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的面貌,硬生生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4)
前后起身往餐桌走,付泽和董 妙璇落后,董妙璇看了他一眼,伸手过去捏住他的手指,付泽迅速往后一缩。
董妙璇嘲讽的扯了下嘴角,靠过去低声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这装深情呢?”
付泽斜眼看她:“我求着你来的?”
“我求着你来的,我不来你一个人多尴尬,是不是?”董妙璇嚣张的挑了挑眉。
付泽冷淡的撇开视线。
因为陌生,所以饭桌上氛围不热络,但也不至于太尴尬,总体来说算可以。
闫巧春一个劲怂恿赵饮清给孙律夹菜。
孙律说:“没关系,我自己来。”
闫巧春怂恿不动自己女儿,便自己上手给他夹。
赵饮清看了眼,说:“他不喜欢吃芹菜。”
闫巧春愣了下,转手将菜扔到了赵饮清碗里,又接着给他夹鸭腿。
赵饮清又说:“鸭腿是我的爱。”
闫巧春斥道:“你的爱这么泛滥,今天留出一点给你男人怎么了?”
说完,将鸭腿放到了孙律碗中,和蔼的笑道:“多吃点,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孙律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鸭腿剔骨,放到赵饮清碗中。
赵饮清说:“不是自己啃的就没意思啦。”
闫巧春接着训斥她:“你还想多有意思,拿着骨头当画笔不成?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不要见个帅哥就偏爱行不行,我承认我男人长得帅,但你这……”
付泽突然将碗一放,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赵饮清的话还没说完,看着对面低着头起身的男人,用舌头顶了顶脸颊肉。
付国兴说:“你都没吃几口呢,就饱了?”
说完尴尬的看了眼依旧坐着的董妙璇。
董妙璇丝毫没有被怠慢了的恼怒,适时的起身,说:“我们今天来的时候早餐吃太晚了,所以这会都不太饿,我把椅子拿掉,你们坐散开点,省的挤到了。”
这边的圆桌不大,但也不至于坐不下六个人,都知道她在找台阶下,所以客气的挽留中又很配合的动了动椅子。
等人一走,闫巧春小声问付国兴,说:“付泽怎么了?今天是不高兴吗?”
付国兴摇了 摇头,也没敢抬头看赵饮清,只说:“可能两人吵架了,不知道他。”
65. 66 “不可能吧。”他无措的呢喃了一……
如此插曲并没对孙律造成影响, 他夹了一条清蒸小黄鱼,剔骨后将碎了的鱼肉装入调羹,运给了赵饮清。
“这鱼不错, 很鲜美。”他说。
闫巧春听到, 笑道:“放了点腌菜汁提味,是还可以吧?”
孙律点头:“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晚饭也留下来,到时再做。”
赵饮清看闫巧春又激动了,提醒了一句:“下午就得走,我明天还有工作。”
“请个假不就得了,你那工作不是挺弹性的嘛。”
“再弹性公司也不是我开的。”
另一边付泽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定在财经频道, 里面正在分析股市动向。
董妙璇挨着他坐着, 目光游移, 大部分时间落在付泽冷淡的侧脸上, 带着一丝玩味还有浅显的迷恋。
“你这个妹妹找的男朋友还挺不错, 看起来事业有成的样子,你心里是不是很不平衡?分手后,前任找了个比自己更出色的, 亏你还在这心心念念, 啧啧啧。”
付泽开始按遥控器转台,脸部线条更僵冷,明显在努力压抑着。
董妙璇就喜欢看他气的要死, 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她就是要刺激他,看他暴怒,看他崩溃, 享受由此带来的变态快感。
他们俩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同的,都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只是她喜欢破釜沉舟般的争取,而付泽选择隐忍。
“心心念念的人好不容易到眼前,只吃一顿饭就走吗?这太亏了。”董妙璇靠过去,手轻轻攀上他的肩膀,眼睛牢牢的盯着他,笑嘻嘻的说,“等会一起看电影吧,把那两人也叫上,帮你多争取点时间好好看看妹妹,怎么样?”
付泽将遥控一扔,拍粉尘一样的将她从自己肩头扫下去,淡声说:“你倒是挺喜欢管别人闲事,晚上不会又想着爬我床吧?”
董妙璇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要准备迎接我了吗?”
付泽低头搓了搓手指,嘲讽的扯了下嘴角:“不好意思,我宁愿花钱去嫖。”
如果说以前还有点同学情在,那么从董妙璇给他下药,不要脸的上他床睡了一晚之后,能剩下的就只有嫌恶了。
这个女人就跟蟑螂一样,无处不在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赶不走,杀不死。
有那么一阵子付泽疲累的都懒得再有抗拒的姿态,在意识到怎么做都没办法以后,好像只能选择妥协。
但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行,不可以。
他的人生中因为家庭有过很多遗憾,大部分遗憾都能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而磨平。
对他而言最意难平的就是赵饮清了。
赵饮清是他生活步入正轨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纯粹,简单,毫无杂质。
他第一次见到赵饮清就对她印象不错,之后的几次接触中自然而然的有了想要亲近的想法。
因为关系不明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是心血来潮,所以对未来没有任何准备。
等到真正确定自己的心意,有了想要携手终生的想法时,付国兴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
期间他一直有试探付国兴的心理状况,大致不错,但是严重打击还是不能有。
他总是旁敲侧击用其他琐碎的事情来验证付国兴的反应,然后是一次次的失望,失望的增加让他更不敢将真相公之于众。
担心会提前结束与赵饮清的关系,私心想着能延长多久是多久。
可不管怎么样,该来的总归会来,情况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差很多,当接到付国兴心理医生的电话后,他就明白什么都完了。
好在赵饮清比自己以为的要洒脱的多,他庆幸的同时,又伴着痛苦和不甘。
一次分离,无法接受的好像只有自己,是不是太悲惨了点?
理智告诉他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看赵饮清,想知道她的态度,想了解她的情绪,想再亲眼看看她。
只是很可惜赵饮清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头就不告而别选择了出国。
走的悄无声息,毫不留恋。
干净利落又残忍。
他都不知道那阵子自己是怎么过的,后来出了科研事故,自己也觉得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读研,索性就出来参与工作。
环境以及人际关系的变化让他的心情有了些转变,一过就是好几年,直到赵饮清回来。
因为父母的关系,所以他一直都有再见赵饮清的准备,但没想到他们的重逢会那么猝不及防。
也是那个当下,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想念她的。
那种思念丝丝缕缕的缠绕着他的生活,无处遁形。
他已经搬了出来,租了一 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另外一个房间被布置成画室。
那次旅游回来,他在那个画室呆了一宿,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赵饮清的画像,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快填满这个房间。
但又有什么用?
又有什么用……
中饭后,在闫巧春的力邀下又坐了会,董妙璇提议看电影。
付泽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董妙璇只当不知道,一脸笑意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虽然最近没有新上的,但前阵子的一部科幻片呼声很高,你们去看了吗?”
