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告诉神明你的祈求灵验了……
房间里光线很暗, 辛璃睁了好几次眼才将床边的人看清。季未央手里捧着一本书,也不知看啥呢,能看清吗?
季未央眼神好, 辛璃眼皮子稍微动了动他就注意到了, 立马合上书本看过来,嘴边挂着辛璃熟悉的笑, “怎么样?辛璃, 你还好吗?”
她……好, 也不好。
辛璃挣着要坐起,脑袋晕了几秒,季未央在床尾调床高, 示意她,“你别急, 刚起来是这样,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 想不想吃点东西?你哥哥跟嫂子刚回家,我在这换他们等你醒。”
辛璃手还发麻,身体的确是像被抽了魂一样, 怎样都不得劲。她只要清醒了,就会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她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季未央。
季未央任由她看, 当着她的面给纪廷峥发消息, 一条语音说出去,抬头看向她, “辛璃,你别总盯着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是真不舒服, 我得去叫医生来看看。”
辛璃双手抱一块,单单跳出一个食指来,指向他,“你看什么书,看得见吗?”
季未央被逗笑,举起手中如词典一般厚重的书,“盲文书,我当然能看得懂,至于你可不可以,要学吗?”
辛璃无语了,“你看盲文?”
“是啊,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盲人。”
“?”
季未央凑近她跟前,“辛璃,我说我是卧底,你信不信?”
辛璃本该不信,多荒谬啊,演电视剧呢?还真不是,她觉得季未央的眼里透着光,阿原也曾说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手上的纹身与她名字同音,旁人以为是她,季未央也不解释就让旁人误会去,这该是有多在乎那个意中人啊。
辛璃撇嘴,不太高兴,“如果不是与你手上的纹身有关,你不要说。”
“聪明如你,不得不说。”
“那加个条件。”
“嗯?”季未央上赶着跟人说故事,还要讲条件,上哪说理去?他哭笑不得,“你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辛璃双手抱胸自信十足,“你必须答应我。第一关于疯帽子组合,第二关于你拿我挡桃花一事,说起来我今天躺在这都是因为你,未央,你得想好怎么安慰我才行。”
季未央总算松了口气,“行,你要什么,就算是天上星星我也得给你捞过来。”
“天上星,海中月,你可拉倒吧!别拿你讨好心上人那套对付我,不吃!”
季未央余光瞥向房门外一扫而过的人影,继续,“我还真没对心上人这样好过,辛璃,说完故事你不仅会知道她是谁,而且还能了解疯帽子是谁。”
“不过说之前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说完,辛璃的肚子咕咕叫响,季未央按上病床上的呼叫铃,出了声房门就被推开了,来的不是医生而是阿原,他带着梅拉亲自熬好的粥与几道素食小菜进来,进了屋门立马合上,也将门外的人隔绝开。
阿原不待见顾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季未央好几次没忍住笑,他厌恶的太明显,可顾时又赶不走,狗皮膏药一般黏着辛璃,他贴上、惹得辛璃不快,阿原的惩罚就来了。
那副为辛璃讨回公道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怀疑点什么。
怀疑什么?阿原自己最清楚,既然没人说破,他也假装太平。
但喜欢这事藏不住。
有心人多看两眼就明白了。
呼叫铃刚响,阿原就进来了,证明他一直守在那。
“阿璃小姐,吃点东西吧。”
辛璃冲他笑笑,“阿原,谢谢你,回去休息吧。”
“我休息过了。”
阿原说的淡定。
季未央内心里给他补上一句,“撒谎。”还休息呢,除开被打了镇定剂的纪廷峥有好好睡几个钟头,阿原是一天一夜没有闭眼,黑眼圈都快掉地上去了,胡茬起了一圈,当人眼瞎啊,还休息过了,骗鬼呢?
