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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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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静在凌晨四点, 一天里气温最低的时候, 敲响了楚宅的大门。

    楚明汐居然还没有睡,她穿着一身便服,亲自给林静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 她们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都是红的, 眼皮都有些浮肿。看来, 都是哭过的。

    “明汐姐……”林静一路都在想怎么开口, 这会儿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楚明汐眼中一下子充满了泪水, 轻声问道:“明渊,牺牲了吗?”

    林静的气息一下子哽住了。

    她竟然都猜到了!

    “哎,我毕竟是他的姐姐, 我看着她长大的。”楚明汐扯了一下嘴角, 算是笑了。她眨了眨眼,将眼泪眨下,一手擦着眼泪,一手将林静进屋子。

    “先进来再说吧。”

    借着几步路的时间,林静镇定了一点情绪,她猛地反应过来了,楚明汐这个表现, 肯定以为楚明渊死定了,说不定已经做好了给楚明渊收尸的准备。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明汐姐,你听我说。”林静一坐下, 就握住了楚明汐的手,言简意赅地将楚明渊的计划说了一遍。

    楚明汐听得一愣一愣的,喃喃地问:“明渊的一部分神魂,一直在你身边?”

    “应该说,从我离开林家起的这段时间里,就一直在我身边,但我也是这段时间才确认他是明渊的分神。”林静一直握着楚明汐的手不放,轻声说:“明汐姐,你不能绝望,但是你也不能抱太大希望。因为现在,谁也说不好会怎么样。”

    因为灵魂在□□里,世上没有谁能有如此强大的透视眼,能看出□□里的魂魄是哪一个。现在那个身体里,可能是楚明渊,可能是狐狸精阿渊,也可能,两个都有。

    谁也说不准,或许,连那个身体自己,也说不准吧?

    可如果是狐狸精阿渊,对楚家来说,这就是个陌生人吧?毕竟楚家的任何人,都没有跟他接触过。

    “不,阿渊既然是明渊的一部分神魂,那也是我的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楚明汐含泪笑了,回握住她的手。

    “阿静,相信我,这比我预想中的情形好多了。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我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明渊大概要牺牲了。现在,他大概率还活着。我相信骨肉之间的联系,他身上流着楚家人的血,阿静,我相信他,你也要有信心。”

    她看得出来,林静也非常伤心,她可能一路哭着过来的。但即便再伤心,林静也收敛心神,过来安慰她。

    “明汐姐。”林静再次道歉,“没有机会告诉你真相就让你配合我,我真的非常抱歉。”

    “你不用抱歉,该抱歉的是那个做决定也不跟咱们商量一下的臭小子。哼!等他回来,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才行!”楚明汐恶狠狠地说。

    林静微弱地笑了一下。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因为职责特殊,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即便对家人伤害再大,也只能走下去。这是这个职业的责任,也是职责的荣耀。

    作为家人和朋友的她们,虽然难过,却了解、支持。

    “好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就不要开车回去了。在这里睡一个晚上好吗?”楚明汐提议,“你可以睡明渊的房间。我猜,里面会有很多线索,但是我通常看不懂,我对这方面实在不在行,我想,你看了或许会有头绪。”

    林静确实累了一天,从发现楚明渊失踪,到现在阿渊吞噬楚明渊,其实还没有24小时。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她简直身心俱疲。

    “谢谢。”林静听从了楚明汐的安排。

    “客气什么?你先上去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东西。”楚明汐站起来,叫来家里的帮佣,给林静准备洗护用品、换洗的衣服等物。

    林静则自己上楼去。

    作为楚明渊的未婚妻,她对楚家很熟悉。楚家几乎是一个家庭成员一层楼,为了方便出行,楚明渊就住在二楼。

    二楼一整层都是楚明渊的,他有自己的健身房、藏书量丰富的书房、独立的会客室、给自己朋友的客房,还有个独立的多媒体家庭影院。不过,面积最大的还是他的房间。

    楚明渊的房间是个套房,里面除了带浴室的主卧,还有一个更私密的小书房、小会客厅、衣帽间等配套设施。在小会客厅里,还有个露台,林静走进去,发现露台上种着一棵月季。

    品种是,婚礼之路。

    林静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她来这个房间,是去年夏天,后来因为她毕业了,进一附院工作了,就再也没时间过来了。那时候,露台还没有这课月季的。