赵饮清正要开口,孙律突然拉过她的手捏了捏,抬眼看对面的人,平淡的说:“我们工作比较忙,平时不怎么看电影。”
“那我要么现在买票,买个两点多的,看完正好吃晚饭,怎么样?”
“我们今天还要赶回B市,不能太晚。”
“那改十二点一刻的,这会出发正好。”她划着手机屏幕,一边积极选票,一边说,“电影结束也就三点多。”
孙律快速扫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付泽,轻描淡写的点头:“可以啊,那一起看一场吧。”
他们一起出了门,坐电梯下楼,赵饮清挨着孙律站着,她搞不懂怎么莫名其妙要跟这两个看电影去了,他们是能一起看电影的人吗?
赵饮清噘嘴默默的冲孙律翻白眼,孙律察觉到,抬手轻轻遮住她的眼睛,凑过来耳语说:“这样不好看。”
“白死你。”
盯着电梯壁看的付泽,连忙将头转向了别处。
两辆车出发,董妙璇跟付泽说了几句话,对方盯着前面的车屁股一声不吭。
她“哼”了一声,作罢。
到影院时已经开场,整个影厅充斥着震耳的激烈音效,大屏画面不断闪动,借着不甚稳定的光线找到座位。
四个座位,分了前后两排。
赵饮清和孙律坐前方,付泽的位置便正好在赵饮清身后。
鼻梁上架着3D眼镜,茶色眼镜做遮掩,他时不时的看一眼赵饮清。
小姑娘已经彻底长大,青涩稚嫩褪去后,变得成熟知性,不变的是一样吸引人。
赵饮清看了没几分钟,就将眼镜摘了。
孙律靠过来,问:“怎么了?”
“头晕,这个电影没法看。”
孙律伸手过去按了按她的后脖颈,说:“ 那要么现在走?”
“才来就走不好吧?反正眼镜不戴就不会晕,我再忍一会。”
孙律让赵饮清靠在自己的肩头,这么将就的看着。
两人看过去浓情蜜意感情蛮好,董妙璇乐滋滋的看着,比起电影,她更喜欢观察付泽的反应,看他隐忍着痛苦和绝望,就觉得真好。
打击再多一点,再大一点,这个男人总该死心了吧?
片长有120多分钟,赵饮清满眼模糊的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跟孙律一起先一步离开了放映厅。
又是十分钟后,付泽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
这天之后大家又都各自忙碌,各自生活。
赵饮清跟孙律的关系始终不好不坏,她认为要有良性进展,那么必须让孙律放下心结。
放下心结的前提是他不会再做噩梦,这要怎么处理,或者说怎么去开解,她不知道,没经验,无处下手。
为此聊过一次,也吵过几次,无甚效果。
夏天台风多,又一次台风来袭时,赵饮清正好在户外工作。
B市被台风尾扫到,影响很大。
赵饮清他们搭在外面的棚当天也被吹倒了,尽管提前做了防台措施,依旧没扛住大风大雨。
棚倒的时候有两名工作人员被困,救护车消防车随后赶到,展开施救行动。
前线记者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播报现况。
赵饮清之前站在风雨里很久,整个人都已经湿透,因为天气恶劣,她留在这也于事无补,只会添乱,便先回了就近酒店洗漱。
手机不知道丢哪去了,她借年冉的给范阳旭去了个电话,将这边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
年冉忧心忡忡的说:“饮清姐,不会出事吧,那个棚那么大,这压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希望没问题,里面设备不少,死角也多。”
“我还是挺担心的,那个助理本来已经出来了,是跟我换了一下才又回去的,本来在里面的应该是我。”她说的有点语无伦次,最后低头开始抹眼泪,有吓的,也有愧疚的。
赵饮清说:“别哭,人还没出来呢,你先在这里哭上了,这不合适。”
年冉点了点头。
窗外黑漆漆的,线路可能被刮断了,原本马路上的橘色灯光也不见了。
耳边能听到的都是窗外呼啸的风声,带着大颗的雨滴不断的砸向玻璃窗,听得人心里发慌。
另一边孙律因 为不放心给赵饮清去电话,结果一连好几个都没打通。
这样的情况没有过,就算争吵再厉害,都没碰到过,他心里顿时有点没底。
捞上外套出了门,台风天出门不是明智的选择,就算如此也要看到人才能安心。
狂风暴雨,绿化带上的树冠被吹得肆意摆动,幅度大的几乎下一秒就要拦腰斩断,路上已经见不到什么车辆,雨刮器的速度赶不上雨水冲刷的速度,视野非常受限。
他开了车内广播,调到本地频道,里面播报着台风天夜里的道路情况,城内已经有了大面积的积水路段。
除此以外也有事故频发,车子追尾,积水被困,房屋墙壁倒塌等等,随后听到了兴业路临时摄影棚的倒塌事故,据悉有两名工作人员被困,消防人员正在全力施救,希望他们都平安。
孙律脑袋懵了一下,想要再确认一下信息,播报内容已经转换。
他手忙脚乱的再次拨打赵饮清的手机,跟前一次一样,无人接听。
“不可能吧。”他无措的呢喃了一句。
66. 67 怕你死掉,怕噩梦成真。
孙律到的时候施救行动还没结束, 米白色大棚坍塌成一个扁扁的鼓包,如雨中水洼上的小小水泡。
几盏照明灯在雨中孤苦摇曳,下一秒不知道会不会不堪重负倒下来。
有不少人在移动, 如此暴风雨中移动的都特别困难。
其中一角有人快拽不住绳,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整个人在缓慢往外滑。
孙律冲进雨中, 跑过去伸手帮了一把。
对方喊了声:“谢了啊,兄弟!”
雨水不断冲刷在脸上,看不清彼此面容。
孙律喊:“有人救出来了吗?”
