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赵钱的异常没有瞒过外界。
所有人都在疯传赵钱已经疯了, 即使赵殉已经极力镇压,可还是传到了很多人的耳里。
也有人趁这个机会去接近赵钱。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说见过那个叫印宿的男人,赵钱就会信。
“小赵总, 这家的清酒很好, 你可以试试。”
这是一家异域风格十分明显的日式餐厅。
只不过赵钱没有心思观赏, 而是静静的盯着面前的清酒, 轻声说:“你说, 你记得他。”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将赵钱骗过来的话, 便啊了一声, 毫不心虚的答:“是的,就是那个很高很美, 脸很白的长发男人。”
估计现在全国都知道赵钱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的样子。
只有赵钱不知道,他陷入自己的臆想里,天真的相信着一切。
“记得就好, 记得就好。”
他不求什么。
只要能有人记得印宿,他就满足了。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将杯中的清酒向赵钱的方向推了推。
“小赵总不如先尝尝这杯酒吧,有关那位印先生的事, 我们可以稍后再谈。”
听到熟悉的“印先生”的称呼,赵钱心里慰帖起来。
他不作怀疑的喝下杯中的酒, 没有看到男人眼里的得逞。
“小赵总, 这酒怎么样。”
赵钱抬起头, 眼眸湿润迷蒙。
“好……”
男人愉悦的发出一声轻笑,看着赵钱有些意识模糊的样子。
“我也觉得很好,当然, 如果小赵总能再喝一杯就更好了。”
赵钱警惕的摇摇头。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一旦感到些许的醉意,就不会再多喝。
“不……醉了……”
男人自顾自的将他的酒杯倒满,笑着说:“这酒怎么会醉呢,再来一杯才刚刚好。”
赵钱平常不怎么喝清酒,加上最近身体有些虚弱,脑子已经有些迷糊起来。
他摇摇头拒绝,想要站起来却觉得头重脚轻。
男人看着赵钱脸颊酡红的模样,舔了舔唇,嗓音有些沙哑。
“原来小赵总醉了后是这个样子,比我以前看过的那些人可爱多了。”
男人玩的开,不在乎位置,原先也是想着能从赵钱这里拍些视频和照片占些便宜,可现在,除了那些便宜,他还想占赵钱这个人。
赵钱皱着眉,踉踉跄跄的挣扎了很久才勉强站起来,他没忘记抱住怀里的摄像机,一股脑的就要往外走。
男人腿一绊,赵钱重重的摔在地上,差点磕到怀里的摄像机,好在他用手撑了一下,后背落地,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头却更晕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正在解扣子。
“小赵总位高权重,应该只做过上方,没享受过下方的乐趣吧。”
对方低笑了一声。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让小赵总尝到个中妙趣。”
赵钱觉得有些恶心,他翻身想爬出去,脚踝却被人抓住拖了回去。
就在男人的手快要摸到他的腰上时,门被用力推开。
铁青着脸还在喘气的高放看到面前的场景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冷下来。
里面的男人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慌乱,很明显,对方认识高放。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赵钱。”
高放一字一句冰冷彻骨,阴冷的眼眸如深渊让男人感到胆寒。
赵钱睁开朦胧的眼睛,不舒服的喃道:“高放……”
高放沉下一口气,将赵钱架起来扛上肩头,回头对着男人冷冷的说道:“h市容不下你了。”
他抬脚离开,男人没来得及跑,就被人堵在里面。
高放会让他明白,真正下,三滥的报复是什么。
一路走出餐厅,高放将赵钱甩进车里。
“幸亏你运气好,这个餐厅是我朋友开的,而我刚好也在这里,要不然,你被人算计的连根骨头渣子也不剩。”
赵钱听到了高放的话,也只是翻了个身。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运气。
只不过是有人在保护着他。
高放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气的头顶直冒烟。
他当然也知道赵钱陷入了魔怔当中。
可他没有小刘与赵殉的宽厚之心。
他觉得心疼,更多的却是愤怒。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个疯子有什么区别,你以为那些人真的记得印宿吗,他们都是骗你的,也只有你才会相信,世界上有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高放终于揭开赵钱那道自欺欺人的伤疤。
醉倒在后座上的赵钱突然坐起来,红着眼睛凶狠的看着他。
“他在,只是你们忘了他!”
高放气的头脑晕眩,看着赵钱怀里跟个宝贝一样的摄像机,更是恨不得当场砸烂它。
他受不了赵钱这样,不人不鬼的整天陷入自己编织的梦里,像个永远也叫不醒的人。
“他不存在,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也不记得他,只有你,像个傻瓜一样的坚持,有用吗,他到底算个什么让你这样惦记!”
