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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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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小姑娘没招谁没惹谁, 却差点儿淹死。呛了满鼻满口的水咳得撕心裂肺,满眼惊恐的可怜模样,莫苍心里忍不住一揪, 脸色冰冷,满身煞气:“妍儿受的罪, 也让她尝尝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飞雪抱拳应是, 转身欲走。

    “不急,等妍儿离京再说, 我要亲自看着。”莫苍眼神阴翳。

    飞雪看了看莫苍的神色, 了然点头。鲁玉婉真是不知死活,哪怕她算计了主子, 主子都不会这般动怒。主子对自己的人一向最护短, 更何况是动了他心尖上的姑娘,这下是触了主子的逆鳞, 那鲁玉婉要有苦头吃了。

    “六皇子那里可有查出些什么?”莫苍靠坐在椅子背上, 看向莫十一问道。

    “刚莫七传话来, 说是六皇子那里并没什么太大异常, 只不过最近鲁贵妃给他送的汤汤水水,六皇子却再也没喝过了,而且六皇子最近话越来越少, 时常一整天听不见他说一句, 不过六皇子先前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莫十一答道。

    莫苍垂眸沉思。没有太大异常?胆敢不喝鲁贵妃送的汤汤水水, 就已经是不同寻常。

    还有, 为何六皇子今日要提醒妍儿?平日里他遇到这等事,怕是有多远就要躲多远。

    莫苍眸如深潭,望不见底。他挥挥手, 莫十一和飞雪退了出去。

    虽说没查到六皇子有什么太大的异常,但莫苍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庄诗妍住的屋子里,雨珍和庄诗妍抱在一起,相互安慰着。

    “姑娘,奴婢可吓死了,还好你没事!”雨珍眼眶通红,带着哭腔。

    “我没事!雨珍,你说你是不是傻,你自己又不会游水,为什么傻傻地跳下来?以后不要这样了,就算要救我,你好歹找个竹竿什么的,不行去喊人也好过你直接往下跳啊。万一我淹死了,好歹你活着,咱们也不用全军覆没啊!”庄诗妍拍着哽哽咽咽的雨珍,半开着玩笑。

    “呸呸呸!姑娘您快呸呸呸!”一听庄诗妍说那不吉利的话,雨珍一脸焦急,松开庄诗妍就连连呸了几口,呸完又催促庄诗妍呸。

    庄诗妍学着雨珍的样子也连连呸了几口,呸完咯咯咯一顿乐。

    雨珍看着自家姑娘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一阵阵无语,“姑娘……”您能不能长点心啊!

    见雨珍小管家婆又想唠叨什么,庄诗妍说一身难受得紧要去洗澡,雨珍忙起身去找衣裳。

    等庄诗妍洗了澡换好了衣裳,头发擦了半干,让雨珍帮她随便一簪,抬脚去了隔壁院子就去找莫苍。

    “哥哥,我去跟老太君和夫人打个招呼,我这就回家去了,我爹娘他们还在等着我吃晚饭呢。”庄诗妍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莫苍的书房,还没进门就说道。

    而不出意外的,雨珍又被飞雪笑着挡在了外面。

    “过来。”莫苍见庄诗妍进来,放下手中的信笺,起身伸手揽着庄诗妍的肩膀把她按到椅子上坐好,上手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哥哥,你在给我烘头发吗?”头发上传来热烘烘的感觉,庄诗妍舒服得微微仰了头,满眼羡慕地问道。内力什么的可真好用啊,烘头发烘衣裳什么的太方便了些。

    莫苍见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猜到她的心思,不禁莞尔。

    不过片刻,庄诗妍的头发悉数干了,莫苍收了内力,却依然对那乌黑缎子般柔顺的头发爱不释手,用手指慢慢给她理顺,帮她重新挽了发髻,插好发簪。

    “哥哥,我要回家去了,这天都有些晚了。”庄诗妍起身再次说道。

    “莫慌,你家里我已经叫人去送了信,说你留在府里过夜,明日再送你回去。”莫苍淡笑着说。

    “啊?”庄诗妍有些惊讶,软软地说:“可是,哥哥,今儿过节呢,我不回去,我爹娘他们会不会失望啊。”

    怕她爹娘失望,那他呢?