“一个都还没出来过,这雨还好说,风实在太大了,施救难度太高了。”
孙律盯着扁下去的大棚, 心底发凉。
他不敢冒然有所动作, 生怕拖后腿, 反而延误施救工作, 只能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 风雨中带着点狼狈姿态的旅客时有进来,保洁推着拖把不断来回去脚印和水渍。
赵饮清差不多等了有二十来分钟,范阳旭和道具主管到了, 三人汇合后又一起去了事故现场。
狂风大作, 暴雨肆虐,这个城市被疯狂洗刷着。
被 埋的是合作方助理以及搬运道具的小工,现场这会就留着两个负责人, 事发时间是下班后这算是最大的幸事。
“通知他们家属了吗?”范阳旭站在遮雨棚下,看着那片庞然大物说。
“还没有,不过联系方式已经拿到了,我想着等人出来了, 确定情况后再打这个电话。”毕竟这会电话过去根本于事无补,等会人来了一大堆,平添担心和骚乱,万一影响现场施救就更得不偿失了。
范阳旭点头:“等会看情况再说吧。”
跟施救队的带头人做交涉,对方表示被困人员有发出声音给指明位置,受伤情况虽然不明,但依旧是个好现象。
台风天,风夹杂着雨滴刮过来,湿了裤腿和额发,不断往里渗的寒冷让赵饮清打了个寒颤。
范阳旭嘱咐她往里躲一点。
赵饮清摇了摇头,说:“时间太久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道具主管面色凝重的说:“风太大了,一个不稳就怕发生二次伤害,棚里面杂乱的支杆稍有不注意就会往下掉,很危险。”
救援人员也不敢随便往上爬,大棚也不能直接往上吊,最后在边缘划出缺口让人钻进去,确认里面情况,用对讲机里外配合的往深处去。
一小时后其中一人救了出来,两人相隔不远,剩下一个没几分钟也顺利出来了,无明显重伤,能说能走,小擦伤不少,最后还是上救护车,前往医院做检查。
施救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大家伙都松了口气。
“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范阳旭抬腕看表,“十二点之前应该都能解决,现场等天气放晴了再收拾。”
他拍了拍赵饮清的肩,跟道具主管一起开车跟去医院。
人渐渐散了,消防车在做最后收尾。
赵饮清站在廊檐下,扫视一圈后,准备转身走人。
“赵饮清!”有人喊了她一声。
淹没在仍旧肆虐的风雨声中,不是很真切。
赵饮清迟疑了一下,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赵饮清!”
这一声顿时变得清晰了很多,带着明显的急切。
赵饮清连忙转身,对面是一只巨大的照明灯,瓢泼大雨在灯光下闪着点白光,有人逆光迎风踏雨的走来。
距离近了才看清孙律惨白但仍旧精致的脸,从头至脚跟从 河里捞起来的一样,衬衣紧贴身体,隐约透出一丝肉色。
赵饮清惊愕的看着他,说:“你怎么来了?”
孙律胸膛微微起伏,站到她跟前,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人,确认无恙后彻底松了口气,低头在那拧衬衣衣摆:“打不通你的电话,又从电台听到你们这出事的消息,所以就过来了。”
他语气还算平稳,但是拧水的手不断抖动着。
“我手机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车子过来应该很难开吧?”
“还可以,就是开的慢点。”
他还在拧水,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的拧着,看起来更像在掩饰什么。
赵饮清叫了他一声:“孙律。”
“嗯?”
“别拧了,没水了。”
衣服衣摆褶皱的厉害,已经完全拧不出水。
他点点头,随后蹲身开始拧裤腿,两只裤腿不断来回的拧着。
赵饮清皱眉:“你怎么了?”
孙律说:“水太多了,拧掉一点才好上车。”
赵饮清跟着蹲下,一把拽过他的手,冰的让人惊讶,并且扔在轻轻抖动着,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了。
“已经没水了,你在拧什么?”赵饮清疑惑的盯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孙律整个人当下有种很莫名的紧张感,或许是后怕带来的,又或者是想到时常碰见的梦境,两相结合便不断的在把他往一个无底的悬崖推。
“你怎么了?”赵饮清又放缓语气问了句。
孙律搓了搓有点麻掉了的手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你死掉,怕噩梦成真。
但是这句话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好像只要一说出来,就会真的应验一样。
他摇了摇头,保持沉默。
赵饮清等了会,无果之后将人拉起来,一起回了酒店,走廊上遇见年冉,将情况跟她说了一下,小姑娘的表情这才明朗起来。
赵饮清说:“你那还有姜茶吗?”
“有的,我等会就给你送过去。”
赵饮清“嗯”了一声,说:“谢谢,我要两包。”
“好的。”
回房后孙律先去洗澡,赵饮清一边给范阳旭去消息,一边插上电水壶。
年冉很快把姜茶拿了过来,赵饮清冲了两杯。
自己端了一杯,喝到一半时,孙律洗完走了出来,裸着上身,仅腰间系着一块浴巾,被 热气蒸腾过,看过去气色比刚才好了,但是整个人的调调还是阴沉的厉害。
“喝茶。”赵饮清抬了抬下巴说。
孙律从柜台上端了另一杯姜茶,小口的抿着。
“味道怎么样?”
“还好。”很甜很辣,不过能接受。
赵饮清坐到桌旁,准备处理一些工作,顺便等范阳旭最后的消息。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张大床,孙律站了会,便到床边坐了,盯着不远处的赵饮清看。
“今晚在这里睡吧。”赵饮清手一下下点着鼠标,一边说,“风雨这么大,别回去了,不好开车不说,出去了万一开到积水路段还搞熄火就更麻烦。”
赵饮清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多了,也真的太晚了。”
孙律说了声“好”,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问她:“你还不睡?”
“我等我们领导消息,不知道医院里怎么样了。”
“我刚才看见那两位被困人员状态还可以,不会有大问题。”
“是啊,现在家属也已经通知过了,不知道有没有赶去医院,希望后面的赔偿事宜都顺利。”
手机这时震动了下,赵饮清看了眼,范阳旭表示全部搞定。
她合上电脑,走到另一边也上了床,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然后看向孙律。
两人对视了眼,孙律也跟着躺下,关了灯。
室内沉入黑暗,孙律翻了个身,自后抱住赵饮清,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的呼吸了口。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这么静静抱着,温暖安逸。
不知过了多久赵饮清睡了过去,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同床共枕,孙律暗暗祈祷噩梦不要降临,但或许越紧张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他不单做梦了,还做了一个跟以往不太一样的梦。
过去他大概率梦见的都是对赵饮清不屑一顾的经过,然后到赵饮清坠楼时突醒。
他明明知道是梦,却每次都无法扭转局势,梦里的赵饮清变得跟现在很不一样,她对自己温和又讨好,细致又体贴,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待遇,照理说应该开心又珍惜。
但不知道为什么 ,梦里的自己愚蠢又犯贱,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嘴里出来的话每每反向而为之。
直到再无法挽回。
最开始惊醒后他会控制不住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再后来就只剩绝望和痛苦了。
可这个晚上梦见的却是后面的衍生版,不再到坠楼而终止。
画面一转,他到了赵饮清的坟墓前,墓碑上的照片定格在赵饮清26岁这一年,上面的人微笑着,依稀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但又完全不一样,上面的人更柔软,更温和一些。
他共情到了里面的‘孙律’身上,感到着这个人内心肆意狂涌的悲痛和绝望,心脏近乎要绞痛而死,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却仍不改之前口是心非的模样。
他暴躁愤怒口不遮掩,将摆放规整的祭品统统扫落,墓碑前变得狼藉不堪,而照片里的人依旧轻轻的笑着,一如往常的宽容和善。
他突然变得崩溃,失控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是这个时候,听到了一道干净又熟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开口说:“我都死了,你何必呢?反正你已经解脱了,之后我也不会再缠着你,别砸我坟了,说出去多难听。”
里面的人疯了,睡着的人也要疯了。
不要!
不要放弃我!
那不是我,这个人不是我!
“不要!”孙律猛地惊醒过来,满头冷汗,窗外的风雨还没有停,室内静悄悄的,怀里的人呼吸清浅,正安睡。
幸好!幸好!
