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命价更高火之国边境,两队人马不期而遇。 (1)
穿着便服的迪达拉热情打招呼,“好巧啊,在这里都能碰上你们,嗯!”
大家一直穿着黑底红云袍制服进进出出,猛然看到迪达拉和蝎没穿制服,蝎甚至没穿绯流琥,干柿鬼鲛一时竟觉得两人有些陌生。
他疑惑道:“你们怎么不穿制服?”
“我们在休假,嗯!”迪达拉理直气壮。
休假和穿制服有什么冲突?
干柿鬼鲛眼睛里明晃晃是这么问的。
一见有人捧场,迪达拉立马来了兴致,准备好好跟鬼鲛唠唠他俩这些天干嘛去了,就听见冷淡的音色在一旁响起,“这个方向......是去了桃源乡吧。”
觉得被砸了场子,迪达拉不高兴了,“鼬,你好烦!”
气得连嗯都忘了说。
却没有反驳鼬的话。
“哦,桃源乡啊,说起来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呢!”干柿鬼鲛摸着下巴,充满向往,“鼬,什么时候我们也去逛一逛吧!”
说完才意识到,导致他一直不能成行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每次他提议去那里玩,鼬总会以各种借口推脱。
果然,这次也一样。
鼬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对上同伴那双充满渴望的小眼睛,依旧不为所动,“有任务。”
冷淡,正式,就像勤勤恳恳的员工在责备耽于享乐不务正业的同伴一样,说不出的理直气壮,但作为搭档多年的同伴,干柿鬼鲛就是知道鼬是在故意推脱。
眼见干柿鬼鲛希望破灭,迪达拉得意了。
故意拿着带回来的伴手礼在对方面前晃晃,盒子里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爆开。
“来来,桃源乡特制关东煮,回味无穷,真正的美味,去不了那里,尝尝那里的特色也不错,嗯!”
说完又忍不住抱怨一句,“就是那里的人也太敏锐了,制服穿不了,进去之前先得换衣服,太不方便了,嗯!”
干柿鬼鲛对于桃源乡的认识都来自于各种情报和传闻,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来了兴趣,“怎么,进城必须要掩饰忍者身份么,不是说那里的人对忍者没有偏见吗?”
迪达拉很乐意给土包子补习常识。
桃源乡能吸引各色人源源不断地投奔,自然是有它独特的魅力。平民向往那里安居乐业的生活;商人向往那里处处商机;忍者向往那里一视同仁的态度——只要不违反《桃源乡地区法典》,大家都是桃源乡居民或客人,没有忍者和普通人之分。
但投奔的人多了,里面难免龙蛇混杂,良莠不齐,为了减少摩擦和矛盾,桃源乡出台了一项措施:
凡是打算在桃源乡定居的人,要经过为期一年的考察,考察期满之后,合格者即可成为桃源乡永久居民,享受桃源乡居民特有福利。
考察内容分为两大类,行为考察和思想考察。
行为考察由社区工作人员、工作单位领导以及定居三年以上的邻居组成考察团,根据临时居民日常表现进行打分,六十分以上为及格。
思想考察则是组织临时居民晚上进行免费学习,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习字、桃源乡律法、各国现行政策、时事要闻以及焊工、厨师等工作技能,确保从夜校走出去的人都能成为思想积极乐观、会动脑子思考、有一技之长的新时代好市民,同样六十分及格。
对于患有战争创伤症的忍者武士,桃源乡还会安排专人进行心理疏导,直到确保对方不会无故伤人伤己才会宣布康复,同样算在积分内。
三项积分结合,平均满六十分以上才能被桃源乡接受。考察成绩会张榜公告(最后一项因涉及到个人隐私,不会贴出来),积分越高的人,越容易找到好的工作。
听到这里干柿鬼鲛不由头大,“好麻烦,桃源乡还是我养老的首选地呢!”
迪达拉嘲笑,“养老?还是做梦比较容易些,嗯!”
干柿鬼鲛没有生气,反而问道:“这和你们换衣服有什么关系?”
迪达拉一拍大腿,“就是因为他们那个夜校会讲解时事要闻嘛,晓算是经典案例,几乎每一期学员都听过,嗯。”
想到第一次去桃源乡的情景,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感觉有些委屈。
当时迪达拉和蝎穿着制服一进城门,就感觉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打量他俩,走到哪里那视线都如影随形,迪达拉很暴躁,就随手抓了个人准备获取情报,还没对那人怎么样,那人就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托黑底红云袍的福,他俩从一开始就暴露了身份。
不等他们做什么,桃源乡的特别机动队接到群众举报,就赶到了现场。
最后还是挟持那个普通平民当人质,他们才毫发无损地离开。
干柿鬼鲛惊讶,“他们就因为一个平民放弃了追捕你们!”
“他们逮捕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是晓成员,而是因为我们挟持了桃源乡居民,嗯。”
迪达拉歪着头回想着什么,“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选择放弃并不可耻,嗯!”
这话由一个杀人无数的晓组织成员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无比诡异,连干柿鬼鲛的眼睛里都满是窦疑,似乎在怀疑眼前之人是个冒牌货。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不参与讨论的宇智波鼬缩在袖子里的手指不由蜷了蜷。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桃源乡之主说的,嗯!”迪达拉被那眼神看得炸毛,转身征求蝎的认同,“是吧,旦那?”
蝎冷淡地哼了一声,到底是应了。
迪达拉双手抱头,“旦那心情很好呢,是因为那群热情的姐姐们吧,嗯!”
蝎是正太颜,火红的发色配上一脸冷淡,简直秒杀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的男女老少,顶着这张脸一进桃源乡就受到各界热情欢迎,小礼物收到手软,有个裁缝铺的年轻姑娘看出他们是忍者,还免费送了结实耐用的忍具包,从两人抱着的满满一怀的小物件就能看出当时有多热闹。
迪达拉回味,“下次去可以不用带钱,把旦那带上就行,嗯!”
换来蝎充满杀气的一瞥。
“那个星见公子?如果是他的话,的确像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干柿鬼鲛一手扛着鲛肌,一手拿着从迪达拉手里抢来的关东煮,“说起来,当初得知再不斩选择效忠一个病秧子,我差点冲过去嘲笑他呢,有机会真想见见这位桃源乡之主。”
干柿鬼鲛和桃地再不斩曾经都属于雾隐村的忍刀七人众,共事过一段时间,得知高傲的再不斩竟然会效忠某个人而不是接受雇佣,鬼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效忠即意味着将性命交付到对方手上,从此生死相随,做对方手里的一把刀。
每个忍者从一开始效忠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自己的村子,而叛忍只接受雇佣,效忠的永远是自己。
那是干柿鬼鲛第一次听说柳原星见的名字,第一次知道桃源乡,自此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起那里,并且这种兴趣与日俱增。
他吞下丸子,赞叹道:“这味道真不错!”
