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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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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这样让她走了?”鸣鸿说不过练鹊, 也留不住她,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就开始刺激陆极。

    他年少成名,又因着前些日子的变故性情变得越发乖戾。

    此时聚集在议事厅的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或是门派里德高望重之辈。最不济的也是小辈新秀、未来栋梁。倒是驻扎在外面的那些护卫杂役等人, 武功只是平平。

    练鹊的意思, 是让陆极带着这些人一起出去。

    陆极没心思搭理鸣鸿, 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喂!你是什么意思?”鸣鸿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弄得不是滋味。

    他本是要来找温秉算账报仇, 谁曾想却被这个从前看不起的男人打败。一直嘲讽并暗自为之惋惜的师姐练鹊也有了所爱之人, 看起来比他滋润多了。

    鸣鸿便觉得很不得劲。有时候人便是如此, 一同落难的人若是过得没有自己好, 那自然是善心泛滥;可若是对方一朝乘风而起, 那他心里便要开始嘀咕了。

    练鹊从来都没有将鸣鸿当作是真正的对手。鸣鸿本觉得自己一朝归来,必然是该一雪前耻,振臂高呼而天下应的。可如今一看, 那个振臂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那个一直压他一头的练鹊。

    眼前的陆极,是练鹊给自己找的姘头。

    陆极自望都之变以来, 性情较之以往已好上不少, 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影。练鹊常说这是他放下了肩上重担,想得开了,人也就精神了。

    此时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 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态势在, 倒真真令人信服。且他从前在西北镇守疆土的事也并非空谈, 有些见识的江湖人都知道这是位真正为百姓做实事的好将军, 与那些狗官是不同的。

    鸣鸿道:“你这样殷勤地为我师姐卖命, 也不怕到头来人财两空?”

    陆极勾起嘴角,并不答话,径直越过他往前走去。

    各处的信号都已放出, 徐行盟众人分成三路,分别向三路港口而去。

    练鹊只让他们去了一路。

    有人难免不解。

    “姑娘她让你们去一路,无非是此处人员进出多,不容易被温秉设伏。”陆极简单地解释道,“我的人已将附近查过,这三处都是安全的。只西边一处,温秉的人手在那里,因此不让你们去。”

    姜齐物同陆极站在一处,他赞道:“先生果然深谋远虑,姜某叹服。”

    陆极转过目光,只道:“受人所托。”

    姜齐物听了,脸上的笑容难免沾上几分暧昧之色。

    “不知……先生同咱们盟主……”

    陆极又看着他。

    寒星似的眸冷得像浸了冰潭一般。

    姜齐物收了声,将手收到袖子里插着,不再说这些闲话了。他不自在地四处打量,却最终还是落到了陆极身上。

    盟主大人她会和什么样的男人成婚呢?这是徐行盟许多人都好奇的问题,但每个人都深知,如果有,那个人绝不会是自己。

    练鹊最初成为盟主时还是少女模样,眉眼漂亮得惊人,背后背着一柄剑,笑容朗朗。江湖上的人大约都是浪子,练鹊瞧着弱不禁风,却是浪子中最潇洒的那一个。

    因为她的剑。

    盟众不知道她别的武器用得如何。可只要是她握着那柄剑,她便是人间芳华之最,众星拱卫之月。练鹊的剑纯挚之极,亦是人力所能至之极。

    她的剑在她与旁人之间划出巨大的沟壑。光阴流转,那沟壑越发深不可测。

    陆极成了千万人之中唯一的例外。

    姜齐物从前就知道陆极。他是大将军与长公主之子,亦是众人所传的“天煞孤星”。这命格并不常见,但姜齐物见得不少。

    能出来闯江湖的,有不少都是家中双亲已逝、了无牵挂的。

    可眼前的陆极,怎么就同练鹊成了一对呢?

    这样的想法只在姜齐物心中闪过一瞬。到底是正事要紧。所幸盟主大人不是个有心眼的,小姑娘家家的套话也容易。

    ……不,他倒也并不是什么长舌妇,套不出来就套不出来吧。

    陆极等人是最后一批撤离的。徐行盟中高手分了两拨,一拨在前开道,另一波则负责断后。

    “……先生!”有那不知事的喊住了他,“您要去哪里?去港口的路不是那边!”

    那是个作男装打扮的女子,眉眼英气。

    陆极道:“你等先离开便是。我去给你们盟主掠阵。”

    鸣鸿还撑在最后,听了这话觉得颇为可笑,挑眉道:“方才你便为练鹊掠阵,可她不照样被温秉捅了一剑?”

    “情形不同。陆某再不济,也知道江湖中人比试最忌第三人插足。”陆极道,“她需要我我便去,不需要我也信她。”

    素来冷漠的男人说到此节,却突然勾起唇,笑起来。

    “否则真按你所说,落得个人财两空可如何是好?”

    鸣鸿不防他这样说,笑骂道:“好一个痴情种子。”

    这边练鹊终于在海岸上追到了温秉。他一脚踏在舢板上,听得声音便回头微笑。

    “师妹倒真是紧追不舍。”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怎么,要同我一道回云山么?”