    走近一点,林静便发现,这棵月季很瘦小,枝桠上有两个明显被剪去的分枝痕迹。

    她几乎可以猜测,这月季是去年她参加工作以后楚明渊才买的。他想自己种这月季,将来给两人做胸花。

    因为这月季虽然不名贵,却叫婚礼之路。在自己和爱人的婚礼上,戴自己种的婚礼之路做胸花,是足以铭记一生的。

    可惜,这花也许才刚长出花苞,她就和他解除婚约了。于是,刚长出的花苞,也连带着枝桠,被无情地剪掉了。

    “林小姐。”帮佣把准备好的东西一一送来。

    林静洗漱完毕,整个脑袋已经昏昏沉沉,她倒在床上,被褥之间的气味清新干净,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有原主人的气息。

    这床的原主人,楚明渊,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楚明渊怎么样不知道,总之,阿渊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好。

    他坐在加长劳斯劳斯里,对眼前的老人充满了好奇,一双细长的眼睛努力睁圆,骨碌碌地转着,不时落在老人身上。

    这动作有些失礼,只适合稚嫩的小少女做,但是他身上的气质一派天真,就像没有经历过世事一样,里外俱琉璃澄净。

    苏云峰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丝毫不见怪,反而与他交谈起来:“你看什么?”

    “看你啊。”阿渊兴致勃勃地说,他干脆转过身,将一条腿蜷在座椅上,双手撑在身前,挑起一边眉毛,问道:“哎。”

    苏云峰:“叫二叔。”

    “二叔。”阿渊问,“我爸是谁?怎么是你来接我?”

    这问题可真是开门见山,惊得苏云峰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打量的意味十足,但眼前的男子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双眼中依旧是天真和好奇。

    “你父亲……”苏云峰语气斟酌,“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

    “哦。”阿渊点点头,立刻忽略了这个问题,有了新的好奇点。“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云峰笑了:“我知道你不是楚明渊。”

    阿渊眼中的狡黠之色登时熄灭。

    他本来准备等苏云峰说“你不就是楚明渊吗”,就大肆嘲笑一波。没想到,苏云峰竟然不上当。

    “哼。”他悻悻然地说,“你也是狐狸精,小狐狸还真是骗不过老狐狸。”

    苏云峰微微一笑:“因为我在玄学局外面,看到你吞噬楚明渊的神魂了。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你是谁?”

    “既然你这么坦白,我也直说了。”阿渊再次伸出手,“你好,我叫阿渊,但是请不要叫我楚明渊,我最恨的就是这个名字!”

    苏云峰蜻蜓点水般握了他的手,问:“为什么?你和楚明渊有仇?”

    阿渊收回手,眼底一片狠厉:“夺妻之恨,你说呢?”

    “妻?”

    “就是林静啦!”阿渊靠回座椅,“虽然现在林静还不是我老婆,但我的命是她救的,我早就决定,要以身相许了。不过以前我没有身体,结果她心心念念都是楚明渊!现在……哼哼~他早晚是我的老婆!”

    “痴心可嘉。”苏云峰评价,又问:“你居然是被她救的?”

    “对啊。”阿渊回忆初遇,眼底眉梢,全都是温柔的笑。“当时我浑浑噩噩的,灵体依附在一只猫身上。她救了猫,又买了月光草给猫吃,我得了月魄之力,就显形了。”

    “灵体?”苏云峰完全是闲聊的语气,“她没有将你当成鬼抓起来?”

    “不仅没有,她还看我可怜,做了聚灵阵,帮助我把灵气转化为妖力呢。”阿渊越说越兴奋,不由得哼起歌来:“如果这都不算爱~”

    苏云峰笑了,并没有揭穿他这单方面的强行报恩,而是继续问:“在夺舍之前,你是灵体?那你的身体呢?”

    阿渊随口回答:“我没有身体。”

    “那你在遇到林静之前,在哪里生活?”

