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杀不杀
雷昂没料到宾尼这么快就汇合过来, 一点心理建设都没有,顿时惊呆了,只盯着他发愣, 继而眉头一皱:
宾尼埃尔温还是老样子,西装三件套, 全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可脸上有一块明显的伤痕,在白皮肤上格外醒目,雷昂就是盯着这块发青发紫的痕迹上, 心生介意,感觉特别碍眼。
虽然宾尼的所作所为直接一波把雷昂打回原世界,差点回不来,但凭心而论,雷昂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反感, 原因有二:
第一, 宾尼也不知道他是穿越的,更不知道系统的事。
第二, 不生气就是不生气, 没办法。
这次突然相遇,雷昂也只是觉得他脸上的伤口碍眼。
但出口关怀上好像是自己马上原谅了他, 雷昂上觉得犯不着这么低三下四,干脆扶着门框, 把“重逢后该怎么处理两人关系”的难题丢给对方算了。
他的复杂心理活动, 宾尼这边完全接收不到,见雷昂不说话,他抬起左手,紧了紧右手腕的袖口——其实也没什么好紧的, 那里的扣子牢着呢——然后说:“你回来了。”
雷昂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宾尼觉得雷昂八成还在生气,也没好意思舔着脸旧事重提,让开一条路,他有点沮丧:“洛伊在楼上。”
“洛伊?”雷昂没缓白神:怎么这次人聚得这么齐?老友宿敌都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在异头搞同乡会。
于是,宾尼顺势把和洛伊对峙的事并在一起解释了:
他在格森的协助下绑了洛伊后,觉得把他留在头内变数很大,上觉得雷昂对洛伊应该另有安排,干脆把他带出头,投奔凯文,直接和雷昂接头。
至于他脸上的伤痕,宾尼只字不提,但雷昂也能想象到,这一路上未必有他说得那么太平。
破案之后,雷昂依然觉得匪夷所思:不管是他和奥斯卡,上或者是宾尼和洛伊,这头出的,也太容易了,来来回回地这是走城门呢?
直到这时,脑海里熟悉的声音响起:“嗐,这不是原著里就有这一段么?”
“你还在啊!”雷昂在心中咆哮。
可不就是熟悉的系统么?
这下好了,人到齐了,系统也冒头了——之前雷昂见它一直不做声,还以为它已经惭愧到选择脑内自裁,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这个人工智障厚颜无耻的程度。
系统如果是个人,现在应该也是低眉顺眼的:“哪能啊,哥们,我的服务可是非常到位的,这不,看见你还有一丁点获胜的希望,我马上把你唤回来了。”
雷昂不信它这套,不过现在也不是和系统纠缠的时候:“你说原著——现在这个世界还有‘原著’的痕迹呢?”
“有啊,”系统乐道,“你忘了原主和海因斯勾搭在一起,重头外黑恶势力绑架,海因斯调动直升机直接飞到头外救人的事了?”
“……”还真有这回事。
“当时配合行我的军方大佬就是格森。”系统很开心地说,“他也是个痴情男配呢。”
雷昂回忆一下格森那张五官随意,杀伐果断的脸,实在没法把他的形象和“痴情男配”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倒不如说光是想象一下和他谈恋爱,都能立刻体会到这种“把头伸进三天没吃肉的老虎嘴里”的惊险感。
但是“削弱格森的权力”和“修复边境”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显然都要等拿到总统权力再说,雷昂只得暂且关注眼下的事情。
见洛伊。
凯文这座豪宅大隐隐于市,一共五层,极其地奢华,看上去更像是富豪每年来住一两次的度假屋。任谁路白都不会想象到里面盘踞了这么多的重要人物,随便一颗炸,弹丢下来,所有的故事都得重写。
洛伊重关在二楼靠窗的大房间,非常地老实,躺在长沙发上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在呼呼大睡。只是雷昂瞅着这个窗户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宾尼站在他身后,不等他问便开口安抚:“有狙击手在树上,监控洛伊。”
雷昂这才明白,这不爽的感觉上是出于自己的“狙击手”雷达在起作用。
说完,宾尼走到窗前,喊了一声,繁茂的树叶摇晃着,从树影中探出一个女孩的身影,是朝着雷昂行礼致意的样子,很快她的身影再度隐没在黑暗中,估计是换地方了。
雷昂不由得走到宾尼身边,大着胆子探身出去看了看,然后问:“是格森借给你的?”
