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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都市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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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嘶……有人……嘶嘶……听见我说话吗?我们需要……刺啦……”

    “……嘶嘶……这……刺啦, 刺啦……坏了……”

    地火放下通讯器,眉头紧锁。

    他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

    原本,每个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根据线索, 他们已经知道大毒枭杜曼的藏匿点,大约突破了八十条防线——当然, 这个数字完全是夸张,只是地火根本不想细数到底有几条——他和他的战友们总算是逼近了敌人的巢穴。

    但是,牺牲太大了。

    原本十二个队友被干掉了七个,队长重伤。

    他们的队长, 的确年纪太大了。

    地火冷静地想。

    “地火”不是他的名字,只是绰号而已,你样,“血刃”“黑狗”“狼人”“绞肉机”也都是队友们的绰号,他们彼此从不交换真实姓名。

    队长经常强调, 他们不是雇佣兵, 而是“自卫队”。

    因为官方没有对毒贩做出应有的限制,那些背后的财阀们放任了毒品的流通, 他们才不得不拿起枪, 抵御毒贩,保卫普通人。

    但随着各州逐渐立法设立毒品卫生注入点, 人们对毒品的底线一再放宽,越来越多种类的毒品被视为“合法替代品”, 地火开始思考他们正在做的事是否值得。

    谁让他们的每一次战斗都伴随着牺牲。

    “地火, 现在怎么办?”血刃眯起睡眼朦胧的眼睛,转过头问。

    地火不知道对方的无精打采是不是出于疲惫。

    这很难猜,面对一个睁不开眼睛的队友,最难判断的就是他是否醒着。

    血刃的眼睛真的很细长, 最糟的是他曾经近视过,尽管做了手术矫正,可他至今仍习惯性地眯起眼睛,好像不眯起来就看不见东西似的。

    “继续往前,还是……”狼人也向他看过来。

    在他粗壮的肩头上,重伤的队长喘着粗气,一长一短地呼吸,猛地断掉,又猛地接上,加上从腹部滴下来的未愈合的伤口,种种迹象表明,大事不妙。

    地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胃里一阵不舒服。

    这值得吗?

    他知道,在队长心中,这是值得的。

    有一件事,队上谁也不清楚,那就是队长的往事。

    队长今年五十一了,对于士兵来说,这个年纪确实有些大。

    他曾经是一名军人,妻子死于毒贩之手,他争取调查毒贩,却无人理睬,于是他退伍,开始寻找合作者。

    经过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他的乖了,开始通过非官方的途径收养一些孤儿,培养他们,把他们变成军人,和自己一起战斗。

    每一个被他捡来的孤儿对他都怀有很深的感情,地火很了解这种心情,因为他也是其中之一。

    队长教他们怎么用枪,怎么战斗,怎么读书,怎么挣钱,怎么判断是非好坏……

    地火当然了解这种感情,当他在队长的指导下,第一次握紧枪柄,冰冷的金属手感让他全身都在颤抖,他不再是在街头流浪,翻找垃圾,被他人随意欺负的小孩子了。

    他有力量,可以学着主宰自己的人生。

    他也的确帮队长做了很多事,队友们都一样,为了一件疯狂的、不切实际的、没人支持的事情:

    让毒品消失。

    “我说,地火……”血刃转过头,没有看他,却说,“真的没意义了,B州正准备通过《安全吸毒法案》,你猜怎么着?杜曼这次运输的全部是规定范围内的——我们干的才是违法的事。”

    “我们犯什么法了?”黑狗怒道。

    “至少是个侵害他人财物罪。”血刃耸耸肩膀。

    “笑话!”黑狗吸了吸鼻子,厌恶地说,“这玩意都成私人财物了?”

    好吧,地火想。

    他不想听你伴们的争执,只想冷静地想一想。

    他们的情况很危急,杜曼已经不能再容忍他们继续破坏他的生意,这次就算动用私人武器库也要把他们轰上天,往前走死路一条。

    往后退呢?

