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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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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火耐心地排着队, 好不容易从据说是“网红店”的某冷饮店里买到水果杯。如果这杯子的分量能和这家店的名气一样大,老板十成已经破产跳楼。

    也许这就是变成现在这个分量的原因——避免悲剧发生。

    长长的队伍里,有些女孩注意到他的脸和身材, 互相拉扯着嘀嘀咕咕地笑闹起来。

    他置若罔闻,拿着水果杯走到车子旁, 抬手敲了敲窗户。

    露莎在车里,坐在后座上看车载电视,听见声音赶紧打开车窗,伸手接过水果杯, 眉开眼笑:“谢谢!你最好了!”

    她打开盖子,递过去:“来一个尝尝?”

    “不用。”

    地火从来不把表情表现在脸上,绕车子的另一边,打开门坐进副驾驶位上:“在看什么?”

    “关于竞选的新闻。”露莎含着蜜瓜块,说话声音含含糊糊。

    电视上, 主持人一本正经地说盘点着各州的竞选状况:

    竞选开始以来, 当属A州的代表选举动静最大,结束最快。

    先是霍克家被连根拔起, 凯南·霍克和巴尔·霍克一前一后远走他乡, 后是科萨家落选。

    而击败他们的雷昂·莫顿,又因谋杀罪被判了死刑转无期徒刑, 被取消竞选资格。

    随着雷昂落败,奥斯卡·科萨重回竞选台, A州代表之位也随即落在他的头上。

    可在记者发布会上, 奥斯卡却拿着话筒,公然道:“我现在坐在A州代表的位置上,不过是帮我认识的一个人保管它,我们不是朋友, 也绝不会成为仇人。我,或者你们,都只需要知道,有一天,他会回来,把这个位置重新拿回去。

    “我期待这一天,我知道自己根本不用等很久!”

    现场一片哗然,继而大乱,各种问题从记者口中源源不断地抛向奥斯卡,他只是拒绝继续回答。

    发布会结束后,奥斯卡在人群的簇拥下走出大厦,坐进轿车后座,柯罗已经坐在副驾驶上等着。

    “你刚刚的发言不该是一个新任代表的发言。”柯罗示意司机开车,并转过头,对弟弟说。

    “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奥斯卡不以为然地道,“雷昂会回来,那家伙,他有目标和决心,哪怕快死了,爬也会爬回来。”

    “万一他死了呢?”柯罗反问,“毒贩可不讲什么大义凛然。”

    “怎会?祸害遗千年。”奥斯卡好似说着玩笑话,表情倒是很认真。

    他们一齐看向正府大楼前的广场,那里不缺的是为雷昂叫屈的□□者,他们举着牌子,拦截官员车辆,希望得到一个交代。

    而事件的中心,雷昂,却迟迟没有人见到,有关部门更是直接相互之间踢起了皮球,将这个问题转来转去,就是不肯接在手里。

    “顶替雷昂的人,安排的是谁?”奥斯卡问。

    在雷昂离开监狱的同时,有一个人冒充他的身份进了监狱,顶替他的位置。

    “是我的人。”柯罗漫不经心地说,“还在调查监狱里的‘替换事件’,我让那个人在监狱里做了点误导,让所有人都以为雷昂想方设法地入狱又出狱,就是为了阻止这次B州的‘吸毒合法提议’。”

    “你把雷昂当做诱饵?”奥斯卡一眼看出对方的意图。

    “诱饵,得等目标被钓出来才能算数。”柯罗似笑非笑地回答,“B州同样处于代表不明的状况,不是吗?”

    他打开车载电视,新闻播报的声音同时响起,主持人继续播报:

    在十二个州的代表竞选中,除了A州风起云涌,局势更加变幻莫测的当属E州无误。

    “……感觉,E州从竞选以来尸横遍野啊。”露莎咬着叉子,盯着电视上一连串的死亡名单发呆。

    “E州一直是个民风淳朴,人才辈出的地方。”地火应道。

    露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起来:“你在开玩笑!”