空了心,这个当下又瞬间被填满,原本浓浓的绝望又霎时散去。
孙律用力抱紧赵饮清,鼻子发酸,眼眶发热,终于忍不住有泪悄悄滑落。
他凑上去,在赵饮清耳后密密的落下浅吻,等人难受的开始挣动才停止,安抚一样的拍了拍赵饮清的背,等人继续睡沉才停止。
然而这个晚上孙律自己却再也睡不着了,借着窗外泄进来的不甚明亮的光线,盯着赵饮清隐约的脸部线条看。
只有真真实实的看着,那种无法忽略的恐惧感才会消失。
孙律都不敢想有一天真的失去赵饮清,自己会怎么样,或许真的会失去活着的能力。
67. 68 孙律哼笑了声,说:“我巴不得让……
赵饮清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多, 洗漱完出来正好早餐送到,中西两份,她 拿了三明治和咖啡。
窗外天阴沉沉的, 雨仍旧在下, 不过比昨晚小了很多。
“等会马上去公司吗?”孙律问她。
赵饮清咀嚼着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下,摇头:“先去现场看一下, 再做决定,台风是不是过了?”
“说是要下午,但看这个天应该起不了什么风浪了。”
赵饮清深以为然的点头。
孙律低头喝了两口粥,紧接着又抬头看对面的人。
昨晚送去干洗的衣服还没送来,这会两人都只穿着一件浴袍,赵饮清微微低着头, 吃的很专心, 露着脖颈以下小片白皙的皮肤, 锁骨隐约可见。
她拿过手机看消息, 一边喝了口咖啡, 唇边带着点点白色泡沫。
孙律看了她一会,突然开口问:“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问过,以前是有自知之明, 但现在关系总归不一样了, 他忍不住有了点奢望,想要一个自己渴望的答案。
赵饮清端着咖啡的手顿了一瞬,没有马上回答, 抬眼略有惊讶的看着他,明显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把咖啡杯一放,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
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能过去也是有意的在回避这个问题。
她不觉得自己还能再喜欢上孙律, 对孙律的感情在上辈子都已经消耗完了,那是一种彻底枯竭的状态,哪怕有如台风天般的暴雨侵袭,也很难再有润泽的感觉。
会愿意跟孙律上床,不再排斥与他相处,很大程度是被她离开后孙律的状态冲击到,同情也好,怜悯也罢,两人的前生今世纠葛至深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大家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再浪费,能活一天是一天。
但这回答明显不是他想要的。
赵饮清沉默着,犹豫着,思考着是否要实话实说。
好在孙律先一步找了台阶:“算了,下次再说吧。”
他自己也不敢听赵饮清的回答,足够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种答案,没必要再自取其辱。
房门这时被敲响,他起身去开门,是客房服务送来了衣服,两人换上后退房离开,各自投入忙碌的工作。
而从这天开始,就像某种破冰,孙律 不再半夜离开,梦魇虽然没消,但他发现只要抱着赵饮清,醒来后的恐惧感会有一定程度的减轻。
国庆的时候一起回了家,两人关系还没彻底在圈子里变透明,赵正阳和刘思琪自然也不知道。
中饭后,二楼小花园里,赵饮清坐那休憩,双腿搁在凳子上,没穿袜子,脚趾在那灵活的扭动。
盘子里放了几个人参果和车厘子,她时不时抽空啃一口,一边欢快的刷着手机。
孙律看了眼她的脚,说:“该剪指甲了你。”
“我昨天刚剪过。”抬手翻转了几下给他看。
“我说脚。”孙律一抬下巴。
赵饮清两只脚在那蹭了蹭,说:“麻烦。”
她真的很烦剪脚指甲,主要也是自己骨骼惊奇,掰个脚能差点把腿给掰断,骨头硬的跟老年人没区别,也无法接受别人的碰触,所以至今都没有去过足浴店。
“剪个指甲怎么就麻烦了?”
赵饮清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开始管我剪指甲这事了?”
“看见了就随口一问。”
她“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刷手机。
孙律站了会,走回了室内,没多久拿了个指甲刀过来,拖过凳子坐下,抓过赵饮清的脚放到膝盖上。
赵饮清顿时“哇哇哇”叫着往里缩。
孙律扯了下嘴角,没放手,说:“怎么了?你自己不剪,就我帮你。”
“不用不用,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脚。”这会脚踝被孙律抓着,温热中又带着点痒,还有害怕他有所动作的恐惧,这让赵饮清非常紧张。
孙律大拇指蹭了蹭她的脚踝,又下移到她脚跟。
赵饮清脚一抽,连忙捂住嘴,瞪大眼看着他。
孙律意外的挑了挑眉,大拇指转动又蹭了下她的脚底。
赵饮清“唔”了一声,松开手被迫笑出几声,伸手过来要推他。
孙律笑道:“这么敏感。”
“你赶紧松手!”
“我帮你剪。”
“不用,给我松手!”
他一低头在赵饮清的脚踝上轻轻一吻,又沉又黑的双眸深深的盯着她,说:“我帮你剪。”
呼吸喷吐在皮肤上,温热带着潮气,赵饮清脚趾动了动,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撇过头,说:“别人给我剪,我没安全感。”
“试试,我会慢慢剪的,你实在不舒服了就停,行不行?”
他声音低缓,带着哄劝的味道,温柔又缠绵的语气 ,让赵饮清当下有点招架不住。
她干咳了一声,犹犹豫豫的说:“那行吧,你别给我剪到肉。”
他“嗯”了一声,低头又亲了一下。
赵饮清的脸颊“刷”一下就热了起来,觉得这男人脑子不正常了,居然求着给人剪脚指甲,有病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倒是什么都没说,身体略僵硬的等在那。
一开始还是蛮紧张的,进程也很慢,不过等一只脚剪完后,赵饮清彻底放松下来,往后一靠又有闲心在那看手机了。
当天晚上赵正阳有饭局,有饭局很正常,但这次少有的把全家都带上了,还特意嘱咐让赵饮清穿的漂亮点。
地点在迎客楼,出发时赵饮清发现刘思琪也难得的化了淡妆,穿藏蓝色贴身连衣裙,头发盘了起来,气质和善又端庄。
迎客楼三楼的小包间,已经有人到了,也是一家子,三口人,彼此熟稔的打了招呼,随后入座。
对面的中年男人是赵正阳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赵饮清见过他几次,所以有印象。
他的妇人是个微胖烫着卷发的女人,穿金戴银显得很有富态。
儿子没什么声音,戴一副银边眼镜,帮着添水夹菜,文质彬彬的模样,很有礼数。
赵饮清低头喝了口水。
这时对面的富太太问了声:“那这位是你们家少爷了?”
她看着孙律,眼中有惊艳,也有疑问。
赵正阳笑着点头:“对,这是我大儿子。”
孙律没什么表情的给赵饮清夹了筷菜,连头都没抬一下。
对方笑道:“生的真是俊俏,跟明星没区别了。”
“小孩自己会长。”赵正阳挺自豪的模样,转头又说,“阿琛现在工作忙不忙?”
