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恶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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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相比富江的笑脸, 迪卢木多的忧郁是显而易见的。

    第一次尝到爱情滋味的索拉其实并没有并什么高明的手段，她让迪卢木多爱上自己，但她仅仅会在肯尼斯训斥迪卢木多的时候制止自己的未婚夫，并为迪卢木多说话。

    而发现心爱之人心有所属之后, 她自然是想办法要除掉对方, 甚至因为愤怒嫉妒没有多少遮掩。

    迪卢木多怎会不了解女人的嫉妒心？

    他生前可是被称作光辉之貌, 一直为自身过分受到欢迎而感到苦恼, 索拉这样的女性他见过很多。

    他的Master爱着索拉, 会听从索拉的话。他参加这次圣杯战争原本只想要弥补生前的遗憾, 想要毫无保留的奉献自己的忠诚。

    若是这份忠诚于突然降临在他面前的爱情相驳, 他就必须做出选择。

    他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结果让他感到痛苦而无奈。

    也许他的确不会是个忠诚的骑士。

    若是Master决定要伤害富江, 他一定会阻止。

    他注视着富江, 想着是否要让她想着就逃离。

    “你还在为我担心？”

    富江并不了解迪卢木多的纠结，若是仔细思考，她可以猜到, 但她并没有往哪个方向思考。

    因为面前迪卢木多的脸让她有点开心。

    这是一张极其英俊的面容，较之寻常男性, 他的五官更为细腻，因为神在塑造他的时候多花了许多心思。这种细腻并没有任何脂粉气, 而且与之相对他的面部的轮廓也相当立体, 尤其是他的眼睛, 深邃的金色流淌着清甜的蜜。

    爱的黑痣并非万能的魅惑术，只要拥有对魔力便能抵抗, 富江并没有魔术回路, 也不会魔法, 但以她的力量也不会这样轻易被人迷惑。

    不过，因为很喜欢, 并且莫名觉得合拍，所以并没有刻意抵抗，当然也并未放任自己受到影响。

    她的理智还在，扫过迪卢木多眼角的这颗痣的时候，她甚至能对这颗痣的魅力给予评估。

    确有一种被魅惑的感觉，不过并不强烈。

    她甚至拿对方的魅力和自己做了一下对比。

    那些喜欢自己的人也是被类似这样的力量所引诱吗？

    因为对方相貌出色，性格也很好，即便没有这颗痣，会喜欢他也很正常。

    富江的血统似乎更加蛮横一点，即便是纯粹的恶女，性格令人厌恶，还是能够吸引到无数人为她疯狂。

    迪卢木多看了看四周，他凑近一些伸出双手环抱着富江，在她耳边低声道，“魔术师的手段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很多，Master……即便他对你并非怀抱恶意，但也有可能行为并不友善。还有……索拉，那是个危险的女人。”

    明明是英灵，但体温和常人并无差别，这个怀抱很温暖。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拥抱，但是并没有任何生涩与别扭，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相恋已久的爱人。

    这种感觉真是有趣极了。

    迪卢木多的声音停顿了一小会，他抬起眼，手拂过富江的发丝。

    这个女孩美丽而脆弱，他不忍心她受到伤害。

    “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即便知道Master很看重富江的特殊体质，但迪卢木多还是这样说了。

    他收敛起自己的不舍，温柔的亲吻着富江的脸颊。

    “他们对你并没有戒心，我帮你逃出去。”

    生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重现。

    相似却又不同。

    的确是不一样的吧。

    即便那时候芬恩已经年迈，但他依然是无人可及的英雄，能够嫁给他被不少人看做是一份荣耀。

    格拉尼也并非柔弱的少女，她可以在宴会上迷晕众人强迫自己带她离开。

    而富江……

    她是因为自己而卷入这场战斗的无知女孩，若是不离去，她的遭遇有可能更加悲惨。

    他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

    富江问，“你和我一起走吗？”

    不说Servant和Master之间的联系，不说这是一场圣杯战争，哪怕他可以离开，他也绝对不会逃走。

    “抱歉。”他说道。

    富江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的语气轻松烂漫，像是不知愁的少女。

    “既然你在这里，那我也一定会在这里。”

    迪卢木多将怀中的少女抱得更紧，“不，不要待在这里，真的太过危险。”

    他也清楚自己这样说根本没什么说服力。

    “我不是人。”犹豫了片刻，他说出了部分事实。

    富江注视着他。

    迪卢木多迅速灵体化了半分钟。

    他并没有离开，等他再次出现，仍然是抱住富江的姿势。

    “只是因一场魔术仪式而被召唤出来的英灵罢了，只要仪式结束，我便会离开。”

    所以即便这样令他前所未有心动的相遇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化作英灵座上的一册记录。

    “英灵？所以你的确是凯尔特神话里面那个迪卢木多？”富江的重点似乎有些奇怪。

    在迪卢木多点头之后，她扯了扯他额头散落下的一缕发丝，眼神依然明亮，看上去不知忧愁，“既然要你马上要离开，那我更应该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啊。”

    “我可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你。”

    迪卢木多的心被狠狠的揪着。

    “与我相遇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低声说道。

    “我觉得很开心。”富江笑着将手贴在迪卢木多的胸口，“你听，你的心跳也跳得这么快，你也很开心吧。”

    是很开心。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让他倾心的少女。

    若是生前，他会奋不顾身的与她相恋。

    可是……

    比起片刻的欢愉，他更愿意看到她的平安。

    有索拉，她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富江强调道，“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哦。”

    不死的特性的确不容易死。

    迪卢木多在心里叹气。

    但很多时候无法死亡也是一种折磨啊。

    “我会离开的，不过，那会是在你离开之后。”

    富江以手指描绘他的五官，抹去他脸上的愁容。

    “逃跑这方面其实我有点心得哦，所以别担心。”

    “如果实在放心不下，你也可以帮帮我。”

    “至少在你存在这个世界之时，我想要待在你的身旁。”

    如果只是几天的话……

    迪卢木多犹豫起来，他本身并不果断，心中亦是留恋这份悸动。

    “这很危险。”

    “我想看着你，也想被你所注视。”

    迪卢木多臣服在这甜蜜的话语与专注的目光之下。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本应与爱情绝缘，但命运就是如此残酷，即使知晓最多不过匆匆数日，也如飞蛾扑火一样甘之若素。

    “你应该尽快离开的。”他仍然这么说，语气却不同了。

    富江知道他是答应下来。

    “与你相遇让我觉得自己进入了天堂，已经到了天堂，就这样离开的话，再美丽的地方都是地狱。我相信你的话，这里或许很危险，但再危险只要你在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天堂一样的存在。”

    富江说出了这样说出口之后，她也觉得相当肉麻的话。

    这样的说法的确很夸张，但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再夸张一些不是也很正常吗？

    她现在颇有些乐在其中。

    而且，她面前的这个人显然很吃着一套。

    “我和你有着相同的感觉，即便再危险，只要能够看到你，所有的困难都不是障碍。”

    迪卢木多深情的说道。

    他的脑中闪过先前索拉对他说过的话。

    得到圣杯，许愿肉体，这样的话他就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不过……索拉。

    这还真是个麻烦啊。

    他不知道那位情窦初开的千金小姐会怎样保护她以为的爱情。

    迪卢木多小声的嘱咐，“你听我说，尽量少出现在索拉小姐面前，她的脾气不好，说的话可能也不太好，你还是避着她一些吧。我怕她对你做些什么。”

    “Master的命令你也不要全部听从，如果有危险就拒绝，记得叫我的名字。”

    他细心的嘱咐着注意事项。

    富江顺从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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