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勃艮第红 > ☆、-

☆、-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周五晚间, 温童因为参加项目例#不在,周景文来探病,病号孤零零一个。

    随随便便穿件夹克就来的人, 下摆还被烟灰燎个洞, 赵聿生瞥见了,才开始“技痒”, 想打暗号来着, 周就掏出两套电子烟。赵聿生:“……你走罢。”

    来人再抛砖引玉一条云烟,赶人的又留人, “等等,倒也不必那么听我。”

    “到底要我走还是留?……, 少抽点罢,我打算戒了, 大病一场的人更该惜福。”周景文坐到床边。淡淡觑好友一眼,开涮,你是不是装的啊?这也太突然了, 好端端的人病来如山倒。

    “我有病?装病让医生开膛破肚。”

    周连连啧, “哥个私下常说起你呢。这也不是我一人的推断, 说你怕不是被人讹到社#性死亡、自闭了, 就装个病,来医院避风头。情愿受点皮肉累。”

    听人冷笑,“嚼舌根烂疮的。我得赶紧通知赵聿然,你那个嘴里闹了点见不得人的脏病。”

    “她绝对#杀了我。”

    “我给她递刀。”

    哥俩反贴门神般地打着嘴炮。个回合,赵聿生先行亮白旗了, 不是说不过他,是伤口阵阵作痒还烧心地疼,气温升高了, 老焐在被子里也不是个生意经。某人就支配周景文,“活菩萨当到底,扶我下去晒晒太阳。”

    “你大爷的。”求人像催债。

    二人穿过廊来到楼下草坪。晴空正好,不挂片云,空气里随处渗透月季花香。

    周问要不要坐轮椅。赵聿生否了,就这么抄兜慢慢踱,来干脆摆脱了好友的搀扶,“你来不是单纯看我的吧。”

    当然不是。没秒,周景文告诉他,你在冠力处处受挫的事,业内外老早传开了。圈子里有猎头看重你的名气资历,绕过些中转向我打听你有没有离职跳槽的意愿。有的,一切好说,甚至可以跳开常规背调直接空降。

    不过还是得慎重考虑,防止对方只想吃你在冠力就职过的红利。

    赵聿生回眸乜他,“这也是对方跟你说的?”

    “什么呀,分明是我过来人的经验。“周景文当年刚被挖去卡斯特的时候,顶头上司业余留他饮茶,单独且偷摸摸地,放出条加薪大饵。条件是出卖老东家的商业机密,一旦他同意即就能加入金字塔尖梯队。

    周没折腰全然是觉得这太傻叉了。新老板口口别怕,出了事我保你,但他不蠢,利益当头的世界不存在谁保谁。他离开冠力就是忍不了法自证清白,别回头做了什么叫仇者快,打自己的脸。

    只是你也没法保障自己不做,别人就能免俗。

    多的是不光明、不正当、不道德的竞争手段。

    不远处有小囝囝拍皮球。好险高空抛中赵聿生,他稳当接了,还对方,还破例和煦地摸摸那小子的脑袋。

    周景文好笑,“生个病人生慈祥了。”

    才完就听某人问对方多大了,囝囝奶奶气答七岁,赵聿生哦一,“这么小我就不碰瓷你欺老凌弱了。皮球不是这么玩的,你得落地上拍,往天上甩的叫篮球,你这小胡萝卜丁的身材玩不了。去罢。”

    周:……当我没说。

    转瞬,某人再说回正经事,“不论如何,我暂且没有跳槽的打算。”

    周景文挺意外,“认真的?这不符合你一贯的性子啊,你眼下委屈风箱里的老鼠了,不是这么个大病耽误着,我原以为你早辞呈扔温沪远脸上了。”

    “是人有脾气,一报还一报的脾气。”

    “你要算计回去?”周坐到椅上,问习风里站立的人。

    “很明摆的道,你认识我这么久,我不是饶着眼皮底下一堆屎尿屁没所谓的圣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放到我身上更是违和。我这人呢,德能霜尘,劣迹斑斑且狼心狗行,干不来以德报怨的事。

    换言之,你当真认为温沪远傻吗?早期他可是能在没有大哥的资助下一手打下社稷雏形的人。这一回,我被人陷害的事,退一万步他就算没干涉,也自然暗戳戳地期待我引咎辞职。”

