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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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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和两个家丁打趴下,惊悚的看着周小贺:“这……唱的哪一出?”

    周小贺:“……强抢民女。啊不,强抢民男!”

    这南郡城,真特么有意思!

    ☆、小纨绔是女的!

    小纨绔丧着脸把头上的碗拿下来, 顶着一头挂面,委屈巴巴的指着周元澈:“小子,你是哪家的, 报上名来!”

    小昏君骄傲的挺起胸膛,大声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少侠我姓薛名霸, 字傲天!”

    小纨绔在家丁的搀扶下,骂骂咧咧的走出房门,在门口赌咒发誓:“薛傲天是吧, 你给我等着!”

    周元澈:“略略略略略略……”

    周小贺:“……”

    客栈老板瞧着少年得意的小模样,好心的提醒:“少侠得罪了秦大小姐, 还是……赶紧走吧。”

    周元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小贺:“……”

    客栈老板:“……方才那绿衣的, 是秦家大小姐, 秦家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富户,可那大小姐刁蛮无理, 荒唐霸道,活活就是个阎罗。”

    周元澈:“!!!!”

    周小贺咳了一声, 又好笑又好玩的掐了掐小昏君的脸蛋:“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小纨绔,他是个女的。”

    周元澈:“女……女的!”

    他僵着面庞往后退了退, 脸上露出歉疚的表情:“那他……她怎么……还……轻薄我……”

    周小贺:“……因为她是女的啊。”

    周元澈慌慌的坐下来:“哦,对哦,她是女的。我是男的。”

    老板眉飞色舞的说道:“秦家是本地有名的乡绅, 书香门第,祖上做过丞相,前几年,还跟京里做大官的秦大人联了宗。是咱们南郡城最体面的人家, 家里良田美宅,妙婢娇童无数,听说呀,他们家的园子,是仿着京城薛氏的万福万寿园建的,里头还有个跟薛氏园子里一模一样的万宴亭。”

    小昏君被白云义勾起熊熊了反贪之魂:“这么有钱?”

    老板狂点头:“是呀,听一个走方的货郎道,有次去他们家角门边上卖货,偷偷往里瞧了一点,里头的丫鬟,个个模样俊俏,斯文有礼,跟天仙似的。”

    周元澈无情的拆穿了他:“他骗你的,跟你吹牛,你看秦大小姐,就知道他们家深宅里是什么德行。”

    老板赶紧摆手:“不不不,这秦家可跟秦大小姐不一样,大小姐幼年时候被拐卖,流落在外,所以才这般荒唐的,秦家可是体面人家,乐善好施的狠。就前些日子,河里捞出来的那个女尸,就是秦家出钱安葬的呢。”

    “收葬尸骨,确实是莫大的功德?”周元澈点了点头,冲那老板道:“我们也不必走,既然这秦家如此仁善,想必大小姐荒唐一些,家中也是会管束的,断不会将我们如何。”

    老板面色纠结的走了,吩咐缩在门口的小二过来收拾地上。

    见老板走远了,小二才小声道:“公子别听我们老板的,秦大小姐人挺不错的,她就是闲的慌,没事找事儿,她老上我们客栈大堂吃饭,闲着没事就跟客人吵架,老板不喜欢她。”

    周小贺八卦的坐下:“人不错?”

    小二说道:“对啊,她三天两头跟人打架,嚷嚷着要报仇,可是第二天她就忘了。她前些日子还帮那个白公子找女尸的家人呢。”

    “白公子,你认识白云义?”周元澈惊了,一把揪着店小二的衣领子。

    店小二点了点头:“对啊,白公子带着他兄弟满城乱转悠的找人,城里开客栈的,饭馆的,卖包子的,都认识他了。他找了几天,身上钱都花光了,还是秦大小姐替他垫付的钱。”

    周小贺道:“秦大小姐为什么替他付钱?”

    店小二:“白公子模样俊俏,招人喜欢呗。后来白公子失踪了,秦大小姐还出钱找走漂子的下河捞人呢。”

    周元澈饭也不吃了,拉着周小贺:“走,找秦大小姐去,我得问问她!”

    周小贺跟着他急冲冲上了马,这才问道:“不是问了蓝剑溪了么,找这秦大小姐做什么?”

    周元澈:“蓝剑溪说话叽叽咕咕的,话也说不明白,我总觉得他漏了什么要紧的。”

    周小贺:“……”

    其实,她感觉这秦大小姐,看起来更不靠谱的样子啊。

    两人打听了一番,很快就到了秦大小姐的家。

    一个荒废的小破庄子,上书“义庄”两个大字,几只野狗疯狂的乱叫着,而秦宅,就是在义庄旁边,一个普通的二进小宅子。

    挂着一个“秦宅”的旧牌匾。

    门口还倒着俩晒太阳的乞丐,以及……一个打架的一猫一狗……

    “这就是仿照万福万寿园建的秦家宅院?”周元澈哭笑不得,“薛太傅洗澡的澡堂子都比这精雅可人。”

    引路的本地人赶紧摆手:“不不不,这不是那个秦家园子,这是老秦宅,秦大小姐幼年时候就丢了,找回来之后又实在荒唐,就被秦夫人赶到这老宅子里,说她一日不学好,就别想回大园子里去。”

    正说着,就见换了白衣衫的小纨绔举着一只大棍子把一个灰衣男人追着打,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你……你竟敢骗我钱!找个老头子的尸体来骗我!”

    那灰衣男人被打的哭爹喊娘,胖胖的老头领着两个家丁丢出来一具尸体。

    周元澈怕周小贺害怕,伸手蒙着她眼睛,上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灰衣男人一看来了年轻男子,立马往周元澈身后一躲,嚷嚷道:“秦大小姐说谁能找到白公子,赏银五百两,我捞上来了,白公子早就被河里的砂石划的面目全非,她不认账了。”

    秦大小姐气的跳脚,果真不记得旧账,只记得新仇,她大骂道:“放屁!这尸体虽然面目全非,但我记得很清楚,白公子比他高了一个头!”

    那骗子一听,狡辩道:“那……人死了缩水了也不一定嘛,都说秦大小姐骄横无礼,好色霸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就是想赖账!怪不得南郡城没一个男人敢要你,你要上客栈找外乡人。”

    秦大小姐气的眼眶都红了:“你,你这死骗子。”

    小昏君把骗子揪住,又一手把秦大小姐手上的棍子扣住,大声道:“都别吵了!是真是假,让官府的仵作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秦宅的门里走出来一个黑衣的老头,他看了一眼骗子,冷冷的说:“这具尸体是得肺痨死的,口鼻里也没有泥沙,脸上的伤口是有人用刀子划的。”

    他盯着骗子:“要不要我报官,让太守大人查查,是谁偷了尸骨……”

    那骗子脸色大变:“我……我弄错了,我这就走。”

    周元澈气的发抖,揪着骗子猛敲:“晚了!”

