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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 宫变(4) 皇上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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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太后匆忙忙赶来时, 养心殿内顾皇后惨痛的声音此起彼伏,隔着一道宫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太后一个激灵,拄着拐杖的一松, 差点没让自己歪下去,好在身边的老嬷嬷及时搀扶着, 她才稳重了身体, 抿了抿唇, 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

    一入门就是化不去的血腥味弥漫而来,太后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宫人们进进出出的, 一盆一盆的热水端了进去, 越往里走进, 顾皇后的声音愈是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

    “娘娘, 撑住啊,娘娘!”

    拧眉走了进去,就见王公公在劝说着皇上,“陛下,外面还需要您呢。情势危急, 陛下您还是……”

    皇上想都不想就打断了王公公,“不行,朕哪都不去,朕就在这里。”

    “皇帝,你要如何?”太后沉声道, “事到如今,你觉得皇后还愿意看到你的样子?”

    听到太后的声音,皇上松懈了一瞬, 很快就笃定道:“阿榕情况危险,朕要在这里陪她。”

    太后拒绝道:“你若真想皇后安然无恙,那就出去!”

    “可是……”

    “皇帝!你非要皇后一尸两命了,才甘心吗?”太后厉声道,“皇上有这心思,倒不如好好想想是谁泄了密,叫皇后知道了真相!”说罢,转身就走进内殿,老嬷嬷将门关上,皇上愣了一瞬,直到门彻底地关上。

    “王全,今日有谁进了坤宁宫,找出来,诛九族。”凝着手掌处一块一块的血迹,皇上恢复了一丝的冷静,下达命令的那一刻,冷漠无情。

    “是,老,老奴这就去办!”身后的王公公拂尘猛地一抖,心虚地看了皇上一眼,很快就退了出去。

    养心殿内惨叫声不断,每一声每个字都宛若热水在身上滚烫而过一样,痛彻心扉。皇上站在内殿外,心脏跟着殿内的惨叫声起起伏伏,他手上的血已经全干了,凝固了,变色了。

    不知不觉,天黑了。宫墙高楼上,禁军重重把手,巡逻的禁军留下整齐沉稳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铠甲与刀剑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火台上的火焰在夜色中肆意地跳跃着,冥冥之中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宫殿与宫墙之间隔开了,此刻若是能见了养心殿内皇帝惊慌颓废的模样,恐是这严以律己的禁军都要动摇了身心半寸。

    禁军统领朱启易就守在宫墙上,俯视着一切。他长得如他的头衔般,叫人一见就知道他是这禁军统领,宫墙上有他坐阵,这皇宫城就多了几分严厉之色,未入夜,就再无人敢在四周徘徊;天一黑,皇宫更是巍峨肃立,叫人生寒。这几个月来朱启易加派了人手守在皇宫四周,尤其是皇宫城的前后门,前车之鉴,朱启易重兵把守此处,不敢有一丝懈怠。

    残月当空,夜凉如洗,云层若雾霭将残月笼罩,天际一片黑暗。

    正这时宫墙外出现了一批人马,两列分开,惶惶看不清尽头,最正前方一位,乘着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

    “何人进宫?还不速速下马!”朱启易从上至下看这个黑衣人,本能地警惕起来。

    “奉大将军遗命,率一千精兵护皇上周全。”黑衣人翻身下马,如是说着,很快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来,上面刻着“蒋”字。

    朱启易半信半疑,他下午得知了蒋维已死的消息,夜里就来了一支精兵说是奉了蒋维遗命,朱启易大抵觉得不可信。可转念一想,蒋家主心骨已失,郊外大营乱成了一团,不战而败,蒋维死前或是料到了这一步,将自己旗下最精锐的士兵派进宫保护皇上,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蒋维之女可是太子妃。忠心护主,护得也是自己,太子妃昨日薨逝,蒋维忍痛去了军营,又下了这样的遗命,皇上心里有数,绝不会亏待蒋家的。

    思及此,朱启易单手一挥,命人打开宫门。

    云层流散,残月一点点地出现,银辉的月色落在地上,照出了那一道看不清尽头的路。黑衣人注视着前方,眼睛如黑曜石般,幽暗深沉。

    朱启易眯起眼睛,俯视看了两列士兵一眼,心里一咯噔,忙道:“慢着,别开宫门!”

