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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四个字, 咬字有些发力,温童莫名把要听成操字。
一时心思更轻佻,像个气球快要勒不住地往外迸。而她整个人仿佛一颗将将催熟的桃, 丰沛着汁水, 由他一点点剥开外皮。
外面难休的雨夹雪,窗还虚掩着。温童把后脑勺搁在沙发扶手上, 敛着呼吸, 抬眼会上赵聿生目光。
“裙子是自己张罗的?”裙子已从他手里掉去地上。有人低下头,冷不丁含住她耳垂, 溽热感叫温童颤抖不已。
“不是,聿然姐帮忙选的……你别招我耳朵!”
赵聿生充耳不闻, 左手留在下方,右手抬起来包住她颊侧, “我说呢,像她的尿性,”说着扳过温童的脸, 要她看着他。
“她审美还是在线的, ”温童微微咬住下唇, 作吸气状, “我本来想挑红色调的,但是聿然姐说,出席正式场合撞衫撞色最最要命……”
尾音经不住一簌,她眼神责难他,随即去扽作祟的手。
赵聿生没让她如愿, 下颌饶是剃过仍有薄薄一层胡渣,蹭蹭她额头,他低声诱哄, “别动,我是伺候的人你反倒不乐意了,怎么这么矜怪……,说晚上载你一道过来你也不干。#那么怕人闲话?”
“不是怕不怕,是本来就没纸能包住火。况且你上午发那个视频,太张扬了。”
当所有人都不知情且傻,其实,那之后多少有员工发现了蛛丝马迹。毕竟她微信这么久都没改过的。
温童才完,仰起下颌倒吸一口凉气,酥麻感像电流直从脊椎钻过去。窗外捎入的夜风是凉的,掺着雨水,像刀刃卷过肌,而赵聿生喷拂在耳际的呼吸,是热的。
“那你觉得那晚,我们在老陈面前,不够声张?”
说罢又自相矛盾道,“那视频怎么张扬了?我领亲外甥堆个雪人而已,跟你沾边吗?”
温童消受不住他一味的审视目光,干脆挪下去些,整张脸埋到他胸口。赵聿生低头瞧她头顶,没一儿,失笑出声,“回答我啊?”
“你不是买了二踢脚嘛!”
面前人休声良久,依旧装糊涂的口吻,“不懂,买二踢脚就是张扬,就是和你有关。难不成二踢脚的意思被你垄断了?”
“……算了,这题过站吧!”
他们彼此相向地侧躺在沙发上,温童鼻尖抵在赵聿生喉结处,该是他意趣也上来了,她感触到的滚动尤为密集。
休息室里燃着香薰,佛手柑香气。雨像夜幕上掰下的星子,一颗颗、一点点扑送进来。
外面还能听见场鼎沸的欢闹声,大一阵小一阵地笼到这里。二人一时都保持沉默,赵聿生毫无平仄的气息里,偶尔乱入温童陡转而上的深呼吸。
“不有人来?”她控制不住地蹬动腿脚,声线是跑调的。
某人反倒作用得更狠,语调更蛮,“来又怎么样?”
“……我觉得还是不行,不然等结束了再。”
他却抬起手在温童胳膊上揩了揩,留下黏答答的痕迹,让她明白自己最#实的心折射。灯光之下,赵聿生盯入她眼底,“很多……,想要就别管那些个有的没的。”
温童没来得及应答,他把衬衫扣子尽数解了,欺身上来的时候,轻声怂恿或者指引着她,“放轻松,门是锁的。除非你觉得有谁那么无聊跑来破门而入。”
“……”
赵聿生吮吮她双唇,“或许,姓梁的干得出来?他又蠢又坏。”
“神经病!”
“他不蠢吗?”窸窣动静里,赵聿生气调不稳地追究到底,“所有喜欢趁虚而入的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温童觉得他好像话里有,不明白地看他,“我们只是在入场签到时恰好碰上了,所以他签在我边上。”
“你在给他开脱?”有人身子微微抬起来些,居高临下地瞧她面上。
温童已然丧失主观掌控心跳的能力,全部知觉好像顷刻间开了闸,倾注而下。听到拆封措施的声音,她说不出话,就紧着他继续作为下去。手原本无处安放,由他分别十指交握着拎起来,拎到脑袋两侧。
打开她身体时,他就这么维持俯瞰状,手掌摁住她的,紧紧地,全无空隙。
“你上哪里弄的这个?”这人好混不吝,温童不敢信他参加年会还随身这种东西。当然,倘若他蓄谋已久则另说。
“来得早。之前头昏就在楼上开了房间歇神,临走时随手拿的。”某人的声音随动作一道支离破碎。
“那如果我不来找你,你要同谁用它呢?”
