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 (7)
天人的寿命长达数万年；而且生活在这欲界之中不需要劳作，河流里流淌着牛奶和蜜水，树上结着甘甜的果子，整个世界之中没有货币，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随意取用，因为物质已经丰富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只要伸手就能予取予求。
“倒是和凡人畅想的天堂有所肖似。”黎托想了想，发现这个世界还挺符合老百姓们朴素的天堂想象的。
“正是，那位尊者和我等一样修炼的是心神之道，修炼的功法已经不可考据，不过听说他证的道就是‘快乐’，于是在证的金丹之路的时候，所证的就是欢喜自在的快乐之道。”
六合子知道黎托想要了解的正是这些知识，于是慢慢的科普起来，不过銮车突然一抖，慢慢的停了下来。
銮车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黎托坐在宫殿之中向外眺望，只觉得那些点点星辰都被拉长化作了一条条星线，四座大山和山上的巨人也小的如同蚂蚁一样。
两人下了车，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庞大而伟岸，几乎和都广之野一模一样的巨大城墙。
不过城门之上挂着的牌子不再是【都广之野】，而是【喜见城】，而且整座城市也不再是用青砖巨石砌成，而是用金银堆积成就，上面挂满了琉璃、砗磲、玛瑙、珍珠和青金石。
果然是同样的土豪风装修，黎托再次默默吐槽了一下这奢侈的用料，然后走进这喜见城，发现足底的土地十分的绵软，竟然还是用丝绸铺的！
城里往来的人不少，不过修士并没有太多，大部分是身形高大，脑后有光的天人，他们各个皮肤光洁干净、头发柔软润泽，神情柔和，双目清澈，俊美的超脱了凡俗。
不过这些天人美则美矣，但都像是一条流水线生产出来的，黎托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小伙伴们，发现无论以白鹤的妖异，还是古荒的英气，更甚者连姜轻云那个小弱受，看起来都要比这些天人好看的多。
天人们每一个看到了黎托和六合子，都向他们微微躬身，双手合十行礼，神情柔和恬静，却让黎托有一个诡异的毛骨悚然。
这些生活在这欲界之中，享受着长久的生命和无限的幸福的天人们，他们真的快乐吗？
六合子一一朝着天人们还礼，然后把黎托带进了一个名为《瀛洲阁》的饭店，里面无论店小二还是客人竟然都是修士，而且各个实力还不弱。
“总算到了，黎道友没有等急吧。”六合子长舒一口气，“虽然这群天人们十分温和有礼，但是每次前来，仍然让我有些疲累。”
六合子招呼小二，点了好几个热菜，又叫了一壶‘洞庭春’，就像是在凡人酒家，然后把菜单递给黎托。
黎托也不客气，连连叫了好几个菜，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六合，虽然你曾说过心神之道的修士道路各有不同，但我还是不明白‘快乐’到底为什么能成为一条道？”
“这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咱们修行心神之道的修士，道路总是千奇百怪的，有可能咱们互相之间‘道’的差别比我们和那些修炼天地之力，或者行为技艺的修士还要奇怪。”
六合子将自己这些年来见过的所有修炼心神之道的修士，他们所涉及的领域一一讲给黎托听，其中的奇异诡怪，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像他自己修炼《六合六意功》，讲究的是将自己的‘眼耳口鼻身意’六种感触，全部修炼到出神入化，如臂使指，使得双目能听、双耳能看，鼻能嗅味、舌能品香，身意自如，然后能以自身情感共鸣他人，让人对他有爱有恨，既亲又怕。
他如今就是这个层次，因为还没有结成金丹，所以气息外露，引人注意，随机挑选幸运观众对他爱慕/愤恨/恐惧/亲近，而且根据他的祖师前辈留下来的手记，他这一条路走到了极致就是共情天地，操纵天道的喜怒哀乐，降下雷霆雨露。
这种功法，黎托从来没有见识过，实在让他大呼过瘾，而六合子却说这只是他见过的最正常的心神之道修行者。
他见过以‘神灵’为道路的心神修士，走的是创造一个虚幻的神然后收集他人的信仰，一步一步让这位神借假成真，自身取而代之的道。
他见过以‘遗忘’为道路的心神修士，她与无数的生灵结下因缘，却在情感最为炽烈之时将对方关于自己的记忆全部吞噬，曾经的爱恨随风而逝，只剩自己饱尝永世孤寂。
他见过以‘吃苦’为道路的心神修士，他一生走遍大江南北，为无数人承担本该属于他们的苦痛灾难，一生死中求生九十余次，重伤三百余次，轻伤无数，如今已经数年没有消息，也许是已经死了。
他还见过以‘经历’为道路的心神修士，她随心所欲的闯进别人的人生之中，伪装成无数个假身份，每一次都全身心的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人，直到假死之后才会复苏。
……
这些修士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有的疯了，有的死了，有的杳无音讯，有的让六合子自己都遗忘了她是谁。
反正以他们的经历之奇特，功法之诡异，说是修行可能没人信，若便造成一个个故事，那就很是令人向往了。
“这么说来，那位尊者以快乐为道，为万物众生创造快乐，予天地万物以最终的天堂，也不算是多么奇特了。”
六合子总结到，他最佩服欲界之主的就是这一点，明明已经贵为化神大能，却可以年复一年的为修士、为凡人谋福祉，这是多么伟大的精神？
但是那位大人真的是挥洒快乐给别人吗？
我怎么觉得无论是从金身寺高僧写经，再到凡人机缘巧合得到经文祈求来世，还有从这貌似幸福至极，却又空洞如木偶的天人们来看，那位欲界之主好像并非是在创造快乐，而是在夺取快乐啊。
黎托只在心中揣度，却丝毫不敢明说出来，但是在他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却发现整座瀛洲阁就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的录像带，所有的人和物都僵硬如泥偶，六合子正在僵在了斟酒的那一刻，连液体也练成了一条凝固的线。
而黎托身边，也不知不觉坐下了一个陌生人，这人相貌和天人肖似，不过更加的高大，脑后不仅仅是华光，而且多出了一轮明净澄澈的圆光，他的皮肤莹润如玉，却又好似剔透的琉璃一样无尘无垢，整个人端坐摄身，就像是寺院中的佛像。
这人完全不顾黎托被吓得胆战心惊，上前来拍拍少年的肩膀，语气倒是十分的和蔼：“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碰到一个懂我的知音。”
“当浮一大白。”
他没有用六合子点的洞庭春，而是掏出一个水晶做的瓶子，倒出清香扑鼻的甘露，然后敬给黎托。
“这位前辈……请问你是？”黎托心里有些猜测，但是他没想到[明明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竟然就能勾起这位大佬的关注！]
“我正是此地主人，算不得什么大佬。”大天人笑了笑，黎托却是浑身一颤，对方这是可以听到他的心声？