    莫苍微微收敛了笑意,眼眸深邃盯着庄诗妍,并没说话。

    庄诗妍看着莫苍脸色变化,虽然不解,但也察觉到了他的不悦。转念一想也行,反正明天就可以回去了,这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里,就陪陪哥哥也好。今天本来中午要在府里陪老太君和夫人吃饭的,结果一落水,好好一顿饭就搅和了。

    “哥哥,那我就明天回去吧,我今天陪你过。”庄诗妍甜甜地笑着说。

    莫苍伸手摸了摸庄诗妍的头顶,嘴角慢慢勾起。

    “可要出去园子里逛逛?”莫苍问道。

    庄诗妍先前落了水一顿折腾,又呛了水咳得撕心裂肺,虽说睡了一觉缓过来不少,可还是觉得有些乏,摇了摇头:“哥哥,我不想动。”

    “好。”莫苍收拾了桌上的信笺,拿出了纸,陪着庄诗妍画画玩儿。

    庄诗妍拿着笔,兴致勃勃地又画了一堆简笔画,莫苍看着好笑,又有些不解。

    “妍儿,你这画是何处学来的?怎的,我从来不曾见过这种画风?”莫苍精通画艺,对各种画风流派了如指掌,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法。

    一听这话,庄诗妍心里一个咯噔,拿着笔的手顿住,低垂了眼眸没说话,长长的睫毛把所有情绪遮住。这是以前哥哥为了哄她开心给她弄了一本动物简笔画大全,她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就整日整日的画。

    她大意了是吗,她竟然没想过这里的人并不会这样子画画,现在好了,莫苍哥哥怕是起了疑心了,这可如何是好?

    莫苍见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捏着毛笔的手在用力,笔杆都快断了。心知怕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出来,心中后悔不该冒失开口问,让小姑娘为难了。

    “妍儿,晚上你可有想吃的菜,我叫人去厨房安排。”莫苍转移话题。

    见莫苍没有揪着她的画问,庄诗妍大大松了一口气,把手心的汗偷偷在衣服上擦了擦,抬头看莫苍,扯了抹笑容乖巧答道:“哥哥,我想吃粽子。”

    见小姑娘明显舒了一口气,莫苍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柔声说道:“好,我叫人吩咐下去。”

    “谢谢哥哥!”庄诗妍乖乖巧巧地答道。心里却暗暗下决心,以后她再做什么事一定要多想想,她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莫苍哥哥这般对她包容,万一被人发现了端倪,她怕是会死得很惨。她不要死,她还没活够。

    这么一想,庄诗妍顿时失了画画的兴致。她看着铺了一桌子的纸,伸手就去捞,这些画还是撕掉吧。

    莫苍眼疾手快,在庄诗妍下手撕之前按住她的手,不解地问:“画得好好的,为何要毁掉?”

    “……”庄诗妍犹豫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并不看莫苍:“哥哥,这些太难看了。”

    “好看,这些画很可爱,看着就开心,哥哥喜欢。”莫苍细细打量着小姑娘的神色,知道她有心事,却也没问,只是重复着昨日她的话。

    庄诗妍为难了一会儿,慢慢撒手,小声地说:“哥哥喜欢的话,那就留下吧,只是哥哥,你能不能别给别人看?”

    “好!”莫苍点头,把被庄诗妍抓得有些皱的纸铺在桌上,小心地慢慢压平。小姑娘画给他的画,他自是不会给别人看。

    庄诗妍松了一口气。只要莫苍哥哥一个人看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吧。以后她不再画了就是,只是那绣庄怕是也开不起来了,庄诗妍在心中微微叹气。

    见小姑娘明显情绪低落,莫苍再次看了看手里的那些画风奇异的画,心中疑惑更甚。

    莫苍把桌上的画仔细收好,伸手轻轻摸了摸庄诗妍的头顶,柔声说道:“走吧,去祖母院里,晚饭怕是差不多备好了,我们过去看看。”

