的动作还没有停下,在阵法画完之后,沈晏也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在玉牌的另一面也画上了一个与背面的阵法完全倒转过来的阵法,到目前为止,这个阵符才完全阵成。

    “这是……”

    “这是寄生阵,我用我的心头血作为阵引,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我,这样就不怕走丢了,而且你可以借用我的灵气防御这里的阴气,你就不用再画驱魔符了,我的血能够抵挡住所有的阴气,阴气对于我来说,并不受影响。”

    沈晏这么说着,手一伸,便是一把抹掉了温禾的驱魔阵,而在驱魔阵阵法接触了的那一刻,周围的阴气便像是撒欢一般汹涌而来,使得周围的空气猛然骤冷了下来,直直下降了好十几度,这吓得温禾禁不住本能地闭上眼,也不是说她并不信沈晏,而是温禾从最初接触到阴气那一刻,所接触到的,便是严重的阴气侵蚀。

    更何况,玄学界的所有弟子都惧怕阴气,这一点,温禾也并不例外,所以在见到阴气的第一时间便是画下驱魔符,以防被阴气侵蚀,扰乱心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最为严重的话,还会伤害到自己身边上的同伴。

    然而,等了良久,温禾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良反应,周围的温度虽然下降了不少下来,但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或者是不舒服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温禾便是重新睁开眼来,果然没有驱魔阵的阻挡,周围肉眼所见漆黑的阴气便已突破了安全的距离,直直向着四周围蔓延开来,但当触及到了温禾和沈晏他们之时,阴气却是自动绕开去了,宛如视他们于无物一般,这……便是沈晏血的作用?

    但为什么?为什么沈晏的血会有这样的作用?而且……像是这样使用心头血当持续性阵引真的没有问题吗?这相当于每时每刻,沈晏得要承受两人的压力啊?

    这样想着,温禾便禁不住抬起头来望向沈晏的侧脸,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温禾并没有纠结多久,就在下一刻,沈晏便已似乎察觉到温禾的视线,猛然就转过头来,看向了温禾,而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难受痛苦或者严肃的神色,反而是带着几分调侃一般的意味,只听在下一秒,沈晏就这么开口说道:“怎么了,你这么望着我,是终于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很帅,想要以身相许了?”

    “……”

    温禾觉得,她真的是瞎担心了,也是,像是沈晏这样的家伙,要是心里没点把握,定然不会画上这样危险的阵符。就是这个家伙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欠了,真是的,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温禾觉得一阵没有好气,但瞧着眼前沈晏这样故作委屈的模样,温禾这会儿却是难得并没有觉得讨厌,只是觉得分外的无奈,她不就是不知道沈晏这位大佬,实力的界限究竟在哪里么?真的是。不过在此时,温禾就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在懊恼沈晏的同时,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很浅很浅,不容易察觉的弧度。

    不过,不管怎么用,少了画驱魔阵这一步,沈晏和温禾前进的速度却是快多,没一会儿,他们便已越来越接近的这边南大山的深处了,阴气也越来越重了,周围所弥漫地死气则是越来越重,到了后来,几乎都不见一颗绿色的植物,几乎全被阴气吞噬殆尽了,夺去了所有的生机。

    但有的奇怪的是,这边的阴气虽重,但这么长的一段距离走来,却是不见任何一只阴物在活动,周围静得不像话,而这种安静,却并不能使温禾安心下来了,反而是神经变得更加绷紧了,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极为不详的预感。

    “沈晏,我觉得并不太正常,这里太安静了,我有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反常即为妖,不要掉以轻心,我也觉得不太平常……”

    沈晏这样应答道,随着越往大山的深处走近,沈晏脸上的表情也收敛起来了,这会儿,沈晏反而没有焦急着前进了,而是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四周,看他们有没有误入到什么迷阵之类的,这一点,温禾也想到了,于是,两人并没有多说话,而是对视了一眼,直接在周围观察起来了。

    但却是没有,周围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别说是阵法了,就连一点儿人的踪迹都没有,不管是温禾,还是沈晏,都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就在这时,却是有一个撞钟声猛然从大山深处传了出来,并且声音越传越远,越传越清晰,几乎可以肯定,钟声传出来的地方,就在这前方的不远处!