    地火抿了抿嘴唇,算是默认了。

    E州地势广阔,资源丰富,是X国IT,航天业和金融的主要聚集地。

    这里不仅盛产高价商品,还容纳了四个赫赫有名的□□家族,关系网和恩怨史如毛线团般错综复杂,难解难分。所谓的“竞选”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再度掀起战争的□□。

    在E州,少女逛街驾驶的可能是大号改装装甲车,老人的轮椅里很可能就放着武器,连小孩的书包里都可能掏出意想不到的玩意。

    他们的日常新闻是“九岁的小女孩为给宠物狗报仇,举枪打爆卡车车轮”,“因课堂纪律混乱,教师拔枪射击天花板”。“八十岁老太太遇到人贩抢孩子,连开数枪将其击毙”,“四名歹徒闯入新房欲图谋不轨,被房主狂轰三死一伤”……

    游客在E州行走坐卧都要格外小心,因为在别的地方顶多么人嘴炮,在E州,谁也不知道一个无心举动会不会迎来一场面·炮轰,当场被硬核教育。

    和E州的竞选比起来,A州的那点动荡简直像是大海里的一朵小浪花,不值一提。

    E州根本不存在一堆候选者的情况,只会有一个代表和一堆死人,直到这个代表被干掉,下一个幸存者补上。

    “为什么你们当初没有去E州?”她好奇地问,“明明E州听起来更需要有人维护治安。”

    地火回答:“外人在E州很难立足。而且如果我们到了E州,又被查出有大量的武器储备,只会被当成‘黑帮’的一员,没人会认为我们是正经为了保护人民,人民也不认为他们需要保护。

    “E州,全民皆兵。”

    露莎“嗯”了一声,看着电视。

    就在今天凌晨五点,E州上一个代表死于非命,下一个代表光荣登位,能不能坚守到最后,还要看他的本事。

    长长的候选人名单里,只有一个人吸引了露莎的注意力,他相貌俊秀,有一双瞳色不同的眼睛,最为醒目,照片旁是他的名字:

    “洛伊·埃尔文”。

    “洛伊·埃尔文。”雷昂坐在车里的地板上,看着屏幕,仿佛在自言自语。

    他们刚刚结束牌局,现在,雷昂抱着平板坐在房车的一个角落里,后背靠着柜子。

    宾尼周身一震,似乎很想双手掩面。

    “别啊,”雷昂斜视着他,轻轻地笑,“人家可是真的崇拜你。”

    “那只是,他以为自己得到新生了吧。”宾尼很淡定地说,移来移去的视线已经暴露他的心理活动。

    他和洛伊的交情也不过是亲眼目睹了对方的痛苦,将对方带出矿场,又收留了他几天而已。

    谁能料到后真的事呢?

    “亲手把魔王封印打开了……”宾尼做了个比喻。

    雷昂付之一笑,低下头,看着放在膝盖上的平板,继续打着字。

    宾尼问:“你在写什么?”

    “演讲稿,”雷昂捏了捏眉心,道,“反对毒品合法化的演讲,等我们把爱德森送到另一座监狱,我有预感,那时我们用得上这些。”

    他沉思着说:“我不想坐以待毙,毒品合法化是荒唐的。哪怕我是罪犯,他们也不能剥夺我抗议的权力。

    “我们要做的事还多着呢。”他兴致勃勃地道。

    后备箱传来沉重的东西丢进去的响动,和关闭车盖的撞击声,两分钟后,血刃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看了露莎一眼,随意地问:“为什么不吃葡萄?”

    “不喜欢。”露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哦。”血刃伸出手,把她堆在杯子边上的葡萄一把拢过来,丢一颗到嘴里,嚼着问,“回去吗?”

    “不是说了我可以到朋友家去一趟吗?”露莎以为他们要变卦,不满地道。

    “到你朋友那里干什么?狼人他们在等我们。”

    “很快的!很快的!”露莎连声说,然后她卖可怜地解释,“你们直接把我从学校‘绑架’到外面认领父亲的遗体,我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衣服,书本,还有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些难道都不需要了吗?”

