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是阳间的玩意吗？

    不用想了, 看他这样子，唐晓鱼就知道，肯定两个都是坏消息！

    呵呵, 她哪一个都不想听！

    “随便哪一个。”

    见她反应这么冷淡, 顾越自顾自道：“坏消息是，待会今天的戏拍完之后, 导演好像要你去一起选女二号。”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 我也要和你一块去。”

    你仿佛在逗我？

    这难道不是更坏的消息？

    ……

    唐晓鱼想当然的认为, 来的人肯定很多，比选秀的海选现场还要声势浩大，可等到了才发现, 一共就只有四个候选人！

    二人到达酒店会议厅的时候，四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的脸上。

    ？？？

    难道是被她的帅气所深深折服了？

    刚坐下来不久, 唐晓鱼就开始为这个莽撞的决定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本来以为甄导会让她和顾越两个人轮番上阵, 和几个女演员试试契合度，没想到，甄导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这不是选秀节目的初期海选, 而是搞笑综艺的直播间！

    一号候选人是个气质清纯的直男斩。

    唐晓鱼觉得这姑娘的外貌可以去竞选校花了，但是显然甄导不这么认为。

    他挑剔地看了一眼她的上衣：“你怎么穿着窗帘就来面试了？”

    唐晓鱼无奈扶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C家最新一季的走秀款，价格不低于五位数。

    那姑娘也没料到导演会不懂欣赏这种美, 急忙解释道：“对不起，这是我妈妈特意为这次面试买的，如果导演您觉得不合适，那我现在就去换一套。”

    “不用了，我觉得你和女二号的精神气质不太契合, 你还是回家找你妈去吧。”

    二号候选人是个小有名气的四线女星。

    甄导开门见山：“我看过你之前的戏，说实话，很烂。”

    那女明星当即红了眼眶，态度诚恳：“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但是相信在您的指导下，我一定可以进步飞速！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甄导没有表态，而是低头翻看她的履历表，斟酌了片刻后，妥协道：“你试着演一段自我发挥的戏。”

    没想到，女星如此有创意，居然选了一段亲眼见到鬼的戏份！

    ……

    看完表演的唐晓鱼：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顾越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心有余悸，仿佛刚刚坐完过山车！

    甄导一脸嫌弃地点评：“看了你的表演，简直比见到鬼还可怕！”

    而后语气严厉地责问副导演：“你到底是怎么选人的？”

    顾越见缝插针地问：“你觉得甄导心中的标准是什么？”

    唐晓鱼抿紧嘴角：“大概……甄导想找一个靠本能来演戏的人，可能他看多了技巧，想要天赋流？”

    顾越恍然大悟：“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要不先走？待会要是甄导发现最没表演天赋的人是我怎么办？”

    “不会的，这么明显的事情，我想他早就发现了，没赶你走说明他并不介意。”

    顾越：“……”

    然后痛心疾首地看了她一眼：“师兄，我们这样的情分，你竟然咒我！”

    唐晓鱼：“……”

    副导演一脸为难：“导游，前几天来的那么多个您都不太满意，再加上我们剧组现在资金紧张……”

    自从开了媒体见面会，《长夜受难》的关注度和口碑预测严重呈反比趋势，原先一直有意向要合作的几家影视公司也都没了下文。

    童筱虽然戏精了点，但好歹是带资进组，现在她走了，这部分的资金漏洞还没找到新的金主（投资人）。

    甄导：……“继续，下一个是谁？”

    三号候选人看起来比较正常，首先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三号候选人，我今天面试的角色是……”

    “停，今天你是来试镜，不是来面试找工作的。”

    许是想到资金不足的问题，甄导叹了口气：“谈谈你对这个角色的看法。”

    “我觉得这个角色有着她自己的想法，她清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叛逆的灵魂，就好比电影艺术……”

    这熟悉的论调，唐晓鱼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氧气面罩！

    ……

    就在唐晓鱼提心吊胆地陪着甄导挑人的时候，一架飞机安稳降落在奉京机场。

    这次出来，文渐远特意没有通知分公司，要的就是低调！

    谁知刚到出口，三人就远远看到一条大红色的鲜艳横幅：热烈欢迎文董一行莅临奉京分公司指导！

    文渐远看了文瑶一眼：？？？

    文瑶连忙维护自己的清白：“不是我，你不是让你助理帮我们买票了吗？肯定是助理通知的！”