辛璃接过他递来的筷子,看到他的青胡茬,“你说谎话前至少刮个胡子,看你这憔悴的脸。”
阿原神色僵硬,手上动作微微一滞,因为被人戳破,面上略微泛红,“我,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你是出了名的铁人。”季未央打趣上,对辛璃解释,“我早前在外做卧底的活,借了阿原小半年当队友,他别提有多生猛,三天不闭眼都行。”
阿原一阵脸黑,变的那叫一个迅速,低声咳嗽提醒他,“季先生,阿璃小姐需要安静进食。”
“哦,还跟我客气呢,我给你阿璃小姐讲个故事助助兴成不成?”
阿原:“……”
辛璃闷头喝汤,提到那个故事瞬间有了兴趣,“阿原,回去休息,我还想知道你们当年都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季未央眼里放光,“辛璃,你说这个我就来劲了,当年啊……”
“咳咳……”
季未央和辛璃同时看向阿原,他的咳嗽都显得不合时宜,他俩兴致极高,阿原只好转身,拧开门把手前听到了辛璃的笑声,理智告诉他,过去的事不能让她知道,疯帽子组合有多残忍,何必让她受牵连?事到如今又不能不让她知情,24号疯子已经找上门,目的直奔她而来。
阿原能做的就是好好守护辛璃,绝不能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要是对方真起了歹心,他会起杀心。
“顾时。”阿原路过他身旁,顾时比他还狠,在青琊山的环山道上挨了越野车的擦碰,额头、手腕和小腿骨均有伤痕,估计伤势不轻走起路来也有很明显的高矮错落感。
他应该养伤,不该出现在辛璃的病房外,因救她而受伤,连自身的伤置之不顾是又想使用苦肉计吗?
没有人理顾时,他在保镖团里不是最重要的一个,霍家不会注意到他是否受伤,他状态好不好,阿原也想忽视他,但那样很刻意。
“梁鲸怎么说?”
顾时回他,“没事,都是擦伤。”
“纪先生会找你了解情况,到时候再说你的需求。”
顾时皱眉,立马懂了他的意思,“我保护阿……辛璃小姐是我应该做的。”
“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得意什么,阿原的右手暗自握成拳,他想如果是他跟上去照样会那样做,他的真心不比他少。
顾时:“霍家保镖的使命,舍命换她的安全。”
阿原一时如鲠在喉,他当初的确是拿了这条来要求他,真做到了后,阿原喉咙仿佛哑了根刺,拔也拔不出,尤为难受。顾时,他比任何人都会演,也知道在哪个节骨眼怼的他哑口无言,倒是小瞧了他。
能丢弃尊严的人与光脚战斗的人类似,他们最大的筹码就是自己,把每一次挽救当作最后的机会,是生是死都只走这一遭。
阿原当然知道怎么去刺他最痛快。
辛璃,就是他最大的劫。
“你来的晚还不知道阿璃小姐再次受打击昏睡的原因。”
阿原见到顾时握紧的拳,他反倒松开了手有着不沾血的快感,“阿璃小姐说,她已经想起了一切。”
曾经丢失的记忆是顾时的心魔,他很想辛璃记起来,又私心的向神明祈求让她只记得爱他,那些肮脏的回忆彻底消失吧。
在金城的小半年日子是他求来的幸福,他到最后都没有留住她,不是他不够虔诚,而是他做的够绝情,冷漠到神明信错了他的祈求。
顾时失魂落魄跌坐在长椅上,他紧盯着病房门,一分一秒煎熬的算计着他被凌迟的那刻。
“阿璃,你要我死吗?”
“我可以把命给你,但你不要赶我走。”
他自言自语着,好似这股信念传达到病房内,正听故事的辛璃双眸失神,直到季未央在她面前招招手唤醒她。
“怎么发呆呢?”
“我的故事不好听?”
“辛璃,给点面子好不好?”
辛璃吃完粥,又吃上奶糖,嘴里都是甜甜奶香味,她想了想觉得季未央的故事适合改编成电影,卧底调酒师爱上自己的徒弟,为了逮到幕后boss竟然利用已经爱上的女徒弟,后来不辞而别,再遇到却是在她的婚礼上。
季未央去抢亲,戏剧作品罢了。
“那场婚礼她选了谁?”