    她的一番话让另外两个人都愧疚起来。

    “在哪儿?”血刃发动汽车,问道。

    露莎有些振奋,说了地点后,她没话找话地说:“你们觉得雷昂这个人怎么样?行动前,我补看了他的演讲。”

    “我看他只是被流水线工作逼疯了,”地火说,“他厌烦拧一颗钉子一分钱和组装一个零件五分钱,为了数量有限的一分钱和五分钱得一直站在流水线旁边的这点子破事,为了把五分的报酬提高到两百块,干脆来点大的。”

    露莎失笑地摇头:“你又在开玩笑了,谁会被那种事情逼疯?”

    地火又抿了抿唇,这次,他的确没有开玩笑,可露莎却没法理解。

    老队长尽管常年不沾家,但在经济上从来没有短缺过自己的女儿,很早之前他甚至有一喝醉就给女儿打钱的坏毛病。

    有一次他喝醉了胡打一通,等到地火核实时,发现老队长已经断断续续地给露莎汇款十四万。

    一个不缺金钱又没有父母在身边指导理财的孩子,自然不会在乎自己的钱是怎么花出去的,以及父亲是怎么把钱挣回来的。

    在老队长时期,他们的接过任务里,最高价的通缉犯也只是四十五万悬赏金。

    “柯罗好像很看重他。”露莎自言自语。

    这句话一出,地火和血刃的神情都有些凝重和阴暗。

    “怎么了?”露莎觉得气氛不太对。

    “我不相信被柯罗看重的人……”地火话音未落,血刃突然说,“他最好不要太被看重。”

    “什么意思?”

    “柯罗会利用他的弱点让他做事,一直,一直……”血刃的声音低下来,含着警告。

    “那你们是有什么被抓住的把柄吗?”露莎举一反三,疑惑地问。

    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地火解释道:“虽然我们能从柯罗那里拿到情报,可他从来不是个朋友,我们也不是在为他做事。”

    “哈……”露莎还是一脸怀疑。

    在另一边,宾尼和雷昂的讨论停止几分钟后,又继续下去:

    宾尼沉思着道:“我一直在想,我们出来的话,柯罗应该会派另一个人假装成我们的样子,呆在监狱里吧?”

    “啊?好像是吧。”雷昂随口回答,“问问露莎?”

    宾尼看着窗外摇晃的树枝,慢慢地道:“也许他在拿我们当诱饵?”

    雷昂很看重他的意见,立刻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柯罗提过监狱里有内奸。可这件事还没解决,他又打发我们来送毒枭。”宾尼说,“他不像是会把没结束的事留到以后的人。”

    雷昂也仰起头,看着车顶。

    新的事端,新的人物,不变的是其中永恒的利益和争斗。

    他忍不住掏出烟盒,抽出烟,勾了勾嘴角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自管干我们的。”

    本来便是命悬一线。

    他看向宾尼道:“我一直在想,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不如好好问问这个爱德森,让他把自己做过的坏事都交代出来,在法庭上也算是个反对吸毒的供证。”

    宾尼闻言,忍不住看向被五花大绑,还在睡梦中的爱德森,对方好不容易闭上嘴,安静的时候看起来倒也无害。

    “你觉得他会说实话吗?”

    爱德森这一路上插科打诨的话没少说,真正透露出的信息很少很少,有一大半时间是在怒骂杜曼,还有一小半时间在东拉西扯。

    尽管知道这是他在装疯卖傻,躲避被人审问、不愿和人好好交流的办法,可还是让人觉得堵心。

    车子在楼下停住,露莎拿起包下车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说完话就下来。”

    地火已经打开门,走下来,闻言,看了看血刃,示意他说话。

    血刃无奈,拉开车窗道:“地火又不会妨碍你们,哪怕是分手他也不会大惊小怪,当他不存在就是了。”

    “可是兰瑟的性格,肯定不喜欢看见外人……”露莎迟疑地说着,抬起手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犹豫着,“这里是居民区,又不会出什么事。”

    另外两个人都是一副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模样,露莎“噗嗤”笑了,心情大好地允许道:“行吧,但是只准来跟一个。”

    血刃对地火道:“你去吧。”

    “不过,进门的时候,你可不要跟上去。”露莎等他们决定好,继续微笑道,“如果进去了,我会很生气,那时我们就不你是朋友啦。”

    地火和血刃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露莎拎着包,一马当先跑上楼,地火听着她的脚步,眯着眼睛跟在后面。

    上了五楼,露莎按着门铃,一边喊道:“兰瑟,兰瑟!”