    “好!”庄诗妍跟着莫苍去了老太君院里,坐着说了会话,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庄诗妍全程都安静乖巧,莫苍每每看向她,她都会给他一个甜甜的笑,模样说不出有多甜美可人。老太君和莫夫人看着两人,满脸慈爱,笑就没停过。

    但莫苍却看出来小姑娘明显有心事,且还不想让他知道,在他面前硬装没事呢。可小姑娘显然并不善于伪装,那笑有些太甜,甜得有些假。

    莫苍在心中叹气,小姑娘竟然有事刻意瞒着他,莫苍心里微微不是滋味。这怕是还不够信任他吧。

    吃了饭,老太君和莫夫人都默契地赶着二人离开,想让他们多些时间相处。

    莫苍带着庄诗妍慢慢走在镇国将军府的后院,莫苍负手慢慢走在前,庄诗妍慢了一步跟在莫苍身后。

    两人沉默着走到庄诗妍住的院子,庄诗妍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莫苍,软软说道:“谢谢哥哥送我回来。”

    莫苍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指了指院子说:“陪你进去。”

    这是人家的院子,庄诗妍无法拒绝,点点头往里走。

    到了屋子门口,庄诗妍再次谢谢莫苍送她回来,可莫苍却一言不发直接先一步进了屋子。

    飞雪知道自家主子这样是要跟庄姑娘说话,于是一把揽住雨珍的脖子,强拉着她站在院中望天,自动自觉地给她家主子扫清了障碍。

    “哥哥,你喝茶吗?”庄诗妍见莫苍坐在椅子上直直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地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小心问道。暗自祈祷着哥哥可千万别再问那简笔画的事。

    莫苍起身把椅子挪到庄诗妍面前,大马金刀一坐,身体前倾,双臂一伸搭在庄诗妍的椅子扶手上,把人圈起来,沉着脸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庄诗妍心里紧张,咬了咬嘴唇,微微偏了头不敢看莫苍那目光灼灼的眼神。哥哥这是要干吗?要逼问她吗?

    半晌,庄诗妍实在撑不住这威压,微微低了头,浓密的像两把小扇子的睫毛颤了颤,带着些不自知地撒娇,软软糯糯开口:“哥哥,你回去吧,我困了,要歇了呢。”

    小姑娘在逃避,这个认知让莫苍心中不爽。看着小姑娘光洁的额头,想到那柔腻的触感,莫苍心中一动。

    手指摩挲了下,莫苍突然伸手兜住庄诗妍后脑勺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嗓音低沉温柔,却又带着些许霸道:“妍儿,有些话不想说就不说,哥哥不会怪你。在哥哥这里,怎么自在怎么来,可知?”

    庄诗妍靠在椅子背上,被莫苍高大健硕的身影笼罩,后脑勺被他的大手兜着,被迫仰着头。

    庄诗妍在莫苍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紧张得两只手垂在两侧不自知地攥成了拳头,脚指头紧紧抠着绣鞋的鞋底。

    这个样子的莫苍哥哥好陌生,好像一点都不好说话的样子,庄诗妍心中忐忑,又有些疑惑,好像以前那个总是跟她柔声说话的莫苍哥哥是个假的,这般冷着脸带着压迫感的莫苍哥哥才是真正的他。

    莫苍棱角分明带着些冷冽的俊美脸庞近在咫尺,带着独有檀香气味的温热气息喷在庄诗妍的脸上,她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一张白嫩细腻的小脸在烛火的映衬下变得通红通红。

    “可知?”莫苍再次沉声问道。

    “啊?”庄诗妍粉唇微张,傻乎乎地问了句,显然的并没把莫苍的话听进去。

    莫苍星眸含笑,似是很满意小姑娘脸蛋红通通,一副呆呆傻傻的小模样,低低闷笑了声,身心愉悦。

    庄诗妍见莫苍越靠越近,再往前一点儿,两人的脸肯定就得贴在一起。

    嘭嘭嘭,庄诗妍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得更猛,下意识伸手抵在莫苍胸口推着他,结巴了:“哥、哥哥?”

