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忆中百分百在敷衍他

    挂了电话,于绵还有个疑惑需要解决，这个疑惑只能系统给她解答。

    她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在心里呼唤系统。

    系统可能打定主意要装死,丝毫不给于绵回应。

    于绵不慌不忙地抽出纸巾,擦擦嘴，淡淡说：“我可以随时拒绝完成任务。”

    她已经看出来了,系统有着非要她完成任务的理由，用这个威胁一定有成效。

    【咳！做人不能这样，要有契约精神，毁约不好。】

    系统试图和这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宿主讲道理。

    于绵闻言，挑唇：“我从来没有答应要好好完成任务。”

    她当初只是考虑了系统所说的,鱼和熊掌兼得情形，并没有下定决心一定要取得成果。

    “说不说取决于你，这对我没有什么损失。”

    于绵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热的水从玻璃杯传递到手掌，她舒服地眯了迷眼。

    【你不怕死吗？】系统抱着侥幸心理挣扎。

    “人总会死的,只是时间问题。”于绵语气淡漠,垂下眼睑,长翘的睫毛投下微弱的阴影。

    对于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来说,人生无疑是一张白纸，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牵挂。死了,大约也没人在乎。

    【我不信！】系统觉得人人都怕死,嘴上说说,谁都会。

    于绵笑了，一张冷艳的脸瞬间夺人眼目，她玩味：“你可以试试。”

    系统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于绵的情形，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疯子！

    它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这么有主见的宿主，如果不是考虑自己的业绩，它恨不得快点跑路。

    【好，我告诉你真相。】

    系统把于绵失忆的真相说了说出来，也告诉她，她和贺言是货真价实的夫妻，孩子也是她生的。

    但抱着微弱的侥幸，它还是撒了一个自认为不会被拆穿的谎言。

    “你是说，我就是于绵本人？我为了完成任务和贺言结婚，并且生了孩子？”

    虽然和于绵猜测的有出入，但从系统嘴里得知又是一回事，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她就是小说女配本人的话，那她岂不是真的和贺言过了多年的夫妻生活，生下了贺子沐？

    于绵觉得有问题。

    “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去刷贺言的好感，早点完成任务？反而要和他过了多年如履薄冰的婚姻生活？”

    【因为要走剧情！】系统不敢懈怠，早就找好了一套说辞。

    【只有遇到女主，才能触发你的死亡剧情，你才能真正的展开任务，之前的那些年，你只是按照小说走剧情。】

    没错，系统骗了于绵，它骗她很多年前就开始在做任务了。就为了避免于绵和上一次一样，干脆的拒绝任务。

    于绵质疑：“既然是这样，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她一直在做任务，系统不是应该具无细漏的告诉她一切吗？

    【因为你遇到女主的时候，临时反悔了，在她重生的节点救了夏可欣。】对于这个问题，系统也算说了实话。

    于绵沉默。因为这还挺像她会做的事情。

    见于绵似乎信了，系统大松一口气。

    它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撒了一个小谎，应该过关了吧？这个小谎也影响不到于绵什么。

    “我要我的记忆。”

    于绵替提出要求。既然是做任务，有记忆会事半功倍。

    【不行！】系统回答的很干脆，见于绵不快，它急忙解释，【因为你是自己出车祸失忆，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这个权限去做。】

    于绵闻言，扬扬眉。这么没用？看来以后没必要找它出来了。

    “知道了，没你的事情了。对了，我这个人做起事来，不喜欢被指手画脚，因为心情会不好，心情不好会做什么我可不保证。”

    【……】

    系统感觉自己被威胁了。这是它第一次被宿主威胁，并且还没有威胁的筹码。

    因为这家伙，根本不按正常人的模式来走啊！

    系统识趣的消失，于绵眼神悠悠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系统的话，于绵信吗？半信半疑。

    她是个多疑的人，绝不可能别人说一句信一句。

    如果她和笑面狗男人，真的过了多年的夫妻生活，狗男人却逃不过原著结局，注定和女主夏可欣卿卿我我，为了女主，虐她千百遍……

    于绵一口喝完最后的温水，往茶几上一摆。

    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特别是那种假和善，真黑心的狗男人！

    于绵重返剧组，也快半个月了。

    她发现导演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心事重重，变得喜笑颜开，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她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当然不会主动问，只是在休息的时候，从工作人员闲聊里知道了原因。

    之前带资进组的纪瑶瑶，被导演开出剧组后，纪瑶瑶跑到金主那吹枕头风，导致剧组的大部分资金链立马断了，势必要导演把纪瑶瑶请回去。

    但是导演是个头铁的，纪瑶瑶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对剧本瞎几把指挥。

    所以他咬牙无视了纪瑶瑶金主的要求。

    于绵和夏可欣出车祸的那段时间，剧组并没有拍其他戏份，因为导演忙着到处拉投资。

    然而因为纪瑶瑶后头那位大款提前打点过，没人愿意给他的剧投钱。

    导演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咬牙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一边拍，一边锲而不舍的找投资人。

