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果报应

    许多鱼确实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就好像睡了一觉醒来突然出现在那里。

    许愿观察了他两天，发现一切正常没什么副作用，才彻底放心。

    反正已经知道了谁有问题, 接下来就等他出招了。

    ——

    “秦哥，许小姐！”

    熊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

    “怎么了？”

    “是我们队长, 出去收集物资时受伤了，让我过来问问你们有没有药。” 抹了把脸，有些难为情, 自己跟他们也没什么交情，上来就让人家帮忙, 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来了, 许愿秦沥脑海闪过同一个念头, 交换了个眼神。

    “正好我这有药，我们一起过去吧。” 许愿笑的无害。

    路上许愿不着痕迹地套了几句话, 得知他们两个一起去找物资，杀丧尸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腿, 见了血。

    担心血腥味会引来丧尸，顾惟这才让熊磊过来借点药。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他们有药的就不得而知了，可能药不药的不重要, 让他们看到他的惨状才是最主要的吧。

    ——

    顾惟的伤看着是挺吓人的，但其实并不严重。

    “不好意思，还让你们跑了一趟。” 顾惟有点抱歉地对许愿几人说道： “真是麻烦你们了。”

    许愿并不在意： “没关系啊, 小事而已，况且你还是小鱼儿的救命恩人，应该的。”

    顾惟镜片底下的眸子闪了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帮，我们要赶去B市, 但是我受伤了又实在不方便，能不能跟你们同行，物资我们会自己负责的。”

    绕了这么一大圈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加入他们的队伍吧？不过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他们肯定也不会同意他加进来，末世最不能信的就是人品。

    但是把人放到自己眼皮底下总比他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出阴招要强，最起码他们有了防备。

    还有一点，“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去B市的？”

    顾惟面色不变：“首都安防自然比其他城市好，况且这个方向也只能是去B市了。”

    解决了一桩大事，顾惟心情愉悦，腿上的伤瞬间不疼了。

    ——

    “我刚才答应他就是为了弄清楚他的目的和他的异能，别怪我先斩后奏哦。”

    出了那间店铺，许愿当即跟秦沥解释，怕他不乐意跟陌生人同行，怪她自作主张。

    “我知道，没事的。” 秦沥眨眨眼，他哪里有那么小气。

    “嘿嘿～那可不，我们沥哥最帅气大方英勇神武了！”

    即使知道许愿是故意拍马屁，秦沥的嘴脚依然疯狂上扬。

    ——

    成功加入秦沥队伍的顾惟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都真心了些。

    熊磊是个神经大条的，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解： “队长我们为什么要加入他们啊，你的腿伤也不是很严重啊，养两天就好了。”

    顾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又恢复如初： “这里太危险了，不能久留，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四级丧尸，而且我的腿伤确实有影响，我不想拖你后腿。”

    这一路上他们折损太多队友了，这让这个憨厚的汉子珍惜每一个幸存的队友。

    “谢谢你，队长，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我们都要好好的。” 熊磊神色动容，自己的队友如此为自己着想，他真的很感动，也很感激。

    顾惟笑意不变，却未及眼底。

    当晚，两个小队敲定了明早的汇合时间，就各自分开了。

    许愿一行人围坐在一起，茶几上摆着新鲜果盘，吃着水果聊天，两个小不点在一边边吃边玩。

    “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狐狸尾巴？” 许愿撑着下巴，咽下嘴里的草莓抬眼问道。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一捅就破。

    秦沥摇摇头，手上叉水果动作不停，并不在意： “随他。”

    “你也太无趣了。” 许愿嗔他一眼吐槽道，这一天天的也没什么乐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他还一点都不在乎。

    秦沥无奈，这有什么好费心思去想的，还不如吃水果有意思呢。

    ……

    “啊！”

    隔壁穿来惨叫声，几人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不约而同望向那边的方向。

    许愿皱皱眉头：“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

    ——

    跟许愿小队分开后顾惟小队也开始收拾明天要带的物资了。

    熊磊还有点担心队长的腿伤： “队长，你的腿伤未愈，明天一早出发没问题吗？”

    有了金牌保镖的顾惟一点都不紧张，语调轻松： “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不碍事。”

    熊磊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咽了下去，闷头收拾。

    他不傻，知道队长其实是想和秦哥那个队一起走的，腿伤估计也是借口，慕强心理谁都有，可能队长也是为了他们两个的人身安全吧。

    闷头收拾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店门没有关严，微微敞开。

    二人背对着门口，并没有发现渐渐逼近的黑影。

    “咣当。”

    店门被大力推开，正在收拾的二人警觉转身，却在看清门口的人时愣住，满脸吃惊。

    “闫莉？！” 熊磊失声喊道。

    旁边的顾惟身体僵硬，常年带笑的脸上布满惊慌，怎么回事？他亲眼看见她被丧尸咬到了，不对，她已经不是人了！

    “什么闫莉，她不是闫莉，她已经变成丧尸了！”

    闫莉在熊磊喊她名字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一瞬，接着毫不犹豫地冲向顾惟。

    闫莉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多处伤口依稀可见森森白骨，身上穿的还是几人最后在一起时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只有脸还能分辨出原来的模样。

    这也是他们两个能够一眼认出闫莉的原因。

    闫莉是身体加强系异能，变成丧尸后让原本的二级异能升级到了三级。

    熊磊不太忍心，这是他们同生共死那么久的队友啊。

    可苦了顾惟，他是冰系异能，根本穿不透闫莉加强过的身体，况且他的腿还不利索，对上同等级的丧尸闫莉着实吃力。

    狼狈躲过闫莉的攻击，愤怒朝着没有出手的熊磊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不然等着我们都被它抓到吗？”

