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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虚构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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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顿, 醒醒。”

    谁在叫他?

    好吵……

    “雷昂!雷昂!”

    雷昂艰难地睁开眼睛,感到头痛欲裂,眼皮像是坠了石头一样沉重。

    他感觉自己已经沉睡了一个世纪。

    “醒了?”身边的人笑着拍着他的肩膀, “说话的功夫就不动了,差点把我吓死。”

    雷昂刚醒, 眼前模糊一片,视线完全不定焦,仍是呆呆愣愣的模样。

    见他毫无反应,那人锤了他一拳:“还发呆, 怎么?舍不得醒过来了?”

    醒过来……

    雷昂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电脑。

    虽然是兼职,可他接了太多的活,天天面对电脑,干得头晕眼花:“我好像做了个梦。”

    “对, 干着活都能做梦, 你牛叉。”那人撇撇嘴,“跟你说多少次, 太累就休息, 太累就休息……”

    “你真唠叨。”雷昂露出微笑,无力地说。

    这人是他的室友。

    离开学校, 在外面租房子,雷昂发现租金远超他的想象。

    原文他在开学时还抱怨学校一年两千五的住宿费收费太高, 谁曾想学校的收费根本就是在做慈善。在学校外面, 稍微发达、人群集中一点的地段,一间普普通通的合租房间每个月都要至少一千二。

    更不巧的是,雷昂毕业这年正好赶上经济萎靡,失业率升高, 正策开始调控,城市有心遣返那些进城务工的乡村人,大面积整改拆除“临时住宅区”,地下室和改造房统统禁止出租,房价更是一升再升,掀起一大波“返乡潮”。

    雷昂不想回老家,而且他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老家”,更不想流落街头,于是在各个网站上发了找室友的信息。

    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找室友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容易,一个是房租和水电费能不能谈拢,一个是室友的品行到底合不合得来。

    伴随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修身养性的人越来越少,戾气重的人越来越多。

    雷昂可不想还没在城市里扎根立足,就先上了社会报纸的新闻头条。

    结果一系列面见后,雷昂发现找室友这事跟电视剧里的“相亲”活动也差不多,前前后后不知见了多少奇葩,终于敲定那天,他已经是精疲力尽。

    室友名叫托马斯,跟雷昂一样,自由工作者,职业是漫画家,忙,夜猫子,更重要的是,纯直,而且不在意他的性向。

    “你做了个什么梦?”室友问。

    “我梦见……”雷昂回忆自己的梦,“我在竞选总统。”

    “哈?你?哈哈哈哈哈!跟我好好说说!”托马斯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手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给,说来听听。”

    两个人租的依然是合租房里的一个房间:一间超大的卧室,房东节省空间地造了间独立卫浴,阳台被分成两块,其中一部分被改成厨房。

    房租一千五,水电费另算。

    这个空间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有点小,两个人商量一番,干脆把房间里的床拖出来还给房东,直接在地板上铺床铺和被子,只留下电脑桌椅和衣柜,其他所有家具也都不要,所以小冰箱、微波炉这些东西都放在地板上,还经常被埋在被子里,室内凌乱得没话说。

    要是偶尔加班熬夜忘了扔垃圾收拾掉素食餐盒,那气味更加感人肺腑。

    于是,两个人又订了个新规矩来保证清洁,那就是“进门必须脱鞋脱袜”。

    雷昂回忆他的梦境,喝了一口冰啤,说:“我梦见自己出道当了演员,成为明星,特别受欢迎,吸引数以千万的粉丝尖叫着要嫁给我,拿奖拿到手软,有七八个富豪都是我的追求者。但我其实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竞选总统。当明星就是为了竞选总统。”

    托马斯听得乐不可支:“我怎么觉得这是句宣传词啊?‘为了竞选,雷昂·莫顿毅然决然,决定出道成为偶像’?”

    雷昂没理他,继续回忆:“在我的演绎事业达到最高峰期,我从富豪们手里也捞够了钱。我宣布参加竞选,所有人都疯了:粉丝们纷纷表示要给我投票,社会各界人士大发议论。

    “批评家年跳出来批判我是个演员,不该竞选,被粉丝们护驾喷回去。我在网上公布很多富豪们的黑历史,原来我和他们周旋谈恋爱只是为了拿到能将他们一击致命的把柄。”

    “卧槽,”托马斯挑眉,上下打量着他,“看不出来你小子人五人六的,梦里还是个腹黑?”