    前两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巨有钱的金主爸爸！

    资金问题瞬间解决，还打脸了对女二志在必得的纪瑶瑶和她的干爹，导演怎么可能不高兴，简直高兴坏了好嘛！

    一高兴，当天在每个人的盒饭里，都加了一份大鸡腿。

    “卡！夏可欣你老毛病又犯了？别看于绵，看赵程，他才是男主。现在是你的主子，要杀了你喜欢的人，你怎么比于绵还要急切？”

    被点出毛病的夏可欣，脸刷拉一热。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女神相处，真的忍不住自己的小激动和紧张。

    对比女神的神颜，男主演员的这张脸真的吸引不到她呀！

    本来女二这个设定，只需要全程美美美美就行，不需要太强的演技，只要不出戏就ok了。

    可能是看到夏可欣的演技，比作天作地的纪瑶瑶好，导演的要求就忍不住提高了。

    导演说出夏可欣的毛病后，也没真的生气，似乎想到什么，摸摸下巴。

    他觉得可以把夏可欣的这些小失误，剪出来，丢到开播前的小花絮里，给剧搞搞热度。

    不远处，饰演女主的顾溪南见状，翻了一白眼。

    因为找的角度很好，没人看见她这个快甩到天上的白眼。

    顾溪南是当红的小花，16岁就去了女团，几年下来成绩平平，去年公司破产团队解散后，她开始演戏。

    第一次演戏，顾溪南就拿下了一个大ip，据说是因为有一个富二代男朋友，手上资源任她挑选。

    她出道到现在，一直是团宠甜心人设，粉丝基础不错。

    自打和于绵进一个剧组后，她没少被营销号拎出来，和于绵进行全方位对比。

    演技比不过，她认了，但是容貌被说成是惨败的那方，她咽不下这口气。

    那些没长眼睛的网友，说和于绵盛气凌人的美比起来，她的甜美显得太腻，也就宅男和小屁孩喜欢。

    当时的顾溪南看到这些话，心里恨得咬牙，恨不得和眼瞎网友大战三百回合。

    想到‘男朋友’不喜欢多事的人，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谁曾想纪瑶瑶走了后，来了个气质清纯的夏可欣，她又被人拿到网上比了，还是比不过，心里怄得要死。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指不定被多少油腻老男人玩过了。特别是于绵这种故作清高的人，私底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顾溪南想起自己傍上的高富帅男友，心里就止不住的得意。

    在她暗暗自喜的时候，听到周围传来窃窃私语，于是疑惑看去。

    看清远处走来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她那双俏皮的杏眼微微瞪大，不由屏息。

    是贺言！他怎么会来这？

    顾溪南的心咻的提了起来，再次偷偷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朝自己走来的贺言。

    难道是为了她来的？贺言还记得她？

    顾溪南的心脏砰砰砰跳，脸上也跟着热了起来，心想等着贺言再走近些，她再装作惊讶的打招呼。

    那边，贺言一进来，就看到某人站在一处巨大的遮阳伞下喝水，没多想，就朝她走过去。

    等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这样不妥，男人的脚步不着痕迹的偏了偏，朝迎面走来的导演走了过去。

    “贺总？你怎么来了。”看到贺言，导演很是惶恐。

    谈合作的时候，和导演面谈的一直都是贺言的秘书，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贺言面对面接触。

    “来看看。”

    贺言客气回应，余光瞥过正在和小助理说话的女人，抖了一下眉，她没看见他？

    导演极其会察言观色，循着男人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顾溪南，顿时了然。

    难怪贺言的秘书，会忽然找上他聊投资的事情，原来是为了博美人欢心。

    导演以前就听说，顾溪南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难道贺总就是传闻那位？

    贺言没工夫猜测导演的弯弯道道，镜片底下的眼睛微眯，有些不快。

    为什么还是不看他？他这么没存在感？

    来之前，贺言就在猜测于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继续当个骗子，自爆身份和他腻歪，一口一个老公？还是会在角落，暗搓搓的观察他，等他主动？

    完全忽视，被当成透明人，是贺言没想到的。

    “真人看上好高，好有气场，霸道总裁本人了。”

    于绵的小助理，偷瞄了好几眼贺言那边。

    贺言为人很低调，网上的照片不多。之前公司产品发布会露过脸，因为出生豪门，事业有成，颜值过高，还上了一次热搜。

    其实贺言才出现，于绵就已经有察觉了。

    但一想到，她和贺言很有可能就是真夫妻，还生了儿子贺子沐。

    而按照小说结局，狗男人最终会和女主夏可欣卿卿我我，心里有股气，哽在心头。

    狗男人爱和谁相亲相爱，她管不住，也不想管，但她怎么能让她的儿子，管别人叫妈妈！

    贺言终于看到于绵往他这看了一眼，但——

    他怎么感觉这个小骗子，是在狠狠的瞪他？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可是于绵已经不往这边看了，继续无视他。