眼镜男放下筷子,笑着望过来回答:“还可以,偶尔加班,大部分时间都正常作息。”
“你爸天天等着人回来接手,结果你往外跑了,他可找我哭诉了不少次。”
他推了把眼镜,笑说:“在外面多学点经验也挺好的。”
这时富太太给赵饮清夹了筷菜,说:“多吃点,这孩子太瘦了。”
孙律快速看了她一眼。
赵饮清跟着道了声谢。
富太太又道:“饮清是在B市工作吧?”
赵饮清点头。
她笑的有鼻子没眼的说:“我们阿琛近几年也在B市,你们年轻人在外面有时间多一起玩玩,都是自己人好有个照应。”
赵饮清看了那个 年轻人一眼,正好对方也看过来,两人视线一撞,他先腼腆的转开了视线。
赵饮清说:“好啊。”
吃到一半时,赵饮清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在走廊尽头,里面点着檀香。
她站在那洗手,透明的水流“哗哗哗”的往下冲,她按了洗手液,正在那搓,镜子里突然多出个人。
赵饮清挑眉:“你怎么来了?”
“不想在里面呆。”孙律双手环胸往墙上一靠,盯着镜子里的赵饮清,“喂”了一声。
“嗯?”赵饮清抬头跟镜子里的他对视,“怎么了?”
“今天这饭局是来给你相亲的吧。”
赵饮清说:“是的吧,谁知道呢。”
“你觉得那个男的怎么样?”
“还行。”
孙律双手放下,靠过来,又问她:“你觉得他怎么样?”
赵饮清转过身,面对他,笑了笑:“呦,你这是吃醋啊?你可是哥哥耶!”
“那又怎么样?”孙律将手撑在洗手台上,把赵饮清围困在自己胸前,两人间的距离瞬间靠近,呼吸中都是属于彼此的味道,“我很不高兴。”
“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可以理解。”
孩子年纪大了,父母开始操心子女的人生大事,再正常不过。
孙律冷淡的说:“我非常不高兴。”
赵饮清拍拍他的脸:“知道了,就算不高兴也不要这么明显,吃顿饭的时间,忍一忍。”
孙律一把拉下她的手,低头吻了上去。
他是真的不高兴了,这个吻又深又用力,赵饮清有种要被他揉进骨血的错觉,她安抚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腰侧。
眼睛盯着上方的黄色节能灯,这时目光一转跟不远处的眼镜男碰上,对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扭身就跑。
一吻结束后,孙律用拇指蹭了蹭赵饮清艳红湿润的嘴唇。
“完了,刚才被人看见了。”赵饮清说。
孙律哼笑了声,说:“我巴不得让人看见。”
68. [最新] 69 这是除夕后一个普通的夜晚,但这……
回到桌上, 长辈还是欢声笑语,那个眼镜男则比之前更沉默,眼神忽闪, 都不敢往赵饮清这边瞟。
富太太怂恿他给赵饮清添水, 他直接没理。
富太太尴尬的笑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害羞,也是麻烦。”
赵正阳说:“这也不失为一个优点, 现在的人都太浮躁,能安安静静的不多。”
片刻后饭局到尾声,两人在长辈的嘱咐声中交换联系方式。
赵饮清说:“扫你还是扫我?”
眼镜男快速看了她一眼,最后说:“我扫你吧。”
赵饮清将二维码调出来,互相添加完后各自上了车。
赵正阳喝了酒没法开车,孙律进了驾驶座, 赵饮清则坐副驾。
一路往家走, 中途赵正阳问了句:“你对这个男生印象怎么样?”
“还可以。”
“他们家两个孩子, 大的成天吃喝玩乐没多大作用, 这小的还可以, 去年刚从国外回来,虽然话不多,但一心想闯份事业, 挺有斗劲的一个小伙。”
赵饮清“嗯”了一声, 转头看了开车的孙律一眼,对方目不斜视没什么表情。
到家后,后面两位先下车, 孙律随后锁了车门,伸手要赵饮清的手机。
赵饮清似笑非笑的将手机递给他,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把眼镜男给删了。
赵饮清好笑:“至于吗?”
孙律没回答,前后一起下了车, 进去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赵饮清的手。
赵饮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迫跟着进了门。
赵正阳跟刘思琪在客厅说话,没注意到这边。
孙律低头换鞋,又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也换。
赵饮清手往后缩,孙律拽着不肯放。
“干嘛呀!”赵饮清紧张的低声说。
“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的关系,省的再给你相亲。”
“说不定下次就是给你相亲了。”
“那我会转身走人。”
“毛病。”
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赵正阳这时望过来,问了句:“你们做什么呢?怎么不进来?”
“来了!”孙律回复了一句,随后蹲身帮着给赵饮清换了鞋。
紧接着就拉着人走了进去,光明正大的站到了赵正阳和刘思琪面前。
赵正阳愣住了,跟刘思琪面面相觑,两人一时都有点回不过神。
赵饮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几个人中孙律最平静,他举起牵着赵饮清的手,在他们俩面前晃了晃,说:“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忘记跟你们说。”
“这……”刘思琪手里的橘子突然掉到了地上,她俯身去捡。
赵正阳摸了摸鼻子,说:“你们……相处的好吗?”
“挺好的。”孙律说。
赵正阳把目光转到赵饮清身上:“你呢?”
赵饮清这会感觉交握的手有点出汗,整个人都僵僵的,顶着颇有点审视意味的视线,她说:“还可以。”
赵正阳缓慢的点了点头,像在思考什么,旁边人都不再说话,室内一时安静的过分。
片刻后,他开口:“那就好好过吧,你们自己喜欢就好。”
孙律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下,说:“谢谢。”
关系公开后家里的氛围还是跟以前差不多,最多就像孙律说的不会再给他们安排相亲等事宜。
他们很快又回了B市,工作忙碌一段时间后,就到了跨年。
B市有烟花表演,两人特意买票去看了一次,有利位置都被占据了,烟花表演开始前一分钟孙律突然将 赵饮清扛了起来。
赵饮清吓得一把捧住了他的脑袋。
她叫道:“这么多人呢,赶紧放我下来。”
“放下来你就看不到地面烟花了。”
“大不了就不看呗。”
孙律笑了下,没做声,也没把人放下来。
周边黑乎乎的都是拥挤的人头,夜风不断袭来,前面广场空了一大片,迎面一只巨大的照明灯。
没多久照明灯突然一灭,烟火表演开始了。
大片的五彩火光飞转起来,整个广场地面都像是一片绚丽的光海,无人机在上空盘旋拍摄。
随后上空的烟花表演也开始,大朵大朵五彩火光在半空中爆开,整个夜幕成了一块画布,肆意挥洒。
人群中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孙律将赵饮清放下来圈在怀中,贴着她的耳朵说:“新年好。”
赵饮清侧头过去,笑着回应:“新年好。”
天气越来越冷,几波冷空气南下后就到了除夕。
但是两人最近有发生一些争吵,孙律好像开始关心赵饮清对自己的态度了,倒不是说态度要多好,就是想要个明确的答案。
他想知道赵饮清现在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现在对他们来说,外人已经不是阻力,自己本身才是最大的问题。
比如说:喜欢与否的问题。
但是赵饮清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
孙律对此一直都耿耿于怀着。
隔了一天,回老家上坟,拎着祭品,抱着花束,主要是以新的身份来面对一下过去的人。
依次上香祭拜完,下山时赵饮清和孙律走在靠后的位置。
起先谁都没说话,这边乱石多,赵饮清不小心踩了一脚,孙律眼疾手快的拽住她。
赵饮清说了句:“谢谢。”
孙律顿时感觉有股气往上冲,说:“我们俩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再亲密的关系都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孙律说:“你每天都巴不得离我远远的,说来说去就是看不上我。”
赵饮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没病吧?”
