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个人在马路边等两分钟，警察就来了。李昕被扶上警车，纪彦星和萧珩也要去警局做笔录。

    “五个人……染着头发，穿着嘻哈风……”纪彦星在说完事情经过后，开始艰难地向警方这五个人的长相。

    说实话，他真没太注意他们长什么样。

    正当他绞尽脑汁回忆时，做完笔录的萧珩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纪彦星瞄了一眼，眼睛一亮，立刻接过他的手机递到询问的警察面前：“就这五个人。”萧珩拍的很好，五个人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还有他们手上拿着的刀。

    有了照片，人证物证具在，那五个混混立刻被缉拿回警局。纪彦星做完笔录，打算出警局时，正好遇见那几个人戴着手铐进来。

    他嗤笑一声，慢悠悠地从几个人身边走过，表情张扬且嘲讽。

    那五个人气的想站起来，被看管的警察瞪了一眼，立刻乖的像鹌鹑，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去看纪彦星。

    “谢谢，今天你帮了我一次，以前咱俩的事就一笔勾销。”纪彦星站在警局门口，朝着身边一起出来的萧珩说。从今天来看，萧珩人品还不错，可以交个朋友。

    萧珩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好。”他说。

    纪彦星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一起回学校了。”说罢，冲着萧珩摆摆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才来警局的路上他看见那家书画装裱店，才想起来他的画还没有拿。正巧这次到这边来，顺带着取回去。

    这家书画装裱店技术不错，纪彦星看着装裱好的那幅夕阳图，感觉很满意。当场就给纪修杰拍了张图片发过去。他记得对方之前还想要买来着。现在发过去给他在瞅瞅。

    萧珩收到消息时正在垃圾桶附近仔仔细细地用湿巾擦拭他的手机，外套也被脱下来放在一个崭新的塑料袋中。

    手机屏幕亮起后，萧珩扔掉擦拭手机的第三个湿纸巾，尝试用指纹开锁，但被水泡皱的手指试了两遍，都显示指纹匹配失败。萧珩只好输入密码解锁。

    是纪爷发来的两条消息。

    纪爷：【图片】

    纪爷：怎么样？给你瞅瞅。

    萧珩点开图片，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好很多。

    X－：很好看，外框也好看。

    纪彦星收到消息时是惊讶的，今天居然回的这么快？这么想着他就直接问出来。

    纪爷：今天怎么回的这么快？

    X－：正好看到

    纪爷：我要把画带回去，有时间再聊。

    X－：好的

    纪彦星收起手机，拿起画，拦住一辆出租车。

    萧珩收起手机，坐上刚到的出租车。

    纪彦星在学校附近下车已经快八点了。他就近在小区旁边的面馆吃了碗牛肉面，然后抱着画回租屋。

    明天要考试，他还答应了老于不省过程，把会写的都写上，所以今晚还是早点休息吧。纪彦星一边想着，一边把画安置在阴凉的地方。

    收拾好自己后，晚上九点，他就躺上床睡觉。

    这次摸底考是分考场考试，一人一个座位，理科班共38个考场。按高一期末成绩排下来的，纪彦星在第二十二号考场。

    “这场考试科目是语文，到九点半结束。希望大家诚信考试，不要作弊。现在开始发卷。”监考二十二考场的主考官一边拆卷一边道，语气严厉。

    纪彦星微挑了一下眉，扫了一眼刚拿到手，还散发着墨香的卷子。语文他向来懒得写，更不用说今天右胳膊还挺疼，更不想动笔。

    他连笔盖都没打开，抱着右边胳膊一边小幅度地揉着，一边看阅读。半个小时后纪彦星涂完选择题，简单写几个填空，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第二场考得是生物，纪彦星快速把选择题填涂完，然后在后面的大题，把自己会写的，记得的空填上，挨到四十分钟果断交卷。交卷的时候他听见监考的女老师小声询问他：“确定交卷？”

    纪彦星点点头，然后朝老师露出一个微笑，把卷子递给她。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教室。他要去买点药酒揉揉，下午的科目不能这么敷衍了。

    刚准备出校门，就被门卫室的保安拦住。

    “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穿警卫服的保安大叔问。

    “高二七班的纪彦星。”纪彦星回答道。

    “纪彦星？你有个同学留东西给你，你拿回去。”保安大叔说着进屋取东西。

    站在门外的纪彦星诧异了好一会，谁会给他东西呢？还放门卫室？

    保安大叔很快出来，拿着一个小纸袋子递给他。纸袋子上面印着一家药店的标识。纪彦星一边接过去一边问：“叔，这是谁给我的？”

    “他说是你一个班的同学，叫萧珩。”

    “萧珩？”纪彦星很是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要不是今天胳膊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这么想着，纪彦星朝纸袋子里瞄了一眼：嗬，还挺齐全，擦伤，撞伤的药全都有。纪彦星还看到止痛药。

    “他不是你同学？”保安大叔见纪彦星没说话，又问。

    纪彦星快速摇摇头道：“是我同学，今天麻烦叔了，谢谢。”