    黑衣人笑:“晚了。”

    语毕,残月下一支箭飞快地一闪而过,朱启易还没来得及瞪大眼睛,就被一箭穿心,从宫墙上栽了下去,在黑衣人面前落下,发出重重地响声。

    两旁的禁军大惊失色:“统领!”话音还没落下,“嗖嗖”地又是几支利箭,宫墙上一排的禁军中箭倒了下去。

    远处看不见的暗夜之下,以杨一为首的弓箭手并列数人,弓箭朝着宫墙的位置将宫墙上巡逻的禁军一一射杀,很快其他人就反应过来,持盾而上,而这时,尽头的士兵一涌而上。

    裴泽轻描淡写地扫过一眼,头顶上方和身后已经开始两方交战,而他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半开的宫门已经在渐渐合上,他稍抬手,身后的士兵就冲上前来,一番厮杀。

    声音此起彼伏,兵器相撞,刀光剑影,人血飞溅。“哐当”一声,宫门打开,前方视野开阔,大片大片的空地,四周是禁军和士兵厮杀的声音,在这之中,唯骑马的裴泽纹丝不动,步步向前。

    而养心殿内浑然不觉天外大变,殿内的叫喊声就没怎么停过,顾皇后的嗓子都喊得沙哑了,那声音皇上已经听了三个时辰,如剜心般的疼刮在心尖上,期间一盆盆沾了血的白布⑨拾光热水被端了出去,然后是一盆又一盆干净的白布热水送进去,皇上每看一次,眼睛都痛一次。

    宫门失守,很快就有人来通传,“皇上,朱统领被离王一箭射杀,宫门,宫门马上就要攻破了。”

    这禁军肩头中了一箭,匆忙赶来,发现殿内一片昏暗。跪在殿外,他无端觉得心惊,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啊啊啊啊!”那声音从内殿传过来,听得禁军不知所措,一时忘记是来通传的。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暗哑的嗓音从殿内传来,得了令,禁军很快就退出去了,站在养心殿外,看着正前方火光不断,刀光剑光交相辉映,他忽而有种荒唐感。

    可没多久,这荒唐感随他的生命悄然而逝,一剑穿喉,他倒在养心殿前。殿外的太监宫人们作鸟兽散,御前侍卫顷刻间拔剑相向,未多时就被利箭穿心而亡。

    不多时,身后的士兵跟上前,举着火把左右并列一排,裴泽单手一挥,数十人即刻往左右离去。

    杨一等人持弓箭而上,裴泽屏息,闻见内殿传来的惨叫声,止住了身后人的动作,自己持剑上前。

    “王爷!”杨一忍不住道,“当心有诈。”

    “无妨,你守在外面,有可疑人等就地诛杀。”

    “是!”

    推开殿门,裴泽走了进去,偌大的殿内昏暗一片,唯左处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叫声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啊!!!”甫一关上殿门,嘶哑的叫声随之而来,紧接着是其他人的声音,“娘娘!”

    不疑有他,裴泽当即就要往内殿而去,刚走了没几步,左前方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你来了。”

    声音低沉暗哑,听得人以为说话人嗓子坏掉了般,寻着声音的来源,裴泽窥见一抹亮色,应是龙袍,只是这殿内昏暗,将这至高无上的金黄色都黯淡了几分。

    裴泽蹙眉,这昏暗的宫殿让他不喜,折身去点了宫灯,随着一盏盏宫灯点亮,殿内逐渐明亮了起来,皇上颓废地坐在龙椅上,皇冠歪了一寸,他维持这样的动作快三个时辰了,从顾皇后进去的那一刻起,他从焦灼渐渐变得麻木。

    侧着头看了裴泽一眼,皇上轻笑一声:“你来的真快,朕以为,过不了几日就能见到你的首级。”

    裴泽没有回答,他扫了皇上一眼,很快就挪了视线,朝内殿走去。

    “你要去干嘛?”见裴泽毫无与他交谈的心思,反而径直朝内殿走去,皇上突然大喊,“你不准进去!”

    裴泽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嚯得一身从龙椅上站起来,皇上晕了一瞬,扶着轮椅清醒后,朝着裴泽怒喊:“你没资格进去,朕不允你进去,听见没有!那是朕的寝殿!”

    “那又如何?”裴泽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又如何,好一个那又如何。”皇上大笑,“你就是这么不把朕放在眼里,要知道这天下还是朕的,只要朕一日在这位子上,你夺位,就是谋逆,就是造反!

    “要不是杨家助你,你以为今时今日能站在这里和朕说话!裴泽,你眼里可有朕,可曾把朕当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君王来看!”

    裴泽转过身来,直视皇上, “臣一直都觉得这天下是你的,是皇上不愿意相信罢了。”

    “别骗人了,你当朕不知道,你把皇位拱手给了朕,指不定有多后悔。”

    裴泽懒得跟他废话,“臣话已至此,信与不信,皆看皇上。”

    “你胡说!”大手一挥,皇上指着裴泽,“你要是没有私心,为什么要一直装残,你为什么不一直残废下去,你腿断了就断了,为什么不一直残废下去!”