“薛黎来不及选,疯帽子组合再次出现把婚礼搅的一团糟,她的新郎给她挡了一枪,死了。”
辛璃吃了个苦瓜,奶糖也不甜了,“所以你才把她的名字刻在自己身上。”
“我等了她三年,你说我该不该去找她?”
辛璃摇头,“你找她不就是给疯帽子的人机会接近她吗?”
“对啊,你不是卧底都知道要远离一个你在乎的人,你说我怎么能去找她,除非我把疯帽子的人全部逮到。”
辛璃沉默片刻,“你是不是也想远离我?”
季未央不如她严肃,轻松勾起笑,“我在乎你做什么,我要是对你动点心思你哥非宰了我不成。”
不好笑啊。
辛璃见他强扯来的笑比哭还难看,“薛黎也许知道你在等她。”
“什么?”
“也许在那场婚礼上她想选的人是你。”
“我也这样想过,但是她的新郎死了,我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头?与我在一起,她不安全。”
辛璃“啧”一声,“山不来就你你去就山,如果她真与别人结婚,你就眼睁睁看着?”
“我,我做不到。”咬紧牙,他看不的薛黎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他会发疯会吃醋会想杀了对方,可他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疯帽子组合又有什么两样?
“你在想给她安全,可她已经被盯上,与其让别人保护不如你自己去保护,未央,当年你就是抱着抢婚的心思去的,现在怎么这么怂,只要你确定薛黎在乎你,这一趟就值得。”
季未央是给她说故事,反而被她说教了,偏偏头头是道令人不得不服。
“疯帽子组合是无差别杀人,你们调查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那个人说他是24号,他说五年前就想要我的命,他是不是与那场车祸有关?”
“我有最大的一个疑点,既然是无差别杀人,为什么会锁定我?”
季未央脑子转得飞快,“我想我明白了你的点。这次出现的疯帽子成员是冲你而来,无差别杀人不攻自破,也许是有人顶着疯帽子的名义在做事,从五年前就开始了。我很清楚24号是被我亲手击毙,我也会再次逮住这个新24号。”
“很好,现在还走不走?”
季未央摇头表示,“我能走哪?他既然能说出明年生日再来的约定,半年时间足够了,我哪儿都不去,就蹲守在你身边,带你去港城吃喝玩乐,如何?”
辛璃当然美滋滋。
她是一时落了单才遭贼人惦记,霍家保镖可不是吃素的,多派几个贴身保镖应该问题不大。
“好,约……”
“约什么约,简直胡闹!”纪廷峥的声音比他人先到,直接将她的约定打碎。
“季未央,我是让你来说故事的?”纪廷峥揪起季未央的衣领,拳头悬在他鼻尖上方,隐隐有要打下去的架势,一旁的霍以灵拦住他,“好啦好啦,阿璃没事就好,你们闹什么呀?”
季未央也嬉皮笑脸说:“对啊,您闹什么,我跟妹妹约好的事,你别打岔。”
纪廷峥想揍死他,低声骂他,“害人不浅季未央,你少来我们家,最好不要来!”但架势比昨晚警告他时要弱了几分,大有给他开绿道的意思。
辛璃高兴看戏,就差鼓掌叫好,纪廷峥和季未央啥交情啊,说断就断不可能,辛璃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何必小题大做,怎样抓到幕后操纵者才最重要。
纪廷峥抚上辛璃的发,温柔说话,“你不会害怕吗?”
