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这是一个富有的村庄,和大石村那会儿所见完全不同。

    水泥砖瓦、小高楼林立，过道也是干净整洁，不是由人脚踩在地上踩出来的泥土石子,而是真正的或沥青或水泥的路。

    路边还能看到隔得老远的路灯,在昏暗的夜里，投射下一片柔和的灯光。

    这样的现代的农村，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来，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四个恶鬼。

    “她也快到了。”简帛低头看了眼定位。

    其实不用简帛说,他们的耳朵里已经隐隐约约的传到了直升飞机热烈的响声。

    应该是和直升飞机没有关系的,但是耳朵里总响起螺旋桨片的嗡嗡声，所以徐徐夜风不知道怎的,也刮成了一阵大风。

    “那里！”千里心里觉得不好，指了个方向。

    ……

    金夏和死的时候只有五岁，小小的、柔软的,还是个用自己两个手比出个圈,看世界的孩子。

    她能看到的，能明白的，能懂得的,就只有那么小、那么小的，一块天地。

    她的世界里，只有爸爸、妈妈、姐姐，还有偶尔过来的爷爷奶奶以及住的近的几个邻居。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两公里开外的镇上,至于上学，她还没有开始。

    她还不认得几个字,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总是写的歪歪扭扭的。

    就在这样的年纪，她死了。

    她死的懵懂和稚嫩,这个时候的她，其实连“死”都不太明白。

    在她的心目中，死亡大概就是明明她就在这里，可谁也看不见她了。

    以前她大声的喊姐姐，姐姐会同样大声的回应她。

    现在她大声的喊姐姐，姐姐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今年是她死去的第十四个年头。

    她做人只做了五年，做鬼却做了十四年。

    就算是做人，十九岁的年纪，大概也只是懵懂，要是做鬼，她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这世间的善恶、这世间的清澈与污浊，并不会因为她年纪小而对她隐藏。

    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现在不是用两只手圈个圆去看世界了，而是这个世界变成了圆来找她。

    原本那么小的一块地方却总是看不尽、看不完，现在这么大的一个世界，她却已经看腻了。

    在她去世以后的第三年，她的三妹被妈妈带到了河边。

    在一个寒冬，河水刺骨的冷。

    “小橘，妈妈有一条项链掉在河里了，你能帮妈妈找一下吗，妈妈还要做晚饭，一会儿过来看你。”她们的妈妈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秋橘的头发。

    小小的三妹点了点头。

    当秋橘落入水中，慢慢的没了呼吸的时候，金夏和难得的平静。

    “你是来接她的地狱使者吗？”金夏和抬头看了一眼从，刚刚开始便站着的一身黑的女人。

    “嗯。”那女人冰冷冷的回了一句。

    金夏和看了，心中有些不屑，他们鬼魂是感知不到温度的，就算是冬日，也不会怎么感到寒冷，这个地狱使者为何像被冻着了一样。

    “那你走吧，她不会跟你走的。”金夏和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往前两步，走到了金秋橘的面前。

    仅仅只有五岁的金秋橘惊恐的看着河底的自己，她刚刚好难受好难受，现在好不容易不难受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难受了。

    “我是你的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金夏和。”金夏和很正经的对着妹妹介绍自己。

    她忽然有一瞬间的庆幸。

    金秋橘的死亡过程她一点也没有落下，她在水中痛苦的挣扎沉浮，最后费了好大好大的劲才勉强死去。

    她那个时候就轻松多了。

    她妈妈睡午觉的时候，她坐在床边，她妈妈睡觉翻了个身，不小心把她踹下了床，她正好脑袋着地，磕到了坚硬的墙角上，就这么一下，人没了。

    她没有怎么感觉疼痛，只那么眼前一黑，便灵魂离体了。

    地狱使者要带她离开，她不愿意。

    她觉得妈妈要是醒来了，看不到她一定会难过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妈妈压根没有难过，她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抱起来、被抬出去、被火化。

    最后那罐小小的骨灰盒被随意埋在了荒地里。

    她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

    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妈妈没有哭，甚至还笑了。

    “你这一脚踹的可真不错，我们少了个累赘。”爸爸笑呵呵的。

    “我火花还花了不少钱，不过想想要是不火化，以后花的还要多也挺值得。”妈妈点点头。

    “这样我们就只有两个了，等老大再长大一点，就可以给我们带孩子，我们也能轻松许多。”爸爸摸了摸妈妈的肚子。

    他们一连怀上了三个，大概是老天都看他们之前太轻松了，这第四次怀孕显得格外的艰难，至今都没能怀上。

    “既然这么难，这第四胎肯定是个男孩子。”妈妈却没有显得很急。

    相比于“速度”，还是“质量”更重要一点。

    要是能生个男孩，多怀两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夏和站在父母的身边，直直的盯着他们看。