    门打开了,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穿着睡衣,睡眼惺忪,不停用手揉着眼睛:“吵死了,露莎,楼下都能听见你的喊叫声……”

    “我的东西呢?”露莎直接对他道。

    兰瑟却一眼看见地火,露出不快的表情:“不是说不要带人……”

    “你好烦,他说会在外面等着我。”

    “唉,我的灵感都被你们搅乱了。”

    “我看你只是在睡觉吧。”

    “谁说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关系非常熟络。

    地火本想跟进去,但露莎和同伴对话时,已经把决定说死了,他不想让小女孩尴尬,只得如她所说地站在外面等着。

    他本想问问露莎有什么要紧事,可露莎只顾着和兰瑟一句两句地斗嘴,完全没法打岔。

    强行介入的话,他又担心会造成尴尬。

    这时他才意识到,应该让血刃跟上来的,血刃处事作风比他圆滑地多,说话也总是自来熟的模样,不会得罪人。

    迟疑间,兰瑟已经打开屋里的一扇门,道:“喏,就在书房了。”

    书房……

    地火盯着那扇打开的门,里面果然都是书架和桌椅,书架上全是书,桌子上放着笔和许多纸张,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这只是年轻人之间的友情而已。

    “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下。”露莎没有忘了他,转头吩咐了一句,先一步进了书房。

    兰瑟跟着后面,猛然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对他道:“‘天呐’,别露出那副过分担心的表情行吗?你不会等很久的。”

    这句话让地火打了个激灵,一些不好的感觉浮现在心头,却模模糊糊,难以回忆。

    但如露莎所说,这里是居民楼,能发生什么?

    他有严重的PTSD才是真的。

    地火在心中让自己不要太敏感,一边靠在墙边,摸着口袋,掏出一小瓶木糖醇口香糖,倒出来放进嘴里咀嚼着。

    这是老队长告诉他的解压方法,不知不觉用到了现在。

    书房门刚关上,露莎迫不及待地抓着兰瑟的双臂:“他在哪?”

    “放松。”兰瑟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不是在你背后吗?”

    露莎转过头,差点尖叫起来,特拉佛正站在她身后,她转惊为喜地跳起来,扑过去紧紧抱住这青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特拉佛搂住她,轻声说,“我当然会来找你。”

    露莎比他矮,仰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侧过脸,闭上眼睛,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她哀伤地说,“太突然了,就那样被听从学校带出去。那天我本来有件事想告诉你呢,现在不行了。”

    她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特拉佛却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她的眼眶里不禁涌出眼泪,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音。

    特拉佛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外面的人是谁?”

    “吃醋了?”露莎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胸膛上,强笑着说,“是我爸爸的朋友。爸爸把他派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办法把他的女儿拐跑了——害怕吗?”

    特拉佛的眼神如野兽般锐利,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獠牙般的虎牙。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保持着这个有些恐怖的微笑,说。

    露莎以为他又在故意吓唬自己,拧了拧对方的脸,嗔道:“对着家客气点。”

    特拉佛低下头碰了碰她的额头,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向对着都很客气。”

    地火站在门口,用力地嚼着口香糖,吮着里面的甜味,可不知为什么,那个年轻人的那句突兀的“天呐”总是让他心神不定。

    他觉得这两个字很熟悉,非常熟悉,如果是某个人的口头禅的话……

    突然,他猛地一抖,想起一件事:

    “‘天呐’,看看我找到什么人了?”在强光后面,那个藏在黑暗里的人油腔滑调地说,“运气真不错,对不对?”

    ‘天呐’——

    那天的爆炸和火焰正是伴随着这两个字一齐来的,队长也因此身受重伤,不得不去医生那里治疗。

    他们并没有来得及去调查那个人到底是谁,因为回程的路上,老队长听到新闻,情急之下又决定去冒另一场险。

    之后,老队长身亡,队友们纷争,‘绑架’露莎……

    一切的一切都太忙了,他只能把这个小细节压在心底。

    可如今竟蓦然相遇?