    “你怕你走了就正中他下怀。”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赵聿生单手落兜,低头拿鞋尖滚滚石子,又半侧首来睇周景文,“年前,我因为被老温怀疑走上你老路的时候,公司上下在猜,我终#不#和你一样负气而去。”

    “哼,结果你一忍就是四五年……”

    “当然,老周,我和你说到底不是一类人。没有贬你褒我的意思,你有你的优点,宁愿自损八百也要证明清白;我不同,这或许是我的短板死穴,我要走就净光净地走,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是不#为了一时快意开溜的。”

    周景文闻言,不知奈还是可笑地摇摇头。知根知底就这点不好,反倒没那些陌路人#找死角渗透,懂得怎么劝你。

    他掏出包烟,抽了一根再甩给赵聿生。

    者借来他的火,助燃也不抽,就捏在指间偶尔掸掸灰,没来#地说:“人有阴暗面。”

    “比如?”

    某人玩笑状,“比如我甚至想真刀真枪地同老温夺权。”

    听人微微迟疑了下,“果真闹成这样,你手里就不止一对着老温头的枪了,还有一指的是自己。老赵,温家家大业大,你哪怕赤手空拳上升到今天这地步也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是说笑的,”赵聿生轻轻一哂,“不至于,有些东西还不至于。”

    光之下,形容单薄的人衣衫鼓着风,被烟气呛咳了连。

    周景文来劝他回病房了。说你不怕死我还怕背人命,“顺便,还记得温沪东参伙的国安基金吗?”

    赵聿生不咸不淡一哼,算作肯定。周继续道:“近问题多多。平台暂停运营了,产品信息不再公告披露,银行存管也没上线。”

    “这看着是要爆雷啊……”

    国安基金#不#爆雷且难说,

    赵聿生音落下,天边就起了隆隆夏雷。

    老黄历说小满小满,江河渐满。节气将至,江南裹了太久的春装也是该脱下了。

    那雷是从人头顶滚过的,像石碾。不多时天乌漆了一片,棋子大的雨,噼啪响,重楼之外满是迷滂滂的人间。

    打优享快车赶来医院的路上,温童还听司机搭,这么大的雨,你急吼吼地去做什么。

    不怪人家嘴碎,她确实样子太乌糟,伞不当风雨的缘故,通身连带头发淋得湿答答的。上了车又腾不出空手揩雨渍,她给赵聿生打包了富春的三鲜小馄饨。没包扎牢,必须时时刻刻固定在腿上,否则洒了泼了,她真得怀疑人生。

    “师傅麻烦开快点行嘛?”怕馄饨凉了。

    “小姑娘你信我,这真是极限了。”

    只是塞车从来上海“特色”,魔谐音魔堵。四十分钟温童才赶到医院,湿透了,度的天气愣给她冻到寒噤。

    径直冲到病房,赵聿生不在,房里只一拳头大的昏黄灯光。那是盏唤醒灯,他刚入院那#温童买来的。

    搁下馄饨抽走汤汤水的塑料袋,她一边拢伞一边出门问护士,床病人去哪了。

    对方没来得及答。不远处就有人唤她,隔着幢幢人影、阴湿走廊,赵聿生一步步朝她走,肩上搭着西装外套,好像也沾过雨。

    “你上哪去了?”二人汇合之际,温童嗅嗅他身上,隐约有烟草味,“你抽烟了!”

    “一点点而已。”有人讨价还价。

    “一点点也不行,哪怕小眷村不行。你简直不要命了。”

    赵聿生反过来挑她刺,“有人身上这么重的酒气又是喝了杯‘一点点’?”温童顷刻间亏,她是从酒桌下来的,新项目要参加竞标,免不了请招标组委#吃饭。解释完,她还大放厥词自己现在顶能扛酒,千杯不倒。

    二人挤在门框里,赵聿生听罢,侧身间凝视她秒,食指将她湿糊的鬓发拨了开去。

    对视言,佐着窗外泠泠的雨。

    来时,温童很恋爱脑地想过,这么灾难片般的天气,我风里雨里地送馄饨他#不#大为感。可转念又想,我也不是专门为了这份感,为了褒奖而讨好献媚。

    感情夹带目的和“功利心”就没意思了。以及,哼!我才没有喜欢他更多。

    馄饨温度正宜食。赵聿生没多久吃完了。

    揩嘴抬头间,温童还在那端收拾身上雨水。他就自然不过地走去,拿来西装,一投开了裹住身前人,当毛巾用地揉搓她头发。

    好冷,温童簌簌地说着,顺势往他胸口凑。衣料窸窣里,一烟枪一酒桶,难得和谐,赵聿生垂眸抬起她下颌,抵在自己身前,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眼睛别往不该去的地方瞟。”

    “……救命。我才没有。”

    “竞标筹备到哪项了?”

