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覆水难收

    墨君澜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毕竟这个动作还是不太优雅的。

    “我之所以告诉仙君这些事，也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仙君落入他们的魔掌之中而已。”心魔此时的态度十分真诚，继续说道，“仙君可以怀疑我，但也请仙君防备神界之人。”

    “我觉得你的行为前后有矛盾。”墨君澜脸色微冷，眼神如冰霜，寒声道，“我在十八岁之前，所过的生活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的。”

    其实也还没有到惨不忍睹的程度，墨君澜就是随口说出来而已。

    然而墨君澜的话却又在凤惊华的心尖上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再次泛红起来。

    “是我的错，但责任也不全在我的身上。”心魔扫了凤惊华一眼，说道，“当年他们之间的事也算是阴差阳错，最重要的是，如果凤惊华那时候没有选择去救帝无极和凤轻歌的孩子，也许你就不会在凤惊华的手上丢失了。”

    帝玄极闻言，眼皮禁不住一跳，心里担心凤惊华的情绪，便立即启唇道，“但这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在于你，以及参与了当年之事的那些人，准确来说，惊华也是一个受害者。”

    帝无极和凤轻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了，当年他们好像是有打伤过凤惊华。

    “心魔，你把这些秘密说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墨君澜目光幽幽地看着心魔。

    “仙君，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心魔叹息道，“我是真心倾慕于仙君的，所以才不愿意看到他们毁掉仙君。”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墨君澜淡淡地道，“你应该也是男性吧？”

    心魔，“……”

    “一个男性心魔说的话，那就更加不可信了。”墨君澜风轻云淡地道，“虽然不知你为何会跟我说这些废话，不过当年害我之人，必定也有你。”

    “仙君，关于此事，我可以向你道歉。”心魔的语气有些黯然，又似含着几分愧疚之意，继续说道，“如果我知道自己会爱上你的话，那我当年肯定不会做出这些伤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闭嘴！”墨君澜蹙起眉宇，直接打断了心魔的话，语气冷冰冰地道，“你这是想要把我恶心死吗？”

    心魔听到墨君澜的话，面容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在真伤心还是在假伤心。

    “我不会相信那些害过我的人。”墨君澜神色傲然，勾起唇角，冷笑道，“神界的人又如何？我又不是不能成神，敢打我的主意，那我就让那些敌人后悔生为人。”

    “我与君澜哥哥一起并肩作战。”灵霄淡然一笑。

    “仙君，你真的不能飞升到神界去，否则……”心魔开口道。

    然而心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灵霄给打断了。

    灵霄神色冰寒，目光锐利似剑，声音冷冽地道，“如果你所言的都是真话，那么就算君澜哥哥不飞升到神界去，但他们也会想方设法过来找君澜哥哥的，刚才你也说了，如今在君澜哥哥的身边，便有来自神界的人。”

    心魔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了。

    “我是比较好奇，当年我为什么会流落到灵玄大陆去？又是谁带我到林家去的？”墨君澜眯了眯眼眸。

    帝玄极和凤惊华的心同时蓦然一紧。

    灵霄目光幽冷地看着心魔。

    “当年把你丢到灵玄大陆去的人便是血煞阁的阁主。”心魔回道，“那个家伙因为嫉恨凤轻歌，所以也特别的恨凤家人，然后他又得知你是凤惊华的儿子，于是便迁怒你了，他本来是想要直接毁掉你的容貌，是我阻止了他，转而在你的脸上设下了一道阵法封印。”

    “所以我当了十八年的丑八怪。”墨君澜的嘴角禁不住一抽。

    “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心魔解释道。

    墨君澜，“……”

    还是觉得憋屈怎么办？

    “虽然是血煞阁的阁主带你到灵玄大陆去的，但他会这样子做，也是受到了他背后之人的指示。”心魔缓缓地说道，“按照我的猜测，那些人应该是想要在你最艰苦的时候与你相遇，毕竟雪中送炭的感情比锦上添花的感情要深刻多了。”

    “可是我前世直到死亡，都没有人帮过我一次。”墨君澜拧眉道，所以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人品是不是真的如此差。

    “我记得那位神秘人曾经说过……他会选择在你十八岁生辰的那一天出现。”心魔说道。

    “那他还挺倒霉的。”墨君澜的语气颇为同情地道，“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幸，因为我前世就是在那一天死去的。”