    熊磊终于回神，闫莉已经死了，而队长还是活生生的人，孰轻孰重，他自然拎得清，不再犹豫，发动风刃攻击，他是风系异能。

    “噗嗤”一声，是风刃刺进身体里的声音。

    疯狂攻击顾惟的闫莉微微侧头，并没有选择朝熊磊反击，而是继续专注于眼前的人。

    熊磊实在是不解，按照异能攻击强度来说，他的异能更强，也应该更能吸引仇恨，但闫莉眼里似乎只有顾惟，对他视若无睹。

    “怎么回事？为什么它只攻击你？”

    那边的顾惟忙的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搭理他，语气烦躁：“一个畜-牲发疯哪有那么多理由。”

    熊磊沉默，不再多言。

    顾惟渐渐体力不支，闫莉也在两人的合力围攻下变得虚弱。

    咚，闫莉在顾惟最后的奋力一击下缓缓倒下，再没有任何动静，似是彻底死了，顾惟见状终于松了口气，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人再怎么蹦哒也改变不了命运。

    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仰头调整紊乱的呼吸。

    然而他并没有得意几秒，地上本该死去的丧尸又蓦地暴起，张嘴咬在顾惟脖颈边，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

    熊磊这次反应很快，给了闫莉致命一击，确定它这次是真的已经死了后，背对着顾惟狠狠搓了把脸，深呼吸几次，才转身回到他身边。

    ——

    等许愿几人赶到时，就见地面一片狼藉，丧尸尸体躺在一边，顾惟捂着脖子满脸绝望，冲着熊磊疯狂呐喊： “都怪你！都怪你啊！为什么要手下留情？要不是你留情我怎么会被咬？”

    熊磊双拳紧握，嘴巴抿的紧紧的，神色有痛苦也有悔恨，更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抱住头。

    等看到秦沥他们进来，顾惟仿佛看到了希望，快步冲到几人面前，语带哀求： “求求你们救救我，你们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救救我，救救我！”

    秦沥把许愿护在身后，平静又冷漠： “抱歉。”

    他确实没有办法救他。

    顾惟眼中的光渐渐暗淡，无望呜咽： “呜呜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蹲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的熊磊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有气无力： “你告诉我，为什么她只攻击你？”

    “从头到尾。”

    “为什么她这么恨你？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一字一句，一声比一声轻，到最后仿佛快要听不清了。

    还在喃喃自语地顾惟声音停住，微微歪头看向他： “我做了什么？哈哈哈哈哈我能对她做什么？”

    “我就是不小心把她绊倒了而已，是她自己说的她跑不动了啊，我只是帮她一把而已。”

    “再说了，我只是想活下去，用她一个人的死换我们两个人的活，很划算不是吗？”

    熊磊目眦欲裂，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 “很划算？难道闫莉她就不想活下去吗？！你凭什么替她做选择？！”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是同生共死这么久的队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手上的力气渐松，从来不惧末世的汉子浑身发冷，心里的信念彻底崩塌，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满心敬佩，绝对信任的队长，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真的很茫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嘲一声，这次死的是闫莉，下一个被背叛的就是自己。

    靠站在墙边，又无力滑下，瘫坐在地，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

    许愿挑了挑眉，有这样的队友真的是可怜，你对他毫不怀疑，可他却丝毫没有把你当成队友。

    “那天我弟弟莫名出现在那条巷子也是你捣的鬼吧。” 许愿语气笃定，沉声问道。

    面临死亡的顾惟眼神飘忽，听到许愿的问话目光焦距一瞬，倒也不隐瞒： “没错，是我。”

    “你是双系？” 这次却是秦沥问的，当初许愿跟他说过她是双系，所以他印象很深。

    没想到被人一下就猜出来，顾惟诧异望他一眼，点头： “对。”

    “你把他怎么了？”

    许愿一直不得其解，小鱼儿是怎么跑出去的，又为什么会哭的那么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小孩。

    许是报复心理，他恶意地笑笑： “因为我给他制造了一个幻境，让他以为你们抛弃了他啊。”

    “你！” 许愿咬紧牙关，原来如此，这个混蛋。

    幸好小鱼儿已经不记得了，不然把他千刀万剐都难消心头之恨。

    还在恶劣嗤笑的顾惟突然消声，接着捂着头滚倒在地，惨叫出声： “啊……好疼…疼……”

    许愿冷眼旁观，既然是他先来招惹他们的，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在墙角怀疑人生的熊磊对这边发生的事丝毫不在意，准确的说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接受事实。

    地上不停打滚的顾惟也渐渐没了力气，声音渐低，双目变得呆滞，有口水从嘴角流出。

    许愿皱眉，这是傻了？她好像没有用多少异能。

    她和顾惟同为三级，按理说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让他痴傻的。

    可能是他心绪不宁也可能是受伤的缘故，仅仅三成力，就变成这般下场，只能说是恶有恶报。

    想要弄清楚的事已经明了，接下来的事也就不归他们管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熊磊低垂着头，声音嘶哑，整个人都显得颓废： “真是不好意思，还连累了你们，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这些事完全与熊磊无关，甚至都被蒙在鼓里，却还要为此道歉。

    “没关系，不关你的事。”

    她自然分的清，也不会迁怒于其他人，看着眼前这个颓唐悲痛的男人，许愿心中庆幸。

    幸好她遇到的是秦沥，也只有秦沥，可以让她放心信任。

    看着护在自己侧前方挺拔的背影，许愿心里有暖流划过。

    前边的秦沥似乎察觉到什么，偏头看过来，眉眼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