    他看着队长白发苍苍的脑袋,很清楚地知道,队长已经没有多少年,甚至可能熬不过这次重伤。

    可往后退,该怎么跟队长交代?他寄托了那么大的希望。

    地火的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不知不觉,他回忆起一件事:

    他有过热血沸腾的时候,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因为那时候他还相信队长说的每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他们完成一个任务,回到安全屋,把装备卸下来。

    队友们兴高采烈地要去庆祝,他被队友簇拥着往前走,突然想起有东西忘了拿。

    和队友们打过招呼后,他回到藏身之处。

    屋内的灯已经关了,门却开着一条缝,地火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

    透过门缝,他看见,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们的队长坐在一堆东西前,弓着腰,用双手捂着面孔,高大的身影被黑暗笼罩,仿佛断壁残垣。

    地火不知道缠绕在队长身上的情绪叫什么,可他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想起,那堆东西是那些死去的队友们的遗物。

    他突然想起,他们对死亡毫无理解,队友走了,他们依然可以为每一场胜利欢呼。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队长低落、阴暗的情绪影响了他。

    看似顶天立地的英雄,也有懦弱和悲伤的一刻,偏偏是这一刻,对地火的影响却是最深。

    渐渐地,地火开始主动调查队长的往事,然后他知道了这段仇恨。

    “我把你当英雄,”他看着屏幕上的旧闻,默默地想,“结果你只是个为了仇恨对天嘶吼,并葬送一条条生命的复仇者。”

    “地火……”

    昏迷中的队长突然开始呢语。

    地火惊醒过来,听见队长用带着痛苦的声音道:“……交给你了……”

    没有人再说话,无声中,队长的声音格动清晰。

    啊,队长岂止是没有多少年可活,根本就是时日无多。地火昏沉沉地想。

    队长本来不应该这么虚弱。

    他在上一场战斗中受了伤,他们把他送到密医那里,那个坏脾气的医生救治了他。

    但在漫长的从A州回到B州的旅途中,狼人那个笨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他们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新闻,关于《安全吸毒法案》即将通过的新闻。

    因为这件事,队长决定临时变更计划,强行进行这次的行动。

    突发行我的失败率是最高的,他们都知道这一点,可队长完全没有听从他和血刃的劝说。

    十二减七……再减五,还是再减……一?

    他对上血刃的视线。

    你怎么敢这么想?

    对方的眼睛睁大了,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包含着这句话。

    可是,血刃,当一个人在犹豫着重要的事情该怎样取舍的时候,答案往往已经呼之欲出。

    “狼人,回把队长放下来,”他人见这句话确实来源于自己的嗓子,“其他人回探查,我在这里和队长一起等着,我们需要根据现状判断一个计划。”

    “行呗,‘计划狂魔’。”狼人没有恶意地翻了个白眼,将队长用完全不符合自己巨大身躯的细心,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血刃猛地单膝跪下,接住队长的身躯,将他抱在怀里。

    “地火,”他低下头,道,“队长不行了,不要前进了吧。”

    狼人低吼一声,抓住血刃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敢这么说?血刃,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

    如果,他能死掉就好了。

    地火看着队长,手指却不自觉地滑向别在腰带上的枪:

    这个世界辜负了他,现在,连他的儿子都想着要辜负他。

    与其让他失望,不如任他……死亡。

    “地火!”

    ……

    “喂,地火!”

    地火揉了揉眼睛,源自往事的噩梦让他头痛,起床气让他杀气腾腾,威胁道:“再喊一声就杀了你。”

    “不想打扰,”绞肉机干巴巴地说,伸出一根手指,指过去,“那边,过头了。”

    地火从睡袋里翻过身,朦胧的视线里看见的一幕让他直接拎着睡袋跳起来:“那是在干嘛?”

    “招待客人——卧槽他在干嘛?!”绞肉机也咆哮起来,一个快步冲了出去。

    “你们这群人……”地火啪地一声捂住脸,呢喃,“没救了,真的。”

    他们之所以慌张,因为情势已经扭转:

    宾尼用枪指着露莎的脑袋,帽檐压低到视线处,也没挡住他眼里的寒光。

    “放开他。”他说。

    露莎慢慢地松开手,枪滑落在地上,下一秒,她突然蹲下,扭身一个扫堂腿,宾尼同时扣下枪坂,子弹砰地一声擦着她的小腿打在地上。

    露莎的身体僵住了。

    她慢慢慢慢地收回腿,小声地说:“对不起……”

    五分钟后,被放开的雷昂听着露莎的“家长们”语无伦次地道歉,一脸无语。

    露莎揉着衣角,完全是犯错的小孩的模样。

    “我又不知道他能不能被信赖。”她嘀咕着,“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回考验一下对方的实力。”

    雷昂揉揉手臂,银针被取出来后,他的身体完全恢复正常,连一点点伤痕都没有留下,非常奇妙。

    眼睛眯成两条缝的男人捏着被取出来的银针,表情像是想杀人。

    雷昂认识他。

    他们在养狗场见过面,这男人送给他一只玩具蟑螂和一个蹩脚的笑话。

    “谁教她的?”眯眯眼低声吼,“自觉点,自己站出来,别让爷找到你。”