赵钱没有说话,而是冲上去踹了高放一脚。
高放也来了气性,回了赵钱一拳。
两人就这样在车门前拳打脚踢的打斗起来。
赵钱连站都站不稳,好几次都失了准头。
可最后,还是高放受的伤最多。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上,高放舔舐着嘴角破皮的伤口,垂眸说:“对不起,我话说重了。”
赵钱红着眼睛,沙哑着声音说:“他真的在……”
高放看着他,动了动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高放乃至很多人的眼里,赵钱是那个叫不醒的人。
可在赵钱的眼里,他们又何尝不是那群无法唤醒的人。
说不清谁对谁错。
只是彼此认定的事实不同罢了。
高放沉默的将赵钱搀起来塞进车里,一言不发的驱车离开。
停车场的角落有一辆车悄悄的驶出来。
里面坐着两个人,神色不同的看着前方的出口。
“你听见了吧,赵钱疯了的事是真的,无论别人说什么,只要是和那个叫“印宿”的人相关,他就会信。”
女人的样子看着有些疯狂,眼里压抑着怨毒与兴奋,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相反,旁边的男人神色有些复杂,也有些迟疑。
“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不重要……”
女人回头看着他,压低的嗓音带着深藏的剧毒。
“我只要他付出应得的代价。”
男人拧紧了眉,神色有些挣扎。
“他是我的亲侄子。”
“那又怎样!”
女人的声音大起来,无法自控的流露出一丝崩溃边缘的癫狂。
“他害了我的儿子,他就应该去死,难道比起他,你的儿子不重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需要听这些,我只在乎我的儿子。”
女人的眼里布满血丝,近乎魔怔的呢喃着这一句。
于她来说,所有人都不及赵文华一根汗毛重要。
赵殉从高放口中得知赵钱被人骗出去的事,整个人都怒不可遏,可看着苍白消瘦的人,心里那口气终究是软下来。
他不舍得在赵钱的心口上再撒下一把盐。
只是,他也不会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
“赵钱,这几天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出去了。”
这是小刘对赵钱说的话。
说完,小刘狠下心将赵钱的门反锁。
赵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反抗,而是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看着开了一道缝的窗帘。
外面的天可真黑。
他大概真的再也看不到像那天那样明亮璀璨的夜空了。
小刘和赵殉每天都守着赵钱,在工作和生活中两头忙碌。
可事情永远都不可能那么顺畅,公司的账目出了问题,在查探之下,居然是小叔一家在挪用公款。
两人不得不以大股东的身份去出席董事会处理这件事。
在临走之前,赵殉看着锁起来的房门,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其打开。
却不会预料到,就这样一个简单心软的行为,差点让他后悔莫及。
手机打来一个电话。
赵钱迟钝的反应了一下,才慢腾腾的接起。
“喂……”
“赵钱……”
他眉心微皱,想要把电话挂断。
可那头说了一句话就让他迟疑了一瞬,也就是这么一瞬停顿的时间,给了那头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知道印宿,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是你的情人对不对。”
赵钱没有回答,对面却语气平淡的往下说。
“他真的很美,没有哪个男人比他美,你带他回过老宅,对吗。”
仅仅这么两句话,已经让赵钱心跳加速。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详细的说起有关印宿的事。
“你想做什么……”
他问道。
“我要和你见面。”
想起上次的事情,他有些犹豫。
可对方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
“你想听更多有关那位印先生的事吗。”
“好……”
他挂断电话,心里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随即,他想起被锁上的房门。
他走过去,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如果……不能打开,那么……
“咔嚓……”
门开了……
赵钱眼眸一动。
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他应该去这一趟。
赵钱看着前方空荡荡的客厅,小刘与赵殉都不在。
他想着,他只是去看看,应该很快就回来,他不会喝酒,不会独自走回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带着这样的想法,赵钱拿上手机和摄像机,什么都没留下就出了门。
手上的木瓢一松,清澈透底的水洒在泥土上。
印宿有些震惊的低头。
他的心脏跳的异常的剧烈,带着不安与慌乱。
赵钱……
他呢喃出声,神色微愣。
为什么会有一种赵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感觉。
就算赵钱遭遇了那一劫,他也不应该这么年轻就……
“先生,我看到你的水洒了。”
门外又响起那道声音,晦暗不明的语气像是堕入深渊的恶鬼。
印宿的左手开始颤抖起来,尾指连接着他的心脏,带着极强的信号。
他茫然的抬头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
再垂眸,银灰色的眼睛便是带着黑色的深邃。
“痴,你不该窥我的心。”
沉静无波的嗓音让天空形成一道骇人的漩涡。
只是外面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初。
“若先生不想让我看,我便看不到。”
“轰隆!”