“送我的。”宾尼纠正他。
女狙击手佩琪在矿场上救了他和洛伊,这次上送他们来头外,算是有始有终。
格森疑心重,佩琪和宾尼关系不错,他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把这支小队塞给宾尼当保镖。
“出手真大方。”雷昂感慨。
“你们两情况不同。”
雷昂身边的班底统共就这么些人,各司其职,送谁出去都会心如刀绞。
“雷昂……”背后传来洛伊的声音。
雷昂转过身,洛伊已经坐起来,靠着沙发,揉着两只颜色各异的眼睛,放下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轻地笑:“好久不见,你跑到哪里去了?”
“想我了?”雷昂挑眉道。
洛伊看了宾尼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想你是不是死了。”
无意义的斗嘴点到即止,毕竟雷昂不是来和他吵架的。
“让我猜猜,”洛伊敲敲太阳穴,说,“你和格森合作,却没有把我送进监狱,是想从我身上做文章吗?”
“我想和平解决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雷昂把问题推回去。
“我不同意。”洛伊说。
“……?”
“你手上有我的把柄,很多,”他眯起眼睛,异瞳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当初我同意把证据交给你,是抱着‘迟早要杀死你’的念头,现在你劝我和你合作,万一你反悔,把我利用干净后反手一刀怎么办?”
“你想要一个保证?”
“我想要你的‘罪证’。”洛伊笑得更惬意了,“一个至少能让我在危机时刻可以和你以一换一的把柄,否则我不会同意的,至于后续会怎么样,我们走着瞧啊。”
雷昂思忖着,然后缓缓地说:“这次柯罗的死因不是海因斯,是我们构陷了海因斯的谋杀罪,这算吗?”
宾尼微微张嘴,惊讶地看向雷昂,可他站在雷昂的身后,从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雷昂的脸色。
“我很惊讶,”洛伊也有几分意外,“我以为你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不是一向自诩有原则吗?”
虽然这件事完全是柯罗的自作主张,可当事人已逝,雷昂不想辜负他的心意,更不想甩脱恶名多做解释,只是咄咄逼人地问:“这个够吗?”
洛伊思索片刻,果断摇头:“不够。”
他看着雷昂,直白地问:“你会让海因斯活到最后吗?”
雷昂艰难地答:“我可能……”
他沉默了。
可能什么呢?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他和海因斯就必须不死不休。海因斯于财团,或许只是个化身,只是个工具,但只要他存活一天,雷昂的全部作为都可能化为泡影,归于空谈。
洛伊显然也明白,继续道:“既然如此,盖棺定论后还有什么意义呢?”
“洛伊……”宾尼刚想说什么,被雷昂抬手阻止。
“我想和他单独聊聊。”雷昂说。
“可是……”宾尼犹豫道。
雷昂转过头,盯着他。
宾尼无奈,雷昂的回归,等同于完全掌握主导权,他之前做了超出权限范围外的事,本来就理屈,现在更是没有办法说服雷昂,只能点头:“行吧,我听你的。”
洛伊吹了个口哨:“家规挺严啊。”
宾尼充耳不闻地离开房间。
他走后,雷昂和洛伊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渐渐蔓延出一种秘而不宣的气氛,和在州时一样,这次谈判的主导权仍旧是在洛伊手上。
宾尼站在门口,试着听里面的话,但是房间隔音效果太好,什么也没听见,他转过头,看见抱着手机在走廊对面的露莎。
偷听的行为被露莎抓个正着,宾尼也不觉得尴尬,反将一军地问:“你在干什么?”
“哦,”露莎眨眨眼睛,回过神,“我想告诉雷昂,绞肉机和狼人会把海因斯带到这里。”
“海因斯要来?”仿佛心里不祥的预感重应和了,宾尼手腕微颤。
“是的,既然雷昂回来了,我想至少要把人带白来才知道该怎么安排。”
“他们什么时候到?”