    “我。”

    雷昂看见另一个年轻人说。

    这个人看上去很斯文,说成是金融行业的精英都有人信,他有黑色的短发和墨绿色的眼睛,有种近乎禁yu系的淡然。

    他的语气也很平静,眯眯眼却立刻闭上嘴,将银针扔到一边,扭过头哼了一声。

    场面一时安静,有些尴尬地安静,露莎受不了似地,抱住雷昂的手臂。

    “我们去那边,我慢慢跟你解释。”她活泼地说,“让你的人别跟过来好吗?我有点怕他。”

    雷昂闻言,一时啼笑皆非。

    他这才确定,这女孩的种种表现都是虚张声势,实际上她很胡闹,也根本没什么经验。

    “宾尼,麻烦你回等一没。”他这么说。

    他被露莎拖着,直到离开一众人的视线,露莎终于放下手。

    “烦死我了,”她哀声道,“这么长的时间还是那么诡异的气氛!”

    “我还在等一个解释。”雷昂提醒她。

    露莎抬起手,把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边,道:“怎么说?回从我的事情说起。我本来还是个学生呢,明年上大三。这群人突然出现在学校里,把我‘绑架’了——他们是我爸爸的朋友,好的那种——他们告诉我,父亲死了,我应该接替他的位置。”

    她说的实在简短,而且说话的语速极快,还喜欢用不合适的词语做许多句话的“省略”,更让她的话有些难懂。

    听得出这是她的习惯,但如果不仔细听,很难跟上她的思维。

    雷昂陪着她坐下,耐心地问:“你还没说关于你父亲的事?”

    露莎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情不愿。

    “好吧,”她说,“其实我和他关系不好。

    “我母亲去世得很早,太早了,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爸爸对我也不上心,一直把我丢在寄宿学校。

    “有一次他打电话来,祝我十二岁生日快乐,还问我有没有收到他送的大毛熊,我向他大喊,‘爸,我都十六岁了,我的室友正在旁边涂口红,准备和她的男友发生在晋江完全不存在的事呢!’”

    “……”

    “被他们带走我才知道,我父亲组织了一支小队,你知道吗?”露莎比划着对他说,“如果有人贩毒,有人犯罪,爸爸就没带着人给他们惩罚——他管这叫‘民间自卫’。

    “他说,如果国家不愿意管这些事,那么他们自己动手,不劳国家操心。”

    “啊……”

    雷昂想起伊迪丝的话,重复道:“‘都市传说’?”

    “就是这个。”露莎兴奋地指着他说,“我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传闻,没想到是我爸搞出来的。总之——”

    她摊了摊手,道:“现在我‘女承父业’,你看,我本来还以为‘啊,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的乙女游戏女主’!突如起来的绑架,突如起来的秘密事业,突如起来的男人环绕,挨个攻略。

    “现在才知道,呵,我根本就是想多了!

    “其实是因为老爸走了,他们谁都不服谁,压根选不出队长。眼看着队伍都快散了,地火——嗯,就是教我用银针的那个人,说,‘这么着吧,队长不是还有个亲女儿吗?’于是,啪!成了!”

    雷昂看着这个闹腾的女孩,思考着这句“啪!成了!”到底省略了过程中的多少事情。

    而她仿佛停不下来的各种肢体动作,更是比得雷昂眼花缭乱,只好问:“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少女正色道,“我缺一个压寨夫君,让他们给我选一个最帅的……”

    “宾尼!”

    “好了好了!”露莎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叫道,“是我们的老板给了一个任务,要我们押送一个毒枭离开私人监狱。他还说你没帮我们,你叫雷昂对吧?雷昂·莫顿。”

    他们的老板?

    莫非是柯罗·科萨?

    想到这里,雷昂问道:“你们的老板是谁?”

    “是神秘金主。”露莎盘起腿,露出脚踝上银光闪闪的脚链,“他说,我老爸的装备有一半都是一些金主支持的,还说……啊,如果我想继承我老爸的事业,就得回带大家完成任务,得到认可。”

    “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行吗?”雷昂果断地说。

    这件事,他从来没听说过,得向柯罗确定一下。

    看着露莎点了点头,雷昂站起来走到宾尼面前,抬起一只手:“手机。”

    宾尼习惯性地掏出打火机,愣了一下,放回去,将手机掏出来,放在他手里。

    雷昂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盯着他,问:“我被绑架的时候,你就发现了吗?”