    文朔在一旁看着：……

    三人还没说什么，等了很久的分公司经理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文董，您和小姐一路上辛苦了！”

    看到后面站着陌生的“唐晓鱼”，他一时半会拿不准到底该称呼什么！

    新小姐？新夫人？

    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文朔就知道他的认知产生了严重的偏差！

    最后，见惯大风大浪的经理一拍头：“这位……长的好面善，和文董和小姐一看就是一家人！”

    文朔：……说话真是一门高深的艺术。

    被发现行踪的文渐远脸色原先很难看，但听到经理这句话，立刻面色转晴，颇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经理见大领导对他露出赞赏的神色，心中一喜，赶紧上前帮着拿行李。“文董，都安排好了，您是先去公司看看，还是先去吃饭？”

    “不了，我们有点私事，你们先自己回去吧，住宿我们也自己解决，你就当我没来过这趟。”

    他要突然出现，给儿子一个惊喜！

    ……

    正面试到第四个，小谭在门外敲门：“甄导，文哥这边有点急事要处理。”

    唐晓鱼：“？”

    “文哥，文董到酒店了，现在让我带你去包厢见他。”

    ？？？

    要不是他提起这号人物，唐晓鱼都快忘记这个工具人的存在了！

    怎么挑在这个时候来？

    唐晓鱼心中响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莫非家里生意出状况了？

    小谭看了一眼顾越，为难道：“文董还说，顾先生也要一起去。”

    顾越：“！！！”

    帝都文家他不是不知道，现在文叔叔亲自叫他过去，难道是觉得自己和师兄走的太近了？

    要甩给他一张支票，让他离开他儿子？

    二人正在脑海里陷入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时——

    小谭补充道：“还有你姐。”

    合着这是全家总动员探班来了。

    唐晓鱼：“……”

    话说一半，可是要死人的。

    ……

    五楼牡丹厅中，华贵的水晶灯吊在屋顶，照得室内一片明亮。

    身着旗袍的服务生们摆完冷盘，倒完茶水就安静离开了。

    文渐远见女儿对着镜子补妆，低头咳嗽一声：“你把镜子也借我看看。”

    ？文瑶疑惑地递给他。

    文渐远认认真真地对着镜子理了理，甚至拔掉一根白发。

    文朔/文瑶：……

    眼红唐晓鱼的这番待遇，文朔心中暗暗不爽，怎么原先你见我的时候没见你怎么紧张呢！

    换了个人，怎么区别这么大！

    ……

    唐晓鱼推开包厢的门，淡淡点头：“爸，姐。”

    顾越则是微笑问好：“叔叔好，姐姐好。”

    眼见顾越要随便坐下，唐晓鱼指着文朔和文瑶中间的空位：“你就坐那里。”

    文瑶感激地看了“弟弟”一眼：没想到你这么上道，姐姐真没白疼你！

    这在文渐远眼里却别有另一番含义。

    从“文朔”刚刚进门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观察，儿子居然一眼都没有朝他女朋友看去，一眼都没有！

    难道两个人又吵架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就算第一次谈恋爱，也应该懂点基本的技巧，怎么连他这个上了年纪的人都不如！

    他恨铁不成钢地又看了“文朔”一眼：吃，就知道吃！

    连你女朋友生你的气都看不出来了吗？

    既然如此，也该自己这个做老父亲的出场了！

    文渐远请了请喉咙，和蔼开口道：“晓鱼呀，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什么都可以，叔叔送得起！

    这话一出口，其余四个人都愣住了。

    文朔最先反应过来：“谢谢叔叔，我什么都不需要。”

    文渐远却只当她在客气，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欣慰，不论如何，起码儿子选女朋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世界上这样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晓鱼不说，肯定是作为女孩子不好主动开口要东西，那还是他来说吧。

    本来这次能找到由头来顺利探班，就是托她的福，于情于理都应该表示一下。

    “你觉得，这部电影的女二号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文朔还没来得及反应，唐晓鱼首先站了起来：“不行！”

    开什么玩笑，现在她应付男主角的戏份已经够头疼的了，要是互换回去再加上女配角的戏份，她是要承包整部电影吗？

    文渐远看了儿子一眼，不悦地说道：“我和晓鱼在说话，你插什么嘴！难道行不行是由你来决定的吗？”