“那当然!”迪达拉骄傲,“这可是城主特供,每天限量供应,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嗯!”
城主特供!
干柿鬼鲛嚼着丸子心想,唔,这又是桃源乡独有的特色!
桃源乡的居民对自家城主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狂热,这种狂热体现在:要把最好的东西献给自家城主。
柳原星见喜欢美食,桃源乡的美食行业就异常发达,不断推陈出新,每半年还会举行一次美食大赛,然后将最美味最精致的食物献给自家城主;柳原星见喜欢看小说打发时间,桃源乡的文娱事业就蒸蒸日上,从高雅到低俗,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都能在这里找到,要是能得柳原星见一句点评,作家估计得兴奋得昏过去.....
当然,一旦得到城主青睐,店家就会收到来自城主府的丰厚回馈,甚至超出商品本身的价值,而且“城主同款”也会引来相当大的客流量。
皆大欢喜!
于是人们越发热衷于向城主献上最好的东西。
托大家的福,柳原星见好享受的名声全大陆都知道。
迪达拉说道:“据说这次木叶中忍考试柳原星见也会去呢,说不定你还能见到他,嗯!”
“是吗?”干柿鬼鲛大喜,握着鲛肌的手蠢蠢欲动,“不知道再不斩在不在,真想跟他打一架!”
宇智波鼬忽然站起来,“走吧。”
“哎,鼬先生,我还没吃完呢!”
宇智波鼬没有理他,径自离开。
干柿鬼鲛迅速又从迪达拉手上顺了根吃的,无奈跟上。
两人疾行半日,干柿鬼鲛突然停了下来,“鼬先生,这里不是去木叶的路。”
宇智波鼬点头,“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一日后在木叶外围汇合。”
干柿鬼鲛一愣,搭档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鼬去处理私事,还是在任务期间离队,不过......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干柿鬼鲛没有多问,“我们明天见!”
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窥探的想法,非常体贴周到。
19、红眼兔子出没
第十九章红眼兔子出没柳原星见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人,被子里尚在的余温证明那人没走多久。
全身暖烘烘的,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起,他抱住被子蹭了蹭,又眯上眼赖起床来,直到外面喧闹起来,伊藤武端着水盆走进来,这才再次清醒过来。
一行人要赶路,早饭就没什么讲究,天天拿出干粮正准备啃,就看到伊藤武端着一锅香气浓郁的海鲜粥过来,不由呆住。
“这,这熬了很久吧!”
“也不是很久,就两个小时而已。”伊藤武摸着脑袋憨憨地笑着。
天天算了一下时间,两个小时前天还没完全亮起来。
这么勤奋的么!
“我家主上肠胃不好,早餐只能吃些软烂的食物,我算着时间熬的,这不刚刚好,也不耽搁上路时间。”
他热情邀请大家,“快来尝尝,不是我自夸,我手艺还是不错的,这次能在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跟着主上出门,凭得就是它!”
一天相处下来小李已经和伊藤武很熟了,此时听到邀请立马欢呼一声凑上去,随后是天天,宁次也默默收起干粮,挪了过去。
众人吃饱喝足,心情越发好了起来,走在路上气氛也要比昨天更加轻松。
如果是忍者的话,火之国都城到木叶村一天就能到达,但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就得三四天走,尤其是柳原星见那个豪华的大马车,蜿蜒的捷径进不去,只能顺着官道走,速度就更慢了。
不过这一天只遇到了一波流民骚扰,众人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些小打小闹也很烦人啊!
只有柳原星见颦起了眉,离木叶村越近袭击反倒越少,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平民心中,政府的威慑力甚至比不上忍者,对于给一个国家来说,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柳原星见挑开窗帘,拄着头看外面的风景,心里则在思考着若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随即又意识到,这是柳原宗望该操心的事,便将杂念都抛至一边。
“卡卡西!”他叫住刚一对视就立马要跑的男人,“从今天早上你就躲着我,为什么?”
声音不大,正好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众人继续着手边的事,只是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被点了名,就不能装作没听见。
卡卡西走到马车窗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没有,你看错啦,我今天负责外围警戒,虽然出事的概率很小,但工作还是要做到位,所以没时间找你说话。”
胡说,你这个理由太烂了,连小狗都不会相信!
除了伊藤武以外的人在心里咆哮。
柳原星见歪歪头,桃花眼里满是懵懂和信任,“是这样吗?”
呆萌的样子看得身为女孩子的天天不由捂住了狂跳的心脏。
真想抱起来rua一下!怎么办,谁快来救救我,心脏跳得好快!
同时对欺骗星见感情的卡卡西予以瞪视。
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卡卡西不为所动,真诚回答:“是这样没错!”
看不出一点心虚。
柳原星见乖巧点头,“那你先去忙吧!”
就这么相信了?他就这么相信了!说好的聪慧睿智呢?
连小李这个直线条都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伊藤武一脸不忍直视,低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家主上虽然很聪明,但毕竟才十六岁,所以在感情方面比较懵懂(dai),对于亲近的人会给(nao)予(dai)绝(que)对(gen)的(jing)信任。”
最后又强调一遍,“对,就是这样!”
无论在哪里,何种身份,人类从不缺吃瓜的天赋。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解释,到了几位吃瓜群众耳朵里,就,感觉信息量略大啊!
天天看着两人的背影已经两眼放光。
宁次和小李默默离魔怔了的女人远了一些。
卡卡西顾不得管其他人调侃的视线,借口去前方探查,匆匆向远处奔去,直到那个豪华的马车顶完全隐没在树枝中,他才停下来。
无论是昨天晚上骤然升起的疑惑,还是今天早上凯冲到他面前问的那句“你和星见是什么关系”,都让他有些焦虑,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少年,便下意识避开。
他坐在树上,准备好好捋一下思绪,却突然之间寒毛倒竖,身体的本能在意识之前作出反应。
“砰!”
激射而来的苦无被打落在地。
卡卡西抬头,迅速作出防御,高度戒备着即将出现的敌人,刚才那一下已经明显显示出这次的敌人水平很高。
星见!
卡卡西心里焦急,恨不得立马飞到少年身边。
周围一片寂静,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不见,若不是地上还扔着一把苦无,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敌人还是没有露面。
星见!