    那个,是那个人?可是——怎么可能?!在居民楼?他还是个学生?

    一定是自己又想多了,一定是……

    地火转过头,表情一瞬间变得恐怖异常。

    “如果进了那扇门,我们就不是朋友了。”露莎的话在他的心中闪过,可他已经无暇顾虑。

    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如果不能立刻确定这件事,他会疯掉。

    他冲进房间,后退两步,猛地飞旋一脚踢开书房的门。

    房门应声倒下,地火扶着门框,看着室内的三个人,不知不觉,额头上已溢满汗珠,他死死地盯着兰瑟,注意力完全没在特拉佛和露莎的身上。

    “地……不是说好在外面等吗?”露莎心虚之下大声道。

    她下意识地想放开抱着特拉佛的手臂,特拉佛却用两只手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露莎心中“咯噔”一声,又急又喜,在她眼里,这是特拉佛想和她一起见家人了。

    “先放开我。”她小声说。

    “不会放了。”特拉佛说。

    “不行!”一急之下,露莎脱口道,“我是来和你分手的,不是带家长来见你的,你不要误会。你,你先放手!”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变调,似乎要哭出来。

    特拉佛脸上的笑容渐渐漾开,竟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我没有误会。”

    他深深地说:“你和他,今天都走不掉了。”

    “什——”

    露莎的话还没说完,地火已经瞪向特拉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句质问却因见到眼前的场景后,产生的各种可怕的想象,眼前发昏,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你到底是谁?”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特拉佛。”他强硬地搂着露莎,根本不给她多言的机会,笑着继续道,“比起名字,我更希望露莎能和我一个姓氏,‘露莎·杜曼’,您看怎么样?”

    听见这句话,地火彻底失去了理智。

    特拉佛一直用露莎挡着他的身体,地火只得从后腰的腰带上抽出刀,冲向他,但有人的速度更快。

    几乎同一瞬间,兰瑟已经截住地火,更是拉住他的手腕,一扭一压,便将他的身体转过来,手贴后背,膝盖重重撞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过三年,这个曾经因被B州州立大学录取而手足无措的年轻学生,已然蜕变成一个训练有素、冷酷无情的杀手。他的后背笔挺,睡衣下均是结实有力的肌肉。

    “天呐,”兰瑟笑着说,眼睛却将他心中的凶光暴露无遗,“今天是个多好的日子。”

    在露莎控制不住的尖叫声中,地火的心在下沉。

    一直坐在楼下的车里等待,却迟迟没有回应,血刃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小声自言自语:“怎么这么慢……”

    尽管和地火在很多事的观点上都有分歧,但身为队友,他也足够信任对方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莫非小丫头又求他了?”想到这一点,血刃不禁苦笑,让他原本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细,“唉,谁让我们都是些没和女孩子相处过的单身吊丝……”

    再加上露莎又是老队长的孩子,想到老队长,他们多少有些顾虑。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接回来的是个领导者,可不是个‘公主殿下’啊。”想到这里,血刃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女孩子……未必压制得住地火那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家伙……”

    更别说其他心怀叵测的合作者,比如柯罗·科萨。

    血刃把手放进口袋,想掏烟盒,却摸了个空,看来已经没有存货了。

    他想起车里有烟,是受雷昂委托帮忙带的。

    “虽然不喜欢那家伙抽的牌子,不过偶尔一次也未尝不可。”

    想着,血刃转过身,伸手去后座上拿那些塑料袋,在此时,他透过车窗看见可怕的一幕:

    地火竟被一只手抓着,拎出窗台,身体在五楼悬空摇晃。

    “怎么回事?”血刃心里一凉,行动却很沉稳。

    他先是缓缓地将车开到楼下,正对着窗台的地方。

    接着,他根本不管地火,偷偷下车,从侧门的楼道跑上去。

    “定位,定位……”他掏出追踪仪,透过定位看露莎的具体位置。

    跑到三楼,听见外面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抖了几下,心里很清楚:地火被丢下去了。