    顾溪南所在的位置，离于绵很近，见贺言多次看向这边，以为是在看自己，喜不自胜。

    特别是看到其他人注意到这点，开始窃窃私语，无一不是在猜测贺言探班是为了她。

    顾溪南压住得意，起身，朝温文尔雅的男人款款走过去。

    她身上穿着飘逸的古装，走路的时候不自觉放慢脚步，就为了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贺先生怎么来了？”走近男人，顾溪南笑得很甜，在旁人看来这两个人明显认识。

    在大家已经认定这位事业有成的帅气男人，是为了顾溪南来的时候，只见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秘书。

    孙秘书看了一眼顾溪南，轻轻摇头，表示没见过这号人。

    就站在一旁的导演见状，表情微妙起来。

    合着只是他的一场误会，贺总压根不认识顾溪南？

    那顾溪南为什么会主动上来，还一副和贺总很熟的样子？

    一时间，所有人关注事情发展的人，表情逐渐微妙起来。心中难堪的顾溪南，甚至听到了有人窃笑。

    她努力挤出微笑，提醒：“贺先生不记得了，我们之前在南岭山庄见过。”

    怕贺言想不起来，让她的难堪更上一层楼，顾溪南特意补充：“那时候赵少也在。”

    赵少？赵鹤臣？

    贺言看了一眼面前长相甜美的女人，依稀有点印象。

    好像是赵鹤臣的新女友，之前和朋友在私人山庄喝酒聊天的时候，赵鹤臣把人带在身边。

    赵鹤臣是个喜新厌旧的主，换女友很勤，贺言根本不会特意关注随时都会下岗的‘好友女友’。

    在顾溪南期盼的目光下，贺言点点，没回话，转头问导演：“今天不拍了？”

    他来这，是想看看于绵拍戏是什么样的，以前还从来没有看过。

    “拍，刚刚在休息，现在该拍下一场了。”

    投资商爸爸想看拍戏，导演自然一口答应。只要贺总别对剧本指手画脚，各种改戏，一切都好说。

    导演让人给贺言拿椅子，然后让大家准备下一场戏。

    主动搭讪未果的顾溪南，全程被忽视，脸上早已热成一片，完全是被气的。

    这人怎么能这样？好歹自己也是他兄弟的女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顾溪南不用看，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成了剧组的笑话，没心情拍戏了，和副导演说了一声身体不舒服，直接走人。

    导演知道后，皱了皱眉，下一场戏是女主和女二的对手戏。

    见已经演完的于绵，开始卸妆，导演急忙上去，告诉她先别卸，再拍一场戏。

    于绵是目送顾溪南走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没有什么异议，简单的补好妆上场。

    上场前，于绵正巧路过某人身边，全程目不斜视，紧随其后的是夏可欣，她是为数不多，完全不在意贺言出现在这里的人。

    可能是投资商爸爸在监督，这一场戏下来，异常的顺利，夏可欣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导演喊卡的时候，赞赏的看了一眼终于不是迷妹脸的夏可欣。

    他有证据怀疑，夏可欣其实是于绵的忠实粉丝。

    于绵接过小助理送来的湿纸巾，擦了擦碰过土的手，若有所思的看向夏可欣。

    夏可欣是在表现给贺言看？男女主之间的剧情就此展开？

    她不动声色的瞥过贺言，见对方居然真的在观察夏可欣，心里讽刺。

    果然还是按照小说走向发展了？

    她冷了冷脸，就算按照小说发展，她也不会像原著那样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变得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贺言留意到有目光看着自己，迎过去，看到的却是于绵的背影，和她演对手戏的女演员正在和她说话。

    再次瞥过那张清纯如白莲的脸，贺言沉吟。

    这个人对于绵表现的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本来可以早早收工，因为贺言的到来，于绵又多拍了两场戏，让她对某个笑面狗男人的意见更大了。

    也到了吃下午饭的时间，收工后，导演邀请贺言一起去，然而被婉拒了。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寒暄了几句，就把人送了出去。

    于绵换好常服出去，还没走到自己的车子跟前，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后座的男人往外看，一副还不上来的神情。

    于绵驻足在原地，心里吐了一口冗长气，对状况外的小助理说：“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她并不担心小助理到处乱说，更何况这件事迟早会暴露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小助理压抑各种猜测，嗯嗯点头，走之前还警惕的四处看了一眼，确保没人看见这一幕，才松口气。

    于绵上了车，车子缓缓前行时，她笑着问：“老公，你怎么忽然来了，刚刚见到你吓我一跳，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贺言盯着她不说话。

    他感觉于绵的笑有些僵硬。虽然知道她一直在骗人，对他装的很乖，但对比之前的表现，这次的演技不合格。

    贺言可以肯定一件事——

    这个女人，百分百在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