卡卡西终于按捺不住,不再管可能出现的敌人,一边拉起护额放出写轮眼全面戒备着周围,一边就向来时的方向冲去。
他一动,隐藏在暗处的猎手也动了。
不知何时布下的起爆符随着卡卡西的动作一一爆开,没有对他的行动产生丝毫影响,但大量的烟雾充斥着整个空间,周围一切都变得白茫茫一片。
卡卡西听声辩位,左侧的耳朵动了动,几乎是同时,他整个人已经冲了过去,“找到你了!”
“叮!”
短刃相接,清脆的铁器撞击声响彻整个白雾空间。
卡卡西下意识抬头,蓦然对上了一双红得渗血的眼睛。
“上当了......星见!”
这是他被拉进幻境之前最后的念头。
远处的树林里忽然飞起大量鸟,凯抬头朝着那个方向望了半晌,脸色凝重起来。
他吩咐三位学生,“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好星见,我过去看看。”
日行宁次三人虽然还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劲,但长久以来的默契配合让他们第一时间戒备起来。
柳原星见掀开帘子,“是卡卡西那边出事了吗?”
“不确定。”凯回道:“我过去看看!”
说着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凯的态度感染到留在原地的人。没有人说话,沉甸甸的未知压在每个人心上,连马都不安地踏着蹄子。
凯去了许久也没有回来,沉重的心理负担让高度戒备的三人渐渐有些疲惫,就在此时,日向宁次率先发现不对,灌满了查卡拉的苦无甩向马车后方,随后整个人直射出去,与终于现身的敌人缠斗在一起。
天天和小李两人本来守在马车旁寸步不离,看到宁次渐渐不敌对方,也急了。宁次又一次险险避开要害,身上已经鲜血淋漓,几乎站都站不稳,小李再也按捺不住,欺身而上,但只一个回合,就被对方打出去,生死不知。
天天心系队友,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周的情况,一个恍惚,就被对方打倒在地。
不过片刻,留下来保护柳原星见的三个少年就都被打倒。
不过......
柳原星见眨眨眼,在他眼里,三个少年刚才分明是跟空气缠斗......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大家似乎都中了幻术。
掀开车帘,果然,伊藤武正抱着马脖子睡得咂嘴。
身周的环境骤然转换,前一刻还在马车里,下一刻已经身处庭院当中。
对我使用幻术!
柳原星见扭扭脖子,准备大干一场。
他身体是个脆皮没错,但涉及到灵魂方面的东西,即使大筒木辉夜也不一定比得过他!
敢对我用幻术,看我不撑爆你!
柳原星见跃跃欲试,却在动手之前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是......
他看了眼庭院,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边上是两颗枝丫纠缠在一起的樱花树,此时树上花开得正艳,层层叠叠,快要压弯了枝头。
这是......他十一岁之前住的院子。
动动手,动动脚,久违的轻松感袭来,脱下了那层臃肿沉重的皮囊,整个人都轻盈无比。
柳原星见来不及感受渴望已久的健康,便直直向着樱花树下跑去,果然那里早就站了个人。
一身黑底红云袍,两条深邃纹路自眼角处延伸而下,他们一起买的项链还带在脖子上,宽大的袖袍下露出半截指尖,上面带着戒指,有“朱雀”二字,气势冷凝,带着与青涩温和的少年时期完全不同的忧郁冷漠,陌生到让人不敢相认。
柳原星见脚下不停,像头小牛一样狠狠撞进青年怀里,“躲了五年,现在怎么不躲了!”
宇智波鼬的后背狠狠掼在树上,火辣辣的疼,他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只牢牢护住怀里的人,像是护住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不想让对方受到哪怕一丝半点损伤。
樱花因为树的摇晃从头顶簌簌落下,柳原星见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这个幻境是鼬刚开写轮眼后他们两人一起完善的,为的就是他不用受身体拖累,有个能够自由自在随意奔跑嬉闹的地方,幻境百分百真实,在这里造成的伤害也会带到现实中。
他刚才......好像弄伤了鼬!
再顾不得置气,柳原星见拉着鼬坐在树下的草地上,自己则去扒拉人家的衣服。
五年不做,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熟练。
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阻止了。
20、竹马再见面
柳原星见拨拉开那只手,继续和宽大的外袍作斗争,“别闹,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宇智波鼬握住他,再一次阻止了他的动作。
柳原星见挣了挣,没挣开,恶狠狠地瞪过去,示意他放手。
“我没事!”
这是两人见面以来鼬说的第一句话,低低的,带着许久不曾说话的沙哑,仿若晨醒时情人在耳边的婉转低吟,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如果干柿鬼鲛在这里,一定会大惊失色。
沉默的鼬,冷淡的鼬,杀人不眨眼的鼬,战斗时疯狂到不要命的鼬,竟会对着一个人用这样温柔近乎柔软的姿态说话!
被这样的人特别相待,不管是谁都会不由沉溺其中吧!
然而榆木疙瘩柳原星见并没有接受到对方信号。
“好,我不看了,你放手。”
鼬的小拇指蜷了蜷,这才放开掌心的柔软。
下一刻,柳原星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向对方后背。
鼬神色不变,星见却冷哼一声,“这么多年了,说谎还是这幅表情,装也不知道装得像一些!”手底下的力道却瞬间减轻了不少。
见星见打定主意要看他后背的伤,鼬无奈妥协——相识这么多年,他始终拗不过这人。
柳原星见得意地抬抬下巴,模样傲娇。
但随着衣物一件件落下,鼬的后背整个暴露在空气中,他生动的表情渐渐消失,触向对方肌肤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鼬的后背没有一块好肉,旧伤痕上面烙着新伤,还未愈合的伤痕经过二次撕裂更是到了皮肉外翻的恐怖程度,相比之下,他那一撞导致的擦痕连小伤都算不上。
柳原星见擦过一道道熟悉的、已变成淡淡疤痕的伤口。左肩这一道,是鼬七岁那年为了保护五岁的他留下的;肩胛骨这一道,是鼬八岁那年开写轮眼时留下的;右边侧腰这一道,是鼬十一岁那年去执行暗部任务遭遇截杀留下的......
十三岁以前,鼬身上的每一道疤柳原星见都清楚它们的来历,但现在,犹有些单薄的后背上更多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伤口,尤其是这一道......
巨大的伤口从右肩蜿蜒而下直达左腰,贯穿整个后背,绑着的绷带犹往外浸着黄色的脓水和深红的血液,血腥之下甚至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惨烈之状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敌人就是奔着将人劈成两半去的。
柳原星见手颤抖得厉害,几次想解开绷带却不得要领,又怕弄疼了鼬,一时间急得额头开始冒汗。
鼬的触感其实不是很敏锐,任谁隔着一层又一层厚疤去感受外界,都会有种隔着薄纱看东西的模糊感,但星见不一样。
少年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后背,划过那一道道或已经结疤,或正在愈合的伤口,轻易就挑起了身体的阵阵战栗,鼬从来不知道他的后背会如此敏感,敏感到能感受到柔软的指腹滑过肌肤时绒毛竖立的窘迫......