    “嗯?”莫苍嗓音低沉。

    那一声“嗯”字一出,庄诗妍只觉得耳朵一软,微微缩着脖子躲了躲,心突突突像是要随时跳出来一般。

    庄诗妍被迫抬头看着莫苍的俊脸,动弹不得,陌生的氛围,陌生的感觉,她有些发懵,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跳这般快,也不知为何本来板着脸的莫苍哥哥突然要笑。

    看着和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感受到小姑娘微微发僵的身子,莫苍喉间滚动,强行压住把人按进怀里用力揉搓一顿的冲动,微微偏头平复心绪。

    片刻过后,莫苍扫了扫抵在他胸口那纤细地仿佛随意一捏就会断的手腕,放柔声音说道:“回去家里要好好吃饭,可知?”

    “啊?”庄诗妍再次傻乎乎地问了句,随即也不管莫苍哥哥为什么要说起吃饭的事,乖巧点头:“哦!”

    莫苍闷笑一声,终于大发慈悲松开庄诗妍的后脑勺,收回手的时候顺势在那红的像是要着火的脸蛋上轻轻扫了下,随即起身转身迈着大步走了。

    庄诗妍懵懵懂懂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直到雨珍进了屋子,看着庄诗妍还在发烧的脸,低呼一声上来就摸庄诗妍的额头:“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哎呦,您不会是发烧了吧?肯定是先前落水闹的,不行,我得去找飞雪姐姐,让她帮忙去请个大夫……”

    雨珍说着一脸焦急地就往外走。

    庄诗妍小脸一囧,一把拉住她:“雨珍,不用,真不用,我就是、我就是太热了!太热了!”

    雨珍被庄诗妍扯着也挣不脱,隔了一会儿又摸了摸庄诗妍的额头,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见没红了,这才放下心来。

    等庄诗妍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雨珍退了出去,庄诗妍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到先前莫苍哥哥那个陌生的样子,还有那个让她耳朵发软的“嗯”字,脸又开始发烧,心又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庄诗妍两只手捂着胸口,一脸愁容在床上来回滚,滚了一圈又一圈,一边滚一边小声叨叨:“完了,完了,这幅身子怕不是有什么心脏病……”

    第二日,莫苍早起去上朝。

    下了朝又被皇上召去御书房和皇上说了会儿话,等他从御书房出来,在殿外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六皇子冯瑾煜。

    莫苍侧身让开,面无表情抱拳施礼。

    六皇子微微颔首。

    六皇子年方十一岁,一个半大孩子,个头虽说不矮,但也还没到莫苍胸口。

    二人擦身而过之际,六皇子无意扫到莫苍腰间的绿色荷包。

    莫苍身着一身黑色朝服,那绿色荷包就过于显眼,六皇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可那一眼他就僵住,下一刻伸手就去捞那荷包。

    莫苍身形一闪迅速躲开,伸手按住荷包,眼神冰冷看向六皇子,语气裹挟着风暴:“不知六殿下这般,又是为何?”

    六皇子冯瑾煜兀自伸在空中的手僵了一会儿,慢慢收回来,他挥挥手把身边跟着的两个太监打发走远,这才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问莫苍:“敢问,莫将军这荷包是何人所绣?”

    莫苍眉头微蹙,眼带不解,并不作答。

    冯瑾煜似乎并不觉得他堂堂一个皇子,对镇国将军一个大男人腰间的荷包感兴趣有何不妥,兀自固执地抬头看着莫苍,等着他的回答。

    看着六皇子毫不躲闪的目光,莫苍想到前一日在东裕园六皇子提醒妍儿有人要害她,而今天他腰间的荷包正是妍儿所绣,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莫苍眼眸深邃看不清神色,紧紧盯着六皇子。

    六皇子抬着头直视着莫苍,毫无平日见到莫苍的那般胆怯之色。

    莫苍反倒是从六皇子那张带着稚气的脸上看到了“城府深沉”四个字,禁不住微讶。

    二人谁也不说话,场面一时僵住。

    这时,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昌贵走了出来,见到六皇子,忙上前殷勤打着招呼:“六殿下,您来了怎的还不进去,皇上正等着您呢。”

    大太监昌贵又笑着对莫苍说:“莫将军,您还没走呢?”