    “哎，小姑娘我早就跟你说了，你爸妈根本就不会有多在乎你的，你趁现在还来得及，赶快去投胎吧，”

    “都想要男孩呢，巴不得多死几个女孩，减轻负担。”她旁边的奶奶冷笑了一声。

    “我……”金夏和哽了哽。

    “我和男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呢？”金夏和咬了咬唇。

    “最简单的，你是女的，人家是男的，男的和女的身体构造就不一样，唉，不过我现在就跟你说这些，估计你也听不懂，你也不要听了，赶快去投胎吧，说不定下辈子你就能投胎成了个男孩。”奶奶拍拍她的头。

    “不，我不去投胎，我要搞清楚我和男孩子有什么区别。”金夏和倔强的背过身。

    老奶奶不劝她了，这孩子和她非亲非故的，她本来也就是看她年纪小才多嘴两句，既然人家不在乎，她当然也不会在乎。

    金夏和后来知道了。

    男生和女生长得不一样，说话的声音不一样，喜欢做的事情也不一样。

    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在有些人家里，受到的待遇不一样。

    为什么受到的待遇不一样呢？金夏和又不懂了，所以她一天又一天的留下来，一年又一年的徘徊在人世间。

    “奶奶，传宗接代是什么？”金夏和问老奶奶。

    “就是……你看，你爸爸姓金，所以你也姓金，如果你爸爸有一栋房子，他死了，就会给你……”

    “他不会给我。”金夏和打断了老奶奶。

    “对对对，他不可能给你，因为你不能给他传宗接代，如果他将来有了儿子，他就可以把房子给他的儿子。”老奶奶努力用简单且粗浅的语言来为金夏和讲解。

    “然后呢？”

    “他儿子如果以后生了儿子，又可以把房子给儿子，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那给我，我也可以给我的孩子。”

    “可你的孩子不姓金啊。”

    “不可以吗？”金夏和眨眨眼。

    老奶奶难得的又卡壳了：“……一般是不可以的。”

    “什么情况下可以呢？”

    “呃……如果你坚持且你将来的老公同意的话，应该就可以。”老奶奶挠挠头。

    “那就是可以的了，所以他为什么不能把房子给我呢？”金夏和听了解释，不仅不能理解，相反的，她更晕了。

    “你听着房子呢，只是我给你举的一个例子，更多的应该是人脉啊、关系啊、财产啊，这些东西。”老奶奶还想努力。

    “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一般情况下的话，都是给男孩子的。”老奶奶说到这里都不自觉的磕巴起来。

    “那就是我可以要了，那我也可以传宗接代，为什么我爸妈不喜欢我呢。”也不喜欢她的姐姐和妹妹。

    老奶奶：“…………”

    老奶奶转过身，她抓了抓头发，因为她生前，也是像一个金夏和爸爸妈妈那样的人。

    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确实很莫名其妙。

    这就好像太阳是圆的，大海是咸的，小鸟是会飞的一样理所当然。

    然而认真计较起来，这却好像只是人为的附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但是因为所有人，或者说大部分人都认同这个理念，它便成为了真理。

    老奶奶又看了一眼金夏和。

    “为什么非要传宗接代呢，人死了就会变成鬼魂，又不能复活，那些东西也都不是我的了，我还会去到地府，投胎成另一个人。”金夏和蹲在地上，两只手撑着下巴。

    “奶奶，如果我重新投胎变成人了，我是不是还能回来拿走这些属于我的东西？”金夏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兴奋的和老奶奶说道。

    “那肯定不行啊。”

    “那又有什么用呢？”金夏和叹了口气。

    她们说完这些话的第三天，老奶奶走了。

    “好突然。”

    “是有点。”她摸了摸金夏和的头发。

    她死活不愿意走，是因为有个不孝顺的孙子。

    他爹就他一个孙子，结果这孙子娶了媳妇，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再也不想生了，夫妻俩住到城里，偶尔才回来一趟，可把老奶奶气了个半死，偏偏她儿子也不催，于是她越发烦躁起来。

    再这样下去，他们可就没后人了！

    于是她不肯走，她非要看到自己小曾孙子的出生。

    现在听了金夏和说的话，她开始放下。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金夏和昨天说的话，对她产生了暴击。

    “只有一个姓氏的人才，算是一家人吗？”金夏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

    “对。”老奶奶不甘心，又和金夏和聊起了这些问题。

    “那奶奶你的家在哪里呢？”

    “我的家就在……”她气呼呼的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房子，结果话没有说完，她便又放下了手。