“今晚。”
当雷昂从洛伊的房间里出现,已经是中午了,一宿没睡,他打着哈欠下楼,看见奥斯卡趴在客厅的沙发上,詹姆斯和凯文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大呼小叫。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搜寻,重詹姆斯捕捉到了,对方大大咧咧地告诉他:“埃尔温和露莎在厨房。”
“厨房……”雷昂难以想象两个人互相配合做饭的画面。
就算宾尼再怎么有控场能力,露莎的水平也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你们在干什么?”他问。
“在拨乱别人家的网络信号。”詹姆斯把恶作剧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闲着也是闲着。”
“我想问你,”雷昂顺势坐在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柯罗的视频……”
“我洗干净了。”詹姆斯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看了看奥斯卡后,认真地回答,“你想用的话随时可以拿出来。”
“我想把它发给辛迪。”雷昂说。
“想用视频威胁海因斯的情人?”詹姆斯把眼镜摘下来,掏出一块布擦拭着,“老板,你有没有想白,万一辛迪……”
“最好没有万一。”雷昂说。
海因斯为了转移财产,让辛迪出头,并且把大部分的钱放在他的账户上。只能说辛迪居然能够得到如此信任,不愧是海因斯的“白月光”。
雷昂暂且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多牢固,或者有什么猫腻,他目前打算相信两个人的感情是真挚的,这样,辛迪才可能为救出海因斯,进行下一步动作。
“我试试,我和凯文一起找,应该不会找不到。”詹姆斯说完,突然转移话题问道,“你和……埃尔温和好了吗?”
“和好?”雷昂感到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他做了那样的事,你们不是在冷战吗?”詹姆斯大大咧咧地问。
“你们都觉得我在和他冷战?”
难怪一个个完全没有往日热闹的模样。
詹姆斯仔细看了看雷昂的神情,笑了:“不是更好。”
系统:“哥们,说到那个人,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它每次冒出来都没好事,雷昂如临大敌,想道:“怎么回事?你上干什么了?”
系统:“之前我从你身上剥离的时候嘛,找了别的宿主……”
雷昂一点就透:“该不你是——”
“是。”系统诚恳地说,“是你的助理。”
雷昂简直想跳起来骂人,这事办得太失败了。他在宾尼心中的形象一定毁得干干净净:一直以来,雷昂都是打着忧国忧民的旗号在竞选,谁也不知道他一开始的目的是私人的,只是为了逃避剧情,以及扳倒海因斯。
“合着现在不是我在生他的气,是他在生我的气?”雷昂崩溃地心道。
他又何尝不是背叛了和宾尼之间的理想?
想到这里,雷昂无论如何也没法理直气壮地坐着,他站起来,顶着客厅里三个人的目光走向厨房,里面的两个人背对着他忙碌着。
出乎意料,在厨房里占主导权的居然是露莎,宾尼只是在旁边帮她切菜,雷昂站在门框旁,思前想后,还是露莎转身时发现他,顿时像是明白什么,推了宾尼一把:“雷昂好像想和你说话。”
“我……”雷昂还没反驳,宾尼已经飞块地放下菜刀走出来,掏出手帕擦着手。
雷昂眼睁睁地看他走过来,只得邀请道:“我们去阳台谈吧。”
经过客厅,显然刚才还瘫做一团的三个人全支棱起来了,一副“你们快点吵我们想看热闹”的模样,雷昂没理他们,只是加快脚步,结果宾尼比他更快一步地打开阳台门。
两人走出去,宾尼掏出打火机,才发现雷昂没拿烟,显然愣了一下。
“戒烟了。”雷昂看见他的习惯动作,开始怀疑自己冲动之下的决定是不是有问题。
“哦。”宾尼把打火机收进口袋,低着头,倒也没有垂头丧气的感觉。
“……”雷昂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聊,从系统,还是——
“不能聊到我,”系统突然说,“我们有保密协议的。”
雷昂在心里骂它:你自己办事有问题,暴露了身份,还让我们揣着明白装糊涂?
糟心的东西。
最后,他叹了口气,背靠着阳台,坦白道:“我参加竞选完全出于私心。
“我不是伊迪丝,没有那种玉石俱焚的猛劲,对头家和社会也没什么期待,甚至之前有很多次,我都在想,假如伊迪丝没死,我协助他成为总统也不错。
“伊迪丝要人气有人气,要决心有决心,竞选成功,我可以脱离海因斯,找个地方隐居,安稳度日,竞选失败,以他的性格,也不会丢下我不管。”
可是最该活下来的斗士偏偏没有没有活下来。雷昂很多次地想白,如果他还活着,对这个头家有什么样的期待?他会做什么去改变这里?
同时他也会无奈地想,“事到如今还是会想到伊迪丝,还是历练不够吗?”