“如小友所想，你与同道在这里论法，同时又在心里与我论法，我听到小友你讲到妙处，无一不如我心意，所以喜不自胜，现身而来。”
[我在心里吐槽，也算是和你论法？这也太犯规了吧。]
黎托第一次碰到这种规格外的巨头，总算体会到了一把之前万掌柜欲语还休的心情。
“小友喝酒。”大天人再度敬酒，黎托不好推脱，只能喝了，瞬间觉得身体舒爽至极，像是吃了什么最顶级的天材地宝，连真汞期的修为都往上面猛地窜了一把。
“别人的心声如同蚊蝇嗡嗡，听来无用，我自然是听不见的。而小友的心声却是金声玉振，响彻九天，于我如高山流水，所以特来请教。”
“还请小友莫要在意我的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黎托专心凝神，不敢想其他乱七八糟的，免得再被窥探到什么心声。不过[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这么和善又没有架子，好像自己不但没有触怒大天人，反而是他十分在意的客人？]
“确实如此，我乃此地欲界之主，小友可以称我为能天帝，也能叫我的俗家名字——波旬。”大天人波旬似笑非笑，神秘无比：“小友一来我这欲界，就像是浩浩然大日降临，让我十分惊喜，我确实如小友所想，对你有所求。”
作者有话要说： []里的是被听到的心声
=1=
黎托:第一次因为不是我爹，而是因为我的才华被找麻烦，怎么突然有点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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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卡世界观构筑了，头秃。
黎托想要完成九州网络化的梦想，能天帝可是一个大帮手喲。
今天这一章写的是一个迥异于现世世界的幻想世界，因此不同于修真的道家元素，在世界观的设定上运用了很多佛教的元素，希望可以让小天使们有一点新奇的感觉。
【能天帝】：可以称他为帝释天，忉利天之主
【波旬】：他化自在天之主，欲界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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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问道
能天帝？竟然敢以天帝为名, 恐怕真的是六合子口中那位心神之道化神尊者吧。
毕竟在这九州世界, 只有叫错的名字, 没有取错的外号, 敢以天帝为名而被其他大能认可，就足以说明大天人的强势。
黎托不知道，当年他老爹初来这都广之野的时候，可是结结实实和这位大天人打过好几次硬仗，不过那个时候黎耀阳正是一生中最为锋芒毕露之时，而大天人则是积年化神, 好似已经失去了进取的锐意，一心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所以总是输多赢少。
但是若你真的因此认为这位能天帝是水货化神,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要知道这都广之野可是三宗的禁脔，而能够在都广之野之间建立起这样一个辉煌庞大的幻界而没被强拆，就能看出这位大天人的手段之强，法力之高。
对了, 黎托家的万灵楼正是当年黎耀阳从这位能天帝手中抢来的，所以不怪黎托倒霉被盯上, 无论是谁从那家店里走出来, 都会引发这位的关注。
听着大天人的话, 黎托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尊者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只要黎托能够办到，就绝对不会推辞。”
“不过我人微言轻, 力小德薄，恐怕承担不起前辈的嘱托。”
“小友莫要妄自菲薄，丢了年轻人的锐气，顾头顾脑是我等老朽的习惯，少年人可不要学。”大天人双手一拍，掌心合十，只见两人座位之下涌现出金莲，四周弥漫出祥云，两人的座位拔地而起，脱离了这第二忉利天，飞上了更高层的天界。
第三重天地是一个布满了温暖光明的世界，在那里河流遍布，莲花满地，无数由七宝妆成的宝树支撑起了这个世界，这里的天人相亲相爱、享受着无限的快乐。
但是大天人却像是十分厌烦了这个美好的世界，而是托举着两人直接飞向第四重世界，这里的人有别于其他三个世界，人们清净自在、寡言少语，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仅是眼神接触，其中就像是包含了无数的欢喜。
大天人把两人带到了四个世界最高的山峰之上，两人俯瞰下方，竟然可以一眼就看明白四重世界所有的芸芸众生。
黎托身临此地，只觉得有无穷的信息涌进他的心头，他的心中瞬间就明悟了无穷道理，对这个四重世界的运转也有了几分了解。
他并不知道那些涌上他的心头的东西正是道蕴，而且是那种比法术和神通还要浅显，直白到只要稍稍接触就能立刻感悟明白成功，这简直就像是能天帝给黎托敞开了自己的大道，任凭他汲取着无限的好处。
黎托在‘快乐’和‘幻术’两种道路的领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增长，只要他愿意改修能天帝的道路，几乎就可以瞬间成就金丹！
不过这些只是揠苗助长，黎托如果真的模仿大天人的道路，那么就等于自绝了前路，只能永世沦为对方的奴仆。
但是就算不走对方的道路，黎托也得到了难以计算的好处，这就相当于给他高屋建瓴的让他拥有了一瞬间的化神视角，只要牢记了这种感觉，他成就金丹的希望又能多上不小的把握。
“多谢尊者之赐。”黎托学着能天帝的合掌礼，向对方换了一礼。
“不用谢，毕竟我对小友之所求，先就得给小友看一看我这世界。”能天帝摆了摆手，开始朝着黎托炫耀自己的创世思路：“早在一千年前，我就明悟了我的金丹之路，正是‘欢喜快乐’四字，那时我有两种思路，第一是施恩于天下之人，若有朝一日天下无忧愁困苦之人，我的道就成了。”
“第二种思路则反其道而行之，是我索取天下众生的快乐，若有朝一日我能不用自己的快乐度日，而是可以掠夺天下之人的乐事自在行事，我的道也成了。”
“黎托小友，若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就算是我，只怕也会选择第二条路了吧，毕竟第一个选择如同‘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伟大是伟大，但是太过理想化了。]黎托想了想，连忙收起思绪，默念静心诀，不敢让眼前的尊者窃取到想法。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九州竟有这样伟大志向的僧侣吗？”能天帝窃听到了黎托心中的这句宏愿，瞬间肃然起敬。
他虽然走的是掠夺众生之乐供养自身的魔道，但越是入魔越是佩服那些有所坚守的人。
“那号称天下第一佛寺的金身寺就没有这样的真佛，当年我不过以声色富贵相诱，就把他们之中佛法最深的修士引入我道，自愿为我编撰经典，在自愿化作我世界中的天人，比这位大能差的太远了。”
当然了，这句宏愿可是被称为‘大愿菩萨’的地藏王菩萨说的，自然能够唬人了。
