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错得彻彻底底,甚至知道……
陆靖言的马车坏了, 但没多大会儿,便有人驾着新的马车来了。
他上了马车之后,一直都拧着眉头。
等到了下榻处,张三凑到跟前:“世子, 太子爷……发病了……”
陆靖言手中的玉佩一顿, 侧眸看张三, 不动声色地说道:“嗯?”
“太子爷一早便喊着身上痒得厉害, 让人去买药, 这都痒了一天了,世子,咱们要不要……”
陆靖言坐下来, 摁了摁眉心:“让人请大夫。”
说完, 他又拿出来一封信,让人给太子。
那依旧是一封劝诫太子切勿沉溺于女色的信。
可惜, 太子那边无暇看信,只顾着发脾气。
“孤都快痒死了!让陆靖言滚过来给孤想法子!”
很快,陆靖言也过去了一趟, 他瞧着虚弱得很,还是被人扶着才过去的。
“殿下,您这病,不能声张。否则传到了京城,只怕……”
太子一愣,更是暴怒!
只可惜, 再多的药也治不好太子那令人羞耻的脏病,他再也不敢碰女人,鬼哭狼嚎的,哪里还顾得上来时接的任务呢?
若是没有能完成任务, 还染上了病,回去只怕会被父皇严厉斥责!
太子打起精神开始继续追查宣平侯一事。
陆靖言却依旧“病”着。
直到京城来了信。
张三磨磨唧唧地到了陆靖言的跟前,讲话都有些结巴了:“世子……先前,您让人安插在国丈府的眼线来了信。”
之前杨明熙暗算雪音,陆靖言便让人安插了眼线,时不时地给杨明熙些不痛快。
但未曾想到,杨明熙这个人没什么出息,她被暗算了几次之后,忍不住去找齐鸿儒摊牌。
“这一切都不是我故意的,是林若幽!她为了回到齐家成为齐家唯一得宠的女儿,便故意陷害齐雪音。还有,她从我这里知道了齐雪音救过陆世子一事,便冒充了陆世子的救命恩人……时不时地接近陆世子,恶心一下齐雪音……齐家哥哥,我是真的爱慕你,求你相信我好不好?”
陆靖言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张三扑通跪下:“世子,小的与未曾想到,事情会这样……”
他们如何也没有想到,林若幽竟然胆大到这种地步啊!
还有,齐姑娘怎的就这般单纯,把那些事儿都告诉了杨明熙呢?
陆靖言想到无数次自己羞辱雪音的样子,再想到林若幽一次次来找自己的事情,他呼吸都急促了。
“不可能!若是真的,她为何从来不与本世子说?”
张三胆战心惊的:“世子,属下还查到了林姑娘前几日不知道为何乔装打扮去了扶摇饭馆,但是……受伤之后逃出来了,似乎正打算出城……”
陆靖言咬牙:“抓回来!”
林若幽不仅没有能拿到菜谱,反倒被烫伤,手上脚上都是烫伤,她又疼又害怕,去求太子请大夫给自己治伤,却瞧见太子门前大夫络绎不绝。
有人低声说话。
“太子殿下似乎得了花柳病……”
“这……怎可能?太子殿下那般尊贵!”
“大夫来了这么多,一个都治不好。前些日子来伺候的女子,都被打死了。太子痒得彻夜难眠,砸了不少东西呢。”
林若幽吓得瞪大眼睛,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吐了好多次!心里只庆幸自己没有同太子有过最亲密的接触。
可若是不与太子结亲,她还能嫁给谁?
太子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存在!
但转念一想,太子如今得了花柳病,还能顺利继承皇位吗?
她焦急地呼唤贝壳:“你说,我该怎么办?”
贝壳里的声音冷淡:“主子,您的操作有误,导致现在剧情远离了设定,很抱歉剧情无关之处我帮不了你。”
林若幽彻底慌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身上一直以来怪异的地方,比如说过于顺利地认亲,太子过于怪异的怜爱,陆世子莫名的信任,就好似天生就属于她一般。
可是……现在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呼唤着贝壳,却再也没有应答。
最终,林若幽决定还是先回京城!