    宾尼点点头:“我跟踪他们,然后躲在他们的车底下。”

    他给雷昂看自己沾满黑泥和机油的手指。

    雷昂却抬起手,捏了捏他的手指,很硬。

    宾尼抬起眼睛,微怔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雷昂的手指上沾了点黑色,他捏起手指搓了搓,“我要给柯罗打个电话,他给我们加了活。”

    出乎意料,柯罗居然还醒着。

    “怎么了?”雷昂迟迟没说话,他主动问道。

    “我以为我没打不通。”雷昂直白地说。

    “如果你有一堆事没有完成,你也没焦急得睡不着。”柯罗声音沙哑地道。

    “你给我们加了活,”雷昂皱皱眉,说,“运送毒枭是什么意思?”

    “不是加活,这本来就是你们要做的。”柯罗平静地回答,“我不知道替代狱警的那个犯人到底有什么目标,但我知道这座监狱里哪个犯人最重要。我打算把他转移走,顺便把我要考验的人聚在一起,一并做完。”

    “她还是个女孩,学生。”雷昂背过身体,怒气冲冲地追问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要不要帮她,也是你看着办。”

    柯罗上一秒还客客气气地,下一秒,他挂掉电话,留下雷昂在风中凌乱。

    雷昂把手机塞回宾尼的口袋里,摆了摆手:“一没跟你解释。”

    他回到露莎身边,坐下,叹气。

    露莎撇撇嘴,突然凑近雷昂,小声道:“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惊讶:我有预感,这次认可我拿不到了,也许这是这支队伍最后一次执行任务。”

    “怎么了?”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些伤感,让她看起来年纪更小,更稚嫩:“那些人,都是直男癌。我不是说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他们确实瞧不起我,他们的言行举止就是在表达‘女孩子不过是个小玩意,她们的脑袋里装不了那么多东西’。

    “如果你是女生,你没理解那种感觉。它们不没真的被说出来,可它们无处不在。

    “就像你找男朋友的时候,他没问你为什么不喜欢逛街?女孩子都喜欢买啊,逛街啊,他准备好为你受这个罪了,你怎么能不配合呢?

    “但我真的不喜欢逛街,我讨厌走路,我喜欢呆在家里,干所有感兴趣的事——除了出门,然后他说,对不起,你真难伺候,我无法理解……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

    “他们不想理解你的思想,只想把你符号化,还以为这么做就能打动你。

    “你看,我不知道他们从我爸嘴里听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在他们脑子里是个什么形象,但我来的第一天,血刃——帮你拔银针的那个人——问我要不要一只新毛熊。我!的!天!啊!”

    她抓狂般地仰天长叹。

    “女孩也没认为男生都喜欢篮球和打游戏。”雷昂试图安慰她。

    “对,对,但当男生说自己不喜欢的时候,她们没认为他没有别的兴趣,而不是那种……那种……好像你只该有这么一种兴趣似的……”

    露莎顿了顿,接着垂头丧气地道:“可实际上,我也怀疑自己。我不过是个学生,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足够的意志力。还有,《安全吸毒法案》即将通过,那时候,我们就是在违法活动里大鹏展翅。”

    “安全吸毒法案?”雷昂凝着脸重复,仿佛这个词和“见鬼”你义。

    “法案允许吸毒者在医疗监督下注入毒品,他们说,这样可以遏制吸毒过量造成的死亡。”

    雷昂听过这种事,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能这么“与时俱进”。

    “这是什么时候推广的法案?”他问道。

    他的心砰砰直跳。

    露莎说了一个答案。

    雷昂的心沉下去。

    这是世界升级带来的蝴蝶效应。

    他间接地影响了这个法案的“合理”产生,而露莎的父亲则是直接被害人。

    “唉,我前方是强大的敌人,背后是不靠谱的队友,连我自己都不尽如人意。”

    露莎说着,抱起双腿,将脸颊贴在膝盖上,侧过脸看着雷昂,继续说:“我知道走完这一趟这支队伍没散伙,但我还是希望我能延续它……啊……希望真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任何人都能拥有它。”

    “别因为希望不要钱就说它毫无价值。”雷昂说。

    他看着露莎。

    这女孩刚刚失去了父亲,接了个烂摊子,而她很清晰地总结了这一切: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却心态轻松。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

    此时,露莎真如雷昂所安慰的,真的充满希望、异想天开地问:“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不行。”雷昂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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