黎托终于找到了绕过能天帝他心通的方法，正是在心底催动连心术，把缥缈不定的心声转化为包含着法力的法术，这《天之道》中赐予的功法果然玄奇，竟然真的绕过了这位神秘莫测的大能。
发现听不见黎托的心声了，大天人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终于向黎托说起他所求的事情。
原来这位魔王虽然掠夺欢喜快乐，但却并非强行抢夺，而是外传经典，引得愚夫愚妇们日夜诵念经典，祈求未来托生天界，享受无限的幸福。
等到这些灵魂到了他构筑的世界，就会享受到人间无可想象的快乐，无论是漫长的生命、健康的身体、友善的人物；还是俯首可得的蜜水，伸手可取的嘉果，乃至于飞天的歌舞、香神的茗香，从眼耳口鼻身意等所有角度全方位的满足这些灵魂。
当天人们为这些幸福感觉到快乐的时候，这位能天帝就悄悄的把这份幸福夺走，然后期待着下一次收割，反正这个世界幸福无穷无尽，羔羊也是无穷无尽的。
而能天帝耗时千年，开辟出三重宇宙，一层比一层奢华美妙，每上一层天人们都会获得更多的财富，更广大的力量，更美好的享受……但是他突然发现，他能够收割的欢喜自在却越来越少了！
那些天人们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僵硬，就像是凝固的蜡花，美则美矣却毫无灵魂，而就算是刚刚化生在这个世界的天人，变得僵硬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能天帝知道，他的路走岔了，或者说他构想的这个世界观，本身的潜力也就这个样子了，哪怕他的实力已经抵达了整个九州最巅峰，甚至在全盛时代敢冲击九大圣地，与那些隐藏在历史深处的老怪物们厮杀，却也会败在黎耀阳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手中。
“我曾以法眼窥探都广之野，发现小友来到这座城市之后，真是增添了不少妙处，只一向‘抽奖’，就足以牵动无数人的心神。”能天帝不吝于赞美，听得黎托面红耳赤的。
他的抽奖已经丧良心到反派都认可了吗？如果说他现在有点小自豪会不会被打？
“前辈谬赞了，如果我说我的本来想法是给修士们谋福利、添好处，你信吗？”黎托义正言辞的说，他的《天之道》讲究的事‘利众生而成就仙我’，绝对是光明正义的善举。
“小友可真会说笑。”能天帝虽然突然听不到黎托的心声了，但是他人老成精，从黎托的脸上就能看出他的想法了，憋得黎托气闷无比：“小友这个抽奖，明明所有人都有输有赢，其中赢家自然欢喜，输家竟也不气馁，哪怕身上的灵石已经全部用完了，却也怀着希望和欣喜。”
“我实在是看不明白，小友你这一个小小的法门，为什么会比我赠下泼天的财富还要令人沉迷？”
作者有话要说： 黎托：我是良心官方，绝对的纯良商家！
能天帝：你是怎么做到比一个魔王还会蛊惑人心的？
黎托：你这些破铜烂铁过时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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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袖卷风云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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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欢喜
这当然是你不懂对比啊！
人的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在他重病将死的时候, 或许一个健康的身体就能带给他最大的幸福；而有了健康的身体, 人又会去追求食物果腹、衣服取暖；等到有了衣服食物, 人们又会开始追求吃的更好，穿的更暖……
人的贪心是无止境的，这并非是一种纯粹的坏处，而是对于更美好事物的天然追求，而这种追求本身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可以推动着人们不断进步：
最初的火种来自于对温暖的渴望, 最早的衣服来自于对御寒的需求。
因为想要更多的领地，才会驱逐野兽。因为想要子孙的平安, 才会驱逐妖魔。
占据了大地, 于是产生了对天空的向往；拥有了安全, 于是生出了对长生的渴望，修真在九州应运而生，最开始也是源自于人类永无止境的奋斗。
……
人之所以为人而非野兽，正是从短暂的生命和无穷的贪欲中涌现的璀璨的光芒。
但是这位能天帝给予天人们的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已经足够满足他们对美好的一切想象，而他们生前不过是没有见识的愚夫愚妇, 根本无法为自己寻找一个更高的追求。
他们更不知道修炼, 也不懂成仙, 他们的寿命本身就超越了一般的修士，甚至在能天帝的赐予之下更有种种种特殊的能力。
正所谓刚过易折、月盈而亏，天人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在能天帝眼中看起来美好至极的生活, 反而成为了一种折磨。哪怕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在不断收割着‘欢喜自在’的能天帝眼中，自己的羊羔们无疑是越来越瘦了。
但是他自己也看不懂，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极尽美好之能事，以至于能让修士都对这幻界产生向往，但为什么天人们会越来越抵触他也不明白，直到看见了黎托这个以一个小小的抽奖之法拨弄人心，无论输赢都能带来无数的渴望、向往、幸福、不屈等反馈，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下场询问。
面对着大天人的问题，黎托在心底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些想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毕竟他的本质是一个地球人，在五千年文化里熏陶了二十多年，虽然不能说自己对于哲学有什么了解，但是对于最基础的‘阴阳之分’和政治课上的‘矛盾对立’还是有一些浅薄的了解的。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若以为善，斯不善已。
大天人在幸福快乐已经做到了极处，却又没有留下一点痛苦的余地，注定了未来会产生崩溃的局面，毕竟只有欢喜自在，欢喜自在就成了平常，想要天人们获得更多的欢喜自在，要么是给他们这个世界增加不幸，要么是给与他们更高的追求。
“敢问尊者，这群天人们之间可有地位之高低，享受之多寡？”黎托想了想，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上来看，这群天人们明显已经没有了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的迫切感，“天人们之间的交往又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人更受欢迎或者不受欢迎的？”