    “标书制备。”温童说,她这天好发狠,连开夜车地修改方案,早起满眼红血丝。机密不得外泄,参制书的拢共那么个。她作为新丁,老怕拖人家腿。

    也说,这次竞标照旧有铭星参。饶是他在标未公示时就拿了内部一手资料,但也难讲,竞标从来不像表面那样公平公正。

    赵聿生点拨她,“不要照着那份内部资料按图索骥。你知道拿‘路透’,别人也知道,回头标书做出来,大同化得一丝亮点没,招标方凭什么数里挑一地偏偏选你。”

    “我晓得的。”

    “制书组里有没有人同何溪走得近?”

    他单刀直入,温童倒被问住了,“没有吧,除了我清一色技术人员,全是你手下的老将。”

    赵聿生嗯了,若有所思。

    回回到这时刻,他周身就#有距离感、排外感,叫温童矛盾地感到这么近,那么远。他袒露给她的只有三分,剩下的七分精神世界她尚且走不进去。

    外面雨大了,齐刷刷的白线毛了窗玻璃。温童不急着回,赵聿生紧她躺在看护床上小憩醒酒。

    朦胧间,她豁眼瞧见某人掌搁在额头上,既不是为了查体温,也不是什么旖旎的爱抚作。仅仅触一下,且不言不语地盯着她。

    温童呓语般地说:“温沪远要送我去国外待个月呢。报个商务速成,说接班人没点洋墨水的光环说不过去。”

    有人俯身下来,像风亦像水,漫入她眼底,沉默地抿唇。

    “我说不去……”

    温童咕哝着,翻了个身,“因为受不了异地恋。”

    雨下整夜,像枯了一汪湖般那么久。

    江南一旦尝到雨的滋味,就滴滴答答没个停。

    赵聿生复检直到出院这段子里,潮湿一刻没歇过。伤口尚未好,他也不想“躺尸”了,直接回公司。员工上下他当瓷娃娃供着,回回见面间隔一定距离,脑袋别在□□上,万不敢磕了碰了。

    除去回归公务之外,某人还有一箩筐要忙,那便是跟进对李小姐的调查,以及接受董事#的查究。

    没,公关联合冠力对外召开发布#。就在职总经性.侵丑闻案发布官方明。

    开#当天,仍然暴雨天气。适逢入梅,气温反常地高烧不下。

    不到九点开幕时间,#场外就密集了泱泱一群记者。人沸然,汗味掺着雨气更是难捱。温童一面监工物料布置进度,一面看这众生丑态,心底端冷漠乃至冷笑。

    她去休息室找某人。流言主角眼下正坐在沙发上,疏懒着身姿,一身精工裁剪的罗马式西装。胸袋嵌着白方巾,齐齐整整的三棱角。低头整袖口的余光,正巧#上她了,“来了家记者?”

    温童:“家?十家好吧。”

    “哦,正常。”

    温童坐到对面,替统筹人介绍流程,“第一趴#是发言人讲。他表的是整个冠力,也是大众想要的一个交、态度。随才到你,到你个人,你的发言就关乎这场新闻的核心真相。”

    “招待那些记者了吗?”赵聿生答非所问。

    “嗯?”

    “不管是非主流媒体还是资深老记,这场合千万不要慢待他,该尽的地主之谊、专人接待,一个环扣不能少。”

    温童蹙眉,“你担心担心自己吧,好嘛?赵总。”

    听人微浮起眼睑瞧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是哪里借的自信啊?”

    赵聿生不答,偏头看窗外。淡漠一脸,手指配合落雨节奏轻叩着扶手。

    其这样七上八下地、皇帝不急太监急地看着他冷静或者不痛不痒,温童干脆去忙要紧事了。

    走廊处,她碰见梁先洲。者那位贺记谈着,温童自觉不妙,扽着梁到一边,“你老实交,是不是跟那姓贺的有什么不良勾当?”