辛璃:“害怕,我也是头一回遇到什么变态杀人魔,但有哥哥在我就不怕。”
辛百亿是不是和疯帽子有关系?当年得知辛璃是抱错了却坚信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在纪家生活的很好,他们远在金城不知道港城的纪家父母出了事,连带着那个抱错的孩子,辛百亿如果真的想找回亲生女儿就该想方设法去调查。
记忆里的辛百亿夫妇好像对纪家女儿出事的事并不知情,这其中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些事没法躲避,不管辛百亿有何目的,既然对方找上门那就接招呗,胆怯的人永远都会胆怯,一旦她退缩对方就该躲着偷笑了。
“况且比起疯帽子,我更想知道辛百亿在哪。”
利用完就想撇的一干二净,毫无道理可言,辛百亿夫妇的养育之恩她要还,那些欠她的债她也会全部收回来,替自己,替哥哥,更替她的亲生父母。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上天是在保佑她,没有那场车祸辛璃看不清身边的人,如果不是辛百亿夫妇离开她出国也不会引起纪廷峥的注意,哥哥找了她这么久,辛璃的车祸才是让她真正重生的契机。
不死过一次,又怎么知道顾时对她的感情冷到绝望呢。
放弃他。
辛璃不觉得难,以往她还想看看他能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到何种程度,也有过一丝丝的可怜,顾时是多高傲的人,能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想起来就痛快。
但也折磨。
辛璃不想与他纠缠不清了,她的日子还长,多一个碍眼的人在身边总是生厌。
只是顾时不这样想。
从医院回霍家,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走路一瘸一拐,怪可怜的。
听说顾时受了伤没怎么治疗,晚上成宿守在主宅前,脸色惨白,风一吹就能倒,十天半月过去,他依旧如此。
辛璃看他很碍眼。
好几次顾时有机会上前与她说话,辛璃看也不看他,他再想上前阿原便拦住了。
辛璃从院落前远远看去,顾时的视线隔着山海云雾看过来。
“哥哥,为什么要留他在霍家?”
纪廷峥与她下棋,五子棋也能玩的不亦乐乎,他落下黑棋,低声笑道:“不觉得有趣吗?”
“他以前怎么对你的,我要他全部还回来。”
辛璃单手托腮,“有这个必要么?”
“有,当然有。阿璃,我知道视而不见的冷漠最无情,但他不在乎,甚至能为你死,我把他当作一条疯狗,我要让他好好保护你。”
辛璃落下白棋,输了一步。
“你想让他对抗疯帽子啊,岂不是成为活靶子?”
纪廷峥:“这样做是没人性,可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要的是你安全,再说我敢打赌顾时非常乐意接受我的条件。”
“这也是你让他来霍家的原因。”
“阿璃,哥哥教训他不过是表面的皮肉之苦,只有你才能让他感受到挖心之苦。”
“听起来很有趣。”
“试试吧,阿璃。”纪廷峥停顿后,双眸真挚,提醒她,“再不爱上他的前提下。”
“如果重新爱上了呢?”
“顾时这样的男人向来利益至上,如果你爱上,他也刚好回应了你,不过是将过去发生的事重新再来一遍,从前你是辛璃,现在是纪辛璃,白眼狼永远都是白眼狼,只要你是霍家人,是我妹妹,他的目的决不会单纯。”
这话真戳到了辛璃痛处。
她推翻了棋局,起身走向顾时。
他的过去不光明,他的未来也值得质疑。
“试试吧。”
她想起了很多事,她曾经的挚友,她丢弃的事业,她有那么多秘密还没跟顾时透露,他受点皮肉伤就完了吗?当然不,她疼的撕心裂肺,他也得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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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误导阿璃?”
霍以灵对纪廷峥的回答表示不解,“你在间接告诉阿璃,以后遇到的每个男人都会对她的身份背景抱有特殊目的,你在玷污一份可能会出现的真爱。”
“真爱?”纪廷峥扬眉冷笑,“灵灵,你认为顾时会有真爱?”