    “去你的,都说了是梦。”雷昂放松下来,笑着推了他一把,“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速冻食品,饿死我没人给你讲故事。”

    托马斯又翻了翻冰箱。

    他们这段时间都在加班加点,没人出去吃饭,微波食品早就被扫荡一空,连啤酒都快耗尽,只剩寥寥几瓶。

    又得去超市扫货了。

    “只有一包微波爆米花,要吗?”

    “算了,点外卖吧。”雷昂叹口气,抱怨,“我在梦里吃得住得比这好多了。”

    “可不是,梦里什么都有。要不你别吃了,洗洗睡吧。”托马斯翻白眼道。

    雷昂用手耙了耙头发,喝着啤酒,摸索着找手机。

    “后来呢?”托马斯又问。

    “哦?哦,帖子一度被删除。正在这时,有个出版社联系了我,一个员工,名叫艾瑞德,他说可以违规帮我出书,于是富豪们的罪证集合成一本书出版了。

    “我公布的证据掀起了轩然大波,富豪们纷纷落马,要么被抓,要么被起诉。他们的靠山肯定不愿意,于是雇佣杀手组织来暗杀我,这时候又有人出来保护我。”

    “他们的靠山是哪个?”

    托马斯好像犯了职业病,从被子里刨出素材本和钢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邻国是个极为发达的国家,O国,它一直控制我所在的那个国家,X国,富豪财团包括军队全是O国的棋子。”雷昂说一半觉得不对,“你在写什么?取材?你该不会想画这个故事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这种题材,一直没灵感,你多多说,万一过稿了我请你吃饭。”托马斯央求道,“你又不写不画,放着也是浪费啊。”

    “服你。”雷昂为对方的职业精神表示无奈,“总之,我和艾瑞德都申请正治避难,暂时离开国家,同行的人里有个男人……”

    他顿住了。

    “有个男人,怎么了?”托马斯催促着。

    雷昂抖着嘴唇,没有说话。

    “怎么啦?”托马斯拿着笔,抬起头,又问一遍。

    雷昂喝了口啤酒,将空罐子丢在一边,看着地板,突然嗤笑一声,轻浮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们的性向,还能是什么?这段你改改,改成七八个美女,符合你的一贯作品风格了。”

    “谁的一贯作品风格啊?”托马斯秒懂,立刻开玩笑转移话题,“七八个美女?卧槽,别说作品能不能过审了,我看你小子是巴不得我被抓进去劳改是吧?”

    “看你这小鸡崽子的体格,劳改有什么不好?劳改等于增肌。”

    “捡肥皂还差不多。”

    “滚边去!”

    “后来?然后怎么了?”

    雷昂回忆一会儿,脸色阴郁下来:“我们逃到国外,资产全部被冻结,我们过得很艰难。在追杀中,不断地有人因为我而死掉,艾瑞德也被迫失散了,只有两个人始终陪在我身边。

    “但是一直逃也不是办法,在露莎——我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死去的当天,我还是被关在监狱里。我前后进过三次监狱。他们要求将我遣送回国,但因为我申请的是正治避难,所以这个国家的国务卿和法院都没有批准。我也利用这个空子活了下来。”

    托马斯下笔飞快,感慨道:“没想到还有高能有泪点,我什么时候能做这样的梦,也不愁画不出来东西。之后呢?”

    “我的狂热粉丝兰瑟,决定暗杀O国总统。他偷偷开走一家歼击机,攻击O国总统的轿车,后来更是引爆,同归于尽。”

    “卧槽这么狂热的吗?这段听起来带感,可绝对不能画!”

    “O国总统的死亡成为一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兰瑟受到我的指使,可兰瑟因我去暗杀是个不争的事实。”

    “兰瑟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不是!”雷昂断然否定,“他……”他捏捏眉心,随意地说,“没什么,那个人只是个路人而已。可能是潜意识觉得全是剧情太无聊,给我添点感情戏。”

    “嗯,好,”托马斯也没多问,作为纯直男,他的注意力全在剧情上,“之后发生了什么?”