    骗子抱着鼠窜:“啊,我错了,我不敢了,我错了。”

    周小贺赶紧拉住爆炸的小昏君:“好了好了,让官府的人管他吧。”

    秦大小姐让仆人带着骗子和尸体去报官,秦大小姐打量了一下小昏君,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不高兴道:“怎么,听说我有钱,想来娶我了”

    小昏君:“……”

    他转头看周小贺,鼓着俊脸说:“我气死了。”

    这边秦大小姐看了看他,撇撇嘴点评道:“你死心吧,我想清楚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就是白公子,你……配不上我。”

    小昏君:“我气死了。”

    周小贺叹了口气,冲那秦大小姐道:“你弄错了,我们是白公子的朋友,从京城来的,听说他失踪了,来找他的。”

    秦大小姐脸色变了变。

    不是很相信,她这几天天天都遇到骗子,都被折腾的麻木了。

    半晌她说:“管家管家,你去驿馆把蓝剑溪找来,看看这俩是不是骗子!”

    周小贺:“……”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布:“不用去找了,你看,这是蓝剑溪的小锅巴,我们今天已经见过他了,不骗你。”

    蓝剑溪的小锅巴实在是太有标志性了,秦大小姐立马就信了,把他们俩请进了屋子。

    黑衣的老头默默的往一旁的义庄走。

    周元澈拉住他:“老人家,你会验尸?”

    老头冷漠的说:“老朽正是南郡的仵作,也是这义庄的看守人,客死异乡,没人认领的尸骨,都是我处理的。”

    周元澈愣了一下:“你是仵作,那你一定知道,白云义为什么要到处查那水里捞出来的女尸家人!”

    仵作冷漠的说:“知道。”

    周小贺着急的问:“为什么?”

    仵作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麻木的低下头:“他觉得人死的蹊跷。”

    周小贺愣愣的仰头看着这个老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头叹了口气:“你既是白公子的朋友,老朽不妨再说一遍,人,就是淹死的。白公子失踪后,郡太守,州刺史,派人反复问过老朽这个女尸案,老朽还是那句话,不是别人杀了丢进河里伪装的的。”

    周小贺:“蓝剑溪说,白云义仿佛看到了死者胸部有个伤痕。”

    老头无奈道:“那个伤痕很小,老朽的本事不能确定她是被河里硬物划伤的,还是被什么东西打的。而且白公子只是觉得像,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所以他才到处找女尸的家人。”

    老头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尸,老朽几十年来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女人在家里挨了打,离家往江南来谋生路,江南六郡有好些绣房,茶园,想到这里来找活儿。孤身一人,遇上河水暴涨,失足落水里去了。身上有伤蹊跷?没伤那才叫怪了,没伤一个女人会孤身一人客死异乡?”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这章评论有红包啦!姐妹们,快来猜猜白云义去哪儿了啦!

    ☆、当哥哥的快乐。

    马服君亲自调了五百精兵找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南郡城。

    直接结果就是, 白云义涨价了!

    先前,秦大小姐说,谁要找到了白云义, 活的,给一千两,死的, 给五百两。

    现在,太守府贴告示,找到白云义, 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赏银五千两!

    南郡城水性好的闲汉, 都往河边去了。

    这样浩浩荡荡的找了好几天 , 河里人越来越多了。

    第六天早上, 周元澈从房里出来,一打开房门, 就瞧见自己房门口坐着一个人。

    蓝剑溪!

    “你干什么!”小昏君被吓了一大跳,“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呢!”

    蓝剑溪看到皇帝似乎生气了, 慌慌的往嘴巴里放进去一块小锅巴。呆头呆脑的看着周元澈,然后把头低了下去。

    周元澈:“……”

    周小贺从门里出来,瞧了蓝剑溪一眼, 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布包。

    “你……是不是怕我们走了?”周小贺哭笑不得的问。

    蓝剑溪猛点头。

    周元澈疑惑的看着周小贺。

    周小贺叹了口气:“嗨,上千人在河里找了好几天了,白云义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怕我们放弃了不找了,就打算一直跟着我们。”

    周元澈猛转头看蓝剑溪。

    蓝剑溪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小昏君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蓝剑溪感动的看着他。

    小昏君看着他的手:“不许吃锅巴!你嘴巴就没停过,吃饭!”

    蓝剑溪抿了抿唇,慌慌的把小锅巴放进怀里,跟着他们去吃饭。

    天气晴朗,威风拂过。

    殷丕显穿着一身崭新的盔甲,坐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无所事事的数蚂蚁。

    “你找到什么了吗?”周元澈带着周小贺和蓝剑溪,推了他一把。

    盖世英雄马服君望天长叹:“找个屁,就这么小的一个河,从他掉下去的那个浮桥往下,上千人在河里找了三天,鬼影都没。沙里埋的死猪都翻出来了!”

    殷丕显下结论:“这小子绝对还活着!”

    蓝剑溪眼睛一亮:“真的吗!白大哥还活着,那我……我……我再去找。”

    周元澈伸手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揪回来:“你省省吧你,都生病了还下水,满河都是人,你去干什么?添乱么?”

    蓝剑溪听话的乖乖站在一边,不动了。

    周小贺有些疑惑:“怎么河里这么多人。”虽然说调了人过来,太守府的人也不敢摸鱼了,但是这密密麻麻,多的有点离谱了。

    殷丕显平静道:“附近州郡的驻军听说我找人,都带兵过来帮忙找啊,从白云义掉下去的地方起,往下全是人了。”

    周小贺:“这么好?”

    殷丕显打了个呵欠,颇有些得意:“给我一个面子嘛。”

    周元澈震惊:“那他要是被水冲到江里去了呢。”

    殷丕显道:“水师大都督带了两万人在江口练兵,只要人在水里,反正都跑不了。”

    周小贺:“!!!”

    盖世英雄马服君,可真是太有排面了!

    殷丕显往地上一躺:“我不找了,满河都是人,让他们瞎折腾去吧。”

    周小贺:“……”

    白云义在浮桥那里捞了个女尸出来,然后他自己也在那儿失踪了。

    现在从浮桥往下到入江口,二十里不到,两千人在里头捞他!

    而江口那里,水师大都督带着两万人在等着!

    这小子要是真死了,这排面,也不亏了!

    周小贺感觉刮油机同学整个人都充满着一股爆炸般的傻气。

    正说着,一队人马又杀了过来,领头的将领翻身下马:“末将孙仪,见过马服君。”

    殷丕显哭笑不得:“你又是哪个郡的?”

    那孙将军一本正经:“回马服君,末将池鱼郡太守门下,听说马服君在此,特来相助。”

    殷丕显:“……”

    她挠头,指了指河面:“你看看这河里,你下去是要下饺子吗?”

    这位孙将军显然有点尴尬,他们离得远,来的比较晚了些,没赶上第一波饺子。

    “这……末将带了一百来人,都是好手,若是下去有人在水里不适,我的人还能救助一下。”他一本正经的说。

    来都来了,不为马服君下个饺子,以后还怎么在军中混!

    殷丕显愣了一下,嫌弃的摆了摆手:“你闲的吗你,没事给我绕城跑三圈。”

    孙将军:“……”

    他感觉很受伤。

    小昏君心软的说:“人在河里丢的,在城里跑有什么用,既然往下全是人了,你们干脆往上游找找呗。”

    孙将军大惊:“啊?”

