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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我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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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姜醒来, 看向四周。

    看到的第一个场景,便是米氏一鞭向鹿饮溪抽去。这一鞭下去,急风如斥, 雷霆万钧。

    米氏历代转世,修为传承不知几万载。根本不是鹿饮溪这样的角色可以抗衡的, 鹿饮溪几乎无抵抗,但还是拼尽了全身的修为, 一手拈决向前抵去。在鞭子触碰到他手花的瞬间, 手上的护盾便崩了个稀碎,眼看鞭子向前急冲他面门而去,这一鞭, 怕不是他魂飞魄散,就是尸骨无存。可即使是这样, 他还是有一只手护在胸前糖人处。

    此时, 申姜就站在两人之间, 可两人都看不见她, 就好像她不存在。

    她虽然暂时不知道, 现在米氏和鹿饮溪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可以想像,必然是鹿饮溪又做错了什么。也许跟那本书有关。

    但如果鹿饮溪死了, 就永远也不会有京半夏了。

    一切都可以再想办法。可一个人如果死了, 就永远不会再活过来。

    她几乎在下意识地,便跃身冲到鹿饮溪身前,双手向鞭子挡去。

    鞭子触及她身, 几乎是两股强的碰撞,一时之间,她身上颂游走如狂潮, 哪怕一鞭子下来是米氏那样的量,竟然也被阻挡得死死的,只是两者之间,灵光狂闪火花四射。

    而每一秒,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如同身在融化的钢水之中。那种痛苦,几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就在鞭子被弹开的一瞬间 ,她整个人也向后飞倒,猛地撞在了身后大殿中蚩山神的金像上。

    刹那间,金像便因受而崩裂,碎成了无数块,而她撞击的地方,甚至有融化的痕迹,印出了她的身影。

    米氏也没讨着便宜,鞭子被崩开,向后激荡而去,拖着她急退了数丈之远。她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深印,她本人内息因这反弹的量产生了阵阵涟漪。

    猛然收鞭,看向鹿饮溪。又看向金像残骸上留下的人影痕迹。

    “有侍灵?”这可是非常难得来的东西。首先这个人要处在不生不死的状态,其次,这个人要有愿意为他而死的决心。并且以现在的情况下,这个侍灵所负修为十分强大。

    但鹿饮溪却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从胸前掉落在地上的,一只碎裂的糖人。

    不知道那有什么可看的。

    米氏皱眉,也不需要他回道,冷声说:“有侍灵也没用,今天你不把书交出来,就把命交出来。”说完便一甩鞭子,凝气又要再抽过来。

    鹿饮溪惊醒过来,猛然抬头看她,目光戾气十足:“米氏由仙家赐不死转生之术用以镇守水境,是很了不得,但真我杀不了?不过是代价高一些而已。”先时他不肯,可现在也没什么所谓了。

    他不理米氏挥动得如风火轮一般的鞭子,只双手拈花,迎着鞭子引来的狂风站定,口中声声念的,是世人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颂字音节,那声音,如深海鲸鸣,仿佛来自远古悠远而苍凉,却又充满了勃勃生机与杀意。

    米氏只听了两个音,就神色大变:“书果然在你手里!”厉声道:“蚩山神的事,说是蚩山主相干,我看,到底不过是你一人所为!”

    鹿饮溪闭上双眼,无动于衷,双手拈花姿势变幻不停,从慢到快,最后内乎成为幻音,口中的音却与手势的变幻不同,反而越来越慢,越来越低沉,到最后,那声音几乎不可闻,如果不经心地去听,似乎有嗡嗡声,尖细而绵长,可认真去听,却又似乎不存在。

    米氏神色严肃起来,一把将手里的鞭子甩到一边,沉色把腰上挂的蝈蝈笼解了下来。

    正当她端起不及巴掌大的金丝笼子,正要凝神。

    突然天地震动,从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极短的铃音,‘叮’天地俱寂,而从远处某个地方,传来一道道的波纹。它在天空中从一个点向四周荡漾开,就如同有人在平静的湖面中,砸进了一颗巨石。

    这时候远处山径上,米氏的执事大步跑过来,他一脸沉郁高声对米氏喊:“小娘子,有神祇出事了!”