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齐家的亲生女儿。
就算无法与太子结亲,凭着齐家的地位,她此生衣食无忧,嫁个门当户对的夫君还是很简单的。
只可惜,林若幽出不了城,被人拦了下来,很快,还被请到了陆靖言那里。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完全没有办法逃走。
直到被人带到了陆世子跟前,林若幽立即哭诉:“世子,这扬州城实在是太乱了,我想回京城,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待了。您瞧我的手……”
陆靖言淡漠地看着她,直接吩咐下去:“带下去。”
林若幽的侍女立即被带了下去,她眼睛睁大:“世子!您这是何意?”
俩贴身侍女被押走到隔壁屋子,嘴里喊着:“姑娘救我!”
只可惜,张三和李四都是用刑的一把好手,那俩人很快没声音了。
林若幽肩头都在发抖,泪眼朦胧地看着陆靖言:“世子……您怎能如此待我?您忘了,从前……我是如何舍命救你的?!”
陆靖言晒然一笑:“是,从前那个小姑娘舍命相救,因此我记了那么多年。你该知道,她在我心里的分量。”
那是他绝处逢生的光,因此,他才愿意无止境地报答。
林若幽呆呆的,艰难地咽了下唾沫。
陆靖言淡淡呵道:“说吧,你为何要这般欺骗本世子?为何……要冒充她?”
林若幽整个人一震,知道瞒不住了,却干脆咬着唇说道:“我没有骗您!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好,那便等你的侍女都招了再说。”
不出一盏茶时间,还没等林若幽想到什么法子解决,她的侍女就已经被打得半死,尽数都招了。
可她们招出来的事情远比陆靖言所猜到的更可怕!
张三一桩桩地念出来,林若幽浑身发抖,她抬头看着陆靖言,就发现陆靖言的眼睛乍然就是一头雄狮一般,瞧着就残暴无比!
她怎么忘了,陆世子可是自小便比所有皇子都更厉害的角色!
林若幽抖着胳膊趴在地上磕头:“陆……陆世子,陆大人……是她们胡说!我,我不曾做过这些!”
陆靖言听着张三一句句的话,心里钝痛。
他看着地上跪着哀求的女人,觉得可笑极了。
而更可笑的,就是他自己!
为什么,他一向心思缜密之人,竟然会这般轻易地被林若幽给骗了?
张三的声音一句一句地灌入他耳朵里。
“林姑娘时常在齐家试图说齐姑娘的坏话,每次齐姑娘送回去的东西都被她做主扔了。齐姑娘生病那次,是林姑娘让人在马车上动了手脚,又从中阻拦了回去报信的人,因此齐家无人知道齐姑娘落水病重。后来那些谣言,也是林姑娘让人散布的,大雪那次,是林姑娘故意遣走自己的马车,着人去喊世子您的,为的便是让齐姑娘伤心。还有……”
桩桩件件,都是冲着齐雪音而去。
她为的就是让齐雪音难受。
而她也成功了,无数次她喊走了陆靖言,雪音知道之后只能暗自垂泪,伤心数日。
人人都以为,陆靖言喜欢的是林姑娘,雪音更是这样以为。
她离开他,就是因为那颗心被彻底伤透了!
林若幽求了半日,见陆靖言不答话,干脆说道:“世子,我何时强迫过您?每次我去求您,都并未抱着一定要您如何的态度,是您自己愿意的……您一介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不是因着救恩一事,帮助我一番,又怎么了呢?更何况……更何况你们和离,乃是因为你们根基不深,若是你们真的互相在意,哪里又是旁人离间得了的?”
陆靖言怒极反笑:“你说的是,我与她和离,是我们根基不深。但我与她根基是否深厚,都不是任何人能够设计陷害她的理由。”
林若幽听出来这话里的恶意,身上一抖:“是她负我在先!她占了我千金大小姐的位置十七年!那可是十七年的荣华富贵啊!我为何不能小小地惩戒她一番?!陆世子,何况,何况我是太子殿下看上的人,更是齐家的千金!我爹娘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若是我出了半点差错,您恐怕也是担当不起的吧?”
满脸泪痕与恐惧的女人强撑着站起来,笑容怪异地擦擦脸:“陆世子若是真有那个本事,当初又怎会那般迁怒于齐雪音呢?就算我不去离间你们,你们也好不了多久!”