孙律撇开头,憋了会气,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回过头说了句:“赵饮清,喜欢我一下,你能死?”
赵饮清皱眉瞪着他,觉得他这负气的态度来的无法理解,故意顶了句:“对!”
两人关系就此降入冰点,回去后同桌用饭,赵正阳和刘思琪也察觉到他们气氛微妙,但哪个情侣不吵架?
小年轻闹矛盾很正常,只当不知道,不理不管。
晚上进了卧室,赵饮清拿了换洗衣服洗澡,又顺便做了一次护肤,前后花了一个半小时,再出来时发现孙律不声不响的躺在了自己床上,侧身在那玩手机。
赵饮清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从行李箱中将旅行装拿出来,接着往自己脸上脖子上涂涂抹抹。
随后开电脑处理工作,回了几份邮件,又处理了部分照片的后期,时间就过去了不少。
她往床上 看了眼,孙律已经睡了过去,脑袋歪在一侧,手机落在手边,保持着一个很别扭的姿势。
赵饮清叹了口气,过去给他盖了被子,又把那手机拿走。
晚上十一点时,赵饮清关了电脑,也上了床。
她最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睡前会刷会微博,结果这天自己手机没电了,便把孙律的拿了过来。
他们没有互相翻看对方手机的习惯,但是都知道锁屏密码。
孙律的手机桌面很干净,没有什么娱乐的APP,除了必要的通讯软件,导航以及购物软件,就没别的了。
有时候聊起娱乐圈的新闻,他都一无所知的模样。
赵饮清原先以为自己可能还要重新安装个微博,结果发现屏幕上居然有,也是很意外。
点进去后直接看热搜,偶尔翻看底下评论,扫的差不多时退出来。
好奇心使然,看了下他自己的微博内容。
微博名是一串基础数字,明显申请后没改动过,个位数的关注量,以及两位数的粉丝数。
微博内容倒是有两百多条,赵饮清点进去,紧接着愣住了。
她呆了一会,开始往下刷,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直接按年份拉倒第一条。
第一条的转发内容是赵饮清刚开通微博当天,发的自己的第一个作品,其实也称不上是作品,不过是随手拍的一个街景,因为自己很喜欢,所以发上来做自己的第一条微博内容。
那时候她已经接触摄影一段时间,也是别人建议她开个账号,巩固粉丝,为回国做打算。
她其实没想那么远,但是开一个账号也无可厚非。
赵饮清又看了下两人的发博时间,孙律转发这条微博是她开通账号两个月后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是赵正阳那边听过来的。
赵饮清抿了抿唇,靠在床头,接着往下翻。
全部是转发,转发的每一条都与她有关,里面大部分是照片,但也有对国外生活的抱怨,或者其他琐事,孙律从来没有评论过。
赵饮清跟德蒙确认恋爱关系的时候,她也发过一条牵手的微博。
孙律这次转发后,说了一句:“他不会有我爱你。”
赵饮清盯着这条微博好一会,才又继续看下去,翻到跟德蒙分手那条微博时,孙律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再后来就是回国了,发了一个机场照,孙律说:“终于回来了。”
回来后的微博数十个手指就能数过来。
原来哪怕在异国他乡,他也用他的方式在看着她。
赵饮清一直以为两人这六年是毫无联系的,现在这么看来,又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在世界某个角落,孙律一直默默的关注着自己。
赵饮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感动,有点震惊,还有无法言说的奇妙滋味。
她这 个当下深切的明白了被一个人喜欢的感觉,丝丝缕缕的缠绕着彼此的人生,知道自己对另一个人的重要性。
她转头看了眼身边正熟睡的男人,孙律无意识的靠近她,轻轻的攀住了她的胳膊。
赵饮清将手机一放,躺下来,第一次主动钻进了孙律的怀里,孙律睡梦中也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这个怀抱温暖,有着熟悉的气息,令人安心并且踏实。
赵饮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鼻子隐隐发酸。
孙律无意识的呢喃了句:“赵饮清。”
赵饮清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是除夕后一个普通的夜晚,但这个晚上又格外让人觉得温暖。
End
69、番外
老家这边的河里近几年有人撒了鱼苗, 时有垂钓爱好者坐在那里钓鱼,一坐就是一天, 钓到大鱼就带走,小鱼就扔回河里,偶尔也会自己带鱼苗来扔,所以这边的鱼就没断过,也没有人来特意阻止过。
家里也有几副鱼竿搁置着,赵正阳那时心血来潮跟着别人买, 却不想自己压根没这方面的耐心,鱼竿买了不少,钓起来的鱼寥寥无几。
中饭后孙律举着钓竿坐在河边。
日头正好,他戴着鸭舌帽, 帽檐压的低低的, 穿一件米色半高领毛衣, 袖口稍稍往上撸,露着半截小臂。
河里的浮标还没有动静,他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脚上,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赵饮清就是这会过来的,给他端了盘水果。
孙律冲她笑了笑, 捏起一块橙子在那边啃。
赵饮清轻声说:“有过一条了吗?”
孙律指了指一边的水桶让她看。
“哐当哐当”就只有小半桶水。
“你会不会钓?”赵饮清说。
“会呀, 等着就好,你下午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呢,等会去睡个午觉, 或者看会书。”赵饮清朝远处看,穿过一大片绿色的田地,隐隐看到几座山头。
“或者出去拍点照片。”赵饮清摸着下巴在那思考。
“这边没什么好拍的吧?”
“有,到处都是能拍的, 主要看你拍什么。”赵饮清随后普及了一下自己的拍照习惯。
没多久赵正阳拖着钓竿也过来当摆设了,还体贴的给刘思琪在边上放了把躺椅,两人在那说说笑笑,氛围融洽且恩爱。
人脸上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都说一个人过的好不好看生活状态就可以。
而赵正阳和刘思琪两人现在的模样就像恩爱多年的夫妻,很难想象他们往日里争吵的模样,在赵饮清印象中他们确实也没发生过争吵。
如果他们没有彼此遇见会怎么样?