善于忍耐的宇智波鼬,此时却因为少年再细微不过的动作溃不成军。
“别看!”鼬一把抓住柳原星见的手。
“......宇智波鼬,你是不是蠢!”柳原星见想甩开他的手,又怕动作太大牵扯伤口,只能任由他抓着,“你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
鼬低下头,半张脸掩盖在额发的阴影里,他张张嘴,正要说话。
“你闭嘴!”
柳原星见低头,仔细打量着那道恐怖的伤口,长发披散下来,垂到少年胸前,也有些落在鼬的脊背上,随着少年的动作不时扫过肌肤,带着阵阵麻痒。
鼬忍不住想要侧开身子,被星见一把按住,“别动!”
下一刻,鼬就感觉到即使大夏天都带着寒意的脊背竟然开始发热,然后越来越痒,越来越烫。
这是......伤口飞速愈合的征兆!
鼬的眼睛微微睁大,就要返身阻止少年接下来的动作,但柳原星见显然很了解他,在他回头时就一巴掌拍过去。
“说了叫你不要乱动,既然我已经动用了能力,那后果都是一样的,难道你要看着我白白瘫三天吗?”
柳原星见的半块神格并不是摆设,由于身体原因他无法在现实中动用力量,但在幻境中,没有了身体束缚,也不用担心一旦使用力量就会加速身体崩溃,自然随心所欲起来。
当然,等他再次回去身体里,使用力量附带的后遗症也会随之而来——像植物人一样在床上瘫几天。
鼬抿嘴,“如今三天就会好吗?”
“嗯。”
从七岁到十三岁,柳原星见占据了宇智波鼬成长的每一个阶段,当然,反过来也是如此。
柳原星见从来没有在宇智波鼬面前隐藏过自己的不同,所以,身为青梅竹马,鼬很清楚,柳原家二公子可不是个真正的病秧子,按照星见的话来说,就是“灵魂太过强大而身体太过弱小,两方不匹配才导致他体弱多病”。
这句话是鼬第一次试图将星见拉入幻境,好让对方体会一下自由奔跑的感觉,结果星见没反应,他却吐血昏迷,醒来之后星见对他总结的。
别人都说宇智波鼬是天才,完美继承了宇智波家的幻术天分,可以在睡梦中杀人于无形,是令人战栗的修罗。
只有鼬知道,他做到这种程度的初衷其实来源于一个美好的愿望——让星见像自己弟弟佐助一样,体会到可以在阳光下穿着单薄春衣自由玩乐的身为正常孩子的快乐。
为了能施放出承受得住星见灵魂强度的幻术,鼬以近乎自残的方式不间断地练习,星见见状便交给了他一份强化身体和精神力的菜单,据说这是来自某个绝世强者,事实也是如此,虽然很辛苦,但鼬照着做了一段时间能力就飙升到一个新境界。
为了能让星见完美感受到真实,两人不断对着幻境改良,力求达到幻境与现实的百分百重合,使得鼬后来即使不用写轮眼,幻术也已至臻境。
鼬努力锻炼这个幻境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到到后来许多许多次,星见会利用这个幻境的特性来为他治伤。
所谓种因得果,不外如是。
柳原星见的右手覆在鼬的伤口处,从他手里浮现的白光笼罩着整个脊背,白光下,所有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肉芽生长,断口连接,肌肤蠕动......不过几息之间,刚才那些恐怖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一道道难看的伤疤。
“好了!”
柳原星见收回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这些伤疤还是很碍眼,可比起之前的样子,就要让人愉悦很多。
鼬活动了一下身体,久违的轻松感袭来,触觉麻木的脊背甚至够感受到了幻境中风吹过的凉意。
“谢谢!”此时没了伤口,他反倒不敢回头了。
“不用谢!”
柳原星见笑眯眯,鼬不看他,那他就挪到鼬面前,“不要以为你过得很糟糕,我就会原谅你,现在该我算账了!”
在星见的逼视下,鼬避无可避,那双沁血的修罗之眼甚至透出了几分不知所措,犹如一只可怜巴巴的红眼兔子。
柳原星见捂住他的眼,嫌弃道:“不要这么看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幻境里的星见拥有健康的身体,正常人的体温,温热柔软的触感通过眼部肌肤传至心底,鼬忽然之间心情变得很好,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忘了的快乐。
这个世界只有星见敢直视他的眼睛,这个世界上只有星见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那些逃避已久,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事,突然之间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不要去木叶!”他说道。
“这就是你躲了我五年,现在终于不躲的原因?”柳原星见冷哼。
五年前,当柳原星见得知那件事时,一切已成定局,而他也只是一个被软禁在偏僻之地的贵族之子,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后来,桃源乡渐渐发展起来,星见手底下也培养出一些可用之才,打听到鼬在晓组织后,他曾经以探查情报的名义雇佣晓组织帮忙,可每次来接头的人里永远没有“朱雀”的身影,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怎么会看不出来鼬在故意躲他。
“我可以不去木叶!”
柳原星见干脆利落地应下来,鼬反倒越发提起了精神。
果然......
“作为交换,你得跟我回桃源乡,作为保镖永远跟在我身边,不,只要你留着桃源乡,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就好。”
这个人啊,嘴里说着要算账,可还是在为他打算。
鼬麻木的心脏在重逢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跳动,此时已经温软成一滩水,只是脸上却越发无奈。
这是沉默的拒绝。
这个态度让柳原星见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为什么?宇智波鼬,你给我一个解释,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等对方说话,他就又重复了刚见面时的那句话:“宇智波鼬,你是不是蠢!”
“你以为你是谁?英雄,救世主?你除了让你自己狼狈不堪,让关心在意你的人为你担忧,你还改变了什么?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凭什么所有的责任都要你一个人来扛,你扛得过来吗?你真是蠢,路有无数条,你却选择了最艰难最要命的一条,还到现在都执迷不悟!”
柳原星见少有这么尖锐的时候,即使面对亲近之人,他也只是撒撒娇,任性一点,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话,实际上都是这些年积攒的怒气。
21、口不择言的后果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甚至引发了体内的神格作乱。
一个又一个嘈杂的念头从心头飘过,先是心里,然后是脑袋里,最后连耳边都是恶魔的蛊惑。
充满魅惑的引诱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把他打到半死拖回去关起来,看他还敢不敢乱来!”