    灵霄，“……”

    他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因为他并没有参与墨君澜的第一世。

    墨君澜把玩着手中的紫色玉箫，轻轻一笑，勾唇道，“我在灵玄大陆死了，然后在仙界活了过来，在仙界又死了之后，接着便重生回到灵玄大陆，死了又生，生了又死，死而又复生，怎么看都是天道在玩我……”

    “那你应该是误会了。”心魔对着墨君澜说道，“其实是天道一直在保护你，天道在帮你避开那些人的追寻。”

    墨君澜手中的动作蓦然一顿，勾唇冷笑道，“都是因为那些该死的家伙阴魂不散。”

    灵霄的眼底也不由地闪过一丝戾气。

    “最后一个问题。”墨君澜目光冷漠地看着心魔，沉声问道，“前往仙界的空间通道，在无尽魔域的哪一个位置？”

    无尽魔域到底还是太大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就算找一千年的时间，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空间通道。

    “仙君，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心魔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滚吧。”墨君澜冷眸如冰，话音刚落，便一剑刺向了心魔。

    他的剑是凭空出来的，显然也是早已准备好了。

    其实墨君澜从来都没想过要放过心魔。

    心魔下意识地想要逃，但却被结界给阻拦住了。

    灵霄剑穿过心魔这个形体的瞬间，便见心魔所化的恐怖鬼面霎时变成了一缕黑气。

    这一缕黑气被灵霄剑给直接吞噬掉了。

    将黑气吞噬掉后，墨君澜便又将灵霄剑收了起来。

    “霄儿，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墨君澜突然转头问灵霄。

    “什么感觉？”灵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吞噬了心魔的力量后，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墨君澜低声问道，毕竟灵霄剑是第一次吞噬这种力量。

    灵霄闻言，当即了然，接着便摇头回道，“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也是好的。”墨君澜点头道。

    灵霄转而问道，“君澜哥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凤惊华目光闪烁，也不由地竖起耳朵听。

    墨君澜撤掉结界之后，便与灵霄对视着，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弯，道，“当然是靠你发财了。”

    灵霄不禁有些愣神地看着墨君澜。

    “听不明白吗？”墨君澜微微一笑，然后朝灵霄走过去。

    “有一点明白。”灵霄说道。

    “明白就好。”墨君澜伸手揉了揉灵霄的脑袋。

    灵霄微微歪头看着墨君澜。

    “放心，你的头发没乱。”墨君澜淡笑道。

    灵霄，“……”

    凤惊华看着墨君澜，脸色苍白，目光黯然，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澜澜，对不起……”

    帝玄极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成拳头状，垂着眼帘，启唇道，“我也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向你道歉，你可以不接受，但请你想清楚一点，惊华所做的任何事，出发点都是为了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双膝弯下，竟是直接跪在了墨君澜的面前。

    凤惊华的心不由地一紧。

    就连帝无极和凤轻歌都被惊呆了。

    “帝玄极，你到底在干什么？”凤惊华回过神来后，眼睛又忍不住泛红了起来，连忙动身，伸手便想要扶起帝玄极。

    灵霄转头看向墨君澜，他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毕竟无论帝玄极做什么，在他的眼里看来都是面目可憎的。

    即便帝玄极现在跪在墨君澜的面前认错，灵霄也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墨君澜没有说话，却是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帝玄极和凤惊华。

    灵霄垂下眼帘，伸手去握住墨君澜的手。

    然而灵霄却发现，墨君澜的指尖似乎在颤抖。

    灵霄又抬头看着墨君澜的侧脸，却见墨君澜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我大哥他……从未跪过任何人。”帝无极神色复杂地道，“就连亲生父母……他都没有跪过。”

    凤轻歌看着帝玄极的背影，心中不由地泛起了一丝酸涩之意，但是他也没有资格替墨君澜去原谅任何人。

    因为他很清楚，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之下，如果换作另一个人的话，估计早就被他们给打死了。

    墨君澜没有死掉，只能说是他自己命大。

    “霄儿，我们走。”墨君澜轻声道。

    “好！”灵霄低声应道。

    墨君澜没有再回头看他们一眼，留给他们的只有那越来越远的背影。

    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了，便注定是覆水难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