    米氏看看鹿饮溪,又看看远处天空,那些波纹的起点,咬牙斥道:“暂时放过。”转身一跺脚,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急冲而去,瞬间就成为了一个黑点,和执事一起消失在了天边。

    鹿饮溪似乎是想追,但一动,就因为体不支,而跌坐在了地上。

    躲在一边的侍人急忙跑过来扶他:“公子,公子怎么样了?”又怕米氏再回来:“我们快走吧!”

    鹿饮溪一把拂开他的手,挣扎着站起来,转身向金像走去。

    最终他在金像残骸前站定,金像残骸上面,被什么量,熔出了一个人形,那是一个纤细的身影。

    会成这样,只怪蚩山宗主动作太慢,而米氏来得太快。他以为自己会死在米氏手中,但这个身影,挡住了会杀了他的那一击。

    他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拳头,舒展开,里面是已经成为碎片的糖人。颂法早已在粮人碎裂的时候散去。因他手温的缘故,糖片都已经有些融化。

    只是他看不见,就在他脚前,申姜滑落跌坐在地上。

    两人离得那么近。

    申姜感觉现在自己的情况不大妙,但又觉得,到也不必后悔。

    京半夏为她做过的一切,比她为他做的,要多得多。

    只是唯有一件事不放心。

    她挣扎,在鹿饮溪满脸阴鸷转身要向米氏去的方向去时,奋然伸手,抓住鹿饮溪的袍角。

    手却抓了个空。

    她只是一缕将要消散的残魂。没有触碰人的能力。

    可一定要阻止他才儯

    就在她感到失望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何处,有一声叹息。

    轻轻的,缥缈之极,让听的人就算听到了,也会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所以才会听见,似乎有个声音,从某处传来,但不是天空,也不是身边。不可言说,不可描述。

    “去吧”

    申姜下意思地,奋扑过去,再次抓向正远离的少年的袍角。

    意外的是,本来应该什么也无法触碰的她,却实实在在地抓了个正着。

    鹿饮溪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缕阻力,扭头蓦然向她看来。

    少年的脸被暮色渡上了一层金边。

    京半夏多了少年气,也是好看的。

    她仰头看着,知道鹿饮溪大约是看不见自己的。

    刚才在说话的是谁呢?天道吗?这是它所的最后的机会。哪怕只是让鹿饮溪感觉到袍角的小小力量。哪怕他看不见。

    申姜还是在自己消散之前,挣扎着匍匐在地上,仰头看向似乎想毁灭一切的少年,喘息着叮嘱:“不要!”

    不要去追。

    不要报仇。

    不要为了追逐量而漠视一切。

    不要继续错下去。

    不要固执。

    是京半夏,在千百万次的时间中沉浮……只为一个即不特别,也不值得的人。

    应该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人。

    但她只说了不要两个字,无法说完更多,整个人好像沉在海中,怎么都用不上。

    在消失之前只喊出了一句:“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回来”

    对方喃喃地似乎反问了一句什么。

    也许是在问“真的吗?”

    只要什么都不做,那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

    申姜觉得,骗人有些不讲武德。

    但如果自己是京半夏的挂碍,那也就是唯一能束缚他的东西。

    她还是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与鹿饮溪四目相对,目光交加。他似乎是能看见自己的。

    但只一瞬间 。

    一切消散。

    她甚至松了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

    到此时为止。拯帐缚之下的京半夏,应该什么也不会做了吧。

    毕竟他如果想要救一个死去的人,那被他救活的人就会死去。他如果想要报仇,那他就违背了死者的意愿。他既然相信死者有一天会回来,从此之后,必然处处忌惮,每个举动都要考虑后果。

    毕竟,鹿饮溪也许不在乎世界,可在乎某人的眼睛看向自己,看到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那个,看似萍水相逢,但看着他的眼神,却充满着他不懂的情绪的人,那个世界上唯一希望他活着,甚至为此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人。

    他总是在乎。

    虽然在申姜看来,自己根本没有过他什么。

    太阳落山,蚩山一片黑暗。

    也许弟子们都知道出了大事,四散去了,也许是别的什么变故。

    但鹿饮溪并不在意。他黑暗中,看着刚才申姜坐过的地方。

    夜风起,吹动他的衣衫,好像个幽魂。

    侍人彳亍着过来,小声叫他:“公子,我们走吧。”