“宇智波家都是一根筋,你怎么劝他都不听的,不如趁着他对你没有防备,打晕关起来!”
“在精神层面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抓住他,等他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你就可以随意对他洗脑,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死在不知名的地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
柳原星见按住胸口,冷汗如流水般从额角滑下,打湿浓密的睫毛,从眼尾蜿蜒而下,犹如一滴滴断了线的泪,最后没入领口,有些冷汗滑进眼里,又涩又疼,刺得瞳孔发红,整个脸苍白如纸,和身体常年青白的样子不分伯仲。
“怎么了?”
鼬大惊,不明白片刻之前还生龙活虎教训他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随后反应过来,“是胸口又疼了?不怕不怕!”
像小时候那样,将星见整个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陪着他熬过这一阵痛苦。
柳原星见根本顾不上鼬做什么,此时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抵抗神格给他的诱惑上面。
只要是人,就有欲望。能被诱惑到,也是因为神格放大了人心中本来就有的想法。
平日里柳原星见尽量保持平和,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在一个安全阈值,自然和神格相安无事,可一旦他情绪激动,心里的欲望被神格感知到,来自恶魔的诱惑便无处不在。
在鼬没有意识到的地方,星见的手几次抬起,又几次落下,仿佛有两股看不见的力量在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反反复复,来回摇摆。
不,我绝不能步大筒木辉夜的后尘!
柳原星见用力按住心脏处神格所在的地方,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一旦破戒,好不容易有净化希望的神格必将被重新污染,自己也会堕落成被神格操控的傀儡,如大筒木辉夜那般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能镇压你一次,就能镇压你第二次,如果不想我带着你同归于尽,你最好给我安静点!
柳原星见闭上眼睛内视,这半块从辉夜处抢来的神格看上去是两种颜色,左边较小的部分为光明占据,右边较大的部分为黑暗占据,一明一暗,泾渭分明,此时右边的黑暗正不断朝左边侵蚀,他好不容易净化出来的光明部分眼看着就越来越少。
无视周围扰人心乱的嘈杂,他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同时将收集来的所有正面信仰统统灌注进神格的阴影部分,粗暴的方式令体内半块神格在一瞬间全部染上了光明,阴影迅速向后缩去,哪怕只有一毫之地,也令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弱,然后逐渐消失。
柳原星见喷出一口血,缓缓挣开了眼睛。
鼬手忙脚乱地去找手帕,片刻之后才想起来这里是幻境,有些东西并没有幻化出来,他干脆用袖子轻轻擦去少年嘴边的殷红,柔声问道:“现在有好点吗?”
星见将脑袋塞进鼬的怀抱里,使劲蹭了蹭,没有回答。
鼬也不急,就这么抱着少年坐在樱花树下,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着对方的脊背。
许久,隔着衣料的阻隔,闷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
顿了顿又道:“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就是气狠了你不爱惜自己,又不理我,那些话我说出来就后悔了......你看我这不就受到惩罚啦,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其实是污染的神格感受到了他激烈的情绪,轻而易举挑起了他的怒火,让他失了理智。
鼬的嗓音快要柔成一团水了,“好,我不生气。”我永远不会生你气的。
柳原星见从鼬的怀里坐了起来,抓着他的袖子,眼巴巴仰头看他,“那你跟我走吧,我现在能护得住你了,再把佐助也接出来,好不好?”
从鼬的角度,能清晰的看见少年修长脖颈上小巧精致的喉结随着主人吐字的频率一颤一颤,他的喉结也不由一滚。
即便如此,片刻之后他还是垂下了眼帘。
柳原星见知道,这是拒绝了。
他将鼬的脸掰正,强迫对方看向自己,“鼬,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不是有别的目的,你怎么会呆着晓那种恐怖组织。”
虽然打着为了世界和平的旗号,但那也不妨碍晓杀人如麻,臭名昭著啊,的确是恐怖组织没错!
“你说出来我们合计合计,我别的不行,出个主意还是可以的!”
大有他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盯下去的架势。
“......我......”许久,鼬终于开口了,“不,没什么......我是说,叛逃之后,只有晓接纳了我,我就顺势留了下来......”
柳原星见看着他,一眨不眨,直到鼬受不了了,闪躲开对方的视线。
星见没有再逼问,而是长长叹息一声。
鼬的心脏瞬间便宛如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把,疼得厉害。
柳原星见重新靠回了鼬的怀里,后颈搭在对方肩膀上,仰头看头顶簌簌盛开的樱花,目光悠远,透过时光看到了过去樱花树下两个年幼的声影。
“你知道吗,五年前那个时候,是我第二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力,这五年来,我一直很自责,如果当时我顺着点柳原宗望,或者早点培养出自己的势力,我就不会任由他们把你从我身边调走,木叶也会因为忌惮我的身份而不敢对你怎么样......或者你能多信任我一点,相信我能庇护得住你的族人,也不至于......发生后来那些事。”
“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鼻尖擦过发顶,抱着少年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柳原星见从小体弱多病,再加上他早慧,长到五岁还没有个玩伴,大名心疼小儿子孤单,就想给小儿子找个同龄的玩伴。
可仆人的孩子见了星见就小心翼翼,根本说不到一起去,贵族官员的孩子倒是早早懂事了,但星见那个身体一看就需要人照顾,贵族家的孩子哪个不是金尊玉贵,哪里会照顾别人?
这样一来,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这时候大名听说木业的宇智波一族出了个天才,刚好比小儿子大两岁,立即将人召了过来。他见宇智波鼬确实沉稳冷静,当场就下令让这个名为鼬的小少年担任小儿子的贴身护卫。
两人自此玩到了一起。
柳原星见十岁的时候,品貌双绝才能出众的名声已经被很多国家所知,和他相比,作为继承人的柳原宗望就显得逊色很多。
为了找回面子,柳原宗望找过柳原星见不少麻烦,但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反而让两人的对比越发惨烈。
在柳原星见十一岁生日宴上,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刺杀,杀手直扑柳原星见而来,要不是当时鼬正好在场,拼死保护,可能如今世上都没有星见公子这个人了。
这次刺杀被定义成他国间谍所为,最后不了了之,可柳原星见却从中发现了许多疑点。
也许是欺他年幼,对方做事并不怎么上心,事后痕迹只被草草遮掩,星见拜托了鼬,没怎么费工夫就还原了事情真相——杀手是柳原宗望派来的,而事后清理工作是大名派人做的。
在国家利益面前,大名选择包庇继承人,放弃了自己疼爱的小儿子。
那时候鼬已经在暗部任职,不能多待,匆匆告别后就赶去执行新任务,而柳原星见在那之后不久,就被大名送往南贺之川上游的偏僻之地。
再后来,正在领地里搞基建的柳原星见就听说宇智波鼬灭族事件。
那次匆匆一别,竟是五年之后才再次相见。
柳原星见说道:“这几年我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一有事第一个想到你,你有什么事却从来不会告诉我?”