    殷丕显摆了摆手:“就按薛公子说的办。”

    孙将军:“???”

    人掉水里了,还有往上找的!

    孙将军想辩驳几句,看到殷丕显凶神恶煞的脸,不大敢说话了。

    他含羞忍辱带着人下了河,开始慢吞吞往上找……

    “这位薛公子什么来头?马服君如此听他的话。”

    “不知道呢,没听说马服君的身边有什么亲近的薛公子啊。”

    “说到薛公子,我倒是想起一件旧闻,说是四年前,曾有个胆大的薛公子得罪了马服君,差点被马服君当众扒了衣服。”

    孙将军仿佛懂了……

    ……

    蓝剑溪望着满河的人,吸了吸鼻子,又啃了一块小锅巴。

    周元澈看他吃的太香了,就从他手里拿了一块,放进嘴巴里。

    “咦,还挺好吃的。”小昏君称赞道。

    蓝剑溪羞涩的笑了笑,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还有些孩子气,不大爱说话,让他说就叽叽咕咕一堆,没有重点。

    没人带着他,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饭。

    “你同你白大哥感情很好么?”周元澈有些羡慕的说。

    看到这么呆萌的蓝剑溪,小昏君突然由衷的升起一股当哥哥的幸福感。

    他当了这么多年弟弟,见谁都想认大哥,是时候认弟弟了!

    蓝剑溪呆呆的看着皇帝,猛摇了摇头。

    周元澈:“……”

    “不……不好吗?”小昏君尴尬的说。

    蓝剑溪狠狠摇了摇头:“他老欺负我,我不喜欢他。”

    周元澈惊了:“啊?那你这么卖力的找他干什么?”

    蓝剑溪眨了眨眼睛:“他是我白大哥嘛,而且,青云信大哥说了,白大哥冲动而且粗心大意,让我看着他,他水性又不好。到了江南我得保护他。”

    青云信这个名字成功激起了小昏君不大美妙的回忆,他叹了口气,跟蓝剑溪一起坐了下来。

    周小贺看场面僵住了,就问蓝剑溪:“你白大哥说那个河里的死者有蹊跷,你觉得他说的对么?”

    蓝剑溪轻轻摇头:“其实,我觉得仵作说的对,人就是淹死的,一个女人身上有伤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神色平静的看着远方,低着头絮絮叨叨的说:“在北疆,女人的身上经常有伤痕,十个女人里有六七个伤痕累累的。”

    “啊?”周元澈惊了,“这怎么可能。”

    蓝剑溪吃了一块小锅巴,慢慢的咬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说:“在北疆,如果女人的丈夫死了,她能够为丈夫守节,她就能在被写进县志里,如果她自杀,那丈夫的家族就能受到表彰,在本地很有面子。”

    周元澈愣愣的看着他:“什么表彰?”

    蓝剑溪狠狠咬了一块锅巴:“一块碑。”

    周元澈:“……就一个碑啊。”

    蓝剑溪抿了抿唇:“我阿娘就是北疆人,她七岁便成了人家的童养媳,还没完婚,相公就死了,闵氏家族一直都没有自杀的节妇,他们很想要一块碑,就逼我阿娘自杀。”

    小昏君跳了起来:“竟有这等事,他们疯了不成?”

    蓝剑溪呆呆的看了他一眼:“他们都这样……但是我阿娘不肯,就逃了出来,遇到了我爹,他们逃到了江南,生下了我,后来我爹也死了……我阿娘就带着偷偷回北疆找母族,想要求他们收留。”

    “然后呢?”周元澈震惊道。

    蓝剑溪把一块小锅巴放进嘴巴里,轻轻说:“他们把我阿娘拿去浸猪笼了。”

    周小贺:“!!!”

    “浸猪笼是什么?”周元澈瞪大了眼睛问。

    蓝剑溪看了他一眼,低着头嚼小锅巴,不说话了。

    周小贺低声向小昏君解释:“浸猪笼的就是把他们觉得不贞的女人,用猪笼关起来,丢进河里,让她们淹死。”

    小昏君脸都白了:“这怎么可以!”

    蓝剑溪低着头叽叽咕咕的说:“北疆的女人跟京城不一样,她们经常挨打,如果打的实在受不了了,有的人会离家出走。就像老仵作说的那样,往江南六郡谋生路,但是北疆的人大多不会水,江南的雨水多,死在路上也是稀松平常。”

    周元澈看着蓝剑溪,一时间觉得很心疼,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小昏君哑着声音说,:“你放心,等此事了结,朕下令,让北疆的人不许把人浸猪笼,也不许他们打人,给你阿娘报仇。”

    蓝剑溪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小昏君,非常感动。

    然后他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块小锅巴!

    周小贺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连你都觉得人是失足落水淹死的,那为什么白云义一定要追查呢?”

    蓝剑溪抿了抿唇,说道:“白大哥说他觉得那个伤痕像是鞭子打的,而且是新伤,他怀疑有隐情,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

    周小贺:“???”

    “可是,就算不确定,他也想要弄个明白啊。万一呢,万一这个女人是被人害死的呢。”

    ”或许,她苦苦哀求凶手放她一条生路,或许,她在死前受尽了痛苦,或许,她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祈求某个人能来给她伸冤。白大哥说,那是一条人命,不能就不明不白的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浸猪笼。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浸猪笼这个东西。

    本来我没有瞎比比一通的必要,因为这个东西大家太熟悉了。

    但是我忍不住还是要说一下。

    浸猪笼是封建的、残忍的、非正义的、极其不人道的一件事情。

    大家都有一种感觉,明清的时候,我国对女性的迫害达到了巅峰,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暂时先不讨论,今天主要说一下浸猪笼。

    在明朝的时候,浸猪笼也不是一个普遍的事情……

    大体上,文人都认为这是“残忍的、非正义的、不人道的”一件事情。

    就连明朝落地穷秀才,写有颜色小说的穷书生,都不认为女人失贞要浸猪笼。

    大家讨论儒家,贬斥是有的,程朱理学被骂也是有的。

    明代的社会相对来说长期稳定,经济也很繁荣,出现了一大批通俗小说,通过通俗小说的情况来看,浸猪笼普遍是被人唾弃的。

    至于贞节牌坊什么的,是用来表彰人的。

    也就是说,你贞洁,给你发个牌坊,不贞洁,也没人打你。

    浸猪笼是一个在明朝都被社会主流不能接受的东西。

    确实有一些家族,地方上有很大势力,宗法制之下,他们偷偷杀自家人,官府没法管束是有的,权力大了,明目张胆的杀,官府无能为力也是有的。

    但是不可能把要把人浸猪笼明目张胆说出去给外人听。

    没有哪一朝的国法说要改嫁是死刑,也没有哪一朝国法纵容你把没犯死刑的人虐杀掉。

    综上,浸猪笼在古代是属于宗法制的私刑,不是国法。

    后来新中国成立之后,有很多文学作品提到了浸猪笼和沉潭,当年的知识分子把这个事情提出来,是为了批判,告诉我们封建宗法制度有多么的残酷,不人道。

    然而,近几年,这事儿跑偏了。

    一来很多人对浸猪笼这种事情产生了误解,以为古代只要失贞就必须浸猪笼……

    二来,也是最严重的,我经常看到穿越宅斗小说的女主角用手段让对手被浸猪笼……

    我小的时候就喜欢看穿越古代的小说,她最大的魅力是穿越者去经历一个同社会主义完全不同的环境,像是一场冒险,也是一个成长。

    后来我自己成为了作者,我经常会有一种担忧。

    我描述古代,除了用我拙劣的文笔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偶尔还会带着一种分享的意味,分享我所了解的古代风俗人情。