    上楼之前,他已经将车停在窗台底下,只希望地火是如他计算的那般掉在了车盖上,而不是直接摔在地上。否则,恐怕地火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儿,他心中更是着急露莎的状况,脚步变得更快。

    及至还差一层楼,他的脚步反而慢下来,因为不知道露莎身边到底有多少敌人,也不知道屋里屋外是什么情况。他打开手机,给其他的同伴发了条信息。

    接着,他放缓脚步,一步一个台阶,森严戒备地走上去。

    这边,雷昂站在车外抽着烟,同时和宾尼商量着从爱德森嘴里套话的方法,却见狼人匆匆下车走进驾驶室,同时对他们喊:“快上车!”

    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雷昂掐灭烟头,跟着宾尼上车,关闭车门,狼人一脚踩上油门,带着他们冲出去,同时解释道:“血刃那边出事了,他定了个位置,让我们过去做接应。

    “他本来是去补充武器的!”

    狼人眼中发着狠,自言自语道:“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是‘武器库’被人袭击了?”

    房门还开着,血刃小心翼翼地摸到门边,发现屋里没人。

    难道露莎已经被带走了?

    血刃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却听见一扇门后传来声音。

    “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

    是露莎的声音。

    “你们两把他丢下去到底想干什么?……”

    露莎又大喊大叫很多话,每句话都以“你们两个”为开头,在吵闹中,血刃听出她是在报信。

    屋里,果真只有两个人。

    露莎虽然本能地想出报信方法,心里却很慌,她根本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意义。

    血刃在楼下没错,可万一他根本没有上来呢?万一他临时有事,或者接电话离开了呢?

    她也没有再质问特拉佛。因为在她看来,此时在质问已经很愚蠢了,事实完全可以证明一切。

    她不是瞎子。

    “混蛋!”

    想到这里,她悲怒交加,一时掉下眼泪,这次不是因为要和特拉佛分手的痛苦,完全是出于被欺骗的愤怒和对自己愚蠢的痛恨。

    她怎么可能想到,自己这几年都在交往的男朋友,居然是……敌人?

    “你骗我的对不对?”她抓住特拉佛的衣角,哭着喊,“你是不是都是在骗我?你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在骗人吗?”

    兰瑟无动于衷地转过头,对特拉佛说:“要我杀了她吗?”

    露莎一惊,眼泪滚滚流下,倒也闭上嘴,一时不敢再吵,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兰瑟,身首异处。

    在刚才,兰瑟对付地火的时候,她已经看清了对方的实力,那样强大的地火,在他的手里居然没过三招,也许是有地火情绪波动影响实力的因素在,但也不能证明自己可以成为兰瑟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特拉佛在。

    将地火轻松拎起来,丢出窗外的人就是特拉佛——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当时,自己为了阻止他,对他拳打脚踢,更是咬住了他的手臂,他竟完全不在意,行动更是一点妨碍都没有。

    最后,反而是她自己觉得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精疲力竭地放下手,险些跪在地上。

    “不要。”特拉佛拒绝,双臂依然揽着露莎,眼睛里居然有温情在流动,“我很爱她,兰瑟,你不要吓唬她。”

    露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含着泪,却压抑不住地冷笑出声:“呵。”

    这就是她受情感支配所产生的性格,哪怕身处险境,哪怕死到临头,面对触犯到自己的、虚伪的背叛者依然会忍不住面露嘲讽,根本无法理智和克制。

    “那爱莉塔怎么办?”兰瑟不理她,只是面露不悦地对特拉佛说。

    提到爱莉塔,特拉佛面上一凛。

    “你放心,”他说,示意露莎的存在,“我会把她带回家介绍给父亲,知道我有想结婚的对象,他会改变主意——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

    “还有你,露莎,我知道你也在等。我没骗过你,我是真心的,我会用行动证明。”

    露莎被他的一席话怔住了,好似在心中默默思考,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们之间,明明有数年且复杂的感情。

    兰瑟则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

    他内心的感情一直很纠结。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帮助爱莉塔戒毒,才会成为特拉佛的手下,根本不是个真正的坏人,没有违背从小的教育。