鼬急了,“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不信任我!”
星见打断他,“你没有不信任我,只是因为我太弱了,你习惯将我护在怀里,出了事也是想着怎么跟我撇清关系不连累我,而不是让我帮你一起解决问题。”
鼬抿嘴,没有反驳,只是苍白的强调,“......宇智波一族并不无辜。”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自责。
宇智波一族并不无辜?
星见将这话放在嘴里咀嚼了好几遍,突然短促地笑了一下,似嘲讽,“那也不该由你去呀!”
鼬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鼬,你为什么不跟我回桃源乡,是不愿意,还是担心我会对上晓......或者木叶?”
最后两个字刚落,鼬猛然转头,眼底满是震惊,正好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那是洞悉一切之后的了然。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艰难地响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明一直瞒得很好,是木叶那边出了岔子还是他这里......
星见一向足智多谋,只要他愿意,总能弄清楚真相,鼬并不确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刚才确定。”
星见抬头看天,用手挡住落在脸上的阳光,细小的尘埃浮游在空气中,在光线下纤毫毕现。
这是在黑暗中看不到的景象,就像很多线索,看不见则罢了,但只要有一点点线头,瞬间就能串起整个真相。
22、和平的守护者
“五年前你能力如何,我还是了解的,同龄人只能望你项背,甚至在很多叔叔前辈们中间你也是佼佼者,但这样的你要想屠杀整个宇智波族还要让木叶一无所觉,却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你必然会有帮手。”
“刚开始我怀疑的是木叶。木叶忍者又不是酒囊饭袋,整整一条街的宇智波,不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那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察觉?但这件惨剧还是发生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是木叶高层放任的结果,甚至背后就有他们在推波助澜。”
“离开木叶后你直接加入了晓,我找人调查过后,觉得你的那个帮手如果是晓的话应该能做到那种程度,毕竟那个组织的成员......不是强大到可怕的理想主义病娇,就是天才型神经病,封锁一个区域应该不难做到。”
怀揣已久的秘密突然被人揭开,短暂的慌乱过后竟是如释重负地轻快感。
鼬很快冷静下来,放松地靠在树干上,下颌轻轻蹭着怀里人柔顺细滑的乌发。
听到此处他嘴角抽了抽,想问问星见,在他心里自己属于哪种。
“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关注晓和木叶,晓属于精英组织,成员少而精,打听到的情报有限,但木叶......”
用无辜之人的白骨垒起来的虚假和平,为了那样一个村子牺牲,值得吗?
星见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后悔过吗?”
“......已经做了。”鼬答。
已经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不然他这些年算怎么回事!
星见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如果我说,还有补救的机会呢?”
“......”
鼬转而问道:“你是怎么确定木叶是幕后推手?”
星见见他避而不答,磨了磨牙,果然是一根筋。
早就预料到,也不恼怒,从善如流转回原来的话题。
“你刚才说‘宇智波并不无辜’,能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他们一定做了什么难以饶恕的事,但那段时间并没有听说宇智波家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么这件事是被人压下去了,要么就是还没有发生。结合情报......是宇智波预谋反叛吗?”
腰部的大手紧了紧,星见感受到了。
“看来我猜对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呢,以我的身份,给宇智波重新划一块族地并不是难事,宇智波是木叶创始族群之一,地位崇高,在木叶受到排挤待不下,如果要光明正大地离开,起码明面上没有人敢阻拦.....唉,算了,你不说我也猜你在想什么!”
宇智波一族既然要反叛,想来除了受到排挤心生不忿之外,本身也有野心,当时他几乎被大名放弃,处境不是很好。
这个时候,鼬如果去求助,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相对应的,宇智波家族将会和星见公子牢牢绑定在一起。
一个强大的忍者家族和一个血统高贵负有盛名的贵族紧密联系在一起,这是哪一方都不愿看到的事实。
他一旦答应下来,必将更遭受忌惮,而且宇智波家的野心也会将他挟裹进他本不愿去触碰的争权夺利当中。
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此时豁然开朗。
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琉璃色眸子中的复杂,纤长浓密的睫毛剧烈抖动,昭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星见握住腰间的大手,柔软细嫩的指腹来回摩擦着对方粗糙的肌肤,许久才道:“对不起,鼬,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认识,也许你会是一个优秀的忍者。”
一个优秀的忍者,就不会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
鼬的思维方式很显然受到了他的影响,已经打破了普通忍者思考的局限性,他能看到一件事件背后牵扯的各方利益和政治斗争,却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
这种清醒的迷茫显然比完全的愚昧无知更加令人痛苦。
星见想起了六十年前的柱间、扉间、斑他们。他帮他们打破了旧的世界观,可新的价值体系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他就身体崩溃被吸入了封印。
后来发生了什么星见不是很清楚,只能从搜集到的只言片语推断些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但他们建立木叶村和他描绘过的和平之乡只是形似,却没有最根本的制度作为支撑。
试图用完全暴力的手段去解决政治方面的事,可见斑他们思维体系的混乱。
六十年前那几人如此,如今的鼬也是如此。
星见总有种自己挖了个大坑,把亲近之人埋在了里面,他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的愧疚感。
这让他越发想将鼬给掰回来。
“没有如果!”
鼬难得强硬起来,抓住星见乱动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没有你,我也会如此。”
星见转身,跪坐在青年怀里,双手撑着对方肩膀,直视着对方眼睛,“你现在也不认为自己错了吗?”
“......我错了吗?”鼬反问,眼底是寻求认同的小心翼翼。
很多人都说他错了,鼬不在意,因为他们看到的世界本就不一样,但说这话的是星见,他难得迷茫起来。
用宇智波一族人的性命换取整个木叶和平,不对吗?
星见残忍地点头,“你错了!”
无视鼬因他这句话导致的失落落魄,星见继续说道:“木叶是你的根,希望自己的家乡变得更好,这是人之常情。木叶不缺聪明人,村子里的腐朽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了吗?显然不是。在其他人浑浑噩噩或者随波逐流时,只有你站了出来,选择为了和平牺牲自我,鼬,你是个英雄!”
鼬,你是个英雄!