    但是我经常会担忧,中华民族在文化上,是有其独特的魅力,深深吸引着我们。

    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他有不好的地方,封建君主专制社会,是不可能比得上社会主义的今天。

    我们不能因为那些美好的东西,而成为封建糟粕的招魂人。

    emmm,我一不小心,又瞎比比了一堆了。

    ☆、姐妹你清醒点

    将军们带着人在河里又翻找了两三天, 依旧连白云义的影子都找不到。

    殷丕显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我觉得,白云义他,绝对!绝对!不在河里, 他肯定是在南郡城遇到了一个江南水乡的绝色女子,所以就诈死,和绝世美女私奔了!”殷丕显坐在大树下, 百无聊赖的编着蚂蚱。

    周小贺捡起第十八只蚂蚱,惊悚的看着她:“这个故事好熟悉哦。”

    周元澈大脑袋凑过来:“你前些日子你看的那个《沙漠之歌》。”

    周小贺:“!!!”

    殷丕显一脸激动:“对啊!少年英勇的将军爱上了一个沙漠来的美女,因为师长的阴谋阳谋不能在一起, 为了心上人,将军抛弃荣华富贵, 假死之后, 带着美女走向了大沙漠。”

    周元澈:“不会吧, 白云义喜欢谁直接成婚不就行了,谁还能拦着他。”

    殷丕显:“皇帝啊。”

    周元澈大惊:“我拦着他成婚干什么!”

    殷丕显:“怕他美色误国啊, 万一他看上的是个外族女子,身为皇帝的你肯定不乐意, 然后就会搞阴谋……”

    周元澈:“……”

    周小贺:“姐妹你清醒点。《沙漠之歌》的云将军人家是骠骑将军,掌管一方军政,国之栋梁, 皇帝当然关注他的婚事。白云义就是个五品讨逆将军,还是杂牌的,一个月工钱就十二两!他就是娶个母猩猩, 周元澈也不会管的!”

    周元澈猛点头:“对啊!只要他娶妻,不瞎混日子,娶谁都行。”

    千万别跟梅青大哥一样,跟别人私通!

    殷丕显挠头, 好像是有点道理哦。

    周小贺叹息道:“再说这小小南郡城,哪里就有什么美……美女!”

    她伸出手指着前面,眼睛瞪得老大。

    周元澈和殷丕显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衣的女郎带着两个侍女正在不远处和两个军士说话。

    那女郎远远瞧着就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美丽脱俗。

    大美人!

    殷丕显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襟站好。

    军士小跑过来,低声道:“君上,秦夫人求见。”

    殷丕显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板着脸问:“哪一个秦夫人?”

    军士道:“就是本地首富,秦家的秦夫人。”

    殷丕显摆手:“见见见!”

    大美人向着他们款款走来,冲着男装的殷丕显欠身施礼:“妾身见过马服君。”

    马服君眼睛亮亮的望着她,看呆了。

    这个大美人年纪大约有三十多岁了,不算很年轻,但是她举止神态叫人十分舒服。

    那是从股子里发出来的自信的美。

    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从小美到大的大美人,习惯了别人赞赏的目光,应对自如。

    周元澈觉得有几分奇特,他自幼生的可爱灵动,常常招比他年长的女人的喜欢,她们总把他当弟弟,然后就在他面前有点……莽。

    所以他遇到的这个年纪的女人总会有种难以掩饰的凶悍尖锐。

    秦夫人却不。

    于是他跟秦夫人开了个玩笑,挺起胸膛道:“夫人,您怎么不觉得我才是马服君?”

    秦夫人抿唇笑了笑:“马服君是一名英雄盖世的女子,这位公子您虽然生的俊雅非凡,但是妾身还是分得清男女的。”

    周元澈不大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殷丕显乐了,指着周元澈道:“这是薛氏的公子。”

    周小贺觉得这大美人很有趣,她笑道:“我也是个女子,你怎么不认错了我?”

    秦夫人抿唇笑了:“妹妹你生的婀娜多姿,瞧着不像是常骑马的人。”

    周小贺:“……”

    她用胳膊撞了一下周元澈,听见没,说我婀娜多姿!

    周元澈甜甜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看着秦夫人:“夫人来找我们,有何指教?”

    秦夫人温声笑了笑:“其实,妾身这次来找马服君,是受太守所托。”

    “太守?”殷丕显惊了。

    秦夫人叹了口气:“讨逆将军在南郡城失踪了,太守大人很恐慌,有些事不敢跟马服君说,妾身受他所托,斗胆求见马服君。”

    周元澈道:“有什么事,你要说就说吧,白将军丢了,也不是太守让他丢的。马服君不会怪太守的。”

    秦夫人温柔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对马服君道:“其实,太守大人是想劝马服君撤回河里的兵将。”

    她看了看殷丕显的脸色,看她没什么表情,继续说:“江南虽然比京城天气暖和,但是马上就是十月了,眼看着河水越来越冷,若是再这样找下去,兵将和河工只怕要冻病了。”

    马服君皱了皱眉:“说的有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秦夫人松了口气:“其实若真按水温来说,倒也还能再撑几日,只是贵人有所不知,这一带每年十月初都有几场暴雨,只怕河水暴涨,兵将在水里出事故。”

    殷丕显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秦夫人见她依旧不松口,道:“若是白将军还活着,他定然已经不在河里了,若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他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大家为了找他的遗骨,再出什么意外。我……”

    “不找了。”周元澈出声道。

    殷丕显愣了一下,看着他:“可是……”

    周元澈摇头:“不找了,秦夫人说的没错,就算在河里,也已经死了,不能为了死人去为难活人。”

    殷丕显看着周元澈认真的脸色,点了点头:“行吧,今日是最后一天,明日,就让人都澈回来,各回本部。”

    秦夫人道了谢,带着两个天仙一般的侍女上了马车走了。

    小昏君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一旁的蓝剑溪低着头嚼着小饼干,默默的不说话。

    周小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找不到你的白大哥了。”

    周元澈从他手里捡了一个小锅巴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他嚼完了小锅巴,起身对殷丕显道:“帮忙寻找的南郡城民夫,每人发十两银子,此事,到此为止。白云义,就让他葬身在水中吧。”

    第二日,收到撤兵的消息,将军们都恋恋不舍的跟殷丕显道别,带着人走了。

    倒是那个往上游找的孙将军,他不是很想走!