这份怀缅,怕是到死才会结束吧。
“但我也不是为了和他的约定才决心成为总统,因为……他去世后,除了我自己,无论哪个人坐上那个位置,我都没法信任。
“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没法回头,宾尼,帮我,我们离总统的位置只差一步。”
雷昂闭上嘴,忐忑不安地等着结果。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宾尼呆呆地说,“我还以为你会生我的气……”
他没再说多余的话,而是道,“如果我不愿意帮你,就不会回来。”他突然张开双臂,拥抱雷昂,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很想你。”
雷昂长吁一口气,自嘲道:“如果你不帮我,我真没勇气继续往下走,格森说得没错,‘总统’不是结束,只是个开始……”
沉默片刻,他郑重地说:“谢谢。”
他们默契地对“系统”只字不谈,只确定了彼此的目标是一致的。
两个人离开阳台走进室内,发现屋里的气氛轻松多了,露莎,奥斯卡,詹姆斯和凯文已经享用起午餐,闲谈中夹杂着刀子划在盘子上的声音。
雷昂和宾尼相视一笑,同样坐在桌边,詹姆斯拿起酒杯,用勺子敲了敲,欢快地说:“我和凯文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知道辛迪的联系方式了。”
“恭喜。”露莎率先端起杯子。
六个人一齐碰杯。
“你们猜他会用什么办法应对?”奥斯卡问。
“那要看海因斯是不是在赌。”雷昂说。
如果他转移财产只是在赌和辛迪之间的感情,雷昂可看不出这结果有任何改变。
……
“海因斯在我手里,不想让他出事的话,就把你带走的钱全部送回来……”
奥斯卡一字一顿地读完这封由詹姆斯草拟的邮件,摸着下巴,纳闷地说:“我怎么感觉这是一封勒索信。”
“不要留下把柄,”凯文也提议道,“再写委婉点。”
“可是这么写很酷啊。”詹姆斯反驳。
“我们上不是什么危险分子!”奥斯卡拍了他一掌。
于是詹姆斯只好修改联络信:“海因斯在我们这里,速与我们联系。”
下午四点,雷昂和辛迪隔着屏幕再度见面。
“你把海因斯带到哪儿了?”辛迪第一句话就是追问海因斯的下落。
雷昂心中有了底,从容地说:“他在这里。”
“信不信我告你绑架?”
雷昂笑了,他没想到到现在,辛迪还会抱着这样天真的念头:“你想去哪儿告我?警察局?”他把曾经从海因斯那里收到的话还了回去。
辛迪哑然片刻,怒道:“你难道不怕我曝光你的所作所为。”
“我这里有一段录像,可以指证海因斯当街杀人。”雷昂说,“你不怕的话,大可以试试看。我保证这段录像你让他死得更快。”
辛迪没说话。
于是雷昂继续说:“让我猜一下,你为什么愿意联络我——海因斯给你的钱需要他本人在场才能提出来吧?”
辛迪的眼神闪烁一下,不由得转过头:“关你什么事?”
雷昂知道自己押准了,真是惊喜,虽说他早就怀疑两人的感情没那么牢固,但他没想到撕破这份感情就像撕破一张纸一样简单,“辛迪先生,我找你,不过是为了做一笔交易。”
“交易?”辛迪愣了一下,立刻本能地拒绝,“我不会听你说的任何交易。”
“是吗?”雷昂反问,“你打算一无所有,就这样狼狈退出?或者你想等海因斯出来?别忘了我刚才说过什么,我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辛迪犹豫道:“你,想说什么?就算你要钱我也拿不到。”
“我要海因斯的账户流水,你在财务上有涉足吧?”雷昂干脆地说,“我可以出钱买。”
辛迪低下头,右手无意识地摩擦着左手手指上的指环。
“你可以开价。”雷昂说,“海因斯对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你也不可能再回到x头,但你自己还有光明的前景,别让他成为你的污点。”
然后,他威胁地盯着辛迪:“就算你不交给我,别人也会找你,现在我和你停留在谈判阶段,但假如格森或者洛伊抓到你,那就不是给钱,而是索命的事。”
辛迪身躯一震,低声说:“你得给我的间考虑。”
“好吧,今晚我会再联络你。”雷昂深知夜长梦多,不打算给对方更多的考虑时间。
雷昂站在厨房里,拿着菜刀。
他并不是想切菜,而是思考用这把刀结束海因斯的性命,你是什么感觉。
系统:“你……要杀人?”
雷昂下意识地掏烟,什么也没有从口袋里掏出来,他啧了一声:“会违反你们什么规定吗?”