    阿渊又说:“我不知道。”

    苏云峰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笑了一笑,将目光收回,双手拄着拐杖。

    阿渊登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坐直了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前神魂不完整,大概是被人打得魂飞魄散但又没有散成功吧,反正在遇到林静之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记忆是从遇到林静开始的,所以,我的人生也从那一刻开始。之前的事,都不重要,往后最重要的,是把我的静静娶回家。”

    苏云峰明显不相信:“这世上,有几种仇是不共戴天的,杀父杀母杀子杀了自己,都在其中。这夺妻之恨,还排在后头。”

    “对不起,我不一样。”阿渊抱着手臂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不到两分钟,他就呼呼大睡起来。

    苏云峰的目光直视前方,眼色沉沉。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对这个阿渊,他不得不防。

    车子无声向前,足足过了一个小时那么久,才停下来。

    阿渊对车子停下毫无知觉,还是司机拍了拍他,他才醒来的。

    “噢,到了?”阿渊揉揉眼睛起身,一下车一睁眼,他不禁睁大了眼睛。

    “哇!”他惊呼一声,跑到苏云峰旁边,伸手拍拍苏云峰的后背,兴奋地说:“老头子,你厉害啊!这房子也太大了吧!”

    苏家大宅坐落在市区偏北的地方,占地非常大,有一个占地近两个足球场的花园。花园里,有露天游泳池等休闲设备,和几栋用于待客和给族中旁支亲戚过来时居住的小楼。

    而主宅,更像是充满了现代设计感的城堡,高达十几米,视觉感受非常强。雄伟、现代、华丽,是这主宅给人的第一感受。

    苏云峰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走,进去看看。”

    楚明渊是被审查了一天两夜之后,才离开玄学局又去找苏礼平的碴,闹了一天的失踪,又被关在玄学局隔离室一晚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好几天没换了,再加上楚明渊在隔离室被一顿折腾,身上全都是冷汗。

    这会儿,衣服已经透出酸臭味了。

    而且楚明渊是从隔离室的实验床上逃出来的,上半身的衣服没了,鞋子也没穿,脚底脏兮兮的。

    阿渊一踩上苏家大宅门口的台阶,洁白的大理石上就留下了一个污黑的脚印。

    守在门口的苏家佣人,脸上登时一阵抽搐。他们已经听到了阿渊刚才的惊叹,这下看他又脏又臭,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过来的目光里不由得带了一丝轻蔑。

    哪里来的土包子?不会也是来打秋风的吧?

    阿渊路过佣人,忽然回头问了一句:“老头子,苏家有没有什么规矩?”

    苏云峰道:“苏家唯一的规矩,就是尊老爱幼——尊敬长辈,爱护后辈。咱们是一个大家族,血浓于水。”

    “大家族?”阿渊指着佣人问,“他们也是吗?”

    苏云峰摇头:“不,他们只是跟着苏家从妖界过来的佣人而已,你将他们当成家臣,也是可以的。”

    阿渊玩味地笑了:“家臣?这个说法,很封建啊。”

    苏云峰又道:“苏家本就是个古老的家族,虽然我们来到了现代社会,但妖族依旧保持了很多古老的传统。”

    “是吗?”阿渊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忽然扬手抽了最前边的佣人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男□□人直接被他打翻在地,不慎咬破了嘴角,鲜血流下。

    佣人眼中的轻蔑还没消失,脸色错愕,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封建传统的家族,我喜欢。”阿渊对男佣的神色恍若未闻,只是对苏云峰笑着。“尊卑两个字,我尤其喜欢。二叔,我可以跟家里的佣人说几句话吗?”

    苏云峰仿佛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点头说:“当然可以,你已经回到了苏家,以后就是苏家的一份子。这是你叔叔的家,自然也就是你家。在自己家里,做事不需要询问。”

    阿渊这才扭头,对佣人们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都听到了?”

    佣人们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征兆也没有,吓得全都低下了头。

    “对,就是这个态度,这样才对。”阿渊的声音里依旧带着笑。“你们要明白,谁是主人,谁是帮佣。怎么?在苏家做事,拿着苏家的钱,就当自己是苏家人,可以替苏家做决定了?真是好笑!想看不起我?早点爬上我叔叔的床,做我小二婶……噢,男性小二婶也行。”

    “你这孩子!”苏云峰笑斥道,“不许胡说八道!”

    “嗯哼~”阿渊耸耸肩,继续用他脏兮兮的脚走进了苏家,踩在名贵的手工地毯上。

    苏远梦早就等在客厅门口了,见两人进来,忙低头问道:“老爷子,渊叔。”

    “哇!”阿渊双眉高高挑起,用胳膊肘戳戳苏云峰,“老头子,这是你孙子?也不太乖了!”