    梁先洲双手一摊,“天地良心。我发誓没有。”

    “你好是。否则,我没所谓,但赵聿生铁定饶不过你。”

    像听到什么谐剧戏文般,梁轻一记嗤笑,“我于他,是做或不做歹事容不下的存在。”

    “温助今天很好看,”说着来赞许她了。温童穿的烟灰西装配驼色包身裙,鬈发散着,口红色调很正,“是很郑重隆重的打扮。”

    “你想说什么?”

    她既然问,梁也就照实答,“我想说,你真的很赵总当一回事。”

    当得昏头昏脑,全不顾对方是否需要你这份“献祭”。

    九点,发布#开始。

    流程顺利推进。发言人熟极而流且坦诚地宣读明,以及答记者问。期间难免有逻辑破绽,被记者抓到柄了者也当即挑衅,温童暗自捏一汗,好在大碍,发言人一一挡回去了。

    半钟头,他下台换赵聿生上场,这时,重头戏才真正开锣。

    一室聚焦里,某人站到演讲处的时候,将将要手机反扣,微信进来一条消息,来自温童:

    帮你舌头捋捋直。别吃螺丝钉,一步到位!(配的捧脸表情包)

    消息发送者坐在台下,对角线处,眼见着他见信波澜不兴的表情,难免气鼓鼓了嘴。不成想下一秒他回:已阅。

    两厢心里忍着笑,两厢脸上又憋着不笑。

    “首先感谢诸位我司同僚、业内同仁以及媒体朋友连来的关注、关心。赵某不是什么流量级人物,过去浏览微博热搜也时常疑惑,现如今什么名不见经传的甲乙丙丁出点事能闹得满城风雨。眼下,一模一样的事轮在我头上,不可谓不是报应……”

    赵聿生调好筒架,颀挺立,就这么自嘲式地开场了。

    前半段,他并未谈及事件本身,而是顺着发言人的逻辑捋下来,二次表冠力表达道歉诚意以及落实的决心。

    整整二十分钟余,台下终于有记者看不过地举手,说你噜苏这么多,还是车轱辘之前的。能不能给点实际的?不然我很怀疑赵总是否诚心悔改。

    温童和一众人循望去,说的正是那位贺记。

    老实说,他不在邀请名单列。可危机公关场合不乏这上杆子找茬的陌访者,媒体总对敏感事件趋之若鹜。有爆点才有热度,同行也是高下立判的。

    不等赵聿生接,贺记就径直起身,“二十天前,我曾接到匿名举报。受害者李小姐的帖子里疏漏了重要一点内幕,那就是赵总你不单涉及了财色交易,还以个人名义行贿官员,妄图借此笼络权路。”

    全场哗然且温童心悸的档口,当事人坦荡反问,“真匿名还是你贺记自行的化名?”

    “这不是重点……”

    “这当然是。”

    有安保进来清场了,那贺记还在滔滔不绝地控诉,字字掼地有。赵聿生一概不,只是笔挺挺地注视对方,看他慌神之余下意识#找谁,看他场内谁人的对视有猫腻。

    可惜还没结果,贺记已被请走。

    温童好怕某人乱了阵脚,也不管他看得到否,可劲发微信给他。多是些加油或不慌的安慰辞令,假大空又力。

    倒更像宽慰她自己的。

    收回目光,赵聿生阴鸷且城府的目光,他一时开不了口。场下记者闹作一团,揪着这个新切入点死乞白赖地逼他正面回答。

    温童直觉过了一世纪那么,外面雨伴雷鸣。台上人咬咬牙,甚至阖眼垂首作冷静状,复开眼时,侧首睇她一眼,像做了个莫大决定般地,沉勒令全场肃静。再就说,

    有段录音内容希望大伙一道见证。

    人多少有通灵的第六感吧。正如温童从这一秒起,心脏皱缩般地预感不好。

    她狐疑看向赵聿生的时候,者转身请主持人接上盘,回馈她的眼神以及迟疑作里,隐约的露怯感。温童瞬间复盘过去十天的相处,复盘有多少回自己的手袋在装着录音笔的情况下对他解禁,复盘他对自己那些似真似假的温情,

    她不禁冲他剧烈摇头,嘴里念着不要、不要……

    她差点冲上台阻拦。

    遗憾的是为时已晚。

    那正是温童留在录音笔里,拿问梁先洲的证据。只是经过剪辑处,听不出她在问,梁的线却一清二楚。赵聿生冷冽一脸地等全场听完,又在投影屏上调出张照片,李小姐、梁先洲,内容自不待言。

    发布#进行到这里,已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它离预期脱轨太远。诚然,某人来前就没打算要它规规矩矩地圆满。

    员工及记者四下大乱,好一个祸水东引。梁先洲更是冲到赵聿生跟前,目眦尽裂状,“你他妈疯了?!”