    纪彦星回租屋后，先用药酒揉了揉撞伤的胳膊，后贴上一张膏药。萧珩送来这些倒免了他去买的功夫。

    处理好胳膊上的淤青，纪彦星打开手机在班群里找萧珩的QQ，发现他居然没加班群。

    算了，考完再去学校跟他道谢吧。纪彦星扔掉手机想。

    下午考得是数学和物理。中午揉的药酒效果不错，纪彦星胳膊疼痛感降下去不少。虽然还有点疼，但他写卷子的心情好上几个度。

    数学和物理卷子都不难，纪彦星写完检查一遍，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离开考场。

    一天半的考试很快过去，考完就是周末。

    纪彦星和刘烨，加上班上近一半的男生，早约好考完的下午去网吧打几个小时的游戏，美名其曰考完放松一下。

    纪彦星对游戏执念不大，只是消遣的产物。所以打到下午五点的时候，他就提前离开。

    出网吧时，纪彦星在对面商店门口看到一张广告牌：深红美术馆九月十七号正式开馆，地点在市里。

    纪彦星摁亮手机屏幕，九月十六号。那不就明天嘛，正好星期天，他过去看看。几乎是一瞬间，纪彦星就确定好自己明天的行程。

    快到学校时，纪彦星看见了萧珩。

    “萧珩！”纪彦星提高音量喊道，然后朝他快跑过去。萧珩听到有人叫他，也停下脚步，转身看到向他跑过来的纪彦星。

    应该是药的事。萧珩心想。

    事实表明，他猜的没错。

    “谢谢你的药，多少钱我转给你吧！”纪彦星跑到萧珩身边一米远处停下，笑着问。萧珩摇摇头：“不用。”纪彦星也没强求，又问道：“你现在要去吃饭吗？”萧珩又点点头。

    “那行，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一家挺不错的店，离这也不是很远。”

    “不——”萧珩刚想拒绝，就被纪彦星打断。

    “就当是你那些药的谢礼了。”

    萧珩沉默一会，同意了。只是一顿饭，情况再差他应该也能忍下来。

    但事实上，情况好到出乎他的意料。

    纪彦星带他去的是一家餐厅，很宽敞干净。每个座位还都设有小隔间，白色印花的桌布，上面盖着一层玻璃。旁边就是窗户，落日的光辉让整个隔间很明亮温暖。

    看起来比他常去的那间餐厅还要干净。

    萧珩略带惊喜和诧异地看向纪彦星，他之前见过纪彦星在学校附近的面馆，烤肉店吃饭，所以对这次吃饭的环境做好了很差的打算。没想到纪彦星会给他一个惊喜。

    纪彦星抿嘴一笑：“坐吧，这家餐厅的饭菜味道还不错。”说着率先坐下来。萧珩小幅度弯了弯嘴角，在他对面坐下。

    坐好后萧珩对上纪彦星略带新奇的眼神，不解地问：“怎么呢？”

    纪彦星看着萧珩再度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略带可惜地回答他：“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可以多笑笑。”他刚刚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萧珩笑。

    “是吗？”萧珩感觉整张脸都不自在起来，想弯起嘴角，却又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僵硬。

    索性纪彦星说完后没有再看他。

    两个人在等待上菜时，纪彦星笑嘻嘻地问：“是不是好奇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间餐厅？”

    萧珩冷淡地点了点头：“我之前在学校附近的餐厅饭馆都转了一圈。”纪彦星指着隔间墙壁上印的粉色玫瑰花解释道：“这间餐厅原来一直是情侣餐厅，最近一段时间才改成了普通的餐厅。”

    萧珩点点头：“噢。”

    纪彦星不自觉地摇摇头，刚想说他话少。但转念一想，前后桌两个星期基本没见他主动跟班里同学聊过天，就又把话咽下去。人家一贯话少。

    两个人均是沉默，好在服务员很快送上饭菜，倒也没感觉有多尴尬。因为餐厅以前是情侣餐厅，有不少东西还没变，所以吃饭的时候，还能听见节奏安静舒缓的钢琴曲。

    吃完后，纪彦星按铃唤服务员来结账，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餐厅，并排往学校走。

    “谢谢。”到学校附近时，萧珩停下脚步，郑重地对纪彦星说。不仅是谢谢他请他吃晚饭，还谢谢他这么细心顾及到他。

    纪彦星朝他眨了眨眼：“别谢来谢去的，咱俩都是朋友了。”

    萧珩嘴角再次勾起一个浅淡的微笑：“嗯。”

    这是他刚刚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练得最正常的一个微笑了。

    不过纪彦星恰好低头，没看见。

    萧珩有些失望。

    “再见！”他忍不住主动说，脸上保持着笑容不变。

    纪彦星抬头看到他的笑，愣了一下，然后跟着笑起来。“再见！”

    萧珩觉得纪彦星的笑容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纪彦星保持着笑容转身离开，内心OS：萧珩刚刚是在扮演假笑男孩吗？那个笑容简直假到掉渣，偏偏他的眼神还很真诚……

    纪彦星想着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