    “人人开始盛传我是个大du裁者,我的和平发言再也不能得到信任。O国集合军队兵临前线,要求国家将我交给他们,为O国总统血债血偿。”

    “这也太刺激了。”托马斯感慨着,不停地写。

    “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军队。好在有个朋友,洛伊,我曾经在矿场上把他救下来,他也发誓要报答我。他训练出一个州的雇佣兵,为我所用。”雷昂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但雇佣兵对抗军队还是异想天开,我陷入了困局。”

    “是挺困难的。”托马斯赞同。

    他刚想继续说什么,门铃响了。

    “外卖到了。”雷昂站起来,打开门,把外卖袋子拎起来,一路踢开地板上的被褥,将袋子放在地上,“一起吃。”

    “又吃炸鸡?你脑子里有没有对‘美食’的概念。”托马斯嘟囔着,从袋子里拿出炸鸡盒,“烟也是,什么时候能戒掉?”

    雷昂愣了一下,看了看带着星火的烟头,轻声说:“抽完这盒就戒。”

    “我信你个鬼!”托马斯笑道,“前天,大前天……你都是这么说的。”

    “这次是真的。”雷昂郑重地说,“我会戒掉的。”

    见他不是在开玩笑,托马斯脸上的笑容消失,问道:“怎么了?”

    “梦里,因为一支烟,我把一个人害死了。”雷昂简短地说,“心有余悸。”

    “是,那个人吗?”托马斯心思灵活,脑洞大,一下子联想到雷昂的言外之意。

    “别问了。”雷昂说着,摆摆手,“那只是个梦。”

    “能被一个梦刺激到戒烟的地步……”托马斯嘀咕,“不简单啊。”

    雷昂没有说话,戴上塑料手套,从盒子里捡出一块炸鸡,飞快地吃起来。

    下雨了。

    宾尼抬头看着昏暗沉重的天空,雨点不间歇地落下来,密密麻麻地形成雨帘。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另一栋大楼外缓缓停住。

    宾尼思索片刻,信步走进雨里,顶着大雨,他依然不急不忙,保证一颗泥点都不会被溅起来粘在裤腿上。

    他走到商务车旁,后座车门立刻打开,洛伊探出脑袋,说:“快进来。”

    车厢内开了空调,温度比外面高了不止两三倍。

    “怎么没打伞?”洛伊问。

    “忘了。”宾尼回答。

    这几天他总是忘东往西,心思完全不在生活里。

    “把西装外套脱了吧,小心着凉。”

    洛伊没有追问这个一向谨慎的男人忘记带伞的原因,转而提议道。

    宾尼脱下外套,驾驶座上的里曼随后调高车内空调的温度。

    “这么说,雷昂真的成功逃了。”洛伊啧啧道,“你们搞得还挺传奇。”

    “他不是逃。”宾尼反驳。

    “是啊,他溜了,他丢下烂摊子走了……看你想怎么说都行。”洛伊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要是他能把格森也一波带走,我这边真的感激不尽。”

    宾尼沉默。

    他不喜欢洛伊谈到雷昂的语气,好像雷昂做错了什么事,但这一切其实是他自己导致的。

    如果不是雷昂信任他,恐怕早就拆穿这一切。

    “我听说是你陷害了雷昂。”坐在驾驶座的里曼突然开口道。

    “里曼文生!”洛伊严厉地呵斥。

    “你听谁说的?”宾尼没有动气,反问道。

    “网上的流言,传得很广。”里曼僵硬地回答,“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只想保住雷昂的命。宾尼暗想,你们都希望他是个英雄,但这个关头,当英雄真的会死。

    “里曼文生,也许你该对我们的客人礼貌点。”洛伊皱眉道。

    “他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里曼咬牙切齿地说。

    宾尼立刻知道他的立场。

    里曼可能和艾伦一样,是在心里支持雷昂的人之一,尽管他的阵营在洛伊这里。

    “格森想搞什么鬼?”宾尼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问。

    里曼握紧方向盘,克制着没有说更多无礼的话。

    “露莎传来的消息说,格森会逼宫,让总统让位。”洛伊说,“他已经搞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委员会,时候一到,肯迪就得滚出去。”

    “然后呢?”

    “然后?继续和O国合作。”洛伊用手蹭蹭鼻尖,“里曼文生,是吧?说了什么失业率什么补偿金之类的东西,按照我的理解,格森认为能让国民年继续活下去不被饿死的方法,是依附O国,被发达国家的力量带着脱贫。”

    “你打算怎么做?”