或许赵正阳依旧会留恋花丛,而刘思琪也跟普通的妇人一样长年呆在工厂车间,这么看来他们是不是也算彼此的救赎?
孙律伸手过来盖在她手上,两人对视了眼,赵饮清歪头靠在他的肩头。
陪坐了一小时,赵饮清屁股就有点抹油的意思了,孙律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笑着说:“去吧。”
赵饮清没做无谓的垂死挣扎,起身跑进屋里,再出来时脖子上挂了一个单反。
她先在周边晃悠,拍野草,拍水中倒影,也拍土壤纹路,随后蜗牛一样的慢慢朝外移。
孙律坐在原位,时不时转头看她一眼,等快看不到人时,将钓竿一丢,起身追了上去。
这个下午两人走遍了整个小村落,还进了一趟山里,这里有放养的鸡舍,最后是被一阵恶臭给击退了回去。
重新回到山脚已经是傍晚的时间,整个天幕都是粉色的晚霞。
两人牵着手,闻着田间特有的味道,往家的方向走。
孙律的手背上有灰白色的粉尘痕迹,赵饮清拿手指给他蹭了蹭。
孙律说:“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赵饮清“嗯”了声,用自己的袖口又给他擦了擦。
如此小细节之前从来没有过,孙律眼底划过一丝受宠若惊,紧接着胸口温热了一下。
再后来的一个晚上,他又被梦魇缠上了,当晚便没怎么睡,中间赵饮清醒了一次,起来上厕所,回来时帮他轻轻的掖了下被口。
孙律本来因为噩梦的关系心里不踏实,但不希望影响到赵饮清,所以没有动作。
这会便怎么都没忍住,翻了个身,将她给抱住了。
赵饮清刚关了灯,惊讶了下,在黑暗中说:“我吵醒你啦?”
孙律摇头,声音闷闷的传来:“正好没睡着。”
赵饮清也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轻声说:“你又做梦了吗?”
“嗯。”
赵饮清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她就算想帮忙都无从下手,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安抚小朋友一样。
孙律笑了下,感慨说:“你最近对我太好了。”
赵饮清拍抚的动作一顿,问:“比如说?”
“提醒我添衣服,给我泡咖啡,昨天不是还给我捏肩膀了吗?”
赵饮清说:“你肩膀疼的抬不起来,我怎么可能看着不管?下次找时间去医院看看。”
“嗯。”孙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我还是很感动。”
赵饮清嘴唇蠕动了下,有点难受,其实她也没做什么,早晚温差明显的时候顺嘴一提,自己倒水时也顺手给他泡了一杯,这些都是非常细小的事情,小到根本微不足道。
在孙律心中,过去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么点事居然都能让他感动。
孙律又说:“好的都让我怀疑你也是喜欢我一点的了。”
“不用怀疑。”
孙律:“嗯?”
“没有一点喜欢,怎么可能跟你在这躺着?”
孙律突然将她从自己怀里扯了出来,打开床头灯,紧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赵饮清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无奈的说:“还是有点喜欢的。”
孙律的眼神明显不一样起来,变得明亮,又带着期待,但最后还是统统一遮掩,又全都平平的沉了下去。
他低头亲了口赵饮清的额角,重新关灯,搂着人闭上眼,过去很久才呢喃般的说了句:“这样就够了。”
只要有一点喜欢就够了。
困意来袭,再次睡过去后,孙律没再被噩梦缠绕,难得睡了个好觉。
开年后没多久就到了陈妍歌的婚期,在B市设宴,赵饮清携孙律前往,她到化妆间去打了声招呼。
里面只有陈妍歌和跟妆师,已经换上婚纱,此刻正在固定好几米长的头纱。
镜子里陈妍歌原本清秀的面容上了精致的妆容,五官变得立体了很多,眉眼间的温婉变得锐利透亮,艳红的唇,鼻侧打了阴影,显得更高而挺。
赵饮清跟镜子里的她对视了眼,说:“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漂亮的新娘子,此时脸上没一点笑容,甚至透着一股子凝重。
她冷声说:“他妈昨天嫌弃我嫁妆不够好,不衬他们家的装潢。”
赵饮清露出些许惊愕,说:“亲口跟你说的?”
陈妍歌哼笑了声,说:“可不是,也不想想那房子谁买的,我还出了三分之二的钱呢,还他们家,能算得上是他们家?搞笑。”
“陈达明怎么说?”
陈妍歌沉默了下才开口:“算是帮我的吧,但态度更中立,趋向于调和。”
结婚后丈夫对自己的态度,直接影响着婆媳矛盾的强度。
丈夫如果无条件站在老婆这一方,那么作为婆婆的就更有考量,不敢随意给儿媳妇脸色看。
反之而来的话,便会有一家三口针对一人的感觉。
陈妍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这个婚结的可真是憋屈,还没礼成呢,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跟妆师这时插了句嘴:“我跟过那么多婚礼,什么样的情况几乎都碰到过,大部分来说婆婆要看儿媳妇顺眼的很少,毕竟对彼此来说都是陌生人,还是跨代的陌生人,一起生活哪有那么容易。”
陈妍歌说:“你跟妆碰到过逃婚的吗?”
她将最后一个夹子固定,检查着妆发:“逃婚是没有的,箭在弦上了哪有不发的。”
陈妍歌便沉默下来。
距离开席还有时间,陈妍歌去现场走了一次彩排,又重新回化妆间,之后就等着婚礼开始。
现场布置的唯美又浪漫,几十桌坐满了人后,主持人上台,做了简要讲话,随后踩着点的举行婚礼。
音乐起,大门敞开,新郎在台前,等待他的新娘到来,
伴娘和伴郎先进,新娘在最后搀着父亲的臂弯缓慢走来,头纱长长的拖尾,走向新的生活。
陈达明肉眼可见的开心,陈妍歌到这时也跟着扯了扯嘴角,有了点愉悦的意思。
随后就是交换戒指,男方父亲讲话,给长辈敬酒。
陈妍歌将小小酒杯双手递给陈达明母亲时,对方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没有马上接。
陈达明着急了低叫了声:“妈!”
这位妇人身材瘦小,颧骨略高,烫一头卷发,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旗袍,看着陈妍歌的眼神带着审视与轻蔑。
大概过了有五秒,她正要伸手接的时候,陈妍歌却突然将杯子收了回来,甩手掷到了地上。
她嘲讽的看着这个老女人,说:“你还喝个屁喝!”
老女人陡然瞪大眼,似没想到陈妍歌会当场来这一出,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妍歌没管别人的反应,将头纱一扯,手上钻戒一摘,抢过正发愣还没缓过神来的主持人手中的话筒。
“在座的亲朋好友,非常抱歉,很遗憾,今天的婚礼取消,耽误大家时间了。”
她把话筒重新扔给主持人,将陈达明拖拽她的手用力甩掉,说:“抱歉,我实在无法接受你妈,所以我也准备放弃你。”
陈达明的表情非常受伤,下一秒几乎要落下泪来。
陈妍歌脸上的凉薄突然淡了些,也透出点凄凉的意味:“我们可能……就是没有缘分吧。”
这天的婚礼成了一场闹剧,在新娘子跑路之后,男方父母直接炸了,开始各种叫骂,陈达明呆呆的站在台上,没有反应。
宾客有些走了,有些还坐在那等下文。
等着上菜的服务员这会懵圈的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端上来。
孙律侧头对赵饮清说:“你要去看看你的朋友吗?”