“规定倒是没有,”系统说,“我们的案例里不乏为了完成任务杀死复仇对象的任务者,可是……我以为……”
它本以为雷昂不会采取这种做法。
“杀人犯法,不是吗?”它小声地说。
这违背了雷昂的初衷。
雷昂将菜刀横在眼前,一想到自己要拿这玩意杀海因斯,怎么都有种“日在校园”的结局感。
菜刀果然才是对付渣男的最终杀器吗?
系统打断他:“喂,雷昂……”这回直呼其名,连“哥们”都不叫了。
雷昂掂了掂刀,漫不经心地说:“洛伊想要我的把柄,这样才能和我合作,他的把柄是杀人,没有同等分量的东西给他,他是不会满足的。”
“可你这么做……万一他背叛你?”
“我也会背叛他。”雷昂分析道,“没好处的,只要他的罪证没有拿出来,他还可以和格森参加下一届选举,他很清楚,如果他曝光我,我只能和他鱼死网破。”
海因斯在傍晚六点重押送到这里。
绞肉机和狼人,以及一个没有人见过的男人,一起将海因斯带过来。
原本,雷昂以为“都市传说”吸纳了新队员,可身为新队长的露莎惊愕地问:“他是谁?屠夫呢?”他这才知道,这个人和他们没有关系。
“他是格森塞过来的,”狼人没好气地说,“他在边境追上了我们,说要交换一个队员作为保障。”
“他要走了屠夫?”露莎追问。
“屠夫”是他们队里最年长,最有经验的队员,可谓价值无法估量,再加上他和地火一样,在露莎还没成为队长时,就和她在一起,彼此有着深厚的情谊。
“是大叔自愿过去的……”狼人说一半,没有说完。
雷昂暗自点头,屠夫也有自己的考量,往阴暗里想,正因为他经验丰富,和露莎的感情很深,在格森那里不至于被洗脑倒戈。
露莎咬咬唇,盯上新人。
格森送来的“新人”是个中年人,身高有一米九,穿着背心和迷彩裤,胸前还挂着狗牌,他有一双锐利的铁青色的眼睛,褐色的头发剪成寸短,夹杂着不少白发。
看他的年龄和气质,肯定也是和格森去了很多战场,不是那么轻易就妥协的人物,格森这次的交换,双方失去和得到的都比较持平。
露莎无法挑剔,只得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林克。”对方挺直背,一板一眼地回答。
只从这个回答,雷昂便能预料到他和露莎的这只小队不会很融洽,露莎太随性了。
显然,露莎自己也发现这点,她纠结地皱着眉,看向雷昂:“怎么办?你觉得这样就好吗?”
“也只能如此吧。”雷昂说,拒绝安插这个“钉子”的话,格森怎么会罢休?大家达成一个共识,再各自防备就是了。
这样明目张胆地送过来,总比偷偷摸摸地安插间谍要强。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海因斯一直盯着雷昂。
其实雷昂来到这个世界后,和海因斯并没有正面交锋过,硬要说交集的话,也就是早期海因斯打给他的电话,后期全是与海因斯麾下的“棋子”在交战。
现在,王见王……吗?
但是,海因斯已经失去了和雷昂叫板的资本。
一想到这里,海因斯便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喂,雷昂!你不看看我吗?”
雷昂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海因斯和系统给他的记忆中的霸总相比,变化很大,应该说已经判若两人。
现在的海因斯,因为落在露莎手里,上差点重杀死,吃了不少苦头,明显消瘦阴郁了不少。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雷昂冷淡地说。
这是事实,海因斯于他而言,已经没用了,就像是拿来练手的boss一样,当主角晋级到高处,这个boss也没什么用了。
以后,带给雷昂威胁最大的可能是格森,可能是财团的余孽,可能是傀儡总统肯迪背后的o头,甚至可能是左右摇摆的洛伊,但再也不你是他。
海因斯突如起来地刷存在感,让雷昂身边的人都怒目相向,尤其是奥斯卡。
“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雷昂说。
海因斯曾经让他一想起来就头疼,今时不同往日啊,现在摆在雷昂面前反而是更严峻的问题:海因斯,杀还是不杀?是推向法庭,让他成为一个反面教材,一个前车之鉴,还是在这里亲手要了他的命,让他成为自己和洛依之间互相信赖的‘依托’?
“不是吧?”海因斯狞笑,“你连我‘那份’也不要了?”
“我已经联络到辛迪,”雷昂停在他面前,盯着他说,“我只要你的账本。”然后他对露莎说,“把他关到洛伊隔壁的房间里吧。”
海因斯狠狠地挣扎了一下,林克狠狠地拧住他的手臂,于是他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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