    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也逐渐得知老杜曼对特拉佛和爱莉塔的婚姻安排。

    一方面,他心怀嫉妒,认为特拉佛根本配不上爱莉塔,更何况两人还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他希望杜曼能收回这个想法。

    他得感谢露莎把特拉佛的注意力吸引走。

    可另一方面,他又替爱莉塔不忿,认为特拉佛没资格爱上别人,对这可怜的女孩弃之不顾。

    他又痛恨露莎吸引了特拉佛,导致他丢下爱莉塔。

    “我带露莎去见父亲时,会办一场宴会,你可以去邀请爱莉塔。”特拉佛进一步说,像是看透兰瑟的想法,“她一定很孤独,你可以帮助她,不是吗?”

    兰瑟在高兴同时,又是一阵心闷。

    总是这样,特拉佛每次都能看穿他的心思,让他又烦又惧。

    此时,特拉佛感觉到,露莎迟疑着,重新环住他的腰,手臂还收紧了点。

    他的心中本能地生出一阵戒备,联想到对方的脾气,不知这女孩要怎样反击。

    无论怎么看,她都没有什么逃生之法了。

    岂料,露莎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问他:“你真的打算带我去见你父亲?他……难道不会认出我吗?”

    特拉佛为她的思路感到好笑,原来她关心的是这个?

    “这不用担心,”特拉佛微笑着说,“杜曼老了,他连你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在意你一个女孩?最多会因为我不提前告诉他,才生气罢了。”

    “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露莎手足无措地问。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特拉佛摸着她的头发说。

    这个在他们之间表示亲昵的动作安抚了露莎,她的身体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

    她只是垂下眼帘,快要哭出来,道:“我爸爸已经死了,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真的能证明你爱我,我就跟你回去。”

    特拉佛抱紧她,安慰道:“我只不过是处理掉我们之间的妨碍者,可能手段有些激烈,但也都是为你才做的。”

    时机!

    他的后背猛地感到一阵剧痛,不由得睁大眼睛。

    原来是露莎从他的背后刺入一根银针,她一直将一根银针藏在袖子里,竟完全没被察觉到。

    银针很长,穿进特拉佛的身体,如果不是露莎刺偏,没有直接刺入脊椎,恐怕特拉佛下半辈子得与轮椅为伴。

    “该死!”

    特拉佛和露莎异口同声地说。

    一个是由于疼痛和被暗算。

    另一个是意识到自己的穿刺失误。

    特拉佛在疼痛之下扯住露莎的手臂,一把将她像娃娃般摔出去,正好撞在书房的门框上。

    兰瑟还在出神,没料到有这样的变故,回过神来,正准备对着露莎补刀,血刃出现在书房门口。

    原来,他人到动静,拔枪闯入,见露莎倒在脚边,立刻举枪对准另外两个人,秉着“能动手绝不逼逼”的原则连开数枪。

    书房本来就小,在他的子弹下,很多书都被打穿,两个人忙着抱头躲避,哪怕有绝世武功此刻也不能施展开。

    “露莎!站起来!走!”血刃大喊着指挥。

    “我不能……”露莎捂着肚子,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

    血刃一急之下蹲下来,想把她拉起来,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特拉佛也拿出自己的武器。

    露莎的余光瞥见,一惊之下道:“特拉佛你敢!”

    她是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姑娘,危机之间只能用最本能的方法。

    她拔出血刃腰间的匕首,竟对准自己的腹部,威胁道:“我怀孕了!你敢打他试试看!”

    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知道自己的行动是在赌,是很可笑的赌法。

    但如果,特拉佛和她说的所有的话里有一句是真的,那么她的举动就不是毫无意义,她便知道特拉佛的软肋在什么地方。

    她必须赌这一把。

    血刃愣住。

    特拉佛愣住。

    兰瑟也是缓不过神来。

    一时间,屋里三个战斗力在线、即将展开生死决斗的男人,竟因为少女的一句话,陷入了巨大的死寂中。

    而露莎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指挥道:“血刃!快点!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灯夕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迟到的中秋节快乐orz

    提前祝大家国庆快乐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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