    奈何偶像殷丕显心情不咋地,不想同他聊两句。

    周小贺追着失落的孙将军,想说几句鼓励他的话。

    这个孙将军是原主母亲的族人,孙氏本是经商人家,孙将军靠着努力一路成了池鱼郡太守手下的中郎将,他很仰慕马服君。

    “马服君素来好强,她领兵都是身先士卒,可惜水性不好,到了这江南,只能在案上看你们找,如今还一如所获,她有些生自己的气。”周小贺说。

    孙将军看了看周小贺,她并不知道这个贵人同自己有什么渊源,只觉得她很和气,便诚恳道:“其实末将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

    “不对?”周小贺惊讶的看着他。

    孙将军说:“白大人在河里捞起女尸之后,太守府立马派了人四处查看线索 ,沿着河看看有什么痕迹。”

    周小贺点头:“是啊,找了一通之后没找到,也没有人来报案走失人口,这才以失足落水而死结案。”

    孙将军拧着眉头道:“失足落水的人,太守府官差四处张贴告示,白将军亲自走访,为什么会没有亲属来认领尸体。”

    周小贺道:“或许是外乡人。”

    孙将军道:“这就是问题所在,若是外乡人,为何没有行李。”

    周小贺:“!!!”

    孙将军说:“南郡城太守是新从外地调来的,所以河里发现了女尸,太守府的人有些怠慢,想以失足落水赶紧结案,所以太守命他们沿着河流找线索,他们不怎么用心,白将军这才亲自访问。”

    他看着周小贺:“后来白将军也失踪了,这河里上上下下全是人,没有找到白大人就算了,末将的人沿着浮桥往上,就算找不到白将军,也应该找到那个外乡人的包袱。”

    周小贺:“!!!对啊!她的包袱哪里去了!”

    这条河里,白云义掉进去就没有了,而那个被捞起来的女子,她的包袱呢,真是外乡人,孤身到南郡城,不可能连包袱都没有。

    这里头的古怪太多了 。

    周小贺叫住他:“你不能走,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蹊跷,你的一百多个人留下!”

    周小贺赶紧回身去驿馆找周元澈。

    周元澈此时正在写祭文。

    “朕准备亲自写一篇祭文,并追封白云义为河神。”他看着蓝剑溪说道。

    周小贺看着抱着小包袱的蓝剑溪,认真道:“这事儿有蹊跷,不能就这么到此为止。”

    周小贺看着蓝剑溪:“你白大哥掉进水里,你捞出了什么?”

    蓝剑溪把怀里的小包袱放在案上:“他的斗篷和短剑。”

    周小贺看着殷丕显:“白云义的人没找到,斗篷和短剑都找到了!那个女子,也应该有包袱行李。”

    周元澈皱眉:“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觉着这事儿太扑朔迷离了。

    说着,他拍了拍蓝剑溪的小包袱:“你白大哥掉下河里的时候,才九月初,他穿斗篷做什么。”

    蓝剑溪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那天早上有点儿冷,白大哥就把斗篷系上了,我也觉得挺热的。但是他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

    周元澈突然灵光一闪:“等等……我……”

    他说着立马把小包袱打开,里头是一支短剑,还有……厚厚的黑色大斗篷。

    周元澈的脸抽抽了,他僵着面庞看着周小贺:“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斗篷太厚了点。”

    周小贺:“!!!!”

    草!

    小昏君捂着胸口:“这个白云义!朕要扒了他的皮!”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现在有人猜出来吗!!!

    提示:注意这个斗篷,大家想到了什么?

    ☆、我是白云义!

    当夜下了场大雨, 次日一早,河水暴涨。

    招猫逗狗无所事事的秦家大小姐发现街上的人少了很多。

    她揪住一个乱跑的小乞丐:“人呢,怎么街上冷冷清清的。”

    小乞丐道:“都往河边去了。”

    秦大小姐面露喜色:“咦, 女尸案找出来什么线索了吗?”

    小乞丐道:“没呢,是马服君,她下令在河里搜寻的人都撤了。”

    秦大小姐惊了:“不找啦?”

    小乞丐:“是啊, 不找了,马服君在河边搭了台子祭祀,祭祀完了就各回各家啦。”

    秦大小姐:“!!!!”

    小姑娘丢下小乞丐, 撒丫子跑回家。

    河岸上。

    殷丕显混混欲睡的念着长长的祭文,周元澈和周小贺站在她身边, 疯狂洒纸钱。

    神情还很严肃。

    蓝剑溪披麻戴孝跪在河边, 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百姓都被这场景感染了, 觉得很悲戚。

    等马服君念完了祭文,周元澈狠狠揉了揉眼睛, 把眼睛给揉红了,他走向蓝剑溪, 把他手里的小包袱拿了过来。

    小昏君捧起白云义的短剑,站在河边,悲痛的说:“宝剑配英雄, 白将军不幸遇难,这支短剑,就让他, 随水而去吧。”

    话音一落,天空中响起了轰鸣声。

    打雷了。

    一时间乌云滚滚,大雨倾盆而下。

    小昏君动情的喊道:“啊!白将军英年早逝,这大雨, 就是上天的泪水啊 !”

    周小贺:“……”

    看他演的多开心。

    她三两步走向了小昏君,把白云义的黑斗篷抛向了水中,展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开心的喊道:“啊!白将军已经成为河神,这斗篷,就让他随白将军而去吧!”

    有人喊道:“大家注意啦,又涨水啦涨水啦。”

    周小贺激动的催促周元澈:“快快快,把白将军的佩剑丢下去。”

    周元澈捧着佩剑,高高举起。

    “不要啊!”人群中冲出来一个黑衣的少年,披着黑斗篷,兜帽遮住了他大半个脸,他不要命的冲向周元澈,一把揪着他的胳膊。

    周元澈茫然的看着他:“不要什么?”

    少年抿唇,大声道:“这可是鱼肠剑啊!你就这么丢进河里了?”

    周元澈一本正经的说:“啊,鱼肠剑啊,那更应该让他陪着白将军了。”

    少年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陛下,是我啊。”

    周元澈假装不认识他:“你是谁啊。”

    少年哭了,稍稍打开一点点兜帽:“我,白云义。”

    小昏君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说:“不,你是狗 。”

    白云义:“……你这个人!”

    小昏君举了举宝剑,面无表情:“说,你是狗。”

    白云义怂了,低着头,羞耻的说:“我是狗。”

    周元澈满意了,拍了拍他的兜帽,把剑给他:“乖。”

    白云义抱着剑躲出去好几步。

    围观的群众都好奇的望着他们。

    就在这时候,孙将军突然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

    人群给他让开了一条道,孙将军冲到马服君面前,惊悚的道:“找,找到东西了。”

    白云义一把抓着他的胳膊:“你找到什么了?”

    孙将军面色惊惧:“马服君下令撤兵,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带着人沿着河流继续往上找,今日一早下了暴雨,河水暴涨,山涧里的水也涨了起来。方才……几个士卒来报,找到了……一具女尸。”

    众人皆是脸色一白。

    新找到的女尸很快就被送到了太守府,依旧是那个仵作。

    一验,还是淹死的。

    但这一回,谁也不敢说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因为,这个女尸没有穿衣服。

    她,是裸着身体被发现的。

    不会有人失足落水是不穿衣服的 !