黎托绞尽脑汁，想要从‘社交’、‘尊重’这两方面来寻找一下突破口。
大天人诧异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在我这个天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个人的私产，只因一起享受无穷无尽，随取随生。”
“而生活在我这世界的天人，没有父母情侣的关系，所有人皆为好友，爱其他天人如同爱自己，彼此谦恭友爱，世界大同。”
什么鬼？修真界乌托邦？黎托有点佩服眼前的这位大天人了，不论他的本意如何，他却是是真的创造了一个趋于完美的理想国。
不过越是这样，越显得事情难缠，黎托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他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天人，或者最开始几年会十分的幸福和满足，但是越到后面就会越觉得空虚和无聊。
而天人们的寿命还不仅仅是短短的百年，他们被大天人设定的动辄万年寿命，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就让黎托感到窒息了。
还有为什么在大天人你的心中，生活完美的天人们必须是善于交际可以和所有人做朋友的现充，难道宅男就不能获得快乐了吗？
黎托觉得天天和别人交朋友的生活一点都不快乐，和在乎的人宅在一起才是真的幸福！
等等，宅？
黎托心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就是死活不得而入。
他向能天帝发问：“虽然尊者之前给我送来厚赠，让我可以明晰尊者的道，但是不知尊者掠夺欢喜自在，是必须要转化为天人还是众生皆可？修士们的欢喜自在可否为尊者所用？”
“自然是众生皆可，毕竟我当年向天道发愿，是要成就他化众生自在的神祗，而不是仅仅做一位天人的神。”大天人有些诧异，没想到黎托竟然直接放弃天人，打算从其他生灵那里突破。
向天道发愿？金丹还有这个步骤，黎托发现那条神秘的金丹之路总会蹦出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显得越发神秘无比。
黎托也知道自己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那些连全心全意信仰着他，获取了最多好处的天人们都不堪造就，其他的修士又如何甘心被他掠夺欢喜自在？
“敢问尊者，被您掠夺‘欢喜自在’，可会有什么害处，受到什么损害？”黎托又问，他依然觉得心神之道实在是一条神奇的道路，竟然连虚无缥缈的‘欢喜自在’都能被视为大道，还能被随意掠夺。
“为我所掠夺欢喜自在，并不会有多大损害，最多是刚生出的欢喜心便稍纵即逝，心神低落几日而已。”能天帝想了想，补充道：“若是凡人，被掠夺欢喜自在，仅仅是多生出一点忧愁。”
“若是修士，修为低如练气就会神魂有损，于感悟道蕴有一点妨害，不过两三日就能复原。而化神尊者于我来说同为道友，他们心神圆满如意，我掠夺不得，就算是可以掠夺也不至于为了一点小小收获就开罪一位同道。”
“唯一会有所妨害的，就是金丹境界的修士，他们别说被我掠夺欢喜自在，就算是看了我这欲界一眼，就会受到损伤。”
伤害竟然这么低？黎托本来认为眼前的大天人会是一位魔王般的人物，结果听起来其实……还挺和善的？
不过黎托转念一想，掠夺欢喜自在可是大天人不为人所知的内在，以至于自己在内心吐槽两句，竟然就被对方认为是理解自己的知音，而在六合子眼中这位能天帝更是大慈大悲的大好人，他的欲界就是美妙至极的天堂！
这么看来，大天人在人前确实没有什么危害，而且还为修士们提供第二重忉利天的出租业务，在都广之野幕后的三宗眼中只怕是一个温和无比的化神尊者。
而对方带来的损害却是在无形之中，凡人常常为他所掠夺，自然心神低落，百事不顺，因此产生蝴蝶效应，产生种种不良后果。而普通修士意志不坚，如果沉溺于他的美好世界，常为他所夺，则会妨害感悟道蕴，修为慢慢停滞。
至于金丹修士，更是看都不能看他一眼，稍有接触，就有莫大的凶险。
大天人明里人畜无害，内在流毒无穷，大天人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地球传说中描述的天魔！
天魔蛊惑人心，常使得众生沉沦苦海，不得超脱。
那位金身寺的高僧，还有看似美好至极、无忧无虑的天人众们，不正是沉沦在大天人手中，永世不得超生了吗？
黎托越想越后怕，看向大天人的眼中带上了更多的敬畏。
“小友想明白了？”大天人含笑回答。
“有点想明白了，但是心里却又有些复杂。”黎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天人所造成的后果看起来是坏的，但是他创造的欲界，却又是一个正义又美好的乌托邦。
“人有善恶，道无善恶。”大天人说的高深莫测，更补充了一句：“小友你要记住，金丹无悔，在金丹境界做出的选择是一生都无法改变的。”
在大天人看来，从他放弃了那条艰辛的‘施恩天下，令天下无一人忧愁困苦’的道路，走上掠夺众生的欢喜自在之后，他就注定不会为九州众生所接受。
哪怕他后来后悔，放弃了暴戾凶狠的直接掠夺，转而创造‘欲界’这个理想乡，放牧天人们作为自己的羔羊，成为让无数修士所赞扬憧憬的大善人，他的本质仍然是带来痛苦、忧愁和沉沦的魔道。
所以才会在黎托看出他的邪恶本质之后，不但没有加以妨害，而是口称他为小友，十分礼遇。
“也许能改呢。”黎托半天不吭声，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能改？不可能的。”大天人叹息一声，觉得黎托想的太天真了，“我若将我真正的道宣扬出去，这第二忉利天的所有修士，只怕会顷刻逃出我这欲界，就连那本经书也会被圣地封禁，绝不会允许他人在信奉我。”
他虽然已经是化神之尊，但是掠夺众生欢喜自在的道远远没有走到尽头，如果真的让他找到了新的欢喜自在源头，得以成就最后的两层世界的话，那么就连能天帝都不足以成为他的称号，他的新名字将会是‘他化自在天魔王’。
成就仙人果位，连化神大能的欢喜自在都能随意掠夺的魔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改我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甚至那高高在上的天说了都不算！”黎托正色，既然大天人以友人的礼节对待他，那么他也能会以友人的行为来报答他。
“选择走什么样的路，哪有什么天道定死不能改，更不要说选择了什么道，而是要看你一个人的心里做了什么选择！”
“若有朝一日，尊者你能够泽被苍生，真的让所有人获得欢喜自在，那么你选了什么道，又有什么值得置怀的呢？”
……大天人的笑容慢慢沉寂了下来，眼中的喜意却又越来越多，他最终笑骂了出声：“刚还说少年人心中没有锐气，没想到小友你的心飞的比大鹏鸟还高呢。”
黎托还不知道，这是大天人明褒暗贬，只是褒的是黎托志存高远，贬的是他老爹。
“我真是老了，志气真的比不过年轻人了。小友说的对，我都已经是化神尊者，寿元无穷无尽，想做什么难道还有人敢阻拦？这些年是我自己生出了退缩心而已。”