巨大的雷打下来,将整个异界都震了三震。
数以万计的恶魂都在哀嚎尖叫。
灰色的沉雾席卷着一望无垠的荒漠,印宿浮空而起,银白长发无风自动,毫无感情的银灰色眼眸扫视着如地狱般撕裂凄厉的空间。
这才是真正不容于世的异界。
充满着所有被摒弃的恶,堕落着所有血色的魂。
前方的蔚蓝大海波涛汹涌,翻滚的浪潮仿佛要将四周吞没。
印宿一闪,来到岸边。
他眉心微蹙,闪过一丝沉思。
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恢复成以往的淡然,只是这之中,又带了一丝决然。
“先生要渡海,可知后果如何。”
浓黑色的雾依稀可见雌雄莫辩的面孔,身旁的大家伙像是一把,将黑雾笼罩其中。
头顶的旋涡越来越骇人,如狂风骤雨般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我知,可那又如何。”
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前行的路。
“先生既知也要如此,那便去吧。”
印宿赤脚踏入茫茫尘沙,前方翻滚的浪潮离他不过毫厘之分。
突然,他回头,看着身后的雾与那个只知道砸坑的蠢东西。
指尖一弹,一道银色手环打过去,黑雾凝聚发散,慢慢显现出人形。
他转头,不再看对方的样子,任由身后显出人形的痴与那个陪了他上千年的大家伙卷入头顶的灰色漩涡当中。
若是他不在,看着往年的情分,那没毛的鸟应当也会驯化对方。
抛去一切杂念,他踏入海浪当中。
莹白如玉的脚瞬间变得焦黑,可又很快恢复如初。
他面色如常,步伐平稳的一步一步向前。
心口的动荡越发的不稳,他从海中看到了赵钱的模样。
“宝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不自觉的笑,额心显出一道血色烙印。
那是异界痕。
“就算所有人都忘了你,我也会记得你。”
心开始痛起来,是赵钱在哭。
灵魂被打散再重聚的感觉绝对不好受,但印宿的步伐从未有过停滞,平静无波的面孔没有丝毫变化,丝丝黑气从他的额心飘散出来,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可看他沉静的样子,好似他本来就是这般。
“是你们忘了他!他在!他一定会回来!”
印宿一震,前行的脚步猛的一滞。
赵钱撕心裂肺的呐喊将他聚的气打散,纂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异界痕宛如灼烧的烙印,将他的灵魂刺的千疮百孔。
他眉心微蹙,显露出一丝痛苦。
可赵钱身上濒临死亡的灰色气息越来越浓重。
原本,他想等赵钱活到自然死亡的年龄,作为死魂,他自然有办法接应到对方。
可他不在的日子里,赵钱显然过得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赵钱不该因为他的出现而缩短寿命。
如果赵钱现在没了。
那么他死后就会堕入地狱。
没有人可以挑衅生命,对此不怀有敬畏之心。
哪怕他是地狱的主宰,也不可以跨过生命的规则。
他必须要回去,阻止赵钱不该存在的死亡。
呼啸的海浪再次怒吼起来,如一头狂暴的巨兽,要将他吞入腹中。
他平静的看着面前几丈高的浪潮,银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轻蔑。
赵钱再睁开眼,便是一个完全陌生封闭的空间。
四周有些暗,只有被糊上的窗透出几丝微光。
后脑勺的钝痛让他有些难受的拧起眉,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手脚已经被细绳勒的发麻,冷的毫无知觉。
突然他想到什么,面带惊慌的扫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他随身带的摄像机。
“有……”
刚喊出声,嗓子就传来艰涩干燥的疼痛。
他咳了咳,用力踹了一脚面前的桌子。
“嘭!”
门被用力推开,一个人走进来,将所有挡住窗户的黑布揭开。
黄昏的光有些绚烂,将整个城市都俯瞰在脚下。
这时赵钱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办公室,一个杂乱无章被废弃的办公室。
他眯着眼,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随即瞳孔一缩,女人手里正拿着他的摄像机在把玩。
“孙依兰……”
“住口!”