    按照她这个理论，她和她丈夫又不是一个姓氏的，那自然不是一家人。

    甚至她的儿子，她的孙子都不是他们家的人。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啊。

    “奶奶？”金夏和又喊了一声，老奶奶却不回了。

    没想到今天老奶奶就要走了。

    不管是从她的理论，还是从金夏和的理论上看，她孙子的孩子是男是女好像都和她没有关系。

    那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干嘛？当然是走了。

    老奶奶走了，金夏和孤独的自己过了两年，又迎接来了她的妹妹。

    金秋橘又在重复金夏和以前走的路，还好金夏和走过，所以金秋橘学的很快。

    她们姐妹俩有的时候也不一定一直留在村子里，也会往外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她们看得越多，反而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更加的同情还在家里的大姐。

    家里的大姐也就比金夏和大三岁，今年不过十三岁，却已经承担起家中一半的家务活。

    原本金夏和和金秋橘还活着的时候，她们的大姐还要带着两个妹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妹妹的死亡倒是减轻了姐姐的负担。

    尽管身体上的负担变小了，精神上的压力却越来越严重。

    两个女儿走后，他们一直都没怀上老四，一开始还能自己安慰自己，说是老四一定是男孩，男孩生下来就是要费力一点的，这是质量不是数量。

    一年怀不上，没有关系，两年还不上，没有关系，可三年四年甚至五年都怀不上，是个人都要急了。

    他们开始寻求各种解决方法，甚至爸爸三番五次的被妈妈抓到出轨，家里鸡犬不宁，偏偏爷爷奶奶默认，外公外婆不管这里，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难堪。

    两个妹妹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大姐抹眼泪的样子了。

    “要是大姐也死了就好了，还是死了比较快活。”金秋橘有姐姐带着，所以身上多了几分童真。

    金夏和捂住了妹妹的嘴，瞪了她一眼。

    金夏和死去的第七年，老四出生了，还是个女孩。

    父母心如死灰，但是老四的艰难怀孕，让他们不免有了迷信，这回是不敢让孩子死了。

    他们把孩子扔到了路边，确定孩子被捡走了才算放心。

    金夏和死去的第九年，老五终于是个儿子了。

    虽然金夏和、金秋橘姐妹俩都觉得，最好爸爸妈妈再生个女孩子，气死他们。

    但是看到这样的结局，她们也不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

    这下大姐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而且再也没有女孩子，会被杀死或者扔掉了。

    姐妹俩出去玩了一圈。

    两年后，她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没有像她们想象的那样发展，甚至变得更糟糕。

    大姐这个十九岁的孩子，被逼着不去上学在家里带弟弟，她活的越来越累，脸上的笑容几乎没了。

    而原本以为得到了救赎的小妹妹，又在两年后，五岁那年又被扔了。

    “五岁、五岁又五岁，好像一个魔法。”金秋橘看着在马路边嚎啕大哭的妹妹。

    金秋橘说对了。

    小妹妹被人抱走了，故意断了手，为了获取别人的同情心来乞讨，姐妹俩经常去看她，可是小妹看不到她们。

    也就过了几个月，小妹妹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出车祸死了。

    她们姐妹两个又去接了妹妹。

    “我们什么时候走呢？”金秋橘不知道是在问姐姐妹妹，还是在自言自语。

    “等弟弟五岁的时候吧。”这是金夏和。

    “等大姐死了吧。”这是没有名字大家按照规矩起了个名字的妹妹金冬眉。

    她们两个说的时候，并不包含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可这样的一年却是如她们所说的一样，同时到来了。

    弟弟在父母和姐姐的溺爱下，不过五岁，便显得恶魔小霸王的本性。

    或者这也不是本性，只不过是父母教出来的。

    大姐明明考取了很好的大学，却被扣押着不给离开，甚至要被操控着带弟弟，后来还要结婚。

    于是在弟弟五岁那年，大姐选择了自杀。

    那个家庭也终于变成了她们父母最期待的家庭。

    没有女儿，只有儿子。

    ……

    “是那四个吗？”张和平伸着脑袋。

    “怎么还有三个小孩子？”张和平皱眉。

    “鬼魂的小孩子可不一定是什么小孩子，说不定比你还大呢。”千里撇了撇嘴。

    “那现在怎么办，一人一个吗？”张和平说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有一些心虚。

    “先这样吧。”简帛点点头。

    倒不是说很信任张和平，不信任千里。

    而是既然对手是四个的话，那自然是逐个击破。

    他们赶到的时候，四个恶鬼已经复仇了，明明房子里只有两个人，或者说只有两具尸体，血却流的一点也不比大石村少。

    可见这四个恶鬼是有多么恨她们的仇家了。

    两具尸体连身体都不完整，千里看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张和平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办，你觉得是谁动的手？”江行皱眉。

