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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勿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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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赵聿然的揭牌酒会上,温童问她讨瓶马贡的勃艮第红。

    她不再是那个一沾酒就脸红的愣头青。酒越发是依赖品,催眠降噪剂,每天入夜小酌一口,烦心事总能抛得更快。

    聿然把酒拿来的时候,顺带问她,“温总,和某人的婚宴帖子何时下到我这里啊?”

    狭长的一条红木盒,温童掀开来看,圆舞女郎般的浆果色瓶身,紧口匝着块寄语牌。拢盒子的丝带由风吹刮个几转又折回来,

    烟粉色,着陆在她袭地的黑礼裙上。

    温童拆下寄语牌,上面一串圆体英文,“ ,”还没来得及瞧落款,有人身影挨近,荫掉头顶的吊灯光。

    “落单待不住了?”

    梁先洲坐到边上,“嗯,好无聊,老是想来看你。”

    今晚的酒会满堂衣冠,他亦是,通身煤灰色西装很是得体。像他这个人鲜少能给人拣出错。

    “你把这瓶酒拿去焖菌菇烤牛排罢。”

    “你确定?”

    梁先洲投来的目光是审视。拿酒当佐料烹饪这没什么难的,糟粕掉一瓶上乘佳酿也不要紧。关键是,他攥住温童持卡片的手发问,送酒的人,你舍得作践他的金贵心意吗?

    就像你现如今和我婚事在即,而身和心有没有腾干净?

    问话最后不了了之,因为温童挣开他跑了出来。

    潮湿的夜里,她站在路灯下抽烟,这臭毛病和嗜酒一样是那人染给她的。他的原话,生意经里烟酒都是唱戏的行头,正常没人爱看素身大白嗓的。

    “戏里旦角喝酒似乎都不是什么大团圆结局。”

    风拂了些雨珠到眉心,身前是黑黢黢的小路,身后是觥筹名利场。

    温童把卡片举到眼前,借着烟头一星点的光看右下角……

    忽而,对面停下一辆车,披着雨,两束远光灯跳成双闪。随即放了声喇叭。

    温童抬头望去的时候,

    车里人也来降窗看她。

    雨往车厢里赶,扑到他的腕表、驳头和眉眼上,也往她手里的卡片去:

    时间进度退回原点。

    二〇一四年,入梅又一周,南浔和上海同款的黄梅天。

    “上海鲲鹏年艺术品拍卖会于月-日在静安洲际酒店举行。现场人气爆棚,座无虚席。历经多小时的拉锯战,……,瓷杂、紫砂等拍品总计件,成交额万元,成交率达……

    其中,明万历年间徐友泉先生的龙嘴紫砂壶,由冠力集团副董事温沪东以紫砂拍品最高成交纪录,万元拿下。”

    电视念到这里,温童一把抄起遥控器,关了它。

    藤椅上的阿公:“关了干嘛?”

    “什么冠力董事副董事,我不高兴听。”

    “小囡又吃枪药了,这天滚的雷都是你作响的。”

    “……是吃枪药了还是电视上的东西招我了,阿公你又不是不知道!”

    “算了不听就不听。你快些呀,摸摸索索地,什么时候开锅?。”

    温童闷声受气地低下头,把手里芹菜狠狠一掐。动作极有发泄意味,发泄她眼下,脑子里各种乌七八糟的记忆:

    四个月前,大三刚开学,温童生父温沪远又来找她了。

    之所以说找,是因为她赤条条落地起,就是阿公带大的。懂事以后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阿公充话费送的,她有个难产而亡的妈,还有个袖手掌柜二十多年的爸。

    上世纪阿公关存俭去上海谋生的时候,女儿关南乔结识温沪远的。彼时,两家人住一幢筒子楼,身家差不离,日子一样清汤光水。

    硬要说哪家钞票更多些,温沪远的那辆二八杠可以回答。从初中到大学,都是它载着他和关,风里来雨里去地趟过青春河……

    然而,每段青葱故事都逃不开一个宿命感的“然而”。

    温沪远是一门心思钻化工的学究脾性。而关南乔,用关存俭对她的奚落话,没个八尺身也要当破马张飞,毛躁又乖张,全无体统,那个年代不作兴什么偏干什么。

    感情只是一张空头支票,她也情愿把自己浑交付给温,无论是身和心。即便她时常觉得拢不住这人,

    但世人总是糊涂更比明理多,吃过的教训和脚下步子反向走。

    温童就是在那时候,悄默声萌芽的。

    温沪远对此全然蒙在鼓里。

    他更上心的,是因技术理念和厂长背道继而请辞,于大哥温沪东的资助下自立门户的事。

    他能白日安全帽、夜间桌畔灯,却不能匀几分最起码的心神与她,问津她莫名情绪化的原因……

    终究,骡子碰上最后一根稻草:

    温家发迹后搬离了老楼,一并把关南乔从老二的姻事里择了出去。

    她就是那一下,心彻底冻去腊月天。

    后来的事随故去人化作了灰。温童告诉阿公,母亲的遗怨投射在她身上,她总归对温沪远是恨的。

    才不管他前前后后地来古镇水巷堵过她几回,又跟去学校诉衷情,想用什么亲情牌或道德杖绑架她回去。

    有时血缘再怎么溢价,没亲情依旧不保值。家庭的基石终究还是爱,温家不是家,“这座茶楼,你身边,才是我的家。”

    其次温沪远实则动机并不纯。关南乔去世后,温沪远延挨五年余才娶的。

    兴许是现世报到头了,他一直无所出,原因也啼笑不已:精子的受孕活力婚后就窝囊掉了。

    “有事他唯一香火,无事关南乔遗孤,当我万金油呢!他还说什么封建迷信话,算命的押他翻不过第十年的山。”

    “生意人嘛,都作兴这套的。”

    “他哪里生意人!榆木死书脑袋而已。”

    冠力领航包邮区制造业这么些年,外人都了然,正董事读书出身,副董事更会拨算盘。

    据说〇八年的金融危机,也是老大穿针引线到那“四万亿”中的一股,才弥缝了资金缺口。

    说一千道一万,难兄难弟过来的。“能有什么隔夜债?就算有,找我又顶毛用。”

    阿公说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关键时刻,温沪远究竟需要直系血缘的一张保票、遗嘱上白纸黑字的继承人,还是什么天降神兵。显然你的本事只够当前者。”

    “我才当不了。”

    一句话堵死。温童依旧好恨父亲,“过去娃娃被狼叼走,长大也只认狼妈的。”

    但凡他父爱皮下的利己心没这么欲盖弥彰,她兴许就肯了。也怨艾得很,倘若他下人不这么单薄,当然也就没她的事了。

    “反正,”阿公开解她,“不管你以后去向如何,根本指望的只有你自己。”

    话完催她抓紧时间。先把肚子填饱要紧。

    南浔古镇这家世味楼是关存俭回乡后开的,算起来得有四十来岁了。当年他随大流淘金失败,就还是回来本分生产,顺带扶持下已然式微的评弹。

    他老了,如今只想留在这里和茶楼一起老。

    条凳八仙桌,青瓦马头墙。他每天起早摸黑就同这些东西厮守,勉强自负盈亏,最关键的是心里有个奔头……

    二楼东角包厢,槛窗洞开,烟雾缭绕。

    “鲲鹏的拍卖会,温董就是专为龙嘴紫砂壶去的,可惜呀,辣不过老姜。”

    “老孟这话说得不够味,什么姜还是老的辣那都是老黄历了。不信你瞧老赵,才入门的小犊子,桌兜里筹码比我们谁都多。”

    “信他鬼话,他说没打过掼蛋就是没打?”

    被开涮的人叼着烟但笑不语,他着实没打过,“够了歇吧,要怪只怪我头脑太灵光,你们手里什么牌我算得一清二楚。”

    “那你怎么不算我的牌呢?”对家老孟不快,“最后一轮也不帮我拦着点,至于叫我当乌龟嘛?”

    “你那牌……回天乏术。”

    三下五除二洗好牌,赵聿生摘下烟送牌垛□□。牌桌最怕新手,他赢了,但心里是不怎么起兴的,全赖上午湖州市政举办的采购招标会。

    他们一行人代表冠力出席,原该胜券在握,结果却滑铁卢地没竞成标。从上午到眼下,他手机被老东家温沪远震得不得歇。

    这是第五次打来,赵聿生瞄手机一眼,余光将好带到厢外路过的人。他出声唤停那瘦怯怯的身条,“你好,给我拿根一次性打火机,”他自己用的防风火机,水火在几分钟前告终了。

    门外人迟迟才应声,脑袋探入门缝,手里捧了盘清炒藕心菜。

    轻描淡写一盘白,却用的红绿椒丝作俏头。像这姑娘生的一张水秀脸,言辞却泼得很,“我们不卖的!”

    好气又好笑,一屋人听去直摇头。

    “对过有家小卖部或许卖。”温童才反应刚刚有些欠礼,就找补了一句。说着,怯怯后退,给面前这位要出门的人让路。

    男人三十开外,一身挺刮衬衫西裤,形容清举,但眉眼间很有距离感。

    二人会会目光,在窄仄过道的阴湿黄梅天里……

    旧雨新逢,冤家路窄。

    作者有话要说: -

    .男女主都有过去;

    .主职场;

    .不习惯文风的弃文不必留评告知。

    下本写先婚后爱题材《听牌记》,在专栏,求个预收:

    __

    人都说陈昭善的新老公是打牌胡来的。

    那天她手风好背,连着几圈不开胡,难得听牌一次,听的那张是顾岐安打的。

    后来她问顾二,“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放水啊?不是也没要紧,那次对我来说赢了还不如输。”

    __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感情同理。”

    “有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你哪来的自信呀?”

    “你给的。”

    __

    我们结婚不长不短吧?有时也会想到一辈子。

    .先婚后爱/锅碗瓢盆家常经/

    .熟男/二婚女/都有白月光

    其余预收坑也都在专栏。

    初稿/,定稿/.原基础上小修并加了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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