    “沈晏,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钟声?我并没有听过南大山这边有佛庙?”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沈晏摇摇头道,“但我有种预感,这恐怕是这座南大山会变成这样的突破点,我们过去看看。”

    事实证明,温禾和沈晏跟着钟声并没有走过久,他们果然见到了一座建筑物在山顶上若隐若现,从外面的建筑特征来看,果然还真的是一座佛庙,而且从外面看起来,这座佛庙竟并不是什么小破庙,也不是什么最近新建的新庙,而是有一定建筑历史的辉煌庙宇。

    这不可能啊,像是这样辉煌的庙宇,又怎么可能像是这样一点名气都没有,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在这边这里还有这样的一座佛庙,而且论外表的宏观度来说,这座佛庙看起来竟比现下最具盛名的华来寺还要辉煌。

    但现在再多想,都依旧无法寻到答案,看样子,得要进去才能一探究竟了。

    从温禾和沈晏现在的位置到山上的佛庙,距离并不远,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便抵达佛庙的大门,现在钟声虽然停下来了,但从门外眺望,果然能看到佛庙里头有一个大撞钟,估计刚刚的撞钟声就是从这口大撞钟里发出的,而且现在这佛庙的大门是虚掩的,并没有锁上,但扯开嗓子叫了好几声都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就像是一个空庙,但空庙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撞钟?

    温禾连连在门口外站着喊了已有五分钟了,边上的沈晏却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门口绕了那么一圈,眉头却是越来越紧,见着迟迟都没有人来回应,便干脆用力将大门一推,只听‘吱呀’一声,大门便已应声而开了。

    从门外往里望,率先出现在面前的便是前院百步楼梯,而楼梯之上,则是安置着一座大鼎模样的大香炉,便是则是放置着二三十支粗式白蜡,应该就是供香客上仙用的地方,那些白蜡长短不一,有的已经燃尽只剩下那么一点,有的则是几乎还没有怎么用过,只有灯芯的位置有那么一点燃烧过的痕迹。再上面便是佛寺的正厅了,而侧旁也有几件房间,以及通道,看样子,还能通往其他大殿,按此规模来看,恐怕这佛寺不仅有前院,估计还有后院。

    而奇怪的是,这佛寺中的植物,并没有像是外头那样被阴气吞噬殆尽,反而是生机昂然,院子中的银杏树的叶子已经变得一片金黄了,好看耀眼至极。可奇怪的并不只有这么一点,而是这前院里并没有多少的落叶,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这就像是有人已经打扫过院子一般似的,完全并不像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反而像是管理得很好的样子。

    这样的反常,都看得温禾和沈晏都有那么几分疑迟,但也就疑迟那么几秒而已,没一会儿,他们便已踏进了佛寺大门,打算好好探查一番,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却在温禾和沈晏踏进这佛寺大门的那一刻,只听猛然一声很微弱很微弱‘叮——’的一声轻鸣。

    在这么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全变了,只见原本异常寂静的大山,就像是忽然间活过来似的,山林间的风声、鸟雀声,还有这佛寺内里嚷嚷闹闹的鼎沸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还是空无一人的佛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香客满盈了,而且周围嚷嚷闹闹的香客都是穿着偏古式的服装,边上还有小僧人在招待着香客们,而说出来的话,却都不是现代的句式,而是古代的句式。

    “沈晏……这是……”

    “是幻境,我们恐怕误入某个幻境里了,就在我们听到撞钟声的那一刻,恐怕就已经误入幻境中了,而且最为糟糕的是,这么久了,我竟没能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幻境,而且恐怕短时间内,我们都无法走出佛寺。”

    说着,沈晏便转头朝着佛寺的大门踏了出去,而没一会儿,沈晏重新踏进来了,脸色变得更为严肃了,“果然,我猜得没错,不搞清楚这幻境的情况,我们就永远被封死在这里,出不去。”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晏刚刚不是已经走出去了么?温禾不由得满脑子都是问号,便是学着沈晏的样子踏出了佛寺大门,但在下一刻,温禾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果然没有办法走出佛寺,一踏出佛寺,抬头一看,眼见的便是佛寺的放置大香炉的前院,幻境空间无限链接起来了,无论踏出去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情况,完全封死起来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能先跟着看看了,这种幻境并不好破,甚至可能说,若不能达成幻境布阵人的愿望,这个幻境可能永远都破不了,而且我们现在的装扮太过显眼了,并不利于我们行动。”