    苏云峰点头,苏远梦又恭敬地说:“渊叔你好,我叫苏远梦,您叫我远梦就好。”

    “大侄子你好。”阿渊双手在身上翻了翻,最后尴尬地挠挠头。“对不住,大侄子,你叔叔我今天刚拿到身体,一穷二白,除了条酸臭的裤子什么都没有。这个……见面礼先欠下,以后给你补上。”

    “渊叔,你不用介意,你失散太久了,能回苏家,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苏远梦笑得温文尔雅,“老爷子,您辛苦了,先去休息怎么样?渊叔的话,就交给我来安排。”

    苏云峰点点头,转头说:“阿渊,你是长辈,他是小辈,有什么事尽管说,都是他应该做的。”

    “哎。”阿渊点点头,挥手:“我肯定不客气,老头子,你快去休息吧,这都要天亮了,让老人家熬夜,真是我的大罪过。”

    苏云峰微微一笑,慢慢地往旁边走了。

    “渊叔,来,请上楼。”苏远梦抬手,走向另一边,按了电梯。

    阿渊跟着进去,小声说:“远梦是吧?咱们打个商量,你能别叫我叔吗?这辈分咱们知道就行,你这么一个大小伙,叫我叔,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我还想娶老婆了,不想这么快就当中年秃头。你叫我阿渊,行不行?”

    “这……”苏远梦为难地摇头,“渊叔,咱们苏家人非常多,是非常讲究辈分的。”

    阿渊满脸忧伤:“看出来了。”

    连个小伙子都这么古板。

    苏远梦便换了个话题:“咱们苏家虽然是个大家族,但是在苏家大宅里住着的只有我和爷爷,现在再加上一个你。爷爷年纪大了,住在一楼,我比较喜欢高处,住在四楼,剩下的二楼和三楼,渊叔,你喜欢住哪?”

    阿渊听到这个称呼,感觉自己胡子有一丈长,啤酒肚有十月怀胎那么大,愁眉苦脸地说:“随便吧。”

    苏远梦想了想,按下按键:“那就3楼吧,3楼有多媒体室,还有台球室之类,休闲的项目多。”

    阿渊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角都飙泪了,都是累的。他没精打采地说:“行,都可以,我好累,累得很佛系。”

    刚好电梯到了,苏远梦便带着他走出去,他打开套间的门,却没有进去,只在门口说:“渊叔,你累得很,我就不打扰了,等会儿会有佣人给您送日常用品过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打房间的座机,按1就行了,管家会接的,你直接跟他说。”

    “行,我知道了。”阿渊继续打着呵欠,背对着他挥挥手,“你回去吧,我洗个澡。”

    一边说,他一边毫无顾忌单脚蹦跶着把皮带解了,一边往浴室走去。

    苏远梦的目光沉了沉,关上门离开。

    但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一楼的茶厅。

    那里,苏云峰坐在锦榻上,品着管家刚煮好的茶,头也不抬地问道:“休息了?”

    “是。”苏远梦恭敬地应着,谨慎地询问:“老爷子,您打算把他怎么办?他真的不是楚明渊吗?”

    “是或者不是,我们说了不算,得时间说。”苏云峰闭上眼,闻着茶香,说:“梦儿,你已经是青丘集团的总裁了,是我指定的接班人。你该明白,接他回来,所有人都在看着苏家的表现,也在看你的表现。”

    这个阿渊,就是个烫手山芋。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楚明渊虚晃一枪,装疯卖傻地来苏家当卧底的。如果他不是玄学局的卧底,又是不是别人的卧底,来苏家谋求什么。

    即便他什么都不是,他顶着楚明渊的身体出现,苏家和楚家该怎么相处?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他是苏云崖的儿子,苏家上下都知道苏云崖是被苏云峰杀的,那么,阿渊会不会报仇?苏云峰会怎么对待这个名为侄子、实为仇人之子的不速之客?