    莫苍和冯瑾煜对视一眼,各自沉着脸转身离开。

    只不过六皇子在转身之前又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被莫苍攥在手里的荷包。

    莫苍把六皇子意味不明那一眼看在眼中,心中疑惑更甚。

    莫苍沉着脸回到了将军府,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中。

    庄诗妍正被莫老太君和莫夫人拉着说话,庄诗妍也不知说了什么,把两位夫人逗得直乐,二人上下其手,摸脸的摸脸,摸手的摸手,又把小姑娘一顿摸。庄诗妍也不躲正乐呵呵地笑着。

    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莫苍阴沉了一路的脸色终于缓和,跟众人打过招呼坐在了一旁。

    庄诗妍见莫苍回来,忙起身问道:“哥哥,你累不累?如果不累的话,我想回家了。”

    莫苍知道小姑娘急着回家,点头起身。二人和老太君和夫人告别,一前一后出了门。

    马车上,莫苍状若无意地问起:“妍儿,昨日之前,你可曾见过六皇子?”

    庄诗妍仔细想了想,肯定地摇了摇头:“没见过,昨天是第一次见。哥哥,怎么了?”

    莫苍答:“无妨,我只是在想他为何昨日会想起来提醒你,六皇子平日并不是那爱管事之人。”莫苍隐去了六皇子似乎对她绣的荷包感兴趣之事。

    虽说男子佩戴绿色荷包并不常见,但也不算奇怪。

    况且那绿色那么明显,隔得老远就看得见,而六皇子是在二人擦身而过之时才有了异样,由此可见,想必是他看清了上面绣的图案才问起。而且他摆明了问的是“何人所绣”,明摆着是指上面的图案。

    莫苍细细回想六皇子那看似平静的表情下眼中的光,如果他没猜错,六皇子似乎是见过那图案。

    可妍儿的画风,他莫苍都是第一次见,那么一直身处深宫,连出宫门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六皇子又是在哪见过?

    莫苍满心不解,可看着庄诗妍又掀了车帘往外看,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心知小姑娘没和他说谎,她之前却是没见过六皇子。

    莫苍有心问问庄诗妍,可有别人见过她画的画,可想起小姑娘昨天那防备的模样,压下心中疑惑,没有再问。

    “过来坐!”莫苍对着庄诗妍伸出手。

    听莫苍叫她,庄诗妍回头,本想坐过去,可又想到昨天晚上莫苍哥哥那陌生的模样,还有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庄诗妍一双黝黑纯净的眸子转了转,微微摇了摇头,身子一扭整个人趴在了窗户上,并不理他。她才不要坐过去,哥哥太危险。

    莫苍见小姑娘耍小性子的可人模样,没忍住闷笑出声。

    庄诗妍回到庄家村时,庄云鹤去了村里的学堂,庄远志和庄云松父子则下了地,家里只有刘香和在家养伤的钱妈妈。

    刘香一听到动静就迎了出来,给莫苍见过礼,拉着自家闺女左看右看。昨儿将军府的人突然来传话说是自家闺女留在将军府过夜,今儿才回来,她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可那护卫却是一问三不知,刘香心里忐忑。

    “闺女啊,你昨儿咋没回家来啊?”刘香忍不住小声问。

    “娘,我昨儿和莫苍哥哥出去看划龙船,回去的太晚又太累了,就留在将军府了。”庄诗妍笑着解释道,只字不提昨天落水一事。她已经和雨珍飞雪都商量好了,回来了不说那些事,免得叫家里人担心。

    刘香仔细打量自家闺女,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热情地往里让莫苍,可莫苍却道还有事忙,并不多留,叮嘱庄诗妍几句,就告辞离开。

    庄诗妍把莫苍送走,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进门。

    巨鹰小苍跟个高冷大爷似的迈着悠闲的步子慢慢走了过来,对着庄诗妍慢慢伸开了翅膀,庄诗妍眉眼弯弯扑上去抱住那庞然大物:“小苍,你想我了没?”