    养了他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直男癌！真令人失望！

    唐晓鱼：“……”好气，但还要保持微笑。

    她朝文朔看了一眼，寄希望于文朔也能够反对。

    可谁知文朔却仿佛失明了一般看不到她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谢谢叔叔的一番好意，我想再考虑一下。”

    ？？？

    你考虑什么，拜托，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最应该尊重我的意见吧！

    其实文朔有着自己的考虑，在他看来，唐晓鱼的外貌还算出众，在娱乐圈发展也绰绰有余，以后总要换回来的，多帮她找一条后路没什么坏处。

    况且他这里有最好的资源，到时候把人签到工作室，让李钦好好运作一番，肯定发展不会差。

    感觉到席间尴尬的氛围，文瑶出来打圆场：“哈哈哈，爸，你就别老瞎操心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晓鱼还年轻，有着自己的想法，我们尊重她就好。”

    唐晓鱼也帮腔道：“是的，还希望您能够给我们多一点空间。”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文渐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大家吃菜，多吃点，不要浪费。”

    顾越也积极响应：“是啊，今天还要感谢叔叔请我们吃饭，要不然我只能继续吃剧组的盒饭。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敬您一杯。不过明天还要拍戏，我就先以茶代酒，聊表心意了。”

    说着一口喝完杯中的茶水。

    文渐远还挺喜欢这个男孩子，亲自夹了一只虾放到他碗里：“小顾，你也多吃点。”

    不一会儿，两个男性服务生端着一盘巨大的菜走进桌边：“麻烦让一下，待会上菜防止不小心碰到您。”

    那四四方方的不锈钢铁盘已经十分巨大，更夸张的是盘子里还有一只快要放不下的烤乳猪！

    文瑶首先问道：“这是什么？我记得我们好像没点这道菜吧。”

    为首的服务生：“您好，您的disco ball乳猪已经上桌，请慢用。”

    ？？？

    五个人包括文朔在内都有点惊讶：disco ball 乳猪？（迪斯科眼珠乳猪）

    这是阳间的玩意吗？

    那两个服务生非常有眼力见，感觉情况不对就赶紧溜了，留下五个人面面相觑。

    本来那只肥美的乳猪已经占据了桌子上很大的空间，可谁都没有想到，等了一会儿，盘子居然匀速地转动起来，一边转动底座还放出动感的disco舞曲！

    “心里的话……”

    而那只猪的双眼被两个彩色灯泡代替，随着音乐声响起，不断变换着眼珠的颜色，一会是紫色，一会是蓝色，一会是绿色……

    总之，产生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效果！

    唐晓鱼：怎么感觉，这只猪，走得特别不安详！

    所有人都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连文朔都不例外。

    只有文渐远被绿色的猪眼睛注视之后，生气道：“这到底是谁做的恶作剧！”

    看他难得面露窘迫，文瑶第一个憋不住哈哈大笑道：“不知道，不过这道菜是真的……很有创意！”

    唐晓鱼顶着文朔的脸不敢笑得太放肆，：“或许是，酒店想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文渐远正想发作，就有人主动往枪口上撞！

    接通分公司经理的电话，他在那头兴高采烈道：“文董，我送给您的特别礼物您还满意吗？”

    他下午绝对没有看错，文董非常欣赏得看了他一眼，一定是他优秀的工作能力打动了文董！

    特意打听到文董儿子的生日就在这前后几天，于是经理特意点了酒店菜单上最贵的菜送到包厢！

    至于这道菜具体是什么，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十分清楚……

    文渐远压抑住心底的怒气：“你给我送了一头猪，难道是在骂我是猪？”

    经理万万没想到文董居然生气了：“领导，您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奉京地区最著名的特产就是野生黑山猪，我点给您是想给您一个惊喜，让您尝尝当地特色。”

    惊喜肯定没有，惊吓倒是绝了！

    唐晓鱼清晰地听到那经理的解释，实在是忍不住，拿起一张面纸放到嘴边，掩饰嘴角的笑意。

    怎么回事，听他的解释更好笑了！

    说是送给文朔的生日礼物，又见他笑的这么开心，文渐远也不好再发火，点点头就挂了电话。

    转了一会，耗光了所有电池后，那猪渐渐地停了下来。

    顾越是一个勇于不断挑战自我的人，他举起筷子试探道：“不知道这只炫酷的猪吃起来口感怎么样。”