他放声大笑起来，笑意落于眼底，不在是之前一样的假笑，随后只见他大手一挥，两人四周天旋地转，径直出现在一处宫殿之中，大天人居于正首，黎托居于副手，两人并肩而坐，不分高低。
两人身处的这件宫殿，并没有第一第二重天那样的金碧辉煌、极尽奢华，而是简洁明亮，整座宫阙通体洁白莹润，乃是由一整块温玉雕成，仅仅是以金银宝石为漆，淡淡的点缀几许。
两人的面前各自摆了一个桌子，上面只各自有一瓶大天人曾请黎托喝过的那杯酒，还有两个香炉，上面饶起屡屡云烟。
一位带着鸟首帽，面容俊美的天人赤足跳了进来，手里拨动着一张玉琵琶，只是轻轻拂过几条音弦，曼妙至极的乐曲就在整座宫殿回荡起来。天人边弹边唱，且歌且舞，胜过黎托曾听过的一切歌曲。
歌声在宫阙之中不停回荡，十余位飞天也化生而至，有手持乐器伴奏的，有手捧花篮挥洒花瓣的，有轻歌曼舞不断表演的，身上还显露出无数的华光，十分的好看。
而随着乐曲唱到了最紧要关头，声浪一层层高昂起来，一位头戴马冠的女天人从虚空中跃了出来，为这仙乐吸引而来放声高唱，她的声音绝美，就像是三伏天中冰澈的清泉。
黎托听到这一声歌唱，只觉得浑身一轻，今日所经历到的一切疑惑、后怕、惊吓等等思绪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状态好的不可思议。
“尊者骗我，明明说过这欲界之中没有高低贵贱，怎么还有飞天和乐手侍奉你我。”黎托和大天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于是半开玩笑的和对方逗趣。
“我可没有骗你，这乐手和飞天可并非你我的侍者，这表演乃是他们自发来的。”大天人朝着黎托解释：“那带马头冠的天人名为紧那罗，是我欲界的乐神，哪里有美妙的歌舞，哪里就有他。”
“而这些飞天也是如此，她们最爱热闹，但凡哪里有酒宴盛会，就会想要去哪里凑个热闹。”
“至于鸟首天人，他名为乾达婆，是我欲界的香神，被你我面前的檀香迎来的贪吃鬼而已。”
一曲歌舞罢，飞天和紧那罗先是凭空消散，只有俊美的乾达婆带着欢喜的笑，走上前来朝着大天人讨赏，能天帝笑着把炉子上的云烟攒成一条小蛇丢给了对方，然后这天人打了一个揖也离开了。
大天人这位地位高贵的创世神在欲界之中并不高高在上，反而很是平易近人，据说他还亲自担任四重世界的大王，更留下了四个化身日夜守护。
“等等！”黎托福灵心至，“尊者世界之中，天人们仍然有爱好，有兴趣？”
“那是当然，像乾达婆、紧那罗和飞天们这样有兴趣的不在少数，就是天人们的生活日常封闭，没有途径宣泄而已。”大天人对这一方面也无能为力，“那些常住在第二忉利天的修士们其实就很受天人们喜爱，所以才会忍不住接近他们，只是彼此人数太少，也产生不了什么因缘。”
这么说来情况就好多了，天人们还没有被漫长的寿命消磨的彻底崩溃，还是愿意和外界接触的，只要和外界有了接触，无论是像飞天们这样被满足乐趣而欢喜，还是因为看到了内外对比而庆幸，他们都会产生新的变化！
而大天人需要的就是这个变化！他所求的并非是一潭死水，而是一个真实不虚的欢喜世界。
“我有一个方法，也许可以给欲界带来不小的变化，尊者想要的为世人所接受，也许也可以从这个方面获得解决。”
“哦？”大天人心底起了兴趣，他没想到这个死结，黎托竟然有办法解开。
“尊者所担忧的，大多是因为欲界已经美好到了极致，反而让天人们生不出期待，那么只要能够建立一个更加庞大辉煌、花团锦簇的世界，那么天人们自然就会生出向往之心。”
“这方法我早已试过。我那第一重世界，只有四座金山银山；第二重世界，七宝装饰宝石之城；第三重世界有光明无限；第四重世界清静自在……往往能够用上几百年，就会令他们厌弃。”
怎么说的跟单机游戏通关之后就被丢在柜子里落灰似的，黎托被自己的比喻逗乐了，因为他的解决办法正是和这有关。
“以一人之心力，不管设计的多么完美完善，终归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如果集合了无数人的思维和想法，那么这个世界永远都会有新有变、生机勃勃。”
“其实这个方法里面有一些我的私心……如果可以成就的话，那么我成就金丹、不，是成为化神也将指日可待！”
“小友请直说！”
大天人并不在乎黎托的私心，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屡屡让他生出惊喜的少年，会为他提出怎样的方案。
黎托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可惜手里没有一份PPT，不能忽悠……不能介绍一下他的伟大构想：“尊者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互联网这个概念……”
作者有话要说： 开v大喜，这是双更，晚上还有一张，多谢各位小伙伴捧场。
这几天在v章留言的小伙伴都有红包相赠，大家一起开心的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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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惊闻
黎托的前世地球, 互联网已经成为一种家喻户晓的东西, 哪怕是没有上过学的老人都能对它说的头头是道的, 虽然人们对于网络的产生褒贬不一, 但是总的来说网络已经深入每个人的生活之中了。
但是在九州网络还是一种十分新奇的概念，大天人最开始还以为黎托是要讲解某种蜘蛛类妖兽的蛛网，但是很快就被他所描述出的前景所吸引住了。
在黎托的讲述中，网络是一种十分神奇和玄妙的存在，它以一种独特的手段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可以让天南地北的人好似面对面一样的交流, 前人留下来的信息千百年也不会消散，后人可以畅所欲言的进行添加和补充, 所有人身处于网络之中, 都是自由而平等的, 大家互惠互利，好似在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样，不断为网络添砖加瓦……
能天帝竟然觉得这个名为‘网络’的东西才是真正美好自由的虚幻世界，和它相比他那无止境的堆砌美好和幸福的欲界, 简直堪称粗鄙又简陋。
黎托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挺忽悠人的, 但其实仅仅是把网络最基础的‘聊天软件’、‘网络论坛’和‘网站建设’这些功能本土化了而已, 像网络支付、网络游戏乃至于在地球都属于概念的全息网游都还没有搬出来呢……
不对, 九州已经实现全息网游了，像大天人创造的这个世界就是地球科技幻想中的最高成就了。果然修□□和科学世界之间有壁，大家看彼此都觉得像是黑科技。
而且针对大天人的难处, 黎托还特别点出了‘网络’最重要的属性之一：全民参与性。
曾几何时，网络仅仅是一些高端人士摆弄出来的高科技玩意，虽然在那个时代已经足够神奇科幻，但是曲高和寡，难以为普罗大众所接受。
而直到操作系统的产生、门户网站的诞生，电脑价格沦为白菜，网络速度飞速提升等无数力量的推动之下，电脑网络慢慢成了任何人都能上去鼓捣两下的时候，网络的力量才真正爆发出来，并且势不可挡！