    赵聿生冷然,“贺记是你找来的。”

    “你管他是不是我找来的!”梁先洲乎在吼,手指着台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有什么果?亡人自存,赵聿生你好大的威风啊,好厉害的计谋啊!反将我是吧?行,你这招一石二鸟够高明。但你别忘了,录音是谁录的,剪辑掉的那段去哪了,我那些回答是对谁说的……记者要追究起来怎么办?你说啊!

    说啊!”

    某人没答,直接抹身去了。

    路过靠门座位的时候,眼见着温童怔坐在椅子上,双肩战栗,像是魇住了。随即,她从他的余光探视里疾步跑开。

    天太热,温童本就有些上火中暑的预兆,此刻更是急火攻心气到连连干呕。她跑到楼梯口,趔趄得差点一头栽下去,有人从面打横捞抱起她。温童瞬间涌泪,哭得歇斯底里,“你放下我!放下我!你滚!”

    他三两步抱她到一间#客室,踹上门。一句“温童”才出口,怀里人挣下来,见鬼般地瑟缩到一旁,包里所有东西大大小小全掏出来砸给他,“你不是爱拿嘛?!爱偷嘛!我全给你,要什么你直接说啊我全拿给你……”

    起先,赵聿生还丢一样他拣一样,来拣不干净就作罢了。他等她像抽干自己地囫囵蹲下来,哭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包就滑在地上,她仍在抽泣,“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怎么狠得下心啊赵聿生?我是工具嘛,不是活生生的人嘛,你拿我去对付梁先洲……”

    “录音经过处。”

    “剪辑了也不行!”

    温童情绪崩盘地抬起头来,濛濛泪眼里,看站着俯视的人眼神近乎悲悯。她手里还攥着录音笔,以及今天耳洞发炎戴不了的白贝母。她刚刚什么扔给他了,只这两样怎么也扔不出去。

    前者是因为怕,者是舍不得。

    “温童……”

    被喊的人不答,反哭得更急,陡然滴浓热液体掉在抱膝的双手上。温童抬手一揩,才发现是血,血在脸颊上割出一条骇人红痕。赵聿生本能头皮一紧,当即蹲身拿手掌去擦,也扣托起她脑勺,“头仰起来!”

    “你别碰我!”

    温童骂他,“恶心!求你,赵聿生我求你离我远一点。我真的辩不清你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你太可怕了,你这人心里除了利益还有什么是重要的?我问你,你生病那些天我鞍前马地照顾着,你一点不容是不是?算盘打的是怎么趁机拿录音笔是不是?”

    昏暗天色里,赵聿生目光幽深,徒然抢过她手里的耳珠,要她看清楚,“这是假的吗?”

    他一字一句问她,“项链是假的吗?那晚我喝醉酒要你留下是假的吗?你生那天我急慌慌地找你是假的吗?”

    其实还有很多。正如恋人分手时总爱平账般细数各自做了多少,温童不要听了,她心脏像炉灰随身体碎得四分五裂。

    “过去了,从你决定录音公开那一刻起,我对你就是傀儡般的存在。”

    “你信或不信,这件事我留了手路,论如何伤不到你。”

    “你要我信做什么呢?”

    温童哭哑了喉咙,仰首间,凌然一双眼。鼻血还簌簌地流。赵聿生心头一抽地抬臂扪她到胸口,捞起领带给她擦。

    半晌,一断线似的哭腔在他襟口传出,“聿然姐是对的。也许我根本就做不成一路人……”

    温童脱开他的拥抱,拿纸堵着鼻头,起身要走。

    赵聿生很快拽住她,被挣掉了,他就索性去拦她整个人。衣衫上浸染的血渍,一度分不清来自她,还是隐隐挣破的刀口,“温童,你回头,你回头看着我……”

    徒劳,她还是扽开门跑了。

    暴雨难休。闷雷阵阵碾压着尘世间。

    温童坐在出租车上失痛哭,哀哀泣音湮灭在电台凄婉的歌里:茫茫人海取暖度过冷一天。

    司机再度问她,急吼吼地去做什么。

    然而她没有馄饨,没有目的地,更没有大风大雨也要见到的那个人。

    有的只是一场雨,

    不知要下到何月何年。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