    小昏君脸色苍白,当下要太守下令,再加派人手去找。

    “沿着河流往上找,水沟,山涧,溪流,只要有水的地方,都不许放过!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太守还不明白,这个薛公子怎的这般大脾气,但是瞧着眼下这情形,认真点了点头:“诺。”

    空旷的房间里,一时间就剩下了几个老熟人,白云义把他的兜帽摘下来了,冲老太守微微一笑:“展大人,好久不见。”

    太守吓了一跳:“白公子,你……你这是!”

    白云义嘿嘿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情非得已,还望诸位海涵。”

    他全身都是黑的,而他的好兄弟蓝剑溪,披麻戴孝,全身都是白的。

    两个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滑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元澈生气到爆炸。

    白云义道:“这件事情,还要从那个女尸案说起,当日我发现那个姑娘的身上有一个小小的伤痕,但是我不确定那个伤痕到底是什么弄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仵作:“老先生验尸的结果是淹死的。”

    仵作点了点头:“老朽学艺不精,而今看,是老朽错了。白公子是对的。”

    白云义摇头:“当日我自己也不确定。我只是……想要弄个明白。”

    周小贺惊讶的看着他:“所以你就变个戏法,把自己变没了?”

    白云义挠头,看着凶巴巴的蓝剑溪,点了点头,他说:“我没有办法了。”

    周小贺动容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依旧神采飞扬,俏皮促狭,但是他瘦了很多。

    他本是大姓旁支,公主府郎官,廷尉府后起之秀,大周刮油机,祖安少年团二把手。

    他同青云信不一样,他的面庞有点圆,身上稚气未脱,丰润可爱。

    但此刻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焦虑和疲惫。

    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他吃了不少苦。

    仵作验尸之后,发现女子是淹死的,他便和太守府的人一起去找死者的家人,可惜一无所获,没有人来认领这个可怜的女子。

    于是太守府又派了人跟他一起沿着河流山下找线索,然而,找了两天之后,所有人都失去了耐心。

    没有人愿意在去为一个无人问津的女子跋山涉水的寻找线索。

    更何况仅仅只是一个不清不楚的伤痕,又能说明什么呢?

    太守是新调来的外地官员,他同这些本地的差役本就有些摩擦,让他们查的久了,便使唤不动他们了。

    最终,白云义想了个天才点子,他在他的好兄弟蓝剑溪的面前,给他表演了个大变活人……

    “无人认领的女尸不会有多少人关心,但是刚刚立了大功的讨逆将军,朝廷不会随便让我死无全尸。”白云义说。

    他伸手搭着蓝剑溪的肩膀:“更何况,小锅巴从小就一根经,他答应了大哥会保护我,就一定会追着让人找我的。”

    蓝剑溪瞪了他一眼,往嘴巴里塞了一个小锅巴。

    太守长长叹了口气:“唉……白将军高义,老朽自愧不如。”

    白云义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一时间百感交集晕了过去。

    蓝剑溪吓坏了,他以为是自己披麻戴孝不吉利,小锅巴也不要了,速度把身上的孝服扒了下来。

    周元澈冲过去探他的脉搏。

    周小贺挤过来:“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周元澈和蓝剑溪把人扶到床上躺好:“他没事,只是累了,又有点伤风。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周小贺松了口气。

    天色已经晚了,众人皆散去。

    周小贺牵着周元澈的手回驿馆去,天上依旧飘着毛毛雨,脚踩在地面上一会儿就湿了。

    周元澈突然弯下腰。

    周小贺:“嗯?怎么了?”

    小昏君甜甜的笑了:“我想背你回去。”

    周小贺:“!!!!这么好?”

    她猛得扑到周元澈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小心啊,我可是很沉的!”

    周元澈道:“放心,我不会把你丢下的。”

    细雨轻轻的落在他们的身上,周小贺竟然觉得有些温暖。

    她亲了亲小昏君的面颊:“你有心事?”

    周元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只是,心里头觉得有些难过。”

    他长叹了一声:“白云义自从进了廷尉府,朕很看好他,但是他总是闯祸,打架,赌钱,喝酒,什么都干,他还骂人,嗯,骂的还很凶,丞相都被他气到过。”

    周小贺:“……”

    祖安少年团二把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周元澈走在雨地里,声音变得很和缓:“那个女子,无亲无故,在这世上,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她活着无人问津,死后,也不为人知。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从哪里来,生前有什么经历。在太守府的档案里,不论写上什么,她都没有家人来辩驳,可是白云义却愿意为了她奔走数月,甚至诈死以求一个公道。朕的满朝公卿,公侯之家的公子,竟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

    周小贺笑了:“他是个义薄云天的大好人。”

    她赶紧呼叫999:“赶紧的赶紧的,我奖励到了没?”

    999丧着脸:“没呢,再等等吧。”

    周小贺哭了:“你赶紧的啊,我白云义都找回了了。奖励再不到,青云信肚子都要大了。”

    999:“!!!”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个案子历史上真的有啊,今天白云义回归,明天破案!

    ☆、小昏君动情

    一声清脆的鸟鸣把周小贺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 扭头看见了身边躺着的周元澈,忍不住掐了掐他的面庞。

    这些日子,她靠着不屈的精神, 不懈的努力,艰苦的斗争,终于爬上了小昏君的床, 正式获得了和小昏君同榻而眠的机会。

    嗯,是真的睡觉……

    周元澈被她掐醒了,迷迷糊糊伸出手臂, 把她拉下来继续睡。

    周小贺躺下来,想亲亲他的脸。

    看着小昏君的面庞, 她决定换个地方亲。

    悄悄把小昏君的衣襟拉开一些, 她亲上了少年的脖子。

    周元澈猛地惊醒, 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周小贺讨了便宜,嘻嘻笑了一声, 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唇:“嘘。”

    周元澈愣愣的, 伸手把她的手拉进被里:“小心着凉。”

    周小贺拿脑袋抵住他的额头:“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是暖的。”

    周元澈情动,他面上浮上点红晕, 轻轻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周小贺的额头。

    “周小贺,我……”小昏君羞涩的看了心上人一眼, 又迅速低下了头,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周小贺惊喜的看着小昏君:“你想说什么?”

    周元澈张口,唇动了动正要开口。

    耳边响起了马服君的声音:“开门,是我!”

    周小贺:“……”

    她亲亲小昏君的面颊:“别管她, 你先说。”

    周元澈抿了抿唇,低低的笑了一声:“这是从此君王并不早朝了吗?”

    马服君疯狂拍门:“开门!周小贺,再不开门我踹啦!”

    周小贺:“……”

    殷丕显我跟你没完!

    她咬着牙下床穿了衣衫,打开了房门,看着殷丕显:“怎么了?”

    殷丕显看着周小贺,低声说:“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周元澈披着衣服出来,惊讶的看着殷丕显。

    殷丕显:“线索,女尸案,我们找到了线索。”

    “你们找到他的行李包袱了?“周小贺精神振奋!