    “再等一等。”鹿饮溪低声说:“她一会儿就会回来了。”言罢想了想说:“应该不需要太久,她叫我什么也不要做,等着她。那该是很快的。”

    侍人实在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又怕多问他要不高兴,软声细语地劝:“公子,要来来去去,便是再近的地方,也需些时候呢。再说,都在这里半天了,也并不见有人回转。肯定没那么快的。大概是去得太远。一时回不来。”

    鹿饮溪突然说:“也许这次又是骗我的,上次她就没有回来。害我等了几年。”

    侍人见他表情不大好,连忙劝慰:“想必是路途太远,又有意外,断不能是存心欺骗公子。毕竟能入公子青眼,肯定是个大好人,怎么会言而无信呢?公子受了伤,还是需要静养的。不养好,要是公子等的人回来,公子却不在了,那岂不是大冤枉。”

    鹿饮溪如一抹剪影,站在空旷的大殿中,轻声地说:“不知道她,她虽然不经世事,单纯得很,却也有爱信口胡说的毛病。只能随便听一听。”沉思着又说:“现在想来,她早知道自己会死。她怕我……所以才会叫我许下血誓。”

    只是他那时候,太过于自信。放在鼻尖前事,也看不清楚。

    侍人见是劝不回来,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生怕主人要去做什么凶险的事。

    但鹿饮溪突然说:“但她既然这么说,我自然是肯听。姑且等她一等。她要是这次又骗人,我便再做计较。”说着虚虚地伸手。

    “是。”侍人搞不懂,他这‘等上一等’是多长时间,但也无所谓,总之不是现在,边松了口气,连忙上去扶他。试探着问:“我们要在蚩山常住吗?”这里可不大好,毕竟蚩山宗主发疯,又常有怪事。

    “我心脉有损,需得寻人助我。”鹿饮溪轻声说。

    他这一路,为了保住糖人,内耗过甚,再加之刚才念动了书上的颂咒,虽然只是念了一半,可反噬也不容小窥:“带人在这里守着,要是有异样,立刻通报与我。我得要去一下济物。”

    他说着,因脚步虚浮而踉跄,还好侍人手上有,这才站稳。站定后缓过了一口气,便松开了侍人的手,缓缓独自向山径上下去。

    虽然有伤,身形也挺得笔直,如松柏。

    这样才好看。

    如果申姜正在身边看着他。

    决不能看见他狼狈。

    申姜恢复意识之后,也不太明白,自己有没有醒着,四周太黑了,什么也没有。但一瞬间,又有无数的画面闪过。每一个画面都是她自己。她的一切,乃至一生。

    随后她突然想到,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人生的跑马灯吧。

    便就站定了,认真地回顾起来。

    这里面,除了申姜的一生之外,还有做为赵氏养女的一生。不过这个一生,实在残缺不全。除了这两块非常清晰的记忆,还有一些画面不知道是什么,因为太模糊,好像坏掉的胶片。还有一些场景,在不停地改变,似乎并没有变成定数。

    “还不走吗?”突然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响起。

    她回头,有一道影子在黑暗中。它虽然是黑色,却隐约的与四周的黑色并不相融,边沿有着微光。

    “去哪儿?”申姜向它走了几步。

    它感觉到申姜的视线,似乎也感到好奇:“看得见我?”轻声说:“以前我曾能被一个人看见,后来不兞恕N以谒ソ摺庇只骋桑骸澳芸醇我,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也与我差不多的缘故,所以可以吧?”

    “是鬼?所以我死了吗?”申姜问。她低头看看,自己是原本的模样。耳朵也还在。脚也不瘸。

    “说不清。”影子注意到她的疑问,解释 :“人在这里,就会是原本的样子。世俗经历的痕迹,都会被抹去”说着向她走了几步,走进了跑马灯画面投出的光线的范围。

    但在光下,它还是黑色的影子。

    “我见过后,就会消散了。”那影子几步便站定在她面前。

    “是谁?”申姜问。

    “我也说不清。”影子头动了动,似乎真的在思考:“我一个人在这里很久了。”

    “在这里都做什么?”