大天人一人之力，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只能创造出一个单机世界，就算是有着再多的闪光点，最后都会慢慢耗尽潜力，而如果为这个欲界连上网，数以百万记的沙雕网友……网络玩家们进入这个新的世界，必定会为欲界带来新的生机和活力！
“若是尊者参与这网络计划，我们一起创造出这个第二世界，不知道能够吸引多少修士参与进来，到时候尊者想要欢喜自在，我想要众生得利，都是水到渠成，大道可期。”
黎托在之前已经向对方阐明了《天之道》的目标，或许别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人得利，黎托就能成仙，但是以掠夺欢喜自在成道的大天人一定明白。
九州的道，就是这么千奇百怪，不会因为你是因为感悟五行、阴阳、雷霆等力量得到，就比那些需要‘欢乐’‘悲伤’这些想不明白又拿不出来的无形之物为道的要强。
甚至相反，像大天人和黎托这样修炼的道路诡异莫测的修士一旦得道，所成就的力量反而更加奇异强大！
“妙，妙。妙！”大天人抚掌而笑，黎托的这个构想，就像是戳进了他的心里。
甚至因为他本身的道就伤人于无形之中，他反而从那个虚无缥缈的网络构想之中，看出了无限的力量和深埋的黑暗，它是一把双刃剑，若是用好了可以造福苍生，用坏了更会流毒无穷。
“黎小友愿意将这个天大的机缘说给我听，恐怕除了你我相谈甚欢之外，更有什么所求吧，。小友不妨全部说来，我都可以全力支持。”
大天人对黎托的态度更加和善，毕竟眼前的少年不仅挺和他的眼缘，还能有实在的助力，简直就像是上天恩赐给他的指路明灯。
对于黎托，他是越看越喜欢，简直都要成为继黎耀阳和泰一之外，第三位宠黎托俱乐部的会员了。
黎托咳了一下，不好意思说自己想的很厉害，其实说到全是地球那个成熟的互联网模式的经验，真让他自己搞原汁原味的地球科技互联网……他连一串代码都不会写呢。
而且在这之外，他还要三个绕不开的致命问题。
第一个问题，地球模式的网络，放在九州是真的不可行，先不说科技是否兼容，地球的网络最开始用的是电话线，虽然后来不断进化，用上了光纤、信号塔、基站、卫星等等高科技，但都能算是有形之物，一旦受损就会断网断电。
而九州可不是那个已经被人类征服了几乎所有陆地的地球，这可是上有化神、下有妖魔的世界，别说光纤能不能埋进十万大山，就说化神大能在天外随便打一场架，都能扫爆几颗卫星。
所以说信号联络，需要玄学力量的技术支持。
黎托的连心术，可以和同他结下契约的古荒无距离限制通话，被黎托认为是超越了地球科技的信号传递手段，但如果真要他当人肉转换器的话，先不说是不是所有网民预备役都愿意和他签订契约，就算是把他分成一百个人，也不够用啊。
信号传播的问题不能解决，那他的网络之梦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小作坊产物，想要靠它成就仙侣之道，还不如当他的玉简大亨呢。
黎托只能寄希望于连心术是心神之道的法术，看看找到心神之道的大能，能不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而困扰网络计划的第二个困难，就是网络信息的储存问题了，要知道黎托想要创造的是网络世界，是一个大家可以彼此交流互相帮助的沟通平台，不能存储信息那不就是个大号电话？
但是想要找到修真界的‘网络服务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黎托曾经寄希望于两个方向，第一是玉简存储信息，后来发现这玩意只能录入读出，根本不能修改；然后又想要寻找炼器师制造一件‘服务器法宝’，只是因为古荒和烁金真人一起闭关，只能暂时耽搁。
而第三个问题，说起来可能会有些尴尬，但是是实在的——那就是黎托怀疑网络可能并不能让这个世界的修士沉迷。
虽然他的抽奖计划大获成功，但是其本质推动力是微小的付出和巨大的收益之间不平等的获得关系，简而言之就是个另类赌坊，不过别人家的赌坊贪财要命，他家的万灵楼却是赔钱送温暖。
实在脸黑的不算，黑成那个样子自己心里必须得有数，适度抽奖益脑，沉迷氪金伤身呢。
但是脱去了抽奖外衣之后，黎托对自己的网络没有信心，毕竟这可是个修仙世界！
黎托在前世的时候，曾经亲切的把熬夜成为修仙，也曾调侃过神仙哪有凡人爽，3a大作一开肥宅水一喝，舒服的赛过成仙。
但是当黎托真正的开始修真之后，他才明白‘一时修真一时爽，一直修真一直爽’的道理，怪不得修士们可以几十年上百年在深山老林里猫着，每天除了修炼什么都不做，因为修炼真的是太爽了！
你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无止境的变得充实，生命层次在修炼中缓缓提升，宇宙围绕这你旋转，灵气伴随着你飞舞，修炼的每时每刻都能让你感觉到自己的在升华，这是凡人的吃喝玩乐所无法替代的。
当然，这是黎托在共享了古荒的资质之后才体会到的快乐，如果放在原来他人憎神厌的样子，修炼比上坟还难受。
正是知道了修真的快乐，黎托才会怀疑网络的快乐能不能打得过修炼。
然而在有了大天人加盟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这是一个做出手印、口诵口诀就能随意进入的奇妙世界，是不是和输入密码登录网页有点像？
有了大天人加盟，他们的网络可以直接跳过门户网站、跳过视频窗口，跑步进入vr虚拟世界：欲界，虽然这个世界天人们已经看烦了，但是在整个九州，确实能够引得别人流连忘返的欢乐窟。
这几个问题或多或少都和心神之道相关，有大天人这么一位大前辈加盟，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
甚至连大天人翻脸抢了他的策划自己做的担心都没有，毕竟只要他推动了网络这个事物的诞生，为千千万万个修士的未来成功提出了帮助，黎托就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联络之物，存储之物还有吸引吗？”大天人听了黎托的计划连连点头，少年在‘网络’的功能上说的有理有据，就像是一个完备自恰成熟体系，可见不是异想天开，虽然难以攻破硬件上的难题，但是已经足够惊才绝艳了。
“尊者，这是连心术的法门，你可以看一看。”黎托从《天之道》中得到的连心术的资料以玉简的方式递给大天人，希望他可以解决。
然而出乎黎托所料，这为化神巨头沉浸在玉简之中，竟然久久伫立，眉头越皱越紧，默然不语。
放下玉简，大天人看着黎托，诡异的沉默了两秒，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个法术，我解不来。”
“怎么可能？尊者你可是当今心神之道的最强者。”黎托愕然，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最基础的法术，而大天人的法力高到足以创造虚幻世界，怎么可能解不开？
“若我所料不错，你这一个法术，乃至于你身上所修炼的那本功法，恐怕应该是来自一个不知名的秘境才对。”
黎托惊了，法术出自《天之道》，而功法来自系统，系统出身的火焰是黎耀阳所赠，应该就是出自某个秘境，没想到大天人竟然可以看得出来？
“敢问尊者，这个秘境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吗？”在黎托看来，秘境要么是天然生成，要么是宗门遗迹，要么是化神尸骸所成，虽然在常人眼中已经足够神秘强大，但是对于大天人这种自称能天帝，在化神之中都是绝世高手的猛人来说可就不够看了。