使坏一定传染。温童突然玩味挤兑他,尽管,尽管恶果自食地尝到更凶悍的进发。
赵聿生笑着迎合,“你来找我的。”
“轻点……”她试着求他饶饶情。休息室陈设的沙发不太厚重,四只脚都是活动的,轻易摩擦在地砖上,发出远比窗外水凼里的潺潺流水还要微妙的声音。
“你不该对一个斋了这么久的人说这种。”
随话音逼进的,是一顿疾风扫叶般的磨碾。
夜风冷不丁紧了些,窗外一排雨竹沙沙作响。月光之下,像在帮他们放风站哨,或者纯粹地做这一场风花雪月的见证者。
第一次到达之后,温童力气和躯体一并坍塌了,囫囵跌入无尽的绵软和充实感里。胸前红红的,像好端端的白纸上泼染红墨,
不知给某人抓还是啃的。
赵聿生继续填合着她,二人在无言里交流目光。他突然一记刹车,五官徐徐低下来,嘴唇挨着她鼻梁边上,说:“叫我。”
温童剧烈摇头,岔开他的注意力,“你走之后温沪远一直在夸梁洲……”
“你是不是今晚不想下地了?”
他举止和言语一起截胡她的。温童的头颈陡然被后坐力送到扶手边缘,且大有要悬空以及下跌的趋势,她心跳突突地,连忙开口顺他的意,
“赵聿生。”
从高处看低处,赵聿生能看见她妥协时赧然的脸,汗洇了额发,妆容要花不花地反显得动人。
“还有呢?”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赵总。”
“还有。”
“……”温童彻底招架不住了。她知道他想听什么,但就是没面对面直剌剌地启齿。怪就怪她当初一时脑热地犯糊,眼下想想着实地难为情。
可以录入黑历史库且破纪录的程度。
“所以你那会儿当着旁人的面,那么喊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臊人,”赵聿生觉得好笑,垂首亲亲她双唇,又想移去她耳根,“是不是自找苦吃?”
温童别开脸不要他得逞,“才没有,那时候不认为可耻。总归,被你睡过那么多回我拿你一次人情,你也不亏。”
“是吗?”
他反驳,“你不能代表我,我觉得亏大发了。”
“那现在这样!我们也扯平了呀……”
说着温童就正过脸来看他,赵聿生比她镇静许多的面上,开始冒出些情绪波动的痕迹。他唆使着她,说话应当把意挑明,规避所有言语噪声、歧义,“现在怎样?”
良久,温童一颠一颠地回答,“上车后补票,我给你放票了呀。”
音将落,某人就急急到失控关口,疾风横雨般地乃至害她也低喊出声。从前每到这时他总习惯抬起身,用掌控全局的视野,甚至是睥睨她。
但这遭却史无前例地捞抱起温童,箍在怀里,双唇死死抵在她耳边。不长不短的时间过后,温童听到他极力压抑反倒失败的喟叹,
连带着在她身心四处晕开窒息般的酸麻感。
撤场时,赵聿生忍不住粗口一声,拣起地上二人的穿戴,“早知道去楼上房间。”
他给她抽几张纸巾递来,穿上衬衫,坐在沙发拐角点烟。温童快速收拾后,蹙蹙眉说:“信你鬼话,那我今晚不要做正事了。”
“你今晚的正事就是这个。”
她恼到扑上去捂他嘴巴。
赵聿生眼疾手快地防守,“当心!烟烫你身上不要命了,”说着眉心紧拧,虎口捏住她两颊,把过滤嘴反过来。
温童梗了梗脖子,试探性张嘴含一口,随即辣味像火舌卷过喉咙。
“难抽。”
赵聿生盯着她沉沉发笑,随即抬手揪她鼻尖,“那别抽,以后都不要碰它。”
“难道你第一次抽就上手了,不觉得割嗓子嘛?”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上瘾了。”
二人徐徐分开,等他烧完一支烟的功夫,温童坐在几案上边规整头发,边借光打量他。许是这些天公务烦神的缘故,赵聿生形容是清减不少,外加鬓发更短,显得轮廓更瘦单。
她莫名问他,“你生日在哪天啊?”
某人掸掸烟灰,头也不抬,“我没有过生日的仪式感。”
“谁说要帮你庆生了,就是问一下。”
有时候赵聿生感觉在口是心非上,温童比他更得心应手。抬眸看了看她,他反问,“那有什么好知道的?”
见她不作声,他笑一笑终于解谜,“六月份,六月最后一天。”
温童看灯光在他白衬衫上温柔地描着边,淡淡月牙白色,情景氛围都恬静得出奇。她才领悟一个道,你刻板地总结归纳一个人,朝夕相处中,对方就是你设定的样子。
你已经没眼看他设定之外的面貌。而实际上,推倒所有的偏见印象,重新不带加工、不带盲区地认知他,你能会心到不一样的烟火,很多很多。
就像一路忙着在地上水洼、沟渠、井里找月亮,冷不丁一抬头,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不过有晴有阴有圆缺,
有你过去一直遗漏的千百面。
烟雾袅袅弥散。温童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在慢慢共振到赵聿生的呼吸里。
低头又抬头,她不疾不徐道:“那每年的上半年,你多我的那十岁就折扣成了九岁,看起来好像在等我半年一样。”
赵聿生没反应过来,心绪随烟头积攒的灰一起飘落。
跑神许久,他才坐直身迎视她。就那么面无表情几分钟,终究嘴角有笑意像浮云冉冉被风吹开,某人又很快拢回笑,嗤她,
“谬论。”
作者有话要说: 任务还剩一万多字(吐血),我继续写,晚上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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