    “修修东西。”影子说。它抬头,看向上空。

    申姜抬头看去,黑暗中密密麻麻遍布着无数的齿轮,这些齿轮大小并不想,有的大如山脉,有的小如尘埃,一个个相互嵌合,哪怕是小尘埃的每转动一下,也会影响到其它的齿轮。所的齿轮,由无数的颂字所组成。这些颂字有些简单只有一笔,有些复杂,由成千上万的笔划组成。

    虽然四周是黑的,这些齿轮也并不会发光,可却每个都清晰可见,似乎并不被‘绝对的黑暗中什么也不会被看见’这条世间的规则所约束。

    “他不停地闯祸。崩坏了好多的齿轮,我修了好久。真是太倒霉了。”影子仰头站着,语气并没有恼意,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只是少知道口中的他是谁,难道得鹿饮溪吗?

    “那是……天道吗?”申姜看向那些齿轮,迟疑地问。

    “们这么称呼它?反正,就是齿轮嘛。”

    申姜一直听说天道很仁慈,以为它是一个人。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东西。

    影子仰头看了那些齿轮好一会儿,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事,令人迷恋。它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申姜:“我的事办完了,到了泯灭的时候。只是在走之前,想亲眼看看是什么样子,所以叫你来。”

    说完,就声的转身要离开。

    申姜在它身后,大声问:“是仙人吗?鹿饮溪那边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现实世界怎么样了?”

    “我只是影子。仙家早已离去了。”影子却不理别的问题,似乎真的只是好奇,想要亲眼看一眼,连累自己忙活这么久不停修修补补的人是怎么样。

    申姜追了几步,换了一个别的问题:“我成功了吗?改变未来了吗?如果我要死的话,最后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做成想做的事,不算过份吧?”她希望,一切被改变,灾难不要降临,亲人平安生活,京半夏不要作茧自缚。

    影子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大概是转身面对?那是一个影子,申姜也实在难以分出正反。

    “不问问你自己吗?”影子好奇。

    “我自己怎么了?”

    “齿轮听到了自来他最后祷告,将时间跳转到了最初。而做为一个梦境,他放置在了这里。没有疑惑吗?这世界将来会不会还有的存在?如果有,与世界上将要出现的是什么关系,如果未来被改变,是否会被困在自己的时间回环中?”影子说:“如此种种。一个问题也不问吗?”

    申姜十分上道:“这个世界将来会不会有我存在?”

    影子认真地摇头:“不会有了。我刚才已经做了最后的纠正。”

    即然一开始的问题就是否定,那你之后还那么长几个问题叫我来问?

    申姜露出礼貌的微笑。

    影子不以为然,抬头,指向无边的齿轮之海:“我让它将辨识为一个‘异想天开的梦境’而不是来自于未来的人。为了避免未来你出现后,的齿轮转动起来,产生新的运兇砦蠡蛐碌念堪恚我已经将属于申姜的齿轮抹去了。未来不会有一个叫申姜的人,张露不会有这个女儿,申兰芬没有捡到过,从不存在。”

    它说:“然,做为维护者,我却毁坏了齿轮。为此我也会付出泯灭的代价。这件事对于来说,更是过于残酷了些。所以出于补偿,我才捏了一个萝卜送他。”

    什么萝卜?

    您说的不会是人参吧?

    鹿饮溪的人参?

    申姜见它说完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要走,追了几步,跑过去,在它身后大声问:“所以,我到底成功了没有啊?”

    “会自己去看到。”它回头说:“天道慈悲,总有生机。就比如这四海,不知道在时间往复之中,挣扎了少次,却一次次毁灭。但我每次都会按天道所示意的那样,他一颗萝卜。也许以前无数次,从来没有真正用上过这颗萝卜,但无数次往复中,总有一次能用上。对这四海来说,这就是天道的生机。对你这个,被卷入其中的人来说也更是。”

    可天道是一片齿轮之海啊……

    申姜抬头看向那无声运冏诺某萋种海。心中一片茫然。

    在这些齿轮之后,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着什么量存在着吗?

    可影子没有再解释更多了。

    在说完这些后,便如轻烟,又像黑色的墨汁被倒入另一瓶黑墨汁那样,在黑暗中完全失去了踪迹。就这样消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15 23:35:50~2020-12-18 00:5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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