“如果是我想的那个秘境的话，那么小友你身上的麻烦大了……也是我修行的时间足够长久，才能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处秘境每次出现的时间都极短，而且来去匆匆，几乎从未被人彻底攻破，更神奇的是……它每次出现的地方都不同。”
“自从我开始关注它之后的八百年里，它一共出现了十五次，每次现身的地点都没有规律，就像是一座活着的生命，而只有六次被人从它的里面获得了一些好处，大多都是涉及心神之道的法宝和法术。”
心神之道，黎托凝神倾听，《天之道》不正是一本心神之道的功法吗？
“我曾经对那神秘的心神之道产物产生过兴趣，也曾入手过一两件，但是在我获得了相应的东西之后，我身上都会发生一次可怕的祸事。”
“那祸事虽然伤不到我，但是却毁掉了我得到的秘境产物，而且其他收获了那些好处的修士没有我的实力，唯一的结局魂飞魄散，总之在那个秘境里获得了好处的修士都像是身患诅咒一样必有灾厄。”
“小友从那万灵楼中来，恐怕和几十年前那个跋扈的小辈有所关系，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常留在他身边，才算安全。”
“或者长住我这欲界之中，有我为你护法，也能保你安全。”
黎托没想到自己的身上还有这个隐患，本来以为天地诅咒就是他身上最大的病灶了呢。
他现在是有一点后怕又有一点担心，害怕是被大天人吓住了，毕竟他这形容跟讲鬼故事似的，什么接触过那个秘境的人都死了，只有化神大能保得住你，对于他这个炼气期的小菜鸡来说，实在是超纲了。
担心是担心连短短接触这个秘境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而自己的亲爹可以钻进这个秘境里了，还给自己送礼物呢，原来不知道化神有多强的时候他还没被黎耀阳困在一个秘境之中感到疑惑，但是在见识到了大天人的力量之后，黎托就明白了一个能困住化神大能的秘境，那会是多么恐怖的事物。
但是越是如此，他越不会放弃，他心里有一点直觉在不停回响，绝对不能退缩。
“多谢尊者厚爱，但是我却不能接受您的好意……虽然对金丹没有真正的了解，但是我可以大胆猜想一下，一位畏首畏尾成天托庇于长辈的爱护的菟丝花，是绝对不可能成为金丹的吧。”
“如果连金丹都无法成就，那么该怎么实现我建造网络世界，让天下修士都得好处的愿望呢？”黎托正视大天人，眼里是无穷的坚定。
黎托在心里默默补充，而且在外面，还有割舍不下的人呢。
大天人沉默良久，然后招手在天上采来两道灵气，攒成一圈化作一个通体纯圆、不见一丝缝隙的镯子，然后递给黎托。
“小友志向高远，我不得不佩服，既然你愿意直面那诅咒。我这镯子算不上什么宝贝，只蕴含了我的一击之力，用来防身还算合用，希望可以帮到你。”
“多谢尊者厚爱，那我收下了，等黎托金丹成就，再来履行今日‘网络计划’之约”黎托毫不推脱，接下了圈子，戴在了自己白皙干净的手腕上。
还好黎托年轻俊秀，加之整个人贵气十足，那金光闪闪的镯子竟然没给他添上一点俗气，反而给他带来一种清新脱俗的英气。
“再等一等。”大天人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卷轴，递到了黎托手上：“我看你也没有修炼多少法术，日后与人斗法肯定会吃亏。我这里有一卷法术你收着，里面的东西简单易懂，多学两手用作防身也好。”
“把你那万灵楼的身份玉简给我一份。”
“哦，好。”黎托愣了愣，连忙递了上去。
大天人指尖在玉简上一点，就将自己的身份信息烙印了进去，黎托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力量凭空出现，涌进了自己的身体。
大天人作为化神中的大高手，堪称‘道侣’中的最强者，哪怕黎托还没有为对方带来哪怕一点好处，仅仅是完成了这个仪式，就差点让他冲到真汞后期。
“今日一别，有缘再见，希望有你我‘网络之约’履行的时候。”大天人又是拍了拍手，黎托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如同水月幻境破灭，他整个人回到了瀛洲阁，身边所有人都没有被定住，而是互相说话吃饭。
六合子终于斟满了他的洞庭春，连忙起身给黎托倒酒。
黎托还愣着呢，甚至怀疑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臆想，但是大天人像他敬了一杯水酒之后，他只觉得腹内充实无比，喝不下一口酒液了。
他刚刚想要推脱，就看到自己手腕上戴着一个纯圆无暇，好似天成的金镯子。
而右手紧紧握着一卷由丝绸和金线绣成的功法卷轴，还带着那炉子里的香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下我的预收文《我靠花钱来成仙》，打滚露肚皮求小伙伴给一个预收，拜托了。
文案：
江希夷一朝穿越到古代，不会种田，不会科举，还得成天面对鬼狐灵媚，活得胆战心惊。
好在他一直在玩的放置类修真游戏也跟过来了，每天光靠呼吸都能升级，但是为什么这游戏的无良内购也在，想要变强必须疯狂氪金？！
有钱天下无敌，没钱寸步难行，人前显圣强无敌，事后还贷两泪流。
江希夷：我哭了，你呢。
江希夷横空出世之后，玄学界的大师们发现他们的的生意没了。
他们出手，要事主三跪九叩，诚心求救；而江希夷出手三天完工还包售后。
他们收费，动辄全家财产，还得日后供奉；而江希夷出手明码标价，定金多退少补。
他们除妖，要先看背景再看后台，生怕惹上因果；而江希夷除妖，只要杀人犯法，一律除恶务尽。
大师们：你这么破坏规矩，不怕报复？
江希夷：不怕，反正也打不过我。
然后他们就发现他的身边多出了一条龙，两人举止亲密，而且似乎是龙君在……讨好他？
惹不起，惹不起。
江希夷梦游阳河，发现了有一条龙在求救。
一时不查被青龙的（亮）美（闪）色（闪）所诱，倒贴了一大笔钱费心费力的把他救了出来。
结果龙宫多宝的传说竟然全是假的，这龙不但身无分文，而且还特别能吃。
江希夷：你赔我的损失QAQ。
龙君：算你占我便宜，我把我自个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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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钱善良道士受x桀骜不驯龙子攻
62、觉醒
天成楼, 楼后空间, 天工殿内。
身为此地主人的烁金真人面露喜色的坐在正首, 他的面前是一个由一炉一鼎构成的阴阳阵法, 不停散发着庞大的能量，又不停的朝着坐在太极阴阳中心处聚敛而去。
如果将这个阵法比作一圆太极阴阳的话，那么大炉和大鼎就分别处于阴阳鱼眼的地方，此时炉底的岩浆已经完全冷却、鼎下的寒冰也化成云烟，全部的力量都被坐在阵心的少年给吸收了。
这少年正是古荒，他因为一看玉简就无师自通, 烁金真人还来不及指导就自行入道，让老道是又喜又惊, 如今已有一月有余。
在这一个月里, 烁金真人是焦急不安、辗转难眠, 硬生生守了古荒这个胡来的徒弟整整几十天，生怕这个举世难求的继承人出了什么差错，还好古荒虽然没头没脑的就开始修炼法术了，但是修行的速度和成就之完美简直出乎大掌锤主所料。