    小苍合拢翅膀把庄诗妍包裹在翅膀之下,低头在庄诗妍脑袋上蹭了蹭,蹭地庄诗妍咯咯直笑。

    庄诗妍和小苍亲昵完,进了屋子,抱着钱妈妈胳膊又腻歪一会儿,回了里间倒在自己床上直着腰,这马车坐久了也够累人的。

    “姑娘,给,这是主子给你的,主子说您要是不要的话,烧了,扔了随您。”飞雪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随意地递给庄诗妍。

    “这是什么?”庄诗妍躺在床上接过来,可拿在手里一看,顿时惊得坐起来,“这、这是哥哥赢的那两万多两银子?”

    莫苍回了京城。

    当天夜里,莫十一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鲁玉婉的房间,把她打晕拎出了鲁相府,直接提溜到东裕园的卧龙湖边上,庄诗妍落水的地方。

    莫苍带着莫九早就负手而立等在那里。

    莫十一提着鲁玉婉把她倒着浸到水里,鲁玉婉被夜里冰冷的河水冰醒,察觉自己泡在水里,心中恐惧不已,下意识剧烈挣扎。

    见人醒了,莫十一把她提起来,让她喘口气,还不待她开口说话,手再往下放,鲁玉婉再次浸泡在水里……

    如此反复几次,在鲁玉婉崩溃之前,莫十一终于大发善心把她随手丢上了岸。

    鲁玉婉吐了一滩污水,剧烈咳嗽不停,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她挣扎着坐起来,顺着眼前的黑色马靴向上看去,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莫苍时,鲁玉婉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只剩惊恐,她两手撑地拼命往后躲着,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牙齿咬在一起咯咯作响。

    莫苍居高临下,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鲁玉婉,嗓音低沉冰冷:“有些人,不是你该动的,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鲁玉婉浑身剧烈颤抖,撑着地的手臂发软,倒在了地上。

    莫苍冷着脸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莫十一上前一掌劈晕鲁玉婉,提着她的领子又是飞檐走壁一路飞奔,再次悄无声息地潜进鲁相府,把鲁玉婉丢回了床上,悄然离开。

    鲁玉婉浑身湿透,瘫在床上片刻之后幽幽转醒,等发现是在自己闺房之后,抱着膀子蜷缩在床角,死死咬着嘴无声地痛哭。

    哭过之后,鲁玉婉眼中闪出无边的恨意,脸上扭曲满是狠厉恶毒。

    莫苍那短命鬼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也活不了多久了,等他毒发身亡死了,看还有谁护着那贱种,到时候她才要叫那贱种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鲁玉婉咬牙撑着两条还在止不住发抖的腿,挣扎着起床偷偷把湿透的衣裳换了,又到柜子里拿了被褥换好,这才走到外间,两巴掌上去狠狠抽在值夜却不知为何睡死过去的贴身丫鬟脸上,把她抽醒。

    紧接着,丞相府唯一的嫡出姑娘鲁玉婉院里,大半夜的狠闹了一场。

    鲁玉婉不顾闻讯而来的鲁夫人的阻拦,也不解释到底是为何如此,披散着一脑袋湿发,不顾仪态亲自动手,抡着棍子,状若癫狂,疯了一般把贴身丫鬟打了个半死。

    看着那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丫鬟被拖了出去,鲁玉婉狠狠吐了一口恶气,瞪向院子中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子,指了指大门口,语气阴森恶毒:“都给我站在院中守夜!谁回去睡了,刚才那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丫鬟婆子们噗通跪地,磕头不止,却无人敢质疑一声。

    鲁玉婉不理鲁夫人,转身回房,躺回了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昏昏沉沉睡过去,却在天亮之前烧了起来。鲁玉婉这一烧,断断续续就病了大半个月。