女人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随即面色缓和下来,轻声说:“你应该叫我二婶。”
赵钱看着她不说话,而是挣扎着站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办公椅里。
“我二叔呢,你一个人没办法把我带上来。”
孙依兰低着头,脸色晦涩不清。
“他这个人没出息,不敢见你,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够了。”
赵钱嗤笑出声,即使是如此狼狈的处境,小赵总身上的气性也没减一分,反而有了几丝年幼时赵小公子身上的傲气。
“怕死吧,他这人一向这样,要不然怎么会事事都听你一个女人的话。”
孙依兰不置可否,将手上的摄像机晃来晃去,看到赵钱神色一紧,她得意的笑起来。
“这对你很重要吧。”
赵钱抿着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说,你记得印宿。”
孙依兰神色微动,看着手里的摄像机说:“对,我记得他。”
这让赵钱心里一喜。
只要还有人记得印宿,是不是就代表他消失的没有那么彻底,迟早都会回来。
“你说,你会告诉我很多有关他的事情。”
这让他觉得,他的坚持并不是没有意义。
哪怕对方是绑架他的罪犯。
可他依旧想从对方口中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只是孙依兰没有如他的意,而是拿出一部手机,伸到他面前。
“打电话给赵殉,让他放弃对赵文华的控告。”
只要赵殉承认赵文华没有罪,那么赵文华出来是迟早的事。
赵钱看着她,有些执拗的问:“你说,你记得有关印宿的事。”
孙依兰眉头皱起来,有些不耐。
“我不管什么印宿不印宿,我只要我的儿子!”
赵钱垂下眼,冷冷的说:“那是他应得的,是他活该,凭什么要把他放出来!”
这句话触及到孙依兰敏感的神经线,原本好好的人突然像发了疯一样青筋暴起,眼睛赤红的盯着他,拿着手机的手用力的泛白。
“什么叫活该,明明你们两人一起发生事故,凭什么你一夜之间就能痊愈,而我的儿子不但成了废人,还要被你们告进监狱,凭什么,凭什么!”
听到孙依兰的怒吼,赵钱浑身一震,他抬起头,眼中冰冷刺骨。
“你不记得他,你在骗我。”
他一夜之间痊愈没有错,赵文华成了个废人也没有错。
可致使赵文华发生事故的不是他,而是印宿。
孙依兰看着赵钱眼中隐隐的绝望突然就平静下来。
她看着他,毫不心虚的说:“是,我就是在骗你,可那又怎么样,你还是信了。”
赵钱瞬间就像一具失了魂的木偶,脸上灰暗无光。
“你们都在骗我。”
都觉得他像个沉醉在梦里的疯子。
看着面前的赵钱,孙依兰突然有一股扭曲的愉悦感。
她笑着说:“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你哥哥也在骗你,刘承安也在骗你,没有人记得那个叫印宿的人,他根本就不存在。”
“是你们忘了他!他在!他一定会回来!”
赵钱歇斯底里的喊出声,心口猛烈的激荡让他的喉口涌上一丝腥甜。
他倔强的看着孙依兰,目光带着执拗。
“你真的是个疯子。”
孙依兰低嘲出声,不想就这个问题和赵钱纠缠,而是拿起手机,让他给赵殉打电话。
赵钱死死的看着她,突然说:“你走近一点,我才能看清我哥的电话号码。”
孙依兰不疑有他,拿着手机向他靠近。
原本好好坐在办公椅里的赵钱突然伸腿一绊,将孙依兰绊倒在地上。
手里的摄像机不稳的掉落,赵钱连忙去捡。
孙依兰反应过来,抓住他的脚将他拖回去。
赵钱剧烈的挣扎,一脚将孙依兰踹开。
可他的手脚被绑住哪里有孙依兰快。
孙依兰抢先一步将地上的摄像机捡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落地窗前。
“如果你敢过来,我就把它丢下去,这里可是十楼!”
赵钱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看着赵钱紧张的样子,孙依兰就好像获得了巨大的快,感。
她将窗户打开,手伸到外面。
“如果我把它丢下去,你会怎么样。”
赵钱膝行着站起来,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
“我会让赵文华一辈子都出不来!”
孙依兰浑身一震。
她想起赵文华鲜血淋漓被送进医院的场景。
想起还在住院就被赵殉控告的场景。
还有种种,赵文华哀伤又祈求的看着她的眼神。
她眼里一狠,伸到窗户外的手一松。
一个极快的身影随之扑了过去。
“赵钱!”
推门进来的二叔满眼惊骇,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地。
耳边响起了小秘书问赵钱的话。
“一个摄像机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你们懂不懂赵钱的心理,别人说什么都信,他迫切的想找到认同感,好像只有这样,他就不是别人眼里那个唯一叫不醒的疯子ps: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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