这是屠戮全族的叛忍宇智波鼬从来不敢奢望得到的认同。
仿若黑暗中待久了的人猛见天光,第一反应是遮住眼睛逃避,比起斥责唾弃,这样的赞美认同更让他无力招架。
鼬瞳孔深缩,下意识就要调转视线,却被星见牢牢按住。
“但你确实错了。鼬,我这么说,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而是想告诉你,其实你可以做得更好。人的一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做选择,思维方式的不同决定了面对同样的事,不同的人会做出完全相反的决定,你已经做出了你认为的最优解,那么,现在你要听听我的想法吗?”
既然你看不清前路,那我就来给你指路,只要人活着,一切都不算晚!星见心里暗想。
宇智波鼬不由点了一下头。
“其一,你错在将自己置于封闭的环境,完全斩断了和他人的联系。木叶建立的初衷是为了守护族人,而不是通过族人的自我牺牲去换取短暂的和平,这是本末倒置。前有木叶白牙,日向日差,现在有你,以后呢?如果不找到根源,解决不了问题,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只会导致更多惨剧发生。和平从不是靠某一个人就能实现,鼬,你这样的牺牲只会助长腐烂的加速生长。”
“其二,你枉顾他人性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人身上。你可以为了实现和平牺牲自己的生命,但你不能要求别人和你一样,你没有那个权力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佐助得知了事情真相他会怎么样?他会疯的!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目标突然消失,猛然间发现自己竟一直活在谎言里,所受的那些痛苦、挣扎,在真相面前就是个笑话......信念崩塌,你猜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鼬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然而星见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选择将一切鲜血淋漓摊在对方面前。
“毁灭自我或者毁灭敌人,对于一个失去信念的人,眼前只有这两条路。鼬,你的自我牺牲保护不了村子,也保护不了你最爱的弟弟!”
星见看了一眼鼬,狠狠闭上眼睛,硬下心肠继续说道:“其三,你将个人意志凌驾在了制度之上,这是大错特错。不管宇智波是不是有罪,那也不该由你以个人的名义动手,抓捕、取证、审判,这才是一个制度完善的政治体系该做的事。我不懂所谓的维护宇智波家的名声有什么意义,谁家没有点糟心事,难道家里出了几个野心家,其他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吗?那些老弱妇孺何其无辜!荣誉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维护的是宇智波家创始族群的荣耀吗?你分明成就了宇智波一族的暴虐之名!当你以守卫和平的名义向亲人举起屠刀时,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别人会打着同样的旗号向无辜之人挥刀?那时,你和那群刽子手又有何区别!”
“个人行为最不可控,虽然制度有各种各样的弊端,但大家一起努力,一起遵守,将自己限定在大框架之下,这样才能实现最小摩擦和最大自由。”
鼬不知何时已经用手捂住了脸,略长的额发垂下来,在鼻翼处打下一片阴影,让人难以窥见其真实神色。
良久,他开口,嗓子犹如破了的风箱,黯哑难听,“......就像桃源乡那样?”
“是,就像桃源乡那样,不会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星见抱住陷入消沉的青年,将雪白的脖颈毫无防备地搭在对方肩上,只要微微抬手,就能触到那跳动的脉搏。
他像之前鼬抱他一样抱着鼬,轻轻抚着青年消瘦的脊背,“鼬,跟我回桃源乡吧,你想要和平,我来做,你帮我,如何?”
热气喷薄在青年的耳朵上,白玉耳垂瞬间变成了粉色,鼬的心脏狠狠一跳,不仅因为两人此时宛若交颈的鸳鸯,还在于少年吐出的承诺。
星见他,分明是最怕麻烦的一个人。
“不用。”
鼬紧紧将少年禁锢在自己怀里,将头埋在少年细腻雪白的颈项处,细细嗅着那清淡的体香,头顶的樱花簌簌落下,沾满两人的衣襟,发丝纠缠,早已分不清你和我,鼬只愿时间永远能够停留在这一刻。
“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开心过日子就好!”
这是他的毕生所愿。
23、两个人的约定
宇智波就是头犟驴,八条缰绳都拖不回来那种!
脑海中飘过扉间曾用来形容斑的话,现在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宇智波,星见也难得升起了想要打人的想法。
使劲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他尽量温和地问道:“你是担心我动作过大会招来柳原宗望的忌惮吗?”
鼬点头,“最后受害的会是桃源乡居民。”
鼬知道,星见眼里的和平和其他人眼里的和平不一样,星见看到的不是一村或者一国,而是整个大陆。
星见要的和平,是整个大陆的和平,他自认无法做到,所以从来不会向别人承诺去获得和平这种事,即便是人人称赞的和平之地桃源乡,在星见眼里也不过是偏安一隅的避世之所罢了。
正因为如此,鼬才很清楚星见刚才那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如果要实现你说的那种和平,宁静美好的桃源乡必定会被战火波及。”鼬说得很郑重,“这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星见噗嗤一下笑出来,“你不会以为我要跟柳原宗望抢位子吧,然后借火之国的力量去实现全大陆的和平?”
难道不是这样?
鼬那双暗红色的兔子眼乍看之下竟有些晶莹剔透,里面盛满了疑惑。
星见暗叹,鼬思考问题的角度已经完全不同于忍者,甚至许多忍村的影可能都没有他看得透彻,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啊!
“鼬,你知道人最怕什么吗?”
不等对方答话他就说了下去,“人最怕的不是无知,也不是全知全能,而是一知半解,因为这种情况下人最容易走上误区。”
然后趁机疯狂安利,“看到了社会的弊端却无法解决,你是不是觉得很迷茫?那你跟我回去呀,我教你怎么做!”
说着还捉住对方的手晃来晃去,拉长调子撒娇,“好不好嘛——”
“我......”
鼬有一瞬间是想顺着心意答应的,但脑海中突兀出现的身影让他清醒了过来。
“桃源乡是个很美的地方,好好守护那里,所以,不要管这些事情了,好吗?”鼬还是选择了拒绝。
星见的身体状况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活到这么大已经是奇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停止呼吸。
如果星见要和火之国大名对着干,在他活着的时候可能不会有问题,但他不在了呢?柳原宗望接手桃源乡是名正言顺,没有了星见护着,那时候的桃源乡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任由大名宰割。
星见也正是顾忌这一点,才一直对柳原宗望处处忍让。若为了一时痛快和柳原宗望争锋相对,等他死了,他身边的亲近之人又该如何自处?
星见抬起手,皮肤洁白细腻,在阳光下透着莹润的光泽,指甲盖是健康的粉色,他握拳又松开,如此反复,这是一只充满了力量的手,和幻境外面那具病弱无力的身体一点都不一样。
他和鼬一起长大,就如鼬知道他的顾虑,他也同样了解鼬。
鼬明明已经心动了,却依旧三番五次拒绝他的邀请,甚至这五年都避着桃源乡走,真的只是因为不想将他拖入权利斗争的漩涡当中吗?