    等她好不容易好转,这才得知,原来在她被掳走的第二日,那吕月姝也出了事。

    吕月姝端午节那日在东裕园浑身湿透被一群仆役下人看了个够,这事儿当天在京城的世家之中就传了个遍。

    当日吕月姝的现任未婚夫怀南侯家的嫡次子林梓安也在龙舟赛上,得了信第一时间赶过去看了一眼,当看到吕月姝那仪态尽失的狼狈模样,林梓安黑着一张脸骂骂咧咧甩袖离去。

    本来和吕月姝那三番两次黄了婚约的人定亲,他就不愿意,只不过自家老爹怀南侯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侯爷,而他们怀南侯府早就没落。

    迫于户部尚书的压力,他爹怀南侯又想攀上个实权亲家,这才委屈了他林梓安这个家中次子接下了吕月姝那个烂摊子。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世家子弟的嘲笑。

    可婚事定是定了,林梓安却一直在家闹,死活不同意成亲,不然就要离家出走。

    现如今被他逮住机会退亲,又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回了家把事情经过一说,就在家一顿作天作地,更是拿了根绳子吊在房梁上,脑袋卡在那里威胁说如今他的脸已经被那吕月姝丢尽了,若不退亲,他就吊死算了。

    怀南侯虽然有心攀上富贵,但自家小儿子的命更重要,只好长叹一声,第二天就腆着一张老脸敲响了户部尚书府的大门,支支吾吾提出了退婚之请,说给出的聘礼也不要了。

    早就被自己姑娘丢人现眼气得发狂的户部尚书一听又来退婚了,放了狠话之后,一气之下就答应了。

    怀南侯顶着一脑门的汗战战兢兢出了户部尚书府,想起户部尚书的狠话,心中忐忑不已,又气愤不已。自家闺女不检点,三番两次的婚事都黄了,想也知道是个扫把星,那户部尚书老匹夫竟然还有脸冲他发脾气。

    户部尚书砸了茶杯之后,冲去自家闺女吕月姝的院子,不顾自家夫人的阻拦,在屋外翘着胡子一顿骂。

    而吕月姝听闻婚事又黄了,趴在床上一边恨恨地捶床,一边哭得不能自已,心中当真是又恨又懊悔。

    想想自打她大闹一场,逼着自家爹娘去和莫苍退了婚之后,她的婚事就一直不顺。

    第二任未婚夫和她定亲之后,眼看着要成亲了,他的外室就带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找上了门,哭着喊着求她饶过她们可怜的母子俩。可天知道她连那未婚夫有外室的事情都是这二人上门才知道,又怎会派人上门要害她们母子二人。她气不过,她爹娘也气不过,这门婚事自是黄了,那家的聘礼也没敢来要。

    半年之后她再次定亲,可那第三任未婚夫刚过了聘礼,没过几日就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打架,摔下了花楼摔断了腿。还没等她发作呢,那家就上门来说自家儿子配不上身份高贵的户部尚书家闺女,聘礼不要了,自请退婚。高帽子给吕月姝戴了一大堆,可话里话外却让人听出来是说她吕月姝是个扫把星,自家儿子是因为和她定了亲才断了腿。两家不欢而散,就这么着,吕月姝又白得了一份聘礼。可天知道,她吕月姝真不想白要那聘礼。

    现在当吕月姝听到那怀南侯家的林梓安竟然也敢退婚,又是不要聘礼了,吕月姝真真气得要背过气去。她吕月姝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一个两个的都是宁肯不要聘礼了也要退婚。

    她扑在床上哭得昏天暗地,心里暗暗恨起莫苍来。她隐隐觉得自己的婚事三番五次不成,绝对是莫苍恨她退了婚,私下搞的鬼。

    怎么说呢,虽然莫苍对这些事并不知情,但吕月姝这么想其实也不算冤枉莫苍。

    虽然他莫苍莫将军不屑背地里做这些事,要是他有心报复吕月姝,那么他只会光明正大地放出狠话,谁敢娶吕月姝他就剁了谁。

    但架不住他手底下的人气不过啊,那吕月姝三番两次黄了婚事,熬到十八岁还没嫁出去,那绝对少不了莫十一那混账小子的推波助澜。

    那没办法,谁让他莫十一不是个好人呢,眼里没有正邪,只有他家主子。谁让他家主子憋屈了,那就是和他莫十一过不去,和他莫十一过不去,那他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的。