    竟然只死了两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只有一个或者两个恶鬼动手了，那么还有两个恶鬼还有救。

    “我都试试吧。”千里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抓住了最大的那个。

    她没有想什么，只是大姐个字最高，千里只抓了个眼里看得到的。

    怨力流淌进她的身体里，要是换做平时，那肯定就被恶灵吸收了。

    但是今天千里决定尝试一下别的。

    那怨力在恶鬼的身边跳跃了两下，恶鬼扑食，想要悉数吞下。

    突然，恶灵没有了活力，它僵硬着不动了，原本散漫的身躯像伸出了无数条的根，扎进了千里的身体里。

    怨力进入恶灵的体内，最终再进入千里的体内。

    大姐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你们……我真的杀了父母吗？”大姐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杀了他们啊，我终于下手了。”

    千里没有松开她的手，她好像隐约抓到了什么。

    可是大姐的怨恨太深，仇恨太大。

    她不断的产生怨力，怨力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而是用鬼魂的死气作为代价，是有限度的。

    她作为鬼魂的生命力疯狂的流逝，千里眉头紧皱，她……

    “千里，她杀了人，先试试其他三个人吧。”江行打断了千里。

    千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大姐已经魂飞魄散了。

    “哇，干净利落，不过刚刚是怎么回事啊？这就是恶灵吗。”张和平竖了个大拇指。

    千里来不及解释，她想去抓住下一个恶鬼的手腕。

    “你们跑的还有够快的。”钱梦芝冷不丁的出现。

    “你……我靠！”张和平本来想骂他的，结果转过头一看差点被吓了个半死，钱梦芝飘飘忽忽的落下。

    虽然没有飞起来那么夸张，但是很明显他的身体不同于常人，不说漂浮吧，至少做到了悬浮。

    “你飞过来的？”简帛不解。

    “你以为我是什么鸟人吗？当然是坐直升飞机来的。”最后的这几步，她才是悬浮着狂奔过来的。

    “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呀。”张和平这一声感慨发自肺腑，这还不如做鸟人呢，这简直比鸟人还匪夷所思。

    “这就是神的力量了。”钱梦芝的脸扭曲了一瞬，这也是她还愿意相信恶灵和简玉玫的真正原因。

    他们居然还能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说不定她真的能变回正常人，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变回正常人。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活下去，谁不想投胎转世活下去。

    可是她的鬼魂已经带上了恶灵的气息，就和恶鬼一个待遇，已经是注定要魂飞魄散的了。

    江行和千里对视了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暴露不暴露了，大不了真的暴露了，就把钱梦芝一同干了算了。

    千里往后退了一步，她抓住了江行控制的恶鬼，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恶鬼突然挣脱了他们的控制，张和平和简帛控制的恶鬼也动了起来。

    张和平本来以为事情一会儿就解决了，所以法绳没绑好，现在想补救都没赶上。

    那三个恶鬼没有攻击人，而是奇怪的自相残杀了起来。

    ……

    “如果只有一个人变成了恶鬼，是不是就会滥杀无辜呢？”金夏和托着下巴。

    “那也得有强烈的恨意才能变成恶鬼呀，恶鬼是什么大白菜吗？”金秋橘撇撇嘴。

    说起来很搞笑，最后四个姐妹都成了恶鬼。

    是啊，她们就是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作为四个恶鬼的优势，她们一定、一定尽力在报仇以后，自我了结。

    ……

    千里一只手一个，一只手两个，三姐妹瞬间恢复了清明。

    “你、你怎么？”钱梦芝磕磕巴巴。

    这个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会在千里身上感知到呢？

    千里放下了这三个，直直的走到了钱梦芝的面前。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钱梦芝，钱梦芝一个闪躲。

    “你想做什么？”钱梦芝经不住的恐惧起来。

    虽然她平日里好像总是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我的样子，又尊敬又怨恨恶灵。

    可如果真的把她放到恶灵面前，其实她只有一种反应。

    恐惧。

    被恶灵杀害，被恶灵支配着人生，被恶灵轻易的控制。

    这样她怎么如何能够面对恶灵不恐惧呢？

    虽然她不知道千里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可是她明显能从千里的身上感知到恶灵的存在。

    她也想逼迫自己，认为千里是和她一样的人，可是从千里的表情和她的表现来看，她无法欺骗自己。

    “如果你认为恶灵是神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也是神呢？”千里抬着下巴看她。

    千里趁着钱梦芝愣神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钱梦芝惊恐的大叫一声，挣脱千里的钳制，她看了眼已经变回了正常鬼魂的三姐妹，咬咬牙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5 21:53:25~2020-08-16 23:3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楚20瓶；鱼归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