    “我理解不了。里曼文生,你来说。”洛伊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宾尼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能不把所有事放在心上。

    “我认为没办法,”里曼余怒未消,还是很给洛伊面子地解释,“格森太强了。他掌握着军方所有的力量。他肯定为了竞选筹备许多年了,不对,说不定他的祖父就开始准备这个计划,直到孙子爬上军方最高位,然后全力进攻总统宝座。”

    “家族力量,呵?”洛伊嘲讽地笑道,“这就是为什么王侯将相不能有种,一旦他们有了孩子,谁都会希望权利和财富可以世袭。”

    “我告诉过你很多遍,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里曼叹口气,习以为常地说。

    车门又被拉开,一阵寒风夹杂着雨卷进来。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正站在车外看着他们,雨点落在他的风衣上,又迅速滑落——这是防水风衣。

    “嘿!我们这不是出租车!”里曼想让他下去。

    对方丝毫不畏惧,直接坐在副驾驶座上,脱下风衣,抖落上真的水珠。

    宾尼觉得这个人很熟悉,莫名地熟悉。

    他可能和对方有过匆匆一瞥,才会留下这样浅薄的印象。

    “我的字典里不存在‘没办法’这三个字。”洛伊双手交叉,抵着下巴,轻轻地笑道,“埃尔温文生,里曼文生,郑重向你们介绍……”

    “啊。”宾尼失态地脱口而出一声轻呼。

    这个人的身形,他的眼睛……

    想起来了。

    “‘G’,杀手G。”此人拉下墨镜,嘴角勾起微笑。

    宾尼瞳孔紧缩:伊迪丝!那个击穿伊迪丝的脖子,又迅速消失在繁密的枝叶里的身影。

    没错,他不会认错的。

    假如雷昂在这里,此刻必定已经跳起来和这个人拼个你死我活,但宾尼更加小心,他还不知道洛伊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人在未来的行动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能轻举妄动。

    除掉他的方法还有很多,冷静。

    宾尼这样对自己说着,将情绪平复下来。

    为了掩饰方才的失态,他看向洛伊:“你要刺杀格森?”

    尽管知道洛伊从不按套路出牌,但这份行动力还是远超宾尼的想象。

    在得知候选人之一有格森后,他二话不说,以爱德森提供的货源做筹码,和杀手组织达成可谈交易。

    为了扳倒具有巨大压迫力的格森,他已然不择手段。

    他从来没想过什么民意,或者什么和平,他的行动准则很简单,很直接:

    凡挡吾者,吾必除之。

    “哦,格森或者O国最高领导人。”洛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是拆掉他们同盟的最快方法。”

    “你确定他办得到?”宾尼怀疑地问道。

    “只要钱给够,我就能办到。”杀手G说着,重新将风衣披在肩膀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从来不挑人。”

    “什么意思?”宾尼警觉地问。

    气氛再度变得紧张。

    宾尼反复考虑一个问题:莫非,对方已经认出他来了?

    他紧紧盯着G,仿佛坚持要对方掏出一个说法。

    “我雇你来,不是让你来刺激埃尔温文生的。”洛伊不高兴地制止道。

    “当然,老板最大。”杀手G做了个鬼脸。

    “你不能用暗杀的方法解决问题。”里曼转过头,白着脸说,“洛伊,我说过很多遍了。”

    “为什么不能?历史上很多麻烦问题都是被暗杀解决的。”洛伊阴沉地说,“既然格森从来没想过用温和方法解决矛盾,我就要告诉他,我也不是什么和气的人。”

    “你参加竞选只是想胡闹而已。”里曼再也无法忍受,直截了当地说,“只要能将世界闹个天翻地覆,你根本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发生什么事情,造成什么影响。这已经超出报仇的范围了,你真的想过后果是什么吗?”

    “你在指责我吗?好像你才是那个纠结小队想复仇的人!”洛伊反唇相讥。

    从见到宾尼开始便堆积的怒火,在里曼的心中爆发了:

    “你和埃尔温合作?可以,反正我随时能干掉他!可一群顶级杀手?你就是个小孩子,洛伊!拿国家关系作为你发脾气的渠道!”

    言罢,里曼打开车门,冲进雨中,怒气冲冲地离开。

    宾尼也立刻拉开车门,想下车去追他,只听见洛伊冷冷的声音:“不用,该走的总是要走。”

    “留也留不住。”他的声音中有几分僵硬。

    宾尼慢慢放开手,这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这场冬雨下了很长时间,直到宾尼和洛伊以及G聊完,雨终于停了。

    宾尼下车,抬头看着如洗过一般湛蓝的天空,那些黑暗的云朵已经化作雨,落在更加黑暗的大地上。

    洛伊的车在他身后缓缓开走,他没有理会对方的离开。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然后,听见一个自心底发出的声音:

    “您好,欢迎来到游戏《X国贵族迷情,他和他的放肆爱》,绑定更新,宿主更新,资料更新,进程:百分之一……”

    “什么?”