    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他夹起最肥厚的一片酥肉放到口中。

    唐晓鱼好奇：“怎么样，味道如何？”

    待文朔咽下去后，他点点头评价道：“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肥而不腻，外表的猪皮被油炸过后十分酥脆，和着香嫩的猪肉一起吃下去，还是很过瘾的。”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也纷纷试了一下，确实味道还不赖。

    ……

    三天之后，文渐远和文瑶即将登上回帝都的航班。

    文渐远在登机口朝他们挥手告别：“回去吧，不用送了。”

    说是这样说，另一只手却紧紧拎着“唐晓鱼”送他的奉京特产大礼盒！

    唐晓鱼趁着文朔不注意的时候，赶紧偷偷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文瑶的包里。

    文朔：“……”明明看到还要装作看不到。

    文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以后有用得到姐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唐晓鱼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

    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面试之后，甄导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二号！

    要么是太丑，要么是太假，要么是太柔弱，要么是太强硬，总之，没有一个合他心意的！

    又结束了一天的面试之后，甄导疲惫地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看着他更加憔悴的面容，辅导员试探性地旧事重提。

    “要不，就让文先生的助理小唐来试试？”

    甄导对那个表情淡淡的高挑女生还是很有印象的，但他始终觉得，她看起来太高傲了，不符合易文这个角色的气质。

    “她……还是不太行，样子还可以，眼神也不错，就是气质，看起来不像乡下长大的孩子。”

    副导演靠近了压低声音：“可是这是投资方交代过来的要求，说是如果唐小姐能够出演，他可以付完先前缺的那部分资金。”

    自从资金有了缺口，这亏空是越来越大，就连剧组盒饭的成本都从人均30降低到了人均20！

    所以，这句话如同强心针，让甄导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什么？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

    副导演：……在我心里，您一直是高贵冷艳艺术家的人设。

    “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忘了告诉您。可是，您不是说她并不是很合适吗？”

    甄导得意的笑了：“虽然说她不适合女二号，但是没说她不适合其他角色啊，你翻翻台本，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她的角色。”

    “投资方不是说了，只要她出演就可以补充资金吗？”

    ……

    文朔房间内，文朔拿着新出炉的合同放到唐晓鱼面前。

    ！！！？？？

    正在看台词的唐晓鱼：这是什么？毫不知情，深表震惊！

    文朔耐心解释：“其实这个角色的戏份不是很重，大概算是女四号这样，角色扮演的难度也不会太大，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唐晓鱼赌气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反正最后都是你去演，我还是继续做我的男一号。”

    见她没有十分生气，文朔弯下腰和她对视。

    “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现在艺考结束了，多一个电影角色的扮演经验，对你后面的面试录取结果更有利。”

    唐晓鱼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那你可要好好帮我演好，能不能上戏剧学院都要靠你了。”

    文朔：“……”

    不知是第几次陪甄导面试完演员，副导演疲惫地去领盒饭。

    在路上恰好碰到了“唐晓鱼”。

    文朔装作惊讶：“您怎么这么晚才来领？真是辛苦了。”

    美女的关心总是令人十分受用，副导演趁机倒苦水：“唉，你是不知道，导演他对艺术的要求有多么高……”

    文朔绿茶地开解了他几句，副导演道：“对了，你怎么还在做助理做的事情，不是已经签了合同，你也应该准备一下戏份了，要不然很容易被导演骂哭的。”

    文朔：“……”

    “她”低下头，头发遮住半张脸，声音委屈。

    “您能不能帮我和导演再问一问，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试女二号，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副导演看“她”柔柔弱弱的，顿时心软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帮你问问导演。”

    文朔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甄导一直饿着肚子等着，见到副导演就奇怪问道：“你怎么手里没拿饭？”

    副导演道：“……刚刚去的时候，后勤组说发完了，等会点了外卖送过来。”

    甄导点点头，观察到他不自然的神色：“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您能不能在等着吃饭的时间里，给唐小姐一个机会试试看？我看她真的很渴望这个角色。”

    甄导饿得头晕眼花，勉强答应：“行吧，那你让她过来。”

    ……

    文朔表演结束后，等着甄导的评价。

    甄导犹豫了一会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