    各路豪门、各个妖族、苏家上下,全都在观望着,等着他们爷孙的态度。

    此时,作为苏家接班人的苏远梦,不能有一次错误,否则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妖族里想取代九尾狐族的、苏家里想取代他们爷孙的,可多得很。

    苏远梦神色一凛,态度越发恭敬:“是,孙儿知道了。”

    苏云峰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说:“当然,你也不要太紧张,你是我亲自选出的接班人,我对你很有信心。警惕可以,但是惶恐,就大可不必。来,喝杯茶,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你出面。”

    苏远梦将茶喝了,恭敬地离开了。

    夜深得将尽,凌晨五点,楚家、苏家都已经安宁下来,但玄学局里,还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着。

    玄学管理部的部长从睡梦里被挖起来,直接来了玄学局,把所有人叫来一顿痛批,又问了事情经过。

    玄学局所有人都蔫了,楚明渊是特别行动队的督察,是整个玄学局里修为最好、战斗力最高的人。他是半妖已经非常打击玄学局的巡察们了,没想到还当着巡察们的面,被一只来路不明的妖怪给夺舍了,吞噬了神魂。

    整个玄学局的人,都灰心丧气,说一句军心涣散,也不为过。

    张局作为玄学局的局长,又是整个事件的负责人,首当其冲。他先做了报告,从头到尾被理了一次过程,最后把警帽给摘了下来,黯然说:“楚明渊是当年我一力推荐的,也是在我手上出事的,这件事,我难辞其咎,愿意接受组织上任何处分。”

    “处分?”部长拍着桌面怒骂道:“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放心,处分少不了的,但得把这事给弄完了!”

    他发了一顿火,又问:“后续工作呢?处理方案出来没有?”

    张局忙将准备好的方案递上,说:“其他的还好,就是夺舍这事,该不该向公众披露?披露了,又该怎么定义?要怎么处理?”

    部长问:“专家呢?怎么说?”

    张局:“玄学大学里有对夺舍研究的教授,但是他们也只有理论研究,无法形成有效证据。如果要鉴定夺舍行为,还需要准确的证据。”

    这是个大问题,面对夺舍,你不能说“我感觉像他像是换了个人”,“我听他说夺舍了”。这就像更换文档内容一样,必须出示准确有力的证据。否则,就无法定义夺舍,无法定义,就不能对夺舍这个行为作出处罚。

    连判断的标准都没有,就像故意伤害罪无法定义什么叫故意伤害一样,怎么制定处罚标准?

    “其实,我有个人选。”张局吞吞吐吐地说,“不过,她现在的情绪可能不是很好,我不确定她还有没有精力做研究。”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长顾短?”部长敲桌,“谁?快说!”

    “一附院的医生,也是我们法医部的协助法医,林静。”

    “唔。”部长沉思,“她的名号,我也听说过,既然是科学院的院士们都承认的科研天才,我觉得她可以试试。给她打电话,确认之后,马上给玄学大学的专家打电话。这事不能拖,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给出说法。你们自己看看,网上的帖子都删不过来!”

    张局满脸愁苦,只好出去打电话。

    楚明渊出事之后,林静就离开了玄学局,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可想而知,她和楚明渊十年感情,亲眼目的楚明渊被夺舍,现在会是什么心情。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继续参加工作,实在有点不近人情。

    但目前除了林静,真的没有别人可以做到。

    张局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打了电话,没想到,才响了几声,就被接了。

    “张局你好,我是林静。”

    “林医生。”张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打头就是一句:“节哀顺变。”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轻声说:“谢谢,张局,您也一样。”

    张局不由得叹了口气,眼眶都红了。

    楚明渊,也是他最心爱、最得意的弟子,现在落到这个境地,他怎么能不伤心?

    林静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结:“张局,你找我什么事?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协助吗?”

    “是的。”张局将情况说了一遍,“现在,我们无法鉴定夺舍这个行为,你有头绪吗?是否能参加工作?”

    “我可以。”林静用三个字回答了他两个问题,“张局,我这就开始准备,什么时候开会?”