    沈晏这么一说,温禾也发现了,因为他们现在迥异的服装打扮,直让周围的香客都禁不住往这边瞄来,表情甚是怪异的。

    见此,温禾便是干脆朝着周围礼貌又不失温和的一笑,视线往周围的香客扫一扫,最终落在边上看着打扮比较富裕、带着小厮、似乎也从外地赶来的香客身上,想了想,温禾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上前了几步,便是朝着那位香客有礼貌地打了招呼,以着刚来此地外地人入乡随俗为由,想和那位香客用身上的财物换上两身衣服。

    温禾言辞诚恳,也许是同为‘外地人’的情况,那位香客想了想,便是答应了温禾的请求,不过换来的这两身衣服只是普通的小厮服装,布料比较差,也并不好看,但胜在这两套衣服还是新的,并没有穿过,原是买来准备给他小厮用的,但小厮节俭,这两套新的刚好还没有穿过。

    对此,温禾反倒表示没有关系,而是觉得十分合适,普通的衣服反而能让他们很好地混迹在人群之中,几乎并没有多加犹豫,温禾便用身上刚好带着用来画阵的玉石换来了这两套衣服,并向边上的小僧人打了招呼,想向小僧人借房间一用,换身衣服。

    小僧人答应倒爽快,倒是看到了沈晏的时候,禁不住频频地抬头望着,一时间看得走了神,直看得沈晏浑身不自在,连连‘咳咳’了两声,直让小僧人猛然惊醒了起来,不由得分外抱歉躬了个躬,道歉着,“抱歉,施主,因为你长得实在是太像一个人了,小僧一下子就是看走神了……”

    沈晏长得很像那样一个人?温禾一愣,不由得抬头极为认真地看了沈晏的脸,内心不由得有那么几分惊讶。

    没有办法,沈晏虽然有的时候不太靠谱,总让她气闷,但她不得不承认一点的是,沈晏的颜值真的很高,比起同样高颜值的沈修、季长鹤都要高上那么几分,有的时候,温禾甚至在想,恐怕世上也难以寻到像是这样高颜值、这样具有气质的人了,而现在,眼前的小僧人却是说沈晏和一个人长得很像?

    不由得的,就连温禾都好奇起来,下意识就问与沈晏长得像的那个人是谁,而温禾此话一出,那个小僧人立马就变得无比激动起来了,一张尚没有长成稚嫩的小脸通红一片,‘叽叽喳喳’地就说开了,“那是我们的佛子,长得可好看了,而且声望极高,你们没有觉得今日来的香客尤其的多吗?那是因为我们的佛子今日要开放授经,授经会将会持续三日,香客们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只为求见我们的佛子一面。”

    小僧人禁不住分外激动地说着,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战后遗孤,而且在爹战死后没有多久,他母亲因为家里穷没钱治病,活生生地病死了,恐怕再没过多久,当时还年幼的小僧人估计也会饿死在街头了,这样的事儿,在古时那个战乱时期似乎是最为平常不过了,像是小僧人这样的战后遗孤只多不少。

    但小僧人是幸运的,他再快要饿死之前,便被住持的养子,也就是现在的佛子所救,并起名‘长生’,寓意长寿健康,从那时起,小僧人‘长生’便在这佛寺住下来了,并视佛子为他的偶像,一说到佛子,小僧人便能‘哔哩吧啦’地说很多,完全和现代追星族没什么区别。

    而从小僧人的口中拼拼凑凑,大约能总结出那么几点,佛子应该是当朝某个皇室贵族的孩子,但因为是作为双生子诞生,被皇室视为了不详,原本应该是被直接处死的,但正好当时住持正好在京都讲经,听闻此事,便将那孩子救了下来,当作了自己的养子,进了佛门,却不成想那孩子与佛门有缘,十几年后,佛子的名气便已盛传了开来,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盛况。

    “佛子……沈晏,你有听过这位佛子么?历史传闻中的佛子我也听说过好几个,但从来都没有听说这边有这样一个盛名的佛子,还有这样的一座佛寺,‘观星寺’……?”