    殷丕显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周小贺有些意外,能让盖世英雄马服君脸色难看的事情不多。

    然而她很快就不惊讶了。

    殷丕显和孙将军带着人沿着浮桥往上,找了一天一夜,分了好几路人马,在山涧、水沟、山泉,但凡是有水的地方,都让他们走遍了。

    找到了三十八具女尸!

    有的,已经化成了白骨……

    全部都是淹死的。

    蓝剑溪直接就晕了过去。

    殷丕显怒火中烧,要太守三天破案。

    太守差点也晕了过去,“噗通”一声跪下去:“三天!下官无能为力啊。”

    小昏君当场爆炸:“你糊涂了不成,这等大案,不出半天就能传遍全城,三天之内若不能破案,凶手早就得到消息,把痕迹掩藏的干干净净了。”

    太守呆呆的望着他。

    周元澈道:“这等手笔,岂是一般人能办到的,速速带兵搜查上流乡绅富户的宅院。”

    太守愣了愣:“啊?就这么搜”

    殷丕显道:“搜!”

    太守府众人面面相觑,为难的看着太守。

    太守苦着脸道:“这,不大好吧,本地的乡绅,都是难缠的。无缘无故,就去搜人家的宅邸……”

    周元澈笑了:“不要紧,来头大的我来带人搜。”

    “啊?”太守惊讶的看着他,这个薛氏公子好能折腾的样子!

    算了算了,他要去就去吧,反正……薛氏是京中大姓,不怕他得罪人。

    他看着认真的小皇帝,感激的道:“秦家的小万福万寿园,还请薛公子辛苦一趟。”

    ……

    秦家万福万寿园。

    周小贺和周元澈带着兵丁站在门口,出来迎接的,是秦夫人。

    因为下着小雨,她的侍女撑了一支雨伞。

    雨伞是青色的,大美人一身素白的衣衫,款款而来,冲他们微微一笑。

    那白色的衣衫很简单,她穿在身上却显得风情万种,静雅非常。

    秦夫人成功诠释了什么叫好看的人披破麻袋也好看。

    大美人温柔的请两人进去,请人喝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这位秦夫人温柔娴雅,又丝毫不抗拒搜查,周元澈倒不好意思了。

    美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为难,笑着说:“薛公子喝了茶,便可在园子里搜查,妾身没有不依的。”

    周小贺随意的摆摆手,对手下的士兵道:“你们……自己去找找吧,记得不要弄坏了这园子里的东西。”

    大美人温柔的冲她笑了笑,有些感激。

    周元澈奇怪的问:“这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夫君呢?”

    秦夫人脸色变了变,低声道:“他已经亡故了。”

    周元澈愣了一下,有些歉疚的说:“对不起,我,嗨!我来的时候他们也没告诉我?”

    秦夫人平静的道:“他……我夫君他病了很多年,这几年秦家的生意,都是我在打理,时日长了,南郡城的人便都不怎么记得他。”

    周小贺颇有些同情:“你夫君,什么时候过世的?”

    “三个月前,他病了很久了,这些年,他很辛苦,我带着人走南闯北的跑生意,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秦夫人道。

    周元澈看着这么温柔娴雅又善解人意的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家,慌慌的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秦夫人苦笑了一声:“秦家原本是诗书传家的,到我公公这一代的时候,家道中落了,他不得不走上了经商的路子,我夫君自幼便身体不好,也不爱经商,我嫁进来,一心想着振兴秦家。这些年都没有怎么陪伴他,现在想陪他,他却不在了。”

    周小贺看着她,有些羡慕:“你们感情真好。”

    秦夫人微微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她温柔的抿了抿唇,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外人都说我同他不匹配,我知道,别人都说他身子不好,可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有没有什么本事,他待我很好。我嫁过来之后,一直没有生养,他也不计较。”

    周元澈呆呆望着她,似乎对这个温柔的姐姐很感兴趣,周小贺不是很高兴的撇撇嘴。

    秦夫人看着小昏君,浅浅笑了笑:“薛公子同夫人才是叫人羡慕呢,公子切莫占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见着好的便想要亲近,仔细你夫人不高兴。”

    周元澈:“额……”

    周小贺得意的用胳膊撞了撞他:“听见没,秦夫人叫你把眼睛收敛点。”

    周元澈点了点头:“哦。”

    他果然别过了头,不看秦夫人了。

    秦夫人笑了起来,觉得他有趣极了。

    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

    周元澈几乎是忘了自己来干嘛的了。

    等到茶喝了好几盏,外头的官兵进来了,冲着秦夫人道:“拿下!”

    秦夫人吓了一跳:“你!”

    周小贺看向白云义:“查到什么了吗?”

    白云义道:“就是这里,没跑了!”

    秦夫人惊悚的看着周元澈和周小贺:“你们……你们这是。”

    周小贺微微一笑:“抄家这种事情,我们俩哪里行。”

    有刮油机不用是傻子啊!

    秦夫人看着周元澈,表情很受伤。

    像她这样温柔娴静的夫人,寻常男人见了她,都会想要和她说说话,聊聊天,怎么好意思带着人在她面前动粗呢?

    周元澈翻了个小白眼:“夫人,我这个人好动,最怕的,就是坐在那里喝茶聊天,还得斯斯文文的,可把我憋坏了!”

    小昏君说完,快乐的跟白云义碰了碰拳头,开心!

    秦夫人:“……”

    她是南郡城最杰出的女商人,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套路过多少达官贵人,今日,却被这个毛头小子给套路了!

    在她勾着小昏君聊天那会儿,刮油机同志差点把她家院子给翻了个底朝天。

    小万福万寿园里的湖里,又捞出来三具白骨。

    案子很快就真相大白,秦夫人的丈夫秦敏虽然体弱多病,但是他非常好色,经常奸污家里的婢女,秦夫人很不高兴。

    于是他们夫妇俩达成了共识,男主人奸污,完了女主人就把人丢进家里的大湖里,派壮丁在湖边守着,不让爬上来。他们一群人,就看着人在湖里淹死,然后沉下去……

    那个大湖是仿着万福万寿园建的,依山而建,隔着山涧,遇到了大暴雨,冲毁了堤坝,湖水也涨了起来,跟山涧连在了一起,内湖通向了南郡城的大河……

    里面的尸体被冲进了河里。

    至于为什么没有家人来报人口走失,也没有人来认领尸体。因为这死者,本身就是被家人卖给人家做丫鬟的,根本就没有亲人。

    老太守是个文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尸骨。对这个南郡最贤惠,最有本事,最受人尊敬的夫人感到十分痛心。

    秦夫人却表现的很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嘲讽:“贤惠?是啊,我多贤惠,这么多年,我支撑着秦家,让秦家成了南郡首富,跟京城秦氏联了宗,可是,秦敏是怎么报答我的?”