    “玄学大学的专家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九点在玄学局开会。”

    “好,我会准时到的。”

    “你……”张局一时没了话,这个女子的坚强和冷静,真是超乎想象。他由衷地佩服,想关心几句,又怕触动她的伤口。

    工作的压力,感情上的压力,都令他为难,张局捏了捏眉心。

    部长没有说错,现在所有的舆论都在关注玄学局。现代社会已经不是从前,网络和自媒体迅速发展,只要不是发生在完全封闭的环境里,没有什么事能瞒天过海。

    楚明渊的一系列事情都发生在A市,被夺舍更是发生在玄学局大门口,虽然是深夜,但动静太大了,附近还有深夜经营的商铺、有加班的人。事情早已在网上传开,种种猜测接二连三,要是处理不好,不知道引起多大的恐慌。

    他们必须在明天上午12点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通报出去。

    这些,林静都很清楚,所以她误会了张局的这个欲言又止,安慰道:“张局,你放心,有我在,可以的。”

    这语气异常坚定。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静准时到了玄学局。

    她从寻找失联的楚明渊开始,一直忙碌到昨天凌晨三点,才不知所踪。早上出现在玄学局时,所有人都看到她眼底的乌青,还有浮肿的双眼。

    那是劳累,是伤心。但劳累和伤心之后,她还是出现在了工作上,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强大。

    这冷静强大,就像一针强心剂,鼓舞了所有的人心。

    她失去了朋友和未婚夫,依旧能战斗,难道他们就要在旁边沉溺在沮丧里吗?

    “林医生。”有人跟她打招呼。

    林静便微微点头,问:“张局在哪?都别担心,这事能过去。”

    “在顶层会议室。”

    林静一点头,直接上去了。她先跟张局商量了一下,等其他专家来,会议开始,她就先说:“各位,夺舍并不是没有方法甄别的。”

    “首先,所有的修士,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都是神魂主宰力量,□□只是个力量的载体而已。而夺舍是神魂取代神魂,那么相对应的,神魂里的力量也会被取代,不存在妖族夺舍人族,还能使用人族修为的情况。”

    “神魂具有唯一性,那么力量也具有唯一性。”

    说得对!在座的专家们纷纷点头,一个专家问道:“所以,林医生,你想从力量鉴别方面入手,证明夺舍?可是力量怎么鉴别?”

    “霜鸣粉。”

    对啊!在座的众人又一次纷纷点头。

    霜鸣粉对力量非常敏锐,能反应出每一种力量的颜色,颜色有无数种,力量也有无数种,只要用霜鸣粉的原理,就能进行力量的鉴别!

    那么,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可是,哪里来这么多霜鸣粉?”

    “这个不需要担心。”一个专家说,“一直以来,霜鸣粉生长在妖界,是因为只有妖界还存有灵气。霜鸣花虽然在现代已经绝种,但它的种子,却由一个门派保存下来的,在玄学大学成立之后就交给了生物系古植物专业。灵气复苏之后,我校古植物系已经着手复苏这种古植物,第一批实验发芽的种子全部长势良好。就在前几天,我校古植物实验室已经收获了第一批霜鸣粉,经过检验,和妖界生长的霜鸣粉效果完全相同。霜鸣粉量产,不是问题。”

    “我在给……楚明渊做检测的时候,也顺便做了个实验。”林静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与会的所有人,都不禁心中微微一叹,对她报以或同情、或温柔的目光。

    林静好像没有察觉,继续说:“霜鸣粉鉴别力量的原理,是可以用仪器测试的,依旧能鉴别力量。而且,统一体系的力量就在同一色系。感谢我们的祖先,太初之始的八大族系,已经为我们做好了力量分类。白、黑、黄、蓝、褐、红、青、紫,我们只要对照色谱和色卡,就能鉴别力量。”

    “不过,力量色卡标准的制定,是个长期的工作,我大概是不行的,需要交给玄学大学处理。”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玄学大学的专家们都露出了满意的笑。

    这个女医生,很会做人,没有将所有的研究课题一手揽下。

    林静露出个得体的笑:“我一个人,盖不了大厦,所有的知识,都是团体协作才做出来的。我的所有成就,也离不开法医部、一附院的助手们。”

    这话说出来,玄学大学的专家就更满意了。他们纷纷说:“力量色卡标准这个事,交给玄学大学当然是没问题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楚明渊的事。”张局的话不轻不重地插了进来,他望向林静,问道:“你怎么看?”

    林静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面沉如水,缓缓地说:“我要——把那个人请到玄学局来,做力量检测!”

    “请”这个字,咬得特别重,就像咬牙切齿、性命之仇一样。

    张局略一沉吟,觉得非常有必要,站起来说:“这件事交给我,昨晚他被苏家接走了,我亲自跟苏云峰交涉。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跟玄学局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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