这部《百炼天火法》就像是为这个少年量身定做一般, 根基稳固的比他这个创造者当年的时候还要深厚，毕竟他草创之初可没有现在的高屋建瓴, 但古荒这可里可是无师自通, 获得的成绩却让烁金真人这位化神都惊叹不已。
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天才，别人都是苦学苦练，他们反倒像是被功法和法术求着学一样。
还好他没见过在万灵楼法宝空间之中的景象, 那还真是符合他的想象，几本别人沐浴焚香跪求开恩都不一定搭理的功法之灵，是怎样疯狂搭讪古荒的。
古荒坐在阴阳阵法的核心，吞噬着炉与鼎的能量，一朵朦朦胧胧、混混沌沌的灰色小花在他头顶不停跳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力——这正是古荒这一月以来锻炼出的‘百炼天火’了。
由烁金真人创造的百炼天火，是一种因人而异、百怪千奇的奇妙火焰，它会因为每个人的精、气、神乃至于根本功法、血脉种族甚至是个人心性等无数特征而产生无穷尽的变化，烁金真人一生曾向数位修士传授过这门法术，每个人练出的天火都各不相同。
就像是烁金真人自己，他的天火纯净无比、包容万象，有千百种变化，能够同时将数百种属性相克的材料化为一团而不生排斥。火焰威力也是可大可小，大可烧山练印玺，小可珍珠上绘图纹，这些属性都来自于他上百年来的炼器生涯对他的变化。
所以别看他五大三粗、气势磅礴的样子，其实当年在黎耀阳的团队里，他其实一直都是玩控制，做辅助的副手。
烁金真人可以说是这个世上对于《天火百炼》了解最深的人，但他还是看不出古荒这一月以来练成的火焰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
要知道在他的估算之中，想要完全练成这门法术，不走火入魔、岔气重来个几次，耗费一年乃至于数年时光，想要练成这一门法术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古荒现在不但不需要他手把手教导，更是打破了时间记录，像是鲸吞一样把他准备的阴阳二气全部耗尽，不过月余就将天火练成了。
而古荒创造的奇迹越多，他就越看越喜欢，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是别人家的呢？
如果他是我烈火宗的子弟就好了，烁金真人叹口气，别说他打不过那个神出鬼没的黎耀阳，就算打得过他，古荒的一颗心也是牵在他家那小子身上，十头牛也拽不回来的那种。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口气，从黎托来到这都广之野开始，他就一直没去见过这位故人之子。
不是他刻薄寡恩，而是他实在是不能，正如能天帝所说，他当年和泰耀去过的那个秘境，实在是太诡异了。
诡异到他如今已经是化神之尊，也没有能从那个秘境全身而退的把握，他和泰耀可以说是这世上唯二对那里有着深刻了解的人，但是知道的越多就会发现自己越无力。
那个秘境的诅咒，深藏于每一个和那里有关的人的身体深处，与它牵扯越深，就会遭遇越恐怖的灾难，他自己应对诅咒倒是没事，但是一旦和黎托撞上，后果谁也不知道。
希望古荒这个小子，日后真的有应对的机缘吧。
两件宝物中蕴藏的力量慢慢耗尽，而古荒头顶的灰色小火苗也慢慢稳定下来，不再朦胧虚无，古荒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无趣的长梦，睫毛颤动了两下，然后马上扶住了额头。
他的衣服早在火苗诞生的最开始就被极致的高温燃尽，而布料点燃升起的火焰也全部被小火苗吞噬，好在有阴阳二气汇聚在他身边产生的光晕遮羞，倒也不算是赤着身体。
不过现在阴阳二气散尽，倒是有点尴尬，还好灰色火焰体贴人意，分出了一小团种子，化作了一层极薄的火蓝轻焰遮住了他的身体。
古荒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几十天不吃不睡，他不仅没有一点憔悴消瘦，反而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竟然连身高都长了几分。
百炼天火需要修士不断投入精气神和法力，才能衍生出微小的种子，就像是给一点火星不断地添加柴薪，才能将它稳固下来。
如果没有其他准备，就算是金丹修士都经不起这么烧，往往还没有成就天火，自己就被烧的形销骨立、心神俱亡了，但是像烁金真人用上两件化神法宝，将地火岩浆和万年玄冰转化为纯净的生机给古荒续能的，又是一种待遇了。
这一月下来，古荒的根基没受一点损伤，反倒是被阴阳二气和天火洗筋伐髓了一般，整个人皮肤光洁又萤白，充满着一股生命的活力。
突然！
古荒头顶的灰色火焰猛地朝着他的脑袋里面钻了进去，烁金真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见古荒低声的痛呼一声，瞬间身体往上窜了一截，头发和发顶的兽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月光一样的银白色。
烁金真人身影一扭，好似瞬移一样的来到了黎托的身侧，手掌附着这一层清冽的火焰，想要暂时压制住古荒身体中的异变。
但是那灰色火焰就像是有灵智一样，猛地从黎托肩膀的地方钻了出来和烁金真人的天火拼了一击。
明明它刚刚诞生，却像是有着顽固的骄傲和进攻性，烁金真人生怕伤到了古荒，天火一触而退。
古荒的变化没有停止，就像是有一个种子在他身体里面瞬间苏醒，以超越正常速度千百倍的速度在他的身上发生着变化。
发色和耳朵的变化只是开始，古荒只觉得嘴里一疼，原本整齐的牙齿就突兀的长出四个尖尖的小虎牙，然后手足指甲也瞬间变得坚硬而尖锐，不过并非夸张而狰狞的兽爪，只是变长了一点点。
“好疼啊，师哥。”古荒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一连串疼痛给打蒙了，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节都在嘎吱作响，连头发都像流水一样的长到了自己的腰际。
古荒慌张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都是模糊的赤红色形状，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自己瞎了。
不过还好，等他猛地眨了几下眼睛之后，就发现那层红色好像仅仅是一层壳，直接被他的动作给挤破了，而他抬起手抚上眼眶，发现自己摸到了两条血泪。
“你师哥不在，赶快吃下这粒丹药，你是身上的血脉觉醒了。”旁边递过来一颗丹药，古荒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跟在黎托身边，而是在烁金真人这里求学。
“弟子见过师父。”古荒朝着烁金真人执弟子礼，然后接过丹药瓶，连忙倒出一粒服下。
古荒服下丹药，发现浑身暖乎乎的，四肢百骸中充满了力量，身体也变化也没有那么疼了，他抬头看了老人一眼，却没想到这一眼又看出事来。
古荒看见了烁金真人，就发现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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