    天枢岛中央及各大干道都被他埋了火/药,被有预谋地引燃后爆炸声此起彼伏。那样的声音在海岸边听起来有些辽远,却足够使人心情沉重。

    练鹊将剑插进沙子里,甩了甩手。

    “我来杀你。”

    “凭什么杀?”温秉抬了抬眼皮。

    两人间隔着一段距离。

    “凭我的剑。”

    温秉长叹道:“师妹,今时不同往日。以你如今的武功,即便是拼尽浑身力气也杀我不得。”

    “我杀你,何须饶舌壮胆?”练鹊只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

    温秉抬了抬眸,目光凝在练鹊身上。良久才恍然微笑:“我道你今日缘何猖狂至此,竟是吃了那药。”

    他没有表现出分毫惧意,脚下却已开始朝着那船上移动了。

    练鹊懒得再与他隔空喊话,平白无故地浪费光阴。干脆飞身追上。船上的温氏家仆便朝下射箭。

    箭矢雨一般地落下,却不能近练鹊的身。她以内力化盾,竟将这箭雨悉数挡尽了。又有那训练有素的暗卫冲上来同她缠斗。

    那鬼魅的身法本该十分难缠,可练鹊却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次。她执剑便是信手一劈。

    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一人被她横着斩断。

    这却只是开始。

    但凡是世家所养的暗卫,除却情报、追侦之类的活外,多少还会些协作进攻或是防守的法门。虽有减员,余下的却仍旧环绕在练鹊身边,同她缠斗,阻止她向前。

    青天白日之下,名为“暗卫”的存在自当无所遁形。

    练鹊没再用剑意,只凭着失而复得的内力随意地挥剑。

    这剑挥得看起来毫无章法,可每一剑必然要带走一个人。

    鲜血洒在练鹊白色的衣上。

    她随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未果。

    一双杏眼黑黢黢的,没什么喜怒。

    温秉站到了船上。见此情景,他微微皱眉。

    “开船。”

    “快开!”

    练鹊将岸上的人都杀尽了,抬眸看过去时,那穿已在数十米开外处了。

    遥遥地站着一个人影,不是温秉又是谁?

    温秉又重新裹上了一件狐裘,站在船头望着她。这船在商船中不算是大,可没了舢板又怎么跳上去呢?

    望都之祸可算作大意失荆州,可温秉从来都是目光长远之人,自然不会在此事上再多纠结。

    他认出练鹊突然实力恢复,是凭借着那药的威力,也知道她这样的状态持续不长。

    两人隔着海波遥遥相望,却发现彼此都不再是初见的模样了。

    当年的练鹊年少懵懂,一心一意只黏着信任的小哥哥。所谓习剑也不过是兴之所至。如今她却同温秉反目成仇了,身上的血打湿了衣衫,顺着剑往下滴。

    练鹊不知道自己最初所见那个温文尔雅的温秉、那个如月般清朗的少年是否也只是一层伪装?

    可是与非却早已没甚干系了。

    真相揭露的那刻,两人间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练鹊没什么伤怀的心思。天枢岛上埋藏的火/药、温秉这么多年来的算计,无论是哪一桩哪一件,都不是能被轻易放过的。

    温秉身侧的家仆叫道:“家主!她!那女人冲过来了!”

    温秉已然看到了。

    练鹊周身环绕着数十剑影,踏波分水疾驰而来。古有“凌波微步”,她的身形亦是极为灵巧。剑影的光芒在日光下不但未曾变暗,反而越发闪耀了。

    她的发粘黏着血液,衣裳也不够楚楚。可她执剑的模样却令人无端想到云中神明。

    那一剑来时无声无息,真正到了眼前,却是江海翻波、天地倒转。

    ……

    “姑娘!”

    陆极的脚踏在细软的沙滩上。他的神情不如以往一般平静,反而失了血色,一味地苍白着。

    海面上风平浪静,不远处的船只的残骸上挂着一具男人的尸体,看打扮应当是个家仆。其余的便是船的碎片泡在海中,随波沉浮。

    见到此景,陆极的脸色愈发难看,直朝那船上奔去。

    陆极的轻功不差,踏在海面上借浮木之力,脚下只微微沾了些许水渍。他正要登上那船,便听得一声“稍安勿躁”从水底传来。

    练鹊从海中冒出一个头来。唇是极为招人的殷红色,那眼却迷离着。

    “侯、侯爷——”她咳出几口水,手向上滑动着,一截皓腕晃得亮眼。那些血色与水相溶,顷刻便散入海中。陆极不敢耽搁,连忙弯腰去捞她。

    双手相握。练鹊轻得吓人,陆极不费什么力气就将她拉了上来。他不敢紧紧搂住怀中女子。即使她是从海中游出来的,那原本素白的衣裳也被血染上了红色,又褪成轻粉。

    点点滴滴,似飞花拂袖。

    练鹊的发丝丝缕缕地粘连在身上,脸上晕出病态的红。

    “我来迟了。”他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可那双平素有力的大手却分明在颤抖。

    “不……这样就很好……”练鹊摇摇头,闭眼回复了些气力,这才举起手中的物什。

    那是一个男人的头颅。他面容平静,还挂着微笑。显然那剑来得极快,快到令人来不及反应。

    “总归……这样保险一些。”她勉强说道,“那药有些蹊跷,我本以为能再多撑一段时间,好在你来了。”

    “记得收尸的时候给我师兄安回去。”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练鹊突如其来的闭眼令陆极慌了神,好在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在确认练鹊未曾受伤后,陆极将练鹊抱得紧了些,却听得细小的绽裂声响起。

    他垂眸去看,之间练鹊的唇、鼻、眼、耳都慢慢地溢出血来。衣裳上原本的血,同这新的血都混到一处,渗到陆极的衣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再更一章+番外就完结啦

    关于侯爷为什么不帮鹊鹊打师兄:

    鹊鹊一直说过是自己的事情,她并不是需要依靠男人的那种人,虽然望都政变线我没写,但侯爷这边鹊鹊也确实没有帮忙,两个人都有各自骄傲,只需要互相陪伴和信任就好了

    鹊鹊确实不爱动脑子,性格也挺急躁,侯爷一直在包容她的幼稚行为,只有快玩脱了才出来兜一下底

    侯爷嘛,害,人老实、小可怜,没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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