    不说吕月姝和鲁玉婉各自吃了大亏,单说最近这段时日,那户部尚书家和丞相府也频频出意外。

    先是鲁家大公子鲁义洵走在街上被疯马撞断了腿,接着鲁家的生意铺子也频频出事,不是开的酒楼吃坏了一群武将的肚子,被砸了个稀巴烂,就是自家开的粮铺卖了发霉的米出去被揭发告了官,总之麻烦不断。

    而户部尚书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在朝堂上频频被人上折子弹劾,今儿弹劾他贪墨、卖官,明儿弹劾他克扣军饷。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明晃晃指向是莫苍的手笔,户部尚书和鲁丞相双双狼狈不堪,各自回家琢磨不已,最近是哪里得罪了那个煞神,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恍然大悟想到自家闺女的异常,又一仔细盘问,才得知是自家后宅得罪了莫苍那个煞神。

    于是细细打听,都打听到了端午节那日,莫苍带着的姑娘落水之事。

    户部尚书又冲去后院把本就郁闷要是的吕月姝好一顿骂,骂她不知分寸都退了婚还不知死活去招惹莫苍那个煞神。

    鲁丞相得知莫苍竟然是为了庄诗妍而雷霆震怒,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怎么也要把那人留在相府,好歹能吊着个莫苍,兴许日后,万一出什么变故,也会多一条出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于是京城里私下都在传,哪怕惹了莫苍那煞神本人,也不要妄图去招惹莫苍护着的那个农家姑娘,不然的话怕是全家都要惹上大麻烦,倒了八辈子大血霉。

    京城暗潮涌动,流言四起,但这些,待在庄家村的庄诗妍却是一概不知。

    每日莫十五还是会送来一盒龙须酥并别的点心,顺便教庄云松习武。

    隔三差五地,莫苍还会让莫十五捎点儿别的小玩意儿给庄诗妍。

    要是莫十五提起莫苍要回礼,庄诗妍就会跑去菜园子,薅两把她自己种的小菜给他带过去,要么随笔划拉几个字装了信封,要是莫十五不提,她也就不准备。

    但是她每日却是在抽时间跟着雨珍学着做衣裳,她准备给莫苍哥哥先做一身里衣练练手,料子都去县城买好了,也裁好了,只不过她的针线刚上手,太慢,缝了许多天才缝完半个上衣。

    庄诗妍整日乐呵呵地,不顾刘香的阻拦带着雨珍抢着帮她干活,更是热衷于在菜园子里忙活,每日干完活就吃吃喝喝。

    闲下来就带着飞雪和雨珍四处转转,要么带着已经伤势好得差不多的小苍去后山玩一阵,再不就时不时去庄二叔家看看庄云芝,小日子活得滋润无比,忙碌又快乐。因着没什么事,又有上次落水的阴影在,庄诗妍觉得她和京城气场不对,也就一直没进京。

    而莫苍那边,自打端午节过后,接下来的日子,异常忙碌起来,每日下朝之后,频繁出现在御书房,回了家也不得消停,处理着各种事务。

    这么一忙起来,莫苍竟然一直没抽出时间去庄家村看庄诗妍。其实也不能单纯说是没抽出时间,这其中也有莫苍的刻意为之。

    想到那晚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紧绷的身子,明显加快的心跳,莫苍屡次强压下对她的思念,借着忙碌想给小姑娘一点儿时间,想看看她是否会如他思念她一般思念他,是否会意识到那晚她对自己的情愫。

    就这么着,当因忙碌太甚,加之因思念过度而明显瘦了一圈的莫苍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好一顿捯饬,一副胜券在握的老狗模样出现在庄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一月之后,七夕节前夕。

    可当他满怀期待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的时候,憋闷得一口老血梗在喉中,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常情况下,在每天下午六点更新,其他时间基本上是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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