    “皇上觉得,为什么?”裴泽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山河日下,人心不古。这世间万物,谁在背后非议臣,陷害臣,刺杀臣,臣都可以不在乎。可为什么偏偏是你,父皇,这个人偏偏是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父皇教我的道理,只是,父皇没做到。”裴泽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剑始终未出鞘,“是你疑心太重,陷害了母后一家造反,母后为了让我活命,不得不差人打断我的腿。皇祖母为了你放弃了我,母后为了你自缢,我为了你装残。可这些,都被父皇你曲解,怀疑。”

    一路走来,他想过无数次和皇上见面的场景,却不想是这样,养心殿没有掌灯,一片昏暗,一直想杀了他的皇上颓废至极,却又在顷刻间又成了那个一心要他死的模样。

    那一瞬,裴泽觉得可笑。

    皇上似乎根本就没听进去,他神情激动,指着裴泽大喊:“你休想从朕这里得到一切,这皇位是朕的,天下是朕的,阿榕也是朕的,你不能夺走,不能……”

    “没人和你抢这些,父皇。”裴泽悲哀地看着情绪失控的皇上,一脸嘲讽,“是你自己把这一切推走了。

    “但是母亲,我必须要带走。”

    “不,朕不允!”皇上忽地拾起地上的尚方宝剑,剑尖对着裴泽,“朕只有阿榕了,你不能把她从朕身边抢走!”

    “此事,由不得皇上!”裴泽瞥了尚方宝剑一眼,说罢,再次折身而去。

    “放肆!朕要杀了你,杀了你!”看着裴泽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皇上双目充血,举剑大步上前,裴泽剑未出鞘,用剑身将皇上手里的尚方宝剑甩开,宝剑撞在了柱子上,很快就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随着尚方宝剑落地的那一刻,内殿传来顾皇后惨痛的叫声,比之前的任何一道都要声嘶力竭,断人心肠。

    很快就是韩若的喊叫声:“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娘娘!”

    那一声惨叫后就再无顾皇后的声音,殿内的二人双双心惊,尤其是皇上,失了神色,脸色惨白一片,踉跄着脚步就往内殿而去。

    还没触及到内殿的的紫木檀,门突然开了,一见到皇上,韩若倏地一声跪下,声泪俱下,悲痛欲绝,“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难产,血崩了。”

    轰隆一声,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在皇上的脑袋中炸开,他不可思议地摇头,目眦欲裂,“不,不可能的,你在骗朕,是不是,你在骗朕!”

    “皇上,您进去看看吧,皇上……”韩若哭得不能自已,跪着身子拖曳着向前,她满手是血,身上也是,双目肿得厉害,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

    “不,不,不,阿榕,阿榕,阿榕……”皇上不信,踉跄着步子进了内殿,一掀开珠帘,血腥味席卷而来,叫人闻着恶心。

    裴泽即刻就要跟上,没走两步,裙角被韩若拽住,半干的血迹沾染了衣角,裴泽低头看去,正对上韩若的闪烁的眼睛。

    皇上颤抖着身子走近了内殿,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盆盆染了血色的水布,他之前已经见过许多了,神情正在一点点麻木,哆哆嗦嗦地朝里走去,血腥味越来越重,好容易走到床前,又被满床的鲜血刺痛了眼睛。

    顾皇后双目紧闭,面容惨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皇上头痛欲裂,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经历了颖钰一事后,皇上几乎封闭了心,却不想有朝一日,还能在顾榕的身上,再次心动。

    眼前这个女人毫无保留地爱着他,没有权力,没有地位,顾锦瑟与裴泽的那场婚事让皇上意识到了这件事,顾榕是不同的,所以,他觉得可以多给她一点点的宠爱。

    只是没想到,他陷进去了;所以,他不能离开她。费劲一切护她的周全,知道她受不住,一直未对定国公府下手,满含期待地等着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天。

    可是现在,全都没了。

    满床的鲜血混着腥味在鼻间,口中久久不去,那一瞬间,过去三个时辰的种种悉数倒退在脑海里,顾皇后惨叫不止,一盆又一盆端出去的血水血布,最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最后都定格在了眼前的满床血色中。

    皇上的神智在一点点地模糊。

    “不要,不要离开朕,阿榕,不要离开朕,不要,不要!”床上大片的血色让皇上不敢靠近,嘴里一直喊着顾皇后的名字,止不住的摇头,止不住的颤抖,皇上踉踉跄跄的后退,跌跌撞撞地从内殿离开。

    等到他摸爬滚打出了养心殿时,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了。从养心殿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后,皇上嘴里一直喊着顾皇后的名字,披头散发,拖曳着龙袍在后宫四处游荡。

    皇上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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