    宾尼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错愕。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用手指轻轻揉着耳朵,可依然挡不住脑海里的声音:

    “进程:百分之三十……”

    一辆拉风的凯迪拉克停在他面前,透过车窗,凯文对他做了个手势:“上车?”

    宾尼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你这辆车也太显眼了。”

    “羡慕啊?”凯文不以为然地反问。

    “你不怕被贫民拦车砸车就行。”宾尼严肃地说,“这个关头,任何一丝显眼都可能成为刺激暴动的□□。”

    “A州还行。何况,我现在可是A州福利事业的主要组织人。”凯文将车停到路边。

    没有他的帮助,雷昂未必能赶在经济危机之前把福利制度建立起来。

    “我以为你去找雷昂了。”宾尼说。

    他们之前商量过,凯文帮助宾尼的唯一条件,就是当雷昂去国外后,他要在雷昂身边。

    宾尼不去细想凯文想干什么,那时候,“答应”是唯一能保证交易达成的办法。

    “我会走,但不是去雷昂那里。”凯文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贝丝快疯了。股票市场崩溃,失业率提高,公司离破产大概只有一步。这时候,我只能加快速度,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升空计划上,毕竟我是在和时间赛跑。万一明天我的公司就破产,我也要保证发射成功。”

    “进程:百分之六十……”

    宾尼晃晃脑袋,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声音有些烦躁,他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危机到来的声音?”

    “不,不是说艺术,是……”

    “你知道吗?在你说之前,我一直把这当成一个新的冒险。”凯文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我没想到这‘冒险’的后果远超我的想象,你是对的,我从来没想到经济会崩溃到这个地步。”

    “进程:百分之八十……”

    凯文看着窗外,在那小小的窗户前,大批的人排着长队领取救济粮。

    廉租房和粮食票的福利是雷昂离开前做的,纵使他已是恶名昭彰,可任谁都得承认,这是他在成为代表期间做的最好的决定。

    曾经有人提议废除,觉得不能再使用卖国贼的正策,但被大批民众抗议的呼声顶了回去。

    民众年不在乎正策来自谁,他们只知道这两条正策能保证他们有地方住,有粮食可以领,能保证他们在经济崩溃中挣扎着活下去。

    “说不定,这次我们都亏了,那个叫奥斯卡的会占了所有的便宜。”凯文玩笑似地说。

    宾尼勉强扯扯嘴角,不是他不关心,只是他避免让自己去想这些。

    这时候,他没法再分心。

    凯文迟疑片刻,继续说:“可是我在某个俱乐部里还是听到一些风声。”

    他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很快闭上嘴。

    “什么?”宾尼问。

    “有人雇了杀手,要在逃亡路上,取雷昂的命。”

    宾尼心里一咯噔,莫名地回忆起刚刚和杀手G见面时,对方的神态和话语:

    “……我们从来不挑人……”

    难道?

    “不会的,奥斯卡在。”宾尼下意识地说,“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凯文耸肩,“既然你这么说……”

    “我会联络奥斯卡确认。”宾尼咬牙说。

    他的头越来越疼了。

    “进程:百分之百。系统上线。”

    一个人起来十分欠揍的声音在宾尼的脑海里响起:“哥们……啊呸!玩家91066,欢迎使用系统。”

    宾尼猛地挺直后背。

    “怎么了?”凯文被他的大动作吓了一跳。

    宾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稳地说:“我的神智可能出问题了。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不会吧?又来一个?!”藏在他脑海里的不明声音,发出一阵哀嚎。

    船舱里。

    奥斯卡再次摇晃着雷昂的躯体,依然没有反应,他不死心,掐着雷昂的人中,用仿佛要把指甲扎进去的力量。

    在他制造的如此强烈的疼痛中,雷昂依然没有醒转,犹如确定死亡般毫无反应。

    “见鬼!”奥斯卡张开五指,将额头上的头发拢起来,轻轻扯着,“怎么回事?”

    是生病吗?还是打击太大?