陆靖言森冷地望着她,林若幽干脆起身往外走,张三和李四立即拦住她。
林若幽喊道:“你们敢!我是太子爷看上的人,我父亲是礼部侍郎!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陆靖言冷笑:“放开她。”
林若幽也没想到,自己会逃了出去,可侍女被押了,她只能孤身一人赶紧地朝扬州城外逃。
只要回到了京城,她就能好了,有了庇护所,仗着父母的愧疚,她这辈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只是,她绝对没料到,自己才出了城就染上了天花。
那日审问过林若幽,陆靖言独自饮下一壶酒。
醉眼朦胧时,他看着张三与李四:“本世子,是否蠢到了极致?”
张三和李四不敢说话。
第二日,陆靖言去了雪音所住的院子门口,叩门许久。
最初那徐老伯开门,吓了一跳,等他去通传之后,雪音才起床正坐在镜子前梳头,只说道:“告诉他我不在。”
陆靖言就在门口等,这一日雪音未曾出门,他从晨起等到了日落。
迟映寒来了三趟,一趟送早餐,一趟送午餐,一趟送晚餐。
每次雪音都是欢欢喜喜地让人把迟映寒带进来,可陆靖言站在门口,却像是一处碍眼的杂草。
迟映寒也当他不存在似的,出来时脸上都是笑意,不知道雪音同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这般高兴。
可等到晚上这趟时,迟映寒还是没有能忍住:“陆世子,您请回吧,否则今晚上我就得与您一起站这里了。”
他自然是不放心让陆靖言这么个男人守在舒姑娘门口的。
可陆靖言却轻嗤一声:“轮不到你来与本世子说话。我们曾经是夫妇,旁人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迟映寒脑子一热,拳头就打了上去。
他一想到此事便觉得怒不可遏!
若是他最先遇到了舒姑娘,必定视她为掌心宝物,哪里舍得让她背负了一纸和离书?
他听翠莺说过,舒姑娘被人欺负过,适才有了如今这样淡漠寡言的性子。
每次想起来他就心疼!
因此那打到陆靖言身上的拳头就越发狠厉,他哪里管的了这人说什么狗屁世子!就是天王老子,他也想打!
而陆靖言的拳头更是要命,论功夫他比宣平侯也差不了多少,可迟映寒会的只是三脚猫功夫。
想到迟映寒日日黏在雪音身边,他便想打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杂种!
很快,陆靖言直接把迟映寒摁在了地上,眸子里淬了毒一般:“我警告你,莫要打她的主意!”
雪音和翠莺听到打闹声,立即赶了出来,瞧见门口的场景,雪音下意识喊道:“陆靖言你撒手!”
若是陆靖言动真格的,那迟映寒肯定会没命的!
陆靖言听了这话,竟然真的松了手。
而后,迟映寒一跃朝他面颊上打了狠狠的一拳,陆靖言被打得偏过头去!
接下来,迟映寒更是泄愤似的一下一下地打上去,而陆靖言他始终没还手。
他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雪音。
直到被打得吐了一口血,瘫倒在地上。
他看着雪音,艰难地笑了笑:“我撒手了。我都听你的。”
雪音眼圈一红,想到他那张如描绘般的俊美脸庞,从前每次受点伤最心疼的便是她了,但此时却狠心说道:“迟公子,你随我进去上些药。”
她想着,定然会有其他人来管陆靖言的,哪里就需要她来管?
谁让他跑到这里来的呢?挨打也是他自找的!
眼看着那扇门就快被关上了,陆靖言躺在地上,闻着自己嘴角的血腥味,眼睛瞬间湿热。
他手撑着地,半个身子爬起来,急促地喊:“雪音!”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难过得声音都哽咽了。
他嗓子发酸,看着她的背影,好怕她真的再也不要自己了。
他说:“我错了。”
错得彻彻底底,甚至知道自己都不该祈求原谅。
可还是想过来,舍不得看着她走入旁人怀抱。
他也想家世清白安稳,做个温柔的白衣少年,遇上喜欢的女子,就明媒正娶迎她入门。
此后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可他却生不逢时,一步步变成了心思狠辣充满算计不敢相信任何人的行尸走肉。
就他,不是不会爱。
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爱。
怎么会有人像她这么傻,爱上他这么个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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