“也许……”
“不可能!我不会允许妹妹再次受到伤害。”
霍以灵唇口微张,想说的话又咽下去,她看中真爱因为她遇见了,她幻想辛璃也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他们势均力敌拥有真爱。
她再继续辩解也没意思,径直走进车库准备出门。
纪廷峥站在原地并没问她去哪,夫妻俩甜蜜生活里好像第一次有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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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花房里,辛璃在观赏高贵兰花,开得好的她会给季未央拍下来,顾时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打闹说笑每一句都如尖刀插进心脏,搅动的不得安宁。
“顾时。”
他以为听错,狠掐自己一把才回神,走到花房内不敢抬头。
“顾时,帮我摘一朵玫瑰。”
他说好,激动时被玫瑰刺扎了好几回,这点痛不算什么,直到辛璃下句到来。
“你还记得辛家以前的花房吗?”
别说了,辛璃,求你。
“你在我家花房里摘了现成的玫瑰跟我告白,真狡猾啊,明明是我先说的喜欢,你不过是认定我会答应。”
他记得那晚。
摘了带刺的玫瑰,让他的肩上多了好几道伤痕,辛璃像小野猫一样哭泣,娇声的低泣又像海妖的歌声茫然勾住他的魂,让他没法停止,俨然有了肆掠的快/感。
辛璃是真的记起来了。
他的目的赤、裸、裸曝光,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你还说……”
他说:“辛璃,我不需要你为我而死,我只需要你足够的爱,我要你只爱我,最爱我,能做到吗?”
额前的汗滴落在她眼角,混上了她晶莹的泪,她那样肆意张狂的存在也会寻求灵魂与他紧紧相拥的时刻。
顾时的玫瑰失忆了,想起来比死别还痛。
他求她,“阿璃,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顾时双腿跪在地,手上握着他的玫瑰,指尖渗出血珠,辛璃尝到了哥哥所说的报复快/感。
“原来看人为自己要死要活真的很有趣。”
“顾时,你告诉我。”
“那两年你过得快乐吗?”
快乐,也痛苦。
“你有梦到我出车祸的场景吗?”
有,每天都梦见,所以他一直呆在剧组,最爱拍的是大夜戏,不用睡就不会做梦。
“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醒不过来?”
不是,他后悔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你从没爱过我。”
只有这一句问话让他如梦初醒,“不对,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
辛璃一副看他演戏的样子,似笑非笑听他的真相。
“阿璃,你没醒来那几年我每周都要去拜神,我祈求他们能够让你醒来,你躺在那太久了,我宁愿毕生不再有其他愿望,我只求你醒来。后来神明听到我的祈祷,你醒来还失了忆,我每天惶恐不安,要是你想起来我该怎么办,你想不起来就没法接着爱我。我本是无神论,却一次又一次求神明保佑你,我既希望你能记起来,又私心希望你记起来的只是你爱我的那部分,到最后神明也抛弃了我,你还是离我而去。”
“我到现在仍记得你推开那栋危房的门来找我,光明与温暖是你给予我的,是你把我从沼泽里拽出来,是我不识好歹利用你。”
“阿璃,我从不信神佛,我没有信仰,只有成功和利益。以前错都在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别赶我走。”
辛璃仍旧保持那副淡漠的表情,她讽他,“神明是你的信仰么?你的信仰应该是你的欲望,无休无止,肆意疯长。”
顾时眼中布满血丝,渗了血珠的手抬到半空,近在咫尺的人他没有触碰的资格。
“阿璃,除非我死,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辛璃附身,右手冷不然触碰他的脸,顾时反手想握住她手腕,在最后一刹那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辛璃眸中的嫌弃,他的手在流血,他脏的不能碰她。
“转告你的神明,你的祈求再次灵验了。”
“阿璃……”顾时嘴唇微抖,不敢相信。
辛璃从他手中接过玫瑰,眼中没了光。
采摘了一朵玫瑰,她的枯萎就开始了,辛璃走出花房,那朵玫瑰跌落在门口,现在的她怎么会稀罕一朵玫瑰呢,说出去都丢人呐。
顾时将那朵玫瑰当成了宝贝,捧在手心,拂去花瓣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吻上残破的奢望。
“阿璃,阿璃……”
已走远的辛璃回头张望,狼狈的顾时痴迷守护他的玫瑰。
迟来的守护,廉价的爱。
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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