“嗯。”赵饮清拎起包,“你打车回去吧,车子我先开走了。”
“好。”
到了酒店外,已经找不到陈妍歌的身影了,打电话也没接。
赵饮清开车直接去了她家,防盗门上贴着红双喜,走廊挂着彩带,一派的喜气。
她敲了敲门,又喊了声:“老陈,是我!”
没多久,门开了,已经换上家居服,婚纱铺在客厅的地上,头饰摘了,妆还没卸。
“进来,等会有人敲门别开,我去卸妆。”她说完转身去卫生间。
赵饮清关了门,随后把婚纱捡起放到沙发上,跟着去了卫生间。
往门框上一靠,看着她在那边做清洁。
“你这样就是跟陈达明彻底完了。”
“对呀!”她双手动作不停,整张脸糊满了泡沫,声音含糊的说,“这想要不完都有点难。”
“临时悔婚,老一辈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可能不会好听。”
“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没胆子来我面前说。”陈妍歌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
赵饮清又说:“这后续事宜处理起来也麻烦的吧,那些彩礼什么的。”
“彩礼全用作家装了,到时候把房子一卖,钱一分就完事了,懒得跟这家子再有交接,到时候实在搞不拎清我就找律师。”
“你老早想好的?”
“有想过,但没想到会在这天实施。”她用毛巾抹了把脸,转头冲赵饮清一笑,“走,出去嗨。”
陈妍歌手机关机,拉着赵饮清逛了一天街。
再后来就只微信联系着,情况比预期的乐观,陈达明父母也没想象中奇葩,事情处理起来还算干净利落,房子已经挂出去了,等一卖掉就两清。
陈妍歌给赵饮清发消息说:“现今社会有的是独立女性,已经不是靠依附男人生活的旧社会了,我有钱有事业,凭什么非要用结婚来彰显自己。”
赵饮清说:“我认同,婚姻是合作关系,不是必然关系。”
这一场闹剧过去没多久,赵饮清接到了闫巧春的电话,她表示付泽也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董妙璇。
赵饮清是意外的,她依稀记得上一次碰面,付泽跟董妙璇的关系并不融洽。
闫巧春说:“有什么办法,女的肚子大了,不结都不行。”
她震惊:“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趁肚子还能藏一藏,就赶紧结婚。”
“这……奉子成婚啊?”
“对呀,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多。你们结婚提上日程了吗?”
赵饮清愣了下,没想到话题一下就转自己身上来了,说:“我们还没考虑,慢慢来的。”
“慢慢来什么,年纪也不小了,再几年就三十了,生个孩子都不好恢复。”
“三十还好呀,现在有的是人过三十才结婚的。”
“你听我的,当妈的还能骗你啊,国兴老家那边有个外地来的,二十五岁不到,孩子都两个了,那身材恢复的,都看不出是有小孩的人。”
思想撞不到一起,话也就没什么好多说的。
赵饮清找了个借口,匆匆挂了电话。
半个月后,她带着孙律便又参加了一趟婚礼。
没找婚庆,婚礼简办。
就请了关系比较近的人,前后加起来都没有十五桌。
赵饮清跟孙律坐主桌,没多久新郎新娘便开始敬酒,一路很顺利,也没人使绊子玩游戏,不知道是碍于新娘的特殊情况,还是被新郎的黑脸给吓退了。
很快到了他们这一桌,付泽看过去比上一次更瘦了,都要瘦脱相的感觉,眉目凌厉,整个人的感觉阴郁的厉害。
倒是董妙璇满脸带笑,适时的给自己的另一半解围,让这个婚礼变得不那么尴尬。
“跟饮清已经熟悉了,上次见过面的。”董妙璇给她添上酒,一手又轻轻的搭在她肩头拍了拍。
赵饮清礼貌的笑了笑。
还没来得及做回应,付泽突然就将她的手给拍掉了,脸上闪过一丝嫌恶。
一桌子静了一瞬,董妙璇又笑起来,当没事发生一样的给继续给后面的人敬酒,嘴巴甜,处事圆滑,等人走后,大家对她印象都蛮好。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赵饮清和孙律提前走了出来。
走之前她给了闫巧春一只袋子,里面装了月宫的金属模型,还有一条项链。
“搬家收拾出来的,一时也没地方放,等会又不小心给弄丢了,索性就搁你那。”
闫巧春接过:“你们要搬家?”
现在住的房子比较大,又要爬上爬下,年纪大了运动细胞更不行了,赵正阳买了个大平层,装修完放了半年了,最近在搬进去。
赵饮清没多解释,只点了点头。
闫巧春识相的也没多问,低头扒拉了几下袋子,说:“这项链蛮好,我那条正好坏了。”
赵饮清说:“下次我给你买一条过来,这些找个柜子放起来。”
“好吧。”
闫巧春嘴上应的很好,结果回去就给戴上了。
第二天亲家那边还有人要过来,她拿这项链装饰一下脖子,不为过是不是。
闫巧春次日高高兴兴的在那待客,还特意将项链给拿到了衣领外。
付泽进来没多久便注意到了,脑袋顿时像被人狠狠捶了一记,懵的有点透不过气。
他的脸色实在太差,董妙璇脸上喜庆的笑容收了一点,手攀上他的胳膊关心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付泽一把将她的手给甩开了,撇过头没吭声。
董妙璇表情淡了些,压低声音说:“孩子有了,婚结了,你还不认命?”
“这是你要死要活得来的东西,你好意思说?”
“你不心软,我再要死要活都得不到是不是?”董妙璇嚣张的挑了挑眉,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贱样。
付泽冷淡的转开视线,说:“无所谓,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别后悔就行。”
这时手机震了下,付泽拿起来看,快速回消息。
董妙璇伸手要拿,付泽一下就避过了,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董妙璇说:“你又在跟哪个野女人发消息?”
“多了去了,你管得着吗?”
她嫉妒的叫了声:“付泽!”
“你叫再大声都没用,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别好过吧。”
厨房里有人喊了董妙璇一声,她连忙将自己脸上狰狞的表情一收,又恢复到之前愉悦幸福的笑容,转身去面对那些长辈。
付泽讽刺的勾了下嘴角。
赵饮清和孙律都要出差,赵饮清要出国参加恩师罗森的生日宴,孙律则跨省谈新的并购案。
行李已经提前收拾完,赵饮清凌晨的飞机,孙律则是下午。
前半夜两人坐一块在那看电影,赵饮清是嘱咐他去睡的,但是这一走要半个月见不到面,孙律不想把时间花在睡觉上。
电影接近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