星见眯了眯眼,“鼬,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鼬有一瞬间心虚,但考虑到星见的敏锐,他强迫自己看着对方琉璃色的眸子,“是有一些,是关于晓组织的,不碍事。”
“哦!”星见换了个姿势,重新靠回鼬的怀里,耳朵贴着对方的心脏,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说起来,晓组织对自己的成员是完全信任,都不用什么监控手段的么?”
鼬心里重重一跳,若无其事道:“晓两个人一组,既是搭档,又互相监督,况且除了完成必要任务,晓对成员的约束力不强,对无处可去的叛忍来说是个不错的去处。”
不能再让星见问下去了!
鼬旧话重提,“不要去木叶,那里危险!”
星见挑眉,按着对方的意思顺势将话接了过去,“那你跟我回桃源乡!”
“星见,不要任性!”
“呵,你有资格说我么!”
“......”
星见冷哼一声,心里暗想,回头我就让人将佐助打晕带回去,就不信你不着急!我倒要看看,能让你如此忌惮的幕后之人到底有何能耐!
在心里做好行动计划一二三,觉得大致没有问题,这才回头去看鼬,结果一抬眼就对上那双无辜的兔子眼。
星见最受不了鼬这么看他,以前每次任性的时候,鼬劝不住,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他,直到他改变主意为止。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 ,但是这次真的不能不去。”星见无奈,“这次各国都会派使者前往,我代表的是火之国对木叶村的态度,如果我半路离开,其他国家必定会对两者的关系议论纷纷,这对火之国和木叶都不利。”
“国家之间无小事,不可能由着我的性子来!”
此事就这么一锤定音,鼬自知改变不了了。
星见捂住青年的眼睛,“鼬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说着他坐起来,选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树干上,然后拍拍自己的腿,笑着邀请道:“躺过来休息一会吧,这里是你的世界,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你可以放心睡一觉!”
鼬被拉得身子一歪,顺势枕在星见腿上,只是他没有闭上眼,就这么定定看着少年的笑颜。
“快闭眼啊!”少年催促着,“你肯定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瞧着黑眼圈,都快赶得上烟熏妆啦!”
少年俯下身,细细查看着他的脸色,柔嫩的指腹划过眼下的肌肤,就像奶猫爪子在心口挠了几下,痒痒的,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鼬看着少年琉璃色的眸子,清澈见底,里面有心疼,有怜惜,阳光照进那里,就如一条淙淙流淌的河流,流进他干涸贫瘠的心田。
舍不得不看他,舍不得不想他!
嘴里忽然被塞了个东西进来,鼬下意识用舌头一卷,一股牛奶的香甜气息从舌尖弥漫至整个口腔,这是......
星见得意,“这是桃源乡特制糖果,我的领民特意为我开发的口味哦,别处买不到呢!刚才我试了一下,竟然真的能幻化出来,味道都一模一样!”
他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改天你去桃源乡玩,我请你吃更好的!”
“好!”
后退一步,鼬终于点头答应。
星见大喜,“那咱们说定了,你可不准再躲开啦!”
少年笑起来极美,不是那种平日里温柔浅淡的矜贵笑容,而是心愿达成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这个幻境经过鼬多次美化,已经是人间仙境的存在,可此时,天地的风情也不及少年这一笑的姝色。
世间万物,不及你看我那一眼!
不知为何,鼬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一个狂热粉丝对少年表白时说过的话。
眼睛被纤细柔嫩的手掌盖住,这是一只没有受过苦的手,从雪白的手腕到葱白的指节无一处不完美,鼬甚至能感受到掌心纹路的细腻。
“快闭上眼睛!”少年的嗓音和煦如三春暖阳。
“你不睡吗?”鼬忽然觉得有些困意。
“不用!”星见心很大,“反正出去后也只能躺着,到时候多得是休息时间!”
鼬的舌尖抵着糖果,伴着香甜,乖乖闭上了眼。
星见取下青年的发带,将乌发打散,用指腹轻轻按压头皮,希望对方能舒服一点,鼬的头发一点都不像宇智波家的传统,发质细滑柔软,指腹穿插其间带来阵阵凉意,星见越发来劲。
只是幻境里的阳光实在太舒服,照在人身上暖意融融,直想卷着被子晒一会儿,星见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皮越来越沉,这么与困意抗争了一阵,终于闭上眼睛叠在了鼬身上。
鼬无奈睁眼,将刚才还放大话的少年轻轻拢在自己怀里,又将作乱的长发理到一边,露出少年恬静姝丽的睡颜,就这么一直看着,不愿移开视线。
清风拂过,樱花颤动,下起了一场樱花雨,青年缓缓俯身,轻轻的,在少年洁白的额头烙下一吻。
许久不曾起身。
星见醒来,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抬起胳膊想敲一下脑袋,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他眼珠转了一圈,果然,伊藤正抱着马脖子睡得正欢,远处的三个小少年还人事不知。
幻境里面三天时间,在现实中也不过过了一两秒,这里和他进幻境之前一模一样。
星见呲牙,嘴角肌肉顺利牵动。
还好还好!
他庆幸不已,起码嘴和眼珠子还能动,这次不算太惨。
每次在幻境中动用能力,重新回到身体里都会有一段重新适应期,就像一百五十斤的人穿着最小号的衣服,平时不敢动,一动衣服就撑破,一旦脱了衣服再穿上,也要重新适应好长时间才行。
他现在除了眼珠子和嘴,其他地方都动不了,只能这么瘫着,等其他人过来帮忙。
划破空气的呼啸由远及近,很快一个绿马甲白毛出现在视野中,星见眼睛一亮。
“卡卡西!”
24、真正的温柔
上一刻卡卡西还远在树林边缘,下一刻就出现在马车上。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星见甚至听见了对方剧烈地喘息声。
卡卡西将少年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对方毫发无损,提起的心脏这才隐隐落下,然后犹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星见扯起一个微笑,本意是安抚对方,只是肌肉有些不听使唤,这个微笑看起来更像是快要哭了,“如你所见,一切正常,嗯......就是不能动弹而已。”
说最后两个字时咬牙切齿,毕竟接下来的三天他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活动都得由别人代劳。
卡卡西是知道星见这种状况的。
以前在桃源乡驻守时,星见会请求忍者给他施展幻术,好暂时摆脱疾病的困扰,但这个少年身体像纸糊的,灵魂却异常强大,能对他成功施展幻术的人不多,卡卡西就是其中一个。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才越来越熟悉。
卡卡西熟练地将少年抱进车厢里安置好,“离魂症?刚才有人对你施展幻术了?”
柳原星见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如此。幻术对他不起作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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