    可不管哪个猜测,在昏迷不醒的雷昂面前,都显得毫无说服力。

    奥斯卡懊恼地挠挠头发。

    这是辆运货船,没有配备船医,海上也没有这样的条件,一切都得等上了陆地才行。

    如果雷昂一直昏迷着,令人担心还是其次,主要是影响行动,奥斯卡本事再大,也不能保证能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混过重重关卡,躲开层层暗算——假如有的话。

    他对照顾病人一点经验也没有,更怀疑就算一个真正的医生站在这里也未必有办法。

    正在他手足无措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

    奥斯卡提高警觉。

    他之前和船上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随便靠近船舱,现在海上风平浪静,他又刚从船员室回来,所以不可能是自己人。

    那就是——

    奥斯卡瞪着躺在床上的雷昂苦笑:

    雷昂啊雷昂,你倒是一睡不起可清闲了,你让我怎么办?

    他接下宾尼的请求时,可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不,应该说,他知道雷昂树敌不少,但在他心中,这无非就是再一次地和雷昂最肩战斗,互相照看后背而已。

    他们还能互相斗嘴解闷。

    在他的预想中,可从来没有预料过雷昂会一睡不起,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连意识都没了。

    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万一有敌人混在船员里一起上来。

    麻烦真多。

    他活动手指,贴着墙壁站在门后,握紧挂在腰带上的匕首。

    总之,文保护雷昂,度过这关再说吧。

    在医院排队挂号的时候,宾尼仍听见脑子里的不明声音在喋喋不休:“我说哥们,有一个不停质疑的人就够了,又来一个还让不让我们好好工作了?体谅一下我行吗?

    “我再说明一下:你没病,你很正常,你只是被我绑定了。要不你也花三天时间做实验?”

    事实证明,宾尼的接受度要高一些。

    也许是尽管他看过相关的小说,也想不出能有什么邪恶力量会做这种无聊的实验。

    只不过半天,做完各种检查显示一切正常后,他深吸一口气:“你绑定我要做什么?”

    “哦哦,终于能沟通了。”系统开心地说,“来来来,亲,我来给你讲一下大致剧情:

    “《X国贵族迷情,他和他的放肆爱》这本书,讲述了一个绝美无双少年——他的名字已经废了,而且和你的任务没什么关系——所以你不用管他是谁。总之,他意外被一个中了X药的霸道豪门男人强迫发生了一夜、情,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之后,主角醒来,因为过于害怕,逃跑了……”

    宾尼:“???”

    这桥段有点耳熟。

    “豪门男人醒来,对当晚发生的事非常生气,他认为,主角就是给他下药的人,于是把主角抓了回来,各种折磨……”

    “我猜那个豪门男人是不是叫海因斯?”宾尼冷静地问。

    “哈?你怎么知道?”系统沾沾自喜,“这个故事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我不知道,只是在诈你。”

    如果系统是人,此刻怕是已经无语凝噎:“怎么你们这些玩家各个都这么有个性,完全不配合的吗?”

    “这些?”宾尼抓住这个关键词,垂下眼帘道,“所以在我之前还有其他人被你……绑定吗?”

    “是,都是前玩家,不要在意。”

    系统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对现任说“那不过是前任,我现在只有你”的渣。

    宾尼产生不了这么多的联想,他只是在医院走廊的等候椅上坐下,继续问道:“你说得话,和我朋友的经历很相似。”

    尽管只是一小段,但是,除非海因斯疯了,否则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下药吧?

    他的心中已经是疑云重生:“你继续说。”

    “呃,”系统仿佛硬着头皮说下去,“于是男主拼命逃走,又被抓回来,再被虐待,接着又逃,又被抓……豪门男人最后一次将男主抓回来,愤怒之下失手将男主从四楼推了下去,男主重伤昏迷,成为植物人,再起不能。”

    “……”

    宾尼一时无法说出内心感受,因为他觉得自己的SAN值在狂掉。

    “玩家,你的任务,就是竞选总统,建立健全的法律体系,给男主讨回一个公道。”

    宾尼:“???”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浮夸的故事里,这个名为“系统”的东西,发布的任务还挺……严肃的?

    但是——

    这个男主的经历为什么和雷昂的这么像?

    除了昏迷成为植物人外,难道除了雷昂,还有人被海因斯这么折磨过吗?

    亦或是说……

    “你的上一任宿主是谁?”宾尼冷峻地问。

    “宿主无权知道。”

    “那我不接这个任务。我很忙,没空跟你玩游戏。”

    宾尼一口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轻云淡的《无限破产危机》,超好看,超实用,在线学习多种理财知识。最重要的是:大佬超勤快,入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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