    果不其然,沈晏同样也是摇摇头,很显然他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佛寺,但沈晏似乎从刚刚起就想起了些什么,顿了顿,才说道:“‘观星寺’这样的一个寺庙我并没有听说过,但当年我研究佛家玄学阵法之时,确实也研究到了一位传奇人物,佛家大部分玄学阵法基本上都是由他所创,能力不可小觑,但他身份究竟是谁,并没有任何准信,说法不一。有人说他就是古时哪位不愿意露面的佛门大家,也有人说其实这传奇人物并不是一个人,而是由一个人将众多佛门大家所创的阵法合并成集,这两种说法支撑者最多。但在很久以前,我偶然有机会接触到了一位出身佛门的玄学弟子,虽然他现在已还俗,但他祖辈曾佛门中人,他告诉了我一个只在他们家佛门祖辈中口口相传的传说,而在这个传说中,也有这么一位佛子。”

    沈晏所听闻地这位佛子,背景出身听起来就和那个小僧人说得差不多,皇家出身,但因为皇室禁忌双子,视为不祥,其生母为保其地位,想捏死其一,而选中的,便是当中更加虚弱的小儿子,但当年下手的宫人胆怯、手生,又心生畏惧,所以在埋尸的时候,只是匆匆地掩盖住了,并没有埋得很深。

    按照常理来说,刚出身不久的婴儿,即便没有埋得很深,也肯定会完蛋了,而且埋藏地是一处几乎并没有人走动的废弃花园,却不曾想,那个小婴儿并没有死绝,还剩下那么一口气,而在当日晚上,下了倾盆大雨,将覆盖在小婴儿身上的泥土全都冲刷掉了。而正逢当年有一位佛门大师受圣上邀请进宫讲经,因为大雨天暗迷了路,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那废弃花园,听见了极为虚弱的婴啼声,才终于发现奄奄一息的小婴儿。

    佛门心善,那名佛门大师认为上天让他发现这样小婴儿,定然是因为这个小婴儿命不该绝。于是,那位佛门大师便将那个小婴儿救下来了,后面的,几乎就和小僧人说的一致了,那名佛子在住持的教育下成了名声极盛的佛子,在佛子公开讲经日,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繁盛一时。

    “……这位佛子据说就是那位佛门的传奇人物,但这些,并不是全部,也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据说在某一日,那个佛门似乎出了什么事,整个佛门都在短短几日内毁灭了,所有人都死了,包括当日所有的香客,而死亡的原因据说是疫病,而那座佛寺,也变成了当朝的禁忌,为了不造成惊慌,当朝的皇帝便是将那整个佛寺都铲除了,而世人称为这座佛庙为‘死亡佛寺’。”

    “沈晏,难不成说你认为这传说与这个幻境有关?”听到沈晏的话,温禾的眉头也不禁微皱起来了,毕竟论背景来说,实在是太多相似了,难免不会做这样的猜测。

    “说不准,但还是小心一些为妙。”沈晏这么说着,但他其实还有一句并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从抵达这个佛寺大门的开始,沈晏就隐隐有那么几分荒诞的熟悉感,明明他从来都没有来过眼前的这一座佛庙。

    尤其是在他踏进这佛寺的大门、幻境开始启动的那一刻开始,这种荒诞的熟悉感更为强烈了,强烈得让他似乎隐隐知道眼前眼前这座佛庙的构造,知道这佛庙的房间究竟是怎么布置的,就连眼前这个小僧人看着,也是分外的熟悉,就像是曾经接触过,认识的,甚至是相处时间不短的人,分外的熟悉。这才使得从刚刚开始,沈晏的眉头便已紧紧拧紧起来了,从没有舒展开来过。

    但这种熟悉感,并没有给沈晏任何的安全感,反而是让他难得产生一种极为不安、烦躁的情绪,甚至在那么一瞬间,他破天荒地,有点后悔踏入这里了。

    事实上证明,沈晏有这种不安是有理由的,就在他们两人换好了衣服,紧跟着其他人摸索到佛庙正殿的时候,整个正殿已经拥拥挤挤塞满了一大群人,几乎都是来求见佛子一面的香客。

    而没有一会儿,众人口中身负盛名的佛子也很快就露面了,他的衣着并不算得上华美,却并没有像是其他僧人那边剃发出家,而是带发出家,可这并不是一下子让人将他和其他佛家弟子区分开来的真正原因,而是气质,他浑身的气质俨然与其他佛家弟子并不相同,仿佛脱离于尘世,却又仿佛与这世间的任何人并没有任何的牵连,被尘世所孤立。

    可这,并不是让温禾最为震撼,她终于明白了刚刚那个小僧人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失神了,沈晏与眼前的那位佛子,远不是长得好像那么简单,而是,而是……就五官来说,几乎就长得一模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未捉虫~晚点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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