    她瞪着周元澈,怨愤的控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趁着我上京谈生意,他就在家里跟年轻貌美的婢女厮混。”

    周元澈冷冷的说:“年轻貌美?那些姑娘才十几岁,最小的才十一岁!不及夫人美。”

    秦夫人咬牙道:“是啊,她们没有我漂亮,但是比我年轻,男人都喜欢小的,这些小贱人,就知道勾引男人。”

    周小贺冷冷的看着她:“你的管家招供,自从你用金烙把林姨娘的脸烫烂,让她死在猪圈里之后,再也没有侍女敢亲近你的丈夫了。”

    秦夫人抬起眸子,瞪着周小贺。

    周小贺说:“你明知道是你丈夫奸污了那些女子,不责备你丈夫,反而去怪罪那些可怜的被奸污的女子干什么?”

    这不是有毛病么!

    秦夫人嘲讽的笑了笑:“那些下贱的东西,谁让她们一副狐媚子做派!”

    周元澈一脚把她踢到:“你疯了不成!”

    秦夫人捂着胸口爬起来,眼神哀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说:“你以为我想这样的吗?我也想做一个好妻子,贤良淑德,为秦家开枝散叶,可我就是生不出来。我每次出门谈生意,都要给他带回来年轻漂亮的女人,让他开心。可是他开心了,我就不开心,我也是人,我做不到那么大度。”

    周小贺惊了:“这不是你自己把人带回来的吗?”

    这逻辑根本就不通啊,自己四处给丈夫买来年轻漂亮的女孩,回头又怨别人勾引丈夫,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秦夫人咬着牙说:“我都是被逼的!我料理了他的林姨娘,他就再也不亲近我,我只有给他送去美人,他才会高兴……才会感激我。”

    她有些疯狂的喃喃道:“那些小贱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我从外地买的庶女,她们的娘就是贱胚子,她们本来就不该活在世上。”

    周小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你还敢说谎,你的贴身侍女都招了!这些人,都是你花钱买来的穷苦人家的女儿,你骗她们说是给你家做丫鬟,做绣娘。”

    秦夫人无所谓的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想选她们的,可是漂亮的落魄人家庶女不好找。反正都一样,都是下等人,血里就是肮脏的。”

    周元澈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听下去了,他英俊的面庞上满是痛苦,大眼睛里含着悲伤:“你还是人吗!人的血液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啊!”

    秦夫人冷冷的看向他:“薛公子,你这样说我,不过是因为你是庶出的罢了,你模样好,性子也好,一看就是庶出的贱种。”

    周元澈难受的捂着心口,身体都颤抖了,他忽然猛地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个案子真不是我编的,历史上真的有。

    很久很久之前看的一篇传记,具体细节不记得了。

    大致内容是说,有个人去一个地方上任,然后河里捞出来一具女尸。

    他觉得手臂上有个伤痕好像是捆绑弄成的伤痕。

    于是他就派人调查,在这过程中,怎么说呢,现实里京城办案,大多并没有那么多的悬疑,最多的就是调查取证的过程。

    因为女尸的基本情况就是我写的这个样子吧,反正就是……一看就是淹死的。

    而且也没有人来认领,所以办事的人就想以意外落水而死结案。

    然后这个地方官顶住巨大的压力不断的派人寻找线索。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手下人都烦他了,因为查一个水里捞出来的女尸,压根不会升官发财。

    更何况,这还极大的可能就是自己淹死的。

    但是这个官员他还是不想就这么算了 。

    就一直查,不断的扩大搜寻范围。

    当然,现实中,没有皇帝帮忙,他也没开挂,就查查停停,有空就查。他还有别的工作要做,手下人也很烦他。

    后来他就这样时不时的查一下子,让人去河边搜寻。

    后来,到了夏天,下大雨。

    一下子搜出来好多好多尸体……

    这个故事是我在高中的时候做语文卷子时候看到的一个古代传记,当时给了我很深的震撼。

    我知道每个人对世界都有不同的认识,对古代的社会更是不同。

    怎么说呢,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跑来告诉我,这样不对,古代不是这样子的,古代的皇帝都会阴险的,皇妃都是规矩的,大臣都是奴性的,古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看不起女人的巴拉巴拉一大堆。

    但是怎么说呢,世界是多彩的,有时候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取决于我们相信什么。

    写下这篇传记的是男人,不辞辛苦为不明女尸昭雪的,也是男人。

    古代的情况如何,我们不认识所有的古代人,但是,我选择歌颂那些好的人,善良的人。

    小的时候看少年包青天,那时候就特别喜欢主题曲的歌词:“不是年少无知,只是不拘挑战凡事求个明白,算是本性难改。”

    我希望看这篇文的所有人,在不再年少无知的时候,心中也向往着光明和美好。

    啦啦啦,求评论。

    最后,推一下我的专栏预收,下本开《小纨绔今天挨打了吗》,希望大家喜欢嘻嘻。

    云中侯霍长安三岁能文,四岁能武。

    十六岁翻车当了纨绔,十七岁成了长安一霸。

    成天招猫逗狗,打鸡骂鸭。

    系统让卫小白穿越过去,守护好这位将来的千古贤臣。

    卫小白到的时候,霍长安他已经翻车了!

    正在犯下他此生最大的错误,强抢民女!

    系统瑟瑟发抖:“怎么办?”

    卫小白:“阿弥陀佛……抢人者人恒抢之……”

    三天后,京城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霍长安被卫国公主抢了。”

    “天哪,老天爷派人来收这个祸害了!”

    “太惨了,卫国公主天天打他……”

    ☆、周小贺破产!

    周小贺吓哭了。

    疯狂呼叫999:“怎么了, 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999挠头:“他这个情况,我还真没见过。他是习武之人, 我对传统武术一无所知,搞不好什么时候受了什么内伤什么的。”

    周小贺眼看着大夫们在她身边乱晃悠,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你赶紧救他!”

    999想了想:“额这个……”

    一个大夫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唉……”

    “怎么样怎么样?”周小贺抓着他的手。

    老大夫忧心忡忡:“这位薛公子的病症,老朽还从未见过,或许是怒急攻心所致。老朽开一些调养的药, 或许吃了之后就醒了,或许……”

    老人家不确定的看着周小贺, 一张脸仿佛更老了点。

    周小贺:“!!!”

    “999!”她抓狂的乱蹦了。

    999犹豫的说:“救我是可以救, 就是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你赶紧救塞。”周小贺激动的说, 等老大夫的药,鬼才知道能不能救活。

    999咳了一声:“急救包……治疗费, 三万六。”

    周小贺:“三万六就三万六,赶紧治。”

    999再一次挠头:“这这这, 治了你就没钱给青云信做人流了。”

    周小贺:“……”

    她一摆手,心酸的说:“赶紧先救周元澈啊,做人流的钱, 我再去挣!”

    ……

    周元澈很快就醒了过来,天已经黑了,他喝了口水, 眼神有些飘忽。

    周小贺抱着人狠狠亲了好几口,他才回过神来。

    “你这是怎么了?”周小贺窝进他怀里,委屈巴巴的瞪着他,“你吓死我了。”

    周元澈轻轻摆了摆手, 有些疲惫的靠了靠。

    他表情呆呆的,看着周小贺,好半